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得这么?清楚了,能明白的吧!
谁知陆长平却像是魔怔了一样。抱住她小腿的手忽然用力,腿肉被他?的手掌压着,挤成娇气的一团。他?道:“什么?生理需求,不能找我?”是他?说得那样?
楚娇娇忍无可忍。狠狠地揪住他?的耳朵,往下拉,大声地道:
“他?就是帮我上了趟洗手间?而已!”她怼着他?的耳朵,“……那么?脏的事?情,你也抢着干?!”
陆长平一怔。他?忽然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脸骤然红了,扭过头去,抱着她大步地走了几步。过了一会儿,又回过头来?,说:“嗯。”
“嗯什么??”楚娇娇怀疑地看着他?。
“对不起。”陆长平郑重地说,然后又顺畅地接道,“嗯,找我。我才是你男朋友。”
“哇!”陆长安在旁边跳脚起来?,“哥,你这是作弊!”
陆长平完全不理会他?。周围就有一家旅馆,他?闷着头,抱着楚娇娇钻了进去。
忽然又低声道:“我不脏。”
旅馆前台,时钟缓慢地挪动着分针。
小县城里?没什么人,前台接待撑着下巴,脑海里数着下班的时间,昏昏欲睡。
这?里?不是旅游城市,旅馆既不挨着机场火车站也不挨着高速公路,只占了个离商场近的便宜,可是县城里?常住人口都?不算多,更别提来住旅馆的人了。
来这?个旅馆的,大多是些才在附近商场吃完饭、约完会的小年轻,接待自诩已是见过大风大浪,但门?铃响后进来的三人还是叫她愣了愣。
推门?的是个英俊而冷淡的男人。他单手抱着怀里?的女孩,唇齿开合,似乎低声说了什么,惹得女孩苍白的脸颊泛起?一丝红晕,拽了拽他的耳朵。
他面色冷淡,看起?来有点?不好?惹。但竟就这?样任由女孩拉着他的耳朵,显出几分?乖巧来。
跟在?他们身后的是个阳光的少?年——接待愣了愣——他们两?人的脸,长得一模一样。就像是上天复制粘贴出了两?张脸,仅靠五官来辨认,几乎看不出区别。
……双胞胎?
为?首的男人抱着女孩走过来,声音低沉:“你好?,帮我开一个单间一个双人房,开在?一起?。”
接待回过神来,脸上挂上了职业性?的微笑:“好?的,请出示您三位的身份证,我登记一下……请问是这?位住单间吗?”她看向了陆长安。
在?接待看来,虽然这?两?个男人看起?来是双胞胎,可是哥哥怀里?这?个女孩,应该是他的女朋友吧?
情侣住一间,弟弟单独住一间,是最正常不过的事情。
可哥哥怀中的女孩似乎愣了愣,她出声道:“等?等?。”
从接待的角度,刚刚一直看不太清她的脸。此刻,她却忽然挺直了脊背,从哥哥的怀里?露出脸来。
乌黑的发丝垂落在?耳边,纤长的眼睫低垂,似乎还带着点?湿润,微红的眼尾在?苍白的脸颊上尤为?显眼,像是被谁欺负过似的。
脸颊消瘦,像是大病初愈的模样,纤细的小腿被男人拢在?掌心,像被捏住翅膀,小心翼翼地拢在?掌心的蝴蝶。
……咦?
接待的脑海里?,忽然就冒出来这?个念头:为?什么这?个男人要抱她过来?
作为?旅馆接待,她实在?是遇到过太多寻常人见不到的奇葩情况。有未成年情侣偷偷开房、有妻子喊了几十个亲戚来抓小三,甚至更恐怖一点?的,也遇到过吸毒、拐卖、捡尸等?犯罪的。
这?个女孩这?么漂亮,看起?来也不像是有什么问题的样子,为?什么要抱着来开房……接待的脑海中忽然警铃大作。
该不会是他们强迫她吧!
她眉头狠狠一跳,手已经放到了电话上,正准备询问女孩,如果有什么不对劲就立刻报警——反正派出所?很近!
却见女孩抓住了男人胸前的衣领,转过头来,对她比了个“1”的手势,声音软软地道:
“我们要一间房就够了。”
接待愕然。
却见女孩转过头去,苍白的脸上浮起?一丝赫然,看向两?人,道:“……我觉得咱们还是睡在?一起?比较保险,你们觉得呢?”
他们现在?已经离开了小庄村。王远新死?了,王母和王远新的尸体被带去了市局,这?座旅馆对面就是派出所?。
其实并不算危险。
所?以虽然两?人都?有点?不放心楚娇娇一个人睡,但睡在?一起?这?话,怎么也不该由两?个男人提出来,更别提他们都?对她有意,这?话就更不好?说了。
这?会儿楚娇娇主动提出来,其实两?人都?松了口气。
两?兄弟刚点?了头,接待却不好?意思地道:“抱歉,咱们这?里?没法加床,目前只有双人房……里?面有两?张单人床的,您看?”
陆长平刚想说双人床也行,楚娇娇却摇了摇头:“给我们一个大床房吧。”她比划了一下去,补充道,“要你们最大的床——能睡三个人的那种。”
接待的眉头跳了跳:“这?……”不好?吧?
女孩却已经转过头。
只见两?兄弟中看起?来比较小的那个挠了挠脑袋,说:“姐姐,我可以跟哥挤一下。”
楚娇娇默了默。她还是觉得不保险,道:“今晚咱们不能睡在?一起?吗?我有点?害怕。万一今晚我也……”
她脸上露出后怕的表情,眉头微蹙,雪白而纤长的手指勾了勾,一侧的少?年便乖乖地凑了上去。
她低声对着少?年说了什么,接待没听太清。只见少?年已红了脸,看起?来也不像是听清了女孩的话,只道:“那就一间大床房吧。”
那抱着她的男人垂下眼,应该是听清楚她的话,竟没什么表示,只点?了点?头。
“……”到底说了什么啊。虽然接待心痒痒的,满脑袋不能见人的猜测和想法,但到底不好?意思问,送上门?来的生意,更没有拒绝的道理。
她帮他们办理了住宿的手续,道:“请出示一下身份证。”
女孩点?点?头,低下头拉过包,翻找起?来。
接待下意识地看过去,却忽然与她腰间挂着的一个精致的娃娃对上了眼——
咦?刚刚怎么没有注意到这?么精致的娃娃?这?娃娃还穿着警服……是什么周边吗?
巴掌大的娃娃,眉眼栩栩如生,似乎是因为?绣线细腻昂贵,在?不同的角度,会因为?不同的光影而反射出不一样的光,给人的感?觉就像是它的表情在?动一样。
……就是看起?来,它不太高兴的样子。
甚至有点?凶凶的。眼睛似乎是在?瞪着两?兄弟,如果是人,现在?应该已经是“拳头硬了”的程度。
她一错眼,又好?像是女孩移动导致的光影错觉,似乎……那个娃娃的视线移了过来?好?像在?瞪着她???
接待揉了揉眼睛,没等?再看,女孩已经伸了手过来,手上躺着一张身份证。
接待赶紧接过来,在?机子上刷了一下登记——女孩的身份证上写着她的名字“楚娇娇”,上面印着一个头像,女孩的刘海被别了起?来,露出光洁白皙的额头,她似乎努力使?自己的表情严肃,但看起?来仍然娇气极了。
机器“滴”地一声。接待拿起?身份证,和押金单子一起?递给女孩:“楚小姐您拿好?。”
女孩弯起?眼,笑着对她挥了挥手。
目送着三人走入电梯,接待拿起?手机,啪啪啪地在?私人小群打出几个字:
【救!姐们刚刚遇到两?男一女来开房!还是大床房!双人间都?不要!女孩说想跟他们睡在?一起?!】
【?!】
【命你速速呈上瓜来!】
她把手机屏幕摁得都?快起?火星子了:【俩男的还是双胞胎!长得一模一样!哥哥还抱着妹宝来的】
【ohhhhhh妹是会玩的】
【等?等?,抱来的?不会是我想的那样吧?那俩男的不会强迫女孩子吧?】
【……】接待默了默。她也曾这?么以为?。过了会儿,打字道,【一定要说,好?像是女孩子强迫他们比较准确。】
【???】群里?顿时一片问号。
她想起?女孩乖软的表情。靠在?高大男人的怀里?,眼睫颤动如蝴蝶,一点?儿雪白泛红发膝盖遮遮掩掩地从裙下露出来,纤长的小腿被男人握在?掌心,只是一个普通的动作,却让人浮想联翩。
……臭男人!握得那么紧干什么!没看到妹宝的腿都?有点?红了吗?
她心里?骂骂咧咧,沉痛地打字道:【我也想被妹宝强迫睡在?一起?。】
嘻嘻,摊牌了,她也想握妹宝软软的腿。
接待正低头打字,忽然,前台的桌子被人轻轻敲了敲。
她猛地一惊,还以为?是老板来抓摸鱼,抬头一瞧,却发现是刚刚离开的那个男人。
似乎是哥哥。表情冷淡,耳朵上却似乎浮着一抹红晕。他轻轻地咳了一声,低声问:“请问,这?附近有卖衣服的地方吗?”
接待站直了些,端起?职业性?的微笑,客气地道:“从这?里?出去右转三百米有个商场,现在?应该还没关门?,您要买男装吗?那边男装店不多,不过应该还有在?营业的……”
“咳。”男人又咳了一声。他状似平静地道,“不,我买女装。还有……你知道哪里?有内衣店吗?”
接待瞪大了眼睛。
房间里?,楚娇娇正坐在?床上。
准确地说,她正坐在?陆长平换下来的衣服上。
方才他们上了电梯,借着光滑的电梯面,陆长安忽然发现他哥的袖子上有血。
两?人检查了一遍,陆长平没有受伤,派出所?的讯问室窗明?几净,询问又不是行刑,也不可能是在?讯问室沾上的。
两?人排查了一遍原因,最后看向了坐在?陆长平臂弯里?的,一脸茫然的楚娇娇。
是楚娇娇受伤了吗?
陆长安瞬间着急起?来,恰好?电梯到了,一进房间,陆长平便着急地把楚娇娇放下来,转过身一看,果然瞧见她的裙子上有一大片血迹。
瞧着,出血量还不少?。
两?人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起?来,陆长平沉声道:“查一下最近的医院!”说着,便将楚娇娇一下按倒在?床上,要掀她的裙子看一下伤口。
楚娇娇意识到了什么,猛地捂住裙摆,叫到:“等?等?!我是……”
却被陆长平急急地打断:“是什么时候受的伤?刚刚明?明?还没……”
淡蓝色的裙摆一掀开,露出里?头沾着血的白色。
楚娇娇捂住脸,弱弱地补全了自己的话:
“……我是,来月经了。”
第62章 山神的新娘20
思绪回到现在,楚娇娇坐在柔软的大床和陆长平换下来的衣服上,别?扭极了。
好在这具身体不会痛经,但腹部?依然有异样的感觉,不知道是不是她注意力太集中产生的错觉——总觉得肚子在咕叽咕叽的响。
偶尔,还能感觉到柔软的结块从腹部缓慢地滑落,带下一片湿润,打湿了屁股底下白衬衫。
楚娇娇有点奇怪。……她不记得自己曾有过这样的体验。但是她在现实世界也已经成?年了啊,难道她没有来过月经吗?
不可能。她又否定了这个猜测。可能是一直在恐怖片里逃命,让她有些忘了自己正常的样子吧。
关于从?前的自己,她不会去?多想,就像是有一堵透明?的墙竖在面前,虽然她看不到这面墙,但她下意识地不去?探究,将这个问题抛在了脑后,打开了直播间?。
【给?老婆揉揉肚子quq】
【幸好不是在丧尸世界来的月经……那个恐怖片里的丧尸对血特别?敏感】
【说起来还是第?一次见在恐怖片里来月经的……】
楚娇娇也觉得奇怪。但转念一想,可能是她在这个恐怖片里呆得太久了。仔细算算,她在别?的恐怖片里最多就呆五六天,但在这里,她已经呆了四五个月了。
也就是说,她已经来过四五次月经了——只是刚好这次赶上了。也幸好不是在山上,不然更麻烦。
之?后可能会麻烦些,但也不是什?么大事。楚娇娇跳过那些谈论的话,拖着弹幕时间?轴往前翻了翻——
【简哥:瞪男主兄弟,瞪旅馆前台小姐姐,错的一定是他们!娇娇没有错!】
【简哥:为什?么你们俩都是男的?为什?么旅馆还有大床房?虽然是我老婆说要一起睡但错的一定是你们!老婆没有错!我瞪!】
【前台小姐姐:没惹:)】
嗯……这是他们开房的时间?。楚娇娇再往前翻——
【老婆被抱着下车嘿嘿嘿(流口水)】
【老婆被铐在桌子上嘿嘿嘿(流口水)】
【老婆被臭男人?哄着吃饺子嘿嘿嘿(流口水)】
【饺子太应景了,弟弟直呼内行!】
【嫂子文学?,来点,来点!】
楚娇娇想找几个谈论剧情的弹幕,但几乎没有。可能因为她失过忆,但观众知道发生了什?么,他们随意谈论剧情很可能会被当做剧透封号。
她只好放下翻阅时间?轴的手?,看向了身边——陆长安坐在她身边,不知为何,一反常态地没有粘着她叫姐姐姐姐,而?是悄悄咪咪地看着手?机。
她有些奇怪,视线往旁边一投,刚好看到陆长安点开了一个新页面,标题加粗加大的黑子明?晃晃地撞进她眼里:
《女人?月经期不能洗澡!谣传?真相?带你揭秘女人?经期保养秘诀!》
底下的字也是加粗的。
【子宫内膜会定期进行新陈代谢,脱落后的子宫内膜会脱落体外,也就变成?了我们所说的“月经”。
虽然月经很常见,但别?大意!子宫与女人?的健康息息相关!很多长辈都说:女人?月经期不能洗澡!经期的时候真的不能洗澡吗?】①
陆长安还没注意到她。少年的表情认真得就像是在学?习什?么世界真理,他仔细地看着屏幕上的字,手?指缓慢地滑动。
屏幕上列举了一些因为经期不注意保养而?生病的案例。大段的感叹号和耸人?听闻的病历,很是吸引人?的眼球。
楚娇娇跟着看了两眼,才发现自己其实一点儿也不了解月经。
原来经期这么危险!她不由得看入迷了。
直到陆长安盯着上面的一段话看了许久,她下意识催了句:“翻页呀。”
“哇啊!——姐、姐姐?!”陆长安猛地坐直了,一转头,对上了楚娇娇的眼睛。
女孩微微地蹙着眉,娇声娇气地催促道:“翻页呀,我也要看。”
少年愣愣地坐着。他稚嫩的面庞涨红了,透出点未经人?事的稚嫩味道,慌慌张张地说:“姐、姐姐……不是,我看这个、我的意思是……你要不要先洗一下?”
他有点不敢看女孩雪白的腿间?。但她腿上的血痕,着实是有些显眼。
他一只手?的拇指还压在屏幕上,因为压得太久,把那一行字给?选中了,蓝底白字,在网页上很是清晰:
【月经期的时候子宫内膜脱落会留下创伤面,生殖道的局部?保护屏障受到了暂时破坏,而?□□内又有经血的停留,可以说是培养细菌最好的基地了!这个时候如果是采用?盆浴坐浴,洗澡水和□□当中的细菌便可以经过宫颈上行至宫腔内引起感染,因此此时最好是采用?淋浴。】②
刚刚他就是看着这一行字,屏住呼吸,陷入了沉默。
少年犹犹豫豫。半晌,憋红了脸,憋出一句:“姐姐,你说过以后让我帮你的。……所以,让我帮你洗干净吧?”
楚娇娇也是一愣。
雪白的衬衫上沾满了血。不洗干净,也没法换衣服。
少年振振有词,依着之?前的说法,把她抱进了浴室里。
热水兜头淋下来,浴室里氤氲起足以模糊人?视线的水蒸气。纤细瘦弱的躯体紧靠着他,在手?指下轻轻颤抖。
陆长安也是才发现,怀里的人?看起来又瘦又小,其实衣服下面很有些肉。她的腰用?一个手?臂就能环住,但抱紧之?后并不会咯到腰间?的肋骨,骨肉匀亭。
一双腿又白又直,小腿纤细,大腿丰润,顺着往上,能摸到柔韧的脊骨线条,流畅优美?,又被水汽模糊得像是清晨远望的远山轮廓。
膝盖以下的腿无力地蜷缩着,膝盖以上的腿哆哆嗦嗦地夹紧了他清洗血迹的手?。
急性子的少年在这一刻,忽然展现出无与伦比的耐心来。
他一手?握着她的腰让她靠着自己站稳了,另一只手?仔细地清洗她腿上的血迹。那些血沾得久,都有些半干了,他用?手?掌握着腿跟后面,拇指仔细而?周全地搓洗着。
掌心里肉嘟嘟地挤成?一团,皮肉都像她的名字一样,娇气地要命,发抖,发红。
她转过头来,下巴贴在脖颈上,揉纹清水文追更价君羊衣无贰尔七五贰八一努力伸长了天鹅一般的脖颈,颤巍巍地道:“可、可以了……”
水汽氤氲,模糊了她雪白的脸颊。
脸颊上的鲜红却无比明?显。鼻尖泛着红,唇也是红的,热水不断淌过她的脸颊,被唇珠分?开两道流水,顺着说话的动作?砸碎在地上。
发丝湿答答的粘在脸颊上,眼睛里也进了水汽,朦胧得像是雨夜的月光。
……她这样仰着头。看起来,很像是讨吻。
陆长安的大脑又开始发热了。
老婆真的好漂亮……看起来好可怜,也好好亲的模样。
少年忽然张了张嘴,咧嘴笑起来,露出口腔里两枚尖尖的犬齿。他像只大狗似的凑过来,俯身而?下。
他低声地道:“老婆……姐姐。”睁大了眼睛,表情看起来很诚恳的模样。
楚娇娇下意识地:“嗯?”了一声。
紧接着,就听到他哑声道:“我可以亲你吗?”
楚娇娇:“嗯??”
旋即,炽热的唇贴了下来。
他吻了过来。
先是琢弄。少年似乎也缺少技巧,只看过一些恋爱电视剧,以为唇贴唇便是吻了。他把唇贴上来,可不知是激动还是怎么,一下用?猛了力度,撞在楚娇娇的唇上。
她还没人?这样亲过。下意识发出吃痛的声音,张开了嘴,忽然就被分?开了唇瓣,被少年挤了进去?。
不知世事的少年在恋爱剧里没看过的情节,此刻都在姐姐身上补全了。
她的舌尖被吸得发麻了,就连热水什?么时候彻底把头发淋湿了都没注意到。
微微蹙着眉,被亲得大脑一片空白。也可能还有浴室里的水蒸气太多、太热的原因,让她想要结束,却被亲得晕头转向,模模糊糊地想:
他、他不需要换气的吗?
明?明?也没比她小多少,怎么肺活量这么大?
时间?在这小小的、热气氤氲的空间?里停滞了。似乎天地间?就只剩下这一间?小浴室和他们两个人?。
直到门外,传来房卡开门的“滴嘟”声。旋即是开门的声音,纸袋放在桌子上的声音。
“咦。”陆长平的声音被淋浴喷头的声音稀释了,显得破碎而?模糊,“浴室里的水流出来了……”
然后是近在咫尺的脚步声。
楚娇娇骤然从?窒息中抽离,下意识抓住了少年胸前湿透的衣服。
陆长安却还不肯放开,他低下头,在唇齿相接的间?隙里,声音模糊而?含着笑意:
“姐姐……”
“……现在算不算,在和我偷欢?”
“呜……”
他顿了顿。眨眨眼,咧嘴笑起来。一枚犬齿轻轻地咬住了她颤抖的柔软唇瓣,像叼着猎物的大动脉撕咬的兽类:
“不对哦。姐姐跟我哥分?手?了。”
“所以,我们是正常的交往和亲密。”
“呜?”
“所?以……”少年舔了舔她的唇。像巨兽把猎物带血的骨肉含进嘴里,贪婪而缱绻地舔舐着,“如果我哥揍我,姐姐会心疼我吗。”
楚娇娇眼睫一颤。
她的脑袋跟这个浴室一样,被水蒸气填满了。晕晕乎乎,滚烫又?湿答答,搞不清楚状况。
只知道门被打开了。
脚步声。
“娇娇,浴室的水漏出去了……嘶。”吸气声。
紧接着,是拳头破空的声音。
陆长平面色铁青,额头青筋几乎是突突地跳。像被侵犯领地的兽,暴躁地抓狂:“陆、长、安!那他妈的是我女朋友,那是你嫂子?!”
陆长安的头被打偏了过去。他没有还手?,或许自己也知道理亏,便只缓缓转过头来,冲自己怀里搞不清状况的楚娇娇笑了笑,低声道:“你们分手?了,哥。”
陆长平紧皱眉头。他的脸阴沉沉的,任谁看到了这样的情况脸色也不能好?看。
门大开?着,屋里的水汽散了些,视线终于不再模糊。
女孩娇小的身子?靠着身高腿长的少年,紧紧地缩在他怀里,像被大人抱着的小孩似的。
陆长安垂下眼。少年的眼睫纤长,垂下来的时候,想把小刷子?似的扑闪扑闪。他看着怀里人,殷勤地低声道:“姐姐的腿上全是血,弄脏了怎么换新衣服?我帮姐姐擦一擦。”
楚娇娇迷迷糊糊地点头,鼻子?里哼出模糊的音调,听起来不像是脑袋清楚的样子?。
反而睁着一双朦胧的眼睛,看看陆长安,又?看看陆长平。
沉默就是默认了。陆长安便笑起来。他脸上稚气未脱,笑起来竟有些孩子?气,像护食的孩子?。他对陆长平说:“哥,出去的时候关下门,门开?着冷气都跑进来了。”若无?其事的埋怨的语气。
陆长平顿了顿。他转身,果然关上了门,却?没离开?,而是踩进了浴室的积水里,脚步荡起了轻轻的水声。
片刻后,一只因为常年绘画而布满老茧的手?搭上了她柔软丰润的小腿上。
拇指摩挲而过,留下一片红痕。
陆长平的舌尖抵着上颚。他磨了磨牙,最后居然平静下来。面对气恼得瞪圆了眼睛的少年意味深长地道:“怎么,我不能帮忙?”
他关掉头顶的花洒,打开?淋浴喷头。慢条斯理地洗去手?上的寒意,捂得温热了,才?重新贴上小腿去。
“小安从小就性?子?急,横冲直撞的。应付他很辛苦吧。”
“不像我。”他顿了顿,纤长的眼睫被水汽打湿了,“你知道我是舍不得你疼的。”
浴室里头的积水又?荡起来了,浴室里满是水汽,视线受阻,也分不清谁是谁,只觉得更晕了。
半小时后,楚娇娇被换好?小衣服,坐在桌边吃完饭,焉哒哒地坐回了床上。
两个罪魁祸首忙前忙后地打扫浴室里的积水,和刚刚陆长平带回来的打包盒,理智归位,楚娇娇也意识到刚刚她脑子?晕乎乎的时候发生了什么。
纸袋子?扔在旁边,楚娇娇翻了翻,里面放着一件衬衫和一件长裤。
应该是之前坐牛车的时候,陆长平也察觉到了她的不方便,才?给她带的长裤。
可是……楚娇娇有点发愁了。
她把衣服从纸袋子?里倒出来,先穿上衬衫。淡蓝色的宽松版型,胸前坠着绒绒的荷叶边,两只长袖子?像蓬蓬的泡泡,又?流畅地收束到手?腕。
楚娇娇垂着头,把扣子?一颗一颗扣好?。
床边侧灯开?着,暖黄色的灯光落在她的脸上,为纤长的眼睫和小巧的鼻尖打下一片剪影,她抿着微肿的柔软唇瓣,露出半边侧脸,表情认真。
暖黄色的灯光,好?似熏得人昏昏欲醉起来。
楚娇娇穿好?衬衫,又?拿出长裤。
她在发愁。如果可以,她也想穿方便行?动的裤子?。可是两只腿都不能动弹,穿裤子?很麻烦。
片刻后,埋着头在浴室门口的两人,忽然听到楚娇娇闷闷的声音:“怎么不买裙子?啊?”
陆长平下意识抬起头,答道:“裙子?不方便……嗯。”正撞见她弯着腰,费力地套裤子?的模样。
两只苍白的腿垂在床边,额头几乎贴在膝盖上,深深的弓着腰,衬衫被拉到背上,弯出一个远山似的流畅而优美?的线条和两个柔软的雪团子?。
裤子?被拉到膝盖,瞧着很费力的样子?,都已经?被拉得皱巴巴的了,但再往上就上不去了。
陆长平忽然意识到为什么楚娇娇不穿裤子?了。
他扔下手?里的东西?大步走到床边,半跪在她面前。垂着眼,先把裤子?从她手?里解救出来,摊平压好?褶皱。
低声道:“我来。”
便捧起她的腿。她车祸醒来没有多久,纤细的小腿还没有因为长时间的放置而萎缩,只是难免显得苍白无?力,细瘦得过分,一只手?便能握住。
除了太瘦之外,又?冷冰冰的,像是没有温度。他抬起头来,只见女孩的脸。这本该是一个很难看的角度,因为从下往上看的视觉效果会让人的脸变得畸形。可她清凌凌地瞧着他,纤长的眼睫一颤一颤,下颚的弧度因为角度原因有些变形了,但依然好?看得不得了。
瞧得他心里一软,便捧着她毫无?知觉的小腿,不由分说地将脸颊贴了上去。
“……呀!”头顶传来她小小声的吸气,“做什么?”
他侧过脸,轻柔地吻了吻她的膝盖。
女孩两只手?搭在他的肩膀上,推了一下:“你做什么?”
医生说她的脚上膝盖上都没有外伤,但不知道为什么,神经?已经?失去了知觉。好?在膝盖上还勉强有一点感知。
只是那感知也很朦胧,像是隔着一层透明的布。但即使是这样,她也感觉到了……
陆长平在亲吻她的膝盖。他垂着眼,眼睫颤动,掩住眼里令人心碎的光影。
“还痛吗?”他含糊着声音,答非所?问。
“早就不痛了。”实际上,也没痛过。楚娇娇醒来之后就没有知觉了。出车祸的时候可能很痛,不过她也忘了当时的感觉了。
陆长平的唇在她的膝盖上辗转,捻弄。几乎能听到啧啧的水声。小腿被他捧起,脚趾抵着他的胸膛。
男人忽而撩起眼皮,仔细地瞧着她,像是要把这几个月未见的面一次性?看完似的,表情冷淡,眼神却?灼灼发烫,专注的视线,几乎能看得人脸红心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