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约费?”肖隽有些茫然,“我怎么没在合同上看到这一条?”
叶莺时倒是立刻就明白了,蹙着眉问:“你是不是被骗着签下了补充合同?”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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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然你的难处更大。”◎
“是, 在我获得了比赛一等奖之后他们又让我签了一个补充协议。”严晴垂着头仿徨再三,终于鼓起勇气同肖隽对视。
“我心里清楚,我的水平跟你差远了,凭我的能力其实是拿不了一等奖的, 我能拿一等奖完全是沾了签约的光。
“但我真的太想要出国留学的机会了, 再加上当时赛事组委会一直跟我画大饼, 我也没太注意,稀里糊涂就签下了那份补充合同……”
肖隽此刻终于听明白了,“补充合同里就提到了违约的问题?”
“嗯, 这份协议上写着签约后十年之内不能提出解除合同。”
严晴缓缓将脸埋在双掌中, “如果是我在合同期间内单方面要求解约,那我首先要赔偿公司给我出的法国留学全部费用的5倍, 也就是1000万人民币。另外我还要赔偿公司违约金500万元,同时公司会没收我在合同期内未发放的全部工资和奖金。
“我那时候没想太多,只觉得公司花钱送我去法国留学,还给我提供全额奖学金, 他们要求我签下这个补充协议也正常,这可能是防止公司把人培养出来之后跑路的。”
说罢, 她抬起头自嘲一笑, “我当时居然还帮着他们找理由, 我是不是蠢死了。”
“不对啊。”肖隽不知想到了什么, 拿起手机翻找起严晴的朋友圈。
他一路翻到严晴去年发的朋友圈,把手机放在茶桌上,指着她去年5月发的朋友圈说道:“你看,你最早的一幅作品是去年5月卖出去的, 后来8月又卖出去了一幅。这两幅作品已经过了一年, 总归得给你结算吧?”
肖隽这话让严晴更是抬不起头来。
“前几次都不是真的拍卖出去, 是公司找人帮忙炒作,买画的人也是公司帮忙请的托儿……只有今年年中开始,才有真正的买家买下我的画。”
叶莺时眉心一跳,“……别告诉我公司只负责找托儿,连拍卖所产生的一切费用都是你们自掏腰包?”
严晴抿着唇,艰难地点点头。
叶莺时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
她本来以为胡远清最多就是白嫖这些画家,万万没想到这家伙比自己想象的更缺德。
合着不占便宜就是吃亏是吧?
万千思绪最终化为一声长叹。
叶莺时揉着太阳穴,无奈地问:“签约合同和补充协议在你手上吗?可以给我看看吗?”
严晴坐着没动,眼底泛着酸涩,“叶姐姐,就算合同有问题,我也什么都做不了。
“我们公司在这小区中租了不少房子,像我们这种的签约画家都住在这儿。之前住在我楼上的女孩是今年年中签约的,上个月从法国回来。她回来后没多久就跟公司闹掰了,有次还带了律师去公司闹,但最后还是没斗过公司,不了了之。”
叶莺时抓住重点,“她现在还住在楼上?”
严晴摇摇头,“她已经搬走了。”
热水壶烧开后自动跳闸。
严晴将热水注入紫砂壶中,轻轻晃了晃,将第一道洗茶水浇在茶宠上。
她再次向壶中注水,这次泡出来的茶汤被倒进公道杯中,又从公道杯中分别倒在两只烫好的茶杯中。
她将两只茶杯分别推到叶莺时和肖隽面前,垂下眼皮,语气中带着畏惧,“就在她搬走前两周,公司经常找一群地痞流氓来她家门口辱骂她。那段日子她苦不堪言,她找过公司,但是公司那边儿根本不承认这些人是他们找的。她报警,可警察一来地痞流氓就跑了,等警察走了他们再来。
“警察又不能时时刻刻在她身边保护她,而且这些人只是辱骂她威胁她,并未对她人身造成任何威胁,就算他们被警察抓了,关不了几天还能出来,治标不治本……她被骚扰得实在没了办法,只能偷偷搬走了。”
严晴吸了吸鼻子,苦笑一声,“其实……她走了之后公司也威胁过我。”
肖隽闻言差点儿没跳起来,“这些人也太无法无天了吧!”
叶莺时严肃地问她:“你考虑报警吗?”
“报警有什么用?公司办事儿确实是不仁义,但是到不了违法犯罪的程度。”严晴喝完杯中的茶水,执起公道杯又给自己满上,“再说了,合同问题对公司造不成什么影响,至于他们威胁我……他们只是口头上隐晦威胁两句,对我的人身安全没有造成任何影响,警察怎么管?”
说到这里,严晴不知想到了什么,倒茶的手微微顿了下,又很快恢复正常。
“你心里对于公司干的事情明明有猜测。”叶莺时挑眉,语气肯定,“你顾虑太多。”
严晴对这个问题倒是很坦然,平静地说:“对,我顾虑太多了。我是个外地人,我挣的钱都压在公司里,如果我跟公司闹掰,这些钱我一分都拿不到,我很可能连住的地方都没有。”
话都说到这里了,叶莺时也懒得很严晴周旋,干脆直言道:“你楼上的女孩儿搬走之前应该跟你提过她对于公司的怀疑吧?你当时不信,但之后发生了某些事情让你不得不相信她的话。”
她停顿两秒,淡淡地看着严晴,“尽管你刚才言语中处处透着和楼上女孩儿不太熟的样子,但我猜你俩应该关系不错吧?不然你怎么这么清楚人家面对骚扰时的心路历程和处理方式?你们公司也知道你们关系不错,他们怕女孩儿把事情告诉你,因此在女孩儿搬走后他们才会试探你,威胁你。而他们的试探和威胁又反过来证明了女孩儿告诉你的是真的。”
严晴脸色越来越白。
肖隽震惊地看向叶莺时。
明明他们一起严晴听说了这么多,怎么她就能从严晴的话中听出这么多潜在的信息?而自己就只会跳着脚骂公司?
叶莺时看她这副表情就知道自己猜得八九不离十。
茶汤见底,她放下茶杯,一字一顿道:“你不敢报警,你刚说的顾虑只是一小部分,你更大的顾虑应该是……你怕自己被牵扯进去。
“姑娘,你现在身处泥潭之中,报警是你的最优解。你在泥潭里待的时间越久,你身上的泥点子就越多,到了最后很可能深陷泥潭想出都出不去。”
严晴大脑一片空白,张了张嘴:“我……”
“那名女孩儿是不是告诉你公司可能利用你们涉嫌洗钱?所以她得知真相之后才会不惜一切代价想要走。”叶莺时直接将这一切挑明开来,很客观地评价,“她比你勇敢。”
“你不懂,我是有难处的……”严晴的眼泪唰的一下流了下来。
她慌忙用手背擦眼泪,却越擦越多。
肖隽最见不得女生哭,他赶紧抽了几张面巾纸递给她,好声好气地哄道:“我们知道你有难处,我不是答应借给你钱了吗,还不用你着急还。你要是担心这里不安全,不嫌弃的话也可以住我画室。”
许是怕人家有性别方面的顾忌,他又赶紧补充:“我平时不住那儿,画室还有两个女孩,你们仨个人还有个照应。”
“你还年轻,钱可以慢慢挣。”叶莺时意味深长地说,“你应该庆幸那些赃款你暂时一分都没分到手,不然你的难处更大。”
严晴没说话,一直在哭。
等她终于发泄完了,哭够了,她攥着湿漉漉的纸巾哽咽地问叶莺时,“叶姐姐,你到底是做什么的?”
叶莺时没有直接回答,“我做什么的,你心里不是已经有了答案吗?”
严晴打了个哭嗝,没再说话,低着头慢慢啜泣。
过了好几分钟,她才抬起头,眼神坚定:“肖隽给我借钱,还帮我解决了住处,我要是还退缩,我、我也太不知好歹了。
“叶姐姐,我明天就去报案!”
肖隽自告奋勇,“这我熟啊,我带你去!”
既然已经做了决定,严晴也不含糊,立刻回房间里收拾行李,一会儿直接跟着肖隽走。
也省的夜长梦多。
严晴收拾行李的功夫,叶莺时给江淮序在微信上发了定位,对方秒回了一个“OK”的表情。
叶莺时放下手机,目光落在肖隽脸上,“你——”
肖隽知道她要说什么,赶忙打断她,“叶姐姐,借钱的事情是我自愿的,你不用有负担。我妈从小就教育我乐于助人,要是她还在世并且知道严晴的情况,她也会想办法帮严晴的。”
“而且我实话告诉你吧,家里这钱我不花,就得便宜了我爹和他的小三、小四和私生子。与其便宜那群——”肖隽把差点儿说出口的脏话生生憋回去,继续若无其事地说道,“倒不如让我拿来帮助这些需要帮助的人。”
叶莺时叹为观止。
好家伙,几句话把他家的事儿抖得明明白白。
别人的家事她也不好过多评价,只能干笑一声,“你心里有数就行。”
肖隽主动接替了泡茶的活儿,把叶莺时空了许久的茶杯倒满,“叶姐姐,你刚才也太厉害了,怎么就能一下知道这么多信息。”
叶莺时两指在杯旁轻叩两下以表感谢,“术业有专攻,你会的那些我也不懂,每次遇到跟艺术品相关的案子我们还得专门找外援。”
“是吗?下次有这样的案子叶姐姐也可以找我帮忙,我会很荣幸的。”
肖隽很懂得聊天,严晴收拾行李的时间,他们两人坐在茶桌旁喝茶聊天,从没冷场过。
后来不知道该聊什么了,肖隽就跟讲笑话似的讲了很多自己亲爹的风流韵事。
40分钟后,严晴前胸后背各一个大包,艰难地从里屋走出来。
她两手边还推着两个行李箱,行李箱上面又放着两个大包。
叶莺时和肖隽赶紧过去帮忙把这些行李都运下楼,又放进车里。
做完这一切,肖隽招呼两人,“上车吧,我先送叶姐姐回去,然后带严晴去画室。”
“不用。”叶莺时扬了扬手机,“我同事来接我,他马上就到了。”
“江警官吗?”
“对。”
“江警官只是同事啊?”肖隽悠悠地扬起唇角,“我看他对叶姐姐管这么严,还以为他是叶姐姐的男朋友呢。”
正说着,一辆黑色的奔驰E300在他们身边稳稳停下。
车子的车窗一直开着,江淮序手肘搭在车窗上,似笑非笑地瞥了肖隽一眼,显然是听见了对方刚才说的话。
他拉开车门走下车,刻意挡在叶莺时和肖隽中间,扯了下唇角,“你今儿喝茶了?”
叶莺时不明所以,下意识点点头,“嗯,聊天的时候喝了些。”
“难怪呢。”江淮序微微偏头,目光凉凉地从肖隽脸上掠过,冷呵一声,意有所指,“我说怎么一过来就闻到一股这么冲的茶味儿。”
作者有话说:
江淮序:你们喝的是绿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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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淮序语气中的阴阳怪气过于明显, 叶莺时就算是聋子也听得出来。
她满脑子都是案情,也没往深处想,还以为是江淮序对于肖隽乱猜测他的人际关系而感到不满,辞严义正地替江淮序解释:“别瞎猜, 男人的名节也是名节。况且我们江队长心无旁骛, 眼里只有工作, 无心考虑那些有的没的。”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解释完这句话之后江淮序的脸更黑了。
而肖隽脸上的笑容却比刚才还要灿烂,乖巧认错, “对不起啊江警官, 我刚才不该这么口无遮拦。”
江淮序没有看他,低声征求叶莺时的意见, “走吧?”
叶莺时点点头,“好。”
严晴一直在肖隽的车里打电话,叶莺时隔着车窗同她摆摆手,又叮嘱肖隽一定要注意安全, 有什么消息第一时间给她打电话。
交代完这些,她和江淮序上了车。
车子启动, 很快驶离小区。
“那小子车里的女孩儿就是天启文化的签约画家?”
江淮序的不爽来源于肖隽, 眼下不爽的源头消失了, 他立马恢复正常, 没有对叶莺时殃及半点。
“对,她叫严晴,她和肖隽参加的是同一届比赛。”叶莺时大致说了下从严晴那里得到的信息,最后道, “严晴现在暂时住肖隽的画室, 她还说会帮忙联系之前住她楼上的女孩儿。她现在没了顾虑, 便极力想跟天启文化撇清关系,所以配合度特别高。”
江淮序若有所思,“看来我们随时要准备收网了。”
叶莺时点头,“我也是这个意思。”
江淮序蹙着眉思索了片刻,又问道:“如果我们在拍卖会之前收网,你们经侦这边儿收集的证据会不会不够?”
“如果是提前收网的话,确实会对我们的部署有一些影响。”叶莺时叹息一声,“我们原本的部署是希望能够查出董大明和胡远清到底是帮什么人在洗钱,目前我们在这个方面获得的信息太少了。”
“洗钱的客户还得从拍卖会入手。”江淮序沉声道,“拍卖会这边儿我再想想办法。”
与此同时,京城半岛酒店。
一间行政套房的会客厅内,刘铭启拿着一份名单气急败坏地摔在茶几上,“你确定参与拍卖会的是这份名单?这次咱们要拍11件艺术品,才来20个人?”
刘铭启深吸一口气,围着沙发来回踱步,“你知不知道我的兄弟这会儿都被条子们盯着呢,这么干不是明摆着告诉那群条子们我们的拍卖会有问题吗?”
坐在他对面西装革履的男人正是胡远清的助理,面对着刘铭启的质问,他不卑不亢,“这是胡总的意思,我也只是转述胡总的想法而已。”
“都是胡总的想法?”刘铭启猛地顿住脚步,满脸不耐,“他之前让我和我的兄弟们做了那么多事儿,说什么功课都要做在前头,不然的话容易暴露!这会儿这么干他就不怕暴露了?”
胡远清的助理微微一笑,淡然地说:“刘总,您有什么就直说,不用这么指桑骂槐的。”
“那你告诉我,胡总他去海亚市到底去干嘛了?”刘铭启眼里冒着寒光,高声责问,“微信不回,电话不接,他这是在玩什么?”
“刘总,我已经跟你解释很多次了,胡总他身体不好,飞去海亚市疗养。现在不能接您电话是因为他在疗养中心接受检查,手机信号可能会对检测仪器有影响。”面对着刘铭启的咄咄逼人,助理仍旧从容不迫。
“您放心,胡总他做完检查之后肯定会第一时间联系您的。”
刘铭启紧盯助理的双眼,企图从他眼中找到说谎和敷衍的痕迹。
助理毫不畏惧,漠然同他对视。
两人对视了几十秒,沉不住气的刘铭启率先移开目光,“你说的都是真的?”
助理点点头,“胡总和您不止是好兄弟的关系,您知道的,您在各种意义上都对他很重要。他到时候肯定会第一时间联系您的。”
刘铭启也清楚在这个问题上继续耗下去也没用,咬着牙道:“你让他快点儿吧!现在条子盯得很紧,你也知道我好几个兄弟都被条子盯上了,赶紧让他想想办法!”
“刘总,既然您也知道警察盯得紧,这次拍卖会咱们就更要小心。”助理的目光落在那份名单上,“您说是吧?”
刘铭启烦躁地摆摆手,“行了行了,那就按你说的办吧!我去联系名单上这20个人,让他们后天早上来酒店。”
助理站起来,微微欠身,“那就有劳刘总了。”
京城进入深秋后,天色黑得越来越早。
到7点,天已经全黑了。
江淮序和叶莺时回去的路上正好赶上晚高峰,两人干脆下了环路随便找了个地儿吃饭,吃完饭才继续往回走。
折腾了一天,叶莺时有些疲乏。她调低靠背,半阖着眼靠在椅背上,在脑海中梳理着案件信息。
黑沉沉的夜空被城市里闪烁的霓虹灯照亮,远处马路上的车灯偶尔穿过他们的车窗,黄光沿着车内天花板一闪即逝。
“嗡——”
持续不断的手机振动打破了车内的宁静。
正前方的交通信号灯由绿转黄,又转向红。
江淮序在红灯前将车停稳,这才接起电话。
电话里不知说了什么,他的脸色微沉,赶在绿灯重新亮起之前结束通话。
“周日拍卖会的邀请函出了点问题。”江淮序把手机扔到中间杯座处,重新踩下油门,“跟你猜测的一样,他们现在非常谨慎,邀请函已经不对外放出了。”
叶莺时咻的一下坐起身,“那怎么办?”
“不急。”江淮序冷静地说,“之前查一起涉黑案的时候我跟半岛酒店有过合作,一会儿我打电话找他们总经理帮帮忙,看看能不能塞两个人去当服务生。”
两人聊了几句细节的功夫,车子也抵达了局里停车场。
两边支队各自还有事儿,两人下车后分开回到各队加班。
江淮序回到办公室后立刻给半岛酒店的总经理去了电话,对方听他说完事情的缘由,毫不含糊地表示自己全力配合警方的行动。
双方一拍即合,约好一个小时后在酒店见面详谈。
江淮序挂了电话之后,开始琢磨带谁过去。
他想来想去,最终觉着霍妙和卢文萱最合适。
正好这两人还没下班,他给叶莺时打电话要来卢文萱,带着她和霍妙赶往半岛酒店。
晚上8点半,江淮序带着两人终于到了半岛酒店地下停车场中。
酒店大堂经理正在停车场候着,见着三人立刻迎了上去。
“江先生,秦总特意让我在这等您。酒店人多眼杂,您跟我一起乘坐内部电梯吧。”
江淮序微微颔首,“有劳康经理了。”
这位大堂经理江淮序也认识,她是秦总的一名亲戚,也是他非常信任的嫡系。
三人乘坐着位于停车场货梯旁边的一部内部电梯,直接到达秦总办公室所在楼层。
康经理快步走到秦总办公室门口,敲了两下门,得到应许后推开门,侧过身子让江淮序三人进去。
待三人都进去了,她关上门,站在办公室门前守着。
办公室内,秦总起身迎上来,伸出右手,“江队,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江淮序伸手同他相握,客气颔首,“秦总,这次又要麻烦你了。”
“什么麻烦不麻烦的,配合警方是我们理应做的事情。”
秦总指引着江淮序三人在会客沙发落座,随后亲自给三人斟上茶,“江队,这次具体需要我做些什么呢?”
“周日下午计划在你们酒店召开艺术品拍卖的这家公司是一个非法洗钱组织,我们想对这家公司和这次拍卖收集更多线索。”江淮序指着手边的两名警员,“这次比较简单,我们只需要让我们这两位警员乔装成你们酒店的工作人员,混入当天下午的拍卖会和当天晚上的晚宴即可。”
“这个好说。”秦总视线落在两人身上,笑着问,“你们俩是不是从来没假扮过服务员?”
两人均摇摇头。
“让你们俩混进拍卖会没问题。”秦总打量着两人,“不过五星级酒店的服务员还是有一点门槛的,现在你俩的状态看起来就像是警察,还是得培训培训。我建议你们今晚就留下,我让小康亲自突击培训你们两天,你们这两天吃住就都在酒店里。”
“我没问题。”卢文萱首先表态,“我都听江队安排!”
霍妙也赶紧跟着说,“我也没问题。”
江淮序点头,“行,那你们两个今天留下吧。”
解决了拍卖会的事情,他也没再多留,同秦总告别后离开酒店。
晚上10点,向阳区分局办公大楼里好几个办公室依旧亮着灯。
叶莺时打着哈欠,捞起一个碗装方便面正打算去茶水间泡了它当夜宵,站起身就见江淮序拎着一堆吃的推门进来。
叶莺时冲他竖起大拇指,“这么晚了还赶回来加班?够敬业啊。”
“你不是说你今天加班?”江淮序举起手里的吃的,“正好我离着北新桥不远,给你带了些夜宵回来。”
叶莺时立刻放下手中的泡面,“你带什么好吃的了?”
“炸酱面,麻豆腐,炸灌肠。”江淮序一样一样的拿出来,“可惜他家卤煮卖完了。”
这家店开的年头不短了,他们上学那会儿老去吃。
后来两人搬出来住,离着远了,再加上两人工作又忙,很少再专门跑过去吃了。
两人边吃边聊案情,夜宵刚吃一半儿,叶莺时的工作手机振了起来。
是肖隽的来电。
叶莺时生怕是他和严晴出了什么事儿,赶紧接起电话。
“喂?”
“叶姐姐,严晴联系到邓思若了!”电话那头,肖隽的声音有点激动,“就是住她楼上的那名女孩儿!”
作者有话说:
半夜码着字突然收到地震预警!吓死!!!QAQ
祈祷大家都能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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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他最好夹着尾巴做人。”◎
叶莺时闻言立刻放下筷子, 不由的抬高音量,“联系到了?邓思若她在哪儿?”
“邓思若回老家了。”电话那头肖隽的语速很快,“严晴到了我那收拾好行李就开始尝试联系她,但给她打电话不接, 在微信上给她发消息、发语音、弹视频都不回。最后严晴想起邓思若曾借用过自己购物平台会员帮妈妈买过东西, 于是我们赶紧翻出了那条购物订单, 找到了邓思若妈妈的电话和地址。我们给她妈妈打电话过去,她妈妈说她已经回老家了。”
叶莺时拿起另一部手机,调出备忘录, “方便告诉我邓思若妈妈的电话和地址吗?”
“我的手机号就是微信号, 叶姐姐一会儿你加一下我微信,我把电话和地址微信发给你。”
“好, 我一会儿加你。”
“对了叶姐姐,邓思若妈妈说她的情况不太好,从回家后就一直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流眼泪,不跟任何人说话, 不睡觉,也不吃饭。”肖隽语气低了下来, “她妈妈怕她这么下去把自己身体折腾垮了, 每天强行给她灌一碗加了半粒安眠药的粥。
“她老家在长定古城, 我们跟她妈妈约好明天过去看她, 明天早上我们一起去?”
“好。”叶莺时想都不想就同意了。
两人商量了一下明天集合的时间和地点,随后结束了通话。
叶莺时接电话时,坐在对面的江淮序基本也听了个七七八八。
他起身接了两杯水,递给叶莺时一杯, 握着另一杯水倚靠在桌旁, “刘铭启那群狐朋狗友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里面好几人因为打架斗殴和寻衅滋事进过局子,他们该不会是对邓思若进行暴力胁迫了?”
“我也是担心这个。有些话严晴没直说,不过我听那意思,邓思若应该是无意中知道了天启文化洗钱的事情,所以闹着要解约,还把这事儿透漏给了严晴。后来邓思若搬走了,天启文化的人还去试探和威胁严晴。”
刘铭启这群狐朋狗友有一个算一个,都是臭流氓。
邓思若精神状态这么差,铁定是这群臭流氓对她做了什么不好的事儿。
叶莺时胸口堵的慌,又是心疼担心邓思若,又是愤怒刘铭启和他的狐朋狗友。
恨不得现在就把那群孙子绳之以法,省得他们在外面儿到处祸害。
江淮序大脑飞速运转,“胡远清还是挺谨慎的,如果是他授意……他可能最多就是吓吓邓思若,不会对她做什么过分的事情,以免人家鱼死网破坏了他们的好事儿。”
“哎,但愿吧。”叶莺时用工作微信加上肖隽,收到肖隽发来的电话和地址后顺手转发给江淮序,“你明天有事儿吗?没事儿的话一起去看看?”
江淮序挑了下眉,“当然有空。”
那小子看着就心怀不轨,他原本也打算主动提出来跟着一起去来着。
他重新坐下,看似随意地提起:“说起来,肖隽怎么对这个案子这么上心?”
“他说他就是单纯想帮助别人,因为他母亲生前就很喜欢帮助人。”叶莺时放下手机,心不在焉地说,“不过我怀疑他可能是对严晴有意思。”
江淮序愣了下,语气有些琢磨不定,“严晴?”
“嗯。”叶莺时很肯定的点点头。
她现在满脑子都是案子,对八卦没那么大兴致,只是随口说道,“他对严晴简直是无条件帮助。严晴妈妈生病住院,他前后一共借给她8万,还告诉她不用着急还。怕她住在天启提供的房子里有危险,让她住到自己画室里,又对案子极其上心。
“哦对了,我第一次见肖隽时他打扮的跟个叛逆大男孩似的。第二次他带我去见严晴,立马从叛逆大男孩变成了小奶狗,生怕吓着人家似的。你说这不是喜欢是什么?”
江淮序:“……你说是就是吧。”
大家都是男人,就冲着肖隽看叶莺时的眼神,在她面前装出来的纯良乖巧,以及面对自己时的茶言茶语和莫名的敌意,江淮序敢肯定这小子对叶莺时一定有花花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