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想到这里,面前的空气一阵扭曲,白炽灯的映照下,靛色的雾气弥散开来,一个纤细的人影蓦然出现在了房间里。
果然……
因为心里早早有了准备,所以在看到对方的那一刻,我并没有什么惊讶的情绪。只是突然之间有了一种“终于来了”的感觉。
就像是我一直都在惦记着一样。
我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唤出了房间里属于另一个人的名字。
“是库洛姆啊。”
空气里似乎安静了几秒钟。
面前,这个有着一头漂亮紫发的女子在看到我的一瞬间几不可查的微微怔愣了一下,一抹异色自深邃的眼底一闪而过。
就这么过了一会儿,才轻声应道:“你回来了……五月。”
【本世界重要人物:库洛姆髑髅】
【所属阵营:彭格列家族(雾之守护者)】
【黑化度:50%】
“是啊,我回来了。”
看着头顶这道熟悉的面板,我有些感慨。
真要说起来的话,其实库洛姆才是我来到这里以后所遇到的第一个黑化度不满的守护者。
只不过……我谨慎的朝旁边挪了挪,警惕的注视着她的一举一动,没忘记自己二周目的最后是怎么翻车的。
跟曾经杀死过自己的家伙共处一室,听起来似乎像是恐怖故事。但在这之前,这种情况我已经经历过很多次了,有狱寺他们打底,因此目前适应良好。
但跟狱寺和山本不同的是,库洛姆的立场存在问题。
这个人,在明明知道沢田纲吉所下命令并不是交给她的前提下,却仍然出现在了那晚的菲利亚港口,并且疑似这周目也在。
要知道,这是完全不符合守护者逻辑的行为。
假设她的性格在这个未来里与其他人一样,都并没有发生太大的转变,那么她没有理由违背沢田纲吉的命令。
除非是……有那么一个人,他对她很重要,所以他的指示对她来说,是可以凌驾于沢田纲吉之上的。
而这样的人不管怎么想,在整个世界里都只有一个。
“这是怎么了,突然来找我。”
我率先开口,打破了房间里诡异的气氛:“是有什么事吗?”
不管她要干什么,总之先斡旋。
库洛姆闻言似乎有些茫然。
“我听蓝波说你想要更换看管人,所以过来看看你……”
她小声解释:“不过,BOSS没有同意这件事。”
我:“……”
还好没同意。
这只是个美丽的误会。
现在的场景在外人看来应该很奇怪。
因为曾经在二周目的时候被她杀死过,所以我的身体本能的对她有所防范。这种防范跟面对山本与狱寺时最大的不同点在于,她的行为活动目的成谜。
无中生有,有中生无。
足以迷惑敌人的虚幻的幻影。
在这个偏离了正轨的未来里,现在的她真的有忠诚于沢田纲吉吗?
抱着这样的疑虑,我始终站在门外,没有进去过。
而库洛姆似乎也意识到了这一点。
她缓缓地眨了下眼睛,说:“五月在害怕我吗?”
不等我回答,她便继续问道:“为什么?”
……那还能是为什么。
当然是要小心直接被你送到四周目去了啊!!
我的演技可是很差的,是好不容易才混过了沢田纲吉的盘问——
好像有哪里不对。
说起来……我好像一直以来都忽略了一件事。
如果库洛姆的最终目的是要杀死我的话,那她的理由是什么?
鉴于并没有接收到任何来自原主的记忆,在这样的前提下,假设我与她之间没有任何私人恩怨,并且她二周目动手也只是奉命行事,那么能让她听从命令的人选也只有两个。
一切都如同刚才所分析的那样。
第一,是下达了对「青山五月」格杀令的彭格列十代首领沢田纲吉。
第二……就是拯救了她,让她多年以来奉若神明的、真正的雾之守护者——六道骸。
想到这里,我不由回想起酒吧那晚曾与沢田纲吉有过的对话。
当时的猜想,如今看来似乎并不是完全没有可能。
不,应该说差不多就是那样了吧?
……要不要赌一把?
我想起二周目时曾经听见的那句“对不起”。
赌一把……在没有任何人干扰的情况下,库洛姆本人其实并不想杀我。
以上所有的脑内活动都在一瞬间。
在做出决定以后,我深吸一口气,换上了一种开玩笑的口吻,笑了笑说:“因为是「叛徒」嘛……既然是叛徒的话,突然在自己房间里看到守护者,当然是要害怕的啊。”
说完,我走了进去,反手不着痕迹地将门板掩上。
我没有把门关死,而是留了一条小缝,以求在发生意外的时候能够找到救兵。
毕竟现在的我战斗力为0,只是一个柔弱的玛丽苏。
我心不在焉的想着,没有径直走到库洛姆面前,而是在离玄关不过两三米远的餐桌旁,拉开椅子坐了下来,摆出了一副准备促膝长谈的样子。
不管怎么说,库洛姆的出现对我而言都是机会。
这是这个周目我与她的第一次面对面谈话,要好好把握才可以。
库洛姆并没有发现我的小动作。
在听到我的话以后,她脸上露出了些许沉默的表情,张了张嘴,像是有话想说,不过却没有说出口。
既然她不说的话,那就由我来说吧。
免费送上门的情报器,不用白不用嘛。
这么想着,我将先前一直没有拿出来给人看过的、那个印有复杂花纹的匣子照片从手机相册里翻了出来,把屏幕掉了个个儿,递到了库洛姆面前。
“稍微有个问题想要咨询一下你。”
我说:“这上面的图案,你有印象吗?”
如果是蓝波或者山本的话,我可能会用一种更委婉的方式来试探。
但库洛姆的话就不需要。
因为她大概率不会把我的所作所为告知给幕后的沢田纲吉。
可即使如此,当库洛姆接过手机、看清那上面的图片以后,微微皱起眉若有所觉的朝我看来时,我虽然表面上一副没有察觉的样子,一脸纯良的与她回视,可放在桌子底下的手却险些把裤子给抓穿。
我在拿这周目的命赌,赌她实际并不知道当天港口的具体情况。
她的黑化度只有百分之五十。
很显然,相比起山本武和狱寺隼人,她才是那个偏离原作人设更少的存在。
在我抵达新世界的那个晚上,赤炎之矢与时雨金时都曾无情洞穿过我的身体,而那些冷漠到几乎令人感到陌生的脸也依然历历在目。
只有她,在动手之前轻轻垂下了眼睛,纤长的睫羽遮挡住深鸢色的瞳孔,仿佛想要借此躲避接下来的画面。
灿烂的金莲与那声极轻的对不起交织在一起,从此深深地印刻进我的脑海里。
如果可以的话,我不想自己用防备的姿态对待他们之中的任何一个人。
所以……拜托了。
请不要再给这个糟糕的世界增添一道同样沉重的砝码了。
我如此的想着。
视线之中,面前的人神色微微有了变化,如同下了什么决心般叫了一声我的名字。
“……五月。”
库洛姆攥紧了手机。
她并没有选择第一时间回答我的问题,深邃的眼底似乎潜藏着许多不为人知的秘密,而她就这样深深地望着我,轻声开口道:“关于之前的事情,你还记得多少?”
我心中一沉,但面上还是一副茫然的样子,摸了摸后脑勺,打了个哈哈道:“这个嘛……最近脑子不太好使,忘掉的事情还蛮多的。”
“包括巴利安的事情吗?”
“对啊。”我点了下头,“包括巴利安的事……情?”
我愣住了。
一时忘了话该怎么往下接。
“看来还是有印象的吧。”
库洛姆了然。她将手机交还给我,对着那上面的图案微微颔了颔首:“这是昔日隶属于九代目麾下、属于彭格列暗杀部队巴利安的队伍徽纹,你是从哪里拍到的?”
四个倒三角。
红色的圆圈。
原来如此……
原来是这样。
难怪我会觉得眼熟啊。
我恍然看着手机屏幕里的图案,在这种时候还不忘面不改色地说:“是之前和蓝波玩你画我猜的时候拍的啦。”
其实压根没玩过。
“……这样啊。”
库洛姆顿了顿,没有对此发表什么评价。
似乎就这么信了。
她今天穿了一身天蓝色的长裙,上衣是雪白的T恤,配合披散下来的长发以及澄澈的眼睛,让她看起来一如少女时期般单纯文静。
然而头顶上50%的黑化度又像是在提醒我,这一切都只是表象而已。
库洛姆伸出手,把什么东西轻轻放在了桌面上。那双深紫色的眼睛里仿佛有无数思绪流转,最终只化为了一道浅浅的流光。
“……小心骸大人。”
留下了这句话以后,她的身影成为一道靛色的烟雾,如来时一样,悄无声息的离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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库洛姆留下的是一个小小的匣子。
匣子是纯白色,只在一侧印刻着属于彭格列的徽纹,其余五面都干干净净,黑漆漆的洞口朝着上方,像是在等待着火焰的注入。
而这种东西我自然是没有的。
仔细查看了一番,确认这个匣子除了过于朴素的外表以外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后,我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把它跟巴利安的匣子一起收了起来。
我不知道库洛姆为什么要把这个东西给我。
除了那句提醒以外,她没有留下任何关于匣子的只言片语。
话虽如此,虽然这次的见面可以称得上是来去匆匆,但最终我还是赌对了一件事。
那就是即使在单独相处的情况下,这个周目的库洛姆目前为止似乎也并不打算杀掉我。
假设之前的猜想成立,仅仅出于自身的意志,她并不想要我的命。那么在这种情况下,真正想让「我」死的人就已经很明显了。
六道骸。
世界上最强的幻术师之一,彭格列真正被选中的守护者。
这个曾经被沢田纲吉「拯救」,从此将对方视为自己的光的人。
他想要杀“我”,为什么?
这世上大多数人的所作所为都需要一个理由,而我想不明白,六道骸的理由会是什么?
沢田纲吉曾经说过,“我”与他的关系还算不错。
可这种不错,指的是曾经有过的情谊,还是伪装出来的假象?
在我亲眼见到六道骸的黑化度之前,这一切还不得而知。
不过我也没有灰心。毕竟才短短几天而已,我已经弄清了很多事。
比初来乍到两眼一抹黑的情形好了太多。
虽然这些事情暂时还无法整合到一起,但这已经是我所预想中最好的结果了。
我还有很多时间,可以一点一点理清这一切。
我睡了一个质量相当好的觉。
第二天一早,就在我起床刚刚吃完早饭以后,我名义上的看管人就像是掐着秒表一样,准时准点的出现在了房间门口。
“也太尽心尽职了吧,你这个年龄睡不够的话将来可是长不高的哦。”
我打开房门将蓝波迎了进来,顺口吐槽了一句。
蓝波打着哈欠走进来,闻言伸出手比了比我的头顶,啧了一声道:“什么啊,这不是比你高很多吗?”
我:“……”
我拒绝跟小孩子斗嘴,转身进厨房洗碗去了。
几分钟后我走出来,发现客厅里的蓝波已经摆好了架势,席地坐在地毯上。
他全神贯注地盯着大屏幕上投映出的画面,如果不是手里还握着游戏机手柄,不知道的还会以为他在看什么一本正经的科教栏目。
……但其实是在看游戏主播的实况解说。
我接了两杯白水,从冰箱里翻出了冷冻好的冰块,往杯子里各丢了两颗。
在把杯子端过去的路上还在想,也不知道这个主播发现自己被Mafia关注了以后,是惊喜多一些还是惊吓多一些。
说不定是前者呢?毕竟听上去还挺酷的不是吗。
我坐到了蓝波身边。
蓝波往旁边让了让,给我空出了一块位置。
将一杯水放到了他伸手就能碰到的地方,我抱起膝盖,盯着眼前不断变换的屏幕画面,一小口一小口地喝着自己的那一杯,不知不觉中就走起了神。
……巴利安。
那天晚上,我很确定自己并没有在黑衣人的身上看到类似的匣子。
记忆里黑衣大哥说的话也没有什么疑点。
可既然这样的话,那属于巴利安的匣子又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
伏击狱寺隼人的事是他们做的?那群家伙也叛变了吗?
不应该。
巴利安的人很少,而且行动时会穿队服,是少数明明隶属于一个家族、却拥有独立的徽纹与特别定制的匣兵器的专业暗杀部队。
况且退一万步想,就算巴利安真的叛出了彭格列,以首领XANXUS的性格,也应该不会这么遮遮掩掩。
正大光明的挑衅才是他们会做的事。
所以黑衣人和巴利安应该没什么关系。
那他们的背后会是谁呢?
我含了一口冰块在嘴巴里,专注地看着屏幕里哒哒哒冒蓝火的机关枪。
巴利安……巴利安。
昔日隶属于九代目麾下的巴利安。
这是库洛姆说过的话。
她会在暗示我什么吗?
叛徒,笹川了平,失踪。
六道骸,库洛姆,「那件事情」。
这所有的一切是否有所关联呢?
如果真的有关联,又到底是缺少了哪一部分,才导致了我无法理解当前的现状呢?
吃冰吃的有点头痛,我皱着眉按住了自己的太阳穴。
“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旁边突然响起少年平静的声音。
我愣了一下。扭头一看,发现蓝波正静静地注视着我,也不知道知道已经关注了多久。
“一脸正在烦恼的表情。”他说。
听到这句话,我不由摸了摸自己的脸:“……有这么明显吗?”
“每次抽鬼牌都会第一个出局的人就是很容易被看穿啦。”
我:“……”
原来我这么逊的吗?
等等,抽鬼牌的那个人又不是我!
“所以到底有什么事。”
房间里激烈的枪/弹声不知道什么时候消失了。画面被人按下了暂停键,右下角游戏主播的镜头被定格在了一个有点搞笑的狰狞表情上。
少年将遥控器放下,轻声催促着:“不快点说的话,蓝波大人可就过期不候了哦。”
“确实有遇到一些在意的事……”
我说,垂下了眼睛,还是有点犹豫要不要直接问他。因此过了几秒钟才道:“其实昨天晚上,库洛姆来找过我了。”
蓝波哦了一声,并不意外:“她说了什么?”
“也没什么,就是说换看管人的事被阿纲拒绝了。”
“就这样?”
“嗯……”
“要是真想换她来的话,我可以再去跟彭格列提一次。”蓝波说,“不过那家伙的立场有点问题,彭格列很有可能不会让她靠近你。”
我心中一动,蓦然抬眼:“因为六道骸吗?”
“大概吧。”
蓝波盘起腿看向天花板,模棱两可地道:“毕竟真要说的话,那家伙现在跟你一样,都是留待观察中啊。”
“什么意思?”
我怔了一下。
所以她昨晚才没有动手?我之前的猜测是错误的?
我反应了过来:“因为六道骸现在已经不在彭格列了吗?”
立场原因的源头是在这里?
“嘘。”
蓝波伸出食指,在嘴前轻抵了一下:“这样的话现在还不能说。”
我这次是真被他搞蒙了,一头雾水地道:“为什么?”
“原因还是很简单的啦。”蓝波说,“从理论上来讲,库洛姆还在这里的话,他就不算完全脱离了彭格列。可实际情况怎么样,或许只有彭格列本人才知道了。”
“……”
我沉默了一下,心里有点不是滋味。
虽然理智上知道这已经不是我知晓的未来了,但这样的猜测得到证实,还是会让人有些失望。
我把杯子放到茶几上,在裤子上抹掉湿润的水迹,起身走到了窗边。
窗户打开,迎面而来的微风吹起了耳侧的一缕头发。我听到身后的人似乎犹豫了一下,伴随着窸窸窣窣的衣物摩擦的起身声,有熟悉的脚步逐渐靠近。
蓝波学着我的样子,在窗檐上搭起手臂,弓着身子看向窗外。
房间位于整座建筑的西北角,从这个角度我们只能看到停满了各类汽车的后院停车场,以及不远处森林茂密的丛顶。
有柔和的阳光落在上面,每当清风拂过、叶子摇动时,枝桠间便会泛起淡淡的金光。
“蓝波。”
我听着这一片婆娑的林涛,没忍住叫了一声他的名字:“你觉得现在的这一切,是正确的未来吗?”
“正确?”蓝波说。
他反问我:“这个世界上真的有完全正确的东西吗?”
“可是笹川学长失踪了。阿纲他们也变了很多。”
“……所以你觉得这是不正确的啊。”
蓝波说,仍然保持着那副看窗外的姿势,微哑的嗓音没有什么起伏:“为什么,就因为「改变」吗?”
“不。”我说,“是因为你们违背了自己的心。”
说完这句话以后,蓝波沉默了一瞬,偏头朝我看来。
我没有回视他,也没有解释,而是以一种有些突兀的方式朝他问道:“巴利安也不在这里了,对不对。”
“……”
蓝波转过了头。而我也在这个时候看向了他。阳光映照在翠绿色的眼底,却什么也没有留下。他依然轻轻地耷着眼皮,无神的眼睛像是困倦,又像是无声中在拒绝什么。
“都是叛徒而已。”他说,“没什么追问的必要吧。”
“……是吗。”
我轻声说。将视线投向了远方。
这世上没有什么是一成不变的。
事物如此,人也如此。
我从前觉得这句话没有什么问题,可现在却觉得,这个世界上总该有什么是不会改变的。
不管是少年温柔的眼眸,赤诚的向往,善良的灵魂,又或者是一往无前的勇气与决心。
总该有什么是不会改变的。
因为——
“如果真的是打从心底选择了现在的道路,那你也不会是这样的表情了吧。”
我说着,转身将那杯没动过的水从客厅里拿了过来,递到了蓝波的面前:“总是板着一张脸装大人,其实却一点也不开心啊。”
从刚见面的时候起就是这样。
不管是打游戏也好,又或者是玩笑的时候也好,虽然看起来没有什么异常,但总能让人感觉他身上似乎隔了一层什么。看不见又摸不着。
“……说这种话是想让我夸奖你吗?比如‘虽然失忆了,但还蛮敏锐的’之类的。”
蓝波接过杯子,虽然嘴上没有饶人,但犹豫了一下,还是低头喝了一小口。
“你知道了?”我说。
对他发现我没有原主记忆的事情没有觉得很意外。
“这不是也没有瞒着嘛。”蓝波说,“况且一来了就问这问那,就算是傻子都能知道吧。”
“演技不好还真是对不起啊。”
我说,随即有些好奇地问:“那在你看来,以前的‘我’是什么样的人?”
原主跟他们很熟悉,也不知道我有没有OOC……
不过我也不在乎就是了,毕竟我现在“失忆”了嘛。
“唔,以前啊……”
蓝波沉吟了一会儿,摸着下巴露出思考的表情。
“爱管闲事,好奇心强,总是喜欢问东问西,什么事都要掺一脚。”
说到这里,蓝波看了我一眼,弯了弯嘴角道:“跟现在没什么区别嘛。”
我:“……”
他这是在损我吧?
别以为我听不出来!
我磨了磨牙。
说好的玛丽苏都是善良柔弱美丽高贵冷艳的万人迷呢,怎么我遇到的家伙没有一个尊重过这个设定啊!
“不过。”
蓝波说。他直起身子,仰头将被子里的水咕咚咕咚一饮而尽,用手背擦了擦嘴角。那双绿色的眼睛也柔和下来,轻轻笑了笑说:“也一直都是一个好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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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我跟蓝波聊了很多。
虽说我目前没有过去的记忆,身上也还疑罪未明,但不管是笹川了平的失踪,又或者是彭格列的现状,他几乎称得上是知无不言。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之间仿佛松了口,但他这样的表现,可以说是用行动证明了对我的这份信任。
只可惜有一点不算圆满,那就是关于「那件事情」。
唯有这件事,不管我怎么旁侧敲击,蓝波都没有吐露出半个字。
“忘掉了不是也蛮好的吗。”
卷发的少年这样说道:“夏马尔也已经说过了,拘泥于过去只会伤害现在的自己。所以你就保持这副笨蛋的模样也不错,甚至还有点让人怀念呢。”
可越是这样,反而越不让人放心啊。
我是这么想的,并没有当着他的面表现出对这件事过多的关注。
不过他的这份讳莫如深也成功加重了在我心中的砝码,让我不得不把这件事放到了与他们完全对等的天秤上去。
因为我隐隐约约预感到,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这大概会是一件很重要的事。
很有可能,就是我一直在找寻的、使未来偏离轨道的原因之一。
只是以我现在的情况,除非有人愿意告诉我,不然我应该要用很久才能弄明白。
毕竟我还是“叛徒”。除了从一开始就始终在所有人面前坚定维护我的蓝波以外,其他的人或多或少应该都还对我保持警惕,不会像他一样这么轻易地就把我想要知道的东西告诉我。
虽说这也是正常人会有的反应就是了,但导致的问题就是,当蓝波选择闭嘴不言的时候,也等于我失去了获取信息的来源。
只是,连他都不愿意说的事情,放眼整个彭格列城堡,估计也找不到第二个会跟我说的人了。
想到这里,我不禁叹了口气。
头顶的灯被切换了颜色,昏黄色的灯光笼罩整个房间。
我穿着睡衣,抱着两条腿坐在书桌前,用黑色的碳素笔在找来的白纸上写写画画。
我在整理这几天发生的事情,以及目前已经知晓的情报。
最顶格的自然是「那件事情」,可惜信息不够,暂时没有什么可以记录的东西。
我思考了一下,在上面写下了夏马尔的名字,并标注为“最初提起者”。然后想了想,又写下了蓝波,对应的标注为知情者。
知情者的后面我打了个问号,因为他很明显不是唯一一个知道真相的人。至于其他人那边,自然也要考虑进去,看看以后有没有机会能在他们身上下下功夫。
再往下就是笹川了平失踪的事。
时间:大约一年以前
起因:内鬼泄露内部情报,致使笹川了平在任务途中遭遇国外敌对家族伏击
结果:笹川了平失踪
在得知消息以后,沢田纲吉第一时间带人赶赴了现场,但现场却有被破坏的痕迹,除了一道似乎由匣兵器留下的巨大凿痕以外,并没有更多有用的信息。
这也导致了彭格列家族随后的追踪调查陷入僵局。
在多次发动人手寻找笹川了平无果后,关于这件事的调查也进入了搁置状态,目前处于一个没被取消、很有可能会重新启动、但却不知道会是什么时候的尴尬状态。
可以说是基本无望了。
蓝波说过,他觉得笹川了平大概率还活着。
可这种“活着”也是分情况的。
意识清醒、没有失去人身自由的活着叫做活着;意识不清醒、失去人身自由、但生命体征没有消失的活着,也叫做活着。
全看怎么去理解。
至于笹川京子,目前仍然在日本生活,有沢田纲吉安排的人进行保护,暂时没有出现问题。
接着是库洛姆跟六道骸。我在这两个人的名字后面打了两个无比硕大的问号。
首先是库洛姆,她目前还在彭格列。通过她并没有因为抢监狱救人失败而失踪一事可以推断,我现在所处的世界应该是位于主世界(即漫画世界)之外的某个平行世界。
在二周目的时候,她大概率受到六道骸的指使,对「青山五月」——也就是现在的我——进行补刀。
立场状态:不明。
(但疑似友好)划掉(可能也不一定)
其次是六道骸,目前去向成谜。
他很有可能想杀“我”,原因暂且未知。
除此之外,那天晚上酒吧里沢田纲吉遭遇的袭击似乎与他有关系,被操控的人像是中了天神道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