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来伯明翰，主要就是买煤的。因为本身对这个不太了解，第二天就直接来到了一家小型的煤矿厂，先实地看看，了解一下。嗯，这里能看到的，基本上都是没经过处理的原煤。具体的质量怎么样，还真是不会看。
“那些你们卖吗？”不过索菲亚本身的兴趣就不在原煤上，她指向旁边正在运出去的煤渣和一些废料。
本来一位年轻的夫人会到这里来，就是一件奇怪的事。要不是说是来买煤的，厂主也不愿意接待。结果呢，才介绍一下他这里的煤的好处，人就直接看上要拖走的废品。如果不是她的丈夫也在，厂主真想直接转身就走。
“卖！”想买啊，可以，给钱就行。
一个给钱，一个收钱，这笔买卖就这样达成了。厂主看着手里的合同，还有点回不过神来。这上面的签名是卡文迪许，没错吧？跟德比郡的德文郡公爵府有什么关系？
算了不想了，还是想想怎么把这个数量的废品运到指定的地方！真是没想到，是真买啊，一买还买这么多！要不是给足了运费，他都不想接这笔生意。因为加起来也没有多少钱，远远比不上运费来得贵！
“您买那些做什么？”刚才的时候，公爵一直在身边没有说话，直到马车出去远了，才问出来。
“先保个密，我自己都还不知道成果会怎么样。”等人到位了，试试就知道，“反正才几百英镑，一点都不贵。”好的煤渣次的煤渣，都要买上，然后一点一点试。
都这么说了，那就先不问。于是在伯明翰的一天里，公爵就看着自己的妻子到处买买买，买的都是各家矿场几乎不要的煤渣。回到暂住的庄园里，她的手上都是合同。
而这样的日子，才是开始。离开伯明翰后，一行人先在德比郡的查茨沃斯庄园休息一下，然后就直奔曼彻斯特。到了那里，索菲亚开始采购各种粮食种子，成品的也要。跟来的棉花商人先一步去利物浦，到时候两边再碰面。
看着一车一车运回庄园的马车，庄园管家实在没办法了，只能找上公爵。
“公爵大人，仓库放不下了。”他从来没想过，这么大的仓库居然也有放不下的一天。
“才5天，就放不下了吗？”公爵问完，就顺着管家的目光看去。嗯，还是有可能的，外面还有长长的车队在排队。
又是一天过去，索菲亚把已经进入仓库的合同放到一边，那都是相对好保存的，只要干燥的环境就行。其他不好保存的，她都不敢多买。
看到这一幕的公爵按了一下眉头，这还仅仅是他妻子计划册中的一小部分。只有真实看到了，才能感受到计划的庞大。只是，庄园的仓库要放不下了，她手里的钱还够吗？
“索菲亚。”
听到自己名字的索菲亚抬头，好端端地叫什么名字，差点没反应过来。
“我就是问问，您的钱还足够吗？”从出手买入开始，她就没有动用公爵府的一点资金。如果都是她的收入来买，应该也花得差不多。
“如果我说不够了，您要给我吗？”原来是担心这个，她早就想好了，“放心，除了最近几天买的，其他的都只是付个定金。后面去利物浦，就用‘贴心伴侣’的钱，够花了。”
“我倒是希望您走公爵府的账，这本来就是我同意的。只是，庄园的仓库要装不下了，如果您还要买的话，就只能送去附近入库。”公爵走过去，对要分开算还觉得不满。
“我们不是说好了吗？这件事暂时不告诉别人的。如果我动用公爵府的钱，其他的卡文迪许会知道的。知道了，您觉得他们会相信我的猜测吗？”索菲亚就是用的这个理由，“后面都是‘贴心伴侣’的事，我自己的就不买了，您放心。”
“总觉得您没有对我说实话，暂时相信您好了。”公爵摸到了妻子的脸，“我自己有点钱，如果不够了，问我要。”他私人的钱和公爵府没关系，就算用了别人也没什么好说的。
“等我不够了，一定找您要！”索菲亚很快就应下。
这还差不多。
在庄园休息了一天后，两人开始前往利物浦。和棉花商人汇合后，这回索菲亚的身份是‘贴心伴侣’的店长。相对于煤炭，棉花这个她就熟多了。各种类的，各个价位的，没人能骗过她。经过棉花商人的介绍，她开始和介绍来的人细谈。这一谈，就是整整3天！因为要得比较多，肯定要谈出一个合适的价格来。
“一口价，100万英镑，分5年付清！”这是她最后一遍报价，再不行，索菲亚准备放弃。
“3年付清！”5年太长了。
“3年可以，但只有92万英镑。”要100万英镑，只能分5年！
几个棉花供货商在那里低头商量，好一会儿后，他们才商量出来结果。选的还是100万英镑，分5年付清。双方拟定复杂的合同，确定细节都没有问题的，在上面签字。
付给了那位棉花商人佣金后，他就暂时离开，而索菲亚也需要回到庄园好好休息几天。商谈这种事，时间一拉长，人就会绷着。签订了合同后，才能松口气。
“如果我在路上睡着了，您一定不要叫醒我。”回程的马车上，她是这么对公爵说的。

第151章
公爵当然不会叫醒她。不但不会叫醒她, 接下来的几天里，还要看着她好好休息。别说是她了，就算是当个旁观者，这几天他都觉得累, 她又怎么会不累呢？
那群商人显然觉得女人好欺负, 一开始的时候根本就没有诚意！那些他都能听出来不对的条件，都是怎么有脸说出来的！可他的妻子却说, 就是因为这样, 才有的谈。毕竟, 对方手里的棉花是真好。
整个谈判过程, 这次公爵全程参与。虽然没说什么话, 但他的身份就是保证。他看着他的妻子一点一点找出那些人说出来的漏洞, 是的，漏洞。他都能听出来不对的条件, 她根本就懒得理会。等到那些漏洞被找出来了, 之前离谱的条件就主动消失。而这个，只是谈判的第一天。
等到了第二天，对方几人就开始在供货量上为难。一听“贴心伴侣”要这么多，还是在这一年内要的, 他们就表示很困难。其实，不过就是要抬高价格而已。他的妻子又是怎么做的？也没做什么，就是告诉他们，这里不行, 还有曼彻斯特。勉强在这一方面达成共识后，最后的重点来了, 那就是价格问题。
其实价格是最初的问题, 双方都知道一个大概的数。不然, 前面两天也不会谈下来。第三天，就是具体的细节。单价上1个便士的差距，总价就会差上几万英镑，这种事情当然不能有一点出错。一次性付清是没有可能的，分期付是大家的共识。只是怎么分期，又是一个问题。
公爵把人抱下马车，顺便再把合同带上。这可是辛苦了好几天才谈下来的，不能丢。
被按着休息了好长时间后，索菲亚又想着买牛买羊了。这东西买来还需要人养，还不如买个农场呢！
“我之前就想说，卡文迪许有农场的，就在德比郡。”虽然只是雇了人在经营，但起码还姓卡文迪许。
“那我们去看看？”有农场不早说，该改造了。
农场的位置很好，就在特伦特河畔。养着羊养着牛，也种着一些小麦和土豆。说实话，经营得不算好，至少在农场雇佣的脸上，看不到一点生气。
“您想想公爵府的仆人，想想伦敦棉纺厂的工人。或许，您再想想和我合作的那些‘清道夫’小孩。”这么一对比，太明显了，这边的待遇可以说是很差的。
“咳咳，您来吧。”哪里想到，本来是想展示一下的，结果刚来就被指出了问题所在。如果连这里的雇佣都是这样，那还能希望农场会好吗？公爵自觉地让出了位置，也不带领了，直接找上这里管事的。
“您是说管家先生吗？他几乎不来这边。”索菲亚得到了一个没什么希望的答案，“您不是说，这里是一个卡文迪许在管？”怎么又蹦出了一个管家来？
“或许，就是他的管家？”可连管家都不来的，还能指望什么，“您来吧，至少这个位置不错。”都是要买农场，不如把这里经营起来。
“行吧，我先看看。”至于那个卡文迪许，从现在开始就没有机会了。
索菲亚找了一对夫妇跟着，让他们介绍一下这里的大概。尤其是一些雇佣们的情况，说说遇到的困难，也说说比较好的方面。
“夫人，我们在这里饿不死，但绝对也吃不饱。”夫妇中的妻子挣脱了丈夫后，还是说了出来。
“没事，你说吧。”她就需要听点真话。
妻子开始说了起来，她在诉苦的同时，没忘记说点好话。这里的羊本来养得很好，每年都能卖一个好价钱。后来管家带人来，一下子就把能卖钱的羊都给带走了，尤其是那些小羊羔。这就导致了农场没有收入，也没有钱去买新的羊。
“我们去找过，可是根本就没有见到人。”现在农场里的牛羊，都是用这里种植的小麦换来的，只有很少的一部分。
“查茨沃斯庄园就在附近，你们没去过？”总不会说的管家就是庄园的管家吧？
“夫人，我们不能离开太远。”别的，这位妻子没有说太多。
这件事先暂时放着，问问农场的事情比较重要。最多的时候，这里同时养过多少羊，加上牛的话，给出一个估算的数目。听起来，不算多。
“如果我给你们加人手呢，是不是可以养更多？”才这么点，都不够自己吃的。
“不知道夫人您说的人手，是多少人？”如果是10个的话，那么可以再多养几百只应该不成问题。
“你们这里可以住下多少人？”只说农场很大，可从头到尾就没有一个精确的数字。虽然不能怪这对夫妇，可也着实影响了索菲亚对这里的判断。
“我们的房舍就在前面，您过去看看。”也看看农场里的人居住的环境，实在是太糟糕了。因为连年没有收入，大家又都被雇佣合同绑着，连离开都是奢望。
索菲亚看到了，这里的房子除了一排好一点的，其他都像是自己临时搭建的那种，只能挡个风并不能御寒。现在房子周围，跑着一串年纪很小的孩子，在那里玩呢。
“我觉得，要做的事情很多。”单单是建房子，就需要投入时间和成本，“还有，您得去问问管家，那位卡文迪许到底是哪一位。这么多年了，居然瞒着这里的事情。”
“我会问的，您就放心去做吧。”回到庄园，公爵就把管家叫来了，期间也没让妻子走。
“您说的是那家农场吗？可是那家农场，不是好几年前就卖了吗？”管家听了更觉得奇怪，事情都过去好久了。
“卖了？谁卖的？”地契都在他那里，谁敢卖！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应该是克利福德先生。”就是那位私生子。
“嘭”一声，公爵手里的茶杯扔了出去，茶杯撞在墙上后，碎在了地上，碎成一块一块的，再也拼不起来。
这是索菲亚第一次看他发火，她朝管家挥挥手，让他先出去。
“您跟他生什么气，气坏了自己只会让对方得意。”绕过那堆碎片，她走过去，“只要您确保地契在您手中的，那么一切都不是问题。”别气了。
公爵看着劝着自己的妻子，感到了一阵心慌。她能和人谈100万英镑的生意，而他却连手里的地产都不清不楚。100万英镑，都快赶得上德文郡公爵府加起来所有的财富了。可她呢，只和棉花供应商就谈成了这个价。
嗯，怎么突然抱着她？还抱这么紧。好吧，受到打击了，抱抱就抱抱吧。抱完了，再把问题解决掉。
等到房间里又变得干净，公爵也冷静了下来。她是他的妻子，这点不会变的。
“您别担心，您说过了地契就在您那里，那么我们就是农场的所有者。就算当时真卖了，那也是做不得数的。管家不是说了，买家是谁克利福德没说吗？或许，他就是心虚，不敢说。对了，您知道对方现在在哪里吗？不管当初有没有卖，那些消失的羊总是他派人拿着的吧。”找到人，先把卖羊的钱还回来！
听她说着“我们”，公爵更加安心。她还说着怎么对付克利福德，那简直就说到他的心里去。对，就这么办！
在索菲亚忙着找人给农场建房子的时候，公爵就派人去打听克利福德现在的所在。打听不到他，知道圣朱尔斯在哪里，也是一样的。至于福斯特，对方肯定不在英格兰。
“什么，就在伦敦？”这是一个从没想过的地方，居然人就在伦敦！
“那我们回去一趟吧。”经过几天的忙碌，农场已经开始动工建房子了。不需要多好，就是普通的房舍，该有的不缺就好。这时候，正好可以回去一趟，顺便把这边的物资也带过去一批。建鸡舍的地方，可不仅仅是养鸡的，之后也该叫农场了。具体叫什么，再看看。
“可这边才开始。”公爵觉得，不能因为这么一个人，就停了这边的进度。
“没事，那位女士这几天就做得很好。”索菲亚说的是原先夫妇中的那位妻子，相比其他人来说，她算是让人满意的，“再说，我正好回去看看那份地契。”不是不相信他，而是在农场的投入不会少，所以必须确保一切没问题。
“那好，我们回去吧。”
回去的路上又在伯明翰留了一天，除了消除路上奔波的疲劳外，也是看看那些煤渣的运送。好几天过去了，正好可以验证一下。本来，索菲亚是打算让“必达”来做的。后来想想有点明显，就搁置了起来。
目前看来，只能说还行，不算偷懒。
又过了一天，两人回到了公爵府。肯管家一见，就赶紧快速地说了最近发生的事情。比如离开后，剩下的卡文迪许们都是怎么处理逃婚事件的。嗯，只能说都不是什么好人，反正算是一地鸡毛。两败俱伤倒是谈不上，但茱莉亚·卡文迪许付出了代价。她的孩子没有了，人也差点没命。最后看在这个的份上，对面的伯爵府赔了一笔不小的钱，才了结此事。
至于其他的，就是妮娜回来后的事情。几个地方肯管家都已经带着去过了，鸡舍正在规划中。
听完了，公爵就带着人去书房，他把所有的合同地契之类的文件锁在那里。从那么厚厚的一堆中，经过努力，终于找到了这个农场的地契。没错，农场没有变成别人的。
接下来的事情，就好处理了。都不需要两人出面，让律师去就行。把在农场里查清楚的事，结合查茨沃斯庄园管家的话，基本上就能知道对方做了什么。其他的小数目不说，牵走的羊就按照当时的价格照价赔偿。另外，克扣农场工人这么多年的收入，必须一分不少地吐出来。
索荷广场“花的城堡”的门被敲响了，律师站在门外，非常有礼貌地说明了来意。如果换个时间来的话，他可能会高兴，但大白天的，实在是不合适。可谁让他是德文郡公爵府的律师呢，还是一个不怎么近的卡文迪许，他不能推掉这件事。
公爵夫人承诺，只要把这笔钱外加利息都拿回来了，利息就全部归他。他算过了，这可是一笔不小的数目，怎么说，都要拿下来。不然，都对不起他自己！
“谁啊？”正在睡大觉的克利福德不耐烦地叫了一声，昨天他都砸下去100英镑了，睡个觉都不行吗？看来今晚，要换个地方。圣詹姆斯街的“绅士们”就不错，去那里看看吧。

第152章
被叫醒来的人站在那里, 都有点听不懂面前人说出来的话。什么叫做补上买羊的钱？又什么叫做还上农场工人们的收入？！他怎么就听不懂呢？可偏偏，眼前的人克利福德认识。曾经在公爵府的时候，他见过很多次。
“别开玩笑了，卡文迪许。”就是忘了对方叫什么。
“不开玩笑, 克利福德先生。”卡文迪许律师说出了具体牵羊的日子, 也说出了这好几年来每年被扣下来的属于农场工人们的收入。每一笔，最后都落入了他的口袋, 加起来, 也快有2万英镑。
不开玩笑？
“那就离我远一点！”要让他把钱拿出来, 想都别想！被发现已经够糟糕的, 就连今晚的“绅士们”俱乐部都去不起。
“克利福德先生, 如果你不还钱, 我就要去你工作的地方宣传了。”果然，人停了下来。夫人说得没错, 就应该这样说。
两天后, 索菲亚在公爵府等来的不是什么好消息，而是弓街捕快的上门。出去找克利福德的律师被打伤了，被刚好经过的捕快们所救。
“我们到的时候，就看到被扔下的卡文迪许, 没看到别人。”捕快们说了经过，但也没有什么线索。
客气地把人送走，肯管家已经去看望律师了。捕快们说是外伤，就是看起来严重一些, 但应该没什么大事。可无缘无故地，谁会去打他。唯一的怀疑对象, 就只能是克利福德。
“我去一趟吧。”不知道怎么运作的, 对方居然就在唐宁街工作。虽然不是什么重要的部门, 可至少也待了好几个月。
“我跟您一起去。”公爵原本就不放心妻子出门，现在更是。谁知道对方会不会发疯，也打了她？没错，他已经认定动手的人就是克利福德。如果不是他自己，那也是他找人的！
德文郡公爵府的马车来到唐宁街，当然不会受到阻拦。甚至，还会有专人出来迎接。很快，大家就知道这对在社交季期间离开伦敦的年轻夫妇来到了这里。远处的办公室里，宫务大臣和财政大臣分别听到了这个消息。他们可不认为，这回两人上门会是什么好事。不过，跟他们没有关系，不出面就行。
“我听说，你们这里有位克利福德，我想找他谈谈。”索菲亚知道公爵并不想提起对方，那就由她来说。
“克利福德？”接待的工作人员想了一下，最后“哦”了一声，就很快去找人了。原来，竟然是来找他的？可之前不是听说，人已经被赶出去公爵府了吗？
“克利福德，德文郡公爵夫妇找你。”被叫到的人从厚厚的文件中抬了头，一眼迷茫的样子，他似乎很不理解为什么会有人来找他？
“谢谢，我过去看看。”克利福德非常有礼地道了谢，然后拖着迟疑的步伐走了出去。任谁都看得出来，他不是很愿意。
“都被赶出来了，就连这么一份工作也不让他保住吗？”说话的是同一个办公室里的人，他也是私生子出身。
其他人没说话，但脸上都是一个意思。
接待的工作人员把人带到后，就退了出去，还非常体贴地关上了门。不过坐在附近的人都知道，这扇门关不关，其实一点不影响。办公室的老大都知道的事情，可就算这样了也没见有人反应过，更别说修理或更换了。那么今天，就来听听德文郡公爵府的八卦吧。放心，大家都会保密的。
“你就是克劳福德？抱歉，我记错了，是克利福德。”索菲亚见到了人，不得不承认，看到对方的第一眼，就会让人心生好感。但也仅仅是第一眼，她又不是没见过那种两面人。
放心，她不会上当的。拍了拍公爵一下子就捏紧的手，她知道怎么做。
“威廉，我就不叫你索菲亚了，公爵夫人。”克利福德还是刚才的模样。
“不，你连我丈夫的名字都没有资格叫。不过今天就算了，没空跟你计较这些。说正事吧，你打算什么时候还钱？别告诉我说，你没有见过卡文迪许律师。本来我就只打算，让你还那些羊的钱，那些工人们的血汗钱，外加一些利息。只是现在，我改变主意了。”索菲亚是笑着说的。
“趁着这两天有空，我顺便翻了一下几年前你还住在公爵府时候的账单。啧啧，还真是大手大脚。我看过了，你当时用公爵府的钱在格罗夫纳广场买下了一间公寓。除此之外，你还在牛津大街买了一间店铺。别否认，上面都有你的签字，还有你母亲的担保。很惊讶吗？我就善于发现账单里的问题。我问过了，前任公爵不知道这件事，现任公爵也是。”
“所以，这间公寓和这间店铺我都要收回来。至于这几年来产生的租金，我就不跟你计较了。那么，我们什么时候办一下手续？顺便，把前面的钱也都给我还回来！”说完了，她等着答案呢。
“咳，公爵夫人，我不知道您到底听了这位公爵大人多少话，才会对我误解的。事实上——”克利福德偶然间知道了这间办公室的秘密，他当然要保持住自己一贯的风格。
“误解吗？难道我还误解了你，前天的时候没去找人堵卡文迪许律师？那我一定是搞错了，你没有带着20英镑的银行券去找一个独眼的男人。也一定是我搞错了，昨天卡文迪许律师被打伤的时候，你只是刚好坐在远处的咖啡厅，看到了巷子里发生的一切。对吗？克利福德。”半天的时间，就足够她找到证据。
“我劝你，还是别嘴硬了。你会的那些，都是女人玩剩下的，我都不好意思继续戳穿你。快点，给我一个时间，不然我就开门说了。”索菲亚也没骗他，她已经朝着门口走去。
“等等。”此时的克利福德脸上，已经出现了扭曲的表情。他的脸是阴狠地，只是说出来的声音依旧没变。
“不等。”索菲亚的一只手已经放在了门把上。
“小心！”公爵原本还坐着的人一下子站起来，他从来没有盼望过自己的速度再快一点！克利福德居然趁着他的妻子转身去开门的一瞬间，向她扔出了一只插着花的花瓶！
“嘭”的一声，有什么砸在了门上。门外的人本来在听到了德文郡公爵夫人说的话后，都已经有些震惊，现在居然还动手了吗？这样的话，他们是不是要进去？
当然要！不然公爵夫妇在这里出了事，这一办公室的人都逃不了！于是，一群人喊着“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冲了进去！进去后发现——
咳咳，这场面怎么跟大家想得不太一样？
是，门打开后，是有一只打碎的花瓶在地上。只是，为什么拿着剑的人会是年轻的德文郡公爵夫人？难道之前的传闻，都是真的？那个毁容的卡文迪许脸上的那些伤痕，真是她做的？好吧，先得把德文郡公爵去拉开！他都快要打死人了。
啧啧，克利福德真是惨，不仅脸上有明显的剑伤，就连眼睛，都被公爵大人打得青肿。看来那一剑，就是公爵夫人手上的剑造成的。
都这样了，肯定是这个办公室处理不了的。所以，以为自己没事的宫务大臣被拉来了。宫务大臣一见还有自己的事，赶紧跑去财政大臣的办公室把人一起拉上。真的，他一点不想见到那位已经成了德文郡公爵夫人的索菲亚小姐！想想吧，之前只是个私生女，没有任何看不起的意思，她都能让夏洛特公主被软禁了。现在，恐怕只会更加厉害。
“待会儿见了人，一定帮帮我。”在去的路上，他要和财政大臣拉好关系。
不，他就是去看戏的，财政大臣才不要卷入其中。除非，年轻的好心的善良的公爵夫人又准备来捐钱了！
索菲亚和公爵已经被客气地请到了更大的接待室里，至于克利福德，就在隔壁。两人在那里坐着，就看看谁会来处理这件事。当然，等待的期间里，她对公爵非常有意见。
“我都没事了，您打他干什么？看看，把自己的手都打伤了。”听到了“小心”后，她会不知道躲吗？侧个身的事情，又不是很麻烦。平时的练习中，不专门练过的？就这么不相信她！
“只是擦破了一点皮，养几天就好。”幸好，她没事。到现在，公爵还在害怕。要是那花瓶真砸在了她的脑袋上，那——哦，不能想。
“什么擦破了一点皮，您这里还被抓破了！就不会躲吗？任他抓！”都能按着他打了，怎么还会被偷袭呢！
不知道怎么回事，此时此刻就算是听他的妻子在抱怨，公爵也是觉得开心的。哦，这点伤根本就不算事！
“咚咚”，敲门声响了。宫务大臣和财政大臣依次进入，后面跟着克利福德，以及一位工作人员。双方还算友好地问候结束后，就要说到刚才的事。
“尊敬的公爵大人，公爵夫人，再次向您二位道歉，让您二位受到了惊吓。”一上来，宫务大臣就再次道歉。虽说身后的人受的伤比较多，看起来比较惨，可谁让他是最先动手的人呢！
“您的歉意，我们收到了。那么，怎么处理呢？”毕竟，这里是唐宁街。
“您看这样，我虽然不知道您二位为什么会找到这里来，但克利福德动了手是事实。所以，我们决定辞退他，您觉得呢？”说到最后，宫务大臣看向了公爵夫人。毕竟公爵大人的眼睛一直在他的妻子身上，都没有给过他一眼。
克利福德不服气，但在旁边人的关注下，一点气都不敢出。他已经被叮嘱过，来到这个房间后没得到允许，就不能露出一点声响，包括任何恶意的表情。
“这是你们的决定，跟我和公爵有什么关系？”反正，索菲亚是不认的。别到时候传出去，说是她和公爵两人逼着辞退了人。
“也是也是，这只是正常的人事变动，当然跟您二位没有关系。”果然，成了公爵夫人后，就是不一样了，“那么，您或许还有什么要补充的吗？”宫务大臣只想把这件事定性为私人事件，跟唐宁街没有关系。
“补充？说到补充，我就顺便问问，他的收入怎么样？足够还我钱了吗？”既然不肯还，就先讨点利息好了。
这个，宫务大臣也不清楚啊。他赶紧回头，看向克利福德所在办公室的头。

第153章
接待室里唯一一位不认识的工作人员就是克利福德所在办公室的老大, 他被叫到隔壁的时候简单地了解了一下事情的经过。只能说，如果公爵夫人说的都是真话的话，那么这位克利福德就不会像是平常表现出来的那样温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