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七零:替嫁媳妇有点娇—— by顾初九
顾初九  发于:2024年02月0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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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念的堂妹悔婚,把不想嫁的植物人未婚夫塞给了她。
第一次靠近男人,安念就脸红心跳、手脚发软!
不小心趴到男人怀里,半天起不来。
本来想拒绝的婚姻就这么定了,和对方相处久了,安念也复苏了自己的能力。
于是,没过多久,所有人就震惊地发现安念的日子越过越红火。
本来瘫痪在床的对象也康复了,重新回到了军队,还带着她一起去随军。
于路远真的爱惨了自家娇娇软软的小妻子,觉得她每一处都让他欢喜,向来冷面威严的营长硬是化成了绕指柔。
第1章 替嫁!
安念前二十年活得浑浑噩噩,只会呆呆地干活,记忆也是模糊的。
现下她被人扶着走进了一间陌生的屋子,却突然感觉到一阵酥麻的热意扑面而来,让她心跳加速,手脚都开始发软。
“安念,你给我老实点。”扶着她的女人压低声音警告,同时往她手里塞了块冰糖。“你乖乖的,小婶给你糖吃。”
“嗯……”安念捏紧糖块,迅速地往嘴里一塞,同时低低应了一声,红色的盖头下眼睛亮的厉害。
更近了,再近点!
安念一直不好用的脑子此时却仿佛突然变得非常灵光,她明确地知道正前方有什么东西对自己非常重要,脚步止不住变快。
张秀娟差点扶不住她,又怕自己动作太大了,会把安念头上那个用作新娘盖头的枕巾给拽下来了,只好扶着她加快了脚步。
安念几乎是踉跄地来到了床边,坐在了床头位置,精准地伸手抓住了男人被子下的宽大手掌。
“嗯……”舒服!
酥麻的电流顺着两人相贴的肌肤传导而来,安念差点呻吟出声,洁白的贝齿咬住下唇才堪堪忍住。
红盖头下,她的脸颊已经漾上了粉红,眼睛也水润得紧,那块冰糖被她含在嘴里,已经变得透明,沾了水光。
如果有人揭开盖头,一定会惊呼出声,此时的安念很美、很媚,眼光流转间能让无数男人心驰神往,和她平时表现出的木讷呆傻完全不同。
“你给我坐好了!别乱动!”
此时的张秀娟可不知道红盖头下的情况,只是急促地交代着。
“盖头必须等酒席散了才能揭开!知道吗?!估计你也不知道什么叫酒席散了,就是外面的声音没了,你才能揭开盖头!”
“你听见没有?!”
外面的婚宴已经开席了,于家条件好,给于家老大结婚用的是流水席,六安村但凡沾亲带故的都带着自家的桌椅板凳、锅碗瓢盆过来帮忙,于家人忙得脚不沾地。
也正是因为这样,张秀娟才能钻到空子,独自扶着新娘子,把她从板车上扶下来,并且顺利地送进了新房。
一路上,有惊无险,无人发现新娘子货不对板!
“亲家母,你可以出来坐席了。”
新房的门被人从外面敲响,于母李玉梅的声音传了进来。
张秀娟吓了一跳,赶忙笑着回应:“唉!我这就来!”
“让倩倩也一起出来吃饭吧,别饿着她。”
听见“倩倩”这两个字,张秀娟的眼神闪烁了一下,隐晦地扫了眼乖巧坐着的安念,脸上表情很是复杂,有害怕谎言被戳破的心虚,也有一种莫名的兴奋感。
她从口袋里拿出一个白色的纸包,里面还剩下好几块冰糖,一路上她就是靠这包冰糖让安念乖乖听话的,现下,她还需要安念再听话几个小时。
咬了咬牙,张秀娟把纸包直接塞进安念的手心。
这袋子冰糖可是她过年的时候从供销社买的,一家子也没舍得吃几块,今天算是全浪费给安念这个傻子了。
“糖吃完之前,不能出门!记住了吗?”
“嗯。”
安念低低应了一声,左手握着纸包,右手背在身后,依旧握着男人的掌心。
有什么特殊的能量,正源源不断地从男人的身体中传导到她身上,让她舒服极了。
安念感觉自己的脑子清明了许多,之前一直雾蒙蒙的混沌感消失了,浑浑噩噩的二十年人生瞬间就清晰了。
她叫安念,出生在六安村、也成长在六安村,父母在她八岁的时候双双去世,她跟着爷奶、叔婶过日子。
今天是她出嫁的日子。
不,今天是她堂妹安倩出嫁的日子。
但是,她堂妹考上了大学,不想嫁给一个植物人,于是,跑了……
植物人?
安念摸着男人温热、宽厚的手掌,酥麻发热的感觉依旧在,但是她已经逐渐习惯,也就能探知更多了。
男人的手掌有很厚的茧子,手指上也有,摸着就很有力,如果他醒着,这双手一定能撑起一个家。
可惜,他现在昏迷了。
小婶的脚步声已经远去,房间里寂静无声,又等了一会儿,屋内一直没有人来,安念自己揭开了头上的红盖头。
低头一看,好嘛,什么红盖头,明明就是一块红色的枕巾,上面还绣了大红大绿的花。
把枕巾放在一旁,她坐直身体,开始环顾四周。
砖瓦房结构,房间面积挺大,足有三十平的样子,除了她现在坐着的这张大床之外,还有两张桌子,两个并排放着的五斗橱,一套竹椅,赫然一个小套间了。
于家果然是六安村数一数二的好人家。
听说于路远受伤之前已经是副营长了,少校军衔,每月津贴就好几十块,远近的村子都想把女儿嫁给他。
去年,于家放出消息要给于路远相看,媒人差点没把于家的门槛都踏平了。
具体情况如何,安念是不可能知道的,她之前脑子不好用,能记得这些已经是因为走过路过都能听到婶子们八卦。
看完环境,安念眨了眨眼睛,重新把视线放回床上。
被她抓着手的男人安静地躺着,被子盖在了下巴处,露出一张英俊刚毅的脸,在床上躺了快一个月,男人的皮肤透出不健康的白。
“长得挺不错的,能在我见过的男人里排前三了。”
说出这句话,安念自己都愣了一下,她见过很多很英俊的男人吗?
村里男人们的脸从她脑海中哗啦而过,安念打了个冷战,没一个能入眼的!
就在她发愣的时候,房门又被推开了。
“倩倩,妈给你煮了碗面,你趁热……”
“啪嗒!”
在看清床边女孩的脸时,李玉梅手里的碗瞬间就端不住了,直接掉了下来,砸在地上发出剧烈的声响。
“安念?!怎么是你?!安倩呢?!”
她的音量很高,穿透性极强,外面的嘈杂声都有瞬间的凝滞,很快一群人就朝着房间涌了进来!
“什么情况?!新娘子换人了?”
“不会吧?!”
“安家人呢?!快把他们带过来!”
“……”
一时间,混乱席卷。
安念暗自挺直腰板,搭在腿上的左手紧握成拳。
都到这个时候了,她竟然还不愿意松开握着男人的右手,一定要吃人家的豆腐!
“快快快!大家都让让,安家人来了!”
混乱中,有人扯着张秀娟等安家人进屋。
李玉梅顾不上地上的汤汤水水,几步就冲到张秀娟面前。
“张秀娟,你们家是什么意思?!我们娶的是安倩,为什么现在坐在这里的是安念?!”
张秀娟眼中快速地闪过一丝懊恼,她没想到事情这么快就败露了,之前想着最少也能撑到酒席散了的,到时候他们提前溜了,于家再怎么生气也只能认了。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是安念在这里呀!”
张秀娟一副震惊不已的表情,双目圆瞪地看向坐在床边一动不动的安念,想着反正她是个傻的,让她顶锅正好。
眼珠子一转,直接怒吼出声。
“安念!你堂妹呢?!”
“是啊,安念,你把倩倩弄哪儿去了?!身上为什么穿着她的衣服?”
向来脾气暴躁的安家大哥安大庆在母亲开口后,直接就控制不住心中的怒火了,上前就拉坐着的安念。
安念眨了眨眼睛,脚下微微用力,如同生了根一般。
安大庆用力扯了两下,只觉得自己在扯什么千斤大石,惊骇不已,看向安念就仿佛在看怪物。
两人之间气氛古怪,其他人却丝毫没有发现。
因为李玉梅在张秀娟说完那句话之后,就冷笑了一声,眼中满是嘲讽。
“张秀娟,你别做戏了。咱们村里谁不知道安念是个傻的。你说她把安倩弄走了?还换上了安倩的喜服?真当我们于家人好戏弄?!”
在场的村民们还真有人被张秀娟母子俩的说辞给绕进去的,现在被点破,顿时恍然大悟。
李玉梅横眉冷对:“我还说你们家今天怎么这么配合呢,感情是找到替嫁的人了。前几天还磨磨唧唧地不想结婚,昨天突然就积极起来。”
安家人的心思被人点破,顿时眼神闪烁。
安爷爷和安奶奶只觉得老脸火辣辣的,埋头不敢开口。
安老二,也就是张秀娟的丈夫——安建党本来也不想开口,此时被众人盯着,只能扯出一抹尴尬的笑。
“亲家母,看您说的,我们家也是诚心要小两口结婚的。现在闹出这样的事情,我们也不想的。”
“其他的话不用多说,我只问一句,你女儿呢?”拦下老婆李玉梅,于家当家人——于正军率先开口,直接打断安建党的话。
“亲家公,您看这……”安建党扫了眼在场的人,希望把人先散了再说。
于正军咬牙:“今天来的都是我们两家的亲戚,没什么不能知道的!”
“是啊,安老二,你赶紧说吧!”
“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丑事?还想清场?”
“我看他们家安倩估计是跟什么野男人跑了吧……”
“……”
围观的众人一听安建党想清场,纷纷不满地叫嚣起来。
安建党不敢一次性得罪太多人,只好讷讷开口解释:“倩倩她……”
“我在这儿!”
安建党话还没说完,人群后面突然冒出来一道虚弱的女声。
所有人转头看过去!
只见一个身穿灰色破旧上衣的女孩出现在于家院子里,村里人可都认识她那张秀气的脸,两条长长的麻花辫是很多姑娘望尘莫及的存在。
这年头大家吃不好喝不好的,一年四季还必须照料村里的田地,可从来没有人能养出安倩那般黑亮的头发。
她在六安村里可是独一份!
“倩倩?你这是怎么了?”张秀娟看见女儿捂着额头,慌忙跑过去扶她。
“妈,堂姐把我打晕了,换了我身上的衣服。”
安倩委屈极了,拿开捂着额头的毛巾,额头上赫然出现一个长达两公分的伤疤,白色的毛巾上沾了不少血。
一直安静坐着的安念第一次抬头,看见安倩头上的伤口时,眨了眨眼睛,她怎么不记得自己有动过手?
算了,这些都是小事。
现下真正的新娘子回来了,她肯定就要被迫离开了,还是抓紧时间吸收能量吧。
这么想着,安念下意识地想要加快吸收的速度,下一秒神奇地发现,自己之前从于路远身上吸收到的那些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能量,竟然开始在她身体内自行运转起来。
吸收的速度陡然加快,两人交握的手掌都好似在冒热气。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安念竟然觉得被她握住的手好像动了一下?
安念猛地回头,直勾勾地看向躺着的男人。
他依旧安静,眼睫毛都没有动过。
看来是自己的幻觉。
“我可怜的倩倩。”
张秀娟心痛不已,抱着安倩不住地安慰。
“你堂姐她太狠毒了,竟然下手这么重。”
“小妹,你不要紧吧?”
安大庆甩了甩头,不去思考为什么自己拽不动安念,几步就回到妹妹身边,抬手想要摸摸她的伤口,又不敢,五大三粗的汉子硬是表现出了唯唯诺诺的感觉。
安倩避开他的手,转头看向一旁的于家人,眼中快速地闪过一抹怨恨和恐惧,开口的时候声音已经柔柔弱弱,是她惯常的细声细气。
“于婶,真是对不起,我不知道我堂姐会做出这种事……”
看她凄凄惨惨的样子,李玉梅心情复杂。
难道真的是自己错怪了安家人?
人生难得糊涂,李玉梅也不想节外生枝,开口道:“既然你回来了,那这场婚礼就继续下去吧。”
“这个……”安倩眼神闪避了一下,讷讷开口。“于婶,我堂姐已经嫁过来了,名声已经毁了,我如果和她换回来,她以后可怎么活?”
虽说现在已经是1978年,全国都在说男女平等,但是在村子里女孩子的名声还是非常重要的,像安念这样已经嫁到于家了,最后又被送回家去,她这辈子可别想嫁个好男人了。
李玉梅皱眉,扭头看自家丈夫。
于正军也是眉头紧锁。
如果安念是个好的可能还能有条活路,可她是个傻的,本来在安家都活得艰难,再被他们于家退回去,也不知道能活到几时。
于家人不傻,这场闹剧是因何而起心里都明白,这安倩现在跳出来也是想逼于家一把。
看于家人心思有松动,安倩赶紧往上加筹码。
“于叔、于婶,我考上京城师范大学了。已经收到了录取通知书,过几天就要去报到了。”
她的话让于家人脸色都变了。
于正军眼睛狠狠眯起,盯向安倩。
安倩柔弱地与他直视,露出勉强的微笑:“国家会保证大学生正常入学的……”
李玉梅也脸色铁青,双拳紧握,指甲狠狠地扎进掌心。
是,他们家路远现在受了伤、成了植物人,已经配不上安倩了。
如果不是想着儿子实在喜欢安倩,想着用喜事冲一冲,李玉梅也不会坚持让两人结婚。
眼看着儿子昏迷时间已经快到一个月了,医生说过植物人超过一个月不醒,大概率是一辈子都醒不过来了,于家人卡着最后的时间线让两人结婚也有这个原因在。
第2章 聘金必须拿回来!
“你如果不愿意,可以早点说。”
被逼到这个程度了,李玉梅实在气不过。
安倩保持着捂额头的动作,柔弱地开口:“我没有不愿意,于婶,我本来打算先和路远哥结婚,再去学校报到的。只是没想到我堂姐这么喜欢路远哥,既然如此,那我们何不成全了他们呢?”
张秀娟没想到女儿三言两语就把事情给糊弄过去了,她本来都做好两家人大打出手的准备,此时心跳依旧很快,在女儿掐了自己一把后,脑子灵光了不少,赶忙帮腔。
“是啊,玉梅。”
这时候她也不喊亲家母了。
“我们家念念一直很喜欢你家路远,每次路远回来,她都会专门去看他呢。这个村里人都知道的。”
已经吸收了好久能量,脑子越来越好用,记忆也越来越清晰的安念一阵无语。
“……”
我怎么不知道我喜欢于路远?你们能不能不要给我加戏啊?!
“而且我们念念很能干的,她一定能把你们家路远照顾好!倩倩比起她来,真是个懒丫头,别说照顾人了,倩倩连自己都照顾不好!”
“我看路远一时半会儿也醒不过来,还是需要一个能干的媳妇儿照顾他的吧?这么说来,念念真的比倩倩合适太多了。”
越说,张秀娟越觉得自己理直气壮,本来弯曲的腰杆子都挺直了。
此刻的于家人也动摇了。
于家的第三代除了当兵的老大于路远之外,还有两个孩子,老二是儿子,老三是女儿,都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
老二去年相看了个媳妇儿,今天他未来岳丈一家也来了,现在就在围观人群里。在他们看来,一个植物人大伯是很大的负担。
未来大嫂是否能干非常重要。
安倩眼看着就要去上大学了,就算是嫁给了于路远,她也不可能留在村里死心塌地的照顾植物人丈夫。
但是,安念不同!她在六安村长到二十岁,能吃苦、会干活是大家公认的。
今天如果把安念定下来,照顾于路远的任务就可以全权交给她!于家其他人能松快很多!
于是,于家老二在未来媳妇一家的暗示下,也走到了自己母亲身边,看着母亲,抿着唇不说话。
被这么多人暗自逼迫,李玉梅眼圈都气红了。
他们一家被安家人明着愚弄,现下却不得不咽下这口气!
难受得如同吞了刀片!
看着面前众人的反应,安倩的嘴角不着痕迹地往上翘了翘。
张秀娟也趁热打铁,想把事情定了。
“玉梅,你看这婚宴是不是继续往下进行?大家伙儿都还等着吃饭呢……”
李玉梅被她一催,更是左右为难,抬头看向自家男人。
于正军话少,做决定的时候却最干脆,他只略想了想,就转身开始招呼在场的人。
“乡亲们,大家回酒席上坐着吧,热菜马上就上了!王哥,麻烦你把红烧肉先端上来!”
于正军喊王哥的人是村里的主事大厨,基本上这十里八乡的红白喜事都是由他掌勺,身型颇为精壮。
听他这么一喊,精壮的汉子立马答应了一声,带着帮厨们转身离开。
一听有红烧肉吃,乡亲们顿时就顾不上看八卦了,一个个跟着往院子跑,生怕去晚了少吃一口肉。
人群散了,安家人暗自松了口气。
安建党放松下来,哥俩好地看向于正军,开口道:“正军,虽说嫁到你们家的从我女儿变成我侄女,但是两家还是亲家,以后我们常来常往啊。”
于正军不太想搭理他,只冷漠点头。
看事情定了,张秀娟把注意力放回女儿安倩身上,看着她额头的伤口愁眉苦脸。
“倩倩,赶紧跟妈回家去,你这伤口必须清理一下,可别留下疤痕。”
“等等。”
就在安家人放松心神的时候,突然听见了一个陌生又熟悉的声音。
此时剩下的只有安、于两家人,都齐齐看向床铺方向。
一直没出声的安念站了起来。
她身高和堂妹安倩差不多,但是比之安倩却瘦弱了太多太多。
说是二十岁,看上去只十五六的样子,面黄肌瘦的。
按照安倩的身形定做的衣服穿在她身上,跟挂在骨头架子上没什么区别。
张秀娟可不耐烦听一个傻子说话,直接瞪眼:“安念,你又闹什么?不是给你吃糖了吗?”
因为瘦,安念的眼睛显得尤其大,此时黑溜溜的眼珠子看过去,很认真、很专注,让人一时分不清她的脑子是不是清醒了。
“小婶,我的聘礼还没给我。”
是啊!于家人突然醒悟过来,他们可是给安家送了不少聘礼!
如果是安倩嫁过来,聘礼留给安家很正常。
但是现在嫁过来的可是安念,聘礼怎么说也不能留在叔叔婶婶家。
一直被压制的李玉梅眼睛猛地一亮,甩掉了憋屈,直奔主题。
“我们为了迎娶安倩,可是送了三百块的聘金和一台缝纫机,这些都必须搬过来。”
一想到要把已经装进口袋的钱重新拿出来,张秀娟就心痛。
“咱们家养了安念十年,难道还抵不上那三百块钱?”
李玉梅闻言差点没翻白眼:“张秀娟你这话说得亏不亏心?村里谁不知道你们安家把安念当苦力用?她眼看着就要到二十一了,也没想过给她相看人家。”
“玉梅,你可不能胡说啊!什么苦力,现在又不是旧社会,我们都是人人平等的!念念是我大伯留下来的唯一血肉,是我们安家的宝!”
张秀娟赶忙争辩。
眼看着两个女人又要吵起来,安念再次开口。
“除了聘礼,还有嫁妆,我爸妈留给我的东西也要给我。”
一直让儿媳妇冲锋陷阵的安奶奶眉头狠狠一皱,不满地瞪向安念,第一次开口了。
“念丫头,你爸妈死得突然,根本没留下什么遗物。”
“是吗?”
安念黑溜溜的眼珠子转向安奶奶,眼珠子一动不动,带着傻子特有的坚定和固执。
“奶奶,我爸妈是救火牺牲的,他们为纺织厂奉献了生命。厂里当时送了不少东西上门,我记得现金就有很厚的一叠。除此之外,我爸妈还有两支手表,一对钢笔。”
安奶奶没想到那么小的孩子能把事情记得如此清楚,但是不管怎么样,她也不愿意把钱拿出来,只能睁眼说瞎话。
“你记错了,纺织厂效益不好,因为大火损失惨重,现在都还没缓过来呢。厂领导根本没给东西,钱也只给了一百块。”
安奶奶理直气壮地叉腰瞪眼:
“一百块钱还不够你吃一年的!你从八岁长到现在,钱早就花光了。这些年,你叔婶还补贴了不少呢,不然你以为你是吃西北风长大的呀?!”
安念直勾勾地盯着她,看了很久,在安奶奶心慌得眼珠子乱转的时候,她才敛下眉眼,轻描淡写地点头。
“哦,那就算了吧。”
安爸安妈十几年前都是纺织厂的工人,每月工资就有几十块钱,但是自从爸妈死后,家里的存折和值钱的东西就都不见了。
不用猜都知道,这些肯定都被现在的安奶奶他们昧下了。
既然你们对我不公平,那我也没必要烂好心。爸妈给我留下的其他东西,我就自己存着了。
看着这样的安念,李玉梅没由来地有些心疼。
八岁就失去了父母,寄人篱下地活着,只能加倍地干活才能有口饭吃。
安家人是真的不把她当人看啊,吃得少干得多,比生产队的老黄牛都不如。
李玉梅没忍住上前牵住了安念的手,在她诧异望过来的时候,露出一抹和蔼的笑。
“念念,你以后就安心在于家住着。”
安念眼中闪过一丝不解,为什么眼前的婶子对自己会有如此充沛的同情怜爱的情绪?
这些情绪对于她来说很陌生,在恢复清明之前,安念也只短暂地享受过八年爸妈的疼爱,但是时间真的太久远了,加上以前呆呆傻傻的,记忆早已模糊不清。
即使理解不了对方的心理,她还是乖巧地点了下头。
“好。”
李玉梅高兴地拍了拍她的手,看向自己的二儿子。
“跃进,你带几个人去安家搬东西,别忘了把聘金也带回来!”
于跃进激动地点头:“好的,妈!”
说走就走,于跃进出门喊了两个好兄弟就往安家跑。
院子里吃酒席的人很多,看见几个小伙子要去安家搬东西,也凑起了热闹,一时间去安家的人竟然组成了一个大部队。
“唉,等等!”张秀娟慌了,赶紧追了上去。
安家其他人也前后脚跟着跑。
安倩被她妈的动作弄得差点摔倒,恨铁不成钢地嗤了一声:“没见过世面……”
她的声音很小,除了吸足了能量,五感灵敏的安念之外,无人能听见。
安念有点疑惑地扫了她一眼,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眼前的安倩有些违和。
房间里的外人是彻底散了,李玉梅让男人们都出去,她自己留下。
“念念,你坐。”
安念依言坐在了竹椅上,不解地看向特地把另外一把椅子拉过来,挨着自己坐下的李玉梅。
“念念,婶子看你也是明白的,和之前村里传言的傻子不一样。婶子就跟你直说了,我们家路远受了重伤,一直昏迷不醒,以后也不知道能不能醒过来。
办这场婚礼也是想着用喜事冲一冲,实际上路远和你堂妹安倩没有领证,算不上结婚。
你阴差阳错地嫁过来了,再把你退回去,你以后的日子也难过……”
李玉梅这段话说的自己都脸红,再多的理由也掩盖不了她想要占安念的便宜。
“如果你不嫌弃,就在于家呆着吧。不用和路远住一个屋,你睡旁边那个屋就成。白天的时候搭把手,照顾一下路远。晚上,等婶子回来了再跟你交换。
吃住都可以在于家,婶子另外给你十块钱一个月。但是对外,你就是路远的媳妇儿。”
这也是没办法,这年代不让私人雇佣,否则就是资本主义。
一般在家里帮忙的都是以亲戚的名义,于路远已经昏迷了快一个月时间,除了第一周在医院里,有医生、护士帮忙照顾,之后的两周时间都是于家人自己照顾。
照顾植物人是非常、非常辛苦的活,植物人需要吃喝拉撒,还需要每隔几个小时就定时翻身,否则长期压着的地方会形成压疮,溃烂流脓都是小事,严重的会烂到骨头里,造成坏疽,危及生命。
这段时间,一直是李玉梅做照顾主力,于正军晚上也会搭把手。
眼看着春天就要到了,春耕是农民的第一要务,于家人更忙不过来。
他们又不敢请人,现在安念嫁过来了,李玉梅希望她能留下来。
“哪天你找到喜欢的人了,想离开了,婶子也能做主放你走。你看这样行吗?”
李玉梅忐忑地等待安念的回答。
安念眨了眨眼睛,她本来就很想留下来,距离于路远越近,越有利于她吸收能量。
而且她隐约有种预感,于路远会昏迷和这股能量有关,等她把能量都吸收完,他就会醒来。
在安念的记忆里,她是见过于路远的,当时就觉得他真好看。一身军装,身姿挺拔,为人也很正气,还帮她赶跑了欺负自己的小混混。
既能吸收能量,又能救一个好人,一箭双雕,何乐而不为。
这么想着,安念毫不犹豫地点头了:“婶子,只要您不嫌弃我,我愿意一直住在于家。”
她除了于家,也无处可去了。
安念已经知道这个年代的局限性,在这里出个门都需要打介绍信。
“好好好!”李玉梅高兴得差点跳起来,她眉开眼笑。“念念啊,婶子这就去给你重新煮碗面!你肯定饿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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