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教同人)在全员黑化的彭格列当卧底—— by冰糖丝瓜
冰糖丝瓜  发于:2024年02月0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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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根据山本武与沢田纲吉当时的对话推断,这或许不是他第一次这么做了。
立场状态:非常迷惑。
(但敌对的可能性很高,要做好百分百黑化的准备)
从明面上来看,这两个人相伴相生,彼此对对方都很重要。
可在这样的前提下,一向对六道骸言听计从的库洛姆却留下了要我“小心骸大人”的提醒,难道是在暗示真正想要杀我的人?
总之,这两个人很奇怪,且身上疑点重重,需要高度重视。
再之后就是一些零散的信息了。
比如巴利安。
一切都如同之前所说的那样,巴利安如今已经叛出了彭格列,自立门户。
但他们的对外宣称仍是暗杀部队,似乎并没有发展成家族的倾向。
关于巴利安的动向,他们是在一年半到两年以前脱离彭格列的,算算时间也已经过去蛮久了。然而他们上一次行动还是三个月以前,目的是截取彭格列家族下某个附庸小家族高价订购的匣兵器,从行事手段来说,似乎在叛离以后一直以给沢田纲吉找麻烦为乐。
目前没听说有其他的杀人业务。应该跟伏击狱寺隼人的那群港口黑衣人关系不大。
但是……巴利安的匣子又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呢?
这个也暂时未知。
还有就是白兰。
这个世界的杰索家族已经与吉留罗涅家族合并,他注定是玛雷指环的持有者,被选中的三位大空之一。
密鲁菲奥雷整体的情况基本与主世界无异,只不过目前还没有展露与彭格列开战的趋向,疑似在蛰伏。
最后值得写一笔的就只有黑衣人了。
似乎是原身原本隶属的家族,利用原身钓出了愿者上钩的狱寺隼人,后被狱寺隼人反杀。
具体情报未知。
这么一连串的东西完整的写下来,原本杂乱的情报瞬间清晰了很多。
我拿起纸张,看着重新梳理过一遍的情报,不由得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让RPG爱好者玩解谜游戏,是不是有点太强人所难了啊?
在咬着笔头皱着眉,细细将整张纸再读过一遍以后,我思考了一下,在笹川京子的名字上重重的画了几个圈。
既然不擅长,那就从最简单的东西开始入手好了。
关于笹川了平失踪的事,可以说是所有事件里前因后果最完整的了,也很好理解。
虽然我并不觉得京子一直以来身为被隐瞒的那一方,会知道什么所有人都不知道的隐情,但这也算是一个值得注意的方向。
不管怎么说,她都是笹川了平最亲密的家人。
不知道如果以她为切入点,是不是能更了解一些现在的沢田纲吉呢?
想到这里,我不禁在纸上另起了一行,一笔一划的写下了沢田纲吉的名字。
然后在旁边画了个箭头,又写下了“并盛”两个字。
写完以后,我对着自己写下的词语不禁有些怔愣。
……沢田纲吉,其实真要说起来的话,他才是所有人里变化最大的那一个。
其他的人虽说也有违和感,但整体表现出来的性格跟以前差别不大。只有沢田纲吉,才是这个世界里最让我感到意外的存在。
根据蓝波的说法,自从笹川了平的事情发生以后,沢田纲吉便带着守护者从总部搬了出去,搬到了门外顾问庄园里去住,平日里一周只回来一次,集中处理一些其他家族所求的事情。
而这样的做法在外人看来无异于是个胆小鬼。
因为害怕再次被人背叛,泄露出属于自己的情报,所以才带着自己的守护者跑路了,躲到了更隐秘也更安全的地方去。
可事实真的是这样吗?
了解他的人都知道,他绝不是外界所传的这种人。
这其中大概是有什么原因——
我挠了挠头。有点想不下去了。
对不起,以我贫瘠的想象力和对这个世界一知半解的程度,实在是无法推断出沢田纲吉选择搬到门外顾问庄园的原因。
——就当是他住腻了这里所以想要换个地方散散心好了。
我很不负责任的想到,将白纸上的名字涂成了黑块儿,抱着这种东西绝对不能被发现的念头,把它们撕成碎片丢进马桶里冲走了。
接下来的日子都很平静。
我再次见到沢田纲吉,已经是一个星期以后的事了。
这一天,我依然和往常一样,在一楼的大食堂吃过午饭以后,溜溜达达的在城堡走廊里散步消食,然后搭乘电梯,准备回到属于我的楼层。
这个世界上应该不会有比我更省心的被看管者了吧,简直不要太好管了啊——我如此感慨着,心情不错地抬起手按下电梯按钮。
然而就在电梯门即将闭合的一刹那,突然有一条腿伸进了电梯里,就这样硬生生阻隔了将要闭合的两片钢板。
“是青山小姐吧?”
来人身着一袭黑色的正装,看起来跟外面走动的Mafia们没什么区别,但我却眼尖的在他左胸口的位置看到了一个雷电样的纹章。
……原来是蓝波的下属啊。
我按下开门键将人放了进来。
“是我。怎么了,蓝波下午来不了了?”
就在三十分钟之前,原本正在我房间里打游戏的少年突然接到了一通电话,随即便匆匆和我打了个招呼离开了,直到现在也没有回来。
我猜测着大概是家族里发生了什么棘手的事,又或者是有必须要他出面处理的事务,所以才会这么急忙的把他给叫走。
毕竟沢田纲吉不在总部的时候,总部总需要有一个领导者坐班,库洛姆虽然人在这里,但行踪琢磨不定,很有可能第二天就消失了;因此这个坐班的人就只能是留守在这里负责看管我的蓝波了。
明明还是个小孩子,放在正常家庭里还在上国中的年纪,现在竟然也成了偌大一个家族的管理者了。
总觉得有点奇怪。
很多时候我都搞不懂现在的沢田纲吉在想什么,但或许这也是锻炼的一种吧。
“不,其实是这样的,本来这件事是蓝波大人负责的,但考虑到蓝波大人现在走不开,只好由我进行代劳。”
面前的Mafia男子说着,按下了通往最顶层的按钮。
而这层楼里除了每周一会开放一次的第一会议室以外,就只有一个人的办公场所被设立在了那里。
“我们现在要去首领室。”男人说,“BOSS已经在那里等你很久了。”
首领室位于古堡的第五层。
对于大多数人来说,这是平日里工作时,除非有重要的事情,否则不会轻易踏入的一层楼。
在走出电梯的那一秒,四周的摄像头便瞬间对准了我们。
“这里的整个楼层都布满了摄像头跟全自动火焰探测器,摄像头用于记录来访人的样貌,设置了专门识别幻术的尖端系统,所以雾属性的术士想要通过变幻身形来伪装自己是没有用的。”
“欸——”
“至于火焰探测器,在察觉到异常火焰体量时,就会自动对释放火焰的目标进行攻击,所以这层楼也不可以随便放出自己的匣兵器,也有严禁内斗的意思。”
男人继续介绍。
“哇。”我发出了赞叹的声音,“这也太厉害了吧?意思是全楼都火焰禁止了吗?要不要再整一个硝烟探测器之类的。”
光是限制火焰有什么用,干脆连热武器都别带了。
“普通的点燃指环是不会被探测器检测出异常的,而且硝烟探测器这种东西,其实在电梯里就已经有了。”男人说,“这都是强尼一先生留下来的发明,从九代目时期便一直投放使用了。”
——这就是科学的力量吧。
我啧啧感慨着,跟在男人的身后,一路走过铺满红地毯的长廊,来到了一道深色的实木门前。
木门上悬挂着一块烫金的门牌,上面用花里胡哨的花体字写下了一串意大利文。
「L'anello è inciso con il nostro tempo.」
我读了一遍,不禁弯起嘴角会心一笑,心里骤然柔软了下来。
男人敲响了门。
熟悉的温和声音从里面传来。
——“请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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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走了进去。
开阔的房间里,第一眼看见的是没有被窗帘遮挡的巨大的落地窗。电子投影仪安放在吊灯的左边。除了仅有的几件现代化的办公设备以外,其余所有的家具看上去都有些年头了,光从外表便沉淀着历史的厚重感。
胡桃木色的首领桌后坐了一个人,是沢田纲吉。蓝波站在他的对面,一只手搭在桌上正和他说着什么。
在听见动静以后,两个人都不约而同的停下对话朝我看来。
我:“……”
怎么突然感觉压力有点大啊。
在简单的打过招呼以后,沢田纲吉抬起手将我唤过去,从桌案下的抽屉里找出了一个有点眼熟的方块状物体,放在了我的面前。
在仔细瞄了两眼以后,我有些惊讶:“这个不是……?”
“不错,这就是那天在菲利亚港袭击狱寺君的人所使用的匣兵器。”沢田纲吉说,“你对它有什么特别的印象吗?”
特别的印象?
我有点琢磨不透他这种提问的方式,稍作思索后还是谨慎地答道:“没有。我本来也想通过这个去找找其他的线索的,但这上面太干净了,我毕竟失忆了嘛……所以也没什么进展。”
“我指的并不是外表,而是记忆方面。”沢田纲吉说着,手指轻轻在桌面上点了两下,沉吟道,“我记得……五月现在基本不记得以前的事,尤其是以前和我们在一起的部分,对吧?”
我点了点头。
“这种类型的失忆跟选择性失忆有点相似,我猜测其中可能会有一些别的原因,比如是被人为抹去之类的。所以才想让你看看,那些人身上的东西能不能想起一点什么。”
我有点懂了。
原来他是在怀疑我“失忆”的原因,显然把我不怎么走心搪塞山本的话当真了。
等等……也不对啊?他可是有超直感的。
假设这个能力在我身上并不会被系统之类的东西给屏蔽掉的话,意思就是在他看来,我的失忆并不是一种说谎?
可我的记忆明明很完整啊?
我是穿越来的。这里不是我本来的世界。
我无比确认这一点。
但做出这样匪夷所思判断的人是沢田纲吉,我就有些搞不懂状况了。
难道我身上真的有什么隐藏设定吗?
……应该不会吧。
怀揣着研究学术问题的严谨精神,我拿起眼前这个平平无奇的匣子,皱起眉,根据沢田纲吉的提醒,绞尽脑汁的开始回想那一晚的场景。
那对我来说是不平凡的夜晚。
也是我人生中仅有的,经历了整整三次的夜晚。
我对它的印象简直不要太深。
没有任何雕花和徽纹的匣子朴素的就像是没有上过颜料的雕像,而这样看着看着,这丢进匣兵器堆里就绝对找不回来了的匣子,竟然真的被我看出了什么。
黑漆漆的洞口宛如夜幕里的深渊,我的大脑骤然间一阵剧烈的疼痛,脑海里有什么画面飞速的划过,可尽力去追捕,却也只记住了一双一闪而过的、狭长的深紫色眼眸。
难以承受的疼痛感令我的身体不自觉晃了晃,下意识撑住了手边的桌案。
“……喂不会吧,真让你说中了啊?”
蓝波说着,从旁边伸出手扶住我的手臂,有些担心地凑了过来:“这是想起什么了吗,脸色突然变得好难看。”
沢田纲吉没有说话。但我能感受到他的目光一直落在我身上。
一刹那的晕眩感很快褪去,我回过神来,轻轻眨了下眼睛,第一时间没有回复蓝波的话。
这种感觉就仿佛是你好好的走在路上,结果突然被人从后面打了一闷棍,醒来以后,疼痛感虽然还残存在记忆里,但至于是谁打的你,你却没什么具体的印象。
感觉跟其他的记忆有些衔接不上。
有点像是平日里突然窜出的灵感或是一瞬间的想法,明明存在在那里,可等去回想的时候,却又有些摸不着的感觉。
总之不是什么很好的体验就是了。
更何况我现在对此也有点疑惑,不知道这样的情况意味着什么。
秉持着多说多错的人生理念,我抬起眼,对着那双棕色的眼睛,几乎拿出了毕生所有的演技才稳住了表情,就这样勉强平静地朝他摇了摇头。
“没什么。”我说,“就是刚才有点低血糖了而已。”
沢田纲吉并不是一个好糊弄的人。
血脉中代代相传的超直感,让他在预知危险与洞察人心的方面,都拥有着常人无法企及的天赋般的高度。
我不认为自己可以瞒过他,但我还是这么做了。
这其中最重要的一部分原因,自然是因为我的来历。
我不属于这个世界,也不像原本的青山五月一样,拥有与他们之间相处多年的回忆。
所以我选择了下意识的规避,如果真要归类的话,这大概也算是心虚的一种。
至于剩下的那一部分,就有点不太好形容了。
方才那一瞬间脑海里所闪过的画面,在最初的惊讶过后,随之而来涌上的便是冰冷的恐惧感。
众所周知,大脑是人类最神秘、也最为精密的部位,记忆则是每个人存活于世的证明。
可现在,原本精密的大脑却突然出现了问题,天衣无缝的记忆里仿佛被划开了一道裂痕。
我很难形容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但心里却隐隐觉得有些不对。
不管是我的来历,还是这份多出来的记忆,在目前的情况下,很难就这么随意告知给第二个人。哪怕那个人是沢田纲吉也不行。
因此我选择了说谎。
沢田纲吉会看出来,但没有关系。
不知道为什么,在他面前我始终都有一种无畏的底气,即使知道这个人或多或少已经跟以前不一样了,却还是坚信着他的人格没有改变。
——他不会拆穿我。
最起码在这一刻,他是不会这么做的。
五分钟后,我坐到了房间中央的沙发里去,手里还捧着一杯加了冰的可乐。
“既然身体不适的话,那不如先补充点糖分,到那边去休息一下吧。”
这是沢田纲吉刚才的话,三言两语便将我从对话里挑了出来,很显然没有在这种时候刨根问底的打算。
我从善如流的坐到了沙发上,从这个角度,可以很轻易的看见蓝波的背影,以及他后面所露出来的、属于沢田纲吉的一小撮棕发。
哪怕知道对方已经不再是那个曾经小动物一样的少年,可我看着这撮头发,还是忍不住想要感慨——
这看起来也太好摸了吧?
到底是怎么做到让头发又柔软又蓬松的,难道真的有什么秘诀不成吗?
就在我心中啧啧感叹的时候,房间的另一边,蓝波与沢田纲吉的对话也始终没有停止。
“……总之,我不想去。”
这是蓝波说的,声音里听起来充满了情绪。
“你也知道对方不会手下留情,这么做的目的不就是想要教训我吗?因为上次擅自跑回来的事?”蓝波说,“既然这样的话,那不如你亲自动手好了,还能少走一道程序。”
“你这又是从哪里听来的话?”
沢田纲吉说着轻叹了一口气,但再开口时语气却依然平稳沉静,像是在包容一个因为要不到糖吃而在自己面前撒泼打滚的孩童,充满了年长者的沉稳与从容。
“山本已经出发去寻找肯尼希了,半个月之内大概都不会回来。至于狱寺君那边,等他忙完手里的事,到时候也会加入到你这里的。所以不用担心。”
“担心什么,死掉的人不够多吗?”
蓝波硬邦邦地说,对沢田纲吉展露出的这份耐心显然毫不买账。
他将手揣进了裤子口袋里,平日里懒散弯着的背脊在此刻挺的笔直,乍看之下宛如一棵挺立的小白杨。
“迪诺那家伙不是一直都很认可你吗?那不如就让他来做好了。反正这些不屈服于你主宰的小家族就像是路边经过的蚂蚁一样,轻松地踩上去就可以捻灭了不是吗?”
蓝波大声地说着,话语的内容几乎可以称得上有些刻薄:“要我说的话,你能忍到现在才来找我也真是不容易,毕竟我可是除了雾以外最不听话的那一个了。如果之前的事被传出去的话,外面又要称赞你这个首领好宽容了吧?”
这样的场景已经不完全像是在单纯的发脾气了,如果换个人在这里,说不定就已经爆发了争吵。
我有点被惊到,一时间握着杯子僵在那里,有些进退不能,拿不准是不是该找个借口先躲出去。
而作为被发火的对象,沢田纲吉的表现却始终都很平静。
他坐在那里没有动,因此我也看不见他的表情,只听到他用和刚才一样平稳的声音,就这样不急不缓地说道:“这种事交给迪诺先生不合适,他毕竟是其他家族的首领。况且他也和我一样,明天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那我去就是合理的吗?”
蓝波说着,掀开衬衫的袖口,露出了下面之前还在打绷带的手臂。
这处伤我还有印象,当时他刚接受看管我的任务时,手臂上就带着这样的一处伤。只可惜后来我并没有在这上面打探出什么,而蓝波也没有想说的欲/望,因此便被忘到了脑后。
现在看来,似乎和他们正在说的事情有关系?
“之前只是被那种奇怪的火焰擦到一下,整块皮肤就全都溶解了欸,我养了整整半个多月才好!”
蓝波怒气冲冲地说,又很快将袖子放了下去,抱起手臂道:“总之这种危险的差事谁爱做谁做去,别再来找蓝波大人了!”
“可你的伤不是已经好了吗?而且当时的情况我也问过夏马尔,并不算很严重吧。”
“那是因为蓝波大人躲得快,不然被溶掉的就不是手臂而是脑子了!”
蓝波气的拔高了声音,恶狠狠地丢出了像是在赌气一样的话:“还是说都是我的错,没能让你成功换掉我这个不成器的雷守还真是对不起啊,十代目大人?”
“所以,这不是很有能力的吗?”
沢田纲吉轻声说着,无视掉他所有具有攻击性的语言,就这样不容置喙地道:“把这件事情交给你,我很放心。”
平心而论,这并不算是什么逼迫性质的话语。
可这样的话从沢田纲吉的嘴里说出来,即使是我这种旁观者听着也有些不舒服。更何况是蓝波了。
我有些担心地向蓝波投去眼神,通过仅朝着我的半张侧脸,看到了他几乎在一瞬间便冷淡了下来的神色。
他停止了走动,站在房间中央看了沢田纲吉一会儿,冷冷地说:“知道了,我会去的。这样你满意了吗?”
僵持不下的谈话似乎就这样到达了尾声。
在说出了这句话以后,蓝波头顶的黑化度也发生了改变,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增长了2%,变成了72%。
我暗自吸了一口气,心道糟糕。
只可惜这样的场合我似乎不太能插得上话,很快沢田纲吉便给出了反应。
“那就快点出发吧,具体的计划我会让狱寺君那边来通知你的,你只要按照上面的指示来做就好了。”
沢田纲吉简洁地说:“我这边还有其他事情要做,你可以先离开了。”
竟然是直接下了逐客令。
蓝波的脸色阴沉了下去。垂在两侧的手攥了攥。但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就这样黑着脸离开了。
首领室厚重的门板被摔得震天响。
只留下房间里的两名成年人面面相觑。
空气里还回荡着摔门的余音,我有些尴尬地对沢田纲吉说:“你们现在……都是这样相处的吗?”
这问题也太大了吧?
明明沢田纲吉对狱寺和山本都不是这样的,怎么偏偏到了蓝波这里变化就这么大??
“因为让他去做了不想做的事,所以在闹别扭吧。”
沢田纲吉如此回答。他似乎并没有将刚才的闹剧放在心上,轻描淡写的便把这件事给揭过了。
我抬起眼睛,看到棕发的青年从宽大的桌案后站起身,稍微活动了一下手臂,便走到了明亮的落地窗前。
午后温暖的阳光打落在那头毛绒绒的棕发上,雪白的衬衫也因为透光的缘故而有些刺眼起来。
我下意识虚了虚眼睛,想要看清这道沐浴在阳光里的身影。
可骤然模糊的视线里,却只听到有什么人似乎极为细微地、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那道立在窗边的身影便已经转了过来,温暖的棕眸落在我身上,就这样带着熟稔而又亲昵的笑意对我说道:“这段时间辛苦你了,五月。”
“通过这段时间的看管,基本可以判定如今的你不存在特殊的异常行为,所以接下来你的禁令会被放宽,从今天起可以自由出入其他地方了,不用只拘在房间里。”
我有点惊讶地眨了眨眼睛。
竟然这么快吗?
我还以为要等很久呢。
“那出入的地方有什么限制吗?”我说,“比如只能在城堡以内、城堡外面不能去之类的。”
“这倒是没有。”沢田纲吉说,“不过想要离开总部的话,身边必须要有家族成员陪同才可以,一个人的话暂时还不行。”
“这样啊。”
“五月有什么想去的地方吗?”
沢田纲吉说着,一只手插在了口袋里,迈开长腿走到我身边。
他离近的时候,一股松木的香气涌动过来,很自然的便跟整个房间的氛围融合为一体。而我反应了一下,才意识到这原来是他身上香水的味道,馥郁而又内敛,很符合他如今所处的地位。
现在,这个将简简单单的衬衫和西裤都穿的十分好看的青年,就这样坐到了我的面前,随手将单人沙发上的靠枕从背后抽出来,放到了旁边。
“有倒是有,”我老实地说,“但你大概不会同意吧。”
我想去日本见见笹川京子。这是可以说的吗?
“只要不是太远的地方都可以。”沢田纲吉温和地说,“像是市区里的这种地方就没问题,有时间的话也可以去转转。我记得蓝波前几天跟我说过,你好像对巴勒莫这边的天主教堂很感兴趣?”
“因为听说那个教堂的地底有好多木乃伊……”
我摸了摸鼻子,对蓝波连这种小事都会告诉沢田而感到有些微的不自在。
这家伙,就不能说点其他重要的事吗?比如我一拖二带着他打游戏一命通关之类的……
不对,这好像也不是很重要。
因为提到了蓝波,我的记忆又不受控制地回想起了刚才的事。
我拿着水杯捧在手里,低温所生成的水汽浸透了我的指尖。我看了沢田纲吉一眼,有点犹豫地蹙了蹙眉。
“是有什么话想对我说吗。”
沢田纲吉敏锐的察觉到了这一点。
“也没什么,就是觉得……”
我迟疑了一下,还是选择把话说出来,小心翼翼地对他说道:“你对蓝波,是不是有点太严厉了啊?”
这个世界的蓝波在性格上变得有些孤僻,之前我还不明白这是为什么,直到看到了他跟沢田纲吉的相处。
我不知道蓝波有没有对沢田纲吉透露过自己的心声,但实际上这么多年以来,他一直都是将沢田当作哥哥来看待的,心里有着也许连自己都不知晓的喜爱与濡慕。
可沢田纲吉现在对他却是这种方式……
说实话,我有些不太能理解。
“你们之间明明不仅仅是伙伴,还是家人的关系,不是吗?”我踌躇着说,“而且他还这么小,如果是想让他接手家族里事物的话……感觉再等一等会比较好吧?”
明明沢田纲吉自己都是过了成年礼以后才正式继承的家族。
他明知道蓝波那么抗拒。
为什么要视而不见呢?
“可能我的方法在你看来的确会有一点激进吧。”沢田纲吉淡淡地说,“但这是他身为守护者必须要承担起来的东西,可不是随便像以前一样哭一哭、撒撒娇就可以任性躲过的。”
“可是——”
“这也是初代曾经使用过的方法,在我看来很适合现在的蓝波。”沢田纲吉说,交叠起双腿,一只手臂支在扶手上,轻轻捻了捻手指说,“五月是觉得我这样做有问题吗?”
……不。能说出这样的话,就已经是你最大的问题了吧。
我张了张嘴,看着面前明明没有任何改变、却又好像已经面目全非的人,突然不知道该说点什么了。
「彭格列已经完全不一样了。」
「再拿以前那一套去对待他,最后只会让你伤心。」
这是蓝波曾经说过的话。
而我在这一刻,才终于理解了他话语后的含义。
——我改变不了他的想法。
当对上那双棕色的眼眸时,我无比清楚的知道了这一点。
加粗的黑化度依然定格在99%。
我想改变这一切,可真正的改变,却不是仅凭几句话就可以做到的。
我需要了解,要切切实实的掌握所有前因后果,站在与他们相同的角度,知晓他们如此做的动机。否则说什么都是空谈。
“……你说得对。”
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放弃与他进行无意义的争执,手指摩挲着水杯的杯壁,只觉得从未有哪一刻如此冷静过:“你找我来就是为了匣子和解禁的事吗?如果没其他的了,那我就先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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