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所以我就很快忘记了这件事。”就是亨利的信再次提到乔丹夫人，以前的那些又浮现出来。那都是她的阴影，这么长时间了居然还没有消散。
“那就彻底忘记它，您不需要再想着他们。”不管是乔丹夫人也好，死去的阿尔索普夫妇也好。公爵大概明白了她的意思，她只需要说出来。
“嗯。”藏在心里的事情多了，有些是会变成负担的。说出来后，就像吐出来的一口气，顺畅了一些，也轻盈了一些。
之后，两人就继续走着。就算不说话，也能慢慢走。往回走的时候，雨也没有下下来，只是欺骗人的。
这天晚上，索菲亚做了梦，梦见自己一身轻松地在空旷的地上奔跑。没有谁来拦着，也没有谁来——
嗷，她这是撞上什么了？这么疼！
“醒醒，索菲亚。”天哪，公爵不得不把人叫醒。没办法，他的妻子在床上不知道在做什么，动作特别大。不但踢了被子，还踢到了他！
黑暗中，索菲亚睁开了眼睛。
“怎么了？”她捂住了自己的鼻子，难道梦里撞到了什么，现实里也撞了？
“您做梦了？”看到人醒了，公爵才去点亮煤油灯。回过头来看，她还是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应该是吧。”有点记不太清，“您知道我的鼻子撞到什么了吗？有点疼。”
“或许，您可以看看周围。”看看被子的下场。
“我做的？”被子的一半已经快要掉到地上去了！索菲亚连鼻子都不捂了，先把被子拉回来。
“梦到什么了，突然就开始有了动作？”被子是小事，从来都是乖乖睡觉的人变成这样，是有理由的，对吧？
“记不清楚，好像是在跑步？”人一醒，梦到的东西就迅速模糊起来。她回想了，还是没有用。
“那就不想了，鼻子还疼吗？”刚刚是在黑暗中，也不知道撞在了自己的什么地方。因为撞到的地方多，所以公爵也分辨不出来。
“嗯。”本来没有很疼的，他这么一问，反而变疼了。
“过来，我给揉揉。”看起来问题不大，揉揉就好了，“想说说吗？”应该还是白天的那封信带来的后遗症。
“不知道说什么。”重新躺了回去，也盖上了被子，索菲亚反而没什么好说的。他揉着她的鼻子，让她更想睡觉。
“那就睡吧。”别撑着，反正还是半夜。
“嗯”了一声后，索菲亚在煤油灯的笼罩下，重新睡了过去。公爵见人确实睡着了，才熄了灯。还是要抱紧一点，不然容易把他踢下床。
第二天洗漱的时候，她想起了昨天晚上的一切。哦，把人吵醒了以后，又拍拍屁股睡过去了，连个道歉都没有！刚起来的时候，还一副什么都没发生过的模样。
看到妻子不好意思的样子，公爵不免要问。
“怎么了？”
“我昨天吵醒您了。”两人下楼，开始新一天的散步。
“就一会儿，您很快就睡了，我也是。不用放在心上的，说不定我哪天也这样。”到时候，不要跑回自己的房间就好。
“会吗？”很难想象啊。
“不知道，反正发生了，您也是第一个知道的。”会不会的，也就有了答案。
“那还是算了，我无法想象您踢了被子的样子。”就算只是抢被子，都无法想象。
“不用想象的，如果您想知道，我晚上就可以踢给您看。”这很简单。
是吗？总感觉这句话的背后又隐藏了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算了，不问了，散步吧。
可惜，怎么就不继续了呢？公爵有点遗憾，他还是期待的。毕竟被子踢着踢着，床上就只有她了。
上午的时间过去，索菲亚重回书房后发现，昨天压在桌子上的信件不见了，谁来收的？哦，应该是后来回来的伊丽莎白和凯瑟琳，信件就在她们带回来的账本下面。
因为“贴心伴侣”被开发了新的用途，这个月都没有到底，销售量就远远超过了上个月，甚至是之前最高的月记录。尤其中低端系列，现在几乎是一天就需要棉纺厂那边送一次货。可见，大家的消费热情还是很高的。
账本当然没问题，琼斯夫人就是在便条中说，少了店长助理后，有一点点忙不过来。新招的学徒还不能很好地应对，需要另外找人。那就找吧，人手不够肯定不行。而且随着男客户的增加，可以酌情考虑男员工，如果有人愿意的话。
索菲亚把“贴心伴侣”的事情处理好后，继续往下翻。虽然贝克不在了，但现在的一些消息还是能传得进来的。比如这个，好久不见的妮娜写了信过来，说是鸡场有人专门培育出了可以斗的鸡。因为外形非常壮观，被不远处庄园里的人看到了，就卖了出去。咳咳，她随便叫的20英镑，对方居然也没有还价！
这是好事啊！有吃的鸡，当然也可以有斗的鸡。这没什么不好的，有钱赚，还能给有钱人找点事情做，简直一举两得。发展得好，说不定以后还能成为一项运动呢。西班牙人可以斗牛，英格兰人为什么就不能斗鸡呢？好好养，鸡的外观越美越好，越凶越好，这样才会有人愿意花大价钱买。另外，得好好奖励养出来的人，让他再接再厉！
还有“吃得饱”那边，自从涨价以来，客流确实少过一阵。不过没多久，又有新的群体替补上。1个便士的差距，那就是两个群体的分别。之前多是干苦力的在吃，现在就连附近坐办公室的人也贪方便，加入其中。本来排队都是排一起的，现在都分开排了。
虽然这里的营收是最少的，但也是最受欢迎的。
连续看了这些后，她把消息都整理好，等着人继续带出去。剩下的时间里，就看看公爵府的情况吧。因为马上要到来的婚礼，肯管家已经把客房提前准备好，额外的采购也都列了出来。
啧，这群男人真是挑剔。牛肉只吃小牛的，羊排只吃最嫩的，乳鸽不能少，新鲜的鱼一定要炸好。还有什么水果啊，面包啊，都有指定，甚至有人在离开前点了印度菜！幸好这帮人一年来不了几次，不然一定是有什么给吃什么，哪里会答应他们的这些要求。
自从报销有了限制后，索菲亚不是没听过那些人的抱怨。说是去了外面，都不敢随便点餐了。最贵的，想都不要想！本来就是有多少钱用多少，还指望每次都是公爵府来垫付吗？
“呐，您看看这个，没问题的我就让肯管家去准备了。”这份单子当然也要让公爵亲自看过。
“是什么？”从妻子手里接过单子一看，公爵抬了一下头后又低下去，“这个您做决定就好，嗯，咳咳，还是我来吧。”都没有看见最后的特殊要求！
他们怎么敢提出来的，居然要求到时候有交际花在！没错，还提出要最好的。实在不行，索荷广场“花的城堡”里的女孩们就不错！
“您放心，我不会允许的！”

第143章
那肯定是不允许的, 给他看不过就是要一个态度，免得到时候又发生那天借珠宝的闹剧来。得到了满意的答案，索菲亚就要把单子拿回来。怎么不给，是有什么问题吗？
“您不生气吧？”单从脸上, 他没有看出来。
“又不是您提出来的, 我生什么气？”没道理啊。
也是。公爵松了手，让她把单子拿过去。
“咳咳, 到时候如果有谁偷偷把人带了进来, 您也不要生气, 告诉我就好。”这件事不是没有可能, 所以要提前说一下。
“您的意思是说——”居然还有这个可能性？是多着急啊, 就不能离开公爵府找个她看不见的地方去吗？男人！
“是的, 以前不是没有发生过。”只不过那时候他的母亲就当没看见，也不会真正去约束客人们。等人走了, 倒是会抱怨两句。
真是开了眼界了, 客人居然会把人带到主人家里！最好别让她碰见，不然，下次就不许来了。
“如果刚好被我碰到呢？我能把人赶出去吗？”希望没有，但这个她不能保证, 还要看对方。
“不受欢迎的人，您作为主人当然有这个权利。”她是公爵夫人，怎么不行，“以后要是那些卡文迪许在别的地方冒犯您了, 您也可以一样办理。”
“知道了。”这感觉还不错。
还问，一点没有女主人的自觉！公爵认为, 肯定是自己做得不够, 才让他的妻子缺少了这方面的认识。他该想想办法, 起码这样的问题就不需要再问。
“您这是干什么？”晚餐后，都没有去散步呢，索菲亚就接到了一串钥匙。要是她没有看错的话，这不是二楼珠宝收藏室的吗？
“当然是您收着，还有这本登记册。”另外把厚厚的册子一并交上，“我一直忘记了，这本来就该您保管。像是上次那样的事情，您就看着办吧。”反正什么人借什么珠宝，册子上都是写清楚的。
“就算是要给我，也不该这个时候。等贝克回来了再说吧，我就收着这本册子就好。”账和钥匙要分开。
“您不一起拿着？”只拿册子不要钥匙？
“不要。”钥匙多麻烦，还要藏起来。
“那行，钥匙就放在我这里。如果有人来借，您找我就好。”给贝克不如自己拿着，这样有人来借用，他的妻子就会来找他。
忘记可不是一个好借口，索菲亚没想明白公爵的意思。好端端地，怎么突然就想起这件事情了？难道是怕茱莉亚·卡文迪许的事重演吗？也不对啊，有过这么一次，下次她就知道怎么应对。所以，为什么一定要她至少收下册子？
“在想什么？您好久没说话了。”散着步，突然就没有了说话声。
“有一点想不明白。”她看了看身边的人，还想着要不要问。因为稍早前，他就说了是忘记，也没说别的原因。偏偏这个理由，有点牵强。
“看来，跟我有关？那就说出来。”有什么不好说的，说出来一起听听。公爵也想知道，她到底哪里对他想不明白。
说就说。
“还是之前的事情，就您要我保管珠宝收藏室的钥匙和册子，这有点突然不是吗？”索菲亚说了，也明确表明自己不相信他说的那个理由。
“好吧。”居然还是这个事，“其实也没有别的原因，这本来就是该您保管的。只是您出门的次数少，用到的次数更少，我也就慢慢忘记了。说忘记，真不是假话。”就这样，别猜疑了。
“那行吧。”居然还是这套说法。
显然，他的妻子还是不太相信的。总不能对她说，她太少了女主人的觉悟，他要让她时时刻刻记住。说是能说，可效果不能保证。慢慢来吧，一有机会就灌输她这个想法。
过了几天，“贴心伴侣”的男学徒上岗了，主要负责原来的窗口工作。不过现在的窗口实际上已经不再运行，而是将男士们需要的种类搬到了门外，方便他们购买。他们停留的时间很短，不会造成堵塞。
“夫人，我们去看了，情况还不错。”伊丽莎白和凯瑟琳就是回来说这个的，“而且，至少有一组弓街捕快在，大家也都很礼貌。”
“那就好，你们去休息吧。”一开始，索菲亚还担心把“贴心伴侣”包拿到外面来卖，会有人抗议什么男女不平等之类的。她想多了，没有人在意这个。本来也是在外面排队的，现在只会更加方便。
那就行了，这件事就这么过去。闹出事的，反而是妮娜卖出去的斗鸡。收到消息的时候，人都有点震惊。谁会把斗鸡买回去和孩子放在一起的，这不是害人吗？现在出了事了，居然要鸡场赔？银货两讫的交易，自己失了监护的责，居然去找鸡场的麻烦？！
索菲亚很快就写下了自己的意见，写完后，她也冷静了下来。不能这么处理，还需要加点别的。不然以后卖出去的斗鸡，别人都用类似的理由找上门来，怎么办？斗鸡的买卖，还是要签署合同的，那些必要的注意点，全部都写上去！像是这样的，肯定不在理赔范围内。这完全就是孩子家长的失职，没有第二种说法！
幸好，斗鸡的买卖还没有形成规模。
也不知道那个可怜的孩子怎么样？妮娜只说吓坏了，没说有没有受伤。希望真的只是吓坏了，没有其他问题。问问吧，多少都是因为斗鸡引起的。
消息压好，肯管家也拿着原来的单子过来，说是需要采购的物资已经全部对接好，到了时间就会送上门。那就没事了，等客人们过来吧。
4月还剩最后几天，才离开没几天的卡文迪许们又来了。一个个脸上高兴地，差点就让索菲亚怀疑这群人就是上门来蹭吃蹭喝的。要不然，距离婚礼还有将近10天，这么早来干什么？不管怎么猜的，人还都安排到客房去。
“肯管家，麻烦注意一下，我不想到时候见到不是卡文迪许的人出现在公爵府里。”她没有特指谁，而是泛指了一群人。
“好的，夫人。”这点上，公爵已经特别交代过了。
然而才到的客人们非常不给面子，来的当天晚上，就带了人进来。都已经睡了，人也被尖叫声叫醒。
“出了什么事情吗？我好像听到了女人的叫声。”索菲亚睁开眼睛，也刚好看到公爵点亮了旁边的煤油灯。
“我问问。”公爵直接拉了铃。
或许对别人来说，这个时间还不是睡觉的时间。可德文郡公爵府的人都知道，这会儿就该静悄悄的，免得打扰了两位主人的休息。是哪位女仆出了事情吗？希望不是。都明确说过的，女仆们除了正常服务外，不用理会客人们的特殊要求。
“公爵大人，夫人。”肯管家第一时间出现在了门外，敲了门。
“您留在这里，我出去。”披上外衣，公爵往门口走。那盏煤油灯被他带走了，身后的索菲亚陷在了黑暗里。
两人在那里说了一会儿，然后公爵交代了几句，就让肯管家自己处理就好。这样的事情，本来就不该发生的。
“是什么事？”她一点都没有听到。
“肯管家会处理的，我们睡吧。”都是一些不好的事情，说了，晚上就会睡不好。躺下来的公爵不是要隐瞒，而是打算明天再说。
“您不说，我会睡不着的。”本来能让人发出那样尖锐的叫声就不是一件正常事，还不说，不是不让人睡觉吗？
“好吧，我说。说了，您估计更要睡不着了。”怎么好奇心就这么旺盛，还拿睡不着来威胁人，“附楼那里，一个卡文迪许带来的女仆根本就不是女仆，而是您厌恶的交际花。”说完了，睡吧。
“等等，我不厌恶交际花，我只是不喜欢男人那样做。那既然对方带的是那位，又为什么发出这个叫声来？”谁能想到呢，千防万防，第一天就没防住。还能伪装成女仆进来？也就是这些人都姓卡文迪许，她没有强制要求检查进来的马车。下次，就不会有这样的疏漏。
公爵实在不想说得太详细，就快速带过了。
等等！在玩什么？几个人在玩？！
“我没有听错吧！”身为客人，居然觉得没意思睡不着，就在客房里找刺激。他们的刺激是什么呢？就是把可怜的交际花剥光了吊起来，好让人尽兴！怪不得叫得这边都能听见，这已经不是玩乐，都是虐待了！
“好了，不气不气，我已经让肯管家去处理。”就知道听了以后会睡不着的，偏偏还要知道。都说了这么轻这么快，这时候倒是一个字都没有听漏。
“不行，我要过去看看。”索菲亚不能当这件事没有发生过一样继续睡觉。
“您过去能做什么？这么晚了，也不能把人赶出去。具体的，等明天起来了，您想怎么做都行。现在，睡觉吧。”那群人连衣服都没有穿，他怎么会允许自己的妻子过去。
“睡不着。”怎么能睡得着。
“来吧，靠着我。”公爵把人侧过来，稍微调整一下后，她就能听到他的心跳了，“睡吧，很晚了。”他的手捂上了她的另一只耳朵。
好吧，那就睡，暂时就不去想它。只是，就算听着平稳的心跳，索菲亚的心情还是难以平复下来。是不是当初她没有找到他，或许她的下场也会是那样的不堪？
“如果那天晚上，您让威灵顿公爵的马车接走了没有意识的我，我是不是也就——”
“乱想什么？没有如果！实际上，我拒绝了他们，您也留在了这里。实在是睡不着的话，我给您背背莎士比亚？”总好过继续联想下去。
“您说吧。”来点其他声音也是好事。
于是，公爵开始说起了莎翁笔下的故事。他没有带上太多的情感，只是用很轻的气音在那里慢慢地讲述着那一个悲剧。一开始，索菲亚当然还沉浸在自己的想法里。过了一会儿后，她被故事所吸引。但因为讲故事的人说话声音太轻了，她就只能不断地凑上去听。听着听着，听进去了。什么时候睡觉的，早就想不起来。
睁开眼睛，又是新的一天。今天，要做的事情还挺多，第一件事就是处理昨天没做的。
索菲亚穿好了裙子，梳好了头发。出门前，还特别照了镜子。嗯，不错，挺有一个公爵夫人的样子。不然呢，她又不是去做好人的。

不是去做好人的索菲亚刚出门, 就先看到了在门外的公爵。看起来，他等了一会儿了。
“走吧，我们过去。”公爵难得看到自己妻子这么正式，不是外在的打扮正式, 而是姿态上。她刚出来的一瞬间, 他还以为自己看到了那些他需要行礼的贵族夫人们。原来，她也是可以这样的, 只是她几乎从来没有表现出来过。
“我看起来会很怪吗？”他反应有点大。
“不, 我只是又见到了您的另一面。”说了话, 就又是熟悉的感觉, “您看起来很好, 相信我, 我是不会骗您的。”公爵带着人往楼下走。
是吗？那就信信吧。
走出主楼后，两人往附楼的方向走去。那里, 是索菲亚还没有去过的地方。之前散步的时候, 倒是一直在经过的，就是没有进去过。附楼虽然看起来没有主楼来得占地面积大，但内里的设计和装修一点也不差。听说前几任公爵时期，这里还需要一个单独的管家, 专门为客人们服务的。
“那时候，客人们有这么多吗？”这几个卡文迪许的到来，都已经让索菲亚觉得吵了，难以想象当初又是什么样的场景。
“您可以试想一下, 类似上回欢送会那样的，以前的公爵府几乎一个月就要来一场。其他时候, 也都是三五天一次聚会, 一次舞会的, 就没有停下来过。到来的宾客中，很多人可不是只参加一两场就离开。印象中，这里总有一层是长期有人的。”进了附楼门厅后，早就等在那里的肯管家迎上来。
“公爵大人，夫人。人都在，可是，他们都没有起来。”这点上，肯管家也没有办法。一个个不肯起，他也不能掀开被子去拉人起。除非，男主人或女主人允许他这样做。
“您觉得呢？”公爵看向身边的妻子。
“那位女士呢？”她起来也是好的。
“那位女士倒是起来了，她正在梳妆。”安排的女仆已经来汇报过。
“那我去看看那位女士吧，就不带您去了。”索菲亚放开了公爵的臂弯，示意等在一边的仆人带路。
公爵想说什么，最后还是看着人走远没有说。
“趁着夫人去见那位女士，你去把其他人叫起来。”哪里有主人都起来，客人却不起来的道理。要是在平时没出事时，也就算了，反正不过来这边的。现在出了事，他的妻子都过来了，他们却不起来？
“是，公爵大人。”有了公爵的命令，那么肯管家也就好做。他叫来仆人们，开始交代。
已经走到另一边的索菲亚等在门口，门已经被敲响，里面也传出了应答声。只不过过去快2分钟了，还是没有人来开门。
“带着钥匙吗？打开吧。”见女仆点头，她就示意开门。并不直接推门进去，只是告诉里面的人，外面还有人在等。
门开了，索菲亚亲自开的。开到一半后，她就站在那里不动。
“你好，我是——”自我介绍才开个头，一只枕头就直接飞了过来，差点砸到了她！
“我不是说了吗？等着！”还没见到人，女人的声音就先出来，然后才出现披着明显过大的外袍的人，“怎么了，来抢生意的？”年轻是年轻，可花样肯定没她多。男人嘛，就喜欢玩点不一样的。
“看起来，昨天晚上你是自愿的？”这和一开始得到的消息有点出入，索菲亚制止了女仆开口，就看着她。
“为什么不自愿？有公爵府可以住，有免费的食物可以吃，还有银行券可以拿。小女孩，我就不怪你来抢我生意了。昨天玩得有些累，今天你来填上也是可以的。给你一个小小的忠告，别太严肃了，要笑起来。”女人已经走到了门口，没有系上带子的外袍掩盖不住她前面的风光。
“既然是自愿的，那就没什么好说。我想，半个小时的时间足够你穿好衣服了。就从现在计时开始，请尽快离开公爵府。我想，你不会想成为第二个被公爵府扔出去的人。”没去搭理那些话，索菲亚转头看向女仆，“找人看着她，半个小时后还没有走的，就让肯管家带人扔出去。”
“是，公爵夫人。”女仆的回答特别响亮。
说完，索菲亚就往回走了，没去看对方的表情。处理完了这个，接下来就轮到男人们。本来还以为对方是受到虐待的，结果呢，人家不要太乐意！就这样的，留着干什么！多留一会儿，都是对公爵府的玷污。
“这么快就回来了？”公爵才看到仆人们一个个地开门进去叫人，他的妻子已经从离开的方向回来。
“我已经让她半小时之内离开，就回来了。昨天您告诉我的，一点都不准确。”害她昨天晚上还要听着故事才能睡着，那点同情和不安，都是浪费的。
“不准确？”哪里不准确？肯管家就是这么说的。
“别提了，那位女士自愿得很，还把住到这里来当成了炫耀的资本。”索菲亚见肯管家不在，就问去了哪里。
“没去哪里，只是叫人去了。”居然还是自愿的，那说明当时玩疯了。公爵皱了一下眉头，把自己的妻子往后拉了一下，顺便让她背对身后。
“怎么了？”问完后，她就听到了来自后面的抱怨声，有大有小的。
“哦，威廉！你自己怀里都抱着一个，还不允许我们放松一下？别像个没见过世面的小男孩，这都是正常的事情。”被拖起来的男人们有一个算一个，精神状态都不太好。说话的是蓄着胡子的卡文迪许，他就指着公爵怀里的人笑出了暧昧声。
“别回——”头！公爵刚要开口，但已经来不及。
索菲亚不仅回了头，还在回头之前抽出了不远处墙面上的装饰剑，直指说话的人。人很好找，因为其他人都后退了，就他傻愣愣地站在原地。
“我也不要你再重复一遍了，那么告诉我，让我不对你下手的理由。”她手里的剑很稳地就指在他脆弱的脖颈之间。
没有人出声，只是刚才还有点睡意朦胧的人这会儿都清醒了。看看都看到了什么？哦，公爵夫人居然直接拿着剑指着同为卡文迪许的自家人，就为了一句误会的话！
没有被剑威胁的其他人纷纷看向他们的公爵，快管管吧！上次是报销，这回就直接要人命了吗？只是玩玩而已，只是认错了人而已，有必要这样？完了，没有希望了！因为年轻的德文郡公爵正一脸欣赏地看着他的妻子，别说制止了，一句话都没有！
“怎么了，还没想好吗？”索菲亚等了一会儿，没等来对面之人的理由，就不由地将剑尖又往前送了送。如果说刚才还有那么一英寸的距离，那么现在就完完全全抵在了他的脖子上。只要稍微一用力，就能见血。
她当然不杀人，只是态度要放出来。不然，一次又一次地，烦！不管是之前的报销也好，后来的茱莉亚·卡文迪许的事情也好，包括现在，这些卡文迪许们就总是对着干。要提出有更好的建议也就算了，偏偏没有不说，就只会一味地惹麻烦。
好啊，惹吧，那就要有勇气承担后果。她最讨厌这种男人了，自己不好还拉着人一起，满口的颜色废料！
“想什么？我就不信今天你敢下手！这么多人都在，你敢杀我？”就算是公爵夫人，也不能没有理由就杀人！一个仆人都不能随意打压，何况，他还是一个尊贵的卡文迪许！
“你说对了，我是不敢杀你。”索菲亚看着对面已经露出来得意的笑容，非常迅速地挥动了手中的剑，“但我敢这么做。”
寂静过后，一声凄厉的叫声响起。
“给我拿镜子来！镜子——”他毁容了，毁容了！
“去拿给他看看。”把剑重新插回剑鞘，索菲亚让仆人去。确实，也要让本人看看成果。她觉得，这段日子以来的剑没有白练，效果还是不错的。
是吧，公爵大人？
公爵收了收自己有些惊喜的心，安静地站到了自己妻子的身边。这就代表了他的态度，他支持她这么做。其他人如果有别的想法的，请尽快打消。
镜子来了，蓄胡子的卡文迪许也看清楚了现在的自己。
“哦，我的脸！我的脸！”他就一张脸是完美的，现在也被毁了，“说点什么，你们！难道你们就愿意看着我们慢慢地生活在这个女人之下吗？先是报销，又是这个！再不管管，以后就来不及了！”以前作为卡文迪许的生活，再对比现在，那简直不能放在一起！
咳咳，有什么好说的，只要公爵支持，他们这些靠着公爵府年金生活的人没有什么说话的余地。一个是疯子，一个也是疯子，怎么就这么凑巧凑一块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