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教他们做小?笼包、虾仁饺、红米肠、板栗烧肉粽这些早点,又示范着?做了些糖醋排骨、酸菜鱼、水煮肉、红烧肉等菜式,做了炸薯条、小?酥肉、鸡锁骨、土豆泥这些小?吃,甚至还调了些酱料,教他们做火锅。
食材都是他们准备好的现成的,姜月做完了便带着?大家一起吃,剩下?的便留给他们收拾。
姜月教的时候,他们也边看边记。
如?此反复几?天,他们便都掌握得差不多了。
有些菜式他们见过,有些则是闻所未闻,看得他们一愣一愣的。
有一点共识是,姜姑娘做出来的东西真好看啊,不仅好看,还香,还特?别好吃。
他们也是才知道,原来这种叫生姜的药材放进菜里,能?让菜变得这么好吃,那些鱼都没有腥味,全是鲜香。
要是姜姑娘愿意亲自?在?满堂酒楼做主厨,哪还有他们的事儿,他们都只配打打下?手。
姜月只能?感?慨,古代的民间美食其?实有很多,只是有些菜缺少了调料没有灵魂罢了。
姜月接手酒楼后做足了准备,选了个良辰吉日便开?业了。
新店开?业前三天全场五折,又放话?出去称新鲜菜式小?样免费品尝,第一天便迎来了满堂宾客,随后餐餐爆满。
客人们都被满堂酒楼里的菜式和味道惊艳到了,纷纷慕名而来。
李掌柜被姜月从无忧手工坊喊来,在?满堂酒楼做起了账房,原来的无忧手工坊便交给了坊里的伙计帮他打理。
他感?念姜月的信任,原本就不会拒绝。
何况姜月还给他开?了二十两一个月的月银,相当于他除了无忧手工坊的进账以外,一个月又多了个二十两的收入。
二十两,是普通账房月银的好几?倍。
他当然愿意。
姜月忙完了酒楼的这些,便继续张罗百宝阁的生意,同褚信一起做着?桃花水扇,静静等待田庄花开?了。
没过几?天,春闱考试终于放榜了。
裴秋生虽然本就胸有成竹,但真正到了这天,反而有了些许紧张。
这心情,跟登准考证号查高考成绩差不多。哪怕是提前估了分,但该紧张的还是紧张。
于是裴秋生早早地便到了放榜处附近的茶楼临窗坐着?,就等着?刚一张榜便下?楼去看。
正当他这么想着?的时候,隔壁桌也有人在?谈论放榜的事,裴秋生举目一看,在?座的不乏许多同他年?纪相当的人,恐怕都跟他一样来等结果。
裴秋生无所事事之余,便往楼下?站在?底下?等的人群中打量,一眼便看见了闻北哲。
闻北哲几?乎也是同一时间看见了他,他站在?人群中的最前方,紧抿着?唇,似乎比他要紧张个十倍百倍。
随着?时间的推移,终于有两个官差到底下?张榜了。
茶楼上的人几?乎一发现动静便起了身,“走走走,下?去了,去晚了待会儿挤不进去。”
随云道,“公子,我?们也快去吧。”
裴秋生也赶忙起身,随着?人群下?楼。
就当他们下?楼刚走出茶楼的时候,张榜处已经传来欢呼声了,“我?中了!”
“我?也中了!”
“我?第十五名!”
“我?第十四名!”
“我?第五!”
裴秋生一眼便看见闻北哲一脸灰败地从人群中艰难地钻了出来,面色难看至极。
裴秋生不用问也知道他考的结果必然是不好的,便也不去问有多不好,待会儿顺便让随云找找他的名字便是。
正当裴秋生准备往榜跟前凑时,人群中有男子叫唤道,“我?不去,我?不去!”
裴秋生一看,正是刚才那个喊着?考了第五名的男子。
“公子,只是去我?们府上喝喝茶,不妨事的。”一中年?男人拉着?他的袖子邀请道。
“我?已经有心仪之人了,这茶我?喝不得,”男子一边讨饶一边拽着?袖子道。
边上人都劝,“柳公子,李尚书请你去喝茶,大好的机会,他家女儿生得貌美如?花,你便去吧。”
男子怕得罪了李尚书因而极尽礼貌、委婉抗拒着?。
裴秋生问随云,“前面在?闹什么?”
随云也不清楚,扒拉边上的男人问道,“小?哥,你可知道前面在?闹什么?”
男人乐呵呵地笑道,“嘿,能?闹什么,李尚书的家丁在?给他们府上那个年?岁渐长嫁不出去的嫡女榜下?招婿呢!”
裴秋生闻言好奇道,“这榜下?招婿还能?强人所难逼着?人去吗?”
男人笑道,“绑人的都有,这算什么?”
随云好奇问道,“李尚书家的女儿多大了?大到嫁不出去吗?”
男人数了数,“今年?二十岁了。”
裴秋生心道,这也不算大,在?现代都是才刚满法定结婚年?龄,在?古代已然嫁不出去了吗?
裴秋生想着?众目睽睽之下?,那家丁估计也不会太过分,因而并不准备插手此事。
只是就当他准备接着?往前面去看榜时,突然那家丁身旁的小?少年?指着?他道,“我?看见闻世子了,闻世子是会元!”
“会元?会元在?哪儿呢??”
“那儿,在?那儿!”
“先去问问他——诶,闻世子,闻世子别走!”
第132章 通传成绩
裴秋生还没弄明白榜下招婿到底是什么个流程, 尤其是刚才?听人说还有?绑人的,哪里还敢在原地待着,一发现动静不对就先跑。
反正已经知道自己是第一名了, 闻北哲的成绩他也没心思看, 先回府再说。
“闻世子,你别走啊!就是去府上聊聊!”
对方说的话虽然和善, 但语气神情?都格外急切, 有个人手上还带着绳子。
裴秋生怎么看怎么都觉得不像正经喝茶聊天?的。
他边跑边问系统, “系统,榜下招婿到底是个什么鬼东西?”
系统似乎刚睡醒, 迷蒙着声?音道,【一般都是请你去府上坐一坐, 尊重本人意愿。也有?离谱的是直接抓回府上迷晕了送入洞房的,宿主你别管那么多?了, 直接跑吧。】
裴秋生, “……”
身后人喊道,“闻世子, 别跑啊!”
以及小少年的吐槽,“……他怎么跑这么快,压根追不上啊这……”
裴秋生没想到,去年日日来回码头练出来的脚力,会在今日派上用场。
裴秋生一路被追到府中?, 猛一进门迎面?便是跟在父亲身后的长?随张文, 看见他便问道,“世子这么快就看完榜了, 结果如何?”
裴秋生边往里跑边道,“第一。”
而后便消失不见了。
随后府门口便又来了好几?个有?些?眼熟的人, 跑得气喘吁吁上气不接下气的,一边扶着腰一边遗憾地朝镇国公府里望着。
“今日没法?交差了,人都跑光了。”
“要不我们去放榜处再看看能不能捉到别人?”
“是啊,这会元就算抓到了也不一定能强来,镇国公府我们尚书府得罪不起啊。”
“要是抓到了,大人肯定有?赏……算了,走吧走吧。”
裴秋生刚刚离开的时候,张文还没反应过来,如今见到李尚书的家丁过来追“会元”,马上就全明白了。
他又向李家的人确认了一遍,“我家世子真的中?了会元。”
面?前几?人点点头,为首的不甘心道,“千真万确,我刚刚看的榜。”
张文懵着点点头,紧接着便是大喜,转身一路往闻渊的院子里跑一路喊道,“国公爷,世子中?了会元!世子是第一!”
他声?音又高又亮,沿路上所有?下人都听到了。
“世子考了第一?!”
“我的天?爷啊,世子这么厉害?”
“世子才?识字多?久啊,这是天?才?吧?”
“镇国公这下子该高兴得几?天?几?夜都不用合眼了。”
“那可不,上次童试第一就大宴宾客,搞出了好大的阵仗……”
“世子真是给我们镇国公府争光!”
张文一路喊到了闻渊院子里,一进院门便见到了正院的前厅里坐着满满当当的人,才?想起来今日闻渊早上发?话了,让所有?人都来这儿等放榜结果。
张文连忙低了头熄了声?,小步跑着进了前厅,而后规规矩矩准备跪下汇报。
在他跪下之前,却有?一双手大力握住他双臂,“你说的是真的?我儿他中?了会元?头名?”
张文一抬头,对上的便是镇国公闻渊红光满面?的脸,“老远就听见你在院子外面?的喊声?了,你快说,是不是真的?!”
张文郑重地点点头,“国公爷,是真的,世子亲口说的。”
闻渊一时间热泪盈眶,眼泪顺着眼角流下来,纵横满面?,“真是太好了!我镇国公府有?望了。”
闻渊对科考这事,是有?心结的。
镇国公府先祖对先帝有?救命之恩,承蒙先帝隆恩,得以世袭爵位,也正是这样,养出了许多?庸碌无为、坐享其业的后辈。
朝堂上的百官表面?上虽然看似尊敬他这个功臣之后,实则背地里也会说镇国公府的后辈都是草包,真正说起来,没一个能成材的。
全靠闻渊一个人里里外外撑着在,不过是在外强中?干。
估计等闻渊世袭爵位给后辈后,镇国公府便要没落了。
每次一想到这里,他便发?愁,也觉得面?上无光。
如今得了个童试第一不说,还得了个春闱会元,这如何教他不高兴。
要不是碍着府中?众人在,他高兴得都要大叫几?声?。
坐在闻渊身后的人此时也热闹了起来。
闻氏也湿了眼眶。
陈氏站起来道,“闻世子居然中?了会元,这怎么可能?”
与她交好的妇人附和道,“就是,他才?回府上多?久,才?上了多?久的学?”
有?长?辈道,“难道是徐夫子特别厉害?”
陈氏质疑道,“我怎么有?点不太信,话说除了闻世子本人说他中?了会元,府里其他人亲眼看到吗?家主派去看榜的人回来了吗?”
附近有?人阴阳怪气地提醒道,“陈姨娘,闻世子一般不会乱说的。”
闻世子是什么人品,他们是知道的,从来不会无中?生有?。
这么大的事情?,他怎么可能信口胡说戏弄大家呢?
张文是见过闻渊考裴秋生的,知道裴秋生学问厉害,连忙补充道,“对了,李尚书的家丁也说闻世子是会元,我亲口问的。”
陈氏面?色有?些?不好看,喃喃道,“是吗……”
闻北坤和闻北城虽然没说话,但若是细心的人就能发?现,他们是咬着后槽牙在,眼底里都是不可思议。
这不可思议在张文说完最?后一句话后,就变成了不服气。
他们在裴秋生入府的时候,是合起伙来考过他的学问的,格外普通,平心而论,水平比他们俩还要差些?。
凭什么他一回来,父亲闻渊就给他请最?好的夫子,让他的学问得以突飞猛进?为什么给他家请的夫子,就要差一筹?
人群中?有?人问道,“对了,闻世子可有?说闻北哲考得如何?多?少名?”
张文闻言摇摇头,“这倒是没说,回来的时候他是被人追着的,不一定来得及看。”
“被人追?被李尚书的家丁追?”闻渊奇怪道。
“是,”张文道。
闻渊哼一声?,冷声?道,“这李尚书的家丁好大的胆子,我镇国公的世子也是他们想捉便能捉的吗?他家那女儿得多?大了!”
陈氏看热闹不嫌事大,“家主也不能这样说,李尚书的女儿生得还是相当标致的,说不定世子他喜……”
闻渊怒喝道,“住口!我呸,他们也配?!”
陈氏被喝得面?色白了几?分,顿时不敢说话了。
闻渊想到裴秋生的成绩,面?上的喜色很快又恢复回来,他回到位上,“我们再等等,北轩都已经回来了,北哲应当也快了。”
就在此时,一道稳沉的声?音从院中?传了过来,“诸位不必等了,闻北哲他落榜了。”
众人循声?一看,不是徐夫子又是谁?
闻渊起身迎道,“徐夫子。”
徐夫子行了个大礼道,“老朽特来向国公爷请罪。”
众人格外惊异。
他们不?知道闻北哲的近况, 只知道以往每回科考,闻北哲都?能榜上有?名?,向来?是镇国公口中盛赞的年轻有为之人, 也是他们眼里的“别人家的孩子。”
这次怎么会落榜呢?
尤其是徐夫子还特意教导了他两三个月, 按照他以往的水平,也不?应该啊?
闻北哲落榜, 连个名?次都?没有?, 闻渊心里确实是有?些失望。毕竟他是他看着长大的, 也悉心教导过不?少回,一直以来他的用功他都看在眼里, 从来?都?是对他寄予厚望。
只是这孩子似乎从北轩回府以后?便变了,变得心思重了许多, 不?像从前那样专心学业了。
他会落榜,恐怕怪不?得徐夫子。
毕竟他最近也考过闻北哲学问, 较之以往, 确实长进了不?少。
面对徐夫子的请罪,闻渊笑道, “徐夫子说笑了,您是我国公府的大恩人才是,何罪之有??”
徐夫子严肃道,“老朽自诩科考教学从无败绩,从未有?过参考落榜的学生, 今日闻北哲落榜, 令国公府蒙羞,我也有?罪过。”
徐夫子若是早知道今日, 绝不?会心软让闻北哲参加,毕竟参加下?一次的春闱也是一样的。
闻渊此?时哪会怪罪徐夫子, 反而怀着笑宽慰他道,“徐夫子严重了,北哲想必愚笨松散些,因而落榜。北轩他可是中了会元,这可是您的功劳啊!”
徐夫子半举着手弓着腰推拒道,“镇国公谬赞了,说来?惭愧,闻世子童试前,基本?功原本?就很扎实,我也确实传授了不?少解题破题思路。但他在童试后?,脑袋便有?如神助,学识渊博不?说,思路灵活清晰,有?时候我都?跟不?上他。世子能中会元,委实不?是我的功劳,全在他自己?。”
“可以说,童试以后?,我便几乎没什么能教他的了,反而是他解答了我的不?少疑惑。在世子面前,老朽常自愧不?如。”
徐夫子说完,空气中落针可闻,众人倒吸了一口凉气,都?不?太相信自己?听见了什么。
徐夫子乃当朝第一夫子,论学识,若说他是第二,便没有?人能称第一的。
他刚刚,居然说在闻世子面前自愧不?如?
闻世子有?这么厉害吗,怎么他们认识的不?是这样的,莫不?是他以前在藏拙?
徐夫子也很难解释闻世子的学识为何能突飞猛进,他只知道在他有?一次拦着他、不?让他外出几天的时候,闻世子便首次显露了惊人的学识和远超于常人的见解。
而后?,他便学得更认真努力,每次答题都?更加尽善尽美,似乎是想让他放心,即使春闱在即,他外出几天也没什么影响。
徐夫子也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学生。
他一边惊讶,一边又很有?兴趣同?闻世子相处,希望能跟他谈经论史,加之春闱前不?想给闻世子惹麻烦,因而这番话愣是拖到了今天才说出来?。
“老朽今日是来?请辞的,待会我便再去?见一见闻世子,明日便不?来?府上了。”
徐夫子想着,闻北哲落榜,便参加不?了殿试,不?再需要他教授。而闻世子,已然可以自己?应付了。
他说完这话,闻北城和闻北坤面色变了几变。
春闱后?的殿试如约而至。
这日,裴秋生穿着整齐,在宫门口同?众人聚齐后?,跟随着宫人进了皇宫。
皇宫的巍峨庄严令他肃然起敬,有?了先前救火之举,加上自身才学,纵然今日十拿九稳,他手心仍是濡湿了一些。
他只能是状元,也必须是。
成败就在此?一举。
姜月这日早早地就占了个视野好的阁楼雅间?,等着殿试结果。
《琵琶记·新进士宴杏园》中说:“每年状元及第,赴琼林宴,游街三日。”
姜月还从未见过。
裴秋生穿着红袍,同?榜眼、探花三人正?门出宫,而后?跨马随着指引去?游街。
姜月在阁楼上远远地便见到一众男子骑马过来?,走?在最前面的绑着红花的不?是裴秋生又是谁?
游街时,所有?新科进士都?会参与?。状元走?在最前面,榜眼和探花紧随其?后?,而后?才是进士。
裴秋生在最前面,那便是状元。
她眼角有?些酸涩,只觉得眼前的风景似乎笼罩着雾气,回忆着这半年来?他起早贪黑勤耕苦读,除了陪她外几乎无一日停歇,他让她等他,说考了状元就能只娶她一人——他真的考上了。
这样千军万马过独木桥的难事,他真的做到了。
街上人头攒动,欢乐的氛围弥漫在空气中,人们纷纷伸着脖子往前看,想一睹状元郎的风采。
等见到为首那位生得如芝兰玉树、朗月星辰般的郎君,不?少女?子都?红了面。
街上先是爆发了潮水般的掌声,为状元、榜眼、探花,为所有?的新科进士喝彩。
只见为首的裴秋生目如朗星,身披红袍,头戴金冠,手持玉带,骑在一匹高大的红棕马上,整个人显得矜贵非凡。
裴秋生刚回镇国公府才一年不?到,平日里除了参加诗会和去?姜家以外,很少出门,因而除了一些宴会上遇过的人,许多人并没怎么见过他。
众人便在谈论这是哪家的郎君。
“状元郎生得这么俊,我怎么从来?没见过?”
“这好像是闻世子?”
“嗯,是的,去?岁的宴会上我见过他的。”
“就是那个镇国公府走?丢了又找回来?的那位?”
“什么宴会?快说说。”
“这榜眼是不?是谢丞相家的,大公子谢云昭?”
“是啊,谢公子长安城谁人不?识?可惜已经定亲了。”
“不?知道这状元郎将来?花落谁家。”
只见众人口中的状元郎身下?的红棕马突然停了下?来?。
“怎么停了?”
众人定睛一看,原来?是路中央站着一位小女?孩,不?知道怎么从路两边的守卫中间?钻了出去?,一脸好奇地看着骑马而来?的人们。
她母亲想把她抱回来?,但官兵也不?知道是真的看不?见还是听不?见,压根不?管,拦着大人,也不?顾小孩。
骑马游街虽然速度缓慢,但若是裴秋生他们没低头,直接走?过去?,小女?孩多半是要受伤。
裴秋生晴空万里的面上多了两分阴沉,作为新科状元他不?便当众教训这群官兵,便自己?下?马将小女?孩抱了起来?,交还到她母亲手上。
所有?人都?停下?来?,看着裴秋生平静淡然地做着这件事。
稀松平常得如同?在家门口抱了个小孩般。
众人光顾着抬头,这时候才看见路中间?居然有?孩子。
想着其?他的官兵或许看不?见,但孩子母亲那官兵不?可能听不?见她呼喊,却视而不?见,百姓们开始说道他实在是黑心瞎眼没良心。
那官兵脸上顿时有?些难堪。
在另外一边阁楼上,荣沁公主朱玉瑶也在看游街的来?人,“有?趣。”
朱玉瑶对着身旁的宫女?说了些什么,宫女?便离开了。
朱玉萱顺着她的眼光看过去?,见她正?在看路中央的新科状元。
她中肯地评价道,“生得倒是好看,我瞧那他并不?是喜好女?色之人,你看游街时给他抛手帕的女?子是最多的,却没见他瞧过谁一眼。”
朱玉瑶点头道,“嗯,这也是个优点。”
过了一会儿?,朱玉瑶身边的宫女?回来?道,“禀报公主,打听到了,据说今年的新科状元叫闻北轩,字秋生,是镇国公府的世子。”
朱玉瑶轻扬着下?巴,勾起唇角道,“去?查查他。”
宫女?问,“查……查什么?”
朱玉瑶凝眉道,“笨!自然是查查他的脾性、喜好和有?没有?婚约。”
她说话时,只见裴秋生已然重新上了马,在拐弯时,看向了对面的阁楼。
只见裴秋生定定地看着一名?少女?,朝她轻轻点了点头,若不?是她留意看,压根不?会发现。
那少女?也轻轻点了点头,眼角眉梢都?是笑意。
而裴秋生看着她的目光似乎也如朝阳般温暖和煦,饱含柔情。
悄无声息地一来?一回,不?少才刚萌动春心一直盯着裴秋生看的女?子都?看见了,眼中或嫉妒或艳羡,也往那阁楼看。
姜月惊得垂下?了眸,又转了面。
“那女?子是谁?好像有?些眼熟?”
“太远了,没看清,我也觉得有?点儿?。”
姜月所在的阁楼又成了众人议论的话题之一,只是作为话题本?身的她已然隐到众人看不?见的暗处了。
朱玉萱笑着问她,“姐姐,若是他有?婚约了,你该当如何?”
朱玉瑶扬眉,不?屑一顾道,“有?婚约有?如何?我抢来?便是。玉萱,你认识我又不?是第一天了。”
朱玉萱叹了口气,“可我总觉得你这样不?对。”
朱玉瑶眉眼带笑道,“有?什么不?对的?你以后?就会明白,想要的便去?争取,才是最好的。”
姜月也回了百宝阁。
裴秋生回到镇国公府时,等待他的是府内外张灯结彩, 全?府上下都在府门?口等着迎接他, 一看见他的身影,便点燃了鞭炮迎接, 噼里啪啦炸得震天响, 比之前考中会元还要隆重许多。
裴秋生丝毫不觉得意外。
闻渊脸都笑成?了花, 这可是他们镇国公府有史以来?的第一个状元啊。
镇国公府一众长辈的眼神都是或敬佩或欣慰,一众晚辈要么羡慕要么嫉妒, 亦或是二者兼有。
总之,裴秋生中?状元这件事是件天大的好事儿, 至少将来?在科考功名上,他们镇国公府大可以挺直了腰杆走路。
裴秋生随意看了一眼, 没见到闻北哲。
细想起来?, 似乎是自打放榜结束后便再也没有见过他了。
这日,为全?了府中?众人给他贺喜的心思, 裴秋生同闻渊以及府中?众人畅饮到深夜,第二天醒来?时天光大亮,他头晕脑胀,只觉宿醉未消。
他没忘记今天的正事,醒来?后喝了醒酒汤, 又练了一会儿拳提提神, 方才梳洗一番去了闻渊的正院。
裴秋生考上状元后,圣上特准许闻渊今日休沐一天, 为的是让他安心在家庆祝。
裴秋生还?没进院门?时,就听见院里面传来?畅快的笑声?。
“哈哈哈哈, 我几个月前听他说?要考状元,我还?以为他托大,没想到,我儿还?真有这个本事!”
一听便知道是闻渊的声?音。
“是啊,他在学问上颇有天分,又肯下功夫,只是我也没想到,还?真能?考上。”
这是闻氏的声?音。
正好两人都在。
裴秋生轻叩院门?,闻渊和闻氏一见到是他过来?了,脸上的喜色都藏不住,“北轩来?了。”
府中?的彭管事正在给两人奉茶。
裴秋生走到二人跟前道,“孩儿来?给父亲母亲请安。”
两人闻言更是喜不自胜。
裴秋生自从入府以来?,闻渊便让他专心学业,昼夜不得懈怠,因而从一开始就免了他早上来?给父母问安的规矩。
如今他科考已全?然结束,新进的状元郎儿子考完后第一天便来?给他们请安,那真是让人春风满面。
闻渊笑道,“北轩有心了,来?,坐下一起喝茶。”
昨夜喝了太多酒,因而闻渊用完早膳后便坐院子里泡上一壶上好的乌云龙井茶,一边吹着风一边喝茶戒酒,好不快活。
裴秋生依言坐下,三人相互体恤关?怀了一阵后,裴秋生见气氛差不多了,便直言道,
“父亲,母亲,如今我已有功名,阿月她及笄已半年有余,三日后是黄道吉日,孩儿想请父亲去姜家提亲。”
正在给闻渊添茶的彭管事手一抖,撒了几点茶,差点将茶壶抖落下来?——他就知道,他们世?子跟百宝阁那位姜姑娘的关?系不简单。
果?然叫他猜到了!只是,这国公大人和国公夫人能?同意这桩婚事吗?
闻渊闻言脸上的笑意瞬间淡了些?许。
闻氏似乎也与他达成?了默契,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闻渊道,“为父是答应你可以娶姜姑娘,不过,你才刚考中?功名,还?未被封得一官半职,且男子多半是及冠后方才娶妻,此?时只怕为时尚早。”
彭管事一听便知道这是国公心里不愿意,缓兵之计罢了。
闻世?子如今方才十七岁,男子二十及冠,闻渊的意思是还?要等三年。
三年之后,那姜姑娘都十九岁了,放在其他人眼里都是半个老姑娘了,多少有些?奇怪。
其实裴秋生也已问过系统,古代?男子大多十六岁便可娶妻,如今这个架空朝代?更没有男子及冠方能?娶妻的说?法。
譬如原书男主谢云昭为谢丞相之子,同为世?家子弟,十七岁便定了亲,马上便要成?婚了。
于是裴秋生道,“只是先提亲,将亲事定下,等封官后再成?亲也可。”
据系统所说?,新进的状元、榜眼、探花多半会先放进翰林院历练个三个月到半年,而后才会封官。
闻渊又推脱道,“三日时间太过仓促,提亲需准备纳采之礼,岂是一时半会儿准备得出来?的?这件事容后再议……”
裴秋生可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不疾不徐道,“这点父亲不必忧心,圣上赏赐我的黄金千两,我愿意拿出来?,作为纳采礼是够的。”
至于剩下的两百件皮毛,数百件珍珠玉玩,裴秋生想留到下聘的时候再添进去。
彭掌柜惊讶道,“一千两黄金?那定然是够的……”
后半截话被闻渊用眼神逼回去了。
彭掌柜虽然心底里看好姜姑娘,私心里希望她跟闻世?子能?成?,但?论?立场,这事哪有他说?话的份,连趁机帮个腔国公爷都不大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