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侦卷王九零升职记—— by南坡鱼
南坡鱼  发于:2024年01月0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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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旭叹口气:“好吧,你说服我了,只是正常人观察力再好,推理能力再强,也想不到他们姐弟会有不清不楚的关系,怪不得你说是猜想。”
顾平安不由翻个白眼,这话说得好像她不是正常人一样,她只好说:“好吧,我承认我之所以往这方面想,是因为我知道一起这类案子,不过那对姐弟不是一块长大的,弟弟被拐走十年,找回来时已经十六七岁了。这个弟弟一直不肯把户口迁回来,就是不想跟姐姐成为法律意义上的姐弟。两人成年后想要结婚,因为父母强烈反对,还停了他们的……”
顾平安差点说停了他们的卡,好在及时想到现在还没人用信用卡,忙又改口,“停了他们的零花钱,他们两个为了在一起,也为了继承遗产,就搞坏了车上的刹车,害死了父母。”
黎旭更奇怪了,“你以前在哪儿接触过这类案子?”
顾平安无奈道:“听说的啊,我又不是说我经办的,总之天下之大,无奇不有。这对父母刚才的反应让我有这样的猜想,那咱们就去证明一下,上楼诈诈他们,就说咱们已经知道何岚和何远的事了。”
黎旭没反对,他也想看看顾平安的猜想到底对不对。
结果再去敲门里边没人应声,顾平安皱眉,他们在楼下也就聊了不到五分钟吧,而且能够看到这栋楼的出入口,何父何母绝对没有出门,难道是去串门了,还是说……
顾平安看了一眼黎旭:“他们不会……”
她话没说完已经看到门口桌下的煤气罐不见了。这种筒子楼都是在走廊里做饭,用的是罐装的煤气,刚才他们过来时煤气罐还好好放在那里。
她刚要指给黎旭看,黎旭已经贴近门缝,用力嗅了嗅,然后摆手道:“安安退后。”
顾平安忙让出位置,黎旭一脚把门踹开,客厅里空无一人,有煤气味,但不是很大,两人忙推开卧室的门,果然见煤气罐摆在床边,何父何母手拉手躺在床上,好像已经昏迷了。
黎旭赶紧把煤气罐拧紧拎出去,顾平安马上打开门窗,可能因为时间还不长,何母好像还有意识,听到动静就睁开眼睛,见是他们,不由哭道:“你们为什么要救我们!你们这是好心办坏事,我们连死的权利都没有吗!”
顾平安无奈扶起她,又去试何父的呼吸,户外的风吹进来,煤气味很快消散,何父也迷茫地睁开眼睛,“这是到天堂了?”
黎旭没好气地说:“何叔,徐姨,你们这是干什么?既然说不管他们的事了,那就别管了,好好过你们的日子不就行了。为什么要自杀?”
何父看见他,知道没死成,哀叹一声,又躺回床上。
何母却嘤嘤地哭起来,“还过什么日子呀,这日子没法过了。”
顾平安叹口气:“是因为何岚和何远超越了姐弟关系吗?”
徐姨呆住,何父却又是一声哀叹还闭上了眼睛,似乎不想面对。
黎旭看他们的反应就知道顾平安猜对了!
何岚和何远他都认识,却从来没有发现他们之间有什么异常,不过也可能是先入为主吧,亲姐弟间亲密一些也属正常。
何母刚才被顾平安的话惊呆了,反应过来不由大哭:“你们都知道了,是小远跟你们说的吗?我跟他们说过要一辈子烂在肚子里!他为什么要说出去。”
她哭得更伤心了,顾平安一时不知该如何安慰。
黎旭说:“何叔,徐姨请起来吧,我们先送你们去医院检查一下,煤气中毒对大脑会有伤害,有什么话,等咱们到医院确定没有危险再说。
何父却不肯去,“我不去医院,不见何岚也不见何远,我跟他们已经彻底没关系了,至于他们之间有什么关系,我不知道,也不想问!”
他说完又闭眼往床上一躺,顾平安十分无奈,对于心存死志的人好像说什么也没有。
“何叔,我们能理解你的心情,他们发生这样的事,你们肯定接受不了!不过这有可能是因为遗传性性吸引。”
何母擦了把泪:“什么意思?这是一种病吗?我就知道小远是得病了!他爸看过书,也提过这个词!”
何父还是没睁眼,似乎心如死灰了。
顾平安皱眉,她说的并不是一种病,不过看何母的反应,孩子是因为得病才变成这样,好像更容易接受。
不过她还是解释道:“这种现象是说由于双方有着相同的遗传基因,又不在一起长大,容易形成一种天生的性吸引力。正常人血缘关系越近越不可能有性吸引!”
“对,对!就是说他们病了,不正常啊!”何母激动道。
顾平安见她自动忽略了不在一起长大这个条件,也没再纠正。
黎旭再次提出要送他们去医院检查,可两人都不同意。何父躺在床上不肯动,何母大概摆不出这样无赖的姿势,跟着顾平安来到客厅。
“你们也别劝了,我们不会去医院,跟小远也算缘分尽了!”
黎旭观察她和何父呼吸和瞳孔都很正常,显然因为时间短,两人并无大碍,也就不再劝他们去医院了。
可何母还是不肯说何岚何远的事。
顾平安皱眉:“你刚才听到出现这种现象,可能是病了,就十分激动,说明你还想替他们找理由。而且你说的是小远病了,在他们这段关系里小远是主动的,对吗?”
何母却哭道:“不是,他们谁也没有主动,是我跟孩子爸害了他们!”
顾平安跟黎旭都愣住,父母怎么可能导致儿女产生不伦恋呢?
黎旭问:“到底怎么回事?徐姨,就算你们真不认他们了,也肯定希望他们好吧,现在小远在装精神病,精神病院就不是正常人该待的地方,查清楚真相,我们才能帮助他们。”
何母却哭道:“不是,你们不懂的!小远才应该在精神病院,当初我就劝小岚跟你们说实话,可她不肯啊!”
顾平安问:“所以当时杀那三个人的是何远?”
何母又看了眼卧室的方向,顾平安明白她的意思,“别担心,你丈夫不会再阻止你,我猜选择自杀也是他的提议吧,他现在闭眼躺着,就是表示无力再管他们的事了。”
黎旭也道:“徐姨,你们两个嘴上说的再狠,听到这可能是一种病的时候,还是很激动,好像终于为孩子找到变态的理由了。内心深处,你们还是盼着他们两个好好的活下去,对吗?”
何母眼泪又汹涌起来!
顾平安拉住她的手:“别再想丢不丢人的事了,也许当初你们早点向别人求助,也不会搞成这个样子啊。”
何母哽咽着点头:“我当时就是这么说的,可孩子爸太要面子了!他买了很多书来研究小远到底是怎么了。”
顾平安突然知道何岚和何远这么会装精神病是什么原因了!
“他是研究心理学或是精神学科的书吗?这些书何岚何远也看过?”
“对,反正就是那类书,杂七杂八的!何岚看过,何远应该没有吧,我也不清楚,他们姐弟俩后来总窝在一起看书、写作业,当时我还以为是好事,姐弟俩感情好,还不好吗?可谁知道后来……”
何母叹口气,似乎说不下去了。
黎旭问她:“你刚才说何叔买这些书是为了小远,那小远到底是怎么了?居然让他爸买这些书来研究,那时候他多大?”
“刚上小学的时候,大概七岁半吧!”何母叹息着说。
顾平安愣住,这么小的时候?显然何母不是要说男女关系,何远还有更严重的问题。
“一开始我们也没在意,男孩子哪有不打架的,他在幼儿园的时候,就差点把人手指头都给咬下来。上小学了,更了不得,用凳子把人打破了头!”
顾平安想到那三名死者,更确定是何远杀的了。
这些话何母大概跟谁也没说过,这时到鬼门关转了一圈,似乎想开了,不再琢磨丢不丢人。
只听她接着道:“他不只爱打架,还喜欢杀猫杀狗!他十岁那年,我们住在家属院,门卫养着一条大黑狗,他有段时间特别喜欢找大黑狗玩,我以为他喜欢狗,还问他要不要养一只,他挺高兴地说要养。我就托人给他要了一只小狗,结果那天一下班回来就见他在家里折腾那只狗。他用刀把狗尾巴剁得一截儿一截儿的,小狗还活着,四只爪子都绑着,舌头也没了!”
何母表情痛苦,声音越来越低:“见我回来了他也不怕,居然兴奋地问我剪子在哪儿,他说他找不到剪子了,家里的刀也钝了!”
她哭道:“我真没想到我儿子这么残忍,我都怀疑他是中了邪了!我骂了他一顿,他还不服气,他说小狗不是已经送给他了吗?是他的东西,他凭什么不能玩!我说他太变态太残忍,他就抓起小狗从楼上扔下去了!”
顾平安看了黎旭一眼,默默用口型说:‘你猜对了!’
这个何远还真是个天生反社会人格。
黎旭苦笑,他倒是但愿自己猜错了,为了情或为了利,还有个追溯源头,这种天生恶人,真是无解。
他问何母:“这事你们当时是怎么处理的?”
何母叹口气:“还能怎么处理,那只小狗扔下去正好砸到他爸身上,他爸也吓坏了,我俩好好教育了他一顿,他答应不会再干这种事。结果没过一个月,我下班的时候看见门卫那儿围着一群人。那条大黑狗死了,好像是被药死的,肚子还被人用剪刀剪开了,肠子肚子全都被掏出来埋在花池里!我吓傻了,也没敢细问,马上跑回家去翻家里的老鼠药,果然少了好几包,转头又在厨房看见那把还带血的剪子,之前给孩子们炖的鸡腿也少了一个。我当时就腿一软坐地上了,我真想不明白,我跟他爸可是连杀鸡都不敢啊,怎么生了这么个孩子?”
顾平安安慰道:“有些人是天生大脑结构有问题,并不是遗传因素。小远爸是从这时候开始买书的吗?”
“对啊,因为不只这两件事,我们没办法,怕人发现小远是变态,只能帮他遮掩。而且这孩子特别能装,小远爸看了书后,都怀疑他是双重人格,他爸训他的时候他真的是乖乖的特别听话,在老师面前也特别懂事,背地里就像恶魔一样!”
“这些事儿何岚知道吗?”黎旭问。
何母又哭起来:“知道!都是我的错,是我叮嘱小岚帮我看着小远,于是小岚寸步不移地看着他,甚至在学校一下课就跑去小远的班里找他,就怕他再跟人打架。有一次小远差点捅瞎人家的眼,我就叮嘱小岚,我说他要真把人家眼睛捅瞎,咱们把家卖了都还不起!”
她突然抬手给了自己一个耳光:“都是我该死啊,我给一个十二岁孩子这么大的压力!后来我发现他俩的事,我都恨不得捅死我自己!”
顾平安也不由心疼起何岚,有这么个反社会人格随时闯祸的弟弟,让她从小学时就担惊受怕,还要去盯着他管着他!
何母又道:“后来我跟孩子爸后悔的是抓心挠肺的,可当时我们都觉得小岚管住他了!小远脑子特别聪明,学什么都是一学就通,我们都特别高兴,觉得他把心思放在学习上,就不会再干那些事儿了。”
黎旭皱眉:“小岚当时才十二岁,她是怎么做到的,你们就没问过吗?”
“她说她看过她爸买的那些书,学了不少东西,还说小远只是不懂事,手没轻没重,她给他讲道理,他是能听得进去的。小岚放学后,还领着小远去河边跑步,后来小岚考上高中时,我们才知道他们根本没去跑步,小岚有个同学家是卖肉的,她领着小远去帮着他家切肉卖肉。”
顾平安愣住,何岚也很聪明啊,就像发泄屋一样,给何远找了个能发泄戾气的地方。如果这戾气是生活中积累的,或是遇到烦心事儿才生出的戾气,找地方发泄一下是很好的办法。
可对于何远这种天生的反社会人格,作用不会太大,或者说不会长久!而且这种发泄还可能会让他不停想象,对活物挥刀时会有多痛快。
这一家子意识到何远有问题,不给他找医生,自己翻书来治,还真是让人一言难尽。
让顾平安没想到的是,何母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我当时又觉得欣慰,又觉得别扭,到底是有什么样心理问题要切肉剁肉才能缓解!万一哪天觉得切猪肉不过瘾了怎么办呢?要是杀小猫小狗也不过瘾了,怎么办呢?我见过小远折磨小狗的样子,后来一直做噩梦,我真得很害怕,可小岚却说小远已经没事了,我除了相信还能怎么办?我叫小远爸把那些书都扔了,免得刺激到小远。后来还真过了几年安生日子。”
顾平安道:“你刚才说何远很会装,会不会现在他们姐弟俩都很会装,在你们面前装的人畜无害,从不犯事。你们真正去了解过他们吗?还是把小远托付给小岚就撒手不管了?”
何母表情僵住,长叹一声,没回答她的问题,而是接着道:“小岚高二那年,我们带着姐弟俩去老家,小远又打架了,这次是因为村里有人偷看小岚,他把人家牙都给打掉了,我们赔了钱,但我跟他爸还夸他呢,说就得学会保护姐姐!结果我们把事解决完,要回城时,这家人的牛被人药死了!一开始我以为又是小远!我还训他,人都打了,何必再动人家的牛,你们可能不懂,对农户家来说那耕牛可是命啊。他爸也骂他过分,觉得就不该夸他,结果小岚说是她干的!她偷了她二姥姥家的农药倒进牛槽子里了。她还说看牛那么大个,一瓶药应该药不死,你知道我跟他爸当时多惊讶吗?”
顾平安叹口气:“你们想让小岚把小远带好,哪想到小远把小岚带坏了!”
何母哭道:“我第一反应也是这么想的,可又觉得可能是小岚受了委屈,才跑去下药!小远说那人直勾勾地看着小岚,心里不定想什么脏事儿呢!我当时还跟孩子爸感慨着孩子大了,哪想到……”
她又说不下去了,顾平安无奈道:“后来你发现他们两个在一起了?”
“一开始我只发现他们在写情书,还以为是早恋了。后来我偷偷看了下,发现他们是写给对方的,而且在信里,他们像罗密欧和朱丽叶一样,而我跟孩子爸就是他们之间的障碍!”
何母苦笑:“直到这时我还以为他们不过是闹着玩儿的,叫他们别写了,还说考上大学就可以恋爱自由了。后来有天周六我有点不舒服提前下班,发现他俩光着身子在一个屋里躺着,看见我回来,他们吓了一跳,一个说刚洗完澡,一个说正试衣服!我还能不懂是怎么回事吗?”
顾平安皱眉,她十分怀疑何岚是瞎看书,想用移情疗法给何远治一下,哪想到惹出事来。
这种治疗方法是将治疗师的情感与患者融合,建立相互信任的关系,这样治疗师会充分理解患者的痛处和困扰。
“小岚一直把照顾小远当做自己的责任,她哭着说都是她的错,可小远说是他逼小岚的,他说小岚要不跟他睡,他就去杀人!”
顾平安叹口气,觉得何远的话更可信些!

◎看来他真的很恨高辉◎
何母情绪越来越激动, 抱怨着自己为什么这么倒霉,又哭诉自己工作太忙,顾不上孩子!过一会儿又忏悔自己不该让小岚去管小远。
“都是我的错, 可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我要是早知道会搞成这样,在我发现小远杀狗的时候,就该把他送进精神病院去关一辈子,这样还能保住我的小岚!”
“你发现后是怎么处理的?”顾平安问。
“我骂他们了, 还让他们写了保证书, 我跟孩子爸说这事, 可他不肯信, 哪怕俩孩子都认错了, 他也不相信!说我们耍着他玩!”
何母又哭起来:“我也不想信啊!可摊上这事了,又有什么办法?后来我以为他们改了,结果又被孩子爸发现了,把他俩狠狠揍了一顿。”
顾平安皱眉,这对夫妻真是令人无语:“你们都不问清楚到底是什么原因吗?只让他们分开就行了?为什么不问清楚是谁主动的?既然何远都说了, 他胁迫过何岚,你们怎么还是这种态度?随便写个保证就算了?”
“所以说我现在悔不当初啊,当时他们两个装的太好了,又是认错又是下跪, 抢着揽错!还保证再也不犯了,我心一软就信了他们。后来被孩子爸发现, 他就想送他俩去当兵, 可他们不肯去,小远还要带着小岚私奔。孩子爸当时就说要跟他们断绝关系, 可怎么断的了啊!”
何母痛苦万分, 又伸手要打自己的脸, 顾平安忙拦住:“你也说了,现在后悔太晚了,后来呢?你们就不管他俩了?”
“没有!他们俩被孩子爸打的起不来床,老实多了,再没犯过,小岚还说喜欢上了小旭!”
何母说着看了黎旭一眼,“都是知根知底的,我当时真的特别高兴。虽然知道高攀了,可还是盼着真能成,哪想到你不喜欢小岚。”
黎旭有些尴尬:“我记得何岚有段时间请假了,说是老家亲人病了,原来是被打的起不了床吗?为什么不把他们两个暂时分开一段时间?”
“我跟孩子爸还真试过,可他们要死要活的!我也怕他们真寻了短见!再说小岚都说移情别恋了,我们觉得俩人可能真没事了!”
顾平安皱眉:“何远对何岚占有欲很强,你们回村时有人看了何岚两眼,他就把人家打掉牙,如果何岚真爱上黎队,何远一定会找他麻烦。我怀疑是他们姐弟商量好的,拿黎队当挡箭牌。
何母苦笑:“谁知道呢,后来我发现小岚又跟一个市电台的人交往,虽然那人比她大六七岁,但我觉得这样总比姐弟俩□□好的多吧!当时我真以为这事就算过去了!”
顾平安一听是电台的人,不由和黎旭对视一眼,都想起可能已经被烧死的高辉。
没想到何母居然知道高辉。
如果何岚和高辉是正常交往,何远肯定忍不了啊,他为什么之前不动手?难道这个高辉手里有他们的把柄?
顾平安有些疑惑,正要问。
只听黎旭问何母:“两年前何岚杀人的事,你跟何叔都知情吗?”
何母摇头:“我听小远说过两句,但到底怎么回事他也不跟我们讲,我只听到他一直在骂姓高的,说要把姓高的碎尸万段,烧成灰。我当时以为是高辉,后来知道死了的三个人里,那个初中生就姓高,我以为小远是在说那个人,我就问他,他们怎么惹到你了?”
顾平安愣住:“所以你当时就清楚人是何远杀的?为什么要帮忙隐瞒?把何远关起来,你们夫妻和何岚不是都能清净了吗?”
何母叹口气:“对,我跟孩子爸当时就知道人肯定是小远杀的!小岚绝对不会那么残暴。可小远拿回来一封信,是小岚写的。她说小远又闯祸了,这次杀了三个人,被抓了肯定死刑。她说是她不好,没看好小远,但她有把握躲过死刑,很快就能出来,让我们装做什么都不知道。”
黎旭长叹一声真不知该如何评价,“你们该早点告诉小岚,小远不是她该背负的责任。”
顾平安也气的不轻:“于是你们就把信毁了,一家子都装起了无辜?”
何母哭道:“我也不想的,可是三条人命啊,小远被抓就完了。小岚让我们相信她,说她能搞定,我们什么也没做,全程都是他们姐弟商量好的,我们也没办法啊!”
黎旭问她:“何远的不在场证明又是怎么回事?你们是不是帮他了?”
“没有,那天他刚说完,正好有同学喊他去打篮球,他就把电子表上的时间调早了,过去给人家看他的表,说时间还早,那几个打篮球的孩子都没戴表,就以为是那个点跟他一起打的篮球。我跟孩子爸见他们什么都安排好了,只能装不知道。”
何母哀叹:“再说我们也确实不知情,我只见到何远匆匆跑回来,给我们看小岚的信!还没等我们问清楚,他就把信烧了去打篮球,然后警察就来了。”
黎旭有些无奈,当初但凡把何家父母好好审一下,也不可能被何家姐弟俩蒙蔽这么久!可当时大家很快发现何岚精神有问题,审讯重点搞错了。
何母眼泪都哭干了,“后来小岚真被诊断出了多重人格障碍,她不会判刑,但要被关进精神病院。我跟她爸听到消息后,呆坐很久,她爸都后悔买那些书了,我也后悔让小岚盯着小远。本来就一个孩子有问题,现在没问题的变有问题了,有问题的在家里天天骂这个骂那个,让小远出国也是我们的决定,我们实在是怕了他。”
顾平安更无语了:“你们跟何远断绝关系我能理解,可何岚完全是因为你们才变成这样,她自己要替弟弟顶罪,你们就默认了?当时为什么不站出来?就只会说你们没办法!警方肯定多次询问过你们,想说的话机会多的是,现在知道后悔了,早干嘛去了?我看你们就是想保下儿子!哪怕这个儿子是天生的反社会人格,杀猫杀狗杀人,你们还是要保下他!”
何母大哭起来:“不是的,儿子女儿都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我哪个不疼呢?当初是小岚主动要顶罪,还说可以逃脱惩罚,我们信了才没说啊。她也真的做到了,可我们还是觉得对不起她。这两年我们没去看过小岚,就是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她,也怕会说漏嘴。”
顾平安叹口气:“阿姨,假话说着说着就成真了,对吧。你们要真关心何岚,怎么会在这里推三阻四还要放煤气自杀?现在何岚生死未卜,而她除了做伪证和私自逃离三院,好像并没有别的违法行为!她现在才多大?把她找回来,哪怕判个几年,以后还能出狱好好生活。可你们做父母的在干什么?一听到宝贝儿子回来了,还被抓了,马上万念俱灰,说不要这两个孩子了,要跟他们断绝关系,还说怕丢脸……”
何母忍不住辩解道:“我们没有重男轻女啊,让我们觉得丢脸的是他们姐弟俩的不伦恋,小岚答应一次又一次,可还是跟小远在一起,这要是让别人知道……”
她说着说着又痛哭起来。
顾平安冷冷道:“我没说你们重男轻女,丢脸的也不是何岚,是你们这对不负责任的父母。你们拼命维护变态儿子,把十二岁的女儿推下深渊,还说她是自愿的!说她丢了你们的脸!我真不敢想象何岚这十多年都经历了什么!现在你们还是半点不关心她,只害怕姐弟俩的秘密被发现,让你们丢脸!你们还有什么脸可丢吗?”
她话音刚落,里屋也传来压抑的哭声,不知是忏悔还是在难过两个孩子都毁了。
黎旭叹口气,何家父母这状态显然不适合留在家里,免得一会儿想不开又要自杀。
何母悔不当初,她现在倒是想提供更多信息,可何远回来后根本没联系家里,何岚逃走也没来找他们,两年前的事,他们也只知道人是何远杀的,何远只说那些人都是混蛋都该死。
顾平安听到这句话,不由愣了下,何岚的口头禅也是“活该”“该死”!只希望她内心深处还保留着属于自己的净土,没有彻底被何远侵蚀。
把何家父母送到分局,冯队长说:“蔡雅醒了,没什么大碍,而且她不是被骗去的,是在家附近路上被袭击拖进了车里。”
顾平安忙问:“她有没有见到何岚?”
冯队长无奈摇头:“被绑上学峰山的那几位都没见到何岚,他们说何远像疯子一样骂他们。对了,被烧死的确实是高辉和曹护工,据说高辉威胁过何岚,曹护工也在精神病院欺负过何岚。”
旁边的副队长也刚从医院回来,他情绪激动:“这个何远就是个变态,蔡专家他们都说何远把高辉身上的肉一片一片切下来,玩腻了才烧死。那个出来务工的小伙子吓惨了,生怕割到他身上,现在还没缓过来。”
黎旭不由叹气:“从一开始就错了,他们怎么能让十几岁的何岚带何远去切肉发泄?”
顾平安也百思不解:“没准他们还会庆幸,女儿帮着解决了大麻烦!让他们省事省力了。不过只有高辉是酷刑,看来何远真得很恨他。”
黎旭疑惑道:“曹护工怎么欺负何岚了,为什么也被烧死。”
冯队长说:“这个何远倒是没说,也没人敢问,据蔡雅描述,何远疯了一样又骂又踹还砸碎了那几个人的膝盖骨,罪名都是欺负何岚!不过他把曹护工跟高辉绑一起烧死是因为曹护工又矮又胖,他说高辉不配肖想天鹅,就配老巫婆!”
顾平安傻眼:“看来他真的很恨高辉啊!”
宁副局这时匆匆进来:“你们那边怎么样?新的寻人启事已经在电台广播了,还是何岚爱听的市电台。虽然说的含糊,但知道这案子的人一听就明白,只是不知道何岚能不能听到。不过她如果已经变装逃远了,就算听到也不一定会回来!”
顾平安却说:“何岚和何远关系紧密,我觉得她一定会回来。”
她说着把何母的笔录递过去。
宁副局一看就怔住:“这真不是开玩笑?”

◎还会帮你把何岚送出去吗◎
别说宁副局了, 冯队长、副队长,有一个算一个,都惊讶不已, 当时的案子大家都参与了,何远也多次被请到分局接受调查,当时谁也没发现这姐弟俩有什么特殊关系。
现在看到笔录,可不都惊呆了吗?
冯队长惊讶道:“这何岚本事可不小啊, 小时候看过几本书, 就能骗过心理专家?”
宁副局叹口气:“何远更是厉害, 自己姐姐替他顶罪, 他居然能毫无心理负担地跑去国外留学, 现在又跑回来搞这么多事!我看他们这一家子都很聪明,可惜聪明反被聪明误啊,讳疾忌医!发现孩子有问题,不赶紧跟专业人士求助,自己瞎看什么书啊!”
副队长忍不住道:“这何岚都能骗过专业人士, 肯定很自负,大概觉得自己学了给何远治,比专业人士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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