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春日似晚星—— by岑姜
岑姜  发于:2024年01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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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人一狗,四目相对,福瑞歪了歪头。
贺星苒:“……”
狗还是指望不上。
她在客厅里转了两圈,最后决定烧一壶热水,再兑点矿泉水,成了温水给靳屿送进去。
运动嘛,会出汗。
喝点儿温水挺好的。
计划得很合理,水烧好后,她端过去敲门。
“阿屿?”她探进去半个身子。
靳屿正在机器上练卧推。
自己在家训练,他上半身赤.裸着,随着推举的动作,胸肌和手臂肌肉不断鼓胀,汗水在上面闪着光。
贺星苒走进些,靳屿瞄她一眼,漫不经心地收回视线,继续练。
她看了看靳屿的腹肌,又向上,看到喘气时滑动的喉结,忍不住咬了咬嘴唇。
确实……
好诱惑。
但现在是哄他的时候,贺星苒把温水放在一旁,柔声道:“我给你倒了一点温水,一会儿慢点儿喝。”
“不用了,”靳屿随意一瞥,“我喝电解质水。”
贺星苒:“……”
狗东西,还挺难哄。
她干站着没意思,回到房间,洗了个澡,吹头发的时候忽然想到点儿什么。
立刻放下吹风机,在客厅堆着的还没拆封的快递里翻找。
动作很急,福瑞都忍不住过来歪头看。
找打那个保密发货的快递。
贺星苒依然有几分胸有成竹,愉悦地揉了揉小狗头,转身回了主卧。
把头发吹得半干,涂一点莹润丰泽的唇釉,换好衣服,裹着睡袍,她重新回到器材室。
靳屿已经开始练腿,负重深蹲。
见贺星苒不打招呼进来,视线先是落在她有些潮湿的头发上,再是落到她的嘴唇。
“阿屿,你要多久才能练好啊?”她放缓语调,声音软软的。
靳屿不着痕迹地偏过头去,根本不吃这套,冷冷道:“还要一会儿。”
贺星苒:“……哦。”
“嗯。”靳屿象征性地回答一声,
可贺星苒并没有走,蹲完最后一组,他还没完全起身,纳罕地偏过头看一眼。
“咣当”一声闷响,杠铃砸在吸音地板上。
靳屿喉咙间泛起一阵干渴,小山似的喉结飞快蠕动。
浴袍堆积在脚边,贺星苒穿上那个靳屿喜欢的,粉色蝴蝶结只有两条带子的裙子,大大方方站在他面前。
白皙的肌肤在暖黄色光线下更是温和如玉。
“现在呢?”她稍稍扬起眉梢,“要多久练好?”
“已经练好了。”
靳屿的声音发哑,一步步朝她逼近。
贺星苒欲盖弥彰地步步后退,直到被抵在内收训练仪前,手掌撑在他的胸口,努力让两人挪出一点距离:“你要不要歇歇?”
这是在质疑他?
靳屿冷笑一声,大掌扣在她的细腰上。
“接下来该训练你了,”稍稍贴近她的耳廓,轻轻道:“你该担心担心你自己。”
贺星苒:“……”

贺星苒始终没搞明白, 靳屿到底哪来的这么好的精力。
又是卧推又是深蹲,还有闲情逸致漫不经心地找到小裙子的三根带子的起始端,不疾不徐地将它勾开一些。
肌肤上的汗渍贴在她的肌肤,黏湿又热, 在春日的晚上像是一个人型火炉, 无路可逃。
贺星苒喉咙干涸, 身体像面饼似的,不断变扁, 被压在内收训练仪上。
最后只剩下两股战战。
靳屿餍足过后,心情舒坦,嘴角若有若无地勾着。
贺星苒要站不稳,赶紧朝他张开双臂, 软软地喊他:“阿屿,抱抱。”
她的力气已经完全不能支撑她走回房间。
靳屿好整以暇地扬了扬眉毛,并不吝啬地给她圈在怀里,有些玩笑意味地笑她:“啧,这就不行了。”
贺星苒:“……”
靳屿:“还是需要好好锻炼。”
指甲深深陷在靳屿手臂的肌肉里,贺星苒的注意力都有些涣散, 小声反驳着:“不,不要了。”
刚刚她一直都在叫,喉咙干燥,嘴巴上的皮肤也有些起皮,配合细细的声音,撒娇似的。
他的心里莫名软了很多, 再次将她抵在仪器前, 低头吻了她。
咬了咬她的嘴唇,逐渐将其润湿, 等到贺星苒逐渐有了一些力气,声音也恢复正常,才松开她。
“自己走回去?”他明知故问。
贺星苒连忙将他抱得更紧一些:“要你抱抱。”
靳屿直接打横给她抱起来,心情愉悦地扬了扬眉毛,语气也轻松:“看那么多男人有什么用?最后还不是老公抱你。”
“……”
这是哄到位了,开始跟自己邀功撒娇呢。
贺星苒发现,靳屿虽然看着是大少爷脾气,很难讨好,实际上他并没有那么多王子病,只要肯爱他,多说几句他爱听的话,就能很轻易地哄好他。
当然,这只是贺星苒的经验之谈,钱多多和季航都认为,因为靳屿什么都见识过,什么都不缺,所以很难讨好。
“嗯,”她细条条的双臂紧紧地揽着靳屿的脖子,轻声道,“阿屿最好了。”
因为养狗的缘故,客厅和卧室都有监控。
靳屿给她放在一旁的仪器上,拾起落在地板上的浴袍套在她身上。
贺星苒用下巴指了指地面上的那滩水,趁机提意见。
“你把那里擦擦?”
原来也是这样,她弄脏了床单,靳屿主张退房时赔钱。
但贺星苒不肯,不想让床单被人看到,央求他半夜起来洗床单。
靳屿已经习惯了,无论是在家里还是外面,不给服务人员添麻烦。
他“嗯”了声,四处看看,没有趁手的工具,最后目光落在贺星苒的身上,一双桃花眼眯了眯。
贺星苒预感到他没想什么好事儿,连忙把浴袍裹得更严实一些,警惕道:“你要干吗?”
靳屿没有直接回答她,反而手指顺着她干净白皙的腿部肌肤一点点向上,扯开小裙子三条细带子的其中一条。
身上一凉。
贺星苒惊呼一声。
再回神,小裙子已经被靳屿揉成一软攥在手里。
贺星苒:?
靳屿抬了抬眉,没有半分羞耻地说:“反正都是一次性的,干脆再利用一次,当抹布了。”
贺星苒:“……”
“这不是一次性的!”她弱弱为这条漂亮的小裙子申辩。
哪有衣服是一次性的!
靳屿已经将贺星苒没有几块布料的小裙子扔在地上,擦拭干净那滩她制造出来的水。
“理论上来说衣服不应该是一次性的,”他语气冷静,跟在做述职汇报似的,“但穿过一次,新鲜感一过,就不能再穿了。”
贺星苒:“……”
好吧,被说服了。
虽然感觉这个理论有很大bug,但又莫名其妙有些合理。
擦干地面,靳屿直接将她抱回卧室放在床上,又去给浴缸放水。
贺星苒脑袋里忽然灵光一闪,裹着浴袍小跑着走到卫生间,倚着门口,对靳屿说:“阿屿,我想到了。”
靳屿有些怔忪地抬头看她:“嗯?”
贺星苒想到了一个绝妙的反驳他的逻辑。
稍稍扬着下巴,像小孔雀似的走到他面前,认真道:“不是一次性就不是一次性的,就算是你觉得没有新鲜感,那也不是一次性的。”
靳屿:“?”
这姑娘这么半天都在想怎么反驳自己呢?
他根本没在乎,手伸进水里试探了一下水温。
贺星苒像是祈求家长关注的小孩子,立马凑得更近一些,认真道:“你听我说!”
靳屿头也没抬:“嗯,听着呢。”
贺星苒也没管他其实是在敷衍,因为她现在貌似没那么敏感:“其实,是因为你看我穿过才觉得不新鲜,但穿给别人看,人家还是会觉得新鲜。”
靳屿:?
他拨弄温水的动作一顿,抬起脸,有些凝重的目光锁定她。
贺星苒丝毫没意识到他眼里散发出的危险预警,直接下结论:“所以,qqny不是一次性产品。”
靳屿:“……”
自己老婆,忍一忍。
但实在忍不住。
“哦。”他站直身体,向前一步,离她更近一些。
贺星苒浑然不知为危险已经悄然靠近,直到他的手指在胸口敲了两下。
热气扑在耳边,靳屿哑着声音,挑逗似的问:“你还想穿给谁看?”
“……”
下一刻,贺星苒整个人旱地拔葱似的被抱起来,扔进浴缸。
溢出来的水敲击地面,哗哗作响。
贺星苒头发沾水,湿漉漉地贴在胸口,吸饱水的浴袍重得像一床棉被。
“靳屿,你疯了?”她惊魂未定地出了口气,眼前男人已经单腿迈进浴缸。
又一波水荡漾到浴缸外,扑向地面。
靳屿低头,拍了拍她的脸蛋:“苒苒,不可以乱说话。”
明明是带着怒火威胁的动作,但是他做起来,仍旧有着娇宠和珍视。
一点点向她贴近,靳屿的声音和水声交融在一起:“我忍不住会吃醋。”
贺星苒:“……”
贺星苒已经记不清,当天晚上是怎么睡着的了。
隔日,还是靳屿起床时窸窸窣窣的声音将她惊醒。
贺星苒揉了揉眼睛,声音还有些睡眠不足的倦怠:“阿屿,几点了?”
“还早,”他抬手摸了摸贺星苒的脸,语气分外温柔,“你多睡一会儿,我去云晟,有点事要我处理。”
靳屿在靳家的企业里虽然只是挂名,但开股东会,也需要他在场。
想来最近是集团内部有大变动,三番五次要他去开会。
贺星苒并不多想,迷迷糊糊“嗯”了一声,还是不想他走,顺着床滚过来,双手揽在他的腰间。
腹肌在不发力的时候也是软的,特别是男性的体温一般高于女性,又很温热,舒服极了。
抱着靳屿,贺星苒撒娇似的在他腹部蹭了蹭。
靳屿牵起一侧嘴角轻声笑了笑,在她头顶摸了摸:“怎么跟小猫似的?”
他之前飞了远途国际航班,两人已经很久没见,贺星苒给他抱得更紧一些:“我不想你去工作,我想你一直陪着我。”
还真是在撒娇呢。
靳屿的声音愈发柔软:“就是去开个会,很快就回来了。”
贺星苒照旧眼睛不睁开一下,但手臂勒得更紧:“那你回来给我带小蛋糕。”
“好。”靳屿低头,在她额头上亲了两下,贺星苒这才放手。
关于收购云汇服饰,是靳屿出面做的,但和整个云晟集团都有关系。
他要早点解决好这部分。
而贺星苒撒娇归撒娇。
最多在家里多躺一个上午,之后一段时间里,靳屿忙着集团内部的事,她也都在忙工作时选址。
而靳屿似乎越忙越对那件事有兴趣,两人虽然在一起的时间变少,实际上陪伴质量是不断升高的。
贺泽刚对云汇服饰的管理从大家的口碑中就可见一斑,很多人已经人心惶惶,准备跳槽。
贺星苒再次创办工作室,仍旧要坚持云汇服饰的模式:资本可以随意退场,但那些购入机械设备、办厂搞生产、厂里工人等上游人员,经不起失业破产打击。
贺星苒这些年虽然是给贺泽刚打工,但是她不是没有留心眼。
一些高级定制,她都是没走公司账户,虽然交税多一些,但实打实给自己攒了一些本钱。
即便贺泽刚那里大厦将倾也要时间,但接了林稚晚秀场的单子,贺星苒哪怕不急着立刻将工作室投入运营,也得找到合适场地,带着手下的匠人开工。
先把手里的单子做好。
阿瑶陪她见中介,在临宜政府扶持的产业园里寻找租金和大小适宜的场地。
没有找房看房的经验,连续几天深夜和靳屿“加班”,今天不出意外又起晚了。
阿瑶在楼下等着,贺星苒不好意思让她久等,随便穿了一双新高跟鞋就出门,没想到走起路来打脚。
才走了几间场地,贺星苒走路的姿势就有些变形,逐渐放慢脚步,注意力也就没那么集中,才发现这两人都有异样。
阿瑶时不时盯着她看,又很快收回视线,一脸的欲言又止,中介小姐姐似乎也不太敢看自己。
贺星苒看两人欲言又止的表情不禁皱眉,对着手机屏幕照了两下并没发现自己的异常,于是便问道:“阿瑶,我怎么了?”
被她这么一问,阿瑶干脆脸红了,指了指她的脖子。
“师姐……”毕竟还是个未经人事的小姑娘,总是害羞更多,换了个更大众地说法,“你,你是不是被家里的狗咬了?”
家里确实有狗。
贺星苒震惊了一下,以至于第一反应是福瑞这只西高地,而不是靳屿这只狗。
“啊?”
阿瑶认真道:“你后脖颈青一片紫一片。”
“破了吗?”贺星苒问。
阿瑶摇摇头。
贺星苒想了想,连忙把所有头发捋到胸前,看看具体是什么情况。
可自己一只手绕不过去,她喊阿瑶来帮忙。
阿瑶扭捏地举着手机,总是位置不对,贺星苒最开始还让她往左往右挪,忽然脑海里灵光一闪,直接把手机倒扣到桌面上。
什么都明白了。
靳屿这狗!!!
福瑞那么大点儿的身体,能啃人脚趾头都不错了,更别说咬人后脖颈。
除非是她在睡梦中,福瑞上床偷袭她。
但是靳屿对动物毛发过敏,怎么可能让狗上床。
所以,不是福瑞咬了她,是靳屿才是真的狗。
能给她亲出这么多痕迹,足以见得昨晚到底有多激烈。
“……”
想清楚这一点,也就明白阿瑶的不对劲。
贺星苒不动声色地长发分两边披散开,淡定地跟阿瑶和中介说:“我们继续看吧。”
中介小姐姐连忙点头:“好,我们看看别的。”
贺星苒嘴角挽了个笑容,跟她向前走。
实际上低头给靳屿发消息:【你个狗!!!】
靳屿还在开会,通过三个字和三个感叹号,完全可以想到贺星苒此时咬着嘴唇的生气表情。
股权转让的董事会,来来回回开了几次,他心意已决,厌烦不已。
闷闷笑了一声,明知故问地回答:【我怎么了?】
贺星苒立马回答:【你还好意思说,为什么要咬我!】
靳屿:【哦,宝宝,可是你还在我胸口抓了几条血痕呢】
贺星苒:“……”
好吧,自己也不占理。
眼看着对面“对方正在输入……”消失又出现,他有几分玩味地挑了挑眉。
“小靳总?”执行总裁喊了他两声。靳屿这才回过神来,将手机屏幕按灭,恢复不动声色的表情,道:“怎么了?”
执行总裁说:“合同已经拟好,请过目。”
“法务看过了吗?”靳屿问。
执行总裁:“嗯。”
靳屿低眉随意翻了两页,颇有礼貌地回答:“辛苦了。”
手机又响了一声,贺星苒的消息进来。
靳屿浏览完她的文字,缓缓起身,直接告辞。
云晟的股东们看他,有的人想再劝说两句,即便是这些天嘴皮子都要磨破了。
可靳家少爷认准的事从不悔改,即便是有人跃跃欲试,但看掌权人钱卫平的脸色,也都偃旗息鼓,终究落败。
短暂的打情骂俏后,贺星苒还是因为工作室选址的问题发愁。
之前工作室和厂区在一起,方便她开会和管理,但这次她想多发展高端苏绣,想把工作室设置在创意产业园区,也方便在年轻群体里传播。
但产业园要不是太吵,要不是客流量太少。
贺星苒走到脚上打出血泡,今天仍旧是无功而返,跟靳屿抱怨了两句,舒服地洗个澡,然后继续投身工作,看中介发来的工作室选址。
靳屿到家的时候,拎了小蛋糕,还有碘伏和创可贴。
看到贺星苒在书房忙碌,敲了敲门才进去。
蛋糕推到她面前,巧克力味道的。
贺星苒笑了笑:“谢谢,但是我现在有点儿焦虑的没心情。”
靳屿拆开药店的塑料袋子,发出哗哗的噪音。
他扯过一旁的椅子在贺星苒前面坐下,将她的脚轻轻抬起来,搭在自己腿上,说些闲话:“不着急,先吃蛋糕,好不容易养胖些,别再瘦回去。”
对于她的体重,靳屿有执念似的。
生怕她太瘦影响健康。
“谢谢你,”贺星苒因为他的搭话,被迫中止工作,默默挖蛋糕吃,“我已经胖了三斤了。”
“这么久才三斤?”靳屿皱眉。
贺星苒:?
立马反驳:“一个月三斤,已经很多了!”
她不想自己很胖。
靳屿没跟她辩论,悉心地在她脚上被高跟鞋磨破的地方都涂好药水,贴上创可贴。
贺星苒自然而然地收回脚,踩在拖鞋上。
“其实可以最近在家办公。”半晌,靳屿沉吟着开口。
“在家不方便吧,机器还是很多的,搬上来也很麻烦,”贺星苒说,“就算可以作为过渡,也有点奇怪,更何况早晚要开工作室。”
靳屿对着她的眼睛,斩钉截铁道:“不用。”
贺星苒努努嘴:“我当然得有自己的工作室!”
在工作上有分歧,贺星苒会相当坚持己见。
“不是说不让你搞工作室。”靳屿情绪稳定地回答。
“我是说,云汇服饰还是你的,”他声音很轻,桃花眼里有爱意翻涌,“你还可以回园区,不用继续忙选址。”
贺星苒还以为他是在开玩笑:“什么?”
可看他的坚定并没有一丝动摇的表情,就知道他是在说真的。
“你……”贺星苒有些仓皇。
云汇服饰的市值多少,她还是有估量的,又想到大少爷最近忙进忙出,心里已经有了大概估量。
嘴巴动了动,还没等她出声,靳屿缓缓道:“我收购了云汇服饰。”
他拿出文件,推到贺星苒面前,“这是你的心血,不能让贺泽刚浪费。”
本是哪吒剔骨还父的壮举,可靳屿不忍心看她多年心血付之东流。
贺星苒心里感动。
靳屿虽然有钱、在云晟有股票有分红,可收购云汇服饰着实要费不少力气,而他就这般拱手相让。
“我不要,我可以自己再建立一个公司。”太贵重了,贺星苒看都没看一眼,赶紧将合同推了回去。
“我不想你这么累。”他的语气平和,但分外认真。
“一切都是我想为你付出的,”靳屿说,“你不需要有任何心理压力。”
贺星苒摇头,对着他那双桃花眼,温和开口:“阿屿,我不想你因为我在股东那里难办。”
“不会难办,”靳屿说,“我想做什么一定会办到。”
他就是这样的意气风发,坚定不移。
靳屿却用宽厚干燥的手掌按住她的手,那双多情的桃花眼,分外认真地看着她,语气重比千金:“苒苒,我娶你,这是聘礼。”
在星野赶路,跋涉过所有明寐不清的旅程。
如今愈发靠近爱情、等于爱情。
所有金银细软都微不足道。
千金以聘,聘者为卿。

第56章
最后贺星苒仍然没有同意靳屿的提议, 两人都各退一步,分别拿了云汇服饰百分之五十的控股权。
而企业的管理权和话语权仍然在贺星苒,靳屿完全不干涉公司决策。
这是贺星苒提出的解决方案。
意识到云晟的元老们会对靳屿施加很大的压力,如此一来, 就让人说不出什么。
一晃初夏。
贺星苒和林稚晚合作的国风大秀在江南水乡临宜正式开秀, 在业界内取得了不凡反响。
贺星苒的名号再次打响, 不同于上次因为钱卫平的关系,在临宜上流社会依托人际关系拿到订单, 这次前来递出橄榄枝的,有相当一部分是中国时尚界名流。
设计师、模特,全部都有。
林稚晚是个很好的合作伙伴,看到她遇到苏绣“技艺”出名而不是“品牌”出名的困境后, 在如何打造个人品牌上,给她相当多的建议。
这次从临江回家,除了签订几个大合同,还有就是和林稚晚的私人见面。
公务车抵达云汇园区。
司机早早就看到老板丈夫在门口等着。
落日余晖里,他站在高大的越野车前面,上身的白色T恤涂抹上夕阳旖旎的色彩, 在冷硬漆黑的车子前,愈发突出而明亮。
男人鲜少吸烟,手腕上简单地戴着袋子表,黑色外套被搭在肩膀上。
本是低头看手机的,但看到车子过来,就转过头。
目视着车子逐渐靠近。
“李哥。”
本在后排戴着真丝眼罩小憩的老板不知何时已经睁开眼睛, 提过前挡风玻璃看到前方的爱人, 语调都变得有些轻快:“您在门口给我停车就行。”
“咚。”一声。
车门因为急切合上而发出的噪音响起,贺星苒像一只轻盈的鸟, 向靳屿扑过去。
而靳屿张开双臂,迎接他的夏天。
抱着贺星苒原地转了两圈,似乎还掂了掂,最后发表评价:“怎么又瘦了?”
贺星苒蹬着腿要从他怀抱里下来,但好久没见,仍旧依依不舍地勾着他的脖子,娇嗔似的:“你这是掂量猪肉呢?”
靳屿:“……”
“哪儿敢,”他赶紧讨饶,然后正经道,“让你和我运动你也拒绝,马上又到夏天,又要吃不进饭。”
不吃饭就会快速消瘦,这对身体并不好。
贺星苒努努嘴,顾左右而言他:“你的运动是正经运动么?”
靳屿:“?”
“我又不是只有床上运动邀请你了,”他说得很自然,并且没有收敛声音,贺星苒连忙左右看看,见四周没有人,才免了捂住他的嘴,“邀请你游泳,跑步,你不是都不愿意。”
“……”
倒也是事实。
贺星苒偷偷给自己辩解:“但我身体比大学的时候好多了。”
两人深夜活动,无论再怎么折腾,她也不会因为过度兴奋而发烧。
靳屿学着她的模样努努嘴,明白了对她这话的不屑。
贺星苒也不管他,直接从他口袋里拿出车钥匙解锁,然后上了副驾。
靳屿:“……”
作为司机,不上车还能怎么办。
这次贺星苒在临江市进行为期三天的出差,而靳屿也在执飞短途航班,虽然两人三天没见到,但同频的不在家不见面还是很幸福的。
两人今天约了国内一个新锐珠宝设计师在家里沟通婚戒款式,此时正往家里赶。
贺星苒对着后视镜左右照了照,并没有感觉到自己到底哪里瘦了,收回目光,和靳屿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我路过临航,看到正在准备校庆呢。”
靳屿“嗯”了声:“我们月末一起回去。”
贺星苒:“啊?”
虽然百年校庆这种重要场合,校友们重聚是很正常的。
但他们毕业时间很短,在各个行业里做出名堂的人实际上并不多,更重要的,贺星苒是在工科学校读了艺术专业,真正混出名堂的并不多。
靳屿习惯性的用食指点了点方向盘:“我们班里有同学聚会。”
贺星苒努努嘴:“可是我们班没有。”
靳屿沉吟开口:“可以带家属。”
贺星到底是有点社恐,连忙摇头:“我不要。”
靳屿也并不逼迫她,反而不疾不徐地拿出杀手锏:“可是你老公我有发言。”
贺星苒:“?”
她本来想问为什么,但一想到他在二十六岁时就升上机长,应该是所有航空公司委托高校培养飞行员里,升机长最快的,也就了然。
完全是后辈的模范和榜样。
这么一想,贺星苒有种与有荣焉之感的:“我老公这么棒?”
接受夸奖,靳屿扬了扬眉。
瞧他嘴角稍稍勾着,怕被发现又忍不住的表情,贺星苒干脆利落地点了点头,道:“那好吧,你把时间定下,我挪一下日程安排,陪你回去。”
靳屿抬手揉了揉她的头发:“谢谢老婆支持。”
贺星苒最近头发爱脏,不喜欢别人摸,一把拍开他的手。
靳屿:“……”
趁红绿灯的时候,他拿起手机在群里艾特全体成员。
【@全体成员,苒苒搞定,大家准备好】
黄钧泽真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在一片收到声里,只有他弱弱回复:【屿哥,这次真的稳了吧?别我再放烟花结果是给你俩爱情送葬出殡】
靳屿:【?】
季航和姜子格:【@黄钧泽,乌鸦嘴,叉出去!】
而贺星苒浑然不知道靳屿还在密谋什么,回到家里,仔仔细细洗过手,然后敷了一个手膜,等待珠宝设计师的到来。
两人的婚礼时间因为上次吵架到近乎离婚被迫推后,后来又遇到两人工作忙和酒店档期的问题,又往后推了推,初步定在今年十月。
设计师Allen来的时候,靳屿直接邀请人到会客厅。
贺星苒说了自己的需求和报价,然后拿出自己绘制的大致的设计图纸。
是一只鲸鱼抱着一颗星星的样式。
鲸鱼和星星贯穿两人共有的生命的始终。
靳屿全程只说了四个字:“都听她的。”
贺星苒决策,然后他付款,分工明确。
因为思路清晰,贺星苒对宝石也有一定研究,因此沟通得很顺利。
送走设计师,贺星苒捏着靳屿光秃秃的无名指,暗自摇头:“哎……”
“怎么了?”靳屿问她。
贺星苒说:“我总觉得你手指上缺了点儿什么。”
靳屿习习惯性地抬了抬眉:“我要是搞一个钻戒多夸张。”
“不是钻戒,”贺星苒本来对彩宝也没多大兴趣,解释道,“就是那种很简单的对戒,我们一人一个,象征结婚的那种。”
她这么说,靳屿倒是来了精神,好整以暇道:“哦,看来贺小姐还是蛮有危机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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