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掌心有粗糙的老茧,摩擦过皮肤,带起一阵鲜明触感。他低着头,只能看到一个发旋,触觉却鲜明又强势地挤进来,宣扬着他无处不在的存在感。
楚娇娇下意识往后缩了缩,下一刻,却被简昊抓住脚,往前一拖:“跑什么?”
“……”
简昊抬起眼,纳闷道:“你抖什么?我手劲大弄疼你了?”
“痒……”楚娇娇咬着唇道,“要不还是我自己——”
简昊又拉了拉她的脚,把她拉得更近:“娇气包。”他说,“痒也忍着。”
他抓住她的脚腕,让她踩在自己膝盖上,黑裤上蜷着一双白玉似的脚趾,紧紧地缩着,用一只手就能轻而易举地拢住。
擦完手和脚,就剩下衣服里头没擦药了。胸前倒还好说,背后肯定是自己擦不到的。
她今天只穿了嫁衣来,没有行李,穿着的是从云的旧衣服,粗糙的青布长衫。她把衣服卷在腰上,背过身去跪坐在床上,低着头,露出一段纤长的颈子。
背后的伤还没上过药,此时已经肿起来了,简昊皱着眉,用了点力擦药,楚娇娇跪得不稳,被他一按,差点跌到床上去:“唔!”
好在简昊眼疾手快,扶住她,问:“痛吗?”
“有点痛……你轻一点。”
不仅是疼,还痒。楚娇娇肌肤又娇又软,他的手粗糙又热,药膏却冷冰冰,贴在背上,楚娇娇浑身的触感都好像汇聚在了背上,只能感觉到他的手不断擦过脊背。
“轻不了,得擦开。”简昊一手扶着她的腰,另一只手用力地按在她弯腰时突出了的脊椎上,“你背后的伤……今晚趴着睡吧。”
他太用力了,跪着没有支撑点,楚娇娇只好双手撑在床上,但这样一来,衣服就一直往下滑,沾上药膏。简昊撩了一下,让她咬住。
楚娇娇只好咬住衣服,呜呜咽咽含糊着说着话。
看她实在是抖得不行,简昊换了个话题:“这衣服是你的?太粗糙了,对伤不好。”
“呜……”楚娇娇的话含在嘴里,含糊不清,“从云借给我的。”
简昊擦背的手忽然顿了一顿。
“呜呜?”怎么了?
“这衣料太差,你这么娇气穿得舒服吗。又是男人衣服,他穿过了。”简昊的声音平稳,听不出喜怒,“等到了市里,给你买新的。”
“呜……我没钱。”虽然从云给了她银行卡,现在还塞在她的枕头底下,但楚娇娇觉得自己用不上。
“衣服能值几个钱。”简昊随意道,“刷我的卡。”
楚娇娇转过头去,疑惑地看着他:“警察还管这个?”要管查案管办案管抓人,还要负责关心涉案人员的衣食住行?这个世界的警察这么敬业的吗?
“警察不管,我管。”简昊把最后一点药膏擦在她蝴蝶般凸起的美丽蝴蝶骨上,按了按,按得楚娇娇痛呼一声:“别按我蝴蝶骨!疼……”
简昊按着她的骨头,嗤笑道:“什么蝴蝶骨,你这肩胛骨太凸了,如果不是营养不良,就是颈椎病,去了市里我带你去医院看看。”
楚娇娇:“……”好直男啊。
简昊不知道她在想什么,把她翻过来,躺在床上,道:“肚子也得擦。”
楚娇娇终于不用咬着衣服了。这个姿势,刚好能看到简昊居高临下的脸。他这个人强势,脸也是轮廓分明的,下颚的线条利落极了,剑眉星目,一张英俊的脸却完全被那种压迫感压下去了,让人第一眼只觉得他气势逼人,然后才后知后觉地察觉到他的眉眼其实很英俊。
此刻他垂着眼给她擦药,眉目松弛,终于把那种压迫感散去了不少,像是头懒洋洋的狮子,卧在她的身边。
腰上的伤她已经用从云给的药擦过一遍了,因此没有背后那么严重,简昊擦完之后,把手上残余的药膏用帕子擦干净,道:“行了,睡觉小心一点,趴着睡,不要压着背后。”
楚娇娇点头。
简昊道:“那我走了?”
楚娇娇还是点头,站起身来送他。
简昊又好笑又无奈,看着迟钝的她,两人走到门外,他突然回头,又问:“那你这是接受我的道歉了吗?”
……诶?楚娇娇早就把这件事抛在脑后了。
可是看简昊的神色,他却很认真。见她不说话,简昊道:“不接受也没关系——我明天再来帮你上药吧。”
说罢,他把门轻轻关上,门外传来一声“晚安”。
只留她站着门前,想了半天,也憋出来一句:“……晚安。”
门外一声轻轻的笑,脚步声远去了。
擦完药之后,楚娇娇躺回了床上,这个药膏的确比从云给的要好用一些,不仅不用用力搓揉,还冰冰凉凉的,涂久了其实很舒服。她把被子拉上,准备在睡前再看一眼直播间和自己刚抽到的金手指就睡觉——她还没仔细看过呢。
打开系统页面,还是那个唇印的图标,金灿灿的解释字迹在系统页面闪闪发亮,最底下那个“每次副本限定使用一次(可升级)”还亮着,系统说这是因为还她在这个副本还没使用过,以后如果再抽到这个就可以升级了。
她又打开直播间,短短这么一会儿,直播间的弹幕又变了一个风向:
【老婆的腿prprprpr】
【狗男人你手不要放我女儿的腰上啊啊啊啊啊啊】
【懂不懂什么叫越狗的男人跪得越标准啊】
当然,最多的还是争吵她的金手指……虽然他们争吵的是她该把金手指给谁这样的诡异问题:
【我靠这个角度,狗男人有点好看啊,这个角度是不是要亲上了!】
【女鹅亲他!把金手指用掉!就爱看狗男人跪舔!】
【不要不要不要,简昊有什么好的?不如顾觉!】
【我直接买爆从云股好吗!!】
【不!如!顾!觉!支持温柔男二上位!】
楚娇娇:……
她想了想,对弹幕说:【有一个问题。这个恐怖片里的怪物会伪装成人的样子……如果我亲谁,有没有可能,我亲的是……那个怪物。】
弹幕诡异地沉寂了。
片刻之后,鲜红的弹幕疯狂涌出:
【好恐怖啊啊啊啊啊】
【不!我不能接受漂亮女儿亲怪物!!!】
还有弹幕关注点比较清奇:【亲怪物金手指也会生效吗?这算不算卡bug?】
楚娇娇去问系统,系统也不知道到底会不会生效,按它的说法,这个金手指从来没有人见过,可能只是一个错误的底层代码随机生成的,数据库里没有信息,也没有可供参考的对象。
楚娇娇思考了一下:[一部电影里活得最长的肯定是主角,虽然也有许多全灭大结局的电影,但跟着主角最起码能苟到电影结束。]
剧情进展到现在,这部电影的背景已经很明晰了,就是深山之中的命案导致警察们被困在这里,被迫面对山村之中诡异的怪物。就是不知道,这部电影的主角是谁了。
是简昊?从云?还是顾觉?或者是她见过几面的那个女警小姐姐?虽然她跟她接触不多,但是听说许多导演总是会选择更敏感更细心的女性做恐怖片的主角。
这一天发生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她脑袋一点一点的,靠着床头,没一会儿就沉入了梦乡。
见到她睡着了,系统贴心地关掉了吵吵闹闹的直播间。春日微凉的夜风顺着床沿溜进来,村子里没有路灯,星月都被厚重的乌云遮住了,四下漆黑。
楚娇娇皱着眉,翻了个身。她没醒,只是睡得不太踏实。
凉意顺着风钻进了被窝里,像是被子漏了口时冷风倒灌进来,可是门窗都关得死死的,哪里来的冷风呢?
她蜷得更紧了,原本歪着脑袋靠在床头,不知一股从哪儿来的力,把她的头掰正了。歪着脑袋睡觉确实不舒服,楚娇娇蹭了蹭床,睡得安稳了些。
但这安稳很快又被打破了。
睡梦中,皮肤表层笼上一层冰冷,她不安地踢脚,却只碰到一片空气。
可是刚才被简昊揉开的地方,又留下了一个鲜红的印记,那东西抓住她的脚,不厌其烦地留下专属于它的印记。
凉意渗透了肌肤,楚娇娇觉得冷,于是翻了个身,裹紧被子月光短暂地穿云而出,落在她的脸上。
楚娇娇眼睫微颤,依然没醒。
可是她在睡梦中,不知梦到了什么,眼角竟渗出泪来。
泪水划过脸颊又凭空消失,找不到踪迹,就像从来没有出现过。
从那以后,她再也没有感受到冷意,安心缩在一片看不见的温暖里熟睡。
次日,楚娇娇是被雨声吵醒的。
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想动一动,却感觉浑身酸痛,这床板未免也太硬了,只睡了一晚上,就睡得她浑身发冷,肌肉酸痛,还出了一身的汗。
外面这么大的雨,出门洗澡是难了,好在从云多给了她一套换洗的衣服,她在屋里换了一套衣服,刚换好,门就被敲响了。
敲门的人是简昊,带着梁熹微。见她开门,简昊也不含糊,寒暄了几句,开门见山就道:“今日雨大,市局那边可能要晚些才来,趁这个机会我和顾觉去周边转一转,你一个人在屋子里不安全,让小梁陪着你,有什么事跟小梁说就行了。”
楚娇娇赶紧说:“你们去查线索吗?我也要去。”呆在屋子里可没法找到线索,她可没忘记,自己还有一个问题要回答。
简昊挑了挑眉,楚娇娇还以为他会拒绝,因此紧张地盯着他,但简昊居然笑了笑,说:“行啊。顾觉在底下等着呢,你下去吧,我先去找从云。”
从云?他找从云做什么……楚娇娇懵懵地跟着梁熹微一起下楼了,顾觉正在屋里坐着,这会儿不需要工作,他没有套上白大褂,只是穿着一身白衬衫,鼻梁上架着斯文的金丝边眼镜遮住了他过于锐利的眼睛,笔挺西裤包裹的大长腿漫不经心交叠,手里拿着一本破烂的书翻阅着。
见了她来,顾觉随手把书放在一边,笑道:“早啊,楚小姐。”
梁熹微把她送到后就走了,楚娇娇走过去跟顾觉坐了个面对面,顾觉问:“昨晚睡得好吗?”
或许顾觉只是礼貌性地寒暄,但不问还好,一问楚娇娇就忍不住抱怨道:“床太硬了,睡得我身上好疼。”
顾觉失笑:“市局办公室睡的是行军床,比这还硬。不过笔录要不了多久,今晚住个好些的酒店吧。”
楚娇娇点头,顾觉扶了扶眼镜,又问:“身上的伤还疼吗?”
已经不疼了,但今早换衣服的时候看到伤痕还没消,楚娇娇便摇了摇头,把袖子拉开给他看。
一夜过去,伤痕只淡了一些,但红肿的痕迹仍然盘旋在女孩的手臂上,刺眼至极。
顾觉看了看伤,道:“还得再上几次药,楚小姐……不介意的话,我来帮你?”说罢,从口袋里拿出药膏。
楚娇娇点头,只是:“别叫我楚小姐了,听着怪生硬的……”老是这样叫过来叫过去的,总觉得怪怪的。
顾觉拧开了药膏盖子,正帮她把袖子挽好,闻言笑问:“那我叫你什么比较好?”
“叫我娇娇吧,以前身边的人都这样叫我。”楚娇娇伸着手,顾觉细心地把药膏放在两手之间捂热了,才擦到她的手臂上,比简昊贴心多了,她眯着眼,像一只被伺候得舒服了的,娇贵的猫。
顾觉顿了顿,片刻后道:“好。”
擦完手臂,楚娇娇把裙摆撩起来,想找个地方搭一下,却又犯了难:顾觉比她高不少,凳子也比她的凳子高,因此膝盖太高了,她搭不上去。
顾觉正在揉手上的药膏,看到她皱眉,问:“怎么了?”
楚娇娇把手按在他的膝盖上,说:“你把腿放下来一点。”
顾觉不明所以,但还是照做,他把一双长腿伸展开,膝盖压低,便见楚娇娇撩起裙摆,把脚搭在他的膝盖上,说:“好了。”
他有点惊讶,去看楚娇娇的表情,却见她睁着一双澄澈的猫儿眼,眼睛里都是理所当然,丝毫没有察觉出异样,见他不动,还努努嘴催他:“快一点呀,药膏要化了。”
顾觉把手里的药膏擦在她的腿上,沉默半晌,问:“昨天晚上,是简队给你擦的药?”
楚娇娇点头。她不由抱怨道:“简队手劲太大了,弄得我好疼。顾先生您的手法就很舒服。”而且更重要的是,简昊擦药简直是冰火两重天,二而顾觉就贴心多了,还会把药膏在手心捂热。
顾觉再次失笑道:“简队没做过这些,倒是我,总是跟他们出外勤,偶尔会帮忙处理一下伤口,也算专业吧——你叫我的名字就行了。”
他把药膏在手心擦开,低下头去,捧住了楚娇娇的脚。楚娇娇坐在凳子上,后面没有靠背,不得不小心翼翼地把身子后仰着,但这样一来,她就看不到顾觉的动作了。
她只好仰着头,百无聊赖地看着天花板,感受着顾觉的手指从自己的腿弯擦过,顾觉的手也比简昊的柔软些,只有手指关节处有长期握笔、握手术刀留下的薄薄的茧子。
那些薄茧并不坚硬,但剐蹭在娇嫩的肌肤上,有些痒。楚娇娇不得不咬着唇,忍耐着。忽然,她感觉腿上一凉,下意识坐直了身子,看了过去——
顾觉的金丝边眼镜碰到了她的腿。
他们靠得好近……不,是顾觉靠得好近。他脸上的表情还是温和而冷静的,视线投在她的腿上,像是完全没有意识到他靠得太近了。
冷静的人,骤然陷入了自己察觉不到的意乱神迷里……楚娇娇有些难为情。她想开口喊一声顾觉,但顾觉仿佛想起什么,问:“对了……你还记得昨晚吗?”
“什么?”
“昨晚我在楼上,听到了一些动静。”他金边眼镜后的眼睛微微弯起,仿佛有些微的歉意,“你还记得它说了什么吗?”
“它说……”想起那个奇怪的东西,楚娇娇脸上血色尽褪。
顾觉用指节蹭了蹭她发白的脸颊,接话道:“它说,你冷。它还问,它可以……你吗?”
“它缺了一个词语。”他低声问,“你知道那是什么吗?”
楚娇娇不知道他问这个做什么。
“吓到你了吗?别怕。”顾觉笑了笑,他又用手指擦了擦她的脸颊,沾着温热药膏的手掌几乎把她巴掌大的小脸捧在了手里。他道,“我只是觉得,它对你的态度有些奇怪。你不觉得吗?”
楚娇娇还没说什么,身后便传来简昊的声音:“我也觉得你对她的态度有点奇怪,顾老师。”
楚娇娇一楞,想回头,顾觉的手掌却捧着她的脸,让她没法转头。他并没有用力,掌心是软和宽厚的,却像是牢固的蜘丝抓住了猎物,让她陷进一团柔软里,无法挣扎。
简昊和丛云一下楼,就看到了这一幕。
俊秀优雅的男人很难得地坐姿不端正,他分着腿,纵容地让女孩把脚踩在他崭新的西裤上。
从他们的角度看去,楚娇娇几乎是倚靠在他怀里,她柔软娇怯,像一块糖,化在温柔男人的臂弯里,两人挨得极近,低声说着什么。
简昊和丛云两个人盯着他,目光像是要冒出火星子来,楚娇娇背对着他们,懵懵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顾觉又是淡淡一笑,掏出一张纸来,慢条斯理地擦干净楚娇娇脸上沾到的药膏,招呼道:“早啊。先坐,我们还要一会。”
他神情平静,楚娇娇想:刚刚怎么感觉气氛怪怪的……可是顾觉没什么表情,所以是她的错觉吧?
简昊哼了一声,紧紧挨着楚娇娇坐下,问:“你们做什么?”
楚娇娇“唉?”了一声,嘟囔,“干嘛挤着我……那边还有凳子啊。”
简昊拍了拍她的头顶,从云也走过来,站在她身后。
“给娇娇擦药。”顾觉微笑着说。他擦过掌心的药膏,拉起楚娇娇的腿,一时间,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那纤细柔韧的、踩在黑色西裤上的腿。
似乎是察觉到了他们的视线,花苞似的脚趾不好意思地蜷缩起来,关节和膝头泛起淡粉,她“呃”了一声,想把脚藏起来,却被顾觉抓住,别开。
他把药膏擦了上去,雪白的肌肤被药膏擦过,像是从皮肉深处泛起一股动人的潮红,偏偏顾觉的动作慢条斯理,不知是安慰还是折磨。
简昊道:“昨晚不是说让我来吗?”
楚娇娇:“呃……”
顾觉淡定道:“简队手劲大,娇娇今早还跟我抱怨,说你弄疼她了。娇娇说我的手法好。”
从云阴测测的声音突然从背后响起:“昨晚不是我给你擦的药吗?娇娇?”
楚娇娇:“呃……”
顾觉扶了扶眼镜,忽然笑起来:“小兄弟的药是土方吧?土方虽然好,但还是西药见效快,女孩子都受不得疼,还是西药更好,你说是吧,娇娇?”
楚娇娇:“……”话题怎么会变到这个方向来的……
她虽然不知道发生什么,但感觉气氛怪怪的,于是怂怂地没敢接话,简昊顿时哈哈笑道:“从云小兄弟,你别介意啊,咱们顾老师呢,是从外省调来的,不晓得咱们云市的巫医是个什么东西,你懂得,人家是正儿八经的医科大学毕业的。”
楚娇娇:“……”他好像在拱火啊?
顾觉还抓着楚娇娇的腿,细心地擦着药,他并不看两人,微笑道:“从云也是正儿八经的大学生,我相信这个年代的大学生都是讲科学,不乱搞封建迷信的。”
眼看空气里的火药味越来越重,楚娇娇低下头去,像个鸵鸟一样埋着,她想起今天还没看直播间,也不知道一夜过去直播间里的观众会不会流失,于是逃避般地打开了直播间。
直播画面是直接投影到玩家眼球上的,因此并不会被其他人发现,一夜过去,即使她昨晚睡觉时的画面被系统自动屏蔽掉了,今早醒来时,直播间也自动开启了。
就是她起床换衣下楼这么一小会儿,直播间已经热闹了起来,人数在一万左右,而且不停地往上涨。
【上班摸鱼看老婆,太幸福了!】
【嗨老婆,昨晚睡觉有没有梦到我啊(狗头亲亲)】
【修罗场!打起来!打起来!】
【笑疯了有人注意到简昊的阴阳怪气了吗?“正儿八经的医科大学”哈哈哈哈哈哈哈】
【顾老师一挑二!我们的口号是:不!如!顾!觉!】
【不!如!顾!觉!】
【温柔男二就是最吊的!支楞起来啊!】
楚娇娇看到这里,“咦”了一声,问系统:[顾觉是男二吗?]不然为什么这些人一直在说顾觉拿的是温柔男二剧本。
第9章 小心枕边人
[如果顾觉是男二,这句话就会因为涉及剧透被屏蔽掉。]系统解释说,[他们说的温柔男二剧本,是指在故事中体贴温柔不争不抢,最后往往导致自己与女主失之交臂的男配,并不是特指男二。]
好吧……楚娇娇想,至少排除了一个选项,顾觉不是男二——但也没什么用,除非她能排除一个关键性的选项,比如谁不是男主。
[换个角度想想,虽然你不能确定谁是男主,但是在恐怖片里,强的人肯定活得久。]系统说,[反正你也不是真的要找男主,只是想活下去,所以对你来说,谁强谁就是男主。]
[对哦!]楚娇娇恍然大悟。
她在这头跟系统说着悄悄话,突然,一件宽大的雨衣兜头盖下来,她抬起头,顾觉刚擦完最后一块肌肤,从云手臂里搭着一件雨衣,对楚娇娇道:“把雨衣穿好,准备走了。”
她往外面看去,雨稍微停了一些,从倾盆大雨变成了淅淅沥沥的小雨,趁着雨小,刚好可以出去搜索一下。
从云帮她把雨衣套好,一件均码的雨衣,穿在她身上有些过大了,宽大的帽子下面,拢着一张淡粉色的,像是被热气氤氲了许久的小脸。
他动作顿了顿:“怎么了?脸红的……”
楚娇娇赶快站了起来:“没什么没什么,就是有点闷,咱们快走吧!”
她一边往外走,一边用眼神偷偷瞄着屋里的三个男人,想要看看他们之间谁更厉害。她自以为自己做得很隐秘,但其实根本瞒不过几个心思敏锐的人。
门外的雨丝毫没有要停的意思,乌云盖顶,压得人喘不过气来。好在现在是白天,虽然天色暗了一些,但也足够看清楚了。
这栋屋子在村子的最里面,几人往外走时,还看到穿深色雨衣的村民守在门口,朦胧的雨雾里,一道道身影像是鬼影般立在那里,将粘腻的眼神死死地粘在穿白色雨衣的楚娇娇身上。
“……”走在前面的简昊没说话,不动声色地把她往身后拨了拨,遮住了她。
“这些人不对劲。”顾觉走在旁边,低声说,“昨天我们来时就是这样,他们很排外。”
“不排外能干出砸警车这事吗?”简昊扯着嘴,皮笑肉不笑道,“他们在监视我们。”
他拉住楚娇娇,用眼神示意两人,脚下一拐,转进了另一条小路。
三人跟着他拐了几道,走进了村落深处,才终于甩开了那些黏糊糊的视线。
雨还下着,村里的路上没什么人,但有几个村民坐在屋檐下折菜。
或许是雨雾把那些深色雨衣衬得诡异,这些没有穿雨衣的村民看起来倒是很正常,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面前放着个半人高的红色塑料桶,桶里面泡着青菜。
走近了,才发现这些人……诡异地沉默着,手上折菜的动作不停,却也没什么表情,像是麻木的机器。
简昊走过去,看了一会儿红色塑料桶里的青菜,一开口就是地道的云话:“婶婆这藤藤菜新鲜得很,自个人种的?”
择菜的几个女人抬起头看了他一眼,没说话,还是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低下头去。简昊毫不在意,他笑笑,又说了几句家常话,注意到几个人虽然脸上没有反应,但其实都在听,便把话转移了过去:
“昨日那阵仗真哈人,你说你们好好的庄稼人,闹那么大做什么嘛?”
突然,一个女人停下了手里的动作,直直地看向了他。
简昊与她对视,嘴里说着:“巫医嘛,咱们云市谁不晓得,就是村子里头的赤脚医生……”
“哐!”地一声。女人突然站起身来,把塑料桶里的青菜捞在盆子里,水往旁边一泼,提着桶就往回走。另外几个女人一言不发,也跟着她往回走,屋子就在旁边,她们把门猛地一关,又是“哐”地一声。
站在他身后的楚娇娇忍不住问:“巫医有问题?”之前简昊说了那么多她们都没有反应,一提起巫医,就起身走人了,摆明了是不想说给他们听。
顾觉是外地人,没听说过“巫医”,问:“巫医是什么?”
简昊看了从云一眼——他可是巫医的儿子。
从云道:“就是赤脚大夫。云市多巫蛊之术,从古至今,会巫蛊的人和会医术的人都是混着称的,巫和医没有分那么清楚。我爹就是婆文海棠废文都在抠抠裙依五而尔七五贰八一村里的大夫,会一些药方和针灸之类的,村子里的人看病都找他。”
楚娇娇想起从云拿给自己的药罐子,她之前看到里面还有药渣,应该是自己用山上的草药做的,从云说他爹是大夫应该不是假的。
但村子里的人的反应,明显不是普通大夫这么简单。
从云虽然是他的儿子,但什么也不清楚。他说自己从小学就跟着母亲去城里读书了,寒暑假也从不回来,如果不是这次他爹娶后妈,他是不会回来的。
正一筹莫展着,忽然,侧面有一间房的大门被打开了,从黑洞洞的门里传出低声的嚎哭,楚娇娇下意识看过去,没一会儿,漆黑的门里两个人抬出床板,床板上全是血,上面抬着一个盖白布的尸体。
顾觉皱起眉就要过去,简昊打了个手势:“等等……你们看他的手。”
一双手从白布下面垂了下来,随着门板摇晃着,软塌塌的,像是没有骨头。
楚娇娇一惊:“昨晚……”
“昨晚死的不止一个人。”简昊眉头紧皱,“而且怪物盯上的不止是我们,还有这些村民。”
抬着门板的两个人走了过来,几人让了路,门板上没有遮雨的东西,雨渐渐大了起来,淋透了白布,把白色的布染成了鲜红色,血混着雨往下砸进泥土里。
抬门板的人没有穿雨衣也没有撑伞,雨砸在他们身上,他们却像是毫无所觉,面无表情,抬着门板渐渐走远了,身影很快就消失在了越来越大的雨雾里。
“他们这是往哪走?”
“村旁的墓地。”从云道,“应该是去那里。”
“你知道怎么走?”简昊问。
从云点点头。
简昊若有所思:“只怕昨夜死的村民不止这一个。”
几人都看着简昊,楚娇娇还以为他要说跟上他们去墓地看看,结果他抬起头,说:“你们看。”
楚娇娇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房子屋檐的四角,有一对趴在檐边的,形状像是狮子的小兽石雕,正大张着嘴,对着一个方向。
“那是什么?”顾觉问。
“瓦猫。”简昊说,“你们看它的方向。”
这一片屋子的屋檐上,都卧着一对瓦猫,但奇怪的是,这些瓦猫不像是石狮子那样面对着门口,而是统统朝着一个方向,大张着嘴——正是从云父亲,巫医的屋子。
“瓦猫是云市的一个习俗,一般放在屋顶上,被认为是驱赶邪物的守护神。”简昊道,“在古代,若有人出事,常常会怀疑到巫蛊之术身上,出事人的家属就会寻找巫医——许多云市的巫术传女不传男,所以首先被怀疑的就是从外面嫁入村子里的女人。村里人就会把瓦猫面对像那个人的住所,既是祈求瓦猫驱赶邪物,又是警示其他人,要小心那户人家的女人。”
楚娇娇一呆:巫医家外面嫁来的女人——不就是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