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将早上叫醒的闹钟换成喜欢的人,不用一个星期,作者肯定会炸毛的。
第142章
不是每一场村中斗殴,大队长都会参加的。像上一次云团团与云利联系兄妹之情时,大队长就坐在自家院子里一边关注老宅的情况,一边拍腿叫好。
好!打的好!
想到村里错失的杂交水稻,大队长就气不打一处来。不过现在有豆腐这事拽着精力,大队长也就没闲功夫搭理还在养伤的云利了。
此时站在云团团家的院子里,一边垫起脚尖听声音,一边琢磨着这又是哪家闹起来了。
在这个交通靠走,通讯靠吼的乡间村子里,男人的咆哮,女人的尖叫极具穿透力,听了几耳朵那边的情况,大队长就坐不住了,匆匆跟云团团道了句「回头再说」,就神色焦急的去拉架了。
若是放在往常,遇到这种情况,云团团早就揣上瓜子跑出去看热闹了。但最近一直在外面跑,今天又和贺之亦折腾了许久,刚还应付了一回大队长。饶是云团团体力再好,这会儿也略显疲态了。想着明天还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上班,云团团就失了看热闹的兴趣。
云团团送大队长出门,直接将自家的院门锁上,回屋前又去了一趟旱厕,这才走进屋子将房门顺带脚的也锁上。
见云团团进来,贺之亦笑着问她:“走了?”
“嗯哼——”云团团走向他,也走进小台灯的光圈里,一屁股坐在他腿上,一边看他桌上的那些东西,一边回道:“也不知道哪家的傻逼爷们又往死里打自家媳妇了。那叫声儿听着就跟身处命案现场似的。”
贺之亦调整了下位置,然后环抱着云团团,“你不去?”
“不去。人要不自救,打死也是自找的。她若有心自救,怎么帮忙都不算多管闲事。”想到小时候她看见有男人打老婆而出手帮忙,最后被人家俩口子分别埋怨的事,云团团就觉得心哇凉哇凉的。
在这种事情上,她不介意被人利用。但她介意旁人利用了她后,还拿她当傻子。
想要杜绝家暴,要么换个男人,要么让自己比男人还要狠。他第一次打你的时候,你就将他换了,或是拿出拼命的劲跟他干。哪怕输了,也要让他明白你不是没长牙,只是牙不够锋利。
若是不想离婚,你就想办法灌醉他,等他醉了,拿麻绳一绑,还不是由着你打骂。
怕手疼,就上脚踹,踹累了就拿鞋底子抽他……
一次就将他打怕了,下次再想跟你动手都得寻思寻思了。
女人最不能相信的就是男人喝多了酒,不是故意打你这种鬼话了。
喝不喝酒,他都是想打你才跟你动手。喝酒不过是揣着明白装糊涂,事后给自己找理由描补罢了。
不信你品一品,喝醉了酒就打老婆的男人里,有九成不会打到他爹娘老子。而且天天嚷着没钱,喊着不得志的男人,他能对着老婆挥拳头却从来没借着酒劲去抢银行,抢劫。说他不是故意打老婆的,鬼都不信。
“我以前说这些时,他们都说我站着说话不腰疼。还说什么你有一身的力气,自然怎么说都对了。”云团团略显委屈的扭了扭自己肉嘟嘟的小身子,小嘴微微嘟起的跟贺之亦抱怨,“家暴的关键与力量有关,但那也不是绝对的呀。”
“你说的对。”亲亲云团团,贺之亦非常赞同云团团的话,“赤脚的不怕穿鞋的,愣的也怕不要命的。谁豁得出去,谁就能赢。”要是豁不出去,就只能任人宰割。
可不就是这么回事嘛。
转身像小鸟一样用小嘴去啄贺之亦的脸,云团团再次得意洋洋的宣布:
他俩就是天造地设,命中注定的亲俩口子!
于是年轻的亲俩口子便喜滋滋的回炕上睡觉,两个人像是得了肌肤饥渴症一般的紧紧抱着彼此,感受彼此的呼吸,聆听彼此的心跳……
相较于早早歇下的云团团和贺之亦,大队长却还在忙着解决这场家庭纠纷。
没办法呀,俩口子跟有血海深仇似的,不光打到了一起,还动了家伙。
这是要出人命的节奏呀。
“毛老三,你把拐给我放下。”大队长从人群里中挤进去,一看到里面的情况脸直接黑成了锅底,“还有你苗翠玲,你也把刀给老子放下来。”
“大队长你别管,我今天非要打死这个不要脸的骚货。”
苗翠玲见大队长来了,知道自己的命更不会有事了,人也比之前嚣张了几分:“你打呀,你打呀。你毛老三就不是个男人,你特么要是能用,老娘也不会跑出去借种。”
幸好她刚刚机灵,挣扎着推开毛老三才有机会跑到灶台拿到菜刀。想到毛老三想要揍死她的狠劲,苗翠玲握菜刀的手不由又紧了紧。
看热闹的村民听到苗翠玲这句话,都不由笑出声来。
一是笑毛老三做男人的资质被人无情曝光,二是笑苗翠玲在外面偷了人还能这么理直气壮。
毛老三气急败坏的又拎着自己的拐朝前走了几步,因没有拐杖支撑,这几步还踉跄了几下。大队长见他这样,不由又伸手扶了他一把。
毛老三今年四十初头,早年上山采石被压在下面伤了腿。队里照顾他,哪怕出工不比旁人,也给他算满工分。他家里爹娘兄弟见他年纪越来越大,怕他这样将来没着落,前几年还一块出钱帮他盖房娶媳妇。谁成想才刚过了两年消停日子,他这媳妇就偷了汉子,怀了野种。
自家人知道自家事,毛老三还是知道自己什么情况的。所以结婚的这两年他一直对苗翠玲很好。也因此当发现苗翠玲怀孕的时候,毛老三整个人都犹如五雷轰顶,将他炸成一片焦土。逼问那男人是谁,但苗翠玲却矢口否认自己出轨偷人。
她只是去外面借了个种而已。
还一片苦口婆心的劝毛老三认下这个孩子。
理由都是我自己亲生的崽,总比从你兄弟那里过继来的要贴心,不是吗?
这种事,但凡有点血性的男人都不能认呀。于是两人一言不合,大打出手,一个仗着男人天生的力气想要打掉野种,一个则是一边护着自己一边护着肚子。再然后腿脚不利落的男人就让心眼转个不停的女人有机会拿到了菜刀,最终就弄成了现在这个局面。
抛开两个当事人,到是站在村民堆里的云吉却是一脸感动。
这是个有担当的好女子。
云吉正感动于苗翠玲没将自己供出来时,大队长却是已经没有多少耐心处理这种家庭纠纷了。
他叫上几个村民,一边让男村民压着毛老三去村委会,一边又让几个做惯活的妇人将苗翠玲手里的菜刀夺下来,之后也一并带到村委大院那边去。
见当事人都被带走了,围在毛老三这边的村民们有的不顾大队长的黑脸仍旧凑过去看热闹,有的则瞧着天色不早了便都各回各家了。
云吉刚想跟着去村委大院,不想才走了几步就被抱着孩子的马丽给叫住了。
多大的热闹,看个没够呀。
“明天还出工了,你咋还不回家呀。”见云吉一会儿看看自己这边,一会儿又转头看看村委大院的方向,马丽一张脸拉了下来,“看看看,也不知道有什么好看的。家里一分钱都没有,还倒欠生产队一年的工分,一天天的不想着怎么将这债平了,就跟没事人一样……”
为了凑齐那五百块钱,佟有鱼和云满仓的今年的工分都预支了,又因不够又将马丽和云吉的工分也都给预支了。可以说,如果今年不好好干,都还不上村里预支的工分钱。
虽说好好干,也未必在年底的时候有多少剩余。但不得不说的是至少能结清前债,不必从口粮上扣补了。
马丽之前想将孩子送到老宅去,她知道佟有鱼耳根子软,哭一哭,求一求总能让她帮忙看孩子的。可佟有鱼确实是心软了,但别忘记佟有鱼自己也欠着生产队的工分呢。
这还不算,佟有鱼为了凑齐那五百块钱不光掏光了她自己的积蓄,还从别人那借了不少钱。所以佟有鱼就说了,看也行,不过她也要下地出工。到时候就只能背着孩子一块去地上了。
马丽一听这话,没心疼她带孩子出工的婆婆,到是心疼起跟着出工的大儿子了。于是马丽又抱着孩子继续回去想办法。
别说,还真让马丽想到了个办法。
她跑到大队长那里赖着不走,就说日子艰难如何如何的,大队长被她磨得没办法,也确实知道她家的日子需要一些照顾,便将马丽安排在了养猪那一队里。
村里加大了养猪数量,所以也增加了养猪的人手。马丽既然说孩子小,怕带着出工有什么闪失,那就留在村里喂猪吧。
原本条件不如马丽家的村民也不是没有。之所以会给马丽开这个后门,不得不说的是大队长也是考虑到了云团团这个因素。
一笔写不出两个云字,就是闹得再凶,老云家的人也是云团团的至亲,现在就拉下脸来。甚至是落井下石,谁又能知道人家将来有没有缓和的机会呢?
这种事,大队长是肯定不会做的。
马丽每天要割两筐猪草,然后切碎了喂猪,还要打扫猪圈,给猪食槽子换水等等。但因为干这个活的不少,所以马丽的工作也相对轻松些。
除了在割猪草的时候,需要请人帮她看两个小时的孩子,其他时候都可以背着孩子或是将孩子放在不远处一边干活,一边看着他。
所以说,喂猪这个活既看了孩子,照顾了家里还能挣到工分,绝对是村里非常不错的工种了。
至于云吉,一年轻力壮的大小伙子自然是跟着村中其他村民一道出工了。
都是干惯的活,到也没什么累不累的。
若非如此,云利也不会在渡过了最初的尴尬时期后。就像以前那般吃完晚饭,筷子一丢就跑到村井附近或是其他村民聚集的地方闲唠嗑了。
村里的男人大多有这种习惯,三五成群的凑在一起像女人一样来点东家长西家短的聊天。当然了,男人们聊天的内容肯定与女人们有点出入。只不过通通算下来也不过是墙里墙外那里差距罢了。
此时,云吉只能压下以看热闹的名义去村委大院跟进事态发展的想法了。他跟在马丽身后往家走,一边对絮叨个没完的马丽烦的不行,一边又有些担心苗翠玲会将他供出来。
要是…不行,绝对不行。
第143章
“没有的事,我那话就是故意气他的。”苗翠玲双手并拢将脸上的碎发都拢到后面去,“俩口子打架,谁不是什么难听就说什么?我怀的就是他毛老三的种,他要是不信,就让他将奸夫找出来。要不等我将孩子生下来了,咱们去医院验血去。”
苗翠玲之前听人说过这世上统总就有四种血型,生男生女是一半的概率,生个跟毛老三一个血型的孩子有四分之一的可能。所以她怕什么呀。
几个将苗翠玲领到村委大院的妇人见苗翠玲这般信誓旦旦的样子,不由信了她三分。
“那你俩是因为啥打起来的呀?”
苗翠玲扫了一眼会议室里的妇人,视线又在窗户外凑热闹的村民身上转了一圈,最后恨恨的说道:“也不知道是哪个烂了心肠的黑心王八羔子从我嫁给毛老三那天开始,就巴望着我们没孩子,以为我们没孩子就会过继他们家的,我呸!做他的春秋大梦去吧。我年轻,我们老三也只是坏了腿,咋就不能有孩子了?就是没有,我也不给别人养孩子……”
呦呵-有内幕哇!
苗翠玲故意将风头往毛老三的兄弟身上引,村民们听到苗翠玲的话也都互相挤眉弄眼的各种腹诽老毛家的那点事。
苗翠玲此举一是为了搅混水,二则是为了杜绝毛老三的哥哥嫂嫂替毛老三出头。
这女人,也算有些脑子了。
之前若不是被毛老三打懵了,人在气头上口不遮言,估计也不会在那么多人面前说借种的话来。
现在她一口咬定孩子就是毛老三的,又暗示其他人毛老三是听了哥哥嫂子的谗言才不相信她这个当老婆的。因为苗翠玲从始自终都没说出奸夫是谁,这事...除非现在就上DNA检测技术或是生出来的孩子在血型这里无论怎么样都没办法pengci毛老三,那这事就真没法说清楚了。
另一边的小办公室,毛老三先双手在脸上撸了两把,然后才将今天的事一五一十的说给大队长听。
这种事情,哪个男人都忍不了,大队长也挺同情毛老三的,不过还是问了他一句:你确定你真的生不了吗?
毛老三顿了一下,难堪的点了两下头。他在床事上就有些力不从心,之前还悄悄的找人看过。
可以说虽然吃过一些药,但他在床上的表现也没到及格线上。那事都做得不尽兴,生孩子这事就更是没啥指望了。若非如此,他也不可能如此笃定苗翠玲肚子的孩子不是他的了。
那么现在,你是想打死她,然后给她偿命呢,还是大队给你们俩开证明,你们俩去镇上把这个婚离了呢?
娶个媳妇多难呀,他可没钱再娶媳妇了。而且再娶他这身子也是这样,哪家会将姑娘嫁给他?而且他也是真的不想给别人养孩子。所以哪怕再气,毛老三也不想离婚。
“只要苗翠玲将孩子打了,将奸夫供出来,我就只当没这事了。”
大队长这个年纪什么看不透呢,见毛老三这么说也理解的拍了拍他肩膀,然后便站起身出了小办公室。
人还没到会议室呢,苗翠玲的说词就被围观看热闹的村民告诉给了大队长。
大队长:“……”
这都什么事呀。
大队长并不关心这些个狗扯羊皮的破事,他就想快刀斩乱麻的将这事处理了,以免省城的吴记者来了再看到这一幕,白白丢了村里的脸。
毛老三不想离婚,苗翠玲不想打掉孩子,两人一个说孩子不是他的,一个则咬死了孩子就是毛老三的。
“你说我偷人,那你拿出证据来呀。我什么时候在什么地方偷的人,你说呀,你说呀。”苗翠玲越说气势越强,最后更是蹦高的跳起来,非要毛老三将奸夫揪出来。
“抓贼拿赃,抓奸拿双,你毛老三将我堵在窝里了吗?你连奸夫都没有就说我偷人,我还说是你毛老三有外心了,想将我们娘们一脚踹了好再找个小的。呸!你打量别人不知道你心里有鬼呢吗?这么着急的给我定罪名,定是你外面早就有人了。”
无论旁人怎么说,苗翠玲就是一句话,说我偷人可以,但你拿出证据来呀。你将奸夫叫出来,让我们当面对峙呀。
毛老三再没想到有人偷人还能偷得这么理直气壮。他虽不嘴拙,却也被苗翠玲说得哑口无言。于是当场对峙时,毛老三又举起拐杖想要打人。不过这一次苗翠玲离他很远,中间又有不少人,拐杖刚举起来就被人给拦住了。
苗翠玲见状,态度更嚣张,直接躲在前人身后骂道:“毛老三,你就不是男人,有你这么给自己媳妇泼脏水的吗?你晚上趴在老娘身上吭吭哧哧的时候怎么不说你不行了?你折腾得老娘腰都快断了,害得老娘嗓子都叫哑了,你怎么不怀疑老娘偷人呢?你他娘的就是个孬种,提了裤子就不是你了。你特么猴急的连炕都不上,就摁着老娘在墙上操……”
苗翠玲也是豁出去了,那是什么话都敢往外说。她说的那些话,脸皮薄一些的都不好意思听。
毛老三的兄弟和嫂子赶过来,见苗翠玲实在不像话,原想劝两句,不想一旁的苗翠玲却先声夺人的指着毛家兄弟们都惦记着将他们家的崽子过继给毛老三,想让毛老三帮他们养孩子。说不定今天的事就是他们在背后捅鼓出来的。
这么胡搅蛮缠的来一波,毛家人有一个赛一个的都被苗翠玲给气到了。
是,他们是说过若是将来没孩子就过继个孩子给他三叔养老。可他们说这话时也是好心,哪想到现在会被人倒打一耙呀。
太可恨了。
这事闹闹哄哄的闹了大半夜,最终是怎么解决的无论是云团团还是贺之亦都没怎么关心就是了。
两人美美的睡了一个好觉,第二天早上贺之亦先醒来,想到云团团说的那个录音叫早的闹钟,心思转了一圈到也没像往常那般轻声唤她起床,而是直接亲了过去,勾着云团团来了一场晨起运动。
将人「闹」醒了,贺之亦又抱着云团团缓了一会儿呼吸,这才微微喘息着下炕。云团团又抱着被子一脸餍足的蹭了蹭,等贺之亦将窗户都打开了,这才心情美美的起床。
贺之亦先去旱厕,云团团起身叠被,等贺之亦出来云团团再去。云团团去旱厕的时候,贺之亦就先洗漱。等云团团从旱厕出来,贺之亦已经洗漱好,顺便将洗脸盆里的脏水倒掉,给云团团换了盆干净的放在那里。
之后贺之亦去做早饭,云团团先洗漱,一般云团团洗漱后还会去趟园子摘些菜和果子。等云团团摘了些菜和果子,贺之亦的早饭也好了。
不过二般情况是云团团会从早起就晚贺之亦半个小时,贺之亦从旱厕出来就将给云老太送过去的菜和果子摘好了。
早起一块用早饭,一人一个水煮蛋,或是一个荷包蛋是他们俩早饭里的标配。
也正是因为每天早上雷打不动两个鸡蛋。所以他们家的鸡哪怕一天能下三颗蛋,也不够他们家吃用的。
这也是云团团经常会「买」鸡蛋的主要原因。
她一般会拿两个篮子各捡五十只鸡蛋,一个留给贺之亦,一个送到镇上给云老太。
镇上的出租院并没有养鸡,云老太之前养的鸡又都给佟有鱼和云满仓留下了。所以吃鸡蛋什么的就全靠云团团「买」了。
养她奶,将她奶养好,那是云团团的责任和义务。至于也住在出租院里的云彩,因云彩不是喜欢占人便宜的性子。所以云团团也愿意对她大方些,不计较她那份支出。
说实话,云敏和云彩真的很有姐姐样,从来都不会理当所然的觉得云团团有,她们就应该占便宜一般。
将菜都摘好,再将李子和杏还有其他果子都摘上一篮子。哪怕一天吃不完,还可以在院子里晾成干,留着慢慢吃。
昨天大队长过来的时候,贺之亦回屋后又在厨房弄了些花生酥和红枣糕,早起做饭的功夫,贺之亦抽空将这两样小点心装在云团团带点心的小饭盒里,剩下的又取了一半用油纸包了,准备一会儿带给云老太。
昨天晚上特意多做了些米饭,早起贺之亦往剩饭里打一个鸡蛋,又切了些肉丁,胡萝卜,土豆丁,香菇丁做了一大锅改良版酱油炒饭。
这边炒饭好了,那边砂锅里用鸡骨炖的汤也热透了。
昨天晚上他们吃的鸡,一些没什么肉还比较难啃的鸡骨头都被贺之亦单独拎出来熬鸡汤了。昨天熬了两三个小时,今天直接热一下就能喝了。
酱油炒饭,鲜鸡汤,再一人一个水煮蛋,在这个时代的农村吃这样的早饭,绝对是极好的生活了。
吃过饭,贺之亦没跟着云团团一块到镇上,而是决定九点半以后走着进镇。
云团团带了一大包脏衣服回来,若不是昨天没时间,贺之亦连夜就会都洗出来。
除了洗衣服,他还要重新规置一下云团团带回来的那些东西,眼瞧着就九月了,秋衣和冬衣都要拿出来了……
云团团说中午要吃烤鱼,又想着出租院那边未必有配菜和调料,就连烤鱼的炉架也没有。不由在去上班前将这些东西都捎到镇上。
如此一来,等贺之亦出门的时候,就什么都不用拿了。
借着菜篮子的遮掩,云团团非常容易的就将空间里的大鱼移了出来。连着果蔬点心和烤鱼的这些东西一股脑的都交给云老太,便神色匆匆的骑着自行车去上班了。
她今天特意提前半个小时去上班,可不能在路上耽误时间了。
先到收发室,找到老朱头,云团团一边将他叫出来一边背着旁人将给他带的东西递出去。跟老朱头说了一回话,了解了一下这大半个多月镇委大院的各种小道消息和人事调动后,云团团才心满意足的去车棚存车。
她就说嘛,收发室大爷的礼不白送。
上个星期,郑主任和周副主任便已经回工作岗位了。张刚到是还没回来,虽然郑主任的小舅子一力担下了这事,但这事也算张刚的工作失误,所以现在仍旧在停职期。至于以后还能不能回来工作,暂时还不知道。
上周四镇长去县里开会,回来后就让县委大院的所有人登记直系亲属和家族中有编制的家庭成员。
财务部那边弄了个提钱审批的新流程,各部门都嫌麻烦呢。
别看才大半个多月,但这杂七杂八的事,还真不少。最让云团团放在心上的还是后勤部的那批管灯。
管灯在使用过程中炸裂,正好将人给炸伤了。若非如此这件事情也不会闹成这样。现在的问题不单单是采购这批管灯的问题,还有如何回收这批管灯以及怎么对受伤顾客进行赔尝。
这事不处理好,就不会消停了。
将自行车存进车棚,云团团踩着点提前五分钟进入战场,哦不,是办公室。
此时贺丽已经在办公室里了,只苗小红却没在这里。云团团眼珠子转了转,立马便明白苗小红为什么又像以前那般偶尔就要迟到一下了。
之前郑周两位主任都停职接受审查时,他们都以为以后要在贺丽手底下讨生活。所以苗小红才会一改往日作息,早早来了办公室,并且抢着打扫办公室的卫生。现在嘛,郑周两位主任的事离不开贺丽的推波助澜。甚至是一手策划,贺丽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苗小红自然就又变回了之前的态度。
至于云团团...
“早呀,丽姐。”脚步轻快的走进办公室,一边与已经坐在自己办公桌前的贺丽打招呼,一边装出万事不知情的样子,“吃饭了吗?”
“回来了?事办完了。”见云团团这般笑容灿烂的走进来,贺丽还不动声色的打量了一回云团团。
将书包放在桌上,云团团再回身走过贺丽桌前的时候,还从衣兜里抓了两粒酒心巧克力放到她面前,“手头没钱,我也没买什么东西回来,丽姐尝尝这个。”
云团团说完,也没等贺丽说什么,就走到窗台前拿了两个暖壶就往外走。
打水回来见苗小红已经来了,仍旧像往常那般将一个暖壶放在窗台上,一个给贺丽和苗小红一人倒一杯热水就拎到自己桌前。
给苗小红倒水的时候,云团团仍是留了那句刚刚给贺丽说的话和两粒酒心巧克力。
“这玩意死贵死贵的,我就买了十多颗,旁人我可再不给了。”
回到办公桌前,云团团又将她的水杯和茶叶包都拿出来,正给自己泡茶呢,就听到苗小红笑道:“郑主任和周主任都回来上班了。”
云团团倒水的手抖都没抖一下,先微抬壶嘴停止倒水,然后抬头看向苗小红,笑道:“那我也不给。”
回了苗小红这句也许是试探,也许是提醒暗示的话,云团团又继续下压壶嘴,继续往水杯里倒水。
至于她这句话是单纯字面上的意思还是有什么隐喻,那就见人见智了。
说实话,苗小红和贺丽已经不是第一次见云团团用这种方式装傻充愣了,只是她们俩现在都想知道云团团大半个月没有上班,知不知道后勤部都发生了什么。
郑主任和周主任回来了,和苗小同心情正好相反的是一直处于戒备状态下的贺丽。
有点城府的人都不会立时就收拾叛徒,他们会找最合适的机会,或是直接将人踩下去,或是用明升暗降的方法将人弄走,或是蛇打七寸,直击要害,总之方法很多,就没有哪个会明刀明枪的。明面上贺丽与郑主任一派,但暗地里又朝周主任投了诚,两位主任都觉得贺丽是自己人,然后就栽了个大跟头。
贺丽能不害怕被两位主任报复吗?
一位就够她呛了,现在还是两位主任都会真心感谢她...不过贺丽的紧张,忐忑,戒备等等情绪里就是没有后悔。
也不能说没有后悔,只是贺丽不是后悔一口气坑了两位领导然后踩着领导爬上去,她只是后悔这件事情漏算了人心。
郑主任的小舅子将所有的责任都揽过去了,看似牺牲自己保住了自己的姐夫,可换个角度看,郑主任保住了,他小舅子也是变相的保住了……早知道这样,她就应该更狠一些,叫他们都没有翻身的机会。
云团团正常签到,并没有找郑主任销假什么的,打定主意不管郑主任如何,都不往他跟前凑。但郑主任在发现云团团来上班后,还特意将云团团叫到了办公室。
先请了一个五天的假,之后又假了将近十五天的假,一个月才有多少天呀,这么请假还上什么班呀。不过我当时不在,这件事情也只能这样了。但现在既然回来上班了,你总得将请假这事再跟你的顶头上司说一说吧。
云团团有想过郑主任会不会提溜她。所以在接到云敏报信的时候就已经开始琢磨要怎么说才能让自己看起来更理直气壮。
此时,云团团先是为难的看了一眼等着她说明情况的郑主任。随即又回身看了一眼敞开的办公室门。
再回头时,先做出迟疑,犹豫的面部表情,最后紧紧的抿了一下唇表示一回自己的心里活动,然后云团团才用一种只有郑主任能听见。但绝对传不到办公室外的小声音狐假虎威,有理有据的胡说八道。
“主任,您还记得年前的那九个流窜犯吗?”
“嗯,怎么了?”郑主任扬了下眉,“这跟你请假有什么关系?”虽然人是你抓的,但这事都过去八九个月的,再提起来又有什么意思?
因云团团压低声音说话,郑主任也下意思的将声调往下压了压。
“其实在那之前,我还参与了一些案件的侦破工作,像是之前轰动全国的人口贩卖案,我都有参与进去。因当时我还在学校上学,为了不节外生枝,专案组还特意弄了个学习班的通知达到到学校和镇委这边。主任要是不忙,可以悄悄的打听一下是否确有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