漂亮笨蛋—— by糯米词
糯米词  发于:2024年01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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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书简介:
【枕边人、丧尸、山神、床下四个副本已经完结~章鱼邪神世界更新中~别养肥了啦QAQ再养蠢作者要枯掉了QAQ】
楚娇娇还活着的时候,每一个认识她的人都说:娇娇愚蠢,但实在美丽。
死了之后她进入恐怖片直播,面对系统素质测试的全E评价,她和系统一起陷入了沉默。
为了不让她死太早,系统让她走后门抽取一个金手指。
别人的金手指都是跑得快、贼能打,楚娇娇的金手指是强吻。
【丘比特之吻:被你亲吻过的人都会不可自拔地爱上你,拼尽一切保护你哦~不要大意地投入爱情中去吧!】
楚娇娇颤抖:这、这不好吧。
进入小世界后,看着血肉模糊的丧尸,从床底爬出来的红衣鬼,挥舞着满天触手的怪物,楚娇娇火速滑跪了。
每进入一个新世界,楚娇娇见到男主:得想个办法强吻他:)
暂定世界
【小心枕边人】新婚当夜丈夫暴毙,连夜赶来的男主:你老婆fine,下一秒mine
【逃离丧尸市】废物怎么才能在核爆前从丧尸堆里逃离,那就只好让男主爱上我啦~
【山神的新娘】被诡异村子献祭的新娘,洞房花烛夜是先亲山神还是先亲男主好呢?
【祂在看着你】邪神大章鱼,触手好吃的……也好涩的!
【你床下有人】我床下有人,我能去你床上吗QAQ
小世界顺序不确定,微恐,必须要加入一点恐怖元素你才知道这是无限流.jpg
主线是废物老婆碰瓷男主~
【会修文,不对盗文网残缺的章节负责,只和支持正版的小天使贴贴,不承认看盗文的是我的读者,你看的每一章盗版,都是在吸我的血】
【本文全文虚构,切勿代入现实,拒绝封建迷信人人有责!】
本文曾用名为《我靠强吻男主求生》,开文前我跟基友聊了一下,觉得这个文名不能体现女主的人设,这一本的分频在无限流大女主较多的未悬游,我们都很担心会有喜欢看无限流大女主的宝误入,因此在开文前改名为《漂亮笨蛋》,希望能用这个文名帮助大家进行筛选和排雷
女主就像是文名一样,漂亮笨蛋,愚蠢但实在美丽,突出一个躺赢,有主观能动性但只有一点,女主的人设性格在免费章有体现,建议看完免费章确认自己能够接受再购买v章
如果觉得雷可以直接退出,如果觉得写得不好也可以留言讨论,但没有必要引战扣帽子和人身攻击!没有任何一个作者每天辛辛苦苦坐在电脑面前码字是为了膈应某一个素未谋面的读者的!没有!
关于名字:女主的名字改过两版,最后临到开文前才定的这一版,现在在评论区都还能找到没删干净的存稿痕迹,取这个名字是因为朗朗上口又很可爱容易记住,是我很喜欢的名字,楚是我最喜欢的姓,所以有的这个名字;男主的名字好听是因为我是用随机取名网站随便找的两个好听的姓和名接在一起的能不好听吗!谁再用女主名字随便男主名字好听给我扣男宝妈帽子我会骂人真的会骂人!!!
内容标签:系统?甜文?万人迷
搜索关键字:主角:楚娇娇┃配角:大家都是娇娇的翅膀啊┃其它:
一句话简介:废物老婆碰瓷男主QAQ
立意:无论你是什么样子,总有人会爱你

第1章 小心枕边人(已修)
淅淅沥沥的雨滴泼洒在崎岖的上山路上,几个人抬着红彤彤的花轿摇摇晃晃地行走在山林间,山路泥泞,抬花轿的人每踩下一脚,都溅起高高的水花。
迎亲的礼仪一应俱全,除了八个抬轿的轿夫,还有八个人吹着唢呐敲着锣鼓,走在最前面开路,一个敷白粉簪红花,满脸皱褶的女人走在花轿的旁边候着。
红色的花轿被雨水打湿了,呈现出一种不详的,血似的红。分明是结亲的好事,可轿夫和乐队却面无表情,没有一点儿笑的模样。
摇晃,颠簸。
楚娇娇一睁眼就是满目摇晃的鲜红,还没来得及看清楚自己身处的位置,就难受得闭上了眼睛,刺耳的音乐灌进她脑袋里,震得她又晕又想吐。她动了动,却发现自己的脚和手都被绑着,没法动弹。
[系统……咳咳,这什么情况,不是说恐怖片吗……]她在脑子里问。
[宿主,咱们现在正在恐怖片里。]
[可是我好晕……又想吐又困……我怎么被绑着……]
[这是剧本设定,宿主。你在这个恐怖片里的身份是被父母三万块卖给拟村巫医的新娘,因为怕你逃跑,上花轿之前他们绑住了你的手脚,还给你下了迷药。]
[卖女儿的畜生也能叫做父母吗……]楚娇娇吐槽。她没法掀开盖头,只能看到眼前摇晃的红布,她又想吐了,幸好肚子空空的没有东西可以吐出来。
她还想问什么,头却愈发疼了,不知过了多久,外面的喜乐声渐渐小了,她的眼皮却像是坠了千斤重的秤砣,不住地往下坠,意识逐渐模糊。
半昏半醒之中,楚娇娇似乎感觉到一只冰冷的手环住了她的肩头,另一只手轻轻拍着她的后背,似做安慰。正值初春,喜服是薄薄的两件,冷意透过衣服透进来,像是贴在冰块上。
楚怜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浑身的感知都汇聚到了那双冰冷的手上,只能感觉到冰冷的掌心咯着自己脊背,揉弄着,激起阵阵战栗。
忽然,抬轿的轿夫在泥泞的土路上踉跄了一下,整个花轿猛地向前倾斜,砸在地上,楚娇娇毫无防备,又被绑着手脚,像供盘倾倒的供果,晕晕乎乎的跟着摔倒在花轿里。
盖头摔开了,乌黑的发丝散开,一张微红的小脸挂着若隐若现的泪珠,喜服轻薄,裙子随着动作掀开来,露出纤细的小腿。
小腿缠着几圈麻绳,勒进肉里,被勒出几道红印。
楚娇娇意识到是一根麻绳从脖子往下,捆住了她的手和脚。
“嘶,疼……”她忍不住委屈地低泣。
绳索捆绑小腿直至肿胀,就连有什么东西摸索上她的脚踝,她也慢半拍意识到。
像是一双冰冷的手。
可是…她身处的狭窄空间不该出现第二个人啊!
楚娇娇忽然想起这里是恐怖片,对未知的恐惧使她极力蜷缩身体,却被这双手按在原地,几乎动弹不得。
好半晌,脚踝处的绳结竟然被解开了,那双手解着麻绳,让她又冷又痒,难受极了,澄莹的眼眶里掉出两滴眼泪,怔怔看着它的动作。
那双手顿了顿。楚娇娇还以为它终于停下来了,可紧接着,它用力地别开了她的小腿,动作向上,解开她腰间和胸前、手上的麻绳。
“……是谁……”
楚娇娇勉强把眼睛睁开一条缝,眼前什么也没有。
然而如果此刻有人在看,或许能看到她孤身一人,莫名其妙地蜷缩成一团,颤颤巍巍的模样。
她浑身颤抖,晕晕乎乎的,被冷得得眼泪一直往下掉,就连什么时候花轿停了下来都不知道。
——直到外面传来一声洪亮的声音:“请新郎踢轿门!”
紧跟着,有人踢了一下轿子,花轿猛地落了地,轿子里的楚娇娇也猛地一歪,什么冰冷的手,湿润的唇,都在瞬间烟消云散了,似乎方才的一切不过是她的错觉。
可是,她眨了眨眼,被泪水糊住的睫毛,却仿佛还残留着冰冷的触感,捆着她的麻绳也消失了。一切都表明,方才的触碰绝对不是她的错觉。
一双手伸出来,要来搀扶她,楚娇娇从那双手臂上艳红色的喜服袖子认出来那个人应该是自己的丈夫。她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哆嗦着爬起来,还踉跄了一下才站稳。她一边往外走,一边哭唧唧地在脑海里对系统说:[系统。]
[怎么了?]
[……我好像遇到变态了。]
系统:[……啊?]
楚娇娇哭丧着脸:[在花轿里,有变态碰我!]
系统一头雾水:[哪儿呢?没看到啊。]
[我也没看到人,可是绳子被解开了,这总不可能是我的错觉吧。]
系统更茫然了,可是楚娇娇眼巴巴地等着它说什么,它冷静道:[宿主,您进入的时候,恐怖片就已经开始了。这里是恐怖片,恐怖片就是什么离奇的事情都有可能发生的,不要大惊小怪。]
楚娇娇:[……]她找谁说理去啊!
幸好楚娇娇蒙着盖头,才没人看到她发烫的脸和红红的眼眶。不过,她也看不到自己的“新丈夫”是什么样子,只能通过扶着自己的手,勉强猜测对方年纪——
一双粗糙的手,骨节肿大,手指又短又厚,手背上鼓起青筋和隐约可见的皱纹,说明这是个做惯了体力活的中年男人。
之前迷药的效果好像还没有散尽,即使双脚踏上实地,楚娇娇还是身体发软,头晕目眩,还总是想吐。
一旁的唱者扯开嗓子吼道:“送入洞房——”
楚娇娇被几个强壮的女人半拖着,强行架起来,带上了另一间屋子。
这是一栋三层的木制小楼,他们在一楼拜堂,而早已准备好的喜房在二楼,楚娇娇蒙着盖头,被人架上了喜床。
她浑身无力,只能靠着床柱勉强坐着,那几个女人没有走,在屋里里守着她,她倒没有不自量力地想逃跑。
趁着这个休息的时间,她问起系统关于这个恐怖片的信息。
楚娇娇还是第一次进入恐怖片世界。没错,她是个新手,她原本是个还在读书的大学生,在乘车的路上遇到车祸,本该就此死去,却被系统找上门来。
系统说,祂们是来自高等文明的娱乐公司,在祂们的纪元,观看真人恐怖片是一种娱乐潮流。楚娇娇按照自己的想法理解了一下,差不多就等于新世纪罗马角斗场,或者现在的人爱看的娱乐综艺节目,自带直播间供人观赏。
因为如果玩家在恐怖片里死去,现实里也会死去,所以真人恐怖片一直非常火爆——这可比在电影院看恐怖片要刺激多了。
而她,就是被这个新世界罗马角斗场公司选中的,不知是倒霉蛋还是幸运儿的玩家了。
系统虽然也和楚娇娇一样是新手上路,但很熟练地翻阅剧本,说:[这次的恐怖片名字叫《小心枕边人》,通关条件有两个,一个是逃离村子,另一个是正确回答一个问题。]
楚娇娇心想,这通关条件还真是苛刻——逃离拟村,这个条件很正常,看来这次的恐怖片就发生在这个村子里。
但第二个,回答问题,就代表她明知道村子危险,却不能提前逃命离开,必须走完整个恐怖片的故事线,甚至要根据线索推测出这个世界的暗线,来保证恐怖片观众的体验。
楚娇娇咬了咬唇,问:[问题是什么?]
[问题是:你的枕边人是谁?]
楚娇娇一愣。
虽然她只能拿到关于自己身份的剧本,不能知道整个片子的剧本,但通过片名,也可以推测出一些东西了。这个片名叫小心枕边人,而通关问题是问她的枕边人是谁。
她是新嫁娘,她的枕边人,毫无疑问是她的丈夫。可是,楚娇娇觉得这件事绝对没有这么简单。
看来这部恐怖片,跟她的新娘身份有很大关系……
她现在根本没有线索,左想右想想不出个所以然,楚娇娇撇撇嘴,让系统开启直播间。
除了隐私画面,直播间是全天开着的,但为了不干扰玩家游戏,玩家必须要自己打开直播间,才能看到弹幕和直播间的交流。
可能因为她还是新人,直播间只有小猫两三只,她等了好久,才看到一个弹幕轻飘飘地飞过去:
[枕边人啊,啧啧啧,这部片子……]
楚娇娇的心脏莫名一紧。从这个弹幕的语气来看,这个片子恐怕很难。
她正想着,忽然,眼前猛地一亮,有人掀开了她的盖头。
她眯着眼看去,只见面前站着一个面色冷淡的少年,方才就是他扯掉了她的盖头。
见她看过来,少年冷淡地让身后的守着她的女人都离开,等到那些人都离开了,他才淡淡开口,语气听不出喜怒:
“你就是我爸新娶的……小妈?”
“……”什么?小妈?
楚娇娇一时被“小妈”这个词震在原地了。她几乎是呆若木鸡地看着面前这个高高瘦瘦的冷清少年,他看起来比自己还大——这具身体的父母到底把她卖给了什么样的人啊?!
……也对,都卖女儿了,总不能指望对方真的是什么正常人。
“所以你嫁给我爸,图什么?”少年问。他语气有些厌恶。任谁见到一个比自己还小的小妈,只怕心情都不会太好。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瞪大了眼睛,双手无措地捏着膝盖上的裙摆,呆呆地看着对方。双眼微肿,小巧的鼻尖通红,一看就知道是刚哭过。
“我、我不是……”她咬着唇说,短短的几个字,好像马上又要哭出来了。膝盖上的裙摆被攥得几乎要破了,“他花了三万块,爸妈就把我卖给他了……”
原本冷淡厌恶的少年顿了顿。他脸上飞快地闪过一丝懊恼,还没等说什么,楚娇娇吸吸鼻子,把袖子掀开给他看:“你看,他们还捆我……”
她越说声音越低,委屈极了。
明明她才是被欺负的那个人,却像是怕他不信,垂着眼,委委屈屈地看着他,把雪白的手臂伸到他面前,那双手臂上都是触目惊心的勒痕,衬得她本就纤细瘦弱的双臂更加脆弱。
像一只美丽的蝴蝶,被他父亲捆住翅膀,挣脱之后还会颤颤巍巍地停在他的面前,委屈地给他看自己被绳子勒得伤痕累累的翅膀,不知是来控诉人类的残忍,还是来求他这个人类为她讨公道。
少年的喉结动了动。他本是站在楚娇娇面前,居高临下的。此刻却不由自主地弯下腰来,捧住她的手。
“我被捆得很痛,他们还给我下迷药……”楚娇娇说。少年一个字也没附和,她却得寸进尺,快被自己的说辞给委屈哭了。
蹲下身来,少年才看清楚她的伤。上山路很远,他们也不敢捆得太用力,只是麻绳粗糙,所以磨出了痕迹,稍微破了点皮,有些红肿,但也只是看着厉害罢了。
山里庄稼人是最皮实的,他哪里见过这样娇气的人?
“娇气。”他说。只是,他虽然面色不虞,却还是捧住楚娇娇的手,用手指轻轻地揉着她手臂消肿。
楚娇娇问:“我叫楚娇娇,你叫什么?”
“从云。”少年说。
这是一个很有少数民族风格的名字,但楚娇娇还没细想,就感觉到对方按着自己手臂的手突然用了点力。
他缓缓地揉着她的手臂,突然问:“你想不想逃?”
逃?无论是她的这个身份,还是她本人,肯定都是想逃的,但是现在她还得留在这里。楚娇娇欲言又止地看着他,不知该怎么回答。少年却像是误会了,快速地说:“我帮你逃。”
“……”
门外,突然传来一声阴沉的男声:“你们在做什么?”
楚娇娇吓了一跳,待眼神移过去,更是吓得魂飞魄散。
穿着喜服的中年男人站在门外,看着从云握住楚娇娇的手臂。
楚娇娇吓了一跳,猛地把手缩了回去。她看着那个人走进来,这才看清楚他的脸。一张平平无奇的中年人的脸。他穿着大红色的喜服,整个人却像是笼罩在一片阴云里,沉沉地压过来,极有压迫感。
楚娇娇心脏狂跳,不知道他有没有听到从云说的话。
从云看了一眼像受惊兔子一样僵硬的楚娇娇,低声喊了一声:“爸。”
男人走过来,阴沉沉的眼神扫过他们。
他质问:“你们刚才在做什么?”
从云道:“娇娇说手疼,刚才给她看了一下,晚点我去拿药膏来。”
男人皱起眉,不悦道:“叫这么亲密干嘛?她嫁给我,就是你小妈了,以后叫小妈就行了。”
从云又扫了一眼楚娇娇,道:“小妈。”
男人这才像是满意了。
从云道:“爸,你身上都是酒气,先去换件衣服吧。”
刚才他应该是在外面喝了酒,一身的酒气。男人点点头,把外套随手扔在楚娇娇怀里,转身出去打水了。
楚娇娇被他衣服上的酒气一熏,又想吐了。她捂着嘴干呕了一声,弯下腰。
一只手轻轻在她的后背上帮她顺气。是从云。他看着楚娇娇干呕得微红的眼睛,把外套拿开,低声说:“别怕。”
正在这时,门外,忽然传来一声重物落地的巨响。
从云倒了杯热水递给她,说:“我去看看。”
楚娇娇不想放过任何一个奇怪的事情,这些都可能是线索:“我跟你一起吧。”
始终冷淡的少年却误会了她的话:“就这么害怕?”
“嗯……”楚娇娇赶紧点头,“让我跟着你吧。”
他的嘴角勾了勾,似乎在笑,又好像只是楚娇娇的错觉。
只是,两人还没走到门口,就都闻到了浓郁的血腥味。从云脸色一变,快步推开门。
“……”
血流到了楚娇娇的脚边。
她顺着脚边的血迹看过去,不远处,她见过一面的,拜过堂的丈夫,此刻仰面倒在楼梯前,眼睛睁得像突出的死鱼眼,鲜红的血溅满了楼梯和墙面,简直像是用血红的油漆把这里重新装修了一遍似的。
楚娇娇倒吸一口冷气。
忽然,她清晰地听到了一声奇怪的“噗哧”声,像是气球破了个洞,气从里面泄了出来,紧接着,她就看到,倒在地上的男人像是个泄了气的皮球,猛地瘪了下去,血从他的肚子里“噗噗”地往外冒。
“……”从云深吸一口气,冷静道:“报警。”
“……”
他摸出自己的手机,扔给楚娇娇:“报警!”
楚娇娇:……
原来你们恐怖片里,是有警察的啊?

傍晚时分,上山路看不到夕阳,阴云盖顶,暴雨如瀑。
早上迎亲队伍抬着花轿行过的痕迹早就被雨水冲刷得一干二净,此刻,一辆警车一辆越野车打着昏黄车灯,艰难地行驶在崎岖的山路上。
越野车是市里的刑侦支队出勤时用的,底盘高方便行动,警车却只是普通的老旧小汽车,只适合在市内开,底盘很低,害怕刮蹭到底盘,开车的人很小心。
警车慢吞吞地开在前面,越野车在后面有些憋屈的跟着。山路又窄又陡峭,一面邻着悬崖,越野车不敢超车,连摁了好几声喇叭。
警车巍然不动,该怎么开还是怎么开。直到天色擦黑,后面的越野车终于忍不住了,打开对讲机就是一阵狂轰滥炸般的催促。
过了一会儿,对讲机那头才传出来一个慌慌张张的年轻声音:“简队!顾老师说雨太大了,可能会遇到山体滑坡,必须要慢慢开,他让您别急!”
越野车里,穿便衣的男人眉目深邃,鼻梁高挺,英俊的面容上却透着一股不耐烦。他“啧”一声,对着对讲机道:“报案人中午报的案,现在天都黑了还没到,你们法医不是最讲究黄金几小时几小时吗?顾觉你真的一点不急?”
又过了好一会,直到警车离开了陡峭的山路,慢慢开进了村子,对讲机才重新响起来。
“刚才在开车,不方便说话,简队。”顾觉温和的声音透着一股巍然不动的淡定,“我不着急,县局不是检查过一遍吗?”
楚娇娇的报警电话打去了县局,因为死者死状特殊,这案子很快被汇给了市局的刑侦支队,山里离市局远,简昊简大队长亲自出动,带着两个警察一个辅警,拎着刚从化验室出来的顾觉和助手开了六个小时的车,才到了村子里。
两辆车一前一后开进村里,隔着车玻璃上的水汽,能看到隐约的黄色灯光,简昊打开车窗,想找个人问路,动作却忽然一顿。
倾盆的大雨里,站着十几个穿深色雨衣的村民。他们既不做事也不聊天,就这样三三两两地聚做一堆站在路边,无论远近,一致扭着头,深邃眼眶里的眼珠子直勾勾盯着他们。
昏暗的天里,他们站成了一道道鬼魅般的影。
副驾驶上的辅警也跟着看过来,“嘶”地一声,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他们在做什么?”
“谁知道。”简昊道,他瞥了一眼脸色难看的辅警,拍了拍腰间的枪套,“怕什么?”
出发之前,简昊特地向市局批了三支枪。一切恐惧源于火力不足,辅警挠了挠头,因为村民奇怪举动而生的忧虑瞬间消散了。
“天黑了,下山路不好走。”简昊打开对讲机,对所有人吩咐道,“咱们速战速决,被害人尸体不能放在这里过夜,详细的检查和询问回市局再做。”
“是,简队!”
大雨中跑来一人,穿着白色的雨衣,在漫天的倾盆大雨里很渺小。她跑到了警车面前,敲了敲警车车窗,声音在风声中很模糊:“请问是市局来的人吗?”
警车将车窗摇了下来,越野车也并排开了过来,两面车窗同时开,顾修和简昊看着来人。
来人将雨衣帽子掀开了些,巴掌大的小脸在雨衣的包裹下湿漉漉的,被雨水打湿的额发黏在脸侧,一双水润的杏眼更显娇弱。
“我们是市局来的警察。”简昊在她身后说。
她转过头去,只见车里的男人举起警官证,问她:“市公安局刑侦支队长,简昊。你好——你就是报案人?”
雨下得太大了,她不得不转身,凑得很近,几乎把半个脑袋都探进车里,才看清楚了警官证上的名字:简昊,职位是市局刑侦支队长。她又抬起头,看了看车里人那张英俊而有压迫感的脸能不能和照片对上。
殊不知,车里的人也在打量她。身量娇小的女孩,雨滴不停地顺着额头往下淌,美丽的侧脸是被水洗过似的苍白,乌黑的眼珠像是泡在山泉里的黑珍珠,灵动而精致。
照身量来看,不像是能有力气直接杀死常年干体力活的中年男人。简昊在心里下了初步结论。
与此同时,女孩抬起脸来,对他道:“简警官,我就是报案人,您跟我来。”
说完,她转身往前跑去。简昊本来想伸手让她上车,却落空了。他开车跟上去,对她道:“你先上车。”
女孩指了指雨衣,又摆摆手,意思雨衣是湿的,上车会把车里也打湿。
“车重要还是人重要?”简昊皱眉,干脆半个身子探到后边给她拉开了后车门,“上车!小梁,拉她一把。”
后座的女警伸出头来看着她。她只好上了车,因为越野车底盘太高,还是女警拉了一把才坐进来。
“你说怎么走就行了。”简昊道,他从前座抽屉里拿出一盒纸巾给她,“喏,小梁给她擦擦脸。你叫什么?”
其实他们早就知道了报案人的名字,但询问名字无疑是一种好的拉近关系的办法。
“楚娇娇。”后座的女孩答道。她双手放在膝盖上坐着,仰着头,乖乖地让女警给她擦脸,“一直往前开,开到路尽头就行了,再里面进不去,得走路。”
简昊从后视镜里看着她。很乖的女孩,看起来和凶杀案扯不上关系。不过人不可貌相,老练的刑警都深谙此道。
车慢慢开到了路的尽头,前方矗立着一栋三层的木屋,他们从车里下来,几个警察套上雨衣,跟着楚娇娇走进房子里。
楚娇娇自然不知道简昊是怎样看自己的。她正在脑海里跟系统说话:[原来警察真的会来啊,我还以为警察会因为各种原因来不了,或者什么都查不出来就走了呢。]
今天中午县里的警察来了,什么都没查出来就走了,楚娇娇还以为这是恐怖片标准配置之一:无能的警察背景板。结果下午市局就来电话,说案子由市局接手了,请她配合调查,晚上市局的警察就会来。
而且,这些警察,起来很专业诶……
楚娇娇打量着他们:走在前面的简昊身材高大,虽然没有穿警服,但是有种非常利落的压迫感,胸肌鼓鼓的把衣服撑很好看。还有一个看起来非常干练的便衣女警,后面一个男警一个辅警拿着执法记录仪和取证的相机等设备。警车里的两人反而不是警察,是市局的法医主任顾觉和他带的一个检验助手。
通往二楼的楼梯已经被拉上了警戒线,简昊熟练地拉开警戒线,一边让其他人带上手套脚套一边往里走,问楚娇娇:“县局的人呢?”
“天黑之前他们就走了。”楚娇娇说。
简昊动作一顿:“走了?”
“嗯嗯。”楚娇娇小鸡啄米般点头,“他们走之前说市局的人回来,让我去接你们,就这样。”
“……个龟儿子的,就让你来接人?办案流程都不懂吗这群人。”简昊低声骂了一句。又问,“另一个报案人呢?”
“从云他去村长家里了。他说待会儿会回来。”
他挥手让辅警去找从云过来,让其他人去取证,对楚娇娇说:“楚小姐是吧?进屋坐吧,那边血味儿大。有些事情要问下你,先简单录个口供。”
明明是第一次来,他却表现得熟门熟路,非常强势,甚至主动让楚娇娇进屋,比她更像这房子的主人,几乎是自然而然地就掌握了所有人的主动权。
他坐在楚娇娇对面,掏出一个本子,问:“姓名?”
“楚娇娇。”
“年龄?”
“十八。”
“十八岁。”简昊点点头,问,“在读高三?”
“……没有读书了。”楚娇娇说。
“你和受害人是什么关系?”
楚娇娇低下头。简昊注意到,她习惯性的抓住了膝盖上的红裙子,手指紧紧地搅着,似乎非常紧张。好半晌,她抬起褪尽血色的小脸,仿佛难以启齿般,说:“……是夫妻。”
十八岁的女孩子,不读书,嫁给一个五十多岁的庄稼汉。站在旁边拿执法记录仪的女警不由得多看了她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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