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洺泽会提前到研究院的门口来等她,他虽然不说,但行动之中都显示着他对闻姣的在意。人总是在失去后格外后怕,许洺泽知道议员之中有人在针对她,可偏偏寻不到证据,他无能为力,只能够用这种笨方法防范,将她放在自己眼皮子底下,一步都不放出去。
异兽这段时间都在组织着对玄黓星有规律的侵.略,女皇已经苏醒,这个行星便是迫切需要铲除的眼中钉,也是一盘甜蜜的菜肴。基地外部覆盖着能源保护罩,许洺泽他们日日都需要剿灭这些异兽派遣的低等工兵,防卫着行星的边界。
许洺泽在第九军团之内只负责战斗,无法左右研究室内的人员结构,闻姣也没有对他说过自己的情况。她的年纪本就太过年轻,资历不到被安排做些平常而琐碎的工作也是很正常的事情。而维修机甲这样的事总要有人去做,不是她也会是别人,每架机甲都代表着一个前线士兵的性命,她并没有不满。
许洺泽依靠着不要命获取的战功从一个住集体宿舍的小兵到拥有了自己的单人宿舍。虽然能够独自居住在单独的公寓里,却也只是一厅一室,于是到了最后就又面临了只有一张床能够休息的境况。
在星舰之上说话做事都不方便,在许洺泽自己的房间里,他倒是能够保障不被监视。这次许洺泽乖乖的拿了被褥想要自己去客厅里睡沙发,可在晚上洗漱完之后,原本抱着被子要离开卧室的男子却被闻姣握住了手腕。
许洺泽眼眸微愣的落在她身上,闻姣没有看他,低声说道,“你睡床吧。”
闻姣的性格向来是能够尽量体贴他人的,明明被迫处在了这种境地之中,她却仍然注意到许洺泽与异兽作战需要良好的休息环境和体力水平。委委屈屈的睡沙发对脊椎不好,若是因为她…白日里出现了什么失误导致了受伤,她并不想担上这个责任。
许洺泽显得有些受宠若惊,他伸出食指指了指自己,“你是说让我留下来吗?”
这算是一个邀请吗?男子的眼眸都要亮起来了,他手中的动作松了一下,忍不住扬起唇角露出傻傻的笑意。
闻姣抬起手想要接过他拿着的被子,“我在沙发睡。”
许洺泽不由失落的垂下眼眸,知道又是他瞎想误会了。他重新握紧怀里的被褥,没让闻姣拿走,“不行,这里配备的沙发都硬的要死,你怎么睡。姣姣,你是心疼我了吗。”
许洺泽低下眸,凑近她,仔细的注视着女生的乌眸,想要从中看出些他想要的情感。男子的视线从她卷翘的眼睫自然的划到挺翘的鼻尖,然后是浅粉色的唇瓣。
他躬下腰,便俯身亲向她,被闻姣理所当然的偏过头躲过。她蹙着眉退后了半步,唤了他的名字,“许洺泽。”
许洺泽耸了耸肩,有些尴尬的笑笑,“对不起,但我这么看着你就想要吻你,你大人有大量,原谅我吧。”
闻姣被他说的耳根微红,说不清是恼意还是羞赧,“在这还要继续装吗。”
“我是不是装你还不清楚吗,我喜欢你,想追你当我女朋友。你是Alpha我就为你变成同性恋,你是omega我正好光明正大娶你。我为了你彻夜钻研Alpha之间怎么做的视频,为了你愿意为爱做o,你骗我抢我未婚妻,我也不跟你计较了,就算你是同性恋,我也不是不能去变个性,反正我之前都已经做好准备了。”许洺泽直白的叭叭说了一堆,眼眸定定的盯着她,不让她有一丝错辨他心意的机会。
“姣姣,你可以不喜欢我,但是你不能不知道我喜欢你。”许洺泽搂抱着那床被子,不肯交给闻姣,“和我睡一张床吧,床够大,我不会碰你的,反正你那么凶,我敢碰你,你揍我就是了。”
他说道,又弱弱的补充了一句,“当然,我有可能会忍不住,要是真的偷摸碰了你,你别跟我生气啊…”
闻姣忍不住抬腿踢了他一下,就没有人和他一样死皮赖脸。
……………………………………
最终两个人还是躺在了同一张床上,中间放着一叠堆起来的被子。闻姣背着身,她占的地方不大,还特意向侧面让出了一点位置。
许洺泽却没有她那样费功夫避嫌,男子直接侧过身看她,看着看着就忍不住笑出声,又欠得控制不住招惹她,“把后颈背着我,你这是防我呢还是勾我呢。”
他这人总是有本事轻易令人生气。
闻姣没有转过身,她直接掀起被子的一角,向后扔过去盖住了男子的脸,“睡觉。”
许洺泽闷在黑暗之中,唇角一直勾着,弄得脸部的皮肤都要抽筋了。从前会令他浑身僵硬、幻想出一些血腥残忍场景的黑暗不再能够让他感觉到害怕。
他反而像是被圈进了温暖的巢穴之中,像是被女生的气息彻底包裹住。她就在这里,与他近在咫尺的地方,触手便可及,于是他便能够感觉到心安,闭上眼时也只有久违的美梦。
作者有话说:
宝贝们新年快乐!!!新的一年祝宝贝们身体健康,幸福美满,评论区发红包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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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同居啊。◎
许洺泽原本只将公寓当成一个睡觉的地方, 但当闻姣住进来之后,他却突然感觉睡了好几个月的床垫变得不够柔软,桌子上光秃秃的似乎应该摆上一点鲜花。
好像自从女生来到这里, 这个地方才变成了一个“家”。
好像同居啊。许洺泽在某个瞬间也会这么想到。闻姣的头发很长,许洺泽会在枕头上、床褥上、沙发上或是浴室的台面上寻找到女生遗漏的发丝。
不知道为何, 就是这种生活化的东西会令许洺泽不自觉的整个人都柔弱下来。他好像和闻姣真的成了一对小情侣,他会期待着回家, 可以每天去接她下班, 想每天应该做什么饭…
他喜欢着这样的柴米油盐, 似乎这便是他所向往着的生活。
玄黓星的基地上有跨越星系的通讯设施。在这里的士兵和科研人员每个月能够有一天的机会和家里人通话。
闻姣得到的通话时间只有半个小时。屏幕之中,闻婧芝的模样显得憔悴了一些, 像是坚韧的气势在她的身上被抽走,看到闻姣之后, 向来内敛的女子眼尾泛起了一点泪花, 唇瓣微动, 几近失声。她反复的叮嘱了闻姣许多,又询问她在这里有没有受委屈, 掌心抚摸在虚拟的投影上,仿佛在摸着她的脸颊。
而闻姣接通这个通讯除了告知自己的亲人她一切都好外, 最重要的一点是与邬潼那边获得联络。
当年在厄里倪厄斯城区, 闻姣曾经看见过那架隐匿在垃圾场后破损的狴犴号星舰。星舰上遗落的这些船员都还藏匿着一些积蓄, 为了重操旧业, 花了大价钱找了街区内合金店的机械师帮忙修理。那时候闻姣与合金店有交易, 也曾经跟着在那里帮忙偷师学艺,于是也参与了那架船舰的修理工作。
在白泽集团中工作的这些时间, 闻姣在研发部门复刻了一架小型的无人星舰。她知道邬潼一直都会帮助她, 如果这个世界上有一个人能够令她毫无保留的相信, 那个人便只是邬潼。
而同样的,她也能够是他的后盾。
无人星舰之上运载着白泽集团出品的武器装备,其中也包括了闻姣无法带过来的仿生人。
闻姣不愿意等待着邬潼回来,她会亲自带着他回家的。
许洺泽这几天去出了任务,他留下了买好的菜,又给客厅的花瓶里换了新的鲜花。许洺泽本来打算回来时,便和闻姣一起去集市上购买一张女生睡着舒适的新床垫,可当他在行星外的边防线上与异兽拼杀时,放在闻姣身上的监视器却传来了警报声。
许洺泽并不是故意要监控闻姣,他只是有些太过害怕了,他无法接受女生在他的身旁出事。直到现在他都仍旧未能查出来造成那场星舰事故的幕后人,他已经恨不得将女生系在自己的腰间,视线一刻都不想离开她。
许洺泽只能够用这种笨方法,只有这样他才能睡的安心。
闻姣的工作室内几乎都是没有生机的机械。几米高的机甲用冰冷的眼眸俯视着人类时,有时会令人从心中升起恐惧感。
而闻姣似乎已经习惯了与它们相伴,她治愈着它们,就像是医治着小猫小狗,她从不会在这个过程之中感觉到烦躁。
室内的温度在人不注意的时候渐渐升高,火苗从角落之中燃起。
房间的自动门不知何时上了锁,闻姣原本正站在梯子上用工具拆解开了机甲的半张脸,某种悠悠的没有实质的视线在此时落在了她的面容上。
闻姣仰起头,机甲那双冰蓝色的瞳眸对准了她。
室内的声响被掩盖在了隔音的墙壁之内,闻姣从梯子上摔了下来,砸落在了地板上。原本应该在休眠状态的机甲站了起来,手臂高高抬起,砸向了她的方向。
室内的火燃烧的更加热烈了,呛鼻的烟雾逐渐弥漫在空气之中。闻姣躲闪着机甲的攻击,渺小的女孩子像是面对着巨熊的松鼠,轻易就能够被碾碎,却又身姿灵巧的在空隙中将无法施展开的机甲绕的笨拙不堪。
她身上的纳米机甲早在抵达玄黓星时就已经作为违禁品被剥离,上交到了管控中心。闻姣的体力流逝,急促的喘息令她渐渐呼吸困难,在某个疏忽的瞬间,她没有注意到身后的另一台机甲,腰侧被机械重重的擦过,她跌倒在地面上,火焰似乎要蔓延上她的脸颊。
在机甲的腿踩在她身上时,千钧一发,闻姣狼狈的在原地滚了半圈,从旁边的操作台面上拿起了一件工具,重新撑起身子灵活的借力跃起。
……………………
许洺泽从前线违抗了军令降落在地面上,驾驶着未褪下的机甲冲开了科研院的大门,穿破一路的岗哨,走到那扇门前时,火光正巧从门内爆破出来。
他怔愣的站在原地,驾驶舱内耳畔泛起了耳鸣,大脑空白,几乎傻了一瞬。
巨大的机械从烟雾和火焰中浮现,重重的跌落在了地板上。坍塌的机甲背后,女生躺在火焰的包围之中,因窒息而陷入了昏迷。
闻姣是最了解机甲的人,因此即便只是依靠单薄的属于人类的渺小身躯,她也能够令这些被远程操控的机甲重新陷入休眠。
她利用失控的机甲砸开了门,残破的身体却已经失去了所有的力气。
足有五六米高的蓝色机甲弯下身子,走到闻姣身旁半跪下,冰冷的机械在烈焰之中小心翼翼的将女生抱了起来。
造成这场事故的人最终被揪了出来,包括军队之中牵连的许多军官都被执行了相应的处罚。大皇子在听到护送闻姣一行人的星舰失事时便已经意识到了帝国管理层内部发生的问题,议会作为制衡皇室的机构,势力在多年缓慢的累积之中渐渐形成了庞大的规模,外部异兽的威胁尚未解决,内部却因为国家划分为上下城区而产生了一系列的社会矛盾。
像是苹果内部被虫子腐蚀,外表看上去鲜亮如初,实际上按下去果肉却已经全部腐烂。
纥骨榕年这些年都只会打仗,他放任了议会借着他的名义在帝国之中经营势力,他需要议会为他提供军费、机甲和粮食,也会允许议会去做一些有利于他的事情。
他没有时间和精力去料理和管辖议会内部属于他的那些支持者。脑子很少会思考政治中弯弯绕绕的人,也是在鵸鵌星舰的事情后才意识到,议会已经不知道借着他的手在私下里肆无忌惮的做了多少越界的事。
那艘星舰内的人几乎或多或少都在某个方便与他人存在着某些利益冲突,而军队的一纸召令便能够轻易剥夺掉他们在工作领域内的职位和机会。玄黓星如此遥远,被征调一去便不知道要待多少年,什么位置和奖项都能够被顶替了。
可这还不够,不止要截取他们的前程,还要将他们选中成为闻姣的陪葬品,要被设计无名无姓的死在冷寂的太空之中。
皇长子原本离开玄黓,以身犯险深入异兽母星时便是想要借此钓出这些不安分的人。纥骨榕年拥有着野心,他不想再等下一个十年,二十年,等着异兽的女皇再次沉睡,帝国再次苟延残喘的煎熬耗着时间。
他只想在这一个周期内便杀死异兽的女皇,将孩童从诞生开始便要担惊受怕的岁月终止在现在。纥骨榕年想要收网进行最后的总攻,便要在之前拔除掉毒脓。
纥骨榕年离开前将看管处置军队的权利交给了第九军团的团长,可他想要借此整顿基地,为了显得更加真实便也的确冒着风险,最终陷入了其中,在异兽母星附近风暴的干扰下失去了联系。
基地为闻姣用了最好的治疗舱,女生漂浮在犹如黄金一般昂贵的营养液中,肌肤上原本暗红色的疤痕也渐渐黯淡痊愈,白皙的肤色泛起珍珠一般莹润的光泽。
闻姣只觉得她好像睡了许久,醒来时许洺泽坐在她病床旁的椅子上,一碗粥熬了好几遍,见她终于苏醒,拿着勺子递过去。
“姣姣,没事了,别怕。”许洺泽眼圈微红,又被他自己憋了回去。第九军的团长借着这个机会将基地内部大清洗了一遍,即便有漏网之鱼,此时也不可能再敢冒出头来了。
“对不起。”许洺泽一开始还自然的和她说话,喂她吃一点东西,在某一句话后情绪却突然崩溃。他弯折下腰,像是身体内的脊梁被摧毁,许洺泽蒙住眼睛,愧疚要将他压挎,透明的泪水从指缝之中渗透出来,一时像是根本无法止住。
“为什么要道歉。”闻姣伸出手,拿开了男生挡住脸的手掌。她静静注视着他,“我知道你会来的。”
她本来便是擅长机械的机甲师,自己身上有没有监视器又怎么会不清楚。闻姣虽然并没有将自己的安全完全寄托在许洺泽的身上,但她也的确将他设为了备用的保险。
她很清楚自己境地的危险,也提前设置了一些安全防护的手段,但闻姣也的确相信着,他会来的。
许洺泽愣愣的看着她,他丢人的鼻涕和眼泪糊了一脸,这时候才想起来自己的模样丑陋觉得羞耻。他别过脸,用袖子随便的擦了擦乱七八糟的水痕,又往后远离了女生一点,怕会弄脏她。许洺泽擤了擤鼻子,嗓音沙哑,有些傻呆呆的,“姣姣,你相信我吗。”
许洺泽在此之前从来不清楚皇长子与他的父亲所做的安排,他不过是家里地位最低微最没用的第三子,这些事情他们是不可能与他说的。他绝对不会故意隐瞒闻姣任何事,也不可能令她置于那个危险的境地之中,将她当做放在明面上的诱饵…
许洺泽不怕闻姣误会他,也不怕她和他生气,变得更加讨厌他、憎恶他,他唯独害怕的,只是她会受伤…会再一次死去而已。
闻姣的视线落在男子的身上,她模糊的还记得,昏睡之前,她看见了属于许洺泽的那台机甲。那天还没有到他执行任务回来的日期,他只能是违背了纪律来救她的。
“你那日,有没有被罚。”闻姣轻轻的说道,她身上的伤并不疼了,只是觉有些疲惫,没有力气。
许洺泽想要摇摇头,可又忆起女生对他没有保留的信任,心脏像是要融化成水,他便没有办法再对她说一句慌,“嗯。罚了一百军棍,没事的,我皮糙肉厚,不疼。”
闻姣的指尖动了动,她想要探出手,却又因某种顾及而缩回,只是渐渐揪紧了被褥,“撒谎。”
“我没有…”许洺泽有些焦急的凑近她,他脸颊上浮现出几分纠结的羞愧,连忙解释,“只是有一点疼,我是Alpha,这段时间都受伤惯了,能捱得住。”
闻姣抿了抿唇,最终还是说道,“我看一看。”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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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就是之前你说的,喜欢的那个人吗。◎
许洺泽不好意思的转过身, 明明以前各种给闻姣发胸肌图的时候都不会害羞的人,这个时候动作反而变得拘谨了起来。
他能够感觉到自己被笼罩在女生的视线之中,错觉般的当对方的视线划过脊背时, 皮肤也开始一寸寸烫了起来。
上衣的外套搭落在臂弯间,他的牙齿咬着T袖的下摆, 渐渐将布料洇开一点点湿润的痕迹。许洺泽口齿不清,耳根泛起了红色, “真的没什么, 这点伤不到一个月就好了。”
闻姣仔细的注视着男子的脊背, 抿了抿唇,抬起手轻轻触碰了一下绷带的表面。许洺泽的腰颤了一下, 肌肉紧绷,控制着自己没有躲过去, 整个人却好像被放进了锅里要蒸熟了。
他以前是各种诱惑勾引着闻姣摸他, 现在真的被女生碰一下都觉得受不了, 恨不得夺门逃出去。
……………………………………
闻姣将本身就是个病号却妄想照顾她的人赶回了家,在顶级治疗舱的医治下, 闻姣反而比许洺泽痊愈得更快。
闻姣通过许洺泽得知了涉案人员最终得到的处罚。当她在医院养伤的期间,相关的人在被执行过军刑后, 便被褫夺了军权关进了基地的牢狱之中。
闻姣回到科研院后, 院长亲自来见了她。为了安抚她受到的伤害, 闻姣拥有了独立的工作室和更高的职权, 她也重新被安排到了核心的机甲研究组中。
基地的第九军团中将离楚霖来到科研院内亲自对她表示了歉意, 并告知了她一些内情。闻姣在继续进行自己的学业离开了当初下城区的机密实验室后,她的老师褚凌所带领的团队在研究中取得了一定的阶段性成果。
皇长子纥骨榕年因此拥有了深入异兽母星探索的能力。在此之前, 关于异兽母星的情报都是一团迷雾, 军队只定位到了母星所在的位置, 当时的机甲无法支持登上异兽的巢穴,派遣的无人机进入行星区域后都会因电子风暴而在一段时间内失去联络。
直到这一代的机甲完成了升级改良之后,军队才终于得以接近异兽的诞生地,可以制定剿灭波雷斯科罗女皇的计划。
皇子殿下作为精神力等级最优越的“战神”,力排众议,以身犯险,成为了先遣队的领将,深入到异兽的腹腔。
当时纥骨榕年选中她,便是看中闻姣是褚凌的学生,又在当初参与了新型机甲的研发,甚至当初那一篇奠定了机甲改进方向的论文都是她先整理书写出来的。前线战场之中会遇到许多在实验室里想象不到的问题,需要技术人员通过这些状况的反馈不断改进机甲系统。
现在基地需要展开对皇子的救援,便要大量的改良制造出更多,功能更加优良的机甲。闻姣在离楚霖的安排下,便被科研院吸纳入了最尖端的研发团队里。
离楚霖离开了科研院后,顺便去看了下他那个在家里养伤的不让人省心的弟弟。
军队之中即便是受了刑罚也不会给予休假的时间,只是会酌情降低出任务的频率。许洺泽那些可怜的假期本来就因为前几天想要陪着闻姣而用的差不多了,此时上午出了一趟简单的任务回来,下午才得到了半天休息的机会。
受刑的人员是不能够得到良好的医治的,他们充其量只可以受到最简易的包扎,确保不会有生命危险,连止疼药都是限购品。
离楚霖打开公寓的门时,许洺泽正闲不住的在家里换床垫。他已经新看中了一款很软的床垫,之前让闻姣试用的时候,女生也没有什么异议,于是刚从战场上下来,他便去集市上将这款床垫搬运了回来。
他背后的伤还在这途中又开裂了一次,弄得绷带又报废了一层,里面的衣服也染上了血渍得重新洗,可许洺泽本人倒是兴致勃勃,弄完床垫又开始换新被罩,收拾屋。
离楚霖走到客厅的沙发中坐下,许洺泽在他旁边转了好几次,一会用抹布擦擦他面前的茶几,一会让他站起来给沙发换坐垫,一会又拿起拖把往他脚下来回拖地,却连一杯水都没有倒给他。
离楚霖蹙着眉,眼眸沉沉的睇着许洺泽,忍不住就想要训斥唠叨男子几句。从小时候起他就觉得这个弟弟过于顽劣,性子散漫,不听管教,好不容易走到正道上,来到前线也没什么长进,现在更是连违逆军令的事情都做出来了。
“你的身体不想要了吗,不对你自己负责,也应该对你身旁的战友负责。若是在战场上因为你的缘故出现失误连累了他人,你能赔偿得起代价吗。”离楚霖的性格一直都是一板一眼的,从来不会表达柔软和关心,在许洺泽的眼中向来是个不讨喜的教导主任般的形象。
许洺泽拄着拖把,用拖把头狠狠撞了离楚霖的脚一下。
离楚霖抬起了脚,眉宇蹙得更深了,“连家务都不会做了吗,没看到我在这里吗,这就是你招待客人的方式?”
许洺泽冷笑一声,面容凛冽凶戾,“你看不出我就是想赶你走吗,我这不欢迎你,走走走,赶紧走。”他说着,又用力拿拖把撞了离楚霖好几次。
气势肃穆的男人将两只脚抬高,原本脊梁笔直的端坐在沙发上的姿势也变得局促而滑稽。离楚霖不理解许洺泽又在抽什么疯,没好气的站起身,“看来父亲仅仅是罚你一百军棍还是罚轻了。没有一点纪律,以后将你调到我军下来,给你好好矫正你那些臭习惯,省得一天天吊儿郎当,什么正经事都做不出来…”
许洺泽一把将拖把摔到了地板上,红着眼圈看着离楚霖,几步走过去用力推了他一把,“离楚霖,你还有脸骂我?拿闻姣当诱饵,任由无辜的人面临危险,什么都瞒着我,用平民的命当你们政治斗争的工具很光彩吗?事后知道补偿她了,那又有什么用,若不是我那日赶回来,她当天能不能活下来都还是未知数,你就那么能心安理得的站在这里和我说教吗!”
许洺泽气喘吁吁,胸膛起伏,呼吸失去了频率,汗水渗到绷带中的伤口内,带来一阵疼意。他瞪着离楚霖,眸中几乎含着一点尖锐的恨意。
离楚霖抿唇,神情彻底冷了下来,“什么是诱饵?基地对于任何人的安排都一视同仁,没有任何偏颇。难道你想要军官利用职权浪费人力资源只为了时刻看守着一个人的安危吗。我与父亲默认了你这个兵力来守护她的安全便已经算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徇私了,你还想要我们做到什么地步?”
“那看管不当呢,科研院那样重要的位置却发生了人为的火灾和机甲□□,这不应该是你们的失职吗!”许洺泽大声的吼着,似乎想要将这段时间积压在胸膛内的怒火都宣泄出来。
“许洺泽,你不是小孩子了。”离楚霖板着脸,静静的看着自己年纪最小的弟弟,“发生这种事,谁都不想看见,你现在肆意的指责他人又有什么用。等你哪一天站在高位,拥有绝对的力量守护想要保护的人,那时你才有资格发怒,也不会有人再敢侵害你亲近的人。”
离楚霖转过身,走到门口时又停顿住,侧过身,“她就是之前你说的,喜欢的那个人吗。”
许洺泽没有吭声,将脸偏到另一旁,用力压制着内心的愤怒。
“你学业一般,军事水平也平平无奇,看人的眼光倒勉强算是不错…那个女子比你强太多了,她面对我时举止有度,情绪内敛,半分没有你现在这幅癫样子,你也多跟人家学学吧。”分明是想来看望弟弟,结果最终又弄成了这个样子,离楚霖天生性子冷硬,似乎永远学不会怎么和家人好好相处。“我也不用担心你会给别人做受,跑去变.性染上一身病回来了。”
房门被关上,离楚霖走出了房间,一根拖把被砸在了门上,许洺泽抬起腿踢了旁边的茶几一下,憋了满肚子的闷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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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姣在被调入级别更高的部门后反而变得比之前更加忙碌了一些。
甚至有的时候加班到很晚之后便连公寓也不回去了。许洺泽心疼她,不知道她为什么要这么糟蹋身体将自己逼得那么紧。说句大逆不道的话,比起大皇子的安危,许洺泽心中更在意的还是闻姣的健康。
他还因此去找了科研院的院长,反映他们不顾及研究员的身体健康,工作时间安排极其不合理。负责新型机甲研制的部门的确很忙碌,他们每一分钟的时间都直接与大皇子的安慰和战争最终的结果相关联。
每个人都几乎没有轻松的时间,院长自然对许洺泽回应他并没有逼迫任何人加班,机甲师的工作时长都是出于自愿。
许洺泽没有办法,别人不心疼闻姣,只知道压榨她的智商和价值,他却知道心疼。
于是每天早晨或者傍晚,许洺泽只要不出任务,都会自己做好饭来研究院带给女生。久而久之,研究院中的许多人都认识了这个小士兵,将他看作了闻姣的家属,偶尔还会挤眉弄眼的调侃闻姣。
在大皇子杳无音讯的半个月后,闻姣所在的部门研发出了能够完整适应异兽母星环境的机甲。那也是闻姣第一次见到第九军团的团长,许康年。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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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当自身拥有足够的价值时, 才能够得到相应的尊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