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漫同人)不要为难我打工人—— by雨小狐
雨小狐  发于:2024年02月0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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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走进浴室,升腾的白蒙蒙热气模糊了磨砂玻璃。
另一间浴室,竹泉知雀躺在泡沫堆集的浴缸里,脚尖搁在浴缸边缘。
她哼着不成曲的小调,呼气吹开水面上的泡沫。
“会看吗?”竹泉知雀自问自答,“不会哦。”
在意细节的人往往更容易被细节欺骗。
习惯了矮他几个头的女孩子仰起脸看人,注意到她踮脚时平底的鞋跟,见过她空空荡荡只有酸奶的冰箱,漂亮的不施粉黛的脸凑过来偷吻,呼吸里只有香甜的气息,闻不到化妆品浓郁的人造香精。
房间中私人用品的摆放完美对应了安室透心里“竹泉知雀”的印象,挂着粉红猪猪的行李箱横在他面前,他只会猜里面放着零食、游戏机、小女孩喜欢的碎花裙,哪里会想到证物竟在他眼前?
“可别说我没给机会。”竹泉知雀捧起一团云朵似的泡沫吹飞到空气中,“琴酒在上,我已经很良心了。”
她舒舒服服泡了个澡,起身冲净乱飞的泡沫,边擦湿漉漉的长发边走向自己的房间。
“安室先生?你已经洗完了吗?”竹泉知雀拿起吹风机,她坐到安室透旁边,鼻尖动了动。
“椰奶布丁味。”女孩子笑得眼眸弯起,“很香甜!”
“是吗?”安室透抬起胳膊嗅了嗅,这款沐浴露留香不浓,他都不知道知雀怎么能头发衣服上都是椰奶布丁的甜味。
“而且是焦糖味的椰奶布丁。”竹泉知雀打开吹风机,在呜呜呜的杂音中大胆诽谤,“饿了,馋了,好想咬一口。”
安室透不知该怎么告诉她,吹风机是很吵没错,但她真的以为自己很小声吗?
竹泉知雀吹头发的动作十分粗暴,只求吹干不求发型,她的发型和她对工资的追求一样顽固,无论洗发前做了什么发型,吹干后都是柔顺浓密的直发。
天知道威雀威士忌微卷的长发让卷发棒付出了多大的努力,竹泉知雀坐在镜子前给自己凹造型的时候满脑子都是“波本你面子真大,知不知道我为了你有多努力?”
竹泉知雀顺了顺些许烫手的黑发,没了吹风机的杂音,屋外暴雨倾盆的响声愈发清晰,仿佛天地间只余雨水落在石板上的声响。
“雨真大啊。”她望向窗外。
她的皮肤残留氤氲的热气,蓬松的长发衬得女孩子的脸小了一圈,鹅黄色的连衣裙松松垮垮套在身上,削瘦的锁骨凹陷处仿佛能承载一尾金鱼。
竹泉知雀窝在沙发上,像只蜷缩在毛毯里的小猫,屋外的大雨能轻易打湿她的背毛,夺走她脆弱的生命。
让人想把她圈养在温暖安全的房间里,递给她加糖的热牛奶,看她怕烫似的小口小口抿奶。
安室透坐在她身边,舒适的环境唤醒了他连日积累的疲倦。
“安室先生?”竹泉知雀小声地叫他,声音仿佛隔着一层玻璃,“你困了。”
呼吸逐渐轻浅的金发男人没能响应她的呼唤,他歪了歪脑袋,以一种不太舒服的姿势斜靠在沙发上睡着了。
“很累吗?”竹泉知雀前倾身体,注视安室透倦怠的眉眼,抬起手隔空描摹。
昨晚的数据,今天凌晨就整理成文档发过来了。虽然酒厂的确是个罔顾员工身体健康,加班不分日夜黑白的稀烂组织,但波本未免太拼命了点儿。
竹泉知雀自己就是卷王,她拼起命来根本不要命,初入黑衣组织卧底的那段时间为了升职上位,连琴酒都要为她的疯劲让道。
她最近才放缓步伐,威雀威士忌隐约走到了职业天花板,再进一步想获得琴酒、朗姆一样的地位,需要的可不只有能力。
“漫长的考察期。”竹泉知雀叹气,“真是烦人,酒厂一点儿都不透明化,瞧瞧我们港口Mafia,连初入职的新人都见过拎着小裙子追在艾丽斯身后苦苦哀求的变态幼。女控森先生。”
“只有知道首领的身份,员工有杀人篡位的希望,工作才有动力。”
虽说BOSS高大伟岸的形象在实习生面前遭到了毁灭性的打击,但没关系,港口Mafia是个不许辞职的公司,实习生只能含泪忍受高层都不正常的现实。
“其实也还好啦。”竹泉知雀心虚安慰被五险一金和餐补骗进港口Mafia大楼的新人,“抛开自鲨狂魔、狂热帽子收集爱好者、变态幼。女控、百无一用是废物的A和伞里藏剑的刑讯班领导者红叶大姐不谈,至少我是正常人呀。”
实习生含着眼泪看头顶圣光的竹泉知雀,正想向她倾诉自己的痛苦,只见黑发少女突然抬了下头,几步走到落地窗前。
啪啦!一声巨响,竹泉知雀一拳打碎防。弹。玻璃,单手揪住从天而降的不明人体。
实习生:……
什么不明人体,这不是从楼上跳下来的太宰先生吗?!
“我们说到哪儿了?”竹泉知雀随手把从窗外拎回来的绷带浪费装置丢在地上,抬手招呼后勤人员,“破坏公物费记在太宰君账上。”
自鲨又双叒叕失败的太宰治有气无力地应了一声,披着黑大衣摇摇晃晃靠在竹泉知雀肩上装柔弱:“知知知知雀——我的手断了,腿也骨折了,我要报工伤,请带薪假,森先生找我就说我失踪了,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没问题。”竹泉知雀习以为常,眼神都没多给太宰治一个,“换玻璃的费用走你们部门的帐,我们部门这个月的文明员工评选不能有意外。”
太宰治:“你指的是森先生提出的‘不挪动部门经费报销防水绷带、不恶意挑衅搭档导致建筑物损坏、不随地跳楼毁坏组织风评’的三不行为文明员工评选?”
竹泉知雀点点头。
“森先生是不是故意针对我?”太宰治大为不满,“我拿不到的文明员工评选,小矮子也休想拿到!”
无所谓,竹泉知雀宽容地想,她能拿到奖金就行。
太宰治在后勤送来的账单上签上自己的大名,确定文明员工评选不出问题的竹泉知雀无视太宰治摸走她办公桌上的草莓大福的盗窃行为,继续开导实习生:“你看,起码我是个正常人。”
不,实习生眼底含着一泡热泪,港口Mafia根本没有正常人!
爸爸妈妈,孩儿上了贼船!
回忆结束,竹泉知雀靠在沙发上,心中涌起对横滨无限的怀念。
“想升职到和琴酒、朗姆一个地位,必然要取信那位先生。取信那位先生,意味有和他面对面接触的机会。”
“有和他面对面接触的机会,我干嘛不干脆杀了他?”竹泉知雀一拍手,“首领死绝,酒厂散伙,卧底任务圆满结束。”
卧底是一份没有尽头的工作,结束卧底生涯最好的方式才不是假死脱身——被卧底对象不存在了,工作不就自然而然地结束了吗?
竹泉知雀畅想了一会儿工作结束,回横滨大休特休的美好未来,靠在沙发上睡着的金发男人咕哝一声,挪了挪位置。
柔软又些微刺人的金发扫过竹泉知雀脖颈,她右肩一沉,温热的吐息洒在女孩子的皮肤上。
“不老实。”竹泉知雀笑起来,她理了理裙摆,问某个熟睡的人,“要不要尝试一次膝枕?”
她没有擅自挪动安室透,睡眠带不走他们这些人的警惕心,别她好心给他膝枕,他一个过肩摔把竹泉知雀头朝下按在地毯上。
竹泉知雀指腹碾了碾男人碎金般的短发,发质真好,天天熬夜还不分叉,快,交出你的洗发水牌子。
“工作拼命,不是为了升职就是为了加薪。”她自言自语,“很有上进心嘛,小伙子。”
她初步怀疑波本是被威雀威士忌刺激到了。
人在面对麻烦搞事精上司的时候,升值的欲望会格外强烈,幻想有一天职位颠倒,让上司给你端茶送水写报告,睡着都能笑醒。
有野心是好事,竹泉知雀可不是猜忌手下人的小心眼上司。什么都会欺骗你,唯有努力不会欺骗你,今晚通的宵正是来日工资卡里涨的薪!
“看在你这么努力的份上。”竹泉知雀唇瓣贴在安室透耳垂边。
【睡吧。】
含有祝福的咒言顺着咒力回路震荡在空气中,睡着的男人由浅眠变作深眠,疲惫在云朵似的黑甜梦乡中烟消云散。
竹泉知雀捂住喉咙,咽下细碎的如骨渣般的咳嗽声。
她四处摸索,抓住旁边的瓶装酸奶,拧开喝了一口。
奶白色的液体混入铁锈色的红,被她面不改色地咽下。
“他的身体也太疲惫了,压力这么大吗?”竹泉知雀吨吨吨喝完了酸奶,有些纳闷。
象征【祝福】的咒言会反噬她的身体,竹泉知雀给予的祝福越强大,反噬的代价越严重。
明明只是一个消减压力好梦安眠的祝福,为什么会闹到咳血这一步?
“是不是酒厂给他的工作压力太大了?”竹泉知雀抱着酸奶,脸上的表情略心虚,“难不成是威雀威士忌给的压力?我没做什么呀。”
一线工作和体力活都是她一个人干完的!小弟只负责陪吃陪喝陪聊写报告,她对波本还不够好吗?
不能是她的错,她比琴酒温柔多了,必然不是她的错。
“操心太多老得快。”竹泉知雀老气横秋地点点安室透的额头,“等这张脸骗不到小姑娘的时候,你就知道后悔了。”
特级诅咒师的咒言威力无需置喙,就算竹泉知雀扯着男人的脸揉面团,拿口红在他脸颊上画猫胡子,给他画熊猫烟熏妆,陷入深度睡眠的安室透都只会zzzzz
竹泉知雀胆大包天地上手揉了两把脸,她盯着安室透白衬衫掩盖不住的胸肌看了两眼,思索自己究竟是不是个有色心没色胆的人。
“事先声明,我没有那种世俗的欲望。”竹泉知雀口风一转,“但人都是我的,摸两把怎么了?”
塑料情侣又如何,正儿八经表白过,扎扎实实亲吻过,要名有名,要分有分,名分皆有,凭什么不许上手?
“只许他用男朋友特权教训我,不许我用女朋友特权吃点零食吗?”竹泉知雀说服了自己。
她只是有点好奇,安室透的身材锻炼得貌似很不错,可以作为她日后提升体术的参考。
纯洁的学术用途罢了,信她。
冰凉如蛇的手顺着白衬衫下摆钻进去,坚硬温热的腹肌吸引了冷血动物的注意力,似乎是筑巢的好地方。
再往上看看,狡兔三窟,蛇也该多筑几个巢。
是紧实的八块腹肌更好,还是柔软的两块胸肌更好,竹泉知雀陷入前所未有的纠结,难度不亚于数学卷子上最后一道高难选择题。
唉,都是数学太差的错,选不出来。
沉睡的金发男人眉峰不明显的皱起,他被冰到了,竹泉知雀偏低的体温对皮肤实在不友好。
“我好像在犯罪。”竹泉知雀抽回手,“等等,我是个犯罪分子啊。”
没事了,合情合理。
快乐。jpg
竹泉知雀玩够了,良心占据上风。
她忙忙碌碌地搬运斜靠在沙发上的安室透,给他拿了个枕头,让他平躺睡在沙发里面。
“鞋子脱掉,其余的不用……吗?”竹泉知雀双手叉腰俯视安室透,“一个问题,安室先生平时裸。睡吗?”
如果安室透醒着,他可以回答:裸。
至少他不穿上衣。
竹泉知雀倒不是不能接收裸。睡,她包容一切睡眠姿势,就算安室透学小龙女把自己吊在一根绳子上睡,竹泉知雀也愿意帮他找绳子。
——能承受成年男人重量的绳子可不好找,首先排除太宰治上吊自杀用的那一款,太容易断了,害太宰治天天写差评退货。
竹泉知雀担心安室透睡着睡着突然在睡梦中意识到自己忘记脱衣服了,她不是很想明天清早起来在房间里看到一位裸。男。
主要是怕道德意识很强的安室先生无地自容,竹泉知雀没有道德,她不在乎。
“我总不能把他的手捆住……为什么不能?”
拿什么捆?衬衫吗?
是否太成人片场了?
竹泉知雀独自站在原地头脑风暴,暴着暴着,她盯着安室透的睡颜打了个呵欠。
好困哦,想睡觉。
“把今天的烦恼留给明天的自己,是极具哲学的人生道理。”竹泉知雀慢吞吞把自己摔进床里,“加油,明天的我,今天的我先睡为敬。”
她陷入柔软的床铺里,毫无负担地睡死过去。
窗外的雨仍然在下,只是暴雨渐渐平歇,变为海风拂面的小雨。
被困在沙滩的帝丹高中生终于坐上旅游大巴回到酒店,各自回房间洗漱睡觉。
铃木绫子刷卡打开1506房间的大门,套间中属于竹泉知雀的房间房门紧闭,铃木绫子放轻脚步,走入自己的房间。
“咦,知雀用过我的浴室吗?”铃木绫子想了想,“是不是她的浴室出了问题?方才大厅的确有人说今天限水的话题。”
铃木绫子把事情丢在脑后,玩了一天她也累了,只想快点洗澡睡觉。
“知雀,小没良心,不知道她今天和男朋友约会约得怎么样。”半梦半醒间,铃木绫子喃喃自语,“好在她还知道回自己房间睡,要是在男朋友的酒店留宿,我非说教她一顿不可。”
帝丹高中修学旅行已经来到最后一天,今天的安排是上午自由活动,下午乘坐列车返程回东京。
早上七点,铃木绫子早早醒来,她想约竹泉知雀一起逛商场,买些纪念品带回去给家人。
铃木绫子穿戴整齐,拉开自己房间的门。
同一时间,她对面的门也被拉开。
英俊的金发男人穿着一件凌乱的白衬衫,动作小心地拉开门,准备离开1506号房。
铃木绫子手里的包包啪嗒一声掉在地上。
她站在房间与客厅的连接位置,瞳孔地震。
安室透同样看见了铃木绫子,震惊的女生眼睛紧紧盯着他和他背后半敞的门,眼中划过加大加粗的数字。
是报警电话。
她企图用意念播出报警电话,找警察抓走这个清晨出现在她们房间里的男人!
“不是你想的那样。”安室透紧接着说,“小点声,知雀还在睡。”
“她为什么还在睡!”铃木绫子更震惊了,“你对知雀做了什么?”
他什么都没做,竹泉知雀还在睡是因为她哼哼唧唧赖床不肯起来。
竹泉知雀:呜呜一个不需要上学、工作、加班、补习、赶作业的美好早晨,让我睡让我睡zzzzz
安室透一觉醒来,精神前所未有清醒,身体无比放松。
自从进入黑衣组织卧底开始,他已经很久没睡过这么好的觉了。
清醒的男人揉了揉头发,他低头看向自己:躺在沙发上,脑袋下被人塞了个枕头,白衬衫好好穿在身上只是稍显凌乱,旁边茶几上放着一瓶喝完了的酸奶。
房间的主人睡在她的床上,脑袋埋进枕头里,像把自己塞进鸭妈妈羽毛里的小鸭子,被子蹬掉一半,要掉不掉地挂在床沿边。
显而易见,他昨晚在知雀房间睡着了,女孩子贡献出了她的沙发。
安室透身体轻松得不行,思绪却有点转不过来。他走到床边小心地帮竹泉知雀翻了个身免得她捂死在枕头里,女孩子蹭蹭他的掌心,发出哼哼唧唧的声音赖床。
“还早,睡吧。”安室透轻拍她的后背,小声说,“我先回去了。”
他又听到几声含糊不清的响应,安室透看了眼时间,决定马上回1406房,别的不说,1506房间里可不止住了竹泉知雀一个人。
安室透拉开房门,他对面的房间同步打开。
隔着客厅,铃木绫子和安室透四目相对,两个人的内心同样崩溃。
铃木绫子/安室透:来个人,快来个人解释这一切!
在他们无声而殷切的期盼中,安室透背后的房间里,在床上赖床的女孩子慢吞吞翻了个身。
竹泉知雀:zzzzz
知雀:遇到困难睡大觉zzz

门内的人呼呼大睡,门外的人如临大敌。
赶在铃木绫子捡起包包掏出手机报警之前,寄托了两人全部期待的竹泉知雀终于在万众期待里挣脱床的封印,踩着拖鞋慢吞吞走出房间。
差点被迫光速出警的安室透呼出一口气,他退后一步,后背被人不重不轻砸了一下,发出砰的声响。
一个头槌撞到安室透的竹泉知雀揉了揉朦胧的睡眼,她打了个呵欠,看到呆立的铃木绫子,露出大大的笑容。
“早安,绫子。”女孩子黏黏糊糊地张开手臂,“好困,来抱抱我。”
“知雀!”铃木绫子小跑过去,拽着好友的手臂把人拉到自己身后。
竹泉知雀不做抵抗,像个软趴趴的小包袱趴在铃木绫子背上。
身为姐姐的女生以显微镜级别的精度扫描竹泉知雀全身,确定她身上没有出现半点红痕和淤青,才稍稍放松下来。
“你让他在房间里借宿了?”铃木绫子皱眉,“他自己没订酒店吗?”
“我听说私家侦探这一行收入不稳定。”铃木绫子小声说,“知雀,不能在钱财上太放纵男人。”
铃木绫子知道竹泉知雀和她一样是个小富婆,且从不吝啬给男人花钱,手机联系人里的男人一个比一个贵。
但这位安室先生不是以知雀的男朋友自居吗?又不是被包养的小白脸,怎么连酒店都要蹭她的?不要脸!
铃木绫子说话声音不大,奈何在座的两个人听力都异于常人。
安室透扶额:很好,知雀的朋友没有往成人频道误会,但她误会的方向某种意义上更丑恶,充满了成人社会的真实和罪恶的金钱交易。
“我住楼下1406房间。”安室透不得不解释一句,他岔开话题,“你们不下楼吃早餐吗?”
大早上起来肚子瘪瘪,想到自助餐区的水晶奶黄包和香草舒芙蕾,竹泉知雀顿时不困了。
她抓了抓睡成水母的长发,低头在地毯上找能穿出门的鞋子。铃木绫子不得不暂时放过安室透来帮竹泉知雀,男人松了口气,找借口先行一步。
“别生气了绫子。”竹泉知雀一边洗脸一边在水里咕噜咕噜说话,“我和安室先生没有私相授受暗度陈仓,也没有学罗密欧朱丽叶跨越阳台私会,只是昨天十四楼没有热水,他来借浴室而已。”
“借浴室和留宿可不是一回事。”铃木绫子敏锐指出,“难不成你想说他洗完澡太累,一步路都走不动了吗?他干什么了累成那样?”
干了什么?竹泉知雀仰起脸回忆。
大概是被琴酒一个电话叫来加班,搭末班列车从东京赶来冲绳,第二天被坏女人百般调戏,任劳任怨做司机,杀完人回酒店通宵写报告,一秒没合眼又被松田警官约出来套话,并在随后陪女朋友海泳了几个小时——而已。
在波本疲惫日记中占比极高的竹泉知雀略心虚地移开了目光。
良心好痛,痛到促使她不得不做点什么。
“安室先生会累得连手指都不能动弹全是我的错。”
竹泉知雀沉重地说:“昨天我们在海里游泳,我执意想向他展示我超绝的、能从冲绳一路游回东京的游泳本领。他为了不让我被海警逮捕,舍身取义,舍己为人,奋起直追,终是让我免受一场牢狱之灾。”
铃木绫子茫然:“……真的?”
“真的。”竹泉知雀点头,四指并拢,“以我的良知起誓。”
抱歉了绫子,你的朋友是没有良知没有道德的罪恶女人。
竹泉知雀洗漱完毕,拉着被她洗脑的铃木绫子来到自助餐区。
酒店的舒芙蕾现做现吃很受欢迎,安室透提前预定了一份,招手让竹泉知雀坐到他这儿来。
“我不知道你的朋友喜欢吃什么,各种都拿了一点。”他把软乎乎的舒芙蕾递给竹泉知雀,意外没在铃木绫子眼中看见敌意。
反而看到了浓浓的敬佩。
安室透:发生了什么?
他才没看住知雀多久,她又干了什么?
“安室先生真是了不起的人。”铃木绫子声音恍惚,“你是我见过第一个能阻拦知雀的存在。”
她的朋友是风一样的奇女子,脑回路清奇,行动力极强,说要从冲绳游回东京,她是真的敢游。
差一点,只差一点他们的班主任就得打电话给海警赎人了。
安室透拯救了这场崎岖的修学旅行,不愧是知雀的男朋友,真的是很厉害很特别的人!
眼见男朋友和好朋友和谐共处,竹泉知雀叉起一块蛋糕塞进嘴里,深藏功与名。
靠人不如靠己,为她点赞(拇指。jpg)。
竹泉知雀独自吃完了一份舒芙蕾,五个一盘的水晶奶黄包,半块巧克力芝士蛋糕和一份酸奶碗,心满意足地趴在桌子上眯眼睛。
早餐后是自由行动时间,昨天竹泉知雀丢下铃木绫子和男朋友跑了,今天要是再跑,友谊的小船就救不回来了。
“我可以临时找避世的忍者修炼影分。身之术。”竹泉知雀认真提议,“不如拿刀把我劈成两半,友情和爱情我可以兼得。”
“好了,去和朋友一起玩吧。”安室透笑笑,“我还有工作,先一步回东京。”
“好吧。”竹泉知雀耸耸肩,她凑过去亲了下男人的脸颊,“不要忘记我侦探助理的兼职哦。”
“不会忘的。”安室透犹豫了一下,俯身拨开竹泉知雀的额发,落下轻如微风的吻。
一直是女孩子主动出击,衬得他尤为失职。
竹泉知雀有点惊讶地睁大眼,男人后退一步咳了一声,转身走向电梯。
“我、我们也出发吧。”脸蛋红红的铃木绫子挽着竹泉知雀的手拉她离开,不愿再旁观情侣告别。
她明明是有未婚夫的人,在这里看得面红耳赤是怎么回事!
当事人的反应反而比旁观者平和得多,竹泉知雀很有闲心朝安室透的背影挥手告别。
“绫子脸好红,被太阳晒到了吗?”竹泉知雀放下手臂关切地问,“我带了防晒霜。”
“才不是。”铃木绫子扇了扇脸颊边的热风,“只是有点羞耻。”
竹泉知雀不理解地歪歪头,她用手背贴住额头上被亲吻的地方,温热的触感仿佛仍停留在皮肤上。
“比起男性对女性的亲吻,更像哥哥亲吻妹妹。”竹泉知雀自言自语,“吻额头,是让我乖乖听话的意思吗?”
如果事态允许,她也是愿意安分一阵子的。
打工人没有休息日。
“横滨应该收到报告了吧。”
竹泉知雀眯着眼睛看向遥远的蔚蓝天空,“新型子弹的研发意味武器的更替换代,消极应对可不是森先生的作风。”
他的座右铭是什么来着?
【先下手为强。】
“先下手为强。”安室透坐在列车的包厢里,打开计算机在键盘上敲打,“发给你的报告看过了吗,景?”
“看完了,不愧是出动了威雀威士忌的任务。”滋滋的电流声中,诸伏景光夹着手机面向计算机屏幕,“我们只有新型子弹造成伤害的数据,想复原子弹需要的情报远远不够。”
黑衣组织在科研上的进步足够他们斩获无数科学奖项,可惜这帮人并无为国争光、为人类未来服务的觉悟,叫人看着来气。
“研究组很难渗透。”安室透盯着蓝光莹莹的计算机,“穿着白大褂的那群人整日呆在实验室不出门,连假装绑架带一个回去审问都办不到。”
诸伏景光笑了一声,他没想到安室透有心情开玩笑,看来冲绳之旅发生的不全是坏事:“心情不错?”
昨晚借宿在知雀房间的好眠依然残留轻松和愉快,安室透嗯了一声,屈指敲了敲桌沿:“——我们把情报渗透出去。”
诸伏景光立刻反应过来:“你是说?”
“黑衣组织的敌人不止是我们公安,更不只FBI和CIA。”安室透冷静分析,“新型子弹一旦实装使用,黑衣组织武力大幅度提升,最先头疼的不是我们。”
“是和他们有直接利益冲突的黑手党。”
黑衣组织再嚣张也没嚣张到端着武器闯进警察总局突突突的地步,但对付他们的黑手党同行,那可是真真切切血肉横飞的拼杀,海水被血色搅浑,暴雨冲刷不净。
强龙难压地头蛇。
跨国犯罪集团规模庞大不假,却有触须深入整个国家的本土势力与之匹敌。
“这很危险。”诸伏景光皱眉,“黑手党势力不比黑衣组织好控制,日本是黑手党合法化国家,他们中不少有政府特批的经营许可,血债累累也能逃脱惩罚。”
最典型的例子莫过于横滨的龙头组织港口Mafia,以森式株式会社的名义把自己包装成合法公司,以五险一金餐补齐全为噱头在招聘市场好评颇多,连续几年被评为横滨良心公司,备受应届生追捧。
港口Mafia的高层有一个算一个,都是罪名积累到牢底坐穿也罄竹难书的危险人物。
“若非如此,我也不愿和罪犯合作。”安室透十指搭握,“实验室是黑衣组织最难入侵的一部分,研究新型子弹的实验组虽不及雪莉酒的部门保密严苛,但从琴酒的态度也能看出,我们几个绝不可能通过正常渠道获取情报。”
相关人员太少,一旦实验室被闯入,卧底身份大危机。
“先放出风声。”安室透低声说,“冲绳的任务涉及琴酒、伏特加、我和威雀威士忌,威雀威士忌是一线执行人,任务泄密,琴酒首先怀疑对象是她。”
但其实是身为公安卧底的他将情报透露过别的黑手党,任琴酒如何审问威雀威士忌,都是真酒砸真酒,两败俱伤。
真酒内斗,第三方黑手党插足,公安便成了守在后面的黄雀。
诸伏景光琢磨安室透的计划,的确,这是利益最大化的做法,一场漂亮的情报心理战,不愧是zero。
“就是对威雀威士忌太无情了。”他好奇地问,“你和她搭档两次,真有那么讨厌她?”
安室透短时间找不出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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