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拍拍照,聊聊衣服家世,相处特别和谐。
“看,那边飘着烟雾的地方,就是温泉。”
阮娇娇顺着张美华指的方向看去,远处果然有薄薄的雾气,因为有些遮挡物,烟雾升的也不高,所以非常淡。
“以前小时候还经常跟爸爸还有二叔他们过来泡池子,现在都忘了上一次泡是什么时候……”
丁爱华有些感慨。
“上面安排了不少人钻井取水,要不了两年肯定又能泡上了。再不然,冬天咱们去找找野泉?”
“野泉还是算了……只能等他们重新建个浴池了。”
其实按照丁爱华她们的家世,想要进疗养院泡温泉,一句话的事。
不过显然丁家家教很好,小辈们都不是会用权力搞特殊的人。
“走啦走啦,前面就是遗址公园了。”
对于这个后世鼎鼎有名的温泉之乡,阮娇娇没想法是不可能。
她准备改革后在附近买一块有泉眼的地,修建别墅庄园,冬天一边看雪一边泡温泉,人生一大享受。
遗址公园也就是稍微翻新后的皇家园林,绿树成荫,山水环绕,不过里面的风景确是比不上疗养院里的。
大家在里面逛逛走走,随后重新回到疗养院,去寻找里面的荷花池、古老石桥,以及其它建筑遗址。
中午饭也不用愁,丁向南提前两天就跟自己同事打好了招呼,前往附近的村子,吃农家饭,也算是这时期的农家乐吧。
北方的乡村和南方不同,草木没那么旺盛,房子也稍微低矮一些。
桃花村的房子大多室内阴暗,为了防雨水和蛇虫,门槛都很高,北方这边就不同,屋里的窗户开的特别大,室内非常明亮。
丁向南早就给过钱票,同事家的老人给整出一大桌菜,鸡鸭鱼肉全都有,味道也是烟火味十足,阮娇娇还挺喜欢的。
“明天我表弟要来京市玩,想想就头疼,我爸妈还让我去火车站接……”
回去的路上,阮娇娇开着幻影载女同志,外加一个挤过来的丁向北。
季怀安带着小狗子和丁向南上了吉普,之前开吉普的丁向南和西则是美滋滋坐上了跑车。
丁绣华在车上提起了自己表弟,语气和她的话一样,无奈极了。
“是那个三岁就会炸粪坑的表弟吗?”张美华问道。
丁爱华紧接着,“他今年六岁了吧?应该懂事一点了。”
丁绣华靠在舒适的皮椅上,声音却是欲哭无泪,“并没有,前两天这个皮小子把我小舅妈的皮包皮鞋全给剪了,我小舅妈不想要这个儿子,只有我妈肯接收……”
六岁,名叫壮壮的皮孩子,好像有些熟悉……
“我小舅妈不是文工团的嘛,最近正好要去演出,加上我小舅舅出任务,就让家里阿姨送他过来,等我接到人,阿姨立刻要回去……”
想起来了,小说里有过这剧情。
田钰去火车站蹲点,然后从人贩子手里救了领导家的孩子。
在田钰还没重生前的那一世,壮壮最后也是得救了。
参与过这件案子的其中一人和她之前的丈夫认识,在家聚会时提过案件细节,还感慨救人者的好命,要是自己在那一天上午提前到火车站蹲守,专门翻人家挑出来的筐子,搭上领导关系的就是自己了。
阮娇娇并不反感小说里女主专门去蹲点的事情,毕竟做事论迹不论心,不管出于什么,能让孩子提前得救,少受罪,这是好事。
不过她不反感这事情,却反感做事的人,自然不会让田钰如愿。
“明天你自己去接吗?”阮娇娇像是不经意随口问了一句。
丁绣华恹恹道:“对啊,我爸妈都忙,就我没课,正好有时间。火车站那么多人……哎……”
阮娇娇看了眼副驾驶的张美华,“那要不咱们明天去香山看枫叶吧,正好中午去东来顺。”
张美华明白阮娇娇的意思,觉得这是个好主意,“行啊!”
她转头看向后面的丁绣华,“绣华姐跟我们一起?壮壮玩累了,回家就不折腾了。爱华姐去不去?向北你呢?”
丁绣华开心坏了,“行行行!那你们明天陪我一起去接人哦~”
丁爱华遗憾摇头,她明天要回医院,丁向北也很遗憾,因为他和一帮兄弟约好看电影,然后去钓鱼。
事情定下,一群人回到四合院。
他们没有留下吃饭,而是逛了逛院子,又苦逼挤上小吉普回家了。
许管家刚从邮局打电话回来。
沪市那边传来消息,约翰完成了所有洋房的设计,大致上不会变,只是在原有的基础上稍加改良修复,已经找陈力坚开始动工,经过联系,他还准备找几个国外合作过的工匠过来帮忙。
许管家知道阮娇娇的意思,直接应下了,只是款项方面还得阮娇娇拿主意再汇过去。
这段时间因为买院子买家具设备,阮娇娇带来的钱已经花的七七八八。
她想了想,写下一张外汇支票,让许管家带着曹康和陈福生去银行兑换,先汇十万过去,多的装她院子西厢房的柜子里。
许管家接过支票,找了曹康和陈福生,带着三个行李箱去装钱。
而阮娇娇呢,坐在躺椅上撸狗,等着季怀安洗完澡出来,惬意的很。
阮娇娇那边生活丰富多彩,每天吃喝玩乐,可田钰就不一样了。
她骗了丈夫林毅。
说是只买一座三进院子,可实际买了三座。
在他看来,手上还是要留钱,院子买那么多根本住不过来。
林毅就读于京大中文系,文笔不错,平常会在杂志上发点文章赚稿费。
以两人的存款买一座三进院子,其实足够,不过田钰却以手上留一笔周转资金打动了林毅,两人跟周围关系好的朋友借了一圈。
在林毅的认知里,相当于拿朋友的钱买自己的院子,虽然有些拉不下脸,可最后还是借了。
重生的事情田钰不可能告诉任何人,而林毅知道自己老婆喜欢买院子,却根本不知道这些院子在后世价格有多疯狂。
既然遇上,田钰无论如何都不能放手,三座院子,让她花掉了所有存款还背了一身外债,不过心里却异常开心。
开心维持不过一上午,下午时分,林毅大姐就抵达了他们院子,还带上了自己年幼的一双儿女……
这不是最惨的。
最惨的是第二天找房主过户,三家开门的是陌生人,两家根本不认她手里的证明,一家看见她手里的房屋证明,抢了回去不说,还说她是小偷,要找公安抓她。
田钰整个人如坠冰窟,大脑嗡嗡作响,不敢置信。
她疯狂大闹,拽着三家确实进了公安。
可结果呢?
没有结果。
这个时期并不允许房屋买卖,更没有相关的保护政策。
一般有人私底下交易,大家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可一旦闹到明面上,那就是轻则罚款,重则蹲牢房的事情。
田钰好就好在,是她一个人闹,三家不承认,也没有另外能证明的人,更没有直接看见交易金。
也就是说,只要她改口,事情就会当没发生,公安也不会帮她找人。
可她要是一口咬定非得追究诈骗,人肯定会帮忙抓,但涉及到的金额数目一经核实,田钰很大可能要坐牢。
这就是两个选择,要钱还是要坐牢。
一旦坐牢,学校肯定会开除她,重生一遭费劲挽回的老公也很有可能会跟她离婚。
田钰清醒过来后,发现自己其实只有一条路走。
她不是多聪明的人,上辈子是个什么事都不管也管不了的家庭主妇,家里买的房子各种资产,都轮不到她插手。
重活一世,总带着高高在上的姿态,觉得所有人都是傻子,警惕心除了在老公身上,基本为零。
这一回,狠狠栽了一个大跟头,可算是尝到了苦头。
田钰在公安遗憾的目光中否认了交易的事实,说自己做梦做傻了。
在公安“看得出来”的目光中,她被批评教育了一顿,呆楞着和其他三家人离开局子。
“也是看你可怜,不然我可得让公安抓你!”第三家人拿回了自家的房屋证明,皱着眉头烦闷极了。
他们家的证明还确实是被偷的,被自家亲戚偷的。
原来那房子交给亲戚私下售卖,现在亲戚跑没了影,他们心知肚明其中发生了什么,但根本不会同情田钰,快步离开回家去了。
剩下的两家人态度就明显趾高气昂多了,虽然一句话没说,但那讥讽和得意,一点也不作伪。
他们一行也快速小跑着要回家,主要还是准备回去找人,看看是家里谁做出来的事情,那钱必须有他们一份!
田钰木然看着他们离开的方向,眼泪一滴一滴流。
她缓缓在胡同墙边蹲下,想着回去该怎么说,借来的钱该怎么还。
“别乱跑!小心拍花子把你抓走!”
一个穿着开裆裤的孩子大笑着从田钰跟前跑过,后面跟着一位焦急追逐的大娘。
拍花子?
田钰紧紧盯着孩子小螃蟹似的背影,眼里光芒寸寸亮起。
拍花子!
今天的阮娇娇早早就起床了,洗漱完后换了件背心瑜伽裤开始做瑜伽。
季怀安喝着茶在书桌旁给阮娇娇读报纸,等阮娇娇练的差不多,洗了一个简易的澡,两人才去吃早餐。
张美华昨天住在表姐丁绣华家里,因此一大早就骑车过来了,还给阮娇娇带了南来顺的早餐。
当然,她们也是来蹭早饭的。
张美华在沪市就已经熟门熟路,丝毫不会客气。
“龚嫂我来端我来端!你做的海鲜粥太好喝啦!早就馋这一口了!”
“许管家也不用忙活!茶点我会自己拿哒,绝对不会客气的!”
张美华举着托盘从隔壁厨房来回跑,忙着给自己和表姐端早饭。
龚嫂做饭只会做多,不会做少,以防突发事件。
一般吃不完的食物剩下来也不会浪费,没用过的分给院子帮忙的工人,用过的,曹康会骑车出去喂流浪猫狗。
丁绣华脸皮薄,看着表妹来来回回,丝毫没把自己当外人,有些尴尬。
阮娇娇给自己和季怀安夹了一块她们带来的炸糕,安慰道:“绣华姐你别客气,我跟美华是最好的朋友,你就当在自己家一样,不用拘束。”
“对对对!表姐你快吃吧,龚嫂的手艺那叫一个绝!说到这些粥啊,烧卖小笼包,外公家的陈伯也没这个手艺!”
张美华端完东西就迫不及待开吃,表情那叫一个生动享受。
龚嫂笑的可开心了,回厨房收拾晚上的食材都更有动力。
丁绣华本身也不是个扭捏的人,见阮娇娇他们笑的真心实意,也利落地开吃。
不得不说,龚嫂的手艺还真是惊艳到了丁绣华,海鲜粥又鲜又滑,怪不得表妹一路都在念叨。
知道壮壮乘坐的火车号,到站的大致时间以及长相后,阮娇娇让曹康和陈福生先一步出发进站里等人,吃完早饭后季怀安开着车带她们慢慢过去。
京市的火车站人流量自然是不言而喻的,甚至比沪市还要夸张。
曹康带着陈福生,花了点钱进入了月台,直接在月台等火车到站。
绿皮火车缓缓进站,得了曹康提示的陈福生眯起眼睛死死盯着下车的乘客,想从里面找到那个黑乎乎胖嘟嘟的壮壮弟弟。
个子高的优势在这个时候尤为明显,陈福生一扫就是一片人,有不少带着孩子的乘客,却没有一个孩子是黑乎乎胖嘟嘟的。
陈福生玩“找人游戏”非常认真,左看看右看看,没有漏掉一个人。
“壮壮!孩子不见啦!!!壮壮你在哪!!!”
车厢下来一个头发凌乱,慌张失措的妇人,配上她凄厉尖锐的声音,让不少人驻足查看情况。
热心的人涌上去询问帮忙,赶时间的人事不关己,依旧快速要出站。
曹康一听“壮壮”两个字,心都提了起来。
也许是孩子贪玩乱跑,也许是走散,也许是遇上拐子。
情况紧急,他没有上去询问,而是想着最坏的结果,立刻让陈福生把自己举起来。
陈福生力气大,轻轻松松把曹康举的老高,让他能一览无余看尽月台上匆忙想离开的乘客。
视线划过那些带着轻便行李的人,曹康专门看带大件行李,行李里极有可能藏进一个孩子的人。
“福生!前面一群挑着扁担的人,拦着他们!”
得了曹康的话,陈福生立刻把人放下,大喊一声“让开”,然后像头蛮牛一样冲了出去。
阮娇娇等人就在火车站里,她不动声色专门盯着出站口挑扁担的人。
挑扁担的人不少,但都是透着筐子缝隙,能看见里面装了什么,根本不可能有孩子。
“有人孩子丢了!可能是拍花子!”
车站内第一批人出来,带回了月台的消息,整个站内一下子热闹了起来,负责巡逻维持秩序的公安也匆匆跑了进去。
“孩子丢了?!壮壮!会不会是壮壮!!”丁绣华不安极了,急切的想进去看看。
“别慌,我派了人在里面接壮壮,公安也过去了。咱们就在门口盯着,也许就有人把孩子藏在自己的行李里想带出去。”阮娇娇安慰着丁绣华,想要稳住她的情绪。
季怀安一边看着月台出来的人,一边附和:“没错。京市火车站周围围墙很高,顶上还有钉子,还有人巡逻。如果真的是人贩子,他们只能从正门出来。”
“对对!表姐你别急。”张美华嘴上说着,心里却急死了,紧紧盯着出来的人,眼睛都不敢眨。
四人都在找线索,季怀安仗着个子高,不动声色打量起车站内候车的人。
“找到了!孩子找到了!真的是挨天杀的拍花子!”
有人就站在出口处张望情况,迟迟没走出来,看见远处的事情结束,立刻喊了出来。
季怀安余光一直注意着车站内的两个男人。
他们在听见喊声后,对视一眼,没有犹豫,转身就要出去。
季怀安没给机会,开口喊道:“那两个也是人贩子!”
哪两个?
车站内安静到诡异,茫茫多的人齐刷刷看向门口方向。
季怀安话音刚落,那两人迈开步子就往大门跑。
他们的速度快,可人群中的几道身影速度更快,飞速截住逃跑的两人,一个飞踢,把其中一人袖子里的刀都踢了出来。
阮娇娇快速拉住季怀安的手,生怕他也要上前。
季怀安反握住阮娇娇,安慰的拍了拍。
他知道人贩子都是不要命的人,没想过去拦。
出口阻止是极限,他承受不起一丁点意外的可能,根本不可能拿命去拼。
四个制服人贩子的人看着动作和打扮,像是军人。
他们刚把人捆好,月台那由远而近,传来了极为洪亮的哭声。
“呜呜呜……疼啊!福生好疼啊!呜呜呜……”
只见在公安和乘客的簇拥下,头发凌乱的妇女噙着眼泪,怀里抱着一个昏睡的孩子。
身旁铁塔般的小巨人哭到打嗝,捂着自己胳膊的那只手满是鲜血,曹康又愧疚又懊恼,不停安慰着他。
香山之行当然不可能再继续,阮娇娇等人一同去了医院。
除了昏睡中的壮壮,胳膊看起来受伤很严重的福生也得赶紧看看。
曹康愧疚的不行。
他让福生去拦住那五个极为可疑的人,可没想到人家会一言不合动刀子。
福生一脚一个,两秒不到踹晕了三个人,打飞一个,可还是不慎被剩下那人用刀划破了手臂。
温柔的外科女医生用一颗大白兔安抚住了一直抽噎的福生,直到检查伤口,房间里的众人齐齐沉默了。
福生的袖子被划破,可里面却只有一道渗着零星血点的红痕,在来医院之前,就已经愈合了……
之所以看着严重,是因为福生血淋淋的手背。
那其实是他拳打人贩子,打碎人家七八颗牙喷出的血,看着恐怖,可没一滴是他自己流的。
陈福生嘴里吃着糖,看着自己的手臂眨眨眼,动了动,又“嘿嘿嘿”笑了起来。
“不疼,哈哈,福生又好了!小姐,福生晚上还有奶油蛋糕吃吗?”
陈福生眨巴着自己哭出双眼皮的小眼睛,期待地看向阮娇娇。
阮娇娇、季怀安:……
阮娇娇在路上安慰陈福生,说晚上给他买奶油蛋糕,这小子一句话没说,心里却死死记着呢。
“买!”
只要人没事就好,大不了吃完禁一个礼拜的糖。
壮壮被喂了药,没什么大事,估计晚上才会醒。
丁绣华的父母匆匆赶来,对阮娇娇他们连连道谢。
负责这起拐卖案件的公安里,正好就有丁向南。
这次一共抓了七个人,他们是团伙流窜作案,扁担筐子里明面上装了一层薄薄的米面,实际下面用来藏孩子。
除了壮壮外,还有外地偷来的婴儿,隔着一层麻袋,根本看不出来。
季怀安注意到的另外两个人,是车站负责接应的同伙。
公安顺着他们这条线,在京市捣掉了一个窝点,从里面救出了好几个孩子和姑娘。
这些都是意外之喜,在小说剧情里,月台内出来的人贩子抓获了,但外面的却没提及。
想来窝点里的孩子和姑娘,很大可能没有得救。
张美华的亲戚都守在壮壮身边,张美华也要陪着他们,阮娇娇没有打扰,告辞后和季怀安曹康他们回家了。
田钰就惨了,比曹康他们还要早就等在月台。
因为不知道火车编号和孩子相貌,苦苦看着一辆辆车驶进又离开,眼睛都看花了。
等妇人喊出孩子丢了的话,她蹦跶着观察人挨人的月台,专心找扁担,可她发现可疑人群后,人都已经被陈福生制服了。
等她快速跑过去,却被人群和公安挤在外围,根本进不去。
难过烦躁了一会走到出站口,犯人连同孩子也都离开了车站。
田钰这一天,又是白忙活。
回到家,阮娇娇安排许管家去京市饭店买西点,自己则是找来了建设四合院的负责人,询问他能不能找人训练陈福生和曹康。
负责人刚刚安排工人卸下卡车上的花树果树,匆忙赶来。
听到阮娇娇的询问,愣了一下。
他只是一个平平无奇管建设的小干事呀!
不过阮娇娇有需求,他也得尽快向上级领导报告。
到了晚饭边,阮娇娇得到了回复,她可以挑时间把陈福生和曹康送进军区,找专门的军人训练教导他们。
阮娇娇和曹康还有福生商量了一下,准备等福生手上的疤脱落就送人过去,总归也就这两天的事。
到了第二天,丁绣华的父母带着壮壮上门感谢了。
壮壮确实是一个皮肤黑黑的小胖子,看起来怪可爱的,只是经过昨天的事情,孩子似乎不太活泼,可能被吓到了。
因为大家都要上课,在丁绣华父母离开后,阮娇娇和张美华按照原本的计划,出发去琉璃厂给她外公挑礼物。
由于昨天的事情,阮娇娇决定带上曹康和陈福生一起出门。
她太惜命了,一点容错都不想有。
季怀安也同样是这个想法,离开前还留了字条,让阮娇娇出门一定要带人。
琉璃厂这一带的商铺都特别古朴,甚至是破旧。
阮娇娇和张美华在夏国书店的树荫下下车,司机师傅就坐在树荫下等她们,顺便帮忙看着曹康和陈福生的自行车。
阮娇娇出手大方,一张大团结包了师傅一整天,他又能休息又有钱赚,开心的不得了。
琉璃厂边上的一些店铺正搭着架子,看起来正在改建翻新。
而里面的,远比阮娇娇以为的更破旧。
一些商铺屋檐上还能看见精美的雕刻,但却是门窗损坏,玻璃开了大洞,根本没办法经营。
只有寥寥无几几家店正在营业,门边上坐着几个闲聊的居民,远没有后世繁华热闹。
阮娇娇和张美华进了一家看起来还不错的店,黑底金字的牌匾,柱子新刷了红漆,与周遭的门面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这家店里摆着好几个书架,架子上放的都是古籍,一走进店里就能闻见一股“书香气”。
除了古籍字画,店里也有瓷器、乐器、刺绣、古玩等等不少艺术品。
张美华的外公原先是个弃笔从戎的书生,退休后又开始陶冶身心,重新拾起自己的笔,开始练字练画。
她来琉璃厂,就是为了给外公买一方古砚,由于不清楚价格,把自己小金库都带来了。
店里坐着一个看书的老人,听闻张美华的来意后,从底下拿出了几个盒子,一字摆开,让张美华自己挑。
他态度还挺冷淡的,根本不介绍,只管继续看书。
张美华完全门外汉,阮娇娇对这些本就不感兴趣,也只是一知半解。
不过由于店里都是大面积玻璃窗,光线充足,阮娇娇和张美华都在认真观察那些砚台。
比起一些精美的雕刻,一方略为普通的砚台进入了阮娇娇的视线。
因为这方砚台有石眼,黑黄相间的鹦哥眼,砚台中间还有石纹,白中透着青黄色,像是砚台晕染了什么污渍脏了一样。
但这些其实不是脏东西,而是保证砚台品质的好东西。
尽管一知半解,阮娇娇还是确信她看中的这方砚台是端砚。
“美华,要不就这块吧。”
张美华本来就拿不准主意,听了阮娇娇的话,当即就询问价格。
老先生挪开眼前的书,透过老花镜看这两人,没开口报价格,而是问道:“为什么选这块?”
阮娇娇很随意回了句,“感觉这块好。”
张美华本身就问了老先生要贵的砚台,阮娇娇抛开自己对端砚一知半解的认识,这块砚台是所有里面看上去最普通的,远没有其他的看起来精美,但价格却相同,这不就恰恰说明它料子好嘛。
就像设计精美的珠宝和仅仅只切割过的钻石摆在一起,两个价格相近,二选一,阮娇娇当然买钻石。
老先生也没继续问,哼了一声后报出价格。
他报出来的价格让张美华挺意外,意外的便宜,于是开开心心付了钱,连着盒子一起抱进怀里。
阮娇娇买了几块印章,有鸡血有田黄,一块游龙雕刻的准备送给张美华外公当寿礼,剩下的找人雕刻好,自己练字画画用。
因为四合院还没装修好,阮娇娇也没兴致买古玩摆件装点,临走前带了一刀宣纸,两人才离开琉璃厂。
“娇娇,你什么时候和你对象结婚啊?”
阮娇娇和张美华在东来顺要了个包间,曹康和陈福生坐在外面大厅吃,闲聊期间,张美华好奇问了一嘴。
这个问题属实把阮娇娇问懵了。
她还从来没想过这件事啊。
阮娇娇和季怀安相处这几个月,过得很开心,也非常赞同谈恋爱真的是让人很愉悦的事情。
他们现在这样就很好,结不结婚也无所谓吧?
况且季怀安无论正面还是侧面,从来没提到过这件事啊。
阮娇娇的沉默让张美华脑补了很多,放下筷子急忙问道:“他是不是对你不好啊?娇娇你有委屈就告诉我!”
这个年代的男男女女,基本相处几天,觉得合适就会结婚,有的甚至只见一面,当天就去领证。
像后世恋爱一谈就是三五年的,极其稀少。
在张美华看来,阮娇娇处了几个月对象,丝毫没有结婚的意思,那肯定是季怀安不够好。
阮娇娇笑着摇摇头,“没有,他对我挺好的,我也没受委屈。就是……”
阮娇娇想了想,换成现成的借口,“我的国籍不是还没办下来嘛。等拿到那一天,我们的感情依然不变,自然会去领证啊。”
张美华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你没受委屈就好。其实这样也不错,就当多观察观察。不过你们……要注意点……”
她说的很隐晦,但阮娇娇却离奇的get了她的意思,非常无奈。
这不是注不注意的问题,是他们什么也没有啊……
不管他们闹的多疯,季怀安多难受,他都会死死守住最后一步。
想来,也是因为没结婚的原因吧……
张美华怕阮娇娇没理解,忧心地提到了之前医院发生的一些事。
有的姑娘怀着身孕独自去医院,却拿不出结婚证明被拒之门外。
还有的偷偷怀了,偷偷喝药打了,最后大出血被送进医院,人虽然没事,身体却坏了。
有的怀孕被男方带去医院,让医生查是男是女,如果不是男孩就不结婚。
这些例子,在医院见的太多了,全都是一个共同点,那就是女方的下场无一例外都很惨,比被查出来的男同志还惨。
“美华你别担心,我们没那事。”
“那我就放心了……”张美华说着,重新拿起筷子大口吃肉。
阮娇娇这边开开心心涮羊肉,季怀安那头就没那么开心了。
今天的课比较多,因此他不能回四合院吃饭,早上带了饭盒,要在食堂打饭。
季怀安跟几个男同学刚走到大饭厅不远处,就被一个不速之客拦住了。
“怀安,我能不能跟你说些事?给我一点时间就行了。”田钰这几天过的非常不好,眼下带着青黑,看起来很憔悴。
季怀安身边的两个男同学虽然没见过阮娇娇,但也知道季怀安有对象,每天中午他都会赶回去陪对象吃饭,今天还是头一回去大饭厅。
那这个女同志又是谁啊?
口中喊着“怀安”,似乎很亲近的样子,可看季怀安本人,却冷着一张脸,也不像很熟的样子啊。
两个男同学都是道德观念感很强的人,思索着要是季怀安真的道德败坏,哪怕他学识再好,也不想跟他来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