他表情没变,淡淡道:“朕与你二人用膳,不必这么多菜,现在大平初建,应当节俭才是。”
刘寒玉面色一变,讪讪道:“是,圣人说的是。”
高羡脱去围巾,却发现这房间内丝毫不冷,反而吃到一半还有些热。
于是他说,“这屋子倒是暖和。”
刘寒玉以为高羡终于发现了她的良苦用心,便急急地说:“臣妾知道圣人要来,特地命他们多多的在火墙内烧了柴火,就是怕圣人冷着了。”
高羡索性放下筷子,“宫中每个寝殿内都有火墙,一日便是一笔不小的开销,别人为何每日只按份用,是能少烧一点就少烧一点?”
刘寒玉这下彻底说不出话来,这顿饭的气氛瞬间降到冰点。
沉默的吃完饭了以后,高羡起身便走。
高羡走后,一个跟在高羡身边伺候的宫人小声地对刘寒玉说道,“刘妃有所不知,今日圣人批折子议事之时都是点的蜂窝煤,圣人除了睡觉之时,都舍不得用这火墙呢。”
刘寒玉一听,更是哀伤涌上心头,自己今日精心准备的一切,竟全都让高羡讨厌她了。
高羡本就因为施妤自焚后找不到合适的人而心烦,想去找秦文珠说说话也被拒之门外。
今日刘寒玉的种种举动让他的心更烦躁了。
这些女人为何就这么愚蠢?这么狭隘呢?为什么秦文珠不愿意与自己说话,也不愿意见自己了呢,高羡很是不解。
施妤的死已经过了好一段时间了,她也应当从悲痛之中走出来了才是。
高羡在自己的寝殿内揉了揉昏涨的太阳穴,将丹药一饮而尽。
看来还是不能离了这东西,哪怕不能长寿,能让他心静也是好的。
“皇后殿下,圣人今日去了刘妃处用晚膳,走的时候表情似乎很不好呢。”
秦文珠面前放着一张纸,她表情淡淡的点了点头,似乎对这个消息并不在意。“空笑,你往日里并不是这般会在意圣人去了谁处吃饭的人。”
空笑低下头,“果然什么事都逃不过殿下您的眼睛,是.”空笑犹豫了片刻,硬着头皮说道:“是圣人身边的申彰.”
秦文珠放下笔,用眼神示意空笑研墨,“申彰又怎会无缘无故的同你说这些。”这大概是高羡的意思,他几次想来,自己都以生病为由拒了。
而空笑也正是猜到了这一点,才会大着胆子在自己的面前提起。
秦文珠又提笔写下一个施字,这些日子写这本鸣雌候专之时,每写一个字,每便想到施妤遭受了那般焚烧之痛,她就觉得自己的心脏如同针尖刺痛一般。
她当日因为悲伤过度晕厥了过去,醒来越想便越觉得奇怪,这一切实在是太奇怪了。
大平尚未一统天下,心怀天下的施妤怎么可能不小心打翻了烛火而烧了整个施宅呢?
且不说那烛火是如何打翻的,烛火打翻后想要烧完整个施府需要相当长的一段时间,而在这时间施妤就这样坐以待毙不逃命吗?
她可是知道施妤是会工夫的。
这一切根本说不通!
秦文珠后才着人仔细地调查了,在出事之前施妤似乎夜闯了节度使府,但是没多久后施妤便回去了,从此后她再也没来汇报过事务。
再后来便是她出事。
她一定与高羡之间发生了什么,但是具体发生了什么,秦文珠自然查不到。
秦文珠还发现了一个更残酷的真相,施妤死了,那原因只有一个,那便是她一心求死。
除此之外在这大平谁能杀她?
高羡吗?他看到施妤的尸体时的痛心可不是假的。
“殿下,圣人几次都想要来见您,您不能一直这样闭门不见呀,如此这般,您如何能怀上皇子呢。”空笑担忧地说。
秦文珠清楚的感觉到高羡有事情瞒着所有人,否则她想不到是什么样的事情能让施妤绝望自焚。
秦文珠甚至不敢细想。
空笑见秦文珠只专心的写字,便也不继续说了,只叹了口气。
她默默的将蜂窝煤挪到书桌旁边,“殿下若是觉得手冷,可以将这手套戴上,应当也是不妨碍写字的。”
这些都是新国来的新鲜玩意,秦文珠不得不承认,这些东西都是十分好用的,听说还有新国的邸报,那邸报与寻常的十分不同,是专给百姓看的,上面还能预测天气,上面似乎还有什么连载的推理小说。
但这些秦文珠都是听宫里的其他妃子说的,她并未瞧见过,她也不知道什么是连载,什么是推理小说。
在这宫中,她是看不到这些东西的,虽然,她其实很想看一看。
秦文珠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能看到那大新的邸报,更不知道她现在着手写的鸣雌候传,能不能流传下去。
秦文珠今日写了一会,便觉得有些乏了,这鸣雌候传是她答应施妤的事,她自然是要拿出一万分的精力好好编写,一个字都不能出差错。
秦文珠将纸放好,空笑的声音又再度传来,“殿下,李妃求见,似乎。”空笑将声音放低,“李妃似乎是搞到那什么大新的邸报了,说是来和殿下一起看呢。”
秦文珠手中动作一顿,“当真?”
李妃李慧婕一见到秦文珠,便紧张地说,“这可是我好不容易从宫外弄进来的。”随后李慧婕便拿出了好几张纸,“这大新不是用的大骊的文字,因此要看懂这这报纸需得要这简繁对照表,阿拉伯数字表。”
秦文珠听的一阵眩晕,“看个邸报要这么麻烦?”
李慧婕将几张纸全部塞给她,“是呀,现在西平权贵之中最流行的便是这报纸了,尤其是那上面的连载小说,真是看的人心痒痒。”
秦文珠问,“你看了?你上次不是很嫌弃大新的那些议事的娘子吗。”
李慧婕脸一红,“我那有嫌弃,我就是觉得她们那样不好看而已!”
秦文珠轻声道:“多谢你,慧婕。”
李慧婕不在意地说,“我知道殿下因为施典仪的事情伤心,其实我心里也有点难受,好好的一个人就那么.我也是希望殿下能快些开心起来。”
大新的第一个大学选址尘埃落定, 落在扬州。
这事早就被许多人猜中了,因此算是意料之中,但是意料之外的是, 在扬州远郊。
这是大新第一个大学, 楚旋不想做的过于寒酸, 至少在未来几十年里,大部分的学子都会在这里面学习与成长, 不说要和现代大学相比拟,但是至少得有个雏形。
现扬州城区可没有那么大的地盘, 所以选的便稍微偏远了一些。
此消息一出,最懵的就是那些个务农的农户了,这,大学要修在此处,那他们的地可怎么办啊, 以后他们种不了地了,靠什么生活?
还未等他们思考着这不能种地了该怎么办之时,民生部和兴农部的人便找到他们,告诉他们此次建大学所占之地,大新会给赔偿。
农户们一个个更懵了,这自古官占民乃是理所当然,哪里还会有什么赔偿,他们都没有想过。
而且这赔偿还十分的精细。
农户们先是一个个被敲开了门,随后就见那些吏事们拿着他们没见过的东西开始测量,嘴里还念念有词,“将数据记下来, 回头按价折算给他们。”
郑由的调令虽已是板上钉钉,但调走是下个月的事, 因此在兴农部一天,该干的事还是得干。
他耐心的和农户解释,“这修建大学占了你家的地,占了多少我们都仔细的测量过了,最后会赔你们一块同等面积或者更大的地,你们放心,只会多赔。不会少赔,地里的农作物咱们都按市场价赔,还会额外的补贴,是现钱。”
这样的赔偿其实完全不会让他们亏。
农户们得知还有赔地,便也没有什么别可说,个个满心欢喜。
“建大学好!将来希望我孩子也能读大学!”
这若是换在以前,占了便占了,哪里还有什么赔偿,现在就连地里种的东西都要赔,他们可真是遇到好皇帝了!
大学的选址一落下来,怕是交通部也要重新规划一条公共牛车的道路在此处了,这下各部门有的忙了,郑由想。
同时他也看了看这远郊的环境,不错不错。
空气清新,环境优美,这周围肯定是会马上动工修建水泥路的,到时候大学一修好,肯定会有不少商铺开过来,到时候可就热闹了。
这里哪里还算什么远郊,只怕马上就要成为扬州最热闹的地方了。
大学的选址虽定了,但是名字还没定。
取名权自然是交给楚旋,然而楚旋是个取名废,思来想去的想了一个小时也没有个什么眉目,最后闭着眼睛大手一挥,写下新立大学堂五个大字。
楚旋对此很是满意,又顺口又顺眼还有意义,她简直太会取名了。
祝青寒拿着那歪歪扭扭的五个字,沉默半响还是在底下用标准的笔画将这五个字再写了一遍。
不然谁懂这五个字写的是什么啊,她可不想折磨底下的人。
于是乎,新立大学堂正式开工。
“郑悦,有从扬州来的信,我刚从学校门口进来瞧见了,就帮你拿了。”郑悦乖巧点头,“好的,谢谢霍老师。”
郑悦打开信,果然是自己的阿娘和阿耶寄来的。
信中说他们去了新立大学堂的选址地,环境很不错,空气清新,虽然现在地方偏远,但是等到大学修起来了以后,一定会很热闹,让她一切都不用担心,最后就是一些嘱咐她好好学习的话。
郑悦和杜小草以及沈芦李朝等人所在的中学堂三年级便是这第一批考大学的考生,郑悦已经得知这考试被圣人命名为高考。
郑悦不明白为什么要叫高考,她从小学堂考进中学堂时叫中考,怎得中学堂考大学堂就叫作高考呢。
郑悦觉得按这个规律来说,应该叫大考才对。
郑悦刚收起信件,就瞧见一向不爱说话的李朝拿着那大新周报,神情兴奋地说:“我.我给大新周报投稿,被采用了!”
郑悦眼睛一亮,“哪儿呢哪儿呢,给我瞧瞧。”
这下不光是郑悦杜小草以及沈芦等几个关系好的凑过来了,而是在班上午休的同学们都听见了。
“当真?李朝你这么厉害的吗?”
“真的被选上了啊?哪篇哪篇?哪个地方?”
“哇,太厉害了吧,我怎么就没有这个文采。”
“你写的是什么内容啊。”
李朝瞬间被围成了一个圈,面对一众同学们的询问,她难得的不好意思了起来。
她将报纸拿起来,指着右下角道:“在这里,板块在角落,不怎么起眼。”
杜小草一把接过报纸,“我瞧瞧在哪儿呢。”
“拜托,能选上就已经很厉害了呀!”
“对啊对啊,能选上就已经很厉害了。”
郑悦凑带杜小草的身边,伸长了脖子使劲往前瞧,只见在报纸的右下角的标题赫然写着,《学堂究竟改变了多少人的人生》。
郑悦快速掠过内容的小字,只见结尾确实写着,作者岳县中学堂李朝。
郑悦抬起头,对李朝竖了个大拇指,“可以啊你李朝,闷声干大事啊。”
“哎呀,作者真是李朝。”
“李朝你太厉害了吧!”
“让我看看让我看看!”
李朝任由着同学们传阅报纸,她解释道:“还是归功于现在有了这物流点,我直接在岳县的物流点填好收投稿的地址寄出去就行了,否则我为了投稿还得专门坐长途马车去扬州,我也没有时间。”
沈芦赞许地说:“不管怎么样,这文章是你写的,是你厉害。”
“就是,你就别谦虚了。”
“说的我也有些想去投稿了,要不我回去写一篇文章试试?”
“得了吧你,人家李朝是语文课代表,作文都是优秀范文,你写的出来个什么啊。”
报纸现在在郑悦手上,她一边看内容一边赞叹地摇头:“不得了,不得了,写的真好,写的太好了!”
李朝确实有些意外,她本来也是抱着一个试试的心态,没想到真的能被选上。
那可是大新周报啊,上面竟然刊登着她写的文章呢。
到了上课的时间,班级之中的喧闹声仍然未停止,“你们今天怎么这么兴奋,都要上课了还不回教室坐好?”
“老师老师,我们在看报纸,李朝写的文章上大新周报了。”
“当真?给我瞧瞧。”
那算学老师拿起报纸,很快就找到了李朝写的文章,她赞许道:“不错啊李朝,看来你以后就是吃笔杆子这口饭的。”
放学后,四人组照例一起回家,话题当然还是免不了李朝写的文章。
郑悦咬了口苹果,说:“李朝,我看你以后就适合进那个什么宣传部,宣传部不就是要写很多东西吗。”
杜小草点头,“对,我阿娘就常常接到宣传部下来的文件。”
李朝难得不好意思,“你们都在说什么呢,咱们这都还没高考,大学都还没考上呢,怎得就说到做吏事上去了。”
郑悦吃苹果吃的腮帮子鼓鼓的,“因为你一定考得上呀,你平时成绩那么好,怎么可能考不上!”
几人又聊了一会,便聊到大学的选址上去,沈芦开口道:“说是选在扬州,但是不知道选在扬州何处。”
“这个我知道,选在扬州的远郊处,我今日才得了我阿耶的信,他说占了好些农户的地,朝廷不光赔地还赔钱呢。”郑悦眨了眨她的大眼睛,耐心的回答道。
杜小草生出一股感慨,“要是在以前,官占民,占了就占了,哪里还会赔。”
沈芦伸手在路边摘了个梨,擦了擦,“所以说大新和其他国家都是不一样的,这中原必须属于大新,否则不光你我,整个大新的百姓都将继续过地狱一般的生活。”
李朝又说:“听说大学堂是叫作新立大学堂对吗?”
沈芦对这个名字十分肯定,“这新立二字定是圣人千挑万选后经过深思熟虑挑出来的,你们想,新立,新既代表着我们的国号,又有初始全新之意,也指新的人或事物 ,而立代表什么,代表竖立、向上、直立、建立、树立,这两个字连在一起,就能看出圣人对我们的期许,和对大学堂的重视。 ”
沈芦分析完这一番话,只见另外三人默默对她竖起了大拇指。
“听你这么一说完,我现在就想回去解十道方程式。”
“我想回去做二十篇阅读理解。”
“我想回去算三十个化学物理公式。”
在扬州的楚旋打了个喷嚏,“阿秋。”
杨白鹰刚好进来有事要问,她关切地问:“圣人莫不是衣裳穿少,现在还未立春,还冷着呢。”
楚旋摇摇头,“无事无事。”
她怎么感觉有人在背后念叨她呢!
杨白鹰手里拿着一张纸,问道:“圣人,这是宣传部写的新立大学堂的宣传稿子,我特拿来给您过目。”
楚旋接过一看,这稿子将新立二字解释到了极致,什么蓬勃向上,积极进取,新的征程,她都不知道这两个字还能代表这么多意思了。
她原来想着新立新立,就是大新第一个建立的大学的意思。
秋芸和曾仁合作的秋黄蛋糕分店在大楚开的风生水起。
如今那鸡蛋糕更是大楚权贵之中待客的时兴美食。
毕竟鸡蛋糕这样入口软绵的糕点, 还未曾出现过,现在的糕点基本都以厚实的口感为主。
秋芸的眼光瞧的长远,得知新立大学选址在扬州远郊的消息后, 她立刻就打起了还未修建好的大学周围的主意。
秋芸上次来扬州的时候便已经买了宅子, 时常也会在扬州小住, 她亲自去看了新立大学的选址,觉得确实十分不错, 并且周围已经规划出了一条公共牛车道,到时候是通往大学的路上开上几间铺子。
秋芸显然已经规划好了一切, 加上她两个女儿的学习成绩最近还有所进步,所以她的心情可谓是非常不错的。
当然,如果曾仁不上门找她就更好了。
自从鸡蛋糕在大楚生意爆火后,曾仁的就一直想着扬州那加了奶油的鸡蛋糕,只要秋芸将那奶油的方子给他, 那么大楚的分店生意只会更好。
大楚的鸡蛋糕卖价是大新的两倍不止,毕竟两个国家的受众不同,大新的没有权贵,所有东西都是面向百姓,所以价格自然是公道,但是大楚就不同了,鸡蛋糕的受众便是权贵,自然得卖的贵些,那些权贵们才高兴。
这样更能彰显他们的财力和地位。
其实秋芸也不是说不给曾仁配方,毕竟曾仁的生意好她也有进账,而且曾仁又没有大新的身份, 无论如何也抢不到她的生意。
而是这奶油的制法实在是麻烦,曾仁手上又没有奶源, 更重要的是秋芸想逼他让利,自然不会松口。
但是曾仁丝毫不在意,只说只要有了配方,奶源他可以想办法去搞。
曾仁急的要跳脚,便是娘子也不叫了,“秋芸阿姐,你就把这奶油的方子,阿不,你们这边叫配方,把配方给我吧,算我这个弟弟求你了。”
秋芸听的好笑,便说:“我可不记得我什么时候认了个弟弟。”
曾仁见这都几天了,不管他如何软磨硬泡,这个女人是丝毫都不松口,他便也只能咬了咬牙:“秋芸阿姐,只要你肯把奶油的配方给我,我便再给你让一成利,如何?”
秋芸松了口,“这奶油的制作极其复杂,你手上没有奶源,算下来成本算是投的极高了。”
曾仁拍了拍胸脯打包票,“秋芸姐不必担心,这点包在我身上,我在你这边学的营销手段也不是白学,我自然有办法,不管这成本多高,我照样能卖得出利润来。”
秋芸故作为难地说:“就一个奶油配方我就多得你一成利,实在是有些对不住你。”
曾仁眼睛亮了亮,“莫非秋芸姐还有什么秘方想要教给我?”
大楚皇都玉卢县内。
大新的商品在大楚刮起了一轮新的风潮,现在若是喝水不用玻璃杯,待客不摆上一碟子鸡蛋糕,不摆上一盘大新来的新奇水果,那便算穷酸之家,算不上什么权贵。
大楚翰林学士家中,一群娘子们正神色紧张的围着一张报纸。
在她们围坐的正中间,有一梳双髻的娘子,她手里拿着一张纸,上面全是密密麻麻的笔记。
若是仔细瞧,便能发现那纸上全是繁体字,而桌子上行赫然摆着一张简繁对照表。
她张口,脆生生地读着纸上的内容,“樊妙嫣眉头一皱,只觉得方才路过的那人不简单,她自小便是能通过一个人的衣着谈吐行为举止断人的,方才那人不似普通的百姓那边岣嵝,皮肤也过于的白了,定不是一个劳作的百姓,难道他是!樊妙嫣心道不对,一下子便追了上去。”
这话读完,围在一旁的小娘子们一个个都露出了崩溃的表情。
“这,这便没了?”
“那人到底是谁,会不会就是菜园案的凶手?”
“怎会断在此处,我现下觉得自己看不到后续简直要抓心挠肝了!”
“这次怎会才更新这么一点,上次明明都有足足四千字!”
“我今夜回去定是睡不着了。”
“这一次便不能多写一些吗!”
读推理小说的娘子是翰林学士家的女儿,名叫沈舒兰。
沈舒兰自己也被这个结尾勾的心痒痒,但是还是安慰她的一众手帕交们,“只需十日,十日后咱们就能看到后续了。”
“说是十日,实际上要看那些去大新的商人何时去,何时回来,若是快些,要不了十日就能看。”
沈舒兰又问,“那这报纸上别的文章可要看?”
一众娘子们又小鸡啄米似的点头,“要看要看。”
沈舒兰又读李朝写的文章《学堂究竟改变了多少人的人生》
一众小娘子们又叹道,“听说大新和咱们这完全不一样,现在一瞧,果然是真的。”
“哪里女子做官真的是真的吗?”
“是真的吧,之前的报纸不是还说过吗。”
这个话题并没有讨论很久,小娘子们默契的将话题岔开。
“那秋黄蛋糕店似乎是出了个新糕点,叫什么生日蛋糕。”
“那是什么东西?”
“仿佛是过生日之时要吃的,很大的一块!是圆圆的,上头还有奶油,我也不知道那奶油是什么,但是那滋味真是好吃极了,入口即化!我方才进来的时候还想告诉你们呢,结果一听这小说,就忘记了。”
众人更是好奇了,“比鸡蛋糕还好吃吗?”
“嗯嗯!好吃太多了,但是说是要提前预定,一定要家里人过生日,否则买不到呢。”
沈舒兰想到下个月即将要过生日的祖母,心动了。
曾仁在铺子里笑开了花,心想这秋芸虽然为了逼他让利不肯说奶油配方,但是又给她支了个生日蛋糕的法子。
曾仁再大肆宣扬一下,过生日若是不吃这生日蛋糕,那便不是权贵。
这招别提有多好使了。
现在生日蛋糕又被他彻底炒红了,虽然成本确实高,但是他的卖价更高,就是这做工非常的费劲,一天只能做一个。
曾仁盯着做蛋糕的人细心的用奶油写生祝福生辰的话,随后便是翰林学士府的小厮来拿。
这蛋糕的价格比这几个小厮都贵重,他们自然不敢怠慢。
今日过生辰的主角,沈舒兰的祖母王婉从前也是个厉害人物,写了许多的诗,在大骊还未彻底衰败之时,是出了名才女。
王婉还未吃长寿面,就瞧见一个两层似乎是点心的东西被搬上了桌子。
沈舒兰笑道:“祖母,这是现下流行的生日蛋糕,说是过生日吃了这蛋糕,便能长命百岁呢。”
王婉是个严厉的祖母,若不是她的悉心教导,沈家不会在这乱世之中活下来。
再是严厉的她,此刻眉眼也忍不住沾染了笑意。
“这是大新来的新鲜玩意吧。”
沈舒兰点头,“祖母果然好眼力,这和之前给您吃的鸡蛋糕一样,是大新来的东西。”
其实这个生日蛋糕若是让楚旋来看,是相当简陋的,两层蛋糕胚,中间和顶层涂上一层奶油,顶层是用奶油涂抹的简易花朵,以及生辰祝福语。
秋芸之所以把这个东西给了曾仁,是因为当初她和阙之桃商量过,觉得生日蛋糕制作过于繁琐,成本也高,并不适合在大新售卖。
沈舒兰弄来了生日蛋糕,自然让桌子上的其他人送的礼物都显得黯淡无光。
一顿饭吃的是各怀心事,只有王婉从容不迫。
入夜,沈舒兰的父亲低声细语地问:“阿娘是觉得那大新是故意将玻璃杯鸡蛋糕抬高了?”
王婉转头,锐利的眼睛盯着沈舒兰的父亲:“生日蛋糕,鸡蛋糕,玻璃杯,哪样不是被大新渲染成神物,现在大楚多少人花了大价钱去买这些东西,而大新又从中赚了多少。”
沈舒兰的父亲低头,细想还真是如此。
王婉随后坐下,从她的梳妆匣子里拿出一张纸来,沈舒兰的父亲定睛一瞧,“这不是大新的报纸吗?”
王婉将报纸丢给他,“你好好瞧瞧这上面写的东西。”
沈舒兰的父亲只能沉默,因为他看不懂这大新的文字啊。
王婉冷冷地说,“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你的女儿都在为了看懂这报纸学习大新的文字,你一个有官身的竟不懂这样的道理。”
“是儿疏忽了,儿这就回去学。”
王婉抬了抬眼皮,淡淡道:“我叫你来,是想告诉你,我已下定决心去大新瞧一瞧。”
沈舒兰的父亲更加疑惑,“阿娘,这是打算?”
王婉表情不变:“诸国争霸,事事都瞬息万变,我们在不久前还是大骊人,如今又变成楚国人,谁能保证我们接下来变成什么人?若是大新当真是个保命的好归处,我们不妨投奔。”
沈舒兰的父亲虽有些不满,但还是低头道:“儿都听阿娘的,当初若不是阿娘,沈家一大家子难以活到现在。”
王婉叹息道:“但愿,但愿吧,待我去瞧了就知道了,若是圣人问起来便说我老了,身子骨大不如从前,去大新瞧病了,舒兰和我一起去。”
第174章 答疑解惑
沈舒兰在坐上马车的那一刻依旧是懵的, 明明前几日祖母还在过生辰,大家还在吃好吃的生日蛋糕,怎得现在就要马上启程去到的大新了。
她下意识的转头看向精神奕奕的王婉, 在心中默默的打了个问号。
祖母的精神看起来比她还好。
也许是看出了沈舒兰的疑惑, 王婉开口道:“这次去大新我们全程走商道, 是很安全的。”
王婉早就想来的大新看看了,早在之前她便已经打听到了如何最安全的来到大新。
沈舒兰瞧见王婉说过的这个精气神, 哪里是有病的模样,便在心中大概也有了猜测, 莫非是祖母想去大新瞧一瞧?
沈舒兰的心情瞬间有些澎湃,大新,去了大新是不是就不用等那些商人就能看到最新一期的报纸了,是不是就能吃到那些非常新鲜的食物了,是不是就能瞧见那些女官们了。
沈舒兰对于大新的一切认知全部来源于报纸, 现如今真的要去看了,她不由得在脑海中想象,大新的街道应当是什么样的。
王婉本来在闭着眼睛休息,瞧见沈舒兰一脸好奇的望向窗外,便说:“现在还没到大新的地界呢,听说大新的商道与其他地方的商道都不相同,走上去是十分平坦的。”
路途的颠簸没有浇灭沈舒兰对大新的好奇。
直到他们终于来到了大新负责修建的商道,看到了那块提醒安全驾驶的石头。
沈舒兰眼睛睁的大大的,趴在车窗之上,还将脑袋伸出去了半个,“这路, 这路!”最后憋了半天,说了句, “怎是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