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傅闻声这么多年放在别处的收藏,全部让人取了回来。
还有顾墨怀特地让人在外面网罗的各种医书孤本,甚至还有他利用人脉,弄到不少国外的医学杂志。
看到那些医学杂志,让齐糖不得不承认,国外的医疗水平,确实比国内领先太多。
他们的西医在持续进步,而华国自己,却在不停地抛弃传承千年的中医,令人痛心。
话题扯远,回归现实。
听到齐糖的话,傅闻声朝着顾墨怀使了个眼色,见顾墨怀没有反应,伸出腿,在桌子下悄悄踢了他一脚。
顾墨怀坐直身体,清了清嗓子,开口问道,“小糖,那银吻的毒,你能解吗?”
他不是瞎子,自然看到了傅闻声的眼色,他自己不好意思问,让他问。
傅闻声:废话,他一个做师父的,问徒弟能不能解他解不了的毒,传出去不是笑话吗?
齐糖突的勾唇,轻笑一声,眼中寒芒必现,“既然他们用心险恶,我们也得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啊!”
不知怎么的,明明外面风和日丽,傅闻声和顾墨怀却齐齐打了一个寒颤,感觉背后呼呼的刮冷风。
说完话,齐糖起身,下楼,准备去找阿云,关于蛊虫的事,知道得越多,对她越有利。
只过了一天,齐糖要的药材就都送了回来。
香娘在三楼特地收拾出来一个房间,专门留给齐糖摆弄药物。
第111章 意外之喜
接下来的日子,齐糖整个人陷入忙碌的状态,连带着傅闻声都没有时间喝茶看报。
他是不太会配制毒药,但是买回来的药材大多都是半成品,还需要细加工,比如研磨成粉,或者熬煮成药汤。
可把他一把老骨头累的够呛,最后连林泽都参与进来,帮忙打下手。
就这么过了五天,齐糖把最后一锅药全部做成药丸装瓶,伸个懒腰,终于可以休息一段时间了。
她走出去,朝下面喊了一声,“林泽。”
制药的过程,傅闻声和林泽都帮不上忙,还有可能失误中招,所以她就让他们出去了。
没一会儿,齐糖就听见上楼的脚步声越来越重,然后,林泽出现在她面前。
将人领进房间,她指着摆满一桌的药瓶懒懒道,“林泽,白色药瓶里是解毒丸,大概百分之八十的毒都能解。”
“绿色药瓶里面是一种毒粉,洒在对方身上,可以让他几分钟内丧命,切记,自己要屏住呼吸,立刻远离。”
“拿下去,分给兄弟们吧!”
林泽先是看了一眼桌子上摆着的药瓶,又转头看向因为疲惫,半靠在桌边的齐糖。
突然,林泽朝着齐糖深深鞠了一躬,郑重道,“齐姑娘,谢谢您。”
以前,他对齐糖尊敬,只是因为,他是二爷的下属,而她是二爷看重的人。
现在,他是发自内心的,对齐糖的感激和敬重。
即使她什么都不做,他们这些人仍然会为了救二爷,义无反顾的在外面寻找黑沼莲。
死了一个,死了两个,甚至死十个百个,直到最后一个兄弟都没有,他们都不会放弃。
只因为,二爷是他们的主子。
但现在,有了这些解药,在外面的兄弟如果再次对上敌人,起码可以有大半的活命机会。
有了这些毒药,还可以反杀对方,为死去的兄弟报仇。
他们纵然武力再高,也无法用凡胎肉体抵挡对方的阴狠手段。
所以,这让他如何能不感谢齐姑娘呢?
齐糖是能理解林泽心情的,因为那天去出事的地方时,尽管他并没有表现出什么过激的情绪,但全程紧绷着的脸,多少还是能看出些内心的沉痛。
她伸出手,轻扶了一下林泽的肩膀,道,“不用客气,早点分下去吧。”
那些人不知道藏在什么地方,更不知道何时会再次出手,她不想看到和上次一样惨烈的情况再发生。
林泽重重嗯了一声,看着齐糖已经走出去的背影,心中久久无法平静。
作为顾墨怀最信任的心腹,其实他是隐隐能感觉到二爷培养齐糖的用意。
如果真的有那一天,他会好好跟在齐姑娘身边,保护她的。
回到房间的齐糖,坐在床上,目光落在漆木盒上,思想放空。
自从上次蛊虫蜕了一层皮后,这些天过去,它再没有任何变化。
但因为要制药,齐糖也没有顾得上处理它,只是每天照例给它滴上一滴血。
没办法,因为她实在太好奇这个蛊虫到底是什么玩意儿?
“糖姐姐?”
突然,楼下传来一声熟悉的呼喊。
齐糖走到窗边往下看,就见阿丽英正站在外面,不停的挥着手。
她答应一声,“阿丽英,我在房间,你上来吧!”
阿丽英笑眯眯的点头,很快就上了楼,走进齐糖房间。
她一眼就看见窗边桌子上摆着的漆木盒,咦了一声,说道,“糖姐姐,你不是说要把那个扔了吗?”
上次齐糖问阿云的时候,阿丽英也在旁边,她这才知道自家阿母送给齐糖的礼物,是一只蛊虫。
她对这些东西没什么兴趣,所以无所谓。
只是前几天来找齐糖的时候提起这个,齐糖说准备把蛊虫扔了。
现在看见还在,自然是没忍住又问了一句。
齐糖也很无奈,扔了,她是真的舍不得,喂了这么多天血。
虽然每天只有一滴,但是这么多天加起来,也有一小口了吧!
某蛊王:亏你还有脸说!
但话又说回来,不扔吧,每天看着还是有点闹心的!
“今天晚上就扔灶膛里!”
齐糖咬着牙齿说出这句话,阿丽英没有多想,点点头,注意力很快转移。
把手里的竹篮递过来,“糖姐姐,我阿母早晨刚做的火腿坨,特地叫我送来给你尝尝。”
齐糖接过竹篮,掀开上面的白布,看到里面摆放整齐的六块糕饼,笑着道,“好,那替我谢谢你阿母。”
火腿坨,又叫硬壳火腿月饼,是滇式糕点中最具有代表性的品种,也是国内糕点中别有风味的名特食品之一。
在现代时,齐糖就吃过这个,是她们同事去滇省旅游时带回来的。
这种月饼馅料由火腿,白糖,蜂蜜,熟面粉混合而成,闻起来醇香扑鼻,入口酥脆松软,食之甜而不腻,回味香而不臊,口感独特。
对于阿云做糕点的手艺,齐糖一直是非常认可的,超级好吃。
如果以后要离开雾水村,要说她最舍不得什么,那就是阿云做糕点的手艺。
阿丽英笑眯眯的看着齐糖吃完一个火腿月饼,又说起一些村里的趣事,在这里待了差不多两个小时才回去。
等她离开,齐糖走到窗边,打开漆木盒,从里面掏出玉盒打开,对着一动不动的蛊虫说道,“哎,我们终究是有缘无分。”
话落,就准备盖上盖子,拿下去烧了。
然而,神奇的一幕发生了,就在盖子即将落下时,齐糖似乎看到里面的那只蛊虫扑腾了两下。
她惊疑的重新把盖子拿开,果然,蛊虫真的在扑腾。
那样子好像在说,我们有缘分的,有缘分的。
惊讶于脑海里自动生成的一句话,齐糖震惊的看向玉盒里的蛊虫,她似乎,能感受到它的情绪。
哈,这可真是,意外之喜啊!
试探性的问了一句,“你,是活的?”
话音落,蛊虫扑腾的更加剧烈,齐糖能感觉到它鲜活的生命力,唇边的笑容越来越大,越来越大。
还真是,活的啊!
紧跟着,接下来齐糖就坐在桌边,看着蛊虫慢慢的开始蜕皮,一层一层,足足褪下五层皮,最后,竟然是一只金色的虫子。
齐糖看着玉盒里又不动弹的小金虫,语气淡淡道,“死了?”
话落,小金虫扑腾了一下,又扑腾了一下,竟然展开一对半透明的翅膀,慢悠悠的飞了起来。
它飞到和齐糖视线差不多齐平的高度,调转方向,两粒如同黑芝麻的眼睛,盯着齐糖。
为了保持平衡,它的翅膀还是在扑腾着,但因为体积太小,并没有造成周遭气流波动。
“你听得懂我说话?”
说完这句话,齐糖看着小金虫,莫名感觉到它现在很饿,很虚弱。
她看了眼自己的手指,心很痛。
不过,饲养这小玩意这么久,好不容易看到转机,齐糖也不想轻易放弃。
她想了想,从空间里拿出一只小碗,在食指上割开一道口子,开始往碗里滴血。
大概滴了小半碗血,感受到小金虫强烈的躁动,她停下动作,示意道,“喝吧!”
真是要人命的祖宗,最好是能有点用,不然她挨了多少针,她就扎它多少针。
小金虫似乎感受到齐糖的恶意,躲躲闪闪的,落进了碗里。
然后,瓷碗里的鲜血,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不见,最后干净得仿佛里面从来就没有出现过血液。
这个功夫,齐糖已经把自己的手指止血包扎好,看着小金虫开口道,“以后叫你,小金子吧!”
小金虫从碗里飞出来时,明显比之前要稳当许多,再次停在半空中,和齐糖对视。
齐糖感受着它的情绪,突然有些讪讪的摸摸鼻子,原来,是因为自己每次给的血太少了,它才耽搁这么久醒过来。
她张嘴解释道,“谁都有第一次嘛,我哪知道你需要那么多血,下次注意哈!”
突然,她意识到一个问题,要是以后每天小金虫都要喝这么多血,那她岂不是要完?
一次两次还好,天天这么搞,她就算把补血丹当饭吃也供应不上啊!
又感受了一下小金虫的情绪,齐糖松了口气,还好,除了喝血,其实小金虫吃别的蛊虫,更顶饱。
可问题又来了,她哪里来的蛊虫喂它?
一人一虫就这么沟通了大半个小时,最后齐糖决定,把它带去苗寨外面,让它自己进去觅食。
到时候等苗寨的人发现自己养的蛊虫没了,总不会想到是被外面的蛊虫给偷了家吧!
至于怕不怕小金虫跑出去再不回来,刚开始齐糖是担心的。
但小金虫让她感应一下两人的血脉联系,它确实是认她为主,才能苏醒过来的。
也是因为这个,两人才可以没有障碍的沟通。
自然的,也就不用担心它跑出去就没了的事。
这会儿,齐糖还没有意识到,自己面前的到底是一个怎样的绝世宝贝。
别人梦寐以求,她甚至还觉得小破虫真难养。
小金虫虽然苏醒了,但到底精力有限,和齐糖交流完以后,再次陷入沉睡。
差不多也到了吃晚饭的时间,听到傅闻声的喊声,齐糖把它放好,下楼吃饭。
过了两天,等齐糖手指上的伤已经结痂,她再次割破另一只手指,放了小半碗的血,将小金虫扔了进去。
等碗里的血消失后,她让小金虫回到玉盒里,然后带着玉盒出门,准备去最近的苗寨。
保险起见,她没有直接进去,而是找了个隐蔽的地方,把小金虫从玉盒里放出来,让它飞进去自己找蛊虫吃。
她则躲在石头后面,等着它出来。
这么一等,齐糖无聊得都快睡着了,眯着眼睛晒太阳,人本来就懒洋洋的。
直到鼻尖感觉痒痒的,睁开眼睛一看,哦,是她的小金虫回来了。
只是,这一次,小金虫虽然还是小金虫,但身子整整大了一圈。
就好像,从小蜜蜂,变成了大黄蜂。
她感受着小金虫的情绪,也跟着笑起来,这回总算是吃饱了,可以安生一段时间。
然而,此时,胜利苗寨里。
“阿妈,我的飞蛊不见了。”
“不见了?是不是你养死扔了不敢说实话?”
“我没有,是真的不见了,明明早上吃饭的时候还在。”
“我不信。”
“长老,咱们的情花蛊,少了五对。”
“什么,是不是族中哪对不懂事的小年轻偷了出去?赶紧去查!”
“长老,我就是出去上个厕所的功夫,祠堂没有人进来,好像是凭空消失的。”
“我不信。”
“我的蛇蛊呢,是不是你把我的蛇蛊给拿走了?”
“我自己又不是没有,要你的干嘛?”
“你的蛇蛊没我养得好呗!”
“我没拿。”
“我不信。”
正在回去路上的一人一虫,丝毫不知苗寨里因为今天她们的出现,正闹翻了天。
要是齐糖知道了,估计会感慨一句,小东西吃得挺杂啊!
当然,她也知道随便吃别人养的蛊虫不好,但是她也是实在没有办法。
只能尽量,不逮着一只羊薅。
等过段时间,他们差不多要忘记自己蛊虫没了的事,她再找机会匿名送点粮食或者什么去村子里,弥补一二。
这个问题还有待商榷,暂时还不能实施。
回到吊脚楼,齐糖就看见林泽在门口着急的来回踱步,在听到汽车的引擎声后,猛地转头看过来。
小跑几步,示意汽车停下来。
等车子刚刚停稳,他已经伸手拉开车门,对齐糖道,“齐姑娘,二爷,不好了。”
他满脸的焦急不似作假,甚至看起来顾墨怀的情况很严重,齐糖微微一怔,随即以最快的速度下车,冲进房子里。
顾墨怀和傅闻声的房间都在三楼,齐糖一口气跑上楼,就见顾墨怀的房间门口,阿云和傅闻声满脸挫败的站在那里。
“师父,阿云,二叔怎么样了?”
齐糖急急问出口,伸手准备去推门。
阿云和傅闻声让开身子,阿云回答道,“小糖,我已经尽力了,只能压制蛊虫十二个小时。”
“十二个小时之后呢?”
不是说还有半年的吧,明明没到期限。
阿云摇头,“应该是下蛊之人又加重了某种牵引,让蛊虫异常活跃,我能力有限,这一次,恐怕……”
恐怕什么,不用说,都能明白。
齐糖心中狠狠一沉,推开门走了进去,一眼就看见静静躺在床上,满脸苍白的顾墨怀。
明明早上吃早饭的时候,还对着自己笑得温和的人,现在却气息微弱的躺在那里,一动不动,甚至,生命垂危。
几乎是瞬间,齐糖眼角滑下一滴泪来。
难不成,她做这些都是徒劳,到头来,还是不能救下二叔?
第113章 出现转机
心中悲痛感涌起,齐糖脚步沉重的朝着顾墨怀走去,两根手指轻轻搭上他的脉搏。
浮浮沉沉,脉搏混乱,跳动频率比以前更快更强,但于他目前的身体状况而言,并不是什么好事。
她转头看向已经跟着走进来的阿云和傅闻声,“阿云,真的一点办法也没有了吗?”
阿云摇头,“我没有办法,唯一可能还有办法的,只有苗寨的大祭司。”
她是不敢说绝对的,因为她并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可行。
而且要知道的是,绝命蛊之所以叫绝命蛊,是它蛊中带毒,会解毒的大多不会解蛊,比如傅闻声。
会解蛊的不太会解毒,比如她。
而即使两种都会,解蛊解毒需要的药材,极其的稀世罕见,就好比还没有任何音信的黑沼莲。
再者,解蛊解毒都需要非常手段,无异于逆天改命,大祭司出手,轻则废掉半身修为,重则以命换命。
苗寨培养一个大祭司,差不多需要几十年的时间,如果不是生死大恩,没有哪个苗寨愿意牺牲自己的大祭司,只为了救一个陌生人。
更别提,这种牺牲,不一定真的能成功。
齐糖沉默的紧紧抿着唇,羊皮卷蛊经里,并没有记载绝命蛊还有别的可解之法。
那苗寨的大祭司,真的能有办法吗?
思想恍惚间,一只金色的虫子从她头发丝里钻出来,飞向床岸,围着顾墨怀的胸膛上方不停打转。
齐糖心领神会,伸手掀开被子,露出顾墨怀赤裸白皙的胸膛。
站在她身后的阿云和傅闻声因为她这突然的举动俱是一惊,阿云不好意思的别过脸去,嘴上问道,“小糖,这只蛊虫,是我给你那只吗?”
齐糖嗯了一声,顾不上解释,紧紧盯着小金虫的动作。
只见小金虫在被子掀开以后,缓缓降低高度,令人咋舌的一幕出现,顾墨怀的胸膛靠近心口的地方,竟然出现一个莲米大小的鼓包。
恐怖的是,还能看到那个鼓包的形状是一只虫子,且正缓缓的朝着心脏的位置移动。
这是第一次,齐糖如此直观的看到蛊虫蚕食人体的过程。
阿云这时已经调整好状态,朝这边走了两步,盯着小金虫看了两秒,惊呼道,“这竟然是一只,蛊王。”
作为蛊师,她是可以感受到蛊虫的品种的。
齐糖转头去看阿云,眼神里又惊又喜“蛊王?”
蛊中之王,是不是意味着,它可以解决顾墨怀身体里的蛊虫?
然而,阿云激动过后,平静下来,低低道,“可惜,是只幼年蛊王,它现在还无法承受绝命蛊的毒性。”
听到这话,齐糖心里又是一沉,急切的问道,“阿云,你的意思是它成年就可以解绝命蛊吗,那它需要多久可以长成?”
阿云点头又摇头,表情并不乐观,“它成年以后,世间再无蛊虫能与它匹敌,但是,蛊王想要长成,短则十年,长则三五十年,来不及的。”
齐糖不甘心,真的不甘心,为什么好像每一次出现新的希望,转瞬就会破灭?
既然如此,又何必一次次的给她希望呢?
她追问道,“我给它喂血,喂蛊虫,它就能长大,阿云,我每天多喂点也不行吗?”
面对齐糖满是希冀的眼神,阿云很不忍心说出否认的话。
但事实是,蛊王能被称为蛊虫之王,怎么可能那么容易长成? 更多免费小说【加微信:nf6055】最新最全,实时更新,永久免费
即便短时间内,齐糖把血放干,没有千里难逢的契机,蛊王永远不能成为蛊王。
况且,蛊王现在才刚刚苏醒,正是力量虚弱的时候,若不是血脉压制,几乎起不到作用。
她沉默的摇摇头,实在是不忍再打击齐糖。
齐糖撑在床沿的手臂,无力的垂落,背影单薄 萧索,让看到的人心中沉闷发痛。
就在房间里的气氛低迷到几乎令人窒息的时候,突然,小金虫发出类似于吱吱的叫声,声音很小,不仔细都听不太清楚。
但因为房间里很安静,就连站在最远的傅闻声都听到动静,动作极轻的往前走了两步,目光盯着小金虫。
齐糖几乎是屏住呼吸,感受着小金虫的变化,它正在支配着顾墨怀体内的蛊虫退后,远离心脏。
一点一点的,蛊虫缓缓的往后退着,顾墨怀即使人还没有醒过来,眉头却狠狠皱着,可见这个过程有多么痛苦。
就连阿云都很惊讶于小金虫真的能对蛊虫形成威慑,她凑到齐糖耳边,低声问道,“小糖,你是不是给它吃了什么?”
不然的话,小蛊王现在根本不可能会有这么强的力量。
齐糖在看到小金虫能支配蛊虫时,心下稍微松了松,现在听到阿云问话吗,转头确认道,“阿云,小金子可以救二叔对吗?”
阿云点头,“看这样子,只要小蛊王在顾二爷身边距离不远,应该就可以压制蛊虫,让它被迫陷入休眠。”
“只不过,”她话锋一转,“大概只能争取半年的期限,半年后,顾二爷体内绝命蛊长成,下蛊者便会让它自爆,到那时,毒性蔓延,再没有任何办法。”
说来说去,除了多半年的期限,还是个死局。
齐糖泄气的锤了一下自己的大腿,就听阿云追问道,“小糖,我刚刚问你你还没回答我,你是不是给它吃了什么?”
想到从苗寨里出来身子足足大了一圈的小金虫,也不知道它偷吃了多少蛊虫。
齐糖面皮有点发紧,不好意思说带它出去偷吃了,扬起自己还包扎着的手指,可怜巴巴的道,“喂了两碗我的血。”
小金虫听到这话差点分心,主人说话怎么能这么不要脸?
两碗,什么两碗,两碗底还差不多!
阿云看着齐糖包扎的两根手指,还有一些可见的小针眼。
心下叹息,哎,她的占卜果然没有出错,冥冥之中自有注定。
也是后来,齐糖无比庆幸今天没跟阿云说带小金虫出去偷吃的事。
因为,她们的第一站,正好就是阿云娘家所在的苗寨。
阿云的弟弟,还因此挨了顿打。
要是说了,以后哪还有脸面对人家哦?
当然了,后面她真的有做出弥补的。
她们只简单聊了两句,注意力重新回到正在卖力干活的小金虫身上。
时间就这么一分一秒过去,顾墨怀身体里的蛊虫,被小金虫逼退到右边肋骨下侧,之后静静地窝在那里,再无动静。
齐糖心知,小金虫这是已经压制住了那只蛊虫,接下来半年,顾墨怀的生命应该无虞。
相比起此时此刻眼睁睁看着顾墨怀死在自己面前,齐糖还是松了一口气。
最起码,还有半年的时间。
哪怕把苗寨附近的山林一寸寸搜索,总能找到黑沼莲吧?
如果这个世界上真的再没有黑沼莲,那就只能全力找出当年在背后下蛊的人。
思想分散只几秒钟,齐糖再次看向小金虫的时候,就见它已经落在顾墨怀的肚脐眼里,一动不动,身子也缩回到,去偷吃蛊虫前那般大小。
齐糖:……
她转头求救似的看向傅闻声,声音软软的,“师父,你帮我把小金子抠出来吧!”
虽然她把顾墨怀当长辈,但对方怎么说是个正值壮年的男人,她着实不方便直接下手。
傅闻声走过来,嫌弃的看了齐糖一眼,人不靠谱,养出来的虫子也不是个省心的。
那么多一片地方,掉哪里不好,非得掉人肚脐眼里,咋,怕冷找个地方取暖啊?
不过,嫌弃归嫌弃,看在小金虫救了顾墨怀的份上,他还是动作小心的捏着它,缓缓的放到齐糖摊开的掌心上。
另一边,某处阴暗的地洞里。
大约三十多平方的洞中,光线阴暗,唯一照明的工具就是木桌上摆着的一盏油灯。
桌子两侧,各站着一个人,全身黑色的袍子从头笼罩到脚,除了可以看到黑紫的嘴唇,其余地方看不到一块裸露在外的皮肤。
其中一个黑袍下隐约的身形略消瘦,本来在凝神静气的盯着木桌中间摆放着的半碗鲜血。
突然,他重重咳嗽一声,唇边溢出黑红的血液,透着一股诡异。
另一人上前一步,但是并没有碰他,声音紧张道,“师父,你怎么了?”
被喊作师父的男人伸出一只手抚住自己的胸口,又咳嗽了两声,才回应道,“那边有变故。”
简简单单五个字,语气却让人不寒而栗,特别是,他的声音好似砂纸打磨玻璃般刺耳粗哑,在阴暗的环境下仿若鬼魅在哭嚎。
听到这话,站在他对面的男人打了一个寒颤,心中恐慌,“师父,什么变故?”
出现变故他不怕,他怕的是眼前师父喜怒无常,要是事情不顺利,又不知道有多少人会因此丧命。
“绝命蛊,失去控制。”
回到另一边,见顾墨怀情况稳定下来,齐糖便端着小金虫回了自己房间。
再次放了小半碗血,让小金虫补充体力,等它喝完,将它放回玉盒里睡觉。
今天刚去苗寨里偷吃了蛊虫,保险起见,过两天换一个苗寨再去。
顾墨怀大概是第二天早晨五点多醒过来的,齐糖下楼吃早饭看到他坐在餐桌边,脸色如常。
仿佛昨天经历的那一场险境,只是做了个噩梦,梦醒了,一切都没事了。
但在场所有人知道,那是不可能的。
“小糖,谢谢你救了我。”
刚坐下,顾墨怀浅笑着开口。
齐糖拿起筷子给自己夹了一块肉饼,含糊道,“二叔,你还跟我客气吗?”
顾墨怀低低笑了两声,“好,不跟你客气了。”
若他能活,便是齐糖永远的靠山。
若他身死,顾家大半家产也会交予齐糖,作为她此生的底气。
到时候这世界上唯一的亲人安安,他也可以安心。
蛊虫进入休眠以后,生活再次回归平静。
一晃,就到了齐糖和岳纪明结婚的日子。
二月阴历十七这天,岳纪明一大早,就带着老首长开车过来。
香娘和林泽昨天已经出去采买好了食材,今天会摆两桌酒席。
还是叫了村长一家,还有村里最是年老,德高望重的一位族老,让他带着家人过来喝喜酒,热闹热闹。
上午,趁着大家都闲聊的时候,齐糖和岳纪明进了城,准备领结婚证。
因为岳纪明的户口是随着他工作的调动迁过来的,所以即使齐糖的户口不在这里,两人也可以在滇省的婚姻登记处办理结婚登记。
拿着部队审批下来的结婚报告,以及两人的介绍信,身份证明,两人进了婚姻登记处。
他们这一对,男人样貌俊朗身子英武,女人美丽动人身子窈窕,是登记处工作人员今天看到最般配最养眼的一对。
给他们办理手续的大姐非常热情,等办完把结婚证递过来时,还嘱咐道,“领证当天,可以拿着结婚证去供销社买两斤喜糖,不要票。”
两人都是没有结过婚的,自然是不知道的,见大姐好心,齐糖笑着感谢道,“好,同志,谢谢你提醒我们。”
从结婚登记处出来,齐糖恍惚还觉得有点不真实,就这么,结婚了?
在现代二十好几还没尝过男人味,结果转头穿越到七十年代,竟然找了个相当于爷爷辈的人结婚,不得不感叹,缘分真是奇妙。
岳纪明同样心里飘飘然,他和糖糖终于领证了,现在是合法夫妻,干什么,都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