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都没看自己身边马上就要变成前手下的人，他直接报出了对方的收入。
“这可有点少。偏偏就这点收入, 也敢去‘花的城堡’？可见, 即便是离开了公爵府，还花着公爵府的钱呢。”索菲亚听后, 也看不上这三瓜俩枣的, 怕宫务大臣财政大臣不清楚前因后果, 她又把事情简单说了一遍, “既然都在, 就做个见证。让他写个借条, 把公寓和店铺过户了，不难吧？”说着, 她就从裙边的口袋里掏出了查出来的每一笔账, 都签着名呢。
几个人轮流看了一遍，嗯，确实都是克利福德的签名。尤其是作为那间办公室的头，他还能认错对方的笔迹吗？
“那就写吧。”宫务大臣定下结论, 只是做个见证，没有什么坏处。
都这么说了，克利福德不得不写，还按着索菲亚的要求一字不改地写。稍后, 办理房产手续的工作人员也被叫来了，当场办结, 都不用去拿什么所谓的原件。写着属于克利福德的那两份房产, 当场被注销。
之后, 那间办公室的头就带着人出去办理辞退手续。至于即将被辞退的克利福德怎么想的，没人在乎。
接待室里，索菲亚把刚拿到手的借条和地契交给一边的公爵，然后谢过了帮忙的宫务大臣和财政大臣。虽说这件事本应该就是他们或他们之一做的，但对她来说就是帮了忙。既然帮了忙了，稍微回馈一下也不是不可以。别以为她没看到财政大臣那总是看向她的目光，还有他在事情完结后不太肯挪动的脚步。
“其实，我还有一件事想请人帮忙，但不知道是不是您二位负责的范畴。”那就说吧，说完了好结束今天的唐宁街之行。
“公爵夫人您说说看，就算我们不能帮，总有人能帮得上忙的。”财政大臣最先反应过来，这一听，就是有好事啊！他得不能让自己笑得太明显了，忍住。
“其实事情不大，之前不是从前线回来了很多人吗？我听说这部分人现在都找不到工作，要和女性抢一个岗位。刚好，我马上要在卡文迪许的土地上拉起一项建造工程，正需要能够吃苦耐劳的临时工。您二位觉得，我们有合作的可能吗？”去年开始，一批批从前线回来的士兵慢慢地由受大家欢迎的英雄，变成了让人不可忍受的存在。因为没有工作，他们联合起来盗抢，让伦敦的商人们非常头疼。到现在，这个问题都没有解决。
“临时工的意思是——”虽然这个问题确实不属于财政大臣管，但他不想放过这个机会，更别说交给别人去。如果眼前的公爵夫人能暂时解决这一部分人的工作问题，这就是政绩，他的！
“最晚7月份开始，我就需要很多人替我工作。不过，工期不会太长，大概在3个月左右。您知道的，现在市面上的人工太贵了。而我那里，不是什么大工程，不需要很多熟练工。”等鸡舍建好了，工作卖力的可以留在农场上。
“您说的很多人是指多少？”快想想，那些回来的人都是多少来着？他明明听过数据的！
“暂时还没有估算过，几百个人上千人都有可能吧。哦，这是一块地上面需要的。”索菲亚突然转向被忽视很久的公爵，“我在您那里要了几块地来着？”
“伦敦的4块，只是，都要建吗？”这和一开始说好的不太一样。
“没，伦敦的应该只有3个地方。其他的，我还没有定下。”她又转回面向财政大臣，“暂时就3块地。”也就是说，起码能安排下3000人左右。
3000人，不少了！
财政大臣挤开宫务大臣，一脸笑容地将人送出去。他说了，就这几天，他会亲自到德文郡公爵府拜访的。具体的细节，他这边要准备，索菲亚那边也要准备。
“您怎么了？这可算不上政治，只是维持好关系。我可连对方是哪个党派的，都不清楚。”坐上了回去的马车，索菲亚就看到公爵在位置上沉默。
“您想到哪里去了？我只是想不到，您要这么多人干什么。就算是建鸡舍，也用不上这么多吧？”这还只是一块地上需要的人手。
“怎么会嫌多呢？您想啊，为了节省成本，建材需要人运送吧，鸡舍需要人建造吧。除了这些最基础的，还有后勤。一大堆人在一起，不仅仅要管他们的吃，还要防止有人做坏事。所以，类似弓街捕快这样的，也不能少。另外，人不能干起来就没有休息，那轮班也是必须的。”还有很多呢，得在财政大臣上门前，好好罗列一下。
要像是她说的，1000人一个地方，也就不算多了。
“可是这么多人，您打算怎么定他们的收入？”按照这个人数算，又是一大笔支出。
“我打算去‘百万’贷款，贷出来的钱买材料买吃的。但是呢，我不打算付工钱。有这么震惊吗？您都没有坐稳。”就算是马车停下来了，也不应该啊。
“您得记住，那些都是去过前线的。如果知道您不打算给钱，一旦这些人闹起来了，就不好收场。”想想，就觉得危险。
“所以啊，等财政大臣上门来时，这点都是要说清楚的。也就是说，来的那些人都是知道这条条款。都事先知道了，还闹什么？”把公爵忘在马车上的借条和地契拿好，索菲亚走下马车。
也对，这还能筛选掉一批人。
回来后，律师的伤情再一次更新，确定没有什么大问题，就是需要好好养几天。
“您别动。”索菲亚正在处理公爵手上的伤口，看着是不大，但也要好好清理一下。滚烫的热水稍微放凉后，棉纱浸湿拧干，先把肉眼看到的那些脏东西都擦去。然后换上干净的包扎起来，打上结。
公爵看着自己手背上的蝴蝶结，好吧，她打的，就留着。幸好，自己不出门。
“怎么，您哪里不满意的？”这么完美对称的蝴蝶结，想当初还是练过一段时间的，还敢嫌弃？
“没有，我很满意。”也很满意她的态度，至少不比之前在唐宁街的气势差。
那还不错。
索菲亚拿着借条和地契去归档，哦，她想念去法国的贝克了，怎么一个多月了，还不回来？
刚刚靠岸的贝克嘱咐好了自己人将东西完好无损地运回公爵府后，先一步走。出去这么长时间，她得回去跟公爵夫人好好说说。至于那位“贴心伴侣”的店长助理，就先回去休息吧。整个人瘦了一圈，都快要睁不开眼睛。
“哦，你回来了？快坐下。”才刚想着人，人就回来了。索菲亚也是打算先让人回去休息的，结果她说她在船上睡了一觉的，一点不累。那好吧，说。
按贝克说的，其实一行人早该在几天前就回来的。实在是那边太热情，所以才一遍遍地推迟返程的时间。
“当那位店长助理不小心地透露出了伦敦这边棉纺厂的员工待遇后，那边简直就要疯了。您是没看到，厂主差点被撕碎！要不是我们一再强调，只要他们能通过这次考察，未来也有机会拿到这份待遇的，我们的第一次棉纺厂之行恐怕就完了。”
接下来，大家都格外认真地听要求，听要考察的项目。后面的检查，倒是基本没有问题。只要培训上来了，那边的效率也会慢慢起来。厂主不是有两家棉纺厂吗？这家没问题的，不代表另外一家也没有问题。第二家听说了以后，知道自己达不到要求的，就在有心人煽动下，准备罢工。
然后，罢工的人就看着自己工作的棉纺厂门口排起了长队，都是来面试的！不是罢工了吗？那肯定缺人啊，就一传十十传百地传成了当时的场景。反正就是一团乱，花了好几天才把第二家的棉纺厂给理顺。
理顺了以后，就要谈更加具体的事情。棉纺厂的那些人留下培训，厂主又跟着来了，这回他是来签约的。
索菲亚听完了，得出一个结论，法国那边的合作可以成。第二家闹事的人都清理了，就问题不大。等这回签了合同，收了钱后，生产线就可以直接拉过去。
再次见到这位厂主，是在贝克回来的第二天。他等不及就直接上门，除了带来了一堆礼物外，话里话外都是催着签约的。对了，这堆礼物里，有目前在巴黎最流行的女装。好看是好看，可索菲亚压根不会穿，太折磨人了，看看就行。
他既然这么急的话，那就加快点速度，三方约好了次日见。次日，“贴心伴侣”这边除了索菲亚以外，还有琼斯夫人到场，变得又瘦又黑的店长助理也在。大致的条款其实早在去法国之前，都已经谈到过，就是细节上再调整一下，就可以签了。
法国的厂主一条一条看下来，虽然明知道这钱是很快可以赚回来的。可是！现在看着，他都心疼。一旦签了，他这回带来的那些，可一点都带不回去了。哦，签吧，为了更多的钱！
咬咬牙，他签了。至此，合作达成。
索菲亚没留下庆祝什么的，因为马上财政大臣就要到公爵府。凑巧了，事情赶在了一天。她回到公爵府也就半个小时的时间，对方就上门来。这回，还带来了一个穿着一身军装的人。
财政大臣没有介绍，她也就不问什么。
“公爵夫人，我大致统计了一下目前在伦敦的人，这就已经上万了。”之前送走了人后，财政大臣就四处跑了起来，就怕事情被谁听去落到了别人的手里，“您看，您能安排多少？”最好，都能接手。虽然只有3个月，那也是时间。
“这么多吗？那我肯定接收不了全部的。我这里也列了一份表，您可以看看。”对方给了人数，索菲亚也给出需求。
拿到表格一看，财政大臣没想到都已经那样详细了。就连每天吃什么，都已经考虑到。结合需要的人数，每天的支出可不是一笔小数目。还有，这是不是吃得太好了？
“公爵夫人，我没有在这上面看到每个工种的工钱。”按理说，都列得这么细致，应该不会落下最重要的东西。
“是的，我没有列，因为我就没打算再付钱。”

第154章
这, 这不是开玩笑？财政大臣虽然也有点诧异这回公爵夫人的做法，但也不是不能接受，毕竟，按照上面列出来的, 估计钱都用在吃的方面。如果确实能吃得这么好, 也不是不能妥协，但他身边的人就没有这么好说话。
“公爵夫人, 这些都是在前线为我们拼过命的英雄！您不能剥削他们！”军装男人站了起来, 神情激动。
同样, 另一边站起来的还有公爵。他面色不善地盯着对面, 就怕再次发生那天在唐宁街的事情。
“这么激动干什么, 这不是还没有说到吗？”索菲亚也起了身, 她是走到公爵身边去的，“别担心, 没事的。”这里是公爵府。
“你也是的, 快坐下。”财政大臣也在劝身边人，就像公爵夫人说的，今天的见面才刚开始。
等4个人都在位置上坐好了以后，索菲亚才慢慢接上刚才。
“是, 他们是英雄，可你也不能否认，去年到现在伦敦这么乱，也都是这些人引起的。我还记得当初, 好多商人联合起来抗议。可就因为他们是英雄，所以就算是被抓到了偷盗行为, 也会没有事。你们想想, 商人们愿意吃这个亏吗？抱歉, 我说多了，说回来。”看他们脸色不好，她就适可而止。
“或许你们会觉得，我不给工钱是错的，是在奴役他们。可你们仔细看看这里，3个月的时间，我包了他们一天两顿的餐食。”索菲亚指出了表格后勤安排中的一条，“我的工期一旦开始就会很紧，我不想他们一来一回地在路上浪费体力。每天一早，我都让他们吃饱了工作，中午也是。这样一来，起码他们就饿不死，也就不至于再去偷抢。”
“你们也知道，这么多人是不好管理的。为什么我还不愿意给工钱呢？因为不是所有人都只能一天两顿饿不死，这么多人里面，总有人有能力的。有人可以成为工头，有人可以成为运输队的队长，总之这么多的工种，总有人脱颖而出。我打算工期结束后，留下来这一部分人。到那时，就不是什么临时工了。棉纺厂员工的待遇，相信你们也是听说过的。你们可以这么认为，这3个月，只是一个考察期。”
“只要能通过这3个月的考察，就一定能留下来？”军装男人考虑了一下，也不是不行，大不了他回去挨个说。只要忍过3个月，一切就会变好。
“没错，不但他自己能留下来，还能带着家人一起来新的农场工作。”索菲亚当然知道对方在想什么，“但是话要说在前面，我可以不计较之前那些偷偷摸摸的行为。但是如果一旦被我发现这3个月里有任何违规的，我就不会要。还有一点，如果部分人的家人是有不良嗜好的，那也只能抱歉。”
“哪些算不良嗜好？！”说清楚！
说啊，当然要说，都说在前面！
财政大臣几乎没怎么说，就在旁边听着两人说。说得越多，细节越多，公爵夫人在问题的考虑上确实想得很全面。刚刚在表格里还没有的，她现场补。怎么说呢，除了没有额外的工钱外，3个月的劳力换3个月的不饿肚子，也算不错。再加上前面还有一条路在，只要做得好，就能留下来。光这点，就能吸引很多人。
“公爵夫人，我就怕最后没被选上的人不满意，闹事怎么办？”这点，也不是不可能。
“那时候，就是留下来的人的事。”细节上，索菲亚就不说了。农场会成立自己的安保，当然会有相应的防御措施。
初步讨论就到这里，先把这些消化了再说。
“喝点茶。”把人送走后，公爵就拉着人坐下休息。他手上已经不用绑蝴蝶结了，上面结了疤，等好转中。
“也不知道我的农场规划图好了没有。”都进入6月了，才出了一版，“万一这边人都拉齐了，规划图没出来，那就好笑了。”说好了7月动工的。
“放心吧，找的人都是这方面的熟手，不会耽误的。”这一版为什么不行，就是太豪华了，不符合他妻子的要求。虽然在他看来，那已经很朴素。
“只能这么祈祷了。”要不是自己实在不会，索菲亚都想自己来。算了，不想这个，最近的事情还挺多的，等待的时间里，把仓库清理一下。除了之前从德比郡运过来的那些外，还有贝克从法国带来的那一些，都需要整理整理。
休息了大半天后，她就开始研究自己带来的东西。今天也不练剑了，直接把时间消磨在这。各种面料已经全部登记完毕，也都装进了大箱子里。压实的几车印度棉、埃及棉等，老老实实地被堆叠起来。甚至，还有从鸡场里产出的鸡绒。这些，都是以样品的名义带过来的。之前还有各种种子，已经送到卡文迪许即将动工的土地上进行种植。
“贝克，那是什么？”好不容易把自己带来的东西点清楚，再看法国来的，结果第一件打开，就差点晃花了索菲亚的眼睛。
“巴黎有些贵族怕被清算，就直接把这些都融成了黄金低价卖。您不是说您喜欢这个吗？我看便宜就给买下了。”贝克说了一个数字，那真是便宜到家了，跟白送没有区别！
“咳咳，待会儿给我搬到房间去。”她自己上前试了一下，居然没有搬动！
“不用待会儿了，现在就搬吧。”不喜欢各类宝石，就喜欢黄金，他的妻子爱好总跟人不一样。公爵让贝克带人去做，直接搬到二楼就好。
“贝克，搬到我的房间。”索菲亚强调了一下。
“有什么区别吗？”为什么就不能放在他那里？
区别大了，风格就不搭！
“偶尔看看就好，我怕太沉迷了。”也不算是谎言，“再说了，法国来的给我的东西，不都是放在我的房间里吗？”就像那女装，挂起来真好看。
公爵说不过她，就只好安静地跟在后面。相比查茨沃斯庄园的仓库，这边就算少的，整体看起来很空。
“您还有很多东西没有买，到时候这边放不下了，就放到西郊去。”
“那些慢慢买，等农场建好了，放那边。”好多东西保存不了那么长时间的，还不是到买的时候。
也行，有地方放就好。
把公爵府的仓库清点了一遍，接下去就是商谈购买建筑材料和贷款的事情。规划图是没好，但准备不能一点都不做的。前者的事情索菲亚能自己出面，后者就需要妮娜加入。当然，两边各贷各的。
“您最近好久没去画室了，不去画画吗？”想着事情，顺带要兼顾一下身边人的心情。
“我在书房里的时候，就已经画了很多。”虽然都是素描，“您不用担心我会觉得无聊。”毕竟看着她忙，也是一件有趣的事情。再说，他还得看着她，不能让人忙过头。
“您不觉得无聊就好，过几天，估计财政大臣又会来了。而我还需要找建筑材料商谈谈，也得去一趟伦巴第街。”总感觉有点时间不够用。
“没事，您忙您的就好。”反正，他会一路跟着。
走得差不多了，两人准备回主楼去，肯管家出现在了前面。这不是有人来了，就是出事了，没有第三个猜测。
“公爵大人，夫人，卡罗琳·圣朱尔斯小姐来访。”
哦，那位福斯特的女儿。
“有说来干什么的吗？”公爵一听到这个名字，就下意识地皱眉。
“她说，她带了钱来。”
“难道，是来替克利福德还钱的？”那就去见见，万一是真的呢，虽然借条里的还款时间还没有到。
这还是索菲亚第一次见到这位未婚的圣朱尔斯小姐，她有点胖，跟她弟弟克利福德一样，也有一张让人看了有好感的脸。
“坐，圣朱尔斯小姐。”小客厅里，她邀请她坐。
“我这回来，就是来给奥古斯都还钱的。”她说的奥古斯都就是奥古斯都·克利福德，她的弟弟。说着，她把抱在怀里的盒子放在了桌上，然后打开。
看得出来，那里面都是零零整整的钱。
“我听说他欠得比较多，这是我的嫁妆。你们放心，这都是公爵在的时候，他同意给我的。我数过了，加起来1万英镑多一点。如果不够的话，我会卖掉我的房子。”圣朱尔斯小姐说着，就要掉起眼泪，但她忍住了。
“抱歉，写下那张借条的人不是你，所以我没办法收下你的钱。或许，你回去跟他商量一下再做决定？我听说，福斯特夫人就要回来了？”索菲亚没去收那笔钱，不管对方出于什么原因，她都不会收。这跟别的无关，她只和写借条的人谈。
抱着盒子站在公爵府外，卡罗琳·圣朱尔斯没去理会就停在不远处的马车，而是直接走向了对面。
“去了斯宾塞伯爵府？”这算是什么展开？索菲亚去看公爵，却见他疲惫地闭着眼睛。
她才走过去，他就感觉到了。
“那是一个比克利福德更加可怕的人。”这是他对那位圣朱尔斯小姐的评价。
“能跟我说说吗？”至少就刚才短短的接触中，索菲亚没察觉到任何不对。
“您看，连您都没看出来，是吗？”公爵有点不愿意回想，可不说，万一以后他的妻子上当了，去同情对方了，该怎么办？
想了想，还是要说。
索菲亚才听个开头，眼睛就睁大了。

不得不说, 挺炸裂的。
原来对方早在哈丽雅特·卡文迪许和格兰维尔伯爵家定下婚事时，就已经想要取而代之了，她甚至就在前面的迷宫里做出了勾引的举动。偏偏，当时已经继承了伯爵爵位的未来德文郡公爵府的女婿没有拒绝。
“您都一直没有说过, 这下, 我该绕着走。”好了，索菲亚已经无法直视那座迷宫。
被这么一打断, 公爵本来有些气的情绪一下子散去了很多。怎么总是关注这些, 明明在说圣朱尔斯的事情。
“您是不知道当时的场面, 那天是一个私人聚会, 在场的都是卡文迪许或曾经是卡文迪许。”他试着继续, “当两人一前一后从门厅进来, 当时就有人觉得奇怪。一问仆人，才知道两人都是从迷宫里出来的。哈丽雅特喊着要退婚, 可哪里那么容易呢？她只是得到了一个承诺, 那就是未来等她生下格兰维尔伯爵家的继承人后，她就可以过自己的日子，即便会有私生子。”
可以说，很想得开, 也一点不委屈自己。
自从这件事情后，圣朱尔斯就低调了起来。在公爵府里，如果不提起，就完全感觉不到这个人的存在。曾经, 公爵也是这么认为的。
“直到那天克利福德亲口告诉我，他所做的一切, 都是他的姐姐教的。”那时候, 他才意识到, 平时总能碰见圣朱尔斯，不是什么偶然。她在看着他，观察他，然后报复他！
“一点都看不出来。不过，我刚刚对她说话，是不是语气很好？”索菲亚回忆了一下，确实是这样的，“难道，我被她蛊惑了？”才见了一面，就这么快的吗？
“她刚刚是不是要哭了，但忍着不哭？那就是了，您在同情她。”作为刚见一面的人，被骗到很正常。他这个共同生活了很多年的人，不也一样被骗！
“没事，下次就不会了。从知道她没有离开，而是直接去了对面开始，我就有点怀疑了。”毕竟，哪个私生女会去正牌夫人的娘家，“她认识那里的谁吗？”不会就是阿尔索普勋爵吧？
“还能有谁，当然是未来的伯爵。她也是知道的，她甚至还表露过要嫁给他的意思。不过这点，不管是卡文迪许还是斯宾塞，都不会同意。”表面上，大家都还要体面的。
“那您说，这会儿她在对面做什么？”总不会无缘无故去的吧？
“谁知道呢，我是一点不想去猜她在想什么。”被她打断后，公爵的心情也没有开始的糟糕。他玩着妻子的长发，任由她去猜。
正被索菲亚猜测的圣朱尔斯很容易就见到了阿尔索普勋爵，之前的逃婚事件后，他很久没有出现在人前。可以说，那件事影响非常大，出乎了他的意料。也让他的政治生涯还没有开始，就暂时搁浅。
“我有一个办法，你想听吗？”
闭着眼的阿尔索普勋爵慢悠悠地起来，然后来到窗边拉开了窗帘。就在他的几步之外，那个胖乎乎的女人正平静地看着他。
“什么办法？”
“很简单，让我成为你的忄青人。”说话时，卡罗琳·圣朱尔斯的脸色都没有变一下，“放心，只是名义的。趁着现在还在社交季，你得把我带出去。我好几年没见人了，人也胖了一点，你觉得还有多少人记得我呢。我可以帮你的，至少可以帮你重回辉格党。”当然，她也不是没有条件。
“可以，月兑衣服吧。”既然要做戏，那就做得真一点。
“成交。”来真的，也没有关系。圣朱尔斯把盒子放在一边，开始脱起了自己的外罩裙。
对面，那位圣朱尔斯一直没有出来，这让索菲亚不得不又往坏处想。
“我总感觉不太对劲。”餐厅里，一直没等来仆人的回报，她就觉得非常不对。这都好几个小时了，难道还要留下过夜吗？
“对于她，您可以尽可能地往负面去想她。不过现在，您暂时先关注您餐盘里的食物吧。”就剩这么一点了，一直没吃完。
索菲亚拨弄着餐盘，还是有点心不在焉。
等到第二天中午，属于斯宾塞伯爵府的马车走上皮卡迪利大街时，公爵府的人看到了坐在马车里的人。
“咳咳。”这就搭上了？索菲亚打翻了茶杯。
“您小心点。”差点就烫到自己了，“这有什么奇怪的，我一开始还在想，会不会是跟现任的斯宾塞伯爵呢。”这位伯爵，也是公爵的外祖父，去年的时候刚失去了伯爵夫人。就算伯爵夫人还在的时候，伯爵的私生活也是乱糟糟的，所以不怪他这么猜。
“突然发现，您也会开玩笑了。”就是有点不好笑，在明知道阿尔索普勋爵的真实情况下，这么猜符合情理。就是太符合情理了，只会让人感觉不适。
“还有哪里没有擦干净吗？”玩笑吗？他不予评价。
“没有了。”把他手里的棉帕放下，“您说，这两人凑在一起，不会朝着我们来的可能性有多小？”几乎算是明晃晃的针对了吧？
“怕了？”公爵拉住了她的手。
“那倒没有，只是我最近事情比较多，可能会顾不上。”再分神的话，就会累到。
“交给我吧，我已经不是那个小男孩了。当初我能把人赶出去，现在一样不怕她。”就是厌烦，能不碰到就别碰到。碰到了，也不会客气。
“那就交给您。”难得这么说，就去做吧。大不了，收个尾。
“谢谢您信任我。”还以为自己说出来后，会得不到支持。公爵抱紧了人，这一回，他不会让她失望的。不管对面是不是斯宾塞，他都一样会保护好她。
突然之间，索菲亚就发现原本该公爵坐着的位置，空了。唉，原来事情交给他，就是这样的吗？摇摇头，不能多想，她得把之前新农场建设的人员管理条例再捋一遍。尽管是临时工，但一些起码是现在的原则性错误不能犯。
午餐也是一个人用的，用完后去散步，不知不觉走到了迷宫附近。啧，绕路绕路。
“夫人，几位建筑材料商来了。”
把人请到了小客厅，索菲亚一人见三人。一位木料商，一位石料商，还有一位是什么商？
“尊敬的公爵夫人，我是福斯特，我带来的是一种新型的建筑材料，叫水泥！”哦，原来是水泥商！
好的，知道了，保持平静。
木料商介绍自己经手的木头怎么怎么好，石料商也说自己的石料比别人好很多。到了水泥商，对方有点紧张。
“不瞒您说，我的水泥还有点不太稳定。不过您放心，只要多试几遍，我就能试出最好的那个结果来！”也叫福斯特的水泥商人拍着胸脯保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