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她纤细瘦弱的身形不同,她有一颗强有力的心脏。
但是这颗强有力心脏的主人,也不过是一个二十几?岁的少女。
会害羞,会紧张,会和她的合法丈夫共处一室时?紧张的不停眨眼睛。
苏玺岳在幽暗的灯光里,灼灼的看着周鸢的狐狸眼眸,细密而纤长的羽睫不停的眨着,出卖了她的心脏。
他高出周鸢许多,微微俯视着看她,她的脸颊到脖颈覆上了一层绯红颜色,透着长廊的冷光,淡淡的红犹如日出初时?,让人不自觉的的为之驻足。
她好?像很担心发生?什么。
苏玺岳想。
不会的。
先不必说他们的感情基础,就说周鸢的母亲还在医院未醒,他也自然不会和她做什么。
倒像是趁人之危。
想到这,苏玺岳轻轻摇了摇头?。
他想到了今天周鸢说想要和他结婚的那一瞬间。
晶莹的眼眸里若隐若现的浮着水光,羽睫上似乎还缀着未干的泪滴,鼻尖微微发红,一个人蜷缩在医院长廊的地面上,楚楚可怜的紧。
医院里经常能看到哭泣的、悲伤的、绝望的病人和病人家属,苏玺岳作?为医生?,会觉得他们可怜,如果?有需要,他也会同医院一起组织捐款,但也仅仅如此了——
物质上的帮助,而他的内心不会为此而感到悲伤或者其他的情绪。
他的心不会因为看到某个绝望的病人家属而怜悯,这或许是一部分医生?的通病,又或者,他本身也不是一个同情心泛滥的人。
但在长廊角落看到周鸢的那一瞬间,他的心微微一动。
他朝着孤单脆弱的周鸢走了过去。
如果?不是他走过去,她还要一个人孤零零的在那里待多久?
周鸢和周父谁也没有回家。
周母醒来?时?他们都在。
还是周鸢先发现的。
“你们怎么都在?”周母的嗓音哑哑的。
“我去叫医生?。”周鸢向着周父和周母说了一句,小?跑着出去找医生?。
负责周母的医生?是李大夫,刚巧他今天也值班。
在给周母做过简单的检查后,李大夫说:“目前看没有什么危险了,再留院观察一周,如果?没问题,就可以出院了。”
周母嗓音有些沙哑,是长时?间没有说话造成的:“会有后遗症之类的吗?”
李大夫说:“这个还要留院观察一下才能确定。”
周鸢很客气的笑着对李大夫说:“谢谢您啊,李大夫。”
周鸢的面颊有些苍白憔悴,即使周母醒来?,也难掩她休息不当的疲惫,但即便如此,周鸢依然美的动人心魄。
小?李大夫被周鸢的笑晃了一下,即使他刚毕业工作?没多久,也知道不应该在工作?时?间和患者家属发生?除病人意外的无必要交谈,但小?李大夫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符合他审美的女生?,他想,等到病人出院,他就来?要周鸢的联系方?式。
小?李大夫回了一个极富有亲和力的笑:“不客气,病人要注意好?好?休息,如果?有什么问题,随时?找我。”
“这小?大夫态度挺好?,加班也不烦,脸上还乐呵呵的。”周父见周母醒了,心情好?了许多,半开玩笑着活跃病房里的气氛。
“我身体没问题,我知道。”周母喝了口水,“其实?不用等一周的,明天早些时?候就出院吧。”
周父难得在周母面前强硬道:“不行,身体大事可由?不得你,得听?大夫的。”
周鸢就坐在一边,乐呵呵的看周父周母呛话。
还有什么你比现在更幸福呢?
当看到周母醒来?的那一瞬间,周鸢的心彻底放心。
李大夫说还需要观察一下才能确定有没有后遗症,如果?在以前,周鸢一定会担心的不得了。
但现在的周鸢,心里莫名的安心。
她想到了苏玺岳对她说的话,苏玺岳说“不会有后遗症的”。
她就百分之百的相信了他的话,此刻丝毫不加怀疑。
他说话那一瞬的画面不受控制的涌入脑海,连带着周鸢又一次想起了好?不容易忘掉的休息室的那一幕幕。
周鸢总觉得自己是心态稳定的那一类,很少因为什么而脸红。
但今天是怎么了,只要想到苏玺岳,脸颊就不自然的泛起红晕。
就连周父周母都发现了周鸢现在的脸颊与平日不同:“鸢鸢,你脸怎么这么红?”
周父和周母见状都担心的不得了,生怕周鸢自己再?把身?体累垮了。
“温度计给你,先测测体温。”周父连忙拿起手边的温度计递给周鸢,连声道:“自己的身?体要紧,可别因?为照顾你妈妈再?把自己累着了,我和你妈也不希望你倒下。”
“是啊,鸢鸢今天一天吓坏了吧。”周母把周鸢当成小孩子,“乖,量一□□温,发烧的话赶紧休息。”
周鸢略微尴尬的抬起手,用?手背抚了抚脸颊,手背能察觉到略高的温度,但她?心知肚明?,脸颊的微烫和身体状况无关,她?很健康,没有发烧感冒。
但她?怎么向周父周母解释?
为了避免口舌争端,周鸢拿起体温计,“我没发烧,不信我测一□□温你们看看。”
周母的病房是单人间,现在病房内只有他们一家三?口。
周母躺在床上,周鸢和周父分别在她?左右手两边坐着。
月亮高悬于夜幕之中,偶尔有隐约的汽车鸣笛声传入病房内,以及城市里很难出现的鸟鸣声、又或者说是平日里很难静下心听一听属于大自然的声音,周父和周母用?轻柔的语调互相聊着天,周鸢偶尔插上几句,一家人,很久没有恬怡自得的时光了。
周鸢觉得像是回到了小时候——
不问明?天,没有压力,没有烦恼,只是安心的呆在父母身?边,就足够美好。
体温计到时的计时声响起,周鸢拿出体温计,“三?十六度六,我没发烧,你们放心吧。”
“刚才你脸那么红,真怕你也身?体不舒服还瞒着我们。”周父周母同?时舒了口气,安心说:“不发烧就行,不过还是要好好休息,刚才肯定是血压高了一下。”
周鸢听到后也只是低着头?不说话不解释,默默的拿过一个?苹果安心的削苹果。
她?把苹果削掉皮,又切成小块,用?牙签插好后把保鲜盒递给周父,自己拿着一块苹果放到周母嘴边,“一天没吃东西了,医生说你可以吃一点水果的。”
周母咬了一小口之后摇了摇头?:“我还是没什么胃口,你们父女?俩吃吧。”
周父说明?天他上午最多待到九点,就要赶去省局,最近任务繁重,不能离开太久。
周鸢则是说她?下午才能过来。
那中间谁也不在的几个?小时,周母该怎么办?
一时间周鸢和周父陷入难题之中。
周母理解他们父女?俩,而且她?自己也觉得自己没什么问题了,“你们都去上班就行,我自己无碍的,而且医院又不是没有医生护士,我又不是没手没脚没嘴,一个?大活人,你们还能不放心我在医院吗。”
确实是不放心的,周鸢不放心,周父更不放心。
最后他们父女?俩决定尽早结束工作,然后赶到医院。
周父让周鸢回家休息,明?天下午再?来。
周鸢同?意了。
周母忽然生病这件事,她?现在想起还一阵后怕,她?想,周父应该更觉后怕。
毕竟那是风风雨雨走?过二十多年的另一半。
周鸢是他们的孩子,只能陪他们走?一段路,以后的人生啊,还是要他们夫妻俩携手走?下去的。
周鸢想到这儿,心绪莫名?的涌上一阵酸楚。
周鸢走?出病房后没有迅速离开医院,而是坐在医院的小花园里,她?想了一会儿,拿出手机给苏玺岳发了一条消息:【你明?天上午会在医院吗?】
周鸢想,明?天上午有一段时间她?和周父都不在医院,那么可以拜托苏玺岳帮忙照看一下,也不用?呆在病房里,毕竟周母还不知道他们的关系,只是多留心注意一下就好。
比起母亲的身?体状况,她?和苏玺岳发生的那点儿不知名?的暧昧算什么,她?总不能一直不和苏玺岳说话。
让周鸢意外的是,苏玺岳一位忙碌的医生,根本不像是能随时看手机的样子,竟然秒回了她?的消息。
还是以电话的形式。
其实比起电话,她?更习惯用?文字回复对?方,如果不是不得已,她?是不会打电话的。
但谁让苏玺岳已经将电话打过来了呢。
周鸢接下这通语音电话,客气着柔声道:“这么晚了,没打扰你工作吧。”
“我已经下班了。”苏玺岳淡淡道,“明?天上午我在医院,有事可以随时找我。”
周鸢心里松了一口气,听到苏玺岳的话,她?莫名?的觉得安心。
她?告诉了苏玺岳明?天上午会她?和周父有几个?小时都无法在医院陪护,希望苏玺岳能帮忙照看一下周母。
苏玺岳淡笑道,“放心,我明?天一天都在医院。”
“不!”周鸢以为苏玺岳要去病房照顾,迅速打断他,又觉得太刻意,随后艰难的解释着:“我……我还没有跟他们说咱们领证的事儿。”
电话另一端的苏玺岳静静地?听着。
“所以,你不用?很频繁的出现在她?面?前,只是帮忙留意一下,有问题告诉我我能迅速赶过来就好。”周鸢和苏玺岳之间,她?依然客气又疏离。
“小鸢,我们已经结婚,是夫妻。”苏玺岳轻笑着说,“你和我无需这么客气。”
“让岳母对?我有一个?良好的第一印象,对?未来对?你我都有好处。”
苏玺岳声色清冽,富有磁性的声音从电话彼端缓缓传入周鸢的耳朵里,略微低哑的声线让周鸢的左耳微微发麻。
她?知道苏玺岳说的都对?。
世界上不是所有的夫妻都有感情基础,但不论?如何,他们已经是一个?牢不可分的利益共同?体,他们要有一起抵御风险的能力,他们是亲密的战友伙伴,就像周母生病,周父会比周鸢更要担心。
夫妻之间会把自己的后背放心的交给对?方,信任对?方,是最基本的。
周鸢是信任苏玺岳的,但她?仍然下意识的会和苏玺岳保持十分客气的交往距离。
“抱歉,是我个?人的问题。”周鸢的手指随意的蜷缩又伸开,目光落在不远处的流浪猫身?上,她?的嗓音有些干巴巴的,“我知道你的好意,但是我也很不好意思麻烦你……”
一声低沉的轻笑声一闪而过,隔着听筒,周鸢听的不甚清晰。
“个?人的问题?”苏玺岳口中重复着这五个?字,他的嗓音向来低沉温和,此刻又带着无边的蛊惑:“夫妻之间本就应该相互帮助,所以你的个?人问题,我有义务义不容辞帮你解决。”
刚才周鸢看到的流浪猫不知道何时蹿的无影无踪,隔着听筒,她?见不到苏玺岳说这句话的神情,但她?脑海里能浮现出男人锋利有棱角的下颌,高挺的鼻梁和深邃的眼眸,以及他唇角似有似无的向上勾起的弧度。
气质矜贵冷冽拒认于千里之外的男人,什么时候也会用?最蛊惑的声调开着玩笑了?
周鸢最开始听到他的话语,手机屏幕贴着的左侧耳畔还漾起阵阵痒意。
但随之而来的,是听到了他唇畔难以掩饰的笑意。
明?明?正经不已的话,到他口中,又别有一种情调。
“解决个?人问题”,莫名?的像老?一辈用?来说找结婚对?象的语气。
就连周鸢,冷不丁的从他人口中听到这句话,首先想到的,也是婚恋相关。
周鸢词穷,半晌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你……”
“好了,小鸢,不逗你了。”苏玺岳嗓音里浸着淡淡笑意,他见好就收,也不再?逗她?,苏玺岳用?温凛和然的语气道:“我是想让你放心,阿姨那边有我在。”
月朗星稀,空气中漂浮着春日夜晚独有的清新,刚才乱蹿消失的小猫咪又回到周鸢的视野中,猫咪好奇的伸着爪子挠着花坛一角的小花骨朵,这是生机盎然的春天。
周鸢听到苏玺岳认真不敷衍的语调,也明?白了他刚刚也只是想让她?心情放松一些,周鸢笑了笑,“好,苏玺岳,我知道了。”
周鸢伴着春夜的晚风,一路散着步,走到了地铁站。
周鸢比较幸运,早已经过了地铁高峰期,坐的这趟地铁上空位很多。
她坐在?位置上,一整排都没有人,空荡荡的车厢只有她自己。
地铁在?黑夜中穿梭而过,周鸢看着车窗里一闪而过、握不住的风,觉得?这一天过的如梦如幻,不甚真实。
她甚至怀疑,她没有因为过度劳累而出现什么?幻觉吧?
这该不会是一场充实的梦吧。
直到周鸢想到了结婚证和苏玺岳给她的别墅钥匙都被?她放进?了包里。
她打开斜挎包确认,这两样东西确实在?她的包里。
分明没有什么?重量的两样东西在?她包里如有千斤,她莫名觉得?沉甸甸的。
回到家,她第一件事就是先给周父周母发了消息,让他?们放心。
紧接着周鸢一个人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手中拿着结婚证,仔细端详着属于她的结婚证。
在?民政局刚拿到结婚证的那一瞬,周鸢没什么?太多的心情翻来覆去的看。
但此刻,夜色渐浓,月影遍地,周鸢对她和苏玺岳的结婚证生出了许多好奇。
这毕竟也是她第一次见到结婚证。
还是自己的。
原来苏玺岳是九月份的生日。
周鸢默念着苏玺岳的的出生日期和身份证号。
苏玺岳的生日是九月十?九日,而周鸢的生日是十?月十?九日,虽然他?们不是同一年生,但周鸢忽然觉得?,这是很特殊的巧合——
只差一个月的生日。
也许这样的巧合能让他?们以后的生活少些曲折,周鸢的心态很稳定,她不求其他?,但求生活平静快乐,一家人健康平安,就是最大?的安稳。
周鸢想到这里,收好结婚证后,去卧室里找出了自己的行李箱。
神外的医生们每天照例进?行查房。
主任医师、副主任医师、主治医师、住院医师、实习医师都要参与。
周母躺在?病床上,从她的视角看去,病房内站着至少十?位身穿白大?褂的医生,齐肃肃的站在?她眼前?,他?们站着俯视着她,让她颇有压迫感。
尤其是领头?站在?最前?面的那一位,双腿修长,保守估计至少一米八五往上,得?接近一米九零了,就连穿着宽松不修身的白大?褂都能看出他?的身材比例极好,下颌锋利,棱角分明,剑眉星目,眉眼之间的模样就不像是医生,像是从海报里走出来的明星。
其他?医生都站在?他?后面,那按理说他?应该就是主任医师了?
可是看着他?真年轻啊,手中拿着病历夹,眉眼间专注的模样,看起来也就二十?几岁。
他?身后可站着几位一眼看去就比他?大?不少的大?夫呢。
周母身体?没什么?大?碍,但也知道?查房是正规流程,她躺在?病床上,忍不住胡思乱想。
最前?面的这位医生,长得?真不错,工作?也体?面……
“您今天身体?感觉怎么?样?有没有不舒服的地方?”
周母胡思乱想的思绪被?一道?温润如玉的嗓音打断。
啧,声音也温和好听?,一听?就能听?出来这位医生脾气一定不错,就是不知道?还单身吗……
“不难受了,大?夫。”周母笑着说,“就是我什么?时候能出院啊,能不能早点回家。”
苏玺岳的唇角微微上扬,勾勒出一个长辈都喜欢的没有攻击性的微笑:“根据您复查的结果?来看,出血部位没有伤及大?脑重要功能区域,但仍要留院观察,五天后如果?您的检查结果?没问题,那就可以回家了,但回家仍然要静养,不能过度劳累和运动?。”
周母听?着苏玺岳说话,心里如被?一阵春风吹过,现在?的年轻人说话声音好听?,态度也好,笑起来真好看,一点也不像有些医生,平时连个笑脸都没有。
要不是现在?病房里有这么?多人,周母真想问问眼前?这位医生,他?单身吗。
又简单了问了几句后,一群医生浩浩荡荡的离开了病房。
队伍最后第一次参与查房的实习医生悄悄问他?的带教医师,“原来苏主任对待病人的态度这么?好啊!和传言中的不一样呢。”
他?的带教医师也有些不明白,“平日里,苏主任态度也好,但就是正常的医生患者?之间的交流,可不像今天这样……”
他?想了个不太准确的形容:“像是新女婿上门讨好丈母呢似的。”
正常查房一般都是主管医生汇报病历,紧接着主任医师或者?副主任医师通常会抛出关于患者?的病况问其他?医生,作?为对他?们的考察之一。
但他?们从来没有见过苏玺岳哪次查房像今天这样,没有让他?们任何一个医生汇报病人的病况,而是自己翻看手里的病历夹,一个人持续的跟患者?沟通,还难得?的笑的很有亲和力。
但是说完他?自己都笑了,谁也知道?这在?不婚主义的苏玺岳身上是根本不可能发生的事。
医生的工作?忙碌不已,他?们也需要一些身边的趣事点缀一下平时的生活。
紧接着他?们又来到了下一间病房。
接下来的流程是他?们熟悉的,苏玺岳也恢复了平时的模样,高冷矜贵,听?他?们汇报病历,惜字如金但却能一针见血的指出他?们的不足。
“苏主任今天真奇怪哎。”查房结束,他?们医生之间也聊起了八卦。
“是啊,今天查房,昨天脑溢血送进?了的那个病人,11床的那个,是苏主任的长辈吗?他?那态度,真百年难得?一遇啊。”一位自从苏玺岳来了市一院就在?的大?夫说,“可以说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之前?省里的领导来手术住院,也没见苏主任像今天这样似的。”
“11床是干什么?的啊,难道?来头?很大??”
“她爱人我昨天见到了,我知道?是市警局的局长,但也没法?和上次住院的省领导比啊。”
“谁说不是啊,真不应该啊,真奇怪,还从来没见过苏主任像今天这样,有谁敢去问问苏主任,这样吧,我出一顿午饭。”
“我出两顿午饭,你怎么?不自己去问呢。”
“我要敢的话,还让你们去吗?”
“……”
医生们聊过八卦,给接下来的工作?时光增添了一抹乐趣。
八卦是人类的天性,此时此刻,周母和周父也在?病房内闲聊着。
周母:“刚才查房那大?夫,小伙子人长得?真不错,像电影明星似的。”
周父皱了皱眉:“你身体?痊愈了吗,还有心情看人家大?夫长什么?样?”
周母听?到周父的话笑出声,“你都多大?的人了,我是看那大?夫长的年轻,也不知道?是单身不……”
周父自然知道?周母是什么?意思:“男人生的太好看,也不好,花心,打眼一看他?身边就不缺女人喜欢。”
周母不喜欢听?周父这语气讲话,“你这人怎么?还……用?现在?年轻人的话说就是‘贷款嘲’,小伙子明明看着挺好一人,一身正气,态度也好,你非说人家花心。”
“好端端的,你别上火。”周父就随口一说,倒是怕周母再真着急,把水放到她的嘴边,“又不是咱们鸢鸢的男朋友,花不花心也不关咱们的事。”
周母摆了摆手,不想再和周父讨论:“你快去局里吧,别迟到了。”
周父看了一下时间,确实到点该去上班了,他?又认真叮嘱了周母,有事一定要找大?夫、给他?和周鸢打电话。
周父走后,周母一个人在?病房里,忽然想再见一次刚才查房的医生。
但是他?不是自己的主治医生,而且看样子他?应该是神外最厉害的医生,也不是她随便叫就能叫来的。
周母这么?一想就想通了,拿过手机,开始听?广播。
听?广播不仅能打发时间,而且不费眼睛,可以闭着眼睛休息。
可能是因为生病的缘故,她现在?盯着手机看一会儿,就会头?晕。
但周母没想到,她闭眼听?广播,头?忽然不受控制的疼了起来。
周父和周鸢都不在?身边,周母按下迅速呼唤铃。
出乎周母意外的是,来的不是护士,而是查房的那位医生。
周母只觉得?市一院的效率速度非常快,刚按下迅速呼唤铃,紧接着就有医生到了。
苏玺岳来到周母身边,一边观察她的身体?情况一边问:“您身体?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吗?”
周母:“大?夫,我头?突然特别晕。”
苏玺岳的声线温和低洌:“在?您没有痊愈之前?,这是正常的,下午会再做一次血常规检查和脑部CT扫描,不过您放心,您的身体?没有大?碍。”
周母听?了苏玺岳的话也不紧张了,本来她还怀疑自己是不是又复发了。
周母这次看到了苏玺岳胸口的胸牌,知道?了原来他?叫苏玺岳:“苏医生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
苏玺岳笑着说让周母放宽心,“您还有什么?担心的,尽管跟我说。”
周母也不掩饰了,态度这么?好、医术也这么?好的小伙子,哪个长辈也喜欢,周母循循善诱的开口:“我还真有点好奇,苏医生是单身吗?”
苏玺岳显然是没有想到周母会问这样的问题。
他?知道?周鸢没有和周父周母说他?们已婚的问题,但他?也不能越俎代庖,代周鸢说,这不现实,毕竟这是周鸢和她父母之间需要交流的。
但苏玺岳也不会对周母撒谎。
苏玺岳是一个不会欺骗奶奶而选择假结婚的人,自然也不会刻意隐瞒自己已婚的事实。
周母本以为苏医生会很干脆的回答,却没想到没有听?到答案,“是不方便说吗?”
“没有什么?不方便说的。”苏玺岳就连嗓音里都浸润着笑意:“我不是单身,我已经结婚了。”
周鸢入职还不?到一年,还没法休年假,所以她只能请假赶去医院。
到医院时,周母正在病床上闭目养神,听到病房门声响,她才?缓缓睁开眼睛。
周母的气色比昨天好了很多,周鸢心里慢慢放心下来。
周母笑意盈盈的看着周鸢,嘴上?跟她说着其?实周鸢不用特意请假过来照顾她的。
周鸢听到后对她说:“不?算请假的,我?上?午已经把工作做完了,主任也理解,而且你一个人我?也不?放心。”
“哎。”周母微微叹了口气,“要是你结了婚,夫妻两?个人还能稍微好些。”
周鸢:“。”
怎么这也能扯到催她结婚的话题上??
周鸢沉默,其?实她还没想好怎么开口和周母说她已经和苏玺岳领证的事。
她怕稍有不?慎,周母再被刺激的复发晕过去就不?好了。
周母话题一转:“现在?不?想结婚的年轻人是不?是特别多?”
周鸢知道这一定是周母又开始迂回着催她,不?过她还是点?了点?头,回答道:“确实是不?少人都不?想结婚。”
周母又闲聊似的说道:“上?午一个医生来查房,我?问?他单身吗,结果他说他结婚了。”
“您问?他单不?单身干什么啊。”周鸢无奈扶额,“在?医院就好好休息,别乱想。”
“刚才?护士给我?来挂吊瓶,我?们聊了几句,结果从护士口中知道,刚才?那医生,根本就是不?婚主义。”周母顿了顿,“难怪我?问?他是单身吗的时候他犹豫了一会?儿,难道是怕我?是中年人,不?理解什么是不?婚主义?才?想了个已婚的借口?”
“那这医生人还怪好的嘞。”周鸢顺嘴一说,“您也别见谁都问?问?但什么,也别老想着催婚啊什么的,在?医院先养好身体要紧。”
周母又想到了苏医生霁月风光的样子,未免有点?可惜的摇了摇头。
周鸢见周母生病还不?忘催她结婚,想说的话到嘴边犹豫了好久,然而迟迟没有开口。
她还是觉得时机不?太合适,至少要等周母出院再说。
周母住院,不?能总吃外卖或者食堂的饭,还是没有自己家做的干净卫生。
晚上?周父到医院之后,周鸢回家给周父周母做饭,她先去菜市场买了几斤虾,她想做的晚餐很简答,粥和水煮虾。
周母吃不?了太过油腻的,而周鸢也不?会?做太过复杂的菜系,像水煮虾这种没有技术含量的菜正适合她,只要做熟即可,而且味道也不?会?出错。
周鸢准备煮白粥和海鲜粥两?种。
粥在?锅里翻滚着,热气沸腾,她盖上?锅盖,默默的看向窗外。
她心里揣着一件大事,却无人诉说。
她后悔了吗?
似乎不?是的。
只是周鸢此?刻内心极度需要有人做她的倾听者。
阮清清的视频通话就是在?周鸢发呆时打来的。
“鸢宝,有段时间没联系啦,最近忙什么呢?”阮清清的声音从视频里传出来,“我?最近要出差,正好是回江坞,咱们到时候一起吃个饭啊。”
“好啊。”周鸢笑着说,随后把摄像头转换成?后置,“给你看看我?做的粥。”
“啧,毫无食欲的白粥。”阮清清是知道周鸢做饭水平的,“怎么轮到你做饭了?”
周鸢几句话把周母脑溢血的事情告诉了阮清清。
“啊?!”阮清清有些震惊,在?她印象里周母是身体很好的人,而且又是警察,身体素质一定比一般人要强,“那阿姨什么时候能康复?”
周鸢让阮清清放心:“医生说再观察几天就能出院了。”
阮清清道:“那我?回江坞的时候去看看阿姨。”
周鸢心里有事堵着,从阮清清的角度看去她有些心不?在?焉,阮清清的嗓音一下子有些颤:“你别骗我?啊,该不?会?阿姨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