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失忆后—— by九月篝火
九月篝火  发于:2023年12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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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记忆中回神,他勾着?唇角自嘲的笑笑,赵云洲和玉熙青梅竹马,少时情意?,感?情深厚,若无陛下赐婚,两人喜结连理?也不是没有可能。
儿时说的那些戏言,傅安年自是不信,可是婚后两人书信往来?密切,心中不乏思念之情,甚至连等待归来?的话语都有,让他不得?不多想。
再加上她的态度,傅安年大概是明了了。
想到这,傅安年神色收敛,既然话说到这了,那就不得?不提醒她了。
“说呀,怎么不说话?”她催他。
男人没看她,艰难的吐出?几个字,“忘记赵云洲了?”
玉熙蹲下身,一脸茫然,跟表哥有什么关系?
“我?表哥怎么了?跟他有什么关系?”
傅安年扭头看她,神态严肃认真,“小时候不是说要嫁给他?”
玉熙眼往上转,努力回想此事,她跟表哥感?情确实好?,可说过要嫁给他这话吗?
想了许久,玉熙脸颊微红,眼神闪躲,表情有些心虚,好?像是说过,可都是小时候的事了,岂可当真,这男人真小心眼,记到现在。
“有吗?我?不记得?了。”她昂昂头,躲避他的视线,“就算是真的,那也是小时候的事了,不能作?数。”
童言无忌,谁会把小时候说的话一直记在心上,反正?她不会刻意?去记。
傅安年转转手腕,感?觉手臂的血迹和衣裳黏在一起,他一手捂着?,痛得?麻木了。
“小时候尚且不作?数,可成婚后往来?密切,信中思念之情汹涌,态度亲昵,这还?不够?”
说着?指责她的话,可话语里藏着?的嫉妒,他自己却是没发现。
玉熙张着?唇,好?一会没出?声,傅安年以为她在反思,看了她一眼便也不说话,不想玉熙思考角度清奇,红着?脸问他:“你怎么知道信的内容?你偷看我?的信。”
男人眼睫颤动,眸底闪过一丝不自然,“偶然看见。”
偷看就偷看,说的那么好?听。
玉熙撇他眼,重新坐下,抱着?双腿,“别以为这么说我?就信了,回去我?把信找出?来?,看你说的是真是假。”
话音刚落,男人闷笑,胸膛起伏,“从前你行事谨慎,看过的书信一律烧毁,去哪找?”
玉熙闻言,不禁奇怪,她何时有这个习惯了?这习惯不好?,她不喜欢烧毁书信,再说亲人间来?往的书信为何要烧毁。
她瞅着?傅安年,忽然凑过去,红唇靠近他侧脸,呼出?的热气?萦绕在他面庞和脖颈,稍显暧昧。
“你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让我?这般防备你,是不是背叛我?了。”
“你…”
傅安年转头对上她的眼,一时无言,她是怎么想到这些的,真会胡思乱想。
他沉默,没想解释,其实自从玉熙失去父母庇佑后,就变了,小心谨慎,除了宋明胤,她对谁都保留着?三分警惕之心,害怕别人害她。
傅安年叹气?,收回目光,往一旁挪了挪,“你想知道的,我?告诉你了,信不信随你。”
不信,她一点也不信。
玉熙坐正?身子?,面无表情,“回去我?就去找表哥,把事情弄清楚,肯定不是你想的那样?。”
他误会了。
要是真想嫁给表哥,那为何她现在对表哥一点想法也没有。
说来?内心的真实想法,只有她自己知道,旁人都是猜测而?已。
傅安年也是。
玉熙颦眉沉默,板着?一张脸想了许多,所以说,他们和离,是傅安年以为她喜欢表哥,想成全他们。她怎么觉得?不止如此呢。
她撇撇嘴,暂时想不通,罢了,等她找表哥问清楚再说。
玉熙打个哈欠,往一旁靠了靠,安静的坐了会,眼皮开始不争气?的开开合合。她奔波了一日一夜,男人的身子?尚且劳累,更何况是她这个弱女子?。
走了半日的山路,她的身子?已到了极限,可再累,只要想到那些人随时会追来?,她便保持着?一份警惕。
她的脑袋一点一点,就是没躺下睡,眼眸半合着?,神志恍惚。
傅安年看了须臾,薄唇微扬,“躺下睡,坐着?睡不舒服。”
她努力睁眼,因为他的一句话,瞬间躺下了,但也没忘告诉他:“你可别趁我?睡着?抛下我?。”
他的声音回荡在山洞内,低沉好?听,“不会。”
永远不会。
玉熙放心了,阖上眸就睡着?了,轻柔的呼吸响起,睡得?香甜。
过来?片刻,确认她睡着?后,傅安年起身,在她身旁坐下,火光摇曳,映的脸庞越发柔美。她微微侧着?,只露出?半边脸,脸颊有缕青丝,兴许是有些痒,她便挠了挠。
见状,男人伸手,骨节分明且修长,好?看得?紧。他用手指勾了勾,发丝别到耳后,睡梦中的人安静了。
她的脸还?是脏的,却不影响美貌,反而?有种我?见犹怜的感?觉。
傅安年看了良久,微微叹息,而?后上下扫了眼,把她袖子?拉上去,莹白的手臂暴露在空气?中,她不安的缩了缩。
他动作?很轻,等她不动了才?靠近查看,她的手臂上有些擦伤,伤口?细小,但不打紧,等回宫擦点药,三五日就能好?。
倒是她的身体,风餐露宿,不知能否吃得?消?
现在在山林走了一日,她就这么疲惫,要是三四日,岂不是要病倒。她自小没吃过苦,细皮嫩肉的,今日能坚持,说不准明日就要哭了。
想到这,傅安年叹息着?往洞口?看,不知那些人还?有没有在找他们?
若还?在找,他们要更小心些。
傅安年把衣袖拉下来?,然后将自己的外袍脱下,盖在她身上,免得?她冻着?了。
接着?,他靠在稍微外边的岩石上,慢慢阖上眸休息。
山里阴冷,纵然有了火堆,但还?是难以抵挡严寒。冷风从洞口?灌入,将火苗吹得?往一旁倒。
玉熙盖了衣袍,并不觉得?冷,睡得?倒是安稳,可苦了傅安年,紧抱着?双臂,仍然有些凉。
不知睡了多久,男人忽然皱眉,被手臂痛醒。伤口?是昨晚留下的,现在过了一天一夜,早已发炎,血和衣裳黏在一起,极其难受,他已忍了许久。
傅安年痛的呜了声,脸色随即白了几分,他睁眼,睡意?全无,眼睛往手臂看,衣裳的颜色深了几许,腥味明显。
他看了眼熟睡的人,指尖微动,慢慢把衣裳褪下。他是文臣,可打小被父亲逼着?练武,身子?骨比旁人精壮些,肌理?分明,腹部和肩背的线条流畅,极具美感?。
光影照在背脊上,映着?起伏的肌肉,很是撩人。
傅安年把衣裳扔在一旁,低头盯着?刀痕,伤口?不算太深,要是以前上点药,养几天就好?,可现在特殊时期,没有药,只好?忍着?,随便包扎下。
他撕了里衣,一圈一圈的把伤口?包好?,然后在打个结。
兴许是没及时处理?,此刻包扎起来?,竟有些痛,他咬牙,将呻|吟压抑在喉咙里,只发出?微弱的声响。
玉熙睡到半夜,迷迷糊糊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被追杀,刀离她很近,径直朝她脖颈而?来?,她害怕的伸手挡,下一刻,她惊醒了。
眼前朦胧,火苗微微刺眼,她缓了缓才?睁眼,透过昏黄的光线,男人肌肤呈现诱人的蜜色,宽肩窄腰,肌肉分明,不是过分的大块头,是很优美的线条弧度。
手臂青筋凸起,腹肌明显,充满了力量与爆发,性感?又惑人。
玉熙吞咽下,面庞绯红,热意?从脸颊蔓延至全身,灼热异常,她轻轻踢掉外袍,散散热意?。
她娇羞的捏紧了手指,本该合上的眸在看到手臂的包扎时,骤然睁大,一下就忘了那些所谓的礼节。
玉熙爬起来?,三两步走到他跟前,蹲下,“你受伤了?何时伤的?”
傅安年看见她醒来?惊了一下,随即,又镇定自若,想到自己此刻光着?膀子?,不合礼仪,便先转头拿衣裳,谁知一看,里衣躺在她脚下,被她踩住了。
男人扯了扯,略显无奈,“衣服。”
玉熙抓住他手臂,低头一看,快速的移开脚,“哦哦,不好?意?思,没看见。”
傅安年慢条斯理?的披上里衣,然后看她的手,目光渐渐移到她带着?红晕的面颊。
她的担心关切表现在脸上,是真的关心,不是装的。
“伤的重不重?”
男人暗喜,面上不动声色,“没那么脆弱,过两日就好?。”
话是这么说,玉熙还?是担心的拧眉,这伤肯定是为了救她留下的,哎,傅安年脾气?差,又小气?,但有时候对她真不错。
玉熙低眸,抓着?手臂看他的伤口?,可不知不觉,眼睛就往他胸膛和腹肌上瞄,不得?不承认,眼前的男人长得?好?看不说,身材也是极好?的。
这般想着?,双颊更烫了。
“非礼勿视。”过于直白的眼神,男人瞬间察觉到了,“公主没听过这话?”
玉熙抬头,脸红如晚霞,闪躲着?眼神道:“我?是关心你,瞧瞧伤口?严不严重,万一你死了我?怎么办?”
她松开手,傅安年随即慢慢整理?衣裳,把带子?系上。
就是胸前有个小小的脚印,影响美观。
玉熙撇着?唇,看他那神情,特别不舒服,好?像她贪恋他的美色样?。
她坐下,嘴里喃喃着?,“什么表情?难道我?以前没看过?”
他的嗓音喑哑,像是干渴,“少看点话本子?。”
这话的意?思…
玉熙睁大眼,满是震惊困惑,莫非她以前真没看过?

第25章 025
山林的清晨有鸟叫声, 响亮悦耳,一声一声飘荡在林中,扰人?清梦。枝叶上的露珠顺着纹路往下滑, 滴落在泥土里。
风中带着树叶的清香,好闻, 但也清凉。洞内的火堆早已熄灭, 此刻冷风灌入, 有些寒意。
玉熙睁开困倦的眼,抱着手?臂从地?上?坐起来,昨日身?体疲惫,在生硬的地面也睡得安稳,哪知现在起来,全身?酸痛,腿酸的站不起来。玉熙自个捶捶手?臂捶捶腿, 奈何没用, 该痛的地?方还是痛。
她在宫内睡的软榻相当舒服,软的就跟棉花糖似的, 不?像生硬的地?面, 硌的人?不?舒服。
玉熙坐着缓了缓, 这才发现不?见傅安年的人?影,昨晚睡前明明还在的, 人?呢?
她试着喊了几声, 依旧不?见动静。
“傅大人?。”
“傅安年。”
回?应她的只有空荡的回?音, 玉熙立马站起来,表情有些紧张害怕, 害怕傅安年不?会丢下她自?己走了吧。
这个想法一冒出来,她霎时一僵, 要真是如?此,那她死定了。可想到傅安年为?了救她受伤,又孤身?一人?追到这来,不?惜与刺客搏斗,她又打消这个想法。不?会的,他肯定不?会丢下她的。
玉熙放松些许,慢慢走出山洞,昨晚光线太暗没看清,此时站在洞口环顾一周,才知晓他们走进了深山,四?周树木茂密,周围没有小路,极少有人?来。
想来附近的猎户也不?来这边。
这是好事也是坏事。
无?人?来过的山林,想要找到他们很难,同样,他们也可能找不?到方向,一时半会走不?出去。
玉熙不?敢走远,就在周围看了看,她怕傅安年回?来寻不?到她着急。她弯着腰,提着裙摆,小心翼翼的走在树丛里。
树枝杂乱,时不?时划过她侧脸,玉熙眯着眼,伸手?去挡,不?想脸破相,作为?女子,她很爱惜自?己这张脸。
走了一会,没看见傅安年,她便停了下来,扶着树干直喘气,眼一低,看见枯叶底下有个鲜艳的红色冒出头,似乎是蘑菇。
玉熙觉得有趣,正想蹲下身?,忽然一阵凉风自?背后而?来,感觉有人?靠近,她脸一皱,猛然转身?。
下一瞬,玉熙神情骤变,喜笑颜开,“傅大人?,你?去哪了?”
傅安年的紧张不?比她少,回?来见洞中无?人?,以为?她遇到危险,或是被人?抓走,他焦急的心脏狂跳,赶忙出来寻找。此刻瞧她安然无?恙,精神十足的,紧绷的情绪顷刻放松,可以松口气了。
傅安年额上?有汗,身?上?的衣服一夜没换,脏了许多,褶皱的明显,与往日矜贵优雅的模样大相径庭。
他不?知去了哪里,衣摆有些湿漉,湿哒哒的垂在小腿处。
“乱跑什么?”责怪的语气,细听却有担忧。
玉熙自?然听出来了,没生气,反而?开心的笑,因为?傅安年的关?心。
“醒来没看见你?,就出来找找。”她摊手?,眼睛扫了圈,也没走多远。
“你?去哪了?”
把她一人?扔山洞,她醒来可害怕了。
傅安年深呼吸,望着不?远处道:“转了圈,饿了吗?”
昨晚吃的果子,不?顶用,早就饿了。
玉熙摸摸肚子,蹲下身?,扒开了枯叶,指着几个红色的蘑菇,兴奋道:“这有蘑菇,能吃吗?”
他睨了眼,神色淡淡,“能吃。”
一听说能吃,她的眼睛就亮了,当即把蘑菇采了,傅安年注视她的举动,不?由得笑,“吃了会死人?。”
温和的语气,说着最毒的话。
她的手?僵在半空,追更加企鹅君羊,幺污儿二七五二吧椅赶忙把蘑菇扔了,而?后把手?在身?侧擦拭两下,怕有毒。
玉熙跟在他身?后,吃着他刚摘的果子,边问他:“咱们怎么走?接下来有什么计划?”
盲目在山林走,何时能走出去?
傅安年腿长,走路大步流星,走的很快,这会为?了让她跟上?自?己,故意放慢自?己的步子,眸光时不?时回?头,看她是否需要帮助。
“我?看过了,附近有条河流,咱们顺着河流走。”
一来方便洗漱,二来,顺着河流走,能更快走出去,说不?准会遇到自?己人?,当然,也可能遇到刺客。
玉熙不?太明白的哦了声,吃完最后一颗枣,便把枣核吐了出来,随手?往后扔。
她没多问,傅安年怎么说,她就怎么做,总归不?会害她就是了。
幸好这几日没下雨,山路没那么潮湿,算好走的了。可就算如?此,玉熙走得还是艰难,双腿的酸痛没消失,而?是越来越疼了。
她弯腰撑着双腿,望着前面的身?影,可怜兮兮的道:“我?腿疼,走不?动了。”
傅安年回?头看,一点也不?意外,平时就娇滴滴的,现在走了那么久,已经很难得了。
他身?板比直,眼微微低着,笑得温和,“你?想如?何?”
这次他没直说要背她,而?是等她自?己说。
玉熙抿着红唇,柔媚的眼在他脸上?转了转,又移开,“我?想你?背。”
若不?是实在走不?动,她也不?想傅安年背,好像自?己是个累赘似的。
男人?挑眉,二话不?说就蹲下,衣裳紧贴着,因为?蹲下的动作而?紧绷,肌肉起伏,充满力量感。
玉熙红着脸看,羞答答的爬上?他的背,心里暖暖的。
他的背宽阔有安全感,硬的像石头,很结实。
玉熙盯着侧脸看,把想了好久的话问出口,“若我?不?是公主,你?还会来救我?吗?”
傅安年神色一顿,静默须臾,回?她:“会。”
不?是因为?身?份选择来救她,而?是因为?别的。
其中的意思没言明,可玉熙还是高兴,微红的鼻子吸了吸,止不?住喜悦。
傅安年这么说,是不?是意味着,心里有她呢?
她在心里猜想,随即又想到了新年贺礼,他送了一支笔给自?己,嘲笑她。
喜悦减了大半,玉熙在背后瞪他,“你?送我?那支笔是何意?嘲笑我?字不?好吗?”
傅安年脚下一滞,很快恢复正常,原来送去的是一支笔,想来那支笔原本是送给林学安的,府中下人?拿错,便有了现在的局面。
他觉得有必要解释下,于是道:“送错了,本是一只玉镯。”
“送错了?”原来不?是笑话她的字。
玉熙伸长脖子看他,确认此话的真假,“真的吗?是什么玉镯?回?去送来景华宫。”
傅安年笑着沉默,最后点点头,答应了她。
男人?背着她,走了许久的路,身?上?暖烘烘的,背上?出了薄汗,贴着里衣,有点不?舒服,但一声没坑。
傅安年吞咽下,感觉口干舌燥,“还记得你?还了我?几支笔吗?”
“不?记得,德顺拿的,怎么了?”
傅安年笑,凸起的喉结动了动,“没什么,随口问问。”
林学安那张嘴,说出的话大都胡诌,不?可信,果然。
什么王八,全是瞎编。
枯叶作响,留下浅浅的印子,山林的树太过茂密,阳光照不?进来,只有零星的日光,有些阴冷,好在他的背暖和,玉熙没感觉冷。
她打个哈欠,趴在他背上?犯困,忽的,傅安年步子一顿,随即反手?搂过她的腰,转个身?,将人?从背后抱下,按进自?己怀里,紧贴着自?己。
玉熙没反应过来,人?就进了他怀中,红唇擦过胸膛的衣裳,留下温热的触感。
男人?轻提喉结,垂眸对上?她茫然的眼,无?暇风月之事,轻声道:“别说话,别乱跑。”
他这般严肃,定然是有重要的事,玉熙拽着他两侧的衣服,很是乖巧的点点头。
“知道了。”
话音刚落,一支箭咻的一声从两人?身?侧飞过,钉在旁边的树干上?。
接着,急促的脚步声逐渐靠近他们,傅安年眉心微凝,搂着怀中的人?转头躲在了一旁的树丛里。
“别出来。”
“好。”
她蹲在地?上?,手?撑在草堆上?,“你?当心点。”
傅安年看了她一眼,拿着剑,转身?不?见了人?影。
她不?知道那群人?离她多远,但依稀听见他们的说话声。
“人?呢?确定往这边来了。”
“确定,刚才看见脚印了。”
两名刺客在说话,看样子跟先前两个人?是一伙的。
“主子说了,若是抓不?到活的,提头去见,也照样有赏。”
玉熙闻言,下意识摸自?己的脖颈,她的脖子又白又嫩,要不?了一刀就能断。想到这,玉熙全身?打颤,恐惧的手?抖。
她不?要人?头分离。
她把身?子往下压了压,尽量躲避,瞅着那两人?慢慢靠近,玉熙全身?紧绷,就在这时,傅安年从暗处现身?。
人?出现的那一刻,利剑一挥,鲜血飞溅,一人?随即倒下,另一人?见状,立马反应过来,同他缠斗起来。
刀剑碰撞,响彻在山林中,鸟雀惊飞,只剩寒冷的风声。
玉熙扒着草丛,透过一点缝隙看,模糊的两个身?影,她一眼就能分出哪个是傅安年,她担心他,怕他打不?过,但她多虑了。
她不?过是眨了下眼,利剑就快速穿过那人?胸膛,血腥味蔓延,人?直直倒在地?上?,男人?利落的收回?剑。
玉熙张着唇哇了声,想不?到他这么厉害,不?愧是傅将军之子。先前他说在军中历练过三?年,她还不?信,眼下是真信了。
她忙爬起来,来不?及拍身?上?的尘土,就跑过去。
“你?没事吧。”
傅安年眉头微皱,感觉昨晚包扎的伤口又裂开了,伤口处黏腻腻的感觉,渗透了衣裳,他瞥了眼,说:“没受伤。”
地?上?的两人?没法处理,只能先跑了。
傅安年在他们身?上?摸索,摸到了些许干粮,他拿过来,接着抬手?一扔,扔进了一旁的树丛中。
玉熙注视他的动作,疑惑不?解,“扔那干嘛?”
他们自?己饿着呢。
傅安年下颌一抬,道:“走这么边。”
往相反的方向走,玉熙好像懂了。
两人?刚走了几步,远处又传来一阵脚步声,听着声音不?止两个人?,玉熙瞅着他,暗想眼下该怎么办?
现在跑肯定来不?及了。
傅安年眼扫了圈,拉过她的手?赶忙躲起来,树叶挡住他们的身?影,两人?紧靠在一起,呼吸缠绕。
没过一会,十几个黑衣人?出现在方才打斗的地?方,在那查看。
“主子,人?刚死,他们没走远。”
被叫主子的男人?冷哼了声,“快追,提她的人?头来见。”
“是。”
话落,十几个黑衣人?分别往两个方向去,幸运的是,没往他们这边来。
那男人?微微侧身?,玉熙看见了他,半张面具遮住脸,只露出额头和那双眼,玉熙颦眉,觉得那双眼似曾相识,具体在哪见过,她忘了。
等人?离开,她皱着脸问傅安年:“他是谁?有点熟悉,我?认识他吗?”
傅安年张唇,叹气道:“忘了陛下怎么坐上?皇位的?”
“什么意思?”
玉熙往那人?消失的方向看,想了许久,眼一睁,震惊道:“宋明宣?”
她不?确定,迷茫的眼望着傅安年,想听他回?答。
“是。”

第26章 026
她的父皇子嗣单薄, 膝下?只有两位皇子和一位公主,大皇子宋明宣乃是先?皇后?所出嫡长子,身份尊贵, 光芒一身,可谓是最受尊敬的皇子。
宋明胤和玉熙则是容贵妃所出, 一母同胞, 比不上宋明宣的尊贵, 但从出生以?来,也是宠爱着长大。宋明宣比她小两月,关系不好不坏,遇上她会礼貌的喊她一声皇姐。
父皇驾崩后?,先?皇后?哀思过度,不到一个月便跟着去了,后?来过了不久, 大皇子身染恶疾, 在一个雨夜也去世。
这些,是宋明胤告诉她的, 玉熙也一直以为是这样, 可现在, 宋明宣活生生出现在眼前,那么之前说的那些, 都是假的。
玉熙感觉脑袋一懵, 很多?事不清不楚, 一点也不明朗,她有点头疼, 捂着额头,一脸苦闷。
她看向傅安年, 语气有些急切,“为什么会这样?”
傅安年拧眉,先?前不告诉她就是怕她头疼,现在…
他扭头往前走?,没看她的眼,“记得你骑马受伤吗?那不是意外?,养马的太监招了,马被人动了手脚,若你当?时不跳马,那马便?会带着你,一起跌落悬崖。”
“是宋明宣干的。”
傅安年嗯了声,没打算瞒着她,等脱离危险,她跟大皇子和先?皇后?的事,都要告诉她,好让她有个心里准备,想想对策。
玉熙听完,脑袋又懵了,嗡嗡的疼,所以?那不是意外?,是早有预谋。遥想当?初宋明胤别有深意的表情,现在她全懂了。
可是为什么?她跟宋明宣就算不是一母同胞,但到底是姐弟,怎么反目成仇了?
而宋明宣,又是怎么“假死”的呢?
疑问太多?,导致她一时半会不知该问哪个,她沉默了片刻,烦躁的情绪表现在脸上。她走?得慢腾腾的,没注意脚下?,被一根枯藤绊了一下?,幸好傅安年眼疾手快,扶了她一把,这才避免摔跤。
“他为何要杀我?”脚上有微微的痛感,她却没在意,急于问自己?想知道的事情。
男人掌心握在她腰间,触感柔软,手指微动,他不舍的收了回?来,看向她的神情意味深长。
傅安年眯着眼看她,眼睫微垂,掩盖了眸底的情绪,他静默须臾,最后?长叹声。
嗓音夹在风里,稍显冷淡,“先?皇后?的死跟你有关。”
她的脑袋仿佛被击中,嗡了一下?,好半晌没反应过来,她昂头注视他,一脸的不可置信。这事太震惊和离谱,让她如何能接受。
记忆中,先?皇后?也算温婉,和他们没有过于亲近,但也没苛待他们,处处找麻烦,相?处的倒是融洽。
玉熙瞪大眼,脸上的表情变了又变,震惊,疑惑,复杂的情绪一一闪过。
最后?,她重新?睨着傅安年,问:“你没骗我?”
傅安年扯着唇笑,“回?去问陛下?,他更清楚。”
他的神态严肃,不像是说谎骗她的,玉熙信了。
她跟在傅安年身后?,没再?问宋明宣的事,而是低头想事情的来龙去脉。
也就是说,先?皇后?的死和她有关,宋明宣要杀她,是为了报仇。可先?皇后?死了为何跟她有关?
肯定是她做了什么,或者说伤害了自己?,玉熙这般想。
父皇两个皇子,不是宋明宣当?皇帝,就是宋明胤当?,之前以?为宋明宣死了,没有任何顾忌,现在不一样,宋明宣活着。若有一日他东山再?起,杀了宋明胤取而代之,想必朝中大臣也断然不会阻止。
他毕竟是嫡长子。
玉熙吞咽下?,想到这下?意识的紧张起来,想来宋明宣杀了她之后?,下?一个要对付的就是宋明胤了。
那可不行,陛下?是她亲弟弟,绝对不能死。
玉熙缓缓抬头,目光紧盯着前边的人看,她咬唇想了良久,不管她跟宋明宣有什么恩怨,眼下?先?把宋明宣抓住最要紧。
她三两步跟上傅安年,拍拍他的背,笑得甜美,“傅大人,我们来做个交易吧。”
傅安年回?眸,瞧见她明媚的笑容,咯噔一下?,随即眉梢一挑,回?了个笑,“长公主有何指教?”
“指教谈不上。”
玉熙观察他的表情,然后?启唇缓缓道:“若傅大人能抓住宋明宣,我可以?答应你一个条件。”
闻言,傅安年脚下?一顿,狭长的眸子眯了眯,望着她的眼神带着探究,须臾,又牵着唇瓣轻笑。
从前的玉熙果断狠绝,遇事镇定自若,特别是关于宋明胤的事,总是为他考虑。如今失忆了也一样,虽没那么稳重,可宋明宣一出现,她立马就清楚里面的利害。
宋明宣是陛下?的心头大患,一日不除,他的帝位就永远坐不稳。玉熙很清楚。
傅安年手背着,心中了然,也只有宋明胤的事,能让她果断又精明。
“公主能答应我什么条件?”他问。
玉熙瞅着他,眼睛滴溜溜打转,那点小心思全表现在脸上,傅安年一眼就看透了。
“升官发?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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