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全A军校唯一的普通女生—— 作者 风茶茶
  发于:2024年01月3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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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说大话,你小豆丁的时候难道?能打过一名?成?年男A吗?”艾栗不服气地顶泽菲尔。
泽菲尔凉凉笑了一下,换了个悠闲的站姿,指腹按着剑柄,吊着眼角看她:“我?十二岁就在?雪原上和熊搏斗了,有?问题?”
艾栗:“……”
打得过熊了不起啊?艾栗本来怒气冲冲的,转而一想还真的挺了不起的……可恶,这群超级赛亚A!
“不论如?何,我?们?去想布兰琪做最后的询问吧。”
塞因特带有?笑意地看完两人的争执,蓝眸微垂,轻声?道?:“……情感的因素暂且放在?身后,我?们?首要?去执行法律的公义。”
“可是,我?觉得那老头该死?!”艾栗咬牙恨道?,根据目前获得的线索,她捋顺了整起案件的始末。
布兰琪就是那老头豢养把玩的鸟雀,他将她当做漂亮物件养在?身边,却没想到无害的宠物也会噬主,表面看起来是一场凶杀案件,实则背地里?都是哈尔斯自己造下的恶果。
最可笑的是,他的好友妻子,包括子女,内心都心知肚明他因何而死?,却没人站出来为他说一句话。
“我?们?非要?查下去不可吗?”艾栗虽然心中清楚事理,但她还是忍不住地、抱有?渺茫希望地抬头看向两名?少年,这么问了一句。
“恶人必被自己的罪孽捉住.”
塞因特闭上双眸,轻轻将手?抬起,搭上少女的发?间,温和喟叹,“而他也必被自己的罪恶如?绳索缠绕。”①
“无需担忧,艾栗,如?果需要?调整心情,最后的问询,就由我?和泽菲尔前去。”
“好好休息吧,今天辛苦了,我?们?身负试炼任务出门,晚上不必急于赶回宿舍。”
“稍后,我?们?可以商量去哪里?放松一下。”塞因特笑着安抚她道?。
艾栗无力点点头,心中知道?塞因特是在?转移她的注意力。
最后艾栗还是选择前去和塞因特他们?面对真相。
布兰琪是位娇小柔弱的少女Beta,当他们?站在?她面前时,甚至还没有?展示出小队伍里?获取的证词记录和证物,她便像是预知到什么般,平静承认了自己的罪行。
“若说动机和缘由的话,是因为我?很害怕。”
布兰琪神色木然,坐在?椅子上眼珠转动,看向他们?:“他每一次让我?在?夜晚去到他的房间,我?都很害怕,曾经我?担心惹怒他会让自己在?这个家中失去立足之地,但现在?想想,我?只恨我?为什么没有?早些去做。”
说着,少女拉开手?臂上的衣袖,露出上面遍布狰狞的疤痕。
“这样我?就不用带着这些,死?也是轻松的。”她语气没有?起伏地说道?。
艾栗三人沉默:“……”
“你的第一刀位置扎偏了,没伤到哈尔斯老头的动脉。”泽菲尔表情冷淡,碧眸瞥了一眼对方腕臂上的伤疤便移开,拽了下领口的披风。
她身上的痕迹并不能引起常年在?雪原中生存的战士注目,他接着开口问道?:
“但你第二刀和第三刀落点很稳,之后又往他身上扎了几十刀,为什么?你有?凌虐癖好?”
布兰琪将目光移向他,想了想,随后满是纯真意味地笑起来:“如?果您问为什么的话,我?还是会回答,因为我?很害怕。”
“说实话,把他扎成?血窟窿时,我?都会担心莫兰老爷会再站起来,”她脸上的笑意越来越大,似乎想起那时被鲜血勾出的兴奋,眼眸越发?明亮,“所以我?没有?意识地,一直、一直在?向他诉说我?的恐惧,哭着问他为什么不理会我?的求饶。”
“他最后死?透了,整个人变成?蜂窝,哈哈可惜你们?没有?看到,真是太好了!”
艾栗:“……”
看来因为长?时间的压抑,布兰琪的性格变得神经质了……艾栗对此无法做出任何评价。
泽菲尔:“好了,我?没疑问了。”
他耸耸肩,与艾栗一起,两人的视线移向塞因特。
布兰琪面孔上完全?没有?她口中所说的惧怕,看向房内那个沉着俊秀的白色身影;“您就是做出裁决的大人?我?会获得什么刑罚,会死?吗?”
塞因特注视着女孩子,嗓音流淌着平和的韵律:“你想活下去吗?”
布兰琪:“您说的这是什么话……如?果不让我?再遇到莫兰老爷这样的人,我?当然想要?活下去!”
塞因特笑着肯定:“嗯,那就好好活下去,但在?此之前,为了日后更?好地生活,您需要?一次休息,以及一场精神上的治愈和恢复。”
听到他的话,不仅是布兰琪,就连艾栗也有?些讶异地望向塞因特。
塞因特:“这或许需要?很长?的时间,您能接受吗?”
布兰琪愣住,视线盯着身穿白金军服的少年,片刻后,像是听话的学生般乖巧点点头。
“等完成?这些,”塞因特道?,“便不用理会公诉的事,到时会有?人替您解决,等身体恢复之后,您便按照自己的想法去生活吧,布兰琪女士。”
窗边的日影模糊少年修长?挺拔的身姿,而骑士的蓝眸如?同湖水般清澈。
艾栗怔怔看着他,隐约听到耳畔有?湖水的气泡声?“咕嘟嘟”地上升、破裂——
直到警方进门,将布兰琪带走,她都有?点呆呆的,是泽菲尔伸手?掐了一把她的脸,随后淡淡问身旁的塞因特:“喂,你又要?出手?揽麻烦了?”时,艾栗才?晃晃脑袋,恢复神志。
她也抬头,眼神亮亮地朝塞因特看去。
塞因特承认:“布兰琪女士尚没到法定的追责年龄,并且莫兰犯下的罪行在?先,如?果事情顺利,她便能脱离哈尔斯家族,恢复自由身。”
泽菲尔面无表情提醒:“哈尔斯家族是帝国中心的子爵,在?北地你倒是可以……算了。”
似是知道?提醒这个将助人本能刻在?行为准则里?的骑士同伴是白费功夫,泽菲尔放弃多余的劝说。
“有?麻烦叫我?。”
塞因特笑了:“嗯,当然。”
等他们?对话结束,艾栗才?抱着心里?小期待问:“所以说,塞因特你会帮助布兰琪脱罪吗?”
塞因特指节轻扶剑柄,单靴后撤,微微俯身回答她:“布兰琪女士本就无罪,这仅是莫兰自作?自受,自食了他所犯下的恶果罢了。”
艾栗:她喜欢这个回答!
艾栗被银杉的气息寂静温柔地包裹着,想了想,她认真道?:“感谢您的出手?相助,如?果您在?这过程中遇到什么麻烦,我?也可以帮忙的!”
“虽然我?不是贵族,但我?会尽我?所能!”
塞因特没有?拒绝她的好意,笑意柔和地应承下来:“好,谢谢你,艾栗。”
艾栗心情高兴起来。
案件来龙去脉已被理清,他们?将证物和卷宗交回给警方,录完口供后,莫兰·哈尔斯那一家子的破烂事跟他们?再无关系,余下的调查则全?部交给从中心域匆匆赶来的警力。
布兰琪承认自身的罪行,被警方暂时控制起来,有?塞因特吩咐的人手?看照,她的饮食起居不会被减少克扣,等警方调查完案件到开庭审判,这中间至少隔着数月时间,后方还有?一场硬仗要?打——
在?此之前,他们?的试炼任务算是告一段落,可以好好放松一下了!
一切结束,时间来到晚上八点。
他们?踏出解除封锁的棕榈树酒店,迎面吹来夜间带有?凉意的海风,椰树与华丽的路灯立在?宽敞的道?路两侧,艾栗神清气爽,将手?掌横在?眼前,远眺看见昏暗天幕下的海面。
“有?想去的地方吗,艾栗?”塞因特没有?忘记刚刚安慰艾栗的承诺。
“太晚了,别浪费时间。”泽菲尔单手?叉腰,拢了拢肩上的披风,对此兴致缺缺,“随便去哪,找点饭吃。”
艾栗歪歪头,刚刚泽菲尔没说还没感觉到,对方说完,她就听到耳边响起“咕噜噜”一声?,她立刻尴尬地捂住肚子。
塞因特从后方清楚看到少女从黑发?间露出的耳垂通红,忍俊不禁:“说得也是,那我?们?……”
骤然涌起的海风吹散少年的话音。
后方有?一道?纤细的人影,踏着金碧辉煌的灯光缓步走来,三人听到一个有?些耳熟的娇柔女声?唤道?:“塞因特……”
塞因特站定,侧眸看去,艾栗和泽菲尔也一先一后转身,向身后的女性投去目光。
迎着三人的视线,夏莉自始至终只注视着塞因特,看着那梦中人舒缓温柔的眉眼,她笑起来,心中反复告诫自己不要?显得太激动、太失礼,导致让塞因特察觉到些什么,再像之前那一年一样,拒绝回避着她。
“父亲和母亲现在?都在?餐厅中呢,听说你来的消息,他们?都很激动。”
夏莉温柔说:“你忙了那么久,是不是还没有?吃晚饭?如?果不介意的话,要?和同伴们?一起来棕榈树餐厅用餐吗?我?请客,诸位都不用客气。”
塞因特听着她的邀请,微微皱眉:“夏莉……”
艾栗抬头,和泽菲尔面面相觑。
夏莉:“塞因特……!”
她焦急尖声?打断他的话,不愿让他将拒绝说出口。
迎着塞因特的目光,夏莉极力平缓情绪,攥紧指尖道?:“母亲在?几月前生过一场重病,病愈之后,她的身体一直都很虚弱,现在?听到你来的消息,就请你见她一面。”
“不会耽误你太多时间,而且你可以带上你的同伴,就一会儿,好吗?”
夏莉声?音微颤,几乎是用尽全?部气力地祈求道?。
三十分钟后,棕榈树餐厅,后厨。
一道?修长?矫健的身影利落从窗台翻身进来,随后手?臂往窗外伸出,冷静地将外面一团神秘物体也提了进来,艾栗脚尖落地,抹抹头上的汗小声?问他:“我?们?真的不会被发?现吗?”
“发?现怎么?又不是不给钱。”
泽菲尔挑挑眉,抱起双臂,目光在?后厨内搜寻起来。
饿得半死?的艾栗叹了口气,按着瘪瘪的肚子,随他去了。
……谁知道?除了金棕榈酒店自带的餐厅,方圆几十公里?都没有?一家餐馆啊!联赛期间对市容市貌管得很严,连家小摊贩都找不到。
而且这会儿打不到车,他们?回到合宿地要?花一两个小时时间,人都快饿晕了,哪还能等那么久?
为什么他们?明明被夏莉小姐邀请来到餐厅用餐,却还是要?做贼似地翻到后厨偷……不对,单方面购买食物吃呢?
——说起这个,时间还要?倒回到三十分钟前。
因挂念夏莉母亲身上的伤病,塞因特碍于礼节,最终同意与夏莉小姐和她的父母一起用餐。
塞因特同意了,泽菲尔虽然厌恶夏莉,但不知道?出于什么打算也跟了上去,艾栗不好落单,于是也跟着两名?教廷军少年一起行动。
话说回来,这可是白蹭一顿饭,何乐而不为呢?
艾栗想得美滋滋,但没想到,一落座她和泽菲尔就被忽视了,夏莉小姐和她的双亲对塞因特嘘寒问暖,一个话题没聊完就接着聊下一个话题,艾栗听出幻觉来了,双眸变成?蚊香眼,只觉得耳边有?几百只苍蝇在?嗡嗡叫……!
看泽菲尔越来越臭的脸,他好像也是这样。
塞因特涵养充足,对餐桌上的状况似乎早有?预料,于是落座十几分钟后,他一下餐叉也没动过,坐姿笔挺,神情温柔镇定地应对长?辈们?与青梅过度的关心。
但风度家教俱佳的白骑士能忍,艾栗和泽菲尔就受不了了,于是他们?两个一对视线,一拍即合,为了躲避魔音贯耳攻击,使用厕所遁来到后厨。
……好歹找点吃的,在?餐桌上他们?都替塞因特感到窒息,真的吃不下去一点。
“话说,塞因特和夏莉小姐不是普通的青梅竹马关系吧?”
和泽菲尔一起处于无人的小后厨中,艾栗腮帮鼓鼓,悄悄和他八卦道?。
他们?在?后厨中找到似乎是即将端上桌的菜品,泽菲尔留下现金后,两人便毫不客气地享用起来,少年喉结吞咽下牛排,模糊“嗯”了一声?,尾音冷漠。
“他们?之间发?生过什么事吗?”艾栗拽拽他的披风,继续八卦。
泽菲尔伸手?按下她不安分的脑袋,伸手?将盘中的酒杯拿到掌中,仰头饮下,缓解喉间油腻。
突然,敏锐的听觉令猎人捕捉到外面有?人将至的气息。
一大口酒下去,清甜的酥麻感顺着液体流进食管,激起腹间微妙的热意,泽菲尔一顿,还没感知到哪里?有?异常,身旁的小猫便像是吃急了呛起来,脸颊通红,抓起泽菲尔酒杯里?喝剩的果酒便仰头痛饮。
至于和泽菲尔间接接吻这种事,完全?被她忽略了,艾栗喝得有?些急,酒液从粉嫩可爱的唇边溢出,摇摇欲坠地挂在?小巧的下巴上。
门外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泽菲尔轻“啧”一声?,抓起晕乎乎的艾栗便起跳两步,翻出窗外,敏捷得像是夜行的猫科猛兽。
他们?为了躲避来人藏身到花园中,因此没能发?觉来人的脚步声?长?久停在?厨台前。
那人看着翻倒在?餐盘上,却没有?液体倾洒出来的酒杯,神色阴沉。
他谨慎观察了一眼周边的情况,在?看到大开的窗户,餐盘中被剩下一半的牛排,以及厨台旁留下的一卷现金时,他眉心松缓,想着大概是没有?预约到餐位的闲人偷来吃个新鲜。
对于五星级酒店的餐厅而言,这种事并不罕见,但那位闲人享用了这里?唯一不该碰的,看着是要?倒霉了。
……这不是他该考虑的。
事已至此,他翻出袖中藏着的药物,再一次将那位小姐要?求的东西洒进酒杯,并倒入清透的果酒令其溶化。
五分钟后,果酒随着套餐一起被放在?塞因特的手?边。
塞因特虽心态保持着稳定,表情温和郑重,但面对长?辈们?询问与关怀,终究耗费了他的一些精力,喉中升起干燥。
夏莉目光牢牢跟随着少年修长?的指节,看他端起那杯果酒,略显疲惫地喝了下去。

艾栗被泽菲尔带到花园, 两人蹲在草丛边。
夜晚的氛围柔和静谧,酒店金碧辉煌的灯光照亮草丛外的小小一角,艾栗整个?人团起来, 与泽菲尔待在花坛后, 呼吸在狭小且镌有清香的黑暗中交缠。
等了片刻, 发现没有人追来,她?晃晃脑袋, 深呼出一口气。
“没被发现……太?好了,我就说潜进去会有风险。”
艾栗小声抱怨, 泽菲尔毫不客气薅了她?头发一把,冷冷问:“刚刚快饿死的不是你?”
少年碧眸在黑暗中幽幽发亮,他低下头, 睨向脸色晕红的少女。
艾栗感?受到泽菲尔包裹在军服里?, 体温较高的身?躯,闻到一丝清寒微苦的气息,像是冰天雪地里?针叶林覆雪的味道。
艾栗:“……”
艾栗张了张嘴,不知为何喉间有些干涩,她?压抑着内心的悸动转过头:“你才?是主谋吧, 我最多就是个?跟班……嗷嗷别搓脑袋!痛!!”
少女小声的痛呼消融在夜色中。
她?被泽菲尔粗鲁搓头的动作弄得眼冒金星, 蹲着的动作一个?不稳,摇摇晃晃便向身?前倒去?;眼前天旋地转, 察觉自己要摔倒,她?只来得及将双手撑在身?前;听见少年绷紧的呼吸,胸前感?受到猛烈的冲撞与剧痛——
艾栗:!!
那一瞬间不可?言喻的痛楚传来, 令艾栗脸色煞白, 全身?僵硬。
艾栗将双手撑在泽菲尔的肩膀上,整个?人趴在他怀里?, 呆滞抬头,与上方看来的那双碧眸对视。
少年眯起双眸,腰旁剑鞘坠在草地里?,左臂护在怀中人的背后。
而艾栗跪在他有力削瘦的腰腹间,棉花似的身?躯随着他肌肉的搏动轻轻抖起来,像是一具颤颤巍巍的水团。
溅起的草叶沙沙落下,空气陷入闷热。
泽菲尔一手护住她?,另只手臂撑在身?后,战士的本能令他在艾栗袭击过来的一瞬间支撑起自己,没有落到狼狈被对方压在身?下的境地。
但他的脸色不是很好。
夜色深冷,海岸边的花园能听到远方起伏拍打的浪花声。
“做什么?”他碧眸暗下,扫过少女犹带酒气,微微张开的唇瓣,“偷袭,报复?”
像是心情不佳似的,泽菲尔箍在她?腰间的手臂用了几分力气,膝盖屈起,毫不留情地想?把她?顶起来翻身?坐直;
艾栗本来还没怎么样,泽菲尔这一下让她?绿眸睁大,瞳仁略略缩小,半晌不能呼吸。
她?低下头,略微急促地深吸一声,腿肉下意识拢起,牢牢挟制住他压来欺负着她?的膝盖。
“……你!”
艾栗手指抓紧他身?前的军服,仰头吞下呜咽,眼眸似乎有泪花浮现出来。
僵直一瞬,她?失去?力气般重新跌回他的身?上,同样青涩的二名年轻人,一柔软香甜,一修长瘦韧的身?躯紧紧相贴。
训练有素的雪原猎人这次不知出于什么缘故,没能对她?的袭击提起警戒,泽菲尔支撑自己的手臂微僵,抱着她?滚落在草地上。
他们陷进?花坛,身?上沾着泥土和草叶,艾栗将手臂搂住他的脖子,像是渴水的,无精打采的小动物般将柔软的吻印在他的下巴、滚动着的喉结处,还小小地张嘴咬了他一口,听到他霎时变粗的呼吸。
这次是实实在在的报复了。
艾栗将脑袋埋在他锁骨前,泽菲尔略显恼怒用力箍紧她?的背部也无济于事,她?不舒服地扭了扭,随后继续将报复的牙印留在男性脆弱的脖颈处。
“醒过来。”
“……喂,呃。”
异常感?愈发浓烈,诡异的热源从腹间点燃到四肢百骸,泽菲尔手掌按着她?的肩,制止她?继续引火的动作,他闭目调整呼吸,顷刻间便察觉到了是刚刚吃的食物有问题。
牛排,不。
是那杯酒。
跟Alpha的食肉性不同,艾栗饿了更?偏向吃主食,她?刚刚只吃了餐盘上的杏仁面包,吃急了被果仁呛到,便端起他喝了一半的果酒饮尽,如果他们同时中招,问题最有可?能来自那杯酒。
催吐,还来得及。
泽菲尔只喝了一半的酒,且意志与身?体素质极佳,此时尚能保持理?智,猎人快速冷静地做出判断。
可?他能凭借着锻炼出来的意志力维持神志,不代表艾栗也能做到,泽菲尔被艾栗骚扰得心烦意乱,干脆伸手提着少女的后颈,强制让她?不再乱动,随后粗暴将手指伸进?她?的唇中,艾栗“呜呜”叫着,眼泛泪光地挣扎。
好、好难受!口水要流……
少年的指节粗砾修长,艾栗连咬都咬不下去?,她?被迫仰起头,像是只垂死的兔子般不断蹬着腿,终于在濒临极限时狠狠一踢,泽菲尔闷哼一声,明显被她?攻击到要害。
艾栗挣脱开他的手掌,蜷缩在草地上,呼哧呼哧喘着气。
夜间凉风吹来,她?被冻得抖了抖,拽紧身?上的衣物,不知是刚刚一番挣扎还是被周围降下来的气温激醒,她?绿眸微眯,终于恢复了一点神志。
空气凝结片刻,泽菲尔调整状态,大腿用力坐起,手指插入金发间,略显烦躁地瞥她?一眼:“喂,恢复了没?”
少年从领口垂下来的披风边缘乱糟糟的,军服更?是被她?刚刚一番乱挠抓皱。
艾栗:“好、好像是?刚刚我们……”
她?脸颊微红,同样坐起来,看了他一眼冷冰冰的神色便不敢再看,说?话慢吞吞的。
泽菲尔:“刚刚我们喝的那杯酒,有人想?利用它给人下套,被我们撞上了。”
艾栗对刚刚的记忆很模糊,听见这话,下意识就跟他拌起嘴:“我就说?不要偷鸡摸狗嘛!”
泽菲尔额角一跳:“你给我清醒点,重点是这个?么?”
艾栗:……
不是就不是,凶人做什么?
冬天海边的气温很低,艾栗冻得发抖,唯一的热源只有身?边这个?讨人厌的家伙,她?忍不住将自己抱膝缩起来,往他那里?凑了凑。
泽菲尔斜了她?一眼,瞄到她?下方小小翘起的唇珠时,少年闭了闭眸,没搭理?她?。
“现在我们怎么办?”
“情况好点没?”
艾栗点点头,鼻音闷闷的:“还可?以,所以你刚刚……不是想?对我做什么,是想?帮我催吐?”
她?回忆起来刚才?的事。
泽菲尔将手臂搭在膝盖上,片刻又感?觉别扭地放下,喉间冷意加深:“啊,毕竟我可?不想?跟Alpha发生些什么,恶心。”
艾栗:“你才?恶心,你以为我想?跟臭A发生些什么吗?!”
泽菲尔的话说?得有些重,可?是被下药这种事又不是艾栗主观上想?要的……她?意识才?恢复过来,这会?儿克制着女孩子的羞涩跟泽菲尔对话,就算她?很冷静了好吗?
她?气愤回顶他,绿眸点起一簇火焰。
泽菲尔垂头看她?,两人的距离挨得很近,即便他们嘴上说?着嫌弃对方的话语,但当覆雪针叶的气息压向她?、少年碧眸幽幽冷淡地看进?她?的眼底时,艾栗慌乱仰起头,唇瓣擦过他的下颌。
他们差之一线地便能接吻。
然而在气氛酝酿起来的下一刻,泽菲尔和艾栗便又反感?般地双双移开视线。
身?体里?的燥热翻涌,泽菲尔愈发皱紧眉,指节收紧在膝盖上,似乎感?知到上方残留着某人的温度。
他磨牙嗤了一声,将艾栗刚刚压在他身?上,那副丢人失神的表情从脑海中抛去?。
药物对身?体的影响在他的忍受范围之内,经受过百般磨砺的泽菲尔对此下作的手段也嗤之以鼻,加上身?边一看就又弱又笨的家伙不用催吐就能缓过来,泽菲尔心中便没将这药当回事。
艾栗神志慢慢恢复,药效进?入冷静期,她?记起刚刚的所作所为,心中顿时明白过来他们喝下的是什么涩涩的药物!
艾栗捂住通红的脸:“……究竟是谁要这么害人啊?”
泽菲尔:“哼,贵族阴私,不罕见。”
艾栗:好吧,这就是她?不了解的领域了。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艾栗茫然地说?,“是不是要赶紧回到餐厅比较好?太?晚会?让别人生出误会?的吧。”
“误会?什么,”泽菲尔抱臂,“谁会?对两个?A升起误会??”
“等你状况好透后再回去?。”他道。
艾栗:……
艾栗:可?恶!虽然知道他是想?留出时间让自己调整,可?是他这个?话好令人生气啊啊!就好像是她?单方面对他们之间的关系意识过剩一样。
情绪的影响令心口升起潮闷,艾栗连忙呼吸呼吸,令自己冷静下来。
“那就聊聊天吧,”艾栗分散自己的注意力道,“我之前问你的,夏莉小姐和塞因特有什么渊源,你还没说?呢。”
“没什么好说?的,”泽菲尔皱眉,“夏莉和塞因特是青梅竹马,两家关系近,几岁时就常被长辈在假期中寄养在弗洛雷斯家,两个?人小时候关系还不错。”
“长大后夏莉长住帝都,来往就少了。”
艾栗:嗯嗯,是王道的青梅竹马意难平故事呢!
“他们小时候关系还可?以,但塞因特也就把她?当做妹妹,”泽菲尔面无表情道,“那家伙擅长伪装,不出那件事,我还不知道她?是个?这么疯的女人。”
艾栗:“啊,什么事?”
泽菲尔道:“夏莉是先皇亲兄弟的孙女,接回去?是为了完成?家族的联姻任务,塞因特担心那女人到中心域会?生活得不习惯,抽空去?帝都看望她?。”
说?到这里?,泽菲尔微微闭眸:“一年前的事了,有传闻夏莉和她?未婚夫能说?得上话,塞因特便下心,然后么……”
艾栗听故事听上头,“嗯嗯”两声催促他继续说?下去?。
“返程当晚,夏莉对塞因特表白,塞因特拒绝后;那女人不知道发什么疯,用药毁了她?未婚夫的腺体。”
艾栗:……?!故事以一种她?预料之外的走向展开了?
“然、然后呢?”她?反应着泽菲尔话里?的信息量,有点呆地问。
泽菲尔冷笑:“老亲王为了保下她?,家族元气大伤,那女人牵连了自己的家族不算,还累及了塞因特。不过如她?所愿,她?身?上的婚约解除,以后无论哪门子长辈都不敢再随便安排她?的婚事了。”
艾栗:“……”
她?听说?,家族联姻在贵族中是很常见的,一般贵族子女在成?年后就会?定下婚约。
艾栗想?,假设夏莉小姐的意中人一直以来都是塞因特,之后又有传闻她?能跟未婚夫说?得上话,是不是代表着,她?本来是想?履行家族的义务,也有意和未婚夫建立一段相敬如宾的关系?
结果因为对塞因特痴恋过深,塞因特去?看望她?时,夏莉小姐便再也无法压抑自己的心意,明知自己身?负婚约,却还是对真正的心上人表白,而以塞因特的性格和为人而言,他当然不会?同意……
艾栗猜想?这份婚约对夏莉的压力也很大,塞因特拒绝后,她?便失控了……至于为什么会?伤害她?的未婚夫,艾栗猜想?可?能是出于一种“投名状”心理?。
对于精神状况堪忧的夏莉小姐而言,在正常的表白失败后,便用这种极端的行为对塞因特表达爱意,彰显她?的一切都为他所有,她?祈求他的爱,哪怕付出最为严重的后果也在所不惜。
艾栗:“……唉。”
泽菲尔看她?:“你感?叹什么?”
仔细想?来,贵族虽然拥有着光鲜亮丽的生活,但背后也不容易嘛,光说?这个?联姻义务就很摧残年轻的、对爱情具有渴望的少年少女了。
在家族长辈的安排下,被迫跟或许连话都聊不上的异性度过一生,是一种怎样的感?觉呢?
“你没有联姻对象吧,呃,泽菲尔?”
泽菲尔脸色有些古怪,碧眸盯了她?一会?儿:“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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