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零军宠,拒绝下乡后被痞汉宠哭—— by木木小可爱
木木小可爱  发于:2024年01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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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医突然露出一个表情,似是讥讽,似是伤怀,似是懊悔,似是痛苦,似是解脱,又似是惭愧。
是齐糖觉得,以她现有的面部神经,做不出来的表情。
“呵呵……”
良久,巫医发出一声低低缓缓的笑声。
笑得人心里,直发毛。

第193章 魅力这么大
巫医这奇怪的表现,齐糖觉得,自己要是再看不出来这里面有事,她就是个傻子。
以她的脑回路来思考,巫医性别是女的,旬仲甫性别是男的。
一男一女,两人年龄相当,难不成这里面又隐藏着一段缠绵悱恻的爱情故事?
她踌躇着接下来怎么开口,巫医却已经放下手里的东西,转身要离开。
等走到门口,她低声道,“你跟我来。”
两人离开木屋,并没有经过前面的会客厅。
而是走了一条小路,大概十多分钟,到了另一处石屋。
齐糖这才知道,原来不止大祭司住在山里,巫医也是住在山里的。
但巫医的住处比起大祭司,显得要萧索许多。
处处都透着一股,死寂。
吱嘎……
推开木门,阴暗的屋里照进一丝光线,可以看见里面简单陈旧的摆设。
巫医先一步走进去。
齐糖跟过去,站在门口朝里看了一眼。
就见巫医走进房间里,很快端着一个红色的木匣子走出来,朝她道,“进来说话吧!”
闻言,齐糖没再犹豫,抬脚走了进去。
她眼神在屋里扫了一眼,走到一个矮凳旁,准备坐下。
“这是旬仲甫的心头血!”
齐糖一屁股坐在地上,手不小心打翻了旁边的矮凳。
她甚至都来不及起身,惊愕出声,“巫医,您说什么?”
巫医却不打算重复自己的话,眼神从随意放在一边的匣子上离开。
看向外面,整个人笼罩着化不开的悲伤。
“我是苗寨的罪人。”
“要不是我,旬仲甫根本不可能有今天。”
“他没有履行自己的承诺,从头到尾都只不过是在利用我。”
“呵呵……”最后,又是低低地怪笑。
简简单单几句话,信息量极大。
齐糖回过神来,心中细细品味巫医的意思,快速起身,下意识准备去拿红匣子。
陡然间。
巫医转过头来,两颗黑色的眼珠闪过戾气。
“天下男人没一个好东西,你为了他们费尽心血,值得吗?”
齐糖一愣,手停在半空中。
呼吸间,她收回手,神情恢复淡然,浅浅勾唇,“巫医,人活一世,但求问心无愧。”
明显巫医是在旬仲甫身上受了情伤,仇视世界上所有的男人。
她能怎么说?
劝她想开点,显然不行。
她都活这么大一把年纪了,要是想开早想开了,还轮得到她一个小姑娘来劝?
跟她辩解这世界上还是有好男人的,只是她没遇到,显然是更不行的。
那样除了激怒她,没有任何的意义。
所以,算了。
少说少错,尽量避重就轻吧!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好一个问心无愧,问心无愧啊!”
很不礼貌的讲,
这一刻,齐糖觉得,巫医的精神是有一定问题的。
不是说她是个精神病,但精神绝对受过不小的刺激。
狂笑几声后,不需要人劝,巫医又渐渐平静下来,开始讲起她跟旬仲甫的往事。
故事起源,年少慕艾。
几十年前,巫医只是一个天真无邪,被父母宠爱着成长的小女孩,名叫朵雅。
旬仲甫,阿依谷,朵雅,还有寨子里年龄相仿的孩子们,都是彼此的玩伴儿。
寨子里民风淳朴,自由开放。
十多岁的孩子,心中隐约已经有了对异性的好感,只不过自己并没有太在意。
那时,旬仲甫身上从小养成的书卷气,跟寨子里漫山遍野疯跑长大的男孩子,截然不同。
朵雅心思单纯,不自觉的注意力就多放了几分在他身上。
两人关系越来越好, 慢慢成为了关系最好的伙伴。
日子就这么平静的过下去,朵雅本以为这份美好会一直持续到他们长大。
却没想到。
突然有一天,一切都变了。
寨子里的祭祀殿被一把火烧了,罪魁祸首竟是她最喜欢的玩伴旬仲甫。
从那以后,很长一段时间,她都郁郁寡欢。
她知道,寨子里所有人都在恨旬仲甫。
所以她从不敢多说什么,只自己默默躲在房间里哭。
时间又过去几年,朵雅长到十七岁,家里人为她相看寨子里的男孩儿,准备给她定一门亲事。
父母看中的那个男孩很不错,老实肯干,家里父母都是勤劳朴实的人,都在一个寨子里,知根知底。
但不知怎么的,想到要嫁人,朵雅怎么都开心不起来。
直到有一天,她去后山采药,遇到一个年轻帅气的男人脚受了伤,跟她求助。
看着那隐约有几分熟悉的眉眼,再加上自己又是医者,朵雅生出恻隐之心,帮他包扎伤口。
年轻男人说他突遭变故。无处可去。
可是寨子里已经多年不再接受外来者,朵雅不能把他带回去,只好把他带到自己熟悉的一个山洞里安置。
从那以后,她每天去采药,都会过去看看男人。
偶尔还会给他带点吃的,两人生起一堆篝火,烤着蘑菇,肉干,一边吃一边聊天。
朵雅惊诧的发现,自己竟然又慢慢开心起来,每天都期待和男人的见面。
好景不长,家里对她的婚事越来越急切,毕竟谁家姑娘大了都是要嫁人的。
这天,朵雅看着男人帅气的侧脸,鼓起勇气让他带她离开。
男人回过头来,浅浅一笑,宠溺的摸了一下她的头,说自己身无长物,带她离开给不了她好的生活。
朵雅看着越发熟悉的脸庞,突然开口说道,“阿景,我觉得你很像我的一位故人。”
叫阿景的男人一愣,但没再隐瞒,“ 朵雅,我是旬谦,我回来了。”
旬谦两个字,让朵雅整个人愣在原地。
她惊慌的逃离山洞,回到家里,将自己关在房间里,谁叫都不肯出来。
几天的时间,没让朵雅冷静下来。
反而让她愈发的意识到,她已经深深的爱上了旬谦。
她再一次来到后山,本以为旬谦已经离开,却没想到他还在那里,一如往常,等着自己过来的模样。
爱情,让人神志不清。
这一次,明明知道没有结果,但朵雅还是放纵自己,彻底跟旬谦混在一起。
两人在山里,偷偷过了一段神仙眷侣的生活。
朵雅每一天都要面对家里人的责问,最后实在受不了,在旬谦的建议下,让她的师父老巫医服下了一种药物。
这种药物不会要人命,但会让人陷入痴傻。
老巫医无法再为寨子里的人看病,大长老决定,让朵雅继承巫医之位。
朵雅当上巫医,就可以搬出原本的家,自己独立生活,且婚事可以完全由自己做主。
就这样,接下来的两年多时间里。
自由的朵雅更是肆无忌惮的和旬谦在后山私会,还把寨子里的一些蛊术秘法偷偷誊写下来,交给他。
听到这儿的时候,齐糖面上没表现出什么。
内心却在疯狂吐槽,想不到啊,旬仲甫魅力这么大,先是勾引了云蝶,后又让朵雅为他驱使。
真是玩弄感情的高手。

巫医的叙述还在继续,整个人已经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接下来故事的发展,其实已经可以从她最开始说的那几句话,猜到大概结尾。
无非就是等她的利用价值耗尽,旬仲甫便抛弃了她,消失不见。
巫医自知受到欺骗,却无处讨个公道。
甚至还要在人前装作一副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样子,不敢露出端倪。
要是让寨子里的大长老和大祭司知道,她和旬仲甫还有来往,甚至把寨子里的蛊术秘法偷给他。
那么,迎接她的,就会是被长老审判,丢进万蛇蛊,活活折磨而死。
或许,她的家人还会受她连累。
就像当初旬仲甫的父母一样,再也没法在苗寨立足。
所以,她什么都不敢说。
直到这么多年过去,旬仲甫再次出现,却是想要致整个苗寨的人于死地。
这些人里,也包括她。
他从来没有考虑过,他们以往的情分。
那她在那人心里,到底算什么呢?
朵雅心里清楚,当年要不是她暗地里帮助旬仲甫,他根本不可能成长到今天这般势力。
归根结底,她是整个苗寨的罪人。
要是齐糖知道,现在巫医还在纠结她在旬仲甫心里的地位,真的会感慨一句。
论恋爱脑,王宝钏来了都得排第二。
但好歹人家王宝钏有投资眼光,最后当了十八天的皇后。
到巫医这儿,爱上旬仲甫,别说能有什么回报了,这段关系被人知道,自己命都保不住。
讲完自己的故事以后,巫医沉默下来。
齐糖也不好开口说什么,安慰吧,她安慰不出来。
索性也闭着嘴巴,充当默默陪伴的背景板。
不知道过去多久,巫医视线转向红色的匣子,幽幽开口,“这心头血,是他送给我的定情信物。”
齐糖:???
是她孤陋寡闻了,还有用心头血做定情信物的?
紧接着,巫医继续道,“这心头血,我可以给你,不过……”
她停顿了一下,看向齐糖。
齐糖立刻识趣接话道,“巫医,您放心,你的事出这个门,绝对不会有人从我嘴里听到只言片语。”
见巫医只是看着自己不说话,齐糖甚至还举起一只手,“举头三尺有神明,我发誓,要是违背誓言,就让……”
让什么还没说完,巫医已经出声打断她,“不过,这心头血,只够一个人用的。”
齐糖一愣,放下手,看向红色匣子。
只够一个人用的啊!
那给谁用呢?
顾墨怀还是岳纪明?
她摇摇头,把脑海里即将复杂的想法甩开,能有一份心头血,本就是意外之喜,不应该成为选择的负担。
“巫医,您真的愿意把这个心头血给我?”
再次确认一遍,齐糖才能放下心来,“您有什么要求,尽管提,我能做到的,一定尽全力去做。”
虽然她觉得渣男的心头血没什么珍藏的必要,但耐不住巫医爱人家爱得死去活来啊!
巫医讽刺一笑,“你拿走吧!”
她本就打算,等照顾大祭司康复以后,就把巫医之位传给徒弟。
然后自己一个人去当初和旬仲甫再次相遇的地方,自我了结。
也无所谓旁人知不知道这件事了。
齐糖没再废话,起身双手抱起红色匣子,朝着巫医深深鞠了一躬,“巫医,谢谢您。”
这句感谢发自肺腑,全是真心。
要是巫医不告诉她这段过去,不拿出心头血,这辈子她都不会知道,世界上还有一份旬仲甫的心头血。
不管她是出于何种考虑,总归最后受益的是自己。
感谢,是应该的。
回去的路上,齐糖想,或许,巫医自以为她和旬仲甫的关系隐瞒的很好。
但其实,阿依扎应该知道点什么。
不然的话,也不会让自己来找她。
他不说,可能也是顾忌到年少时的情分,结果没想到,差点死在旬仲甫手里。
哎,真是一段段,剪不清的关系。
再次回到阿依扎的木屋,齐糖本不想再去打扰他。
但手里的心头血,让她不得不厚着脸皮,敲响了他的房门。
这么多年过去,也不知道这心头血还能不能用。
没有后世那种低温储藏条件,按正常情况来讲,这血都得干成标本了吧?
阿依扎每天躺在床上,刚开始吃饱了睡,睡饱了吃。
时间一长,是睡也睡不舒坦,吃也吃不得劲儿,还无聊至极。
之前让齐糖去找巫医,单纯的就是想给她指条明路,现在她又来找自己,也是他意料之中。
“进来。”
听到里面传来回应,齐糖推开门,笑得一脸谄媚。
“大祭司,您还没休息呢?”
大祭司淡淡瞥了齐糖一眼,“又有何事?”
齐糖嘿嘿笑着,“大祭司,我觉得您可能知道我来找你是有什么事,咱开门见山呗。”
说着,她举了举手里的红匣子,“这里面,是旬仲甫的心头血。”
“可惜,是二三十年前的,时间太久了,也不知道还有没有用?”
大祭司依旧神态淡然,“心头血作引,只要保存得当,别说几十年,百年也用得。”
哎呦,有他这句话,齐糖就放心了。
她屁股都没落凳,站起身来,告辞道,“好好好,大祭司,您好好养伤,我先走了。”
说完转身,潇洒离开。
大祭司:……
真是个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后的臭丫头啊!
出去这段时间,阿昆已经安排好顾墨怀他们的住处,自己忙去了。
齐糖回到给她安排的房间,将红色匣子郑重放到桌子上,小心翼翼的打开盖子。
入眼,盒子里是一块块晶莹剔透,仿若冰块的小石头。
她眼中闪着亮光,这好像是她在哪一本杂记上看到过的,名为寒冰石的东西。
顾名思义,触感如同寒冰一样的石头。
齐糖伸手抚摸上其中一块小石头,指尖传来的冰凉感,让她心下惊喜。
真是没想到,巫医这么用心的保存旬仲甫的心头血,当真是一片真心喂了狗。
石头围绕四周,中间是一个白玉瓷瓶。
齐糖把瓷瓶拿起来,拔掉瓶塞,轻轻晃动了一下,里面暗红的液体在跟着轻微晃动。
神奇,真神奇。

本来信奉无神论的齐糖,在经历过自己穿越,这种科学无法解释的事情后。
面对眼前奇特的寒冰石,搞不懂但表示尊重。
她把白玉瓷瓶放回匣子里,盖好盖子收进空间。
从后山小路,再次离开了木屋。
是时候开始准备解蛊了。
至于给谁解,其实也不用考虑太多。
当初小金子为顾墨怀争取的半年之期快到了,要是再不解蛊,他真的会死。
在生命面前,优柔寡断的儿女情长,暂时可以往后放一放。
齐糖相信,大祭司小时候能看到黑沼莲,山谷里种着黑沼莲,那么这世界上绝对还有别的黑沼莲存在。
倘若最后,她手里这几株真的没用。
那接下来,不管是需要一年,还是两年,更或者三年,她一定会找到黑沼莲,给岳纪明解蛊。
最坏的结果,她不愿去考虑。
人总是要充满希望,才能不畏艰险。
但她和岳纪明是夫妻,彼此最重要的人。
所以,在把心头血拿出来之前,她觉得,他应该是除大祭司以外,第一个知情人。
从朗日苗寨出来,齐糖来到最近的一个小县城,去邮局拨通了岳纪明所在部队的电话。
刚好,此时岳纪明正在办公室里。
嘟嘟嘟……
电话接通,那边传来男人低沉的声音,“喂!”
齐糖听到熟悉的声音,不知怎么的,眼眶中突然涌起一股酸涩的感觉。
她用力的眨了眨眼睛,让自己保持冷静。
却没想到,在开口的那一刻,连她自己都不知道,暴露得彻底。
“阿纪,假期批下来了吗?”
对面岳纪明听到自家媳妇儿隐约的哭腔,眉头狠狠一皱,“媳妇儿,你怎么了?”
齐糖一只手撑在墙上,笑道,“没怎么啊,就是想跟你说个事。”
“嗯,你说,我听着呢!”
隔着电话,岳纪明知道,自己逼问也问不出什么,反而更会刺激齐糖的情绪。
索性,顺着她的话说下去。
齐糖沉默几秒,才继续道,“阿纪,今天,我得到了一份,旬仲甫的心头血。”
明明很简单的一句话,她说的异常的艰难,却清晰。
岳纪明屏着呼吸,两秒后,明白了齐糖的意思。
他视线转向别处,放空,一会儿后,沉稳道,“糖糖,给二叔吧,他比我更需要。”
这真的是齐糖意料之中的答案。
她齐糖看中的人,就是这世界上心地最好的人。
当然,如果岳纪明想要这份心头血,齐糖也觉得正常。
毕竟人嘛,趋利避害,在生命面前,没什么大方无私可言。
但岳纪明没有。
她知道,岳纪明更多的是考虑到她,再才考虑的自己。
一边是用情至深的爱人,一边是亦师亦友,亦是亲人的顾墨怀。
不管失去谁,她都不愿意。
那么,就只能,利益最大化。
岳纪明心里清楚,心头血给顾墨怀这句话,从他的嘴里说出来,能让她心里的负担减轻许多。
所以,这让她怎么能不感动呢?
“阿纪,我们要一直在一起。”随着话落的,还有齐糖眼角滚烫的泪水。
“嗯,一直在一起。”那边的岳纪明,嘴角轻轻勾起。
打完电话以后,齐糖没有耽误一分一秒的赶回木屋,路上,已经调整好了自己的情绪。
来到傅闻声房间门口,礼貌性的敲了敲门,“师父,在干嘛呢?”
手还没放下,就听里面传来傅闻声中气十足的声音,“进来。”
她推开门,正好和傅闻声看过来的视线对上。
他稀奇的啧啧两声,“半天没见人,还学会敲门了,今天太阳怕是要打北边落。”
齐糖无语,“您老人家这辈子,嘴倒是从来没闲过。”
师徒俩斗嘴的功夫,齐糖已经走过去,坐在傅闻声对面,将红匣子放在两人中间的小桌上。
傅闻声眼神跟着看过来,“送为师的礼物?”
齐糖咧着嘴,神秘一笑,“你猜猜这里面是什么,猜对了有奖励。”
傅闻声好笑的哼了一声,“百年人参?千年灵芝?还是琼浆玉液?”
齐糖的笑容垮了垮,简单两个字点评,“肤浅。”
她说完,就轮到傅闻声的笑容垮下来,“赶紧说,没正事干就出去自己玩泥巴!”
“这是,旬仲甫的心~头~血。”
齐糖特地沉默了几秒,等傅闻声端起搪瓷杯喝茶,才幽幽开口。
最后三个字,着重强调,拉长尾音。
意料之中的,噗呲一声,水喷出去老远。
伴随着傅闻声被呛到的咳嗽声,齐糖心里刚刚被怼的郁气散去,舒坦多了。
好一会儿,傅闻声才平静下来。
伸手就要去拿红匣子,不可置信道,“他的心头血,你怎么会有他的心头血?”
齐糖没有阻止,只是继续幽幽道,“动作小心点,这世界上只此一份,摔了可就没了。”
她说完,不需要再提醒,傅闻声的动作明显轻缓下来。
一只手覆在红匣子上,微微颤抖着。
似乎有点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又过了好几分钟,他才突然动作,打开红匣子,目露惊讶,“寒冰石?”
齐糖:“嗯?”
老头见识挺多啊,一眼就能看出寒冰石。
“寒冰石,可保鲜血不凝,鲜肉不腐,以前神医谷都没多少,你这是从哪里来的?”
傅闻声转头看着齐糖,眼神惊讶又探究。
想到自己跟巫医的承诺,齐糖抿了抿唇,到底还是不打算说实话。
“你别管我哪来的,我答应了人家不能说,反正这就是旬仲甫的心头血,咱们赶紧给二叔解蛊吧!”
傅闻声转头看着齐糖,眼神郑重。
“丫头,这心头血,就这一份?”
齐糖翻个白眼,“你还想要多少?这一份都是意外之喜。”
傅闻声继续问,“那你,不想留给岳纪明?”
他可是知道,齐糖对岳纪明感情比她表现出来的还要深。
同时,他也不会怀疑齐糖话语的真实性,他相信这就是旬仲甫的心头血。
但怎么说呢?
人都是有私心的,在不知道黑沼莲能否有效的情况下,眼下这心头血,就是活着的唯一机会。
齐糖就这么干脆的给了顾墨怀,那等岳纪明回来,该怎么想?
他们夫妻俩,以后会不会有隔阂?
这一瞬间,傅闻声想了很多,心情很复杂。
齐糖其实能听明白傅闻声的意思,她开口道,“二叔他,时间不多了,更经不起黑沼莲的毒性。”
“而且,我已经跟岳纪明说过了,是他主动开口,先给二叔解蛊。”
有小金子在,可保岳纪明三五年无虞,三五年的时间,还有很多未知的机会。
最后的最后,实在不行,找个人以命换命。
傅闻声深吸一口气,缓缓道,“小糖,你没有找错人。”
俗话说,爱屋及乌。
岳纪明能对他和顾墨怀这么尊敬,最大的原因就是他们是齐糖的长辈。
想一想,对长辈尚且如此值得信任,那对于齐糖而言,便是毋庸置疑可以托付终生的好人选。
齐糖点头,“是啊,阿纪很好。”
接下来,师徒俩都默契的没有继续纠结这个话题。
而是转到正事上,再次确认一遍解蛊的流程,以期望真正操作起来时,能万无一失。
很快到了晚上。
云蝶主动做的晚饭,让君迁来喊他们。
阿昆端着他和阿依扎的餐食进了房间,剩下桌子上,就只有他们来的一行人。
吃完饭,趁着大家都在。
齐糖和傅闻声对视一眼,傅闻声开口道,“阿怀,你今天晚上好好休息,明天给你解蛊。”
顾墨怀多么睿智的一个人,瞬间领悟其中不同寻常的意味。
他点点头,没有多问,“嗯,好。”
云蝶刚想开口问什么,衣角被身侧的君迁拉了一下,眼神心虚的闪了闪,闭上嘴巴。
林泽倒是很高兴,但他看看顾墨怀,又看看傅闻声,还是识趣的没有开口。
大家又随意的聊了一会儿,才下桌各自分开。
“小糖,你来一下,我有话跟你说。”
刚准备帮云蝶一起收拾的齐糖,听到后面顾墨怀喊她。
云蝶立刻会意,接过齐糖手上的筷子,“小糖,你快去吧,这里有我和君迁就行。”
齐糖转头,“好。”
两人前后脚去了傅闻声的房间,齐糖就知道,什么事都瞒不住顾墨怀。
他沉沉开口道,“发生什么事了?”
齐糖和傅闻声再次对视一眼,总是要跟顾墨怀说清楚的。
傅闻声示意齐糖,“你来说吧!”
齐糖抬手摸了一下鼻子,清清嗓子开口道,“二叔,我今天下午得到一份旬仲甫的心头血,确定可以用。”
“我和师父商量了,先给你解蛊。”
听到这话,顾墨怀并没有表现出很高兴的表情,反而皱着眉问道,“旬仲甫的心头血?哪儿来的?”
齐糖摇头,“二叔,我答应了人家,不能说。”
顾墨怀抿了抿唇,沉默片刻,继续道,“好,我不问从哪儿来的,给我用,那岳纪明呢?”
说心里话,顾墨怀会这么问,也在齐糖的意料之中。
她郑重道,“岳纪明知道这件事,他主动说先给你解蛊。”
顾墨怀的眉头没有丝毫松缓,反而皱得更紧,“先给他解蛊吧,不是还有黑沼莲吗,我用黑沼莲。”
一时间,齐糖哑然。
房间里陷入短暂的安静,傅闻声接过话头,“阿怀,黑沼莲的药性现在还不明确,你能等待的时间不多了。”
说真的,顾墨怀想快点解蛊,像个正常人一样活着吗?
非常想。
但是,要是黑沼莲无用。
他活着,岳纪明死了,齐糖该怎么承受这个结果?
以后漫长的几十年,他该如何面对齐糖?
本来在遇到齐糖之前,他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结果遇到齐糖,生活中多了无数光彩,却连累她一直为了寻找解蛊的方法奔波,还一再的孤身犯险。
他不能再因为自己,让齐糖失去此生最爱的那个人。
虽然,他内心很不想承认这个事实。
但,事实就是事实。
“二叔,你看着我的眼睛,这件事就这么定了,不管结果如何,都是我自己的选择。”
齐糖就知道顾墨怀肯定会多想,但她不想再耽误时间。
她的选择,结果如何,她都不会后悔,不会怨怪谁。
顾墨怀抬头,直直的看着齐糖的眼睛。
他没有再拒绝,但是也没有答应。
心里想着,最好的结果是他和岳纪明都好好活着。
要是岳纪明活着,他也没什么好担心的,只是多少会有些遗憾吧!
但要是他活着,余生,一定会好好守护齐糖,让她快乐无忧。
转眼,到了第二天上午。
顾墨怀躺在床上,人已经陷入沉睡。
齐糖正全神贯注的调配着引蛊水,下手的动作极其谨慎,生怕错一点会前功尽弃。
十分钟以后,到了最后一步。
她深呼吸一口气,将旬仲甫的心头血倒入碗中黑色的汁水里,看着傅闻声,点点头。
傅闻声会意,拿出已经消毒过的小刀,在顾墨怀的手掌划开一道小口。
齐糖端着碗,半蹲在床边,将汁水抹在伤口周围一圈。
接着,她嘴中发出怪异轻扬的调子。
这是阿衣扎亲自教给她,唤醒蛊虫的曲调。
几分钟以后,肉眼可见的,顾墨怀裸露的肋骨下方,慢慢的鼓起一个小包。
紧跟着,那个小包一鼓一鼓的,缓缓的朝着肩膀处移动。
在它移动过程中,已经陷入沉睡的顾墨怀眉头皱起,可以想见,蛊虫在体内有多么的痛苦。
时间好似从来没有过得这么缓慢。
一分一秒,一分一秒,齐糖和傅闻声大气都不敢出,生怕惊动了蛊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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