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慧这几天都早起早睡,每天起来第一件事,就是去给公婆问好。
其实梁家没有这样的规矩,这都是以前封建年代才有的,现在早取消了。
但是儿媳妇愿意全着礼数,公婆自然心里高兴。
只是他们也好奇,怎么没见梁成鸿过来。
每到这时候,吴慧都会红着脸低着头,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然后憋上半天,才说一句他累了。
公婆都是过来人,一听就懂了,自然不好再苛责什么。
只是他们不知道,梁成鸿没来,是因为他被吴慧捆起来了。
吴慧收到了药方和洗剂,忙着给他做“净化”呢。
可怜梁成鸿,不但没办法像以前那样出去拈花惹草,还担了一个纵欲过度天天睡懒觉的骂名。
又被自己媳妇捆在床上动弹不得,简直快气炸了。
可是吴慧也不是一点甜头都不给他的,比如她会帮他解决一下压力,虽然她嫌弃他那东西脏,但她只是上手而已,洗洗手就好了。
而她善于观察,很快就从笨拙进化到了精通,每次都弄得梁成鸿欲罢不能。
他也就消停了,不挣扎了,老老实实等吴慧给他做净化。
只是时间一长,梁家人总是看不到他出来,不禁有点怀疑。
这天吴慧出去给梁成鸿抓药,梁颂雅便跑过来跟她婶婶嘀咕了一通,两人一起来婚房这边找梁成鸿。
◎这多了个弟媳妇,不就等于多了个人跟她一起争家产吗◎
梁成鸿的爷爷溺爱孙子, 为了这个花花公子,特地动用手里的人脉,给他在棉纺厂挂了个缺, 让他帮着做出纳。
实际上,所有的活儿都是另外一个女同志独自完成的, 梁成鸿连象征性的去单位露个脸都懒得去, 每个月却可以美滋滋的拿工资。
还分到了单位的职工宿舍。
他结婚的婚房就在宿舍这里。
宿舍楼一共十几栋, 每栋上下三层, 下面两层布局一致, 第三层有点特殊, 两边边上各少了两间房,那里做成了大平台, 美其名曰给三楼的住户晾衣服。
实际上是他爷爷假公济私, 收买了设计这栋楼的设计师, 特地把三楼做成这个样子, 方便他孙子占据好位置。
这不, 他爷爷以他喜欢清静为由, 给他争取了最顶楼的好位置, 旁边就是空出来的平台,顶部还带一个小阁楼。
所以他虽然跟别人一样,都是两间房, 但他的实际使用面积则多了一个阁楼。
至于旁边的天台,别人家离得远, 就算晾衣服也占不了太多地方,所以他就买了些材料, 自己搭了个凉亭, 晴天品茶, 雨天赏画,不知道有多惬意。
吴慧出去抓药之前刚刚帮他释放过,所以他现在心满意足,正在床上睡大觉。
他的姿势不太文雅,呈大字型伸展开,四肢各绑在一个床腿上。
身上也没穿衣服,只盖了一层薄薄的毯子,方便吴慧回来给他涂药。
他妈和梁颂雅找过来的时候,才发现门被换锁了。
梁母倒是表示理解,毕竟孩子结婚了,是要有点独立的空间的。
所以她也不着急,直接去了平台上的凉亭里等着。
可是梁颂雅不高兴,她觉得她这个弟弟变了,以前他们过来玩,都是可以直接拿着钥匙开门的,可是现在,他们被挡在了外面,成了外人。
都怪这个吴慧,抢走了她的弟弟。
梁颂雅咬牙切齿的,要去找开锁师傅。
梁母没让,劝道:“小雅啊,你要理解一下慧慧,毕竟他们成家了,这要换了是你,你也会换锁的嘛。”
“婶婶,你怎么帮着她说话呀?你是不知道,她在我家住着的时候,整天好吃懒做,还要我妈伺候她呢,一点都不自觉。”梁颂雅意见很大,九十块钱的房钱被姐姐强迫她还回去了,她到现在还耿耿于怀呢。
好在她姐姐现在走了,再也没人管她了,她可以找吴慧再要回来。
想到这里,她便铆足了劲儿败坏吴慧:“还有啊婶婶,这个吴慧不喜欢小孩子,之前我让她帮我抱抱我儿子,她都不情愿呢,还说自己没有生养过,不敢抱,怕把孩子摔了。我看她就是想偷懒,在我家白吃白喝白住,一点羞愧之心都没有,你怎么想起来娶这么个儿媳妇的?”
“小雅,别这样说,慧慧当时在你家是客人,哪有人家让客人做事的。再说了,要不是师家跟吴家关系好,你妈也不会这样招待他们,这不都是看在长辈的面子上嘛。最关键的是,慧慧长得挺标致的,你弟弟以前看不上这个,看不上那个,现在终于愿意安定下来了,多好。”梁母还是劝,毕竟她不想看到小儿子刚结婚就闹出什么事来,回头要被街坊邻居看笑话的。
梁颂雅挑拨不成,只好气鼓鼓的离开了凉亭。
她跑到窗口,想从窗户缝隙里往里看,看看吴慧是不是藏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所以才要换锁防着他们。
可是吴慧很狡猾,还把窗帘拉上了,害她什么也看不到,无奈,她只好回到平台这里,抓起一块压着晾衣杆支架的砖头,准备砸窗,一探究竟。
梁母赶紧拦着:“小雅啊,可不敢砸窗户啊,回头楼下的知道了,还以为咱们老梁家姑嫂不和呢。”
“婶婶!”梁颂雅气死了,只好跺了跺脚,跑了。
她去找开锁师傅,无论如何,她都要看看这屋子里有什么,以至于吴慧疑神疑鬼的要防着他们。
半个小时后,吴慧还没回来,倒是梁颂雅先把开锁师傅叫了过来。
开锁师傅认识她,知道她跟梁成鸿是堂姐弟,加上梁颂雅给了他好处费,便答应帮忙开锁。
等到开锁师傅咔哒一声撬开了铜锁,拿上钱准备走路的时候,没想到一转身,便看到吴慧回来了。
这年头中药可不好买,她为了这点汤剂和洗剂,跑了好几个地方。
洗剂还是临时调配的,因为缺少一味清热解毒的外敷草药,她还特地去郊外找药农采了些新鲜的。
没想到她为了梁成鸿的健康辛辛苦苦的奔波,结果自己被偷家了。
她很生气,直接拦住了开锁师傅不让走,还要报警呢。
梁颂雅才不怕她,趾高气昂道:“报警?你不是在开玩笑吧?这可是我弟弟家,我婶婶也在,开锁师傅是我婶婶让找的,就算警察来了,当妈的担心儿子儿媳,所以找人撬了锁,这也是合情合理的吧。你猜,到时候人家要说你吴慧不懂事,还是说我婶婶不该这么关心你们啊。”
吴慧不信她的说辞,因为这段时间接触下来,吴慧知道她婆婆是个不喜欢惹是生非的人,只有这样的人,才会无原则的溺爱孩子,把梁成鸿养成了一个花花公子,毫无节制。
所以,这锁绝对不是婆婆让人开的。
她直接去凉亭那俩找到正在生闷气的梁母,问道:“妈你跟我说句实话,这锁是你让开的吗?如果不是,你可别白白背了骂名,替别人挡枪。”
梁母不想闹起来,只想息事宁人,她也气梁颂雅把事情往她身上推,可是如果她不承认,吴慧肯定要跟梁颂雅闹,到时候更加不可收拾。
她只好硬着头皮,说确实是她授意的。
吴慧很生气,她把手里的药往亭子里的桌子上一放,随后一味一味的拆开,告诉她这是什么,功能是什么,跟其他的药搭配起来能治什么。
梁母听着听着,脸上火辣辣的。
却还是要装作听不懂,她笑着说道:“你为了成鸿身体好,妈是知道的,快把药收起来吧,回头让人听了笑话。”
“笑话?我自己才是个笑话,结婚之前可没人告诉我你儿子一堆风流债啊,是那天洞房的时候,我来了月经不能跟他同房,他一时气恼跑去找小寡妇,我这才知道的。我真是被你们害死了,早知他是这么个不检点的男人,我才不会嫁给他。我以为公公是个值得尊敬的长辈,妈你又是个慈爱的婆母,所以我才脑子一热,上了你们的贼船。现在我到处跑药房给你儿子买药,你居然来撬我的锁,你要我心里怎么想,难不成我吴慧偷了你家的东西,你要来偷偷查我?”吴慧越说越是激动,甚至故意大声,引来了住在旁边的棉纺厂职工。
梁母瞧着有人来看戏,顿时绷不住了,赶紧哄着吴慧:“慧慧啊,妈错了,咱们回屋说吧,别在这里,回头被人笑话的。”
“我做什么了你就怕人笑话?你儿子到处留情的时候你怎么没怕人笑话?”吴慧直接甩开了梁母的手,当着其他人的面,哭着提起药,默默的走回房间去。
她那忍辱负重的样子不像是装的,很多人纷纷表示同情。
还都来劝梁母,好不容易有个儿媳妇,不好好哄着,干嘛来惹她。
梁母脸上火辣辣的,想叫梁颂雅离开,却不料梁颂雅已经跟了进去。
她跑得快,直接推开了里面那间屋子的房门,一进去便看到她堂弟四仰八叉的被固定在床上,身上啥也没穿,只搭了个毛毯在隐私位置。
梁颂雅顿时傻眼了,想出去告状,却也明白这话要是说出口,别人会骂她不懂分寸,说不定是人家小两口玩游戏呢。
她只得怔怔的退了出去,挽住梁母的胳膊,在别人的议论声中,黑着脸沉默的离开。
吴慧这一仗打得漂亮,既以受害者的身份赢得了同情,还为梁成鸿那三个私生子的事情做了铺垫。
她很确信,有了今天的舆论做基础,等到日后闹起来,她一定可以占据优势,彻底拿捏住梁家。
到时候,只要她想个办法,早点把梁颂雅这个害人精嫁出去就好了。
谁也别惦记老爷子的那些画,都是她的,她的!
裴素素半个月后才收到消息,得知吴慧跟梁家的小儿子成了。
她一点也不意外,毕竟一个图财,一个着急找冤大头,绝配。
她只是好奇:“梁颂雅居然没闹?”
汤雪儿摇了摇头:“怎么可能没闹,这多了个弟媳妇,不就等于多了个人跟她一起争家产吗,她不闹才怪了。不过颂音大姐骂了她几次,她没敢闹得太过分。可是现在颂音大姐去首都了,这下没人管她了,估计要开始兴风作浪了。”
“不管她,只要咱们安心过日子就行。嫂子你每天吃的什么,说我听听,我总觉得我吃得太好了,你看我这肚子。”裴素素还是不想变得太胖,回头就算瘦下去,也会有肥胖纹的。
她可不想怀胎十月没弄出妊娠纹,却在哺乳期收获肥胖纹,这东西是不可逆的,会一直陪着她直到入土,想想就很可怕。
汤雪儿便把自己的饮食说了说:“我每天只喝一小碗鲫鱼汤,这样不至于没有奶。其他的,早上小米粥,加一个煮鸡蛋,中午一两米饭加半碗蛋花汤,晚上黑芝麻糊或者红豆汤加一点其他的清粥小菜,有时候会吃点肉,不多。”
“怪不得你瘦得这么快,小肚子都看不到了。”裴素素好生羡慕,她准备也调整一下饮食,她才不要做胖子。
汤雪儿便把自己的秘诀告诉她:“每天快到吃饭的时候你就装睡,他们会把饭菜摆在旁边,等他们下去忙别的了,你再把自己想吃的吃几口,剩下的偷偷装起来,回头送给条件不好的人家,既不会发胖,还能帮助别人,一举两得。”
“二嫂,你可真行。”裴素素乐了,她准备学一学,毕竟她还是喜欢自己高高瘦瘦的样子。
不过她不用那么麻烦,不想吃那么多的话,剩下的交给金闪闪就行了,它会把多余的拿出去,送给杨四娘。
杨四娘每天都看到家里八仙桌上凭空出现一些饭菜,她还以为是神仙显灵可怜她奶水不好,惊讶了几天之后,便心安理得的接受了。
就这么,裴素素的奶水不知不觉就没那么多了,杨四娘的奶水却好了起来。
所以慢慢的她就不带孩子来找裴素素喝奶了。
裴素素也慢慢开始显瘦,终于从生产后的一百一十斤,掉秤掉到了一百斤。
等师敬戎意识到的时候,自己已经胖了十斤了。
他看着两个人截然相反的体重趋势,决定好好惩罚一下他这个耍小聪明的媳妇。
◎以前他没成家,我不计较,可是他现在成家了◎
师敬戎惩罚裴素素的方式很简单, 第二天开始,每天拉着她一起跑步,一起爬山。
美其名曰:帮助媳妇强身健体。
裴素素倒也没有推辞, 反正她现在这个体重还有下降的空间。
要知道,她怀孕之前只有九十斤。
多的这十斤除去储存的奶水, 怎么着还有一大半是脂肪吧。
所以她每天早上起来, 先跟师敬戎去溜达两圈。
可别说, 每天跑跑, 精神能好不少呢。
至于师敬戎身上多出来的十斤, 她真没啥感觉, 毕竟师敬戎本来就高,体格又大, 十斤的变化可以忽略不计。
眼看着两口子越跑越年轻, 景元夏也加入其中。
她跟谷赛兰这么解释:“我得多动动, 这样才有力气给他们带孩子。”
谷赛兰倒是没这个必要, 她本来就经常做农活, 身体精瘦精瘦的, 没有多少多余的脂肪。
眼看着裴素素这小身板越来越苗条了, 孩子也一天天长大,谷赛兰琢磨着是时候回去了。
要不然,朱亚男他们在家里要翻天了。
离开的这天, 已经是九月了。
师敬戎的假期还有两天,正好送她和郝小娟以及孩子去对岸车站。
师敬戎塞了两百块钱给谷赛兰:“妈, 到了给吴家打个电话,吴强会来转告我们的。”
“这我知道, 你跟素素要好好的, 先把卓彧养养好, 等过个两年再要二胎,千万不要连着生,把素素的身体拖垮了。”谷赛兰不放心,怕他们年轻人没有节制。
师敬戎保证道:“放心吧妈,我和素素要几个孩子全听素素的,只要她说不要了,那就不要了。我不会勉强她的。”
“那就好,不过只要一个也不好,孩子太孤单了,还是得有两个兄弟姐妹,童年才热闹。”谷赛兰看看车子来了,便不说了,挥挥手跟女婿作别。
师敬戎没有直接回去,而是绕道去了趟基地。
他这个级别还不够直接跟宋首长见面,不过今天他大舅在这里。
他明着是去接大舅回岛上的,实际上是来打听新政委的事。
他也没有别的要求,只希望这次调个踏实点的,不对他过分好奇的。
这事其实不需要宋首长亲自过问,他不过是看在景柏泰的面子上,还是决定找师部的政委谈谈。
师政委有几个备选的方案,但是别的部队不肯割爱,所以这事就僵持着了。
师敬戎便索性提议道:“要不就让常卫华试试吧,我跟他接触过一段时间,他这个人还是挺实在的,从来不会惹是生非,家庭结构也简单,就一个孩子,不至于压力很大,可以好好适应一下团政委的工作内容。再说了,他本来就是副政委,是可以直接提拔上来的。”
师政委想想也对,便跟师长,副政委等人商量了一下,最终同意了这个人事安排。
常卫华一调动,团副政委就有了空缺,师敬戎又推荐了孙川。
至于孙川原来的位置,则提拔了一个侦查连的连长。
总之,整体都是海岛现有的军官内部升迁,暂时不加入外面的血液了,免得又做不好团结工作。
师敬戎带着任命函回来,常卫华和孙川都傻眼了。
他们不是傻子,都知道团政委的位置空了两个月,肯定是多方牵扯,不好安排。
现在师敬戎亲自带着任命函回来,不用问,肯定是师敬戎做了努力。
两个人都感激不已,常卫华搬回二号院,去了朝南的三间房,一号院的东边便空了下来,那是属于孙川的位置,孙川现在也是可以享受三间房的团级干部了,加上孩子又多,便赶紧搬过去。
黎昂想回来一号院,亲自来找师敬戎商量。
师敬戎却不想看到宋佳,膈应。
于是他直接让那个新任命的营长搬了过来,这个同志年纪不大,比师敬戎小一岁,娃娃脸,逢人就笑,哪怕不说话,看上一眼都觉得心情好了不少。
而师敬戎也结束了休假,正式从山包那里搬了回来。
搬出去的时候是两个人,搬回来的时候却多了个小生命。
他满脸喜气洋洋,一有空就回来洗尿布,勤快得不像话。
就这样,海岛的部队内部进入了一种空前和谐的状态,什么勾心斗角,不存在的,有那时间不如来找小嫂子诊诊脉,有病早发现,没病求安心。
其他时候,大家要么是来逗团长家的孩子玩儿,要么是那些热心的媳妇婆子来找裴素素拉呱。
裴素素倒也乐意这样打发时间,反正编编书,带带娃,时间很快就过去了。
九月的时候,冯宝莉那里传来了好消息,她跟曹放要有宝宝了。
冯宝莉还挺高兴的,特地来找裴素素算了算预产期,一听是明年夏天,跟裴素素的预产期差不多,顿时哭丧着脸:“啊,那样不得把人热死了。”
“没事啊,你姐夫说了,今年下半年会加大山包里吊脚楼的建设力度,争取让明年的产妇都能住进去坐月子。你好好的,三个月的孕早期让曹放悠着点,别乱来,这可是你的头一胎呢。”裴素素千叮万嘱,真像一个操心的大姐姐。
冯宝莉很喜欢这种被关心的感觉,隔三差五就赖在这里帮她做宝宝衣服。
梁学仁原打算在小儿子婚后半个月就把那三个私生子送过去的,结果他老婆没脑子,听了梁颂雅的挑唆,惹恼了吴慧。
现在外面都在传,他媳妇是个恶婆婆,小儿媳刚过门,她就领着人去撬锁,可能是欺负小儿媳娘家离得远,所以故意作践人家呢。
这话一传出来,要是梁家立马送三个孩子过去,那就坐实了他们欺负吴慧的谣言了。
这事不得不耽搁了下来。
眼看着九月都快过完了,梁成鹏沉不住气了,特地来找梁学仁谈判:“爸,他们结婚都两个月了,可以把孩子接走了吧?”
“再等等吧,不看僧面看佛面,吴家跟师家关系那么好,事情不能闹得太难看。再说了,人家太叔公是吴道全,就冲这一点,事情还是循序渐进的比较好啊。”梁学仁也是后悔不已,没想到他媳妇这么没脑子,枉费他一片苦心,找了个娘家远在南方的儿媳妇。
现在好了,儿媳妇还没作妖,他媳妇先作妖了。
真是把他气死了。
梁成鹏也快气炸了,他不理解:“吴慧不是把成鸿管得挺好的吗,这都结婚两个月了,也没见他出来乱搞,我想吴慧不是那种不讲理的人啊。”
“是你妈不讲理啊,我能怎么办?职工宿舍那么多人,她不注意影响,非要闹,现在好了,全都是帮吴慧叫屈的,咱们要是现在把孩子送过去,那以后就永远抬不起头来了。”梁学仁也急死了,谁能想到事情会这样。
真是败给这个蠢娘们儿了。
梁成鹏无奈,只好退让一步:“那你让成鸿把这两个月的口粮钱给了吧,三个孩子呢,我又不是印钞机。”
这个好说,梁学仁自己掏钱把这亏空给梁成鹏堵上了:“成鹏啊,你是做大哥的,多担待,啊。”
梁成鹏叹了口气,他不理解:“爸,你这是拿你的工资贴补成鸿吗?以前他没成家,我不计较,可是他现在成家了,你这样做就是摆在明面上的偏心了,你怎么不贴补贴补我呢?我们给他养着这三个孩子,一点苦劳都没有的?”
“没说不贴补你,给。”梁学仁现在只想赶紧安抚好大儿子,免得节外生枝,便又给了梁成鹏三十块钱和一些米面粮油的票。
梁成鹏终于松了口气,起码回去可以跟他媳妇交代了。
不过他还是特地去吴慧那边看了眼,看看是不是真的跟他老子说的那样,整个职工宿舍楼都在传他妈撬锁的事。
到那一打听,还真是。
梁成鹏惊呆了,心说他妈妈以前也不是这种不靠谱的人啊,只得打听仔细些,这一问才知道,当时梁颂雅也在。
他怀疑是梁颂雅撬的锁,他妈妈只是顶包的。
为了给他妈妈澄清,他很诚恳地来找吴慧求证。
吴慧正在给梁成鸿抹药呢,她太叔公说了,这种私生活混乱的男人,容易得梅毒,淋病,尖锐湿疣。
这些病都有潜伏期,所以她必须确保梁成鸿过了潜伏期,且没有任何病症,也接触不到外面的女人,这才愿意跟他同房。
这不怪她小心谨慎,她总要对自己负责的。
她可不想古画还没到手,先把自己的性命搭进去了。
万一传染给孩子,那更是造孽。
现在梁成鹏过来,敲了半天门,吴慧才从里面出来了。
梁成鹏不知道吴慧在干嘛,好奇掀开了里屋的帘子看了眼,这一看,他傻了。
赶紧退出来问道:“慧慧啊,你这是……你这两个月就是这样看住他的?”
“大哥你忘了?这不是你教我的吗?”吴慧笑得温柔,可是梁成鹏却觉得那笑里全是刀。
他是个实在人,是他做的就是他做的,他也不否认,便只是问了问撬锁的事。
吴慧神色平静的说道:“大哥,这事的问题不在我这里,而是咱妈自己亲口承认的,当时我那些邻居都在场,就算我想帮她澄清也没办法啊。我看,你还是去找梁颂雅问问吧,毕竟我亲眼看到是她带人撬的锁。也不知道她给咱妈灌了什么迷魂汤,居然愿意给她顶包。哎,我这做儿媳妇的都吃醋了呢。”
◎你是做大哥的,这么计较做什么?◎
梁成鹏灰头土脸的回去了, 吴慧这里怎么说都有理,他没办法。
他打算过两天去找梁颂雅谈谈,今天太晚了, 来不及了。
回到家里,看到那几个孩子挤在一张床上哭哭啼啼, 再想想梁成鸿那里明明有地方却不肯接孩子, 他心里的无名怒火就蹭蹭的烧。
还好他老子贴了点钱, 他把那六十块钱拿出来, 米面粮油的票也交给赵彩云。
赵彩云算了笔账, 嘀嘀咕咕的埋怨起来:“我就知道, 你爸就只会拿钱堵嘴,你们全家都只会这一套, 没别的本事了, 难怪会养出梁成鸿这样的畜生来。再这样下去我得亲自找你爸去, 咱们把话说清楚了, 既然他这么喜欢补贴梁成鸿, 那以后养老别找咱们, 我可不做这个冤大头。”
梁成鹏没说话, 他也知道,他媳妇跟着受委屈了,发发牢骚再正常不过了。
他心里也堵着一团邪火, 发泄不出来呢。
只得趁着孩子们睡着了,跟赵彩云亲热亲热, 把那股子憋屈在汗水里冲刷出来。
原本他过了三十岁之后,已经没有什么世俗的欲望了, 可是现在, 他被气得越战越勇, 一晚上闹了赵彩云两次。
快睡着的时候,赵彩云还埋怨他:“疯了吧你,这样下去我又得怀孕,我可跟你把丑话说在前头,要是这次我怀了,我说什么都不会再留这三个孩子了。”
梁成鹏累得听不清她在说什么,迷迷糊糊的哦了一声,便搂着她睡着了。
梁成鹏并不在棉纺厂工作,而在铁道部门。
他所在的部门是负责做铁路规划的,不过他资历还浅,虽然靠着自己爬到了这个位置,但是并没有什么话语权,大多数时候都是只是做做记录,跟着跑跑腿。
不过即便是这样,他也是梁学仁唯一一个拿得出手的儿子了。
另外一个儿子,老二梁成鹔则是个不折不扣的败家子,几年前因为偷爷爷的古画去卖,被当做投机倒把的抓起来了,还没有刑满释放。
他要是偷别的,爷爷肯定会动用人脉把他保出来,但他偷的是爷爷最喜欢的古画,那幅画虽然最终没有卖出去,却在争执中被撕成了两半。
这等于是拿刀子扎爷爷的心呢,老爷子当然不肯帮忙捞他出来。
到现在还在牢里蹲着,前阵子牢犯们打群架,差点把那个混账羔子给打死。
最后是他老子不忍心,到处求爷爷告奶奶,给他换了个单人间关着,仅此而已。
所以,梁成鹏想不明白,明明他才是最出息的儿子,为什么他老子眼里只有那两个不成器的废物呢?
就因为他是老大?所以他活该被忽视活该成为所有兄弟的冤大头?
他咽不下这口气。
第二天一早去上班的时候,他还特地绕道去梁成鸿那里看了看。
但见他老子正在这里劝吴慧:“慧慧啊,你婆婆那里我说过她了,你放心,她以后再也不敢了,你跟成鸿要好好的,千万不能让人看笑话呀。”
吴慧笑笑:“放心吧爸,上次闹成那样我都没有去外面议论什么,我知道咱们是一个大家族,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我不会跟婆婆置气的。”
“哎,好孩子,难为你这么懂事。”梁学仁放心了,临走时还塞了点钱给吴慧,“抓药很费钱吧?拿着,不够再来找我要,别不好意思。”
梁学仁倒是想得挺好,先把吴慧稳住了,不要闹出离婚这样的笑话来,再慢慢拿钱笼住吴慧的心,等到年底,吴慧跟梁成鸿稍微有了感情基础了,他再把孩子送过来。
不过,他的初衷虽然是好的,可在梁成鹏看来,这又是一次彻头彻尾的偏心。
他很生气,无论如何要找他老子要个说法,可是他又不想当着吴慧的面吵吵,毕竟他老子要面子。
所以他守在了楼梯口,等梁学仁离开准备下楼的时候,便看到大儿子冷着脸冲他伸手要钱。
“你给了吴慧五十是吧,那也给我五十。”梁成鹏觉得这个要求合情合理,总不能指望他这个做老大的又出钱又出力,最后还要眼睁睁看着梁成鸿一家得好处吧。
他又不是二百五。
梁学仁知道自己理亏,可他身上没多少钱了,只好道德绑架:“成鹏啊,你是做大哥的,这么计较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