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太子在年代文吃瓜看戏—— by寿南山
寿南山  发于:2024年01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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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男孩儿没有吓唬人成功,有些懵懵的收回了手,说了个:“哦…”
咋就没能成功呢?他靠这招儿吓唬小女娃可是百试百灵的呢!
但苏谕:“…”
就看出了你的食谱儿是有多丰富!
为了不让王莺的食谱儿超越人类的范畴,苏小谕无奈叹气,掏了掏兜儿,很快翻出了几块儿彩色糖纸的水果儿糖,是前段儿时间大黑牛张副团长托苏颖带信给的贿赂。
苏谕说:“我有糖,谁要吃?”
当然所有小萝卜头儿都跑过来啦,王莺小朋友更是忍不住开始吧嗒吧嗒吧嗒嘴,口水蓄力准备,绝对要均匀的融化你!
可是正在他们小组的其中一个站得距离比较远的小萝卜头儿往过跑的时候,脚下却突然被一块儿石头给绊倒了,似乎磕到了脚,但好在小萝卜头儿很勇敢,没有哭嚷,直接扭巴扭巴的自己往起蛄蛹。
然后苏谕不经意间的扭头儿一看,就…我去!!!
苏谕瞬时间冷汗都下来了,他努力平稳语气的跟摔倒的小娃娃说:“你先别动,你脚边儿上有条菜花蛇…”

菜花蛇是一种山里十分常见的野蛇,没有毒,村儿里的孩子们基本上都知道。
但是尽管没有毒,可是被咬一大口也是很疼的啊!
所以这会儿,正倒在地上的小男娃虽然没有被吓得哭出来,可看脸上的表情却也是紧张万分的,连往起蛄蛹的动作都停住了。
这一只菜花蛇的个头不算太小,已经长到了有成年人的胳膊那么长了,它原本应该是待在旁边儿的那块儿大石头底下的,但是刚才大石头绊倒了小男娃,小男娃顺势踢歪了大石头,就把石头底下的菜花蛇给露了出来。
此时,这条菜花蛇已经抬起了头,正盯着小男娃不挪窝儿,就很吓人的样子…
小男娃心里明白不能大声的喊叫,家里大人早都嘱咐过八百遍了,大声的叫嚷或者是过于激烈的行为都有可能会激怒和惊扰到这些野物,那样就更不安全了,这些事可是山里娃玩耍时候保命的基操,即便是四五岁的小豆丁儿也都是铭记于心的。
其实要是别的时候,小男娃可能会缓慢的移动到安全距离,然后再快速的跑开。
可是这次,菜花蛇距离小男娃实在是太近了,小男娃不敢冒然行动。
苏谕他们小组其余的小娃娃们,现在都距离这个小男娃有段距离,于是大家便开始忍着强烈的恐惧小小声儿的商量该怎么办。
刚才用蚯蚓吓唬王莺的小男娃说:“要不我们偷偷跑到前边儿去找大人们吧?”
但苏谕却摇了摇头道:“来不及了,那条蛇正往前爬呢…”
大人们都在前头很远的地方,等他们用小短腿跑过去再带着大人回来,那黄花菜都凉了,虽然苏谕能跑得很快,但是架不住这条菜花蛇距离小男娃实在是太近了,就是仅仅一击的距离,万一菜花蛇选择在这段时间内发起攻击,那必然是来不及的。
当下,小萝卜头儿们全都紧紧的抿住了嘴,紧张的盯着后方的小男娃和菜花蛇看,犹豫着不知道应该怎么行动。
好在一阵冷风恰好吹过,让苏谕反应过来了这条菜花蛇为什么直到现在都还没有发起攻击,而仅仅是缓慢的前行的原因——
当下的温度差不多就是十度上下,刚好在蛇类该要冬眠的温度!
所以这条菜花蛇不是不想发起攻击,而是由于温度过低,蛇的身体非常僵硬,它无法做出十分迅速的动作,才只能选择缓慢的移动。
想明白了这点,那苏谕就不再犹豫了,他从地下捡起了一根儿树枝,跟旁边儿的王莺他们说:“你们在这儿等着我。”
完后苏谕自己拿着树枝,缓慢地向菜花蛇的方向走去,果然直到他都走到了菜花蛇的正后方,菜花蛇都没有反应过来自己的身后有人出现了。
之后苏谕看准了菜花蛇的七寸,一树枝抽了下去,刚好把菜花蛇给抽晕了。
苏谕见菜花蛇都不动换了,赶紧回头冲着王莺他们招呼手:“拿石头一起砸它!”
于是几个小娃娃呼啦啦一下子全都跑到了晕倒的菜花蛇这里,大家三下五除二,人多力量大,菜花蛇的头很快就被石头给砸的稀巴烂了。
刚才玩儿蚯蚓的小男娃股掌道:“苏小四你好厉害呀!我们一起把这么大的蛇都给杀死啦!”
被解救下的小男娃也咧开嘴笑了出来,对苏谕道:“你真有勇气!我刚才都不敢动了!”
圆乎乎的王莺还竖起了大拇指,对苏谕表示‘你真棒’!
苏谕感到有些飘飘然,他不过就是杀了条小小的菜花蛇而已,就能得到这么多小豆丁儿的敬仰吗?
怎么办…有些羞耻的激动呢!
于是在看了看自己身上的小短手和小短腿之后,苏谕果断的选择了骄傲的叉着腰道:“那当然啦!我可厉害啦!”
危险解除了,几个小娃娃又开始了无业游娃的行为,他们五个一起围着这条菜花蛇观察。
山里孩子的胆子大,小男娃们甚至还直接拎起了这条菜花蛇翻来覆去的看。
但王莺小朋友却只是看了一会儿就不感兴趣了,头都烂了好丑!
看着看着,之前玩儿蚯蚓的小男娃突然想到:“这个要不要交给大队呀?这也算是猎物吧?”
一听到猎物二字,小胖丫王莺的眼珠子都瞬间亮了起来,她开始吧嗒嘴,有些期待的说道:“对哦…好像可以吃的!”
可以吃的,那就是好东西!
刚才还对这条烂头菜花蛇兴致缺缺的王莺小朋友,当即就直接拎起了菜花蛇,冲着她爸王大力的方向跑去。
王莺边跑边喊:“我去问大队长可不可以分着吃!”
但是刚才想用蚯蚓吓唬王莺的小男娃傻了:“丫丫…胆子好大呀!”
反正也快要到了下工的时间了,苏谕和其余的三个小娃娃当下也不管什么麦穗儿不麦穗儿的了,大家全都一起朝着王大力的方向跑去。
于是当大队长王大力正在一边儿干活儿一边儿琢磨今天媳妇儿晚上又会做啥好吃的的时候,就看到自家软乎乎的小闺女满脸是笑的冲着他跑了过来,然后突然从身后拎出来一条跟她差不多高的菜花蛇,还甜甜的问:“大队长,这个可以不可以分着吃啊?”
大队长=王大力=爸爸:“…”
王婶子早都教过家里的孩子们了,在外头要叫王大力大队长,不能叫爸爸,显得不够严肃,容易给其他社员不好的印象,所以在外头王莺都是叫大队长的。
王大力当下很怕怕。
闺女哇,你吓唬着你爹爹我了…
但好在此时王大力已经看到菜花蛇的头都被砸的稀巴烂了,不然哪儿还能容忍小闺女这么明目张胆的拎着一条蛇呢!
王大力忍着胸腔里狂跳的心脏问道:“你你你…丫丫你们哪儿弄来的这东西啊?”
于是小萝卜头儿们就七嘴八舌的给刚才的事儿讲了一遍,然后王大力努力平复下自己担忧老父亲的暴躁心情,用装出来的很平和的语气说道:“你们干的不错,但是以后遇到蛇一定要先叫大人啊…这这这条菜花蛇既然是你们生产小队发现的,那你们几个就就分了吧,我先回一趟大队部的嗷!”
大队长王大力仓狂而逃,但几个真正的小萝卜头儿们却很是开心,纷纷欢呼着说要去找镰刀什么的分蛇!
苏小谕虽然注意到了大队长王大力踉跄朝着大队部儿飞速奔走的身形,但是他耸了耸肩,就继续跟王莺他们打闹到一起去了。
做小孩子真开心嘎嘎!
然后很快,还不等五个小萝卜头儿们商量好要如何分配这条菜花蛇,村儿里的各个大喇叭里就响起了朱嫂子的大嗓门儿通知声——
“各生产小队注意,各生产小队注意了啊!从明天起,从明天起,大家上工时的第一件事儿,就是排查下田里是否有菜花蛇啊!刚才第五生产小队拾麦穗儿第二小分队的五个小社员们合力杀死了一条成人手臂长的菜花蛇,各生产小队长都要引起注意啊,在秋收如此重要的时期,要做好社员们的安全防范问题!!!”
朱嫂子尽力了,朱嫂子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喊出了自己所能发出的最大声儿!
所以很快,全村的人就都知道了这个消息。
有好几个新来的知青们听到后瑟瑟发抖。
妈呀麦田里竟然有蛇???蛇不是只会出现在山上和野外吗?
还成人手臂那么长的大蛇!!!
呜呜呜今天又是不想下乡的一天…
他们想回家!!
但是也有好些村民们,比如马三宝的妈马婶子,内心中就十分的遗憾。
马婶子一边儿捆着麦杆儿,一边儿恶狠狠的啐了一口唾沫道:“呸,真是便宜了那几个小东西!那么大那么粗的菜花蛇呢…有这么好的事儿咋不让我家人给赶上了呢,好歹是一顿肉呢他妈的…巴拉巴拉…”
但假如马三宝知道这个情况,一定会说:我谢谢你啊妈妈,但是不用啦!!
旁边儿刚巧听到了这话的几个新来的女知青们再次瑟瑟发抖。
呜呜呜乡下的大婶子好可怕…
她们不想下乡了…
她们想回家!!!
然后当晚,苏谕家就顺利吃到了美味的炖蛇羹,划掉,寡淡的白水煮蛇肉。
不过当然了,宁娟是表示拒绝的,宁娟说她今天要吃素!
秋收的活动如火如荼,村里的男女老少齐上阵,时间不知不觉就来到了9月的最后一天。
社员们和知青们再坚持半个月就能完成今年的秋收了,而苏颖苏茂和驴蛋三个小学鸡,也终于如愿开始了欢快的秋收假期和寒假叠加的美好日子,划掉划掉,被迫承受痛苦的干活儿受冻大冷天儿。
现在田里的高粱和水稻基本上已经收割完毕,正跟之前就收好的粮食们一起在晒谷场里饱受风吹日晒,只等水分减少到一定程度之后,就能打包拉走上交公社了。
这两天天气降温的厉害,早晚都已经突破了零下,但好在没遇上什么降雨降雪,今年的收成算是基本保住了。
现在每天白天干活儿的时候,大家的身上仍旧还是会出许多的汗,但即便是再节省柴火的人家,下工以后也都不敢再去河边儿洗澡了,大家宁愿费柴火在家烧热水擦洗一下或者干脆就那么臭着了,因为要是由于抠门儿而着凉生病就太不划算了。
于是,仍旧每天还在大河边儿坚守的最终也只剩下了凤雏大哥郝健壮一人。
凤雏大哥郝健壮,每日都要洗香香的讲卫生坚实爱好者。
他凭借一己之力,从夏泳洗成了秋泳又洗成了冬泳。
但无人知晓,郝健壮来河边儿洗澡,重要的不是为了洗,而是为了洗之前的tuo这个动作。
终于,皇天不负有心人,这日终于让凤雏大哥等到了他的阶段性人生挚爱。

天色昏暗,冷风习习,大河边儿的干枯芦苇丛里,逐渐露出了一个异常壮硕的身影。
没错,这位勇敢直面冰冷大河的壮士,正是刚刚吃过了晚饭准备冲个舒爽的凤雏大哥郝健壮。
郝健壮这几天一直都是兴致缺缺的。
最近的天气越来越冷了,就连正午时候干活儿的汉子们也不愿意露出宽阔的胸膛了。
而且随着秋收即将进入最繁忙的半个月,田间的劳动强度也在过去的几天内,达到了一个让新来的知青们难以忍受的高度。
总之凤雏大哥很郁闷,没有爱情滋润的凤雏大哥身心俱疲。
不过再疲劳再无聊,澡还是得洗的,郝健壮觉得自己再坚持一下,或许就能碰上他命中注定的那一个了呢。
至于冻得腿抽筋儿算什么?至于冻得脸发青算什么?至于冻得菊花疼又算什么?
呵呵,机会总是留给有准备的人的。
凤雏大哥坚信,爱情也一样!
从前两天开始,每到傍晚时分大河的表面都会结起来一层薄薄的冰,而岸边的郝健壮在经过短暂的助跑之后再跳入河里时,巨大的冲力则会在瞬间撞碎冰层,激起大片的水花,同时安抚住凤雏大哥止不住躁动的火热内心,并且给他留下得老寒腿的无限可能性。
但是郝健壮不怕,对精神食粮的渴望使他浑身充满热量。
今天的凤雏大哥也依旧是在靠近河边的过程中,就把手放在了自己腰上的那条头层猪皮铜扣儿裤腰带上,然后边走边解,边解边走…
但是等到郝健壮刚刚穿过了高高的干枯芦苇丛,也解开了裤腰带,正准备往下勇猛一退的时候,余光却在芦苇丛的根部与大河之间的地方,发现了一个些微陌生的身影。
这身影上身穿的是一件犹如死了爹一般的纯黑色宽大薄棉袄,下身穿的由于光线昏暗看不清,暂且不明…
不过对方略显落寞的清秀侧影,还是让凤雏大哥郝健壮的精神为之一振,并且迅速又给手中的猪皮铜扣儿裤腰带扣好了。
然后郝健壮凭借多年的撩汉经验,下意识就非常客气的发出了个:“咳…”
于是正在河边挨冻同时饿着肚子思考人生的胡老五,就条件反射的侧头往右一撇:“?”
两人视线交汇的一刻,命运的车轮开始转动——
郝健壮终于看清了胡老五的正脸,果然如同他刚才猜想的一样,这个男人长着一双多情又薄情的丹凤眼,由于营养不良和晚上不睡觉而苍白的皮肤和乌青的黑眼圈,正昭示着这是个有故事的人。
霎那间,凤雏大哥郝健壮的心终于又又动了,他的脑海中犹如万卷烟花同时炸裂开一般的震撼和兴奋。
是他是他就是他,我们的好朋友,小、哪、吒!
郝健壮没忍住添了下嘴唇,这男人的长相简直是太符合他的审美了…
我们凤雏大哥虽然爱看各种类型的美男,但是他最最钟爱的,始终是大堂哥苏谋和胡老五这种并不强壮,反而还有些单薄的身材,用后来的话说就是有所谓的‘少年感’。
而胡老五虽然人渣,跟知青张晓娟搞过破鞋,但是他长得确实不丑,要不然他前妻孙小燕当初也不能一眼就相中了他。
此时的郝健壮由于爱情来得太快就像龙卷风,竟然削微的有些紧张,一时之间愣在了原地,以至于都没能及时的反应过来,自己该要如何开口才不会显得那么轻浮!!
但是胡老五不耐烦了,他本来就是想独自一个人在这儿缅怀下自己年初时就逝去的爱情,可这会儿却突然冒出来个黑眼镜儿…妈了个拔叉的,烦死了!
胡老五皱眉且语气不悦的道:“你瞅啥?”
但是在凤雏大哥郝健壮的眼里,胡老五的这一皱眉,却更显出来他的容姿出色…
正所谓月下看美人,越看越精神,郝健壮此时就很精神。
他很快稳住了心神,然后伸出了自己的右手,淡淡一笑道:“你好,我是新来的知青郝健壮…”
由于胡老五跟郝健壮并不在一个生产小队,俩人干活儿的地方也是差了好几十亩地,所以平时几乎没有碰过面儿,双方都不知道对方的姓名。
都说伸手不打笑脸人,当下胡老五瞅着笑眯眯的郝健壮,以及郝健壮确实很健壮的浑身大肌肉,还是识趣的道:“胡老五…”
胡老五没有伸出自己的右手,因为他不知道什么叫做‘握手’。
但是没关系,X虫上脑的凤雏大哥郝健壮非但没有生气,他反而还非常绅士的收回了自己的右手,接着又特别自然的坐到了胡老五旁边儿的地下。
郝健壮自来熟的道:“原来是胡兄弟啊,这么大冷的天儿,你怎么一个人待在河边儿啊,待久了该要着凉的,给,吃块儿巧克力恢复下体力…”
七十年代的国产巧克力味道着实是不怎么样,但绝对是非常紧俏的商品,非大城市的人平时都很难见到,胡老五自然是没有见过巧克力这种东西的。
此刻,胡老五看郝健壮递过来的那只手似乎真的没有要收回去的意思,犹豫了一会儿便把这块巧克力接了过来。
这块儿巧克力外形做的精巧,是一个绿色的小酒瓶儿的样子,里头的巧克力自然是黑褐色的,绿色的是染了颜色的外包装锡纸。
可是胡老五不知道,胡老五用手捏了下,发现是硬邦邦的,便直接要往嘴里放。
然后郝健壮赶忙拦下了胡老五的动作道:“胡兄弟,巧克力要这样吃…”
郝健壮边说还边贴心的直接替胡老五剥开了巧克力的外皮,当郝健壮火热的右手皮肤不经意间碰触到了胡老五冰冷的左手时,胡老五下意识的打了个寒颤。
但此时的胡老五并未察觉出任何异常,还因为郝健壮的热情而放下了内心中的戒备。
胡老五把剥开了外皮的巧克力放进了嘴里,含糊着道了声:“多谢…”
拿人家手短,吃人家嘴软,胡老五都吃了郝健壮的金贵零食,当下肯定也是不好意思再拒绝郝健壮的搭讪啦。
尤其是当胡老五发现,这块儿有些甜的叫做巧克力的东西,在咬开了之后,里头竟然还有一口酒!
胡老五惊讶的睁大了双眼,他的生动表情也令旁边的郝健壮开怀大笑。
郝健壮笑着道:“酒精的浓度不高,不会醉人的。”
胡老五含着嘴里的一口酒不舍得往下咽,迷迷糊糊的点了下头。
郝健壮见对方没有拒绝他的话头儿,便借坡下驴开始闲聊:“胡兄弟怎么一个人在这儿啊?”
胡老五沉默的咀嚼着带着酒气的甜滋滋巧克力,半晌之后才不舍的咽了下去道:“我心情不好…”
许是来自‘陌生人’的善意和巧克力中不足4毫升的白酒打开了胡老五的心房,这会儿他竟然说出了自己心情不好的真实原因。
胡老五接着道:“我喜欢的人不想和我在一起…”
在这个多数人都不明白何为爱情,结婚和包办婚姻只差一次相看的时代,胡老五的这番话无疑是显得矫情且不合时宜的。
但碰巧恰好的,凤雏大哥比胡老五更为的矫情与不合时宜。
郝健壮一听这话,当即便深深的和胡老五共情了。
过了一会儿,郝健壮才哽咽的道:“都是天涯沦落人,我喜欢的人也不想和我在一起…”
凤雏大哥郝健壮是个名副其实的恋爱脑。
而碰巧恰好的,胡老五也是个名副其实的恋爱脑。
所以此刻,胡老五望向郝健壮的眼神中都多了一丝包容。
胡老五也深深叹了一口气:“唉,有时候我觉得…”
俩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聊了起来。
于是今夜的寒风中,冷风中,呼呼刮着的小北风中,两颗寂寞孤独的心,逐渐的逐渐的开始慢慢靠近…
但不论是何种的惊天大瓜以及何种的人体极限,都无法阻挡住冬季到来的脚步,轰轰烈烈的秋收活动依旧在如火如荼的进行中。
在之后的半个月里,第一次经历农村秋收的十来个新知青们,就异常深切的理解了盘中餐它真的是粒粒皆辛苦的这个道理。
秋收苦哇,是真的苦,是晚上睡不够白天还非得醒着干活儿的那种痛苦,甚至苦的宁娟都不愿意“嘤嘤嘤”了,宁娟特别想从此以后都改成“嗷嗷嗷”。
不过好在,秋收就算是再苦再累,也终究是有结束的一天,在10月份还剩下不到十天的时候,今年的秋收终于全都完成了。
现在冬天要吃的萝卜白菜全都已经从地里头收了上来,正在晒谷场里等着大队核算好人头儿以后,就该要开始往下分,而最紧要的公粮也已经全部平铺到晒谷场里进行晾晒脱水了,辛苦了一整年的青山大队社员们,终于迎来了一周可以短暂喘息的时间。
现在大队除了晾晒粮食之外,暂时就没有其他着急的活儿了,所以和往年一样,大队从明天开始,就给全村人放了一周的假期用来休息,一周之后才会开始今年的学大寨活动。
不过秋收结束了,也就意味着已经在村民们家中住了四个多月的新知青们,终于要搬进知青点儿了。
其实知青点儿的大通铺早在8月底就已经建好了,但是新建的房子不能立即入住,得晾干了之后才能住人,再加上那会儿秋收已经逐渐开始了,为了保证秋收的顺利进行,大队就安排知青们接着先在村民们家里住着了。
今天大队只干了半天活儿就开始给大家放假了,知青们统共也没带多少东西过来,半天的时间足够所有人收拾好行礼,晚上之前搬进新的知青点儿里了。
这会儿的时间已经临近傍晚,一直住在苏颖家的宁娟也早都收拾完了行礼,但是宁娟不想搬,宁娟特别的不想搬,宁娟赖唧唧的缩在苏颖家的后院儿不愿意离开。
在经过了长达四个多月的贫下中农再教育,并且还有苏颖苏老太太时不时的提点下,宁娟早就不是曾经的那个薄脸皮傻白甜了。
现在的宁娟虽然仍旧娇气到不行,但是她已经逐渐的学会了忍耐以及替自己打算,俗称长了点儿心眼儿。
眼瞅着天都要黑了,晚上苏谕也没做宁娟的饭,可宁娟还在自家磨叽着,苏颖坐不住了,苏颖直接杀到了后院儿去催宁娟。
苏颖“啪”的一下子推开了宁娟屋子的房门,抱着胳膊直接问宁娟道:“你啥时候走?”
宁娟这会儿正在热炕头儿上,瞅着自己这个月吃剩下的半袋子白面出神,她在琢磨自己该用什么方法才能继续苟在这个家。
因为只有继续住在苏颖家,宁娟才能接着拥有□□米白面和猪肉的自由!
但是此时的苏颖来势汹汹,虽然宁娟还没琢磨好说辞,可也只能硬着头皮支支吾吾的尝试道:“我我…我不走成不成啊?我以后可以自己给一个月的十块钱,还能帮着你家干活儿,我都学会了好些活儿了,到时候你让我干啥我就干啥成不?”
宁娟眼巴巴的望向了苏颖,但是苏颖干脆的摇了摇头道:“不成。”
虽然宁娟人不错,但是多一个人还是多了许多麻烦,这马上就要入冬了,人不吃肉肯定是不成的,不趁着现在贴一贴秋膘儿,那冬天靠啥熬过严寒?
所以为了能让苏谕自由的去山上捞肉,苏颖是无论如何都不想再让宁娟住在家里头了。
就宁娟给的这一个月十块钱能顶啥?
她四弟随便跑两趟后山就回本儿了好不!

宁娟努力过了,但是苏颖不同意…
苏颖在宁娟这儿还是很有威慑力的,这会儿宁娟暂时没了办法,只能哭唧唧的拎着自己的大包和粮食袋子,一步三回头儿的独自往新建好的知青点儿走去。
新建设的知青点被包围在一个大院子里,院子里分了左右两个大房子,每个房子内都有一个巨大的大通铺,单个大通铺可供至少五十人同时居住在内。
目前青山村的知青总人数也不过是六七十人,男女各自居住在知青点儿大院儿左右的两个院子里,等到所有新老知青全都搬了进来之后,男女两边儿的大通铺里,都还各自有许多的空余位置。
宁娟到达知青点儿的时间比较晚,苏颖家靠近后山,新的知青点则是在村口靠近外围的地方,相当于横穿过了整个村子,等宁娟拎着自己的行礼忐忑的进入了女知青们居住的屋子内部时,好的铺位早都被人给抢没了。
宁娟没办法,只能低着头,尽量的缩小自己的存在感,然后挑了一个靠近门口的位置坐下了。
但是还不等宁娟铺好自己的被褥,从门口儿处吹进来的冷风就差点儿给宁娟冻哭了。
宁娟红着眼憋着嘴默默的忍耐,她已经明白不能改善现状的“嘤嘤嘤”只会令她人厌烦,宁娟不想刚住进知青点儿就成为众矢之的,所以她只能加快手上的动作,然后铺好了被褥之后,就赶紧的缩进了厚厚的被褥里取暖。
宁娟心情不好,也就没有过多的关注过周遭的情况,为了避免被门口儿处吹进来的寒风冻病,宁娟把整个脑袋都缩进了自己的厚被子里,没多久就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当宁娟再次睁开眼的时候,是被院子里的剧烈争吵声音给弄醒的。
宁娟有些茫然的坐了起来,这才发现自己所在屋子的大通铺上,此时已经只剩下她一个人了,其他的女知青全都出去院子里了。
没有犹豫多久,宁娟便也下地穿鞋,决定随大流儿去看看院子里发生了啥。
此时知青点儿的大院儿内,男女知青们全都出来了,而根据众知青站位的方向来看,宁娟很快就判断出来,在场大致上分了三波儿人——以众多男知青们为代表的看热闹围观群众,几个以大长麻花辫儿为首的老知青,还有几个跟宁娟同一批新来的女知青。
虽然宁娟跟大家都不是很熟,但是当初新知青们是一起腿着走回青山村儿的,所以哪些人是跟自己一起来的,宁娟还是有印象的。
在场的形势非常的剑拔弩张——大长麻花辫儿那边儿的老知青们全都人手一根粗壮的烧火棍,就显见是已经在这个民风非常彪悍的村子待久了,而几个新来的女知青那边儿虽然没有武器,但脸上的表情也昭示着她们的倔强和不服输。
大长麻花辫儿几个义愤填膺:“就是你们几个偷拿了我们的粮食?妈的还敢不承认是吧?我都看见你们几个过来的时候就拿了一个装衣服的小包儿,根本就没有别的东西!”
这几个已经来了几年的女知青们自然是经验丰富,打从今天刚进了知青点儿就开始留意所有人的行为和装束,谁有钱谁没钱,谁贼眉鼠眼,她们全都是记得清清楚楚的。
几个新来的女知青见事情败露,竟然真的有人一直在关注着她们的动向,一时间反而破罐子破摔了。
“话别说得那么难听,什么叫偷?我们那是在借用,现在大队还没分粮食呢,等分了粮食再还给你们不就行了!”
“就是,张口闭口就是什么偷不偷的,真是没素质!”
之前新知青们一直都住在老乡家里,吃饭的钱大队从国家发的补贴里给过村民们了,所以粮食的事儿一直都不用大家操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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