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统天下—— by山月栀
山月栀  发于:2024年02月0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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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小田缓缓张口:“大楚使臣说的我很赞同,但是又一个问题,被打的国家若是反击,也算是打仗吗?”
大楚使臣毫不犹豫地说:“自是不算,哪有被打了还不打回去的道理!”
他们早就被下达了任务,此次议事务必在力所能及之内向着大新说话,这样他们大楚的太子才有救。
大平的官员擦了擦额头的汗,本想玩一把文字游戏,没想到被这大新的娘子一语道破,这下话反而被挑明了。
全小田的话引起了所有人的讨论。
被攻打之后打回去算不算打仗,这个问题很模糊,就像被打以后打回去就算互殴一样,若是没有说清楚,那么反击的国家很有可能也会算做违反了五年之内不打仗的约定,而按照刚刚大楚使臣所说违反约定的国家群起而攻之,那岂不是众人都能光明正大的灭掉两个国家?
“此事还是说清楚的为好,若是我大吴被打了,我大吴一路反击,打到了对方的皇都,难道也违反了约定吗?”
见众人讨论的热烈。全小田果断开口,“既然如此,不如大家来个举手表决,将这件事定下来。”
还未等大平的官员开口,全小田又继续说:“同意反击不算违背条约的请举手。”
说完她自己第一个举手。
其他的节度使也都模仿着她的姿势,将手臂放在桌子上举手,就像小学生举手回答问题一般。
全小田看像大平的官员。
“除了大平以外全部通过。”
大平的官员这才后知后觉的举起手,他表情尴尬道:“我大平自也是同意的,哪里有被打了不让还击这一道理呢。”
各使臣都不是蠢笨的东西,都暗自赞叹这大新的娘子使臣有点东西,方才若不是她一语点破,自己很有可能就被这大平给忽悠了。
毕竟打仗这两个字太狭隘了。
大平的官员开始当着所有人的面写这条款。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现场太过于安静,还是因为众人觉得方才全小田这举手的方式还挺好用的。
大南的使臣缓缓举起了自己的手,“关于这条款打仗一事,我大南还有个问题想问清楚。”
所有人都看了过去,包括全小田。
她说怎么大南的人这么安静,搞半天在这等着她呢。
“想要回自己的地盘,算不算打仗的行为。”
全小田轻蔑一笑,“大南使臣请讲。”
大南的使臣说道:“岳县与丘江县应该是我大南的地界,大南的前身是剑南道,岳县和邱江县自古就是剑南道的地盘,不应该属于江南。”
全小田直接笑出声了。
其他国家的使臣此刻都抱着看热闹的心态,自然不会随意帮腔,大楚使臣刚想开口,却见全小田对着他们淡淡摇头。
大楚使臣自是明白,乖顺闭嘴。
全小田给了张盛云一个眼神,示意她来回答。
张盛云深吸一口气,她现在所说的每一句话都代表着大新,代表着楚娘娘,她不能怂,气势不能输!
张盛云开口道,“岳县和丘江县早在从前大骊时期就由骊僖宗(宋儇谥号)做主划给了江南道,那时候的大南皇帝也就是曾经的剑南节度使一句话都不说呢,真是让人无法理解这种马后放炮行为。”
大南使成硬着头皮说道:“从前是迫于田令的权势,才闭口不言,如今骊僖宗和田令都不在了,自然是要拿回自己的地盘。”
张盛云眨了眨眼睛,“所以你们是承认你们那英勇无畏的皇帝怕宦官?”
大南使臣面皮涨成猪肝色,他甚至听见了他国使臣的轻笑声,可恶的是他们一时之间竟然说不出反驳的话来。
张盛云继续问道:“好,既然你们承认你们的皇帝怕宦官,你们是不是觉得从前大骊的决定不做数?”
大南的使臣点了点头。
张盛云笑了,“反正从前大骊的决定都不作数,那你们剑南道的贺州还该当是山南道的地盘呢,还请大南还给大楚吧。”
大楚大使臣哪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当即接话道。“既然如此,那我们是不是也可以叫大南将贺州归还给我大楚了?大南此疑问,实在是颇有些站不住脚啊。”
大南使臣再次急的敲桌子,贺州在从前确实是山南道道地盘,是宋儇的父亲做主将他划到剑南道来的。
全小田又看了另一个宣传部的娘子刘千秋,只见刘千秋微微一笑,“关于主权问题,我觉得没有什么好废话的,关于大南的一再鬼话连篇的挑衅,我们只能理解为大南是想要硬抢打仗了。”
全小田也懒得废话,直接说:“大南是想打仗了,按照刚刚说的是不是应该群起而攻之啊?”
大楚的使臣捂着胸口,这姑奶奶是想怎么样啊,但是为了大楚太子的性命,他们也只能咬牙附和道:“刚谈休战条款,大南就如此挑事,莫非是对这五年休战之约不满吗?”
大南的气的发抖,就差发出尖锐的爆鸣了,“我们并不想打仗。”
刘千秋言语直接,“但是你们现在在犯贱。”
全小田也点点头,“方才可是说了,被打后反击可不算违约,你们大南尽管来,我们可以用血雨幻光把你们的皇都炸穿。“说完她的目光扫过每一个国家的使臣,”这话,我不光是说给大南听的。“
此话一出,其他使臣的脸色都变了。
这楚娘娘果然还有血雨幻光,当初那三个就没有了果然是谎言。
血雨幻光的威力经过哪些士兵回去渲染了以后,已经成为了一个非常具有杀伤力的武器。
毕竟天降惊雷,谁不怕啊。
所有人都盯着大南的使臣。
只见他们的使臣发出开水壶烧开了的声音,“我们只是提出疑问,此事便过去了吧!”

第151章 幼童的眼泪
施妤完全没有参与这次的议事安排, 她只听说这次的议事分为两天,为的是能够彰显大国的气度。
施妤正好趁着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诸国议事上,仔细的调查那盒子到底是什么。
她已经跟了高羡这个贴身侍卫康渊好几日了。
这几日她越跟就越是发现, 高羡真的有东西瞒着她。
首先是这个侍卫每日都会去到一个地方, 那地方在西平算的上是偏远。
但是在这么偏远的地方却有一处宅邸, 显然是很不正常。
康渊会在门口敲门,三长两短, 随后就会有人将门打开,递给他一个食盒, 至于里面的东西,施妤不得而知。
而后再跟着康渊,就会发现他很呵护那个食盒,在骑马时都是尽量的护着。
随后这食盒被转移至另一处府邸,再出来时, 康渊两手空空。
这一切都做的隐秘,而且高羡半个字都没有透露过。
施妤先从第一个府邸调查起。
每到清晨之时,这宅子的门会被打开,外头会送来一车绿叶子。
施妤在远处仔细的看了,那是桑叶。
桑叶,要桑叶做什么?
需要被保护的盒子,神秘的两座府邸,清晨被运送过来的桑叶。
这一切实在是毫不相关,施妤哪怕是想从其中想出些规律来,也是毫无头绪。
府邸周围都有人巡视,施妤不敢在清晨待太久, 打算晚上再去。
而这段时间,她的眉头一直拧着。
到底是什么样的事情呢, 什么样的事要做的这么神秘,对她一句话不提。
到了晚上,施妤换上一身黑色的衣裳,古代的夜晚没有半点照明,穿着黑色衣裳十分不易被发现。
施妤早在白天就踩好了点,她三下五除二的爬到一棵大树上去。
“啊!我哭,我哭,别打我了!”
一声惨叫声蓦然划破寂静的夜空,那是属于幼童稚嫩的声音。
“让你哭,没叫你叫的这么大声。”随后是一声恶狠狠的女声,只是相对于那幼童的声音小了很多。
施妤在树上呆愣住。
哭声,眼泪,红肿的眼睛。
她的记忆被拉扯回到施嫦刚被捡回来时,施嫦兴致冲冲的要带自己和师傅去破庙,让那些乞讨的孩子以后都能够有一口饭吃,再也不用去乞讨。
可是到了以后只有那些孩子横七竖八的尸体,以及红肿的眼睛,以及脸上干枯的泪痕。
施妤吸了口气,稳住心神,翻身从那府邸一跃而下。
这诺大的府邸没有半点有人居住的样子,施妤寻着声音往前走去。
她听到了许多孩童稚嫩的抽泣声。
他们在哭。
旁边夹杂着好几个人的呵斥,“都给我好好的哭,只能流眼泪,谁要是哭出了鼻涕今晚可有得他好受的!”
施妤将窗户纸戳了一个洞。
里面跪了不知道多少孩子,他们身形瘦若枯骨,浑身上下虽然干干净净,但是那双眼睛。
红肿的不成样子。
和她当时在破庙里见过的眼睛一样。
她终于知道那些孩子脸上干枯的泪痕,红肿的眼睛是怎么来的了,更知道孩子们身上的伤痕是怎么来的了。
若是这些孩子们哭不出来,那便是只有用各种各样的方式折磨他们,让他们哭出眼泪来。
而疼痛往往是最有用的方法。
难怪当时那群孩子浑身上下瘦的极其不自然,当时她和师傅只当是因为这些孩子是乞儿,所以才会这么瘦弱。
现在看来,并不是如此!
这府邸每日都不曾采买菜肉,只有清晨运进来的桑叶!这些孩子每日都只能生吃些桑叶,如何不瘦成这个样子。
似乎又有个孩子哭不出来了,带着刺的鞭子狠狠抽向了她的后背,这个女孩已经瘦的不成样子,她的脊骨甚至能够透过单薄的衣裳看出轮廓来。
施妤如坠冰窟。
她以为的大骊气数已尽,所谓的另寻明主,不过是换了一个吃人的恶鬼。
她有什么资格责怪师傅守旧,责怪师傅不为天下苍生挺身而出?
而她自己呢?她太自大了,她以为她能够改变这个乱世,一如当初的鸣雌候。
但是她不是鸣雌候,高羡更不是骊高祖。
她有什么资格对那是年幼的施嫦说自己自己想要改变这种不公,到头来她竟然在助纣为虐。
放走那群孩子后,施妤崩溃了,更是绝望了。
烛火摇曳,西平节度府内。
“施典侍,这么晚了,圣人已睡下了,您到底有什么事?”
施妤不顾宫人的阻拦,甩开他们想要拦住她的手。
高羡已染服用了丹药睡的正熟,被宫人小心翼翼的叫醒的时候,他还未反应过来,“这个时间,所谓何事?”
高羡的语气略显不快。
那宫人瑟瑟发抖地说,“是.是施典侍有事。”
高羡揉了揉额头,“这么晚了,她是有什么要紧的事?”
宫人摇头,“这,奴也不知,她也不肯说。”
高羡将衣服穿好,瞧见施妤一身黑衣,倒是没问她这么晚到底有什么事要夜闯节度使府,而是先问了句,“为何穿着一身黑?”
施妤此刻的心情实在是太过于复杂,有绝望,有漠然,有恨意,有凄凉。
“你高氏一族世世代代服用的长寿丹药,是用幼童的眼泪做药引,对吗?”
施妤的声音很轻,但是却向千斤重的石块一般在高羡的心里激起千层浪。
高羡简直不明白为什么施妤为什么会知道,又或者说她已经找到了那个地方,那可是高氏一族世世代代制造幼童纯净眼泪的地方。
那些孩子不能够吃东西,只能喝每日清晨的露水,只能吃桑叶。
幼童纯净的泪水,是长生不老丹药最好的药引。
高羡知道这东西施妤是断然不会接受的,而且这东西是高家世代秘闻,因此他才没有说。
此刻必须稳住施妤,高羡立刻下了决定。
施妤站在高羡的面前,她眼睛死死盯着高羡。
高羡尝试着解释,“那些孩子都是无家可归的乞丐,只是要他们的眼泪而已,并未伤人性命,相反,他们每日还会有东西吃。”
“喝露水,吃桑叶也算有东西吃?你去看过那些孩子吗?你知道那些孩子一个个都骨瘦嶙峋的吗!你知道他们哭不出来会被怎么对待吗?各种各样的刑具,就是为了让他们哭出来。”施妤的声音陡然拔高。
高羡这种高高在上的态度更让她恶心,那个和她一样心怀天下的高羡好像就在这么一瞬间烂掉了,他身上的人皮掉落,露出里面无数张吃人的嘴,上位者的傲慢展露无遗。
高羡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回答,他自然不知道那些孩子会如何,他更没去看过。
不过是些乞儿罢了,若是不为高家提供眼泪,那么他们不也是饿死的下场,说不定连桑叶都没得吃。
高羡从心底里就并不觉得自己有错,不觉得高氏世世代代有错。
他说,“只是些乞儿而已,就算放弃不管他们又能活几日呢?”
高羡这句话让施妤瞬间冷静了下来,她嘲讽一笑,“只是些乞儿罢了?可是我的愿望就是希望这些乞儿能够活下来,再也不用过上乞讨的日子。”
高羡转身坐在座位上,他语气冷漠地说:“这个世界上就是有人会牺牲的,你所追求的平等永远不会实现,士农工商,奴隶与良民,官与民,哪个是平等的?这些乞儿就是这个世界的最底层,他们注定就是要被牺牲的。”
施妤一时间甚至喘不上气,“高羡,你和你高氏族人午夜梦回,不会梦到那些孩子的脸吗?”
高羡靠近她,“那你现在想怎么样呢?莫非你还想杀了我给那些孩子报仇?我不在了,河北道会是怎么样,你不会不清楚!你要为了乞儿的命,放弃整个河北道?你不是心怀天下吗?难道河北道的百姓的命就不是命?”
施妤颓然的站着,她此刻不知道应该做何选择,正如同高羡说的,目前河北道的百姓已是过的很好的了,但是若是高羡不在了,一切都难说。
高羡的一张好看的脸此刻阴沉无比,敢如此以下犯上的,确实只有她施妤一人。
但是施妤确实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此时若是如此将她发落,那么往后怎么办,至少得让她将改造的弓箭做完才行。
于是他袖子一挥,“施典侍神智不清了,带下去禁足三个月!”
另一边。
施嫦在这西平潜伏了好几日,才终于摸到施妤的住所。
她此刻正穿着一身黑衣,好奇的在施妤的房间打量。
她摸了摸施妤书岸上的书。“嗯,师姐还是这么爱看书。”
随后她又将施妤的衣裳翻了出来,“果然,这么多年了,师姐还是喜欢穿白色的衣裳。”
施嫦将施妤的房间搞得乱糟糟的,她还觉得不够,去施妤的梳妆台上将那些首饰翻了出来。
她切了一声,“还是大新好,娘子们不是短发就是马尾,十分方便,还用得着带着些什么簪子步摇的。”
施嫦左等右等,又从怀里掏出了她就如何说服施妤而写的草稿。
草稿主要分为好几个方面,大新百姓的衣食住行,以及大新的官僚制度,还有在大新才能实现师姐的理想。
她又看会,确定没有再添加的地方,索性睡到了施妤的床上去打滚。
师姐今日怎么还没回来。
她刚这么想,就听得门口吵闹道:“施典侍还是待在府中好好反思吧,敢和圣人这么说话,但是只是闭门思过的,您也算是古往今来第一人了。”
施嫦:我师姐和高羡怎么说话了?怎么回事!

第152章 师姐快来
施妤此刻心如死灰, 她一直引以为傲的理想轰然崩塌,她以为自己可以改变这个世界,但是事实是她什么也做不了。
走进她自己的房间那一刻, 她也突然明白, 鸣雌候并非那么容易。
施妤生出了一种绝望感。
她不知道自己以后要为什么活着, 活着又有什么意义。
她此刻唯一放不下的人就是施嫦了,但是想必以施嫦的本事, 也能安稳度日。
施妤捂着自己的胸口,在黑暗之中坐到她平时坐的椅子上。
不可控制的, 她开始回忆自己的过往,师傅与施嫦的脸在她的脑海中一一闪过,仿佛在印证她的愚蠢。
她当时和师傅据理力争,说大骊气数已尽,执意离去的时候, 师傅在想什么呢。
自己当初和施嫦说她要改变上位者随意掠夺下位者生命的不公时,施嫦又在想什么呢。
施妤的眼泪流了下来,
已经没有什么东西再支撑她活下去了,至少,她再也找不到自己活下去的意义。
突然,她听到一阵细微的响动。
“师姐,你是在哭吗?”
施妤愣了片刻,莫非是自己悲痛欲绝,出现错觉了吗,这仿佛是施嫦的声音。
并且这幻觉还在持续,“师姐, 你还没回答我呢,你回来怎么不点蜡烛?”
房间之中漆黑一片, 只有施嫦的声音回荡。
施妤忍住啜泣的呼吸,“阿嫦,真的是你吗?”她实在是没有办法相信施嫦此刻真的在她的房间里,她只当此刻施嫦的声音是她绝望之时的错觉。
施嫦自顾自的摸黑点蜡烛,心只道幸好走之前楚旋给了她一个打火机,否则这黑灯瞎火的她去哪里寻火折子,这房间一直不亮也怪尴尬的。
烛火被点亮,出现在施妤面前的是什么错觉,也不是什么幻觉,是活灵活现的施嫦。
施妤眼中泪滴掉落。
真的是施嫦,她比以前高了,头发似乎也更短了。
施妤此刻也不想管施嫦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为什么外形会有那么大的改变。
施妤猛然抱住了施嫦,她哽咽道:“阿嫦,我.我是个罪人,我到底应该怎么办呢。”
施嫦语气带了丝着急,“师姐,怎么了,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施妤抽了一口气,“高羡他.他家世代都都用幼童的眼泪做药引炼制所谓的长生丹药,破庙,破庙里的那些孩子,都是被他高家所害。”
施嫦瞬间僵住,她任然记得那时她欢喜的以为自己和破庙的孩子都有了归宿。
那些孩子的死,没想到是因为高氏一族。
施妤此刻整个人崩溃不已,她继续说:“我不是鸣雌候,这世道也再无骊高祖,天玉果果然不是个传说,但是此世,还有谁能令它亮起来呢。”
施嫦一边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背,安抚她的情绪,一边说:“不,师姐,我已经找到了那个能让天玉亮起来的人,我此次前来寻你,正是想劝你和我一起离开。”
施妤瞬间找回理智,“ 谁?”
施嫦回答:“师姐可曾听说过楚娘娘的名号?”
“大新的皇帝?”施妤此刻已然完全清醒,大脑开始飞速运转。“难怪你会出现在此处,你是随着大新的使臣一起前来的,方才你点亮蜡烛的东西也很令我在意,那似乎不是火折子。”
施嫦点头,开始进一步的劝说:“师姐,天玉真的会择主,楚娘娘她不是骊高祖,但是胜过骊高祖啊。”
施妤很快就冷静了下来,她淡淡的摇头,“阿嫦,事情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我为高羡做事快十年,那位楚娘娘怎么可能会让我去到大新?”
施嫦明白施妤想说什么,她是高羡的心腹,就算如今和高羡关系破裂,也不见得就会有人相信他们是真的分道扬镳,总有人会疑心种种。
换做别人可能会顾虑,会犹豫。
但是施嫦知道楚旋不会,因为楚旋无条件的相信着她。
施嫦握住她的手,眼睛亮亮地说:“师姐,她会接纳你的,她一定会很高兴你的到来,她很珍惜人才,特别是,女性当中的人才。”
施妤疑惑道:“女性当中的人才,难道楚娘娘的手底下除了你,还有别的娘子吗?”
施妤并未参与这次议事的筹备,最近更是将心思都花到了那丹药上,自是不知道大新来了一群女子使团,她们舌战群儒,好不威风!
施嫦回答:“全都是娘子,楚娘娘手下九大部,其掌权者皆是娘子,手底下更是有数不清的女吏事,女兵,师姐,这里才是你实现愿望的地方。”
施嫦的回答简直冲击着施妤的三观。
她本来以为大新是个娘子做皇帝已经是很惊世骇俗了,哪怕这皇帝自称是神仙。
如今没想到大新竟然全是娘子掌权,其下属还有无数的女吏事,女兵?
这件事她从未设想过的道路。
施嫦最后说道:“师姐,能让天玉亮起来的人不一定是男人,一统天下的也不一定是男人,为什么我们从来都没想过天玉会对女人产生反应呢?”
施妤后退两步,消化着她从未接触过的信息。
皇帝只能男人做,千百年来皆是如此,她从未怀疑和质疑过,她从小读的书,接受的教育,看到的事实便是如此。
以至于她想要寻找一位明主之时,下意识的去寻找男性,她从未考虑过一个一统天下的人会是个女人。
施妤的脑子此刻混乱无比,她捂着胸口缓缓坐下。
但是下一秒,她又抬起头来,“你还未回答我,你点燃蜡烛的是什么东西?那东西似乎不是火折子。”
施嫦在脑子里缓缓写下一个问号。
师姐这脑回路.
施嫦将打火机拿出来,按下开关,立刻就出现了一簇火苗。
这种打火机是便利店里最便宜和廉价的那种,五颜六色的透明的壳子,只需要一块钱就能随便挑选。
但是这对于完全没有去过大新的施妤来说,这无疑就是个非常奇怪的东西!
施妤脸上满是疑问和好奇,“这到底是何物,为何这我从未见过,这做工到底是用什么机关术制作出来的。”
施嫦将打火机往兜里一揣,“师姐,我觉得现在不是讨论这个东西的时候,跟我去大新吧,大新有好多你没见过的东西。”
施妤鼻子动了动,“当真?”
“当真。”
“既然如此,我便去看看,但是真的只是看看。”
昨天大楚的使臣们的表现在全小田看来还算是可圈可点,因此她直接给了大楚的使臣三日的药。
大楚的使臣想起今日议事这群娘子们的样子,擦了擦额头的汗,询问道:“敢问,全.部长。”他实在是还未习惯这大新的官职名称叫法。
“全部长,这些就是全部的药了吗?”
全小田摇头笑道:“自然不是,这药得吃七日方可痊愈,现在给你的是三日的量,只要是明天议各国互通商道一事,诸位再站在我们大新这边,明日议事结束,剩下的药必将奉上。”
那使臣哪敢不从,只能连连点头。
他低头看着方才全小田给他的药,这些药用白色的纸包住,方才那全部长和他说了,一日三次,一次一袋,饭后就水服用。
楚娘娘手里有神药他是知道的,山南道节度使的嫡长子也就是现在的大楚太子在瘟疫过后就落下了病根,之前便是吃了那楚娘娘给的什么神药好了一阵,如今又是复发。
这次只要他们能够配合大新的使臣,那便可以得到令太子痊愈的药。
大楚的皇帝自然是没有理由不答应的,太子可是他培养了多年的孩子,能救自是要救。
第二日。
昨日是第一次议事,各国使臣都是颇为生疏,但是今日都不同了,一个个都铆足了劲,想要舌战群儒。
大平的官员想起昨日议道最后几乎成了诸国互相阴阳怪气,心里也是忍不住为今日的议事捏了一把汗。
全都是大新那几个娘子带起来的风气,本来大家都在好好的说话,就是她们非要把话说的这么难听,这下好了,所有人都不好好说话了,还连带着他一起阴阳怪气。
他开口说:“今日议的事关于各国互通商道互通商贸往来之事。”
昨日在休战上吃了亏的大南率先举手,“我们没意见。”
全小田切了一声,“人家都还没说话,大南倒是急的很,怎么,你们很缺钱吗?”
大南使臣咬牙切齿:“互通商贸乃是为了给百姓多一条活路,大新使臣说话真是好生奇怪。”
大平的官员对于这种情况已经见怪不怪了,他继续说道“诸国之间互通商道,需各国修订路线,若是路不通这,两国共同修建,诸位可有意见?”
全小田往后一靠,“我没意见。”对于这一点,全小田表示理解,走商是很容易被打劫的,所以一般他们在运货的时候都会选择比较安全的道路,若是没有这样的道路,人家也可以选择不做这趟生意,比较万一货丢了,或者人出事了,那就得不偿失了。
大楚的使臣见全小田都表态了,自然也跟着说,“我没意见。”
大平的官员接着主持大局,“那么诸国之间哪些想要互通商道的,请自行商议。”
大楚使臣哪里放过这样的机会,“大楚想和大新互通商道。”
拜托,就算得不到楚娘娘那神药,就是让楚娘娘手底下的大夫来瞧瞧病也是好的啊。
想和大新互通商道的人占大多数,毕竟楚娘娘有神药,还有厉害的大夫名声在外,这些节度使们之前也或多或少收到过楚旋作为送礼给的抗生素。
第二多的就是大吴了,王冲荣手握盐池,根本不缺销路。
大南的使臣在心里不停的默念,大丈夫能屈能伸,大丈夫能屈能伸。
“大南想和大新互通商道。”
全小田白了他一眼,果断道:“大新拒绝。”
大南的使臣双眼就差喷出火来了,他怒道:“你什么意思!”
全小田不耐道:“什么什么意思,两国互通商道怎么也得双方都同意吧,我就是不同意怎么了。”
大楚的使臣总算找到了自己发挥的机会:“此言有理,大南的使臣可不能强买强卖啊。”
大南的使臣咬牙切齿:“行!算你们大新有本事。”说完头转向大楚的使臣,“还有你们,别以为我看不出来你们一个劲的向着她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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