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在得知库洛洛是未来幻影旅团的成员后,你再也难以用平常心态对待他。因为无法确定他长大后走上歧途是天性使然还是后天环境影响,假设是前者,你便不得不严阵以待,将他看作反社会人格的小孩,假若是后者,你目前做的就是改造流星街。
简言之,双管齐下总归是没错的。
今天下午的事情太过刺激,导致你平静下来后疲惫也随之袭来,想着文件还没看完,你就强撑起精神看报告,心里在盘算怎么给流星街的建设拉投资,没钱就是那么现实,无论是农业、工业还是教育医疗都得要钱。
真痛苦,好歹你以前都是不愁钱的人,到现在真是天天为钱发愁,实在不行就出去替人看病收钱算了,反正多得是怕死的富人。
当然这绝对是下下策,一旦开了这个口子,你就会瞬间成为众多势力的众矢之的,甚至是被推上风口浪尖。
不到没钱的时候万万不能这么做……
你揉了揉脸颊,困得哈切连天,把最后几页看完,再写上批注,你在一旁的躺椅上倒头就睡。
库洛洛在隔天就恢复健康,神父也把孩子们召集在一块,分发安全手册,一边发一边说:“大家要好好阅读手册,遇到危险才能第一时间保护自己,坚持到救援来。”
他的手里也多出一本手册,翻开一看,几乎一眼就能辨认出是你的字迹,而且写的有些潦草,看得出是你连夜赶出来的。
“神父,神女大人还好吗?”人群中不知是谁出声,其他孩子也跟着追问,“是啊,她还好吗?昨天她身上都是血,是不是受伤了呀?”
库洛洛也在担心你的身体,好在神父表情没有那么凝重,他说:“她一切都安好。”
只是从别人口中听说你的状况似乎还不能让他安心,于是乎你又在这天的午后看到再度翻墙的库洛洛,这回他没有多犹豫,鞋尖在墙壁之中找到借力点,轻轻松松地安全落地。
目睹全过程的你:……
所以说你上次都是白担心了的对吧?
“这次又是因为什么翻墙的?”你很好脾气地询问他,还觉得有点搞笑,“还有,你是不是掐准我在庭院的时间才过来的?”
黑发男孩心虚地摸了摸鼻尖,“我猜的,我想来看看您是否安好,除此之外,还有另外一个请求。”
能够明显地感觉到两人的距离拉近,他虽然还对你保持敬称,但无论是语气还是微表情都更加熟稔,“希望您能答应我。”
“你得先告诉我是什么。”
他没说话,只是从胸前的口袋里摸出一块用手帕包裹着的东西,他展开手帕,是一只麻雀,一动不动,如果不是还能隐约察觉出它的呼吸,你都会怀疑它已经死去。
“能救救它吗?”他向来投来一个乞求的眼神,“我是在垃圾堆里发现它的,翅膀都已经受伤,再也飞不起来。”起初发现它发现库洛洛靠近时还试图挣扎着挥动翅膀,但只是徒劳,叽叽喳喳的鸟叫声更像是凄厉的尖叫,那时的他却很平静,平静地将它捧在手里。
渺小的生命就在他的掌心,他的一念之差便能决定生死,按理来说它应该死去的,但他忽然想起什么。
普通的孩子会怎么做呢?他回忆起你抚摸他头顶的触感,并对他说,在我看来你们都还是孩子。
这么做会让你满意吗?
在不知不觉中,他的决定已经在隐隐朝着你希望的方向靠拢。
你先治疗麻雀,又发觉这是个很好的机会,探究他的生死观的机会,“库洛洛这么做,是因为觉得生命无价,想要拯救生命吗?”
有时候库洛洛会真心实意地认为你过分天真,而这份天真是流星街孩子
早早失去的,他才会觉得格外新奇,“在您看来生命应该是无价的吗?”
你的手指搭在他的掌心,“是的,我从始至终生命都是无价的,当然,那些试图谋害他人的坏人不值得保护。我是说,弱小的、脆弱的生命,就像这只奄奄一息的麻雀,库洛洛是想要拯救的对么?看着它死去也会难过的么?”
他垂下脑袋,这让你看不清他的表情,你干脆半跪在他面前,“我说的对么?”
将麻雀拢在掌心的时候他并没有想太多,只是纯粹地觉得——你或许会开心的。
而且也能多一个见到你的正当理由。
“会难过的。”他抬起头,与你四目相对,如果这是令你满意的答案……他又说,“我应该保护弱小?”
到现在,你终于能够排除他是反社会人格的可能,简直就是如释重负,你点点头,鼓励似的拍拍他的肩膀,“没错,你应该保护弱者,但也不能被道德绑/架,唔……这种东西一时半会说不清楚,而且需要经历过才能明白。”
说着说着,你可能觉得自己太话痨,便不好意思地笑笑,“总之,未来我会带你去看看外面的世界,到时候你就会理解这些道理的。”
他的小拇指点了下你的手背,“拉钩?”
“好,拉钩。”
“只带着我吗?因为我是特殊的?”
你的小拇指还被他勾着,你轻声说:“是的,因为库洛洛是特殊的。”!
第121章
距离你上次与库洛洛见面已经过去将近一年时间,期间经历他准备大学入学考试,流星街和Mafia达成协议等一系列事情,发生的事情太多,导致有时候你都会忘记拆开库洛洛寄来的信,除了信件,有时候他也会寄来剧团演出地的特色明信片。
而你晚上的时间用来看文件都来不及,再加上你最近在紧抓流星街学校的成绩,致力于用成绩卷到其他地区的学校,一天二十四小时完全不够用,难得抽空才打开信封看草草地扫过信件内容,他说的也都是一些在途中发生的有趣小事,偶尔信封里还会放入一支干花。
这种感觉,有点像在玩旅行青蛙,看着被你收集起来的信封和明信片,你不止一次产生这种即视感。
他突然说起要回来看你,着实打你一个措手不及,不过怎么说呢……看到他想着三好青年的方向成长你还是很欣慰的,询问他具体什么时候过来,但没有得到明确的答复,回答得很模棱两可,或许他还有其他的安排吧。
现在摆在你面前最大的问题不是迎接库洛洛而是劝说某位刺头好好学习,你抱起厚厚一沓教科书往教室走。
放学铃声早在半个小时前响起,哪怕值日生也都已经收拾好东西离开教室,现在还留在教室的多半,不、应该就只有被留堂的学生。
腾出一只手把门拉开一条缝,而后用脚把门推开,再绕过课桌椅子,径直来到靠窗那一列的最后一个位置,不客气地把教参往课桌上一放,发出“砰——”的动静,“西索,你要是这次学业水平考试再不及格,就要留级了。”
坐在课桌后的少年有着一头引人注目的红发,表情懒洋洋的,“可是这种东西本来就很没劲哦。”
“至少、给我拿到初中毕业证吧?”你哪里会不知道西索的小心思,无非就是觉得学习远没有决斗来的紧张刺激,但这也是没办法的,他小时候的流星街还是充斥着弱肉强食的氛围,他也自然而然地受到影响。
再三告诉自己要冷静下来,不能和初中生计较,你决定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微笑着说:“你也不想未来和别人决斗时,对方嘲笑你连初中文凭都没有吧?”
刚才还优哉游哉的少年顿时变成包子
脸,见状,趁热打铁,“你看,到时候都已经打得热火朝天难舍难分,结果对方来了一句‘你个文盲懂什么叫做决斗吗’,唉——真的煞风景呀。”
少年脸颊还带着点婴儿肥,而他的五官本身是非常精致立体的类型,配上那点婴儿肥,极大地缓和他的外表自带的侵/略性,简单来说,看起来就像是有点凶但还没完全长大的小狗。
西索难得愿意翻开教参,“根本没有这么严重的嘛。”
“你知道学校会每年调研毕业生的就业情况吗?到时候别大家都已经就业了,结果你的资料上还显示求职中。”你可是铁了心要办好学校的。
“嗳,那阿蝉是在担心我吗?”也不知道他是从哪里听来的,就自顾自地这样称呼你,他单手撑起脑袋,柔顺的红发有几缕垂在面颊两侧,那样子非常乖巧。
你眼睛都没眨一下,“有一点担心你,但更多的是在担心我们学校的就业率,我想要数据漂亮一点。”
说得不能太绝情,你又拿库洛洛举例子,“你看库洛洛,比你小一岁现在都已经在考大学了,人家还是第一名,你呢?你连初中都要留级了。当然我没有捧高踩低的意思,只是觉得你应该把心思放在学习上了。”
自从你的话语中提到库洛洛的名字,西索的表情发生很微妙的变化,有点像狗狗见到会发光的玩具球一样,眼中涌现出新奇和兴奋,“他呀……我可是对他很感兴趣的哦,只是人家从来都懒得搭理我呢。”
明明他可是很想和这位特质系念能力者决斗一次,从去年就频频向他发出邀请,结果对方愣是装作没看见,有次战书(实际上是扑克牌)都甩到他面前了,他居然面不改色地说出一句,“我还要准备考试。”
是什么让这等天赋异禀的念能力者拒绝约战邀请?哦,是学习。
由此一来,西索难免对学习产生厌烦的态度,如今被你提起这一茬,他算是来劲了,“我可是充满干劲,想要和他愉快交流的,只可惜优等生看不上我这种差生吧?”
不得不说,西索大概也是有点与生俱来的演戏天赋的,装出的幽怨神色让你都不由地困惑,嘟哝道:“真的是这样吗?”
“而且啊——阿蝉你对他的真面目真是一无所知呢。”他的双眼是极为
罕见的金色,眼尾微微上挑,用漂亮来形容也不为过,那这种美丽是锐利的,宛若用精美宝石装饰的匕首,利刃的凛凛寒光宝石的光芒相互映衬。
“至少称呼我为老师吧,而且在背后说人坏话不是什么好习惯。”
少年似乎察觉到什么,唇角上扬,忽然拉近与你的距离,几乎要与你鼻尖抵着鼻尖,另外一只空出的手勾住你的长发绕在指尖。
安全社交距离突然被打破让你无所适从,本能地就要后退,就在这时教室的后门却不知被谁打开,你往后一退,头皮传来一阵疼痛,西索的手指还绕着你的头发。
“松手!”
“哎呀,对不起呢老师——刚才不由自主地就想要碰一下你的头发,不过说起来,库洛洛你是在生气吗?面色很难看哦。”他慢吞吞地松开手,转而扭头去看站在后门口的库洛洛,你低头理了下那一缕头发,接着抬起头,这才看见库洛洛。
比起上次见面,他应该是又长高了一点,穿着白衬衣的样子满是书卷气,斜挎包上还挂着你之前在手工课上陪学生做的羊毛毡娃娃,说实话和他的气质不太搭配,可他还是执意挂在包上。
“怎么是今天回来?”你问,然后又缓解气氛地说:“这位是即将留级的西索同学,我刚刚打算给他补课的。”
库洛洛的目光只在西索身上停留几秒,旋即便移动到你这边,随着年岁增长,他说话也愈发温文尔雅,“抱歉,没事先和您说一句,看来是打搅了你们的补课时间?”
“其实也算不上……”
你的话还没说完,大概有好几年没上线的系统终于愿意更新剧本,一开始你还以为是自己的耳朵出错,盯着更新后的剧本翻来覆去地看了好几遍才确信系统真的又活过来了。
:预谋已久开启
红发少年面上带着明目张胆的试探,对库洛洛的恶意视而不见,甚至可以说是在隐隐兴奋着的。啊、总算是让他确定了,那个少年,居然出乎意料地格外在乎所谓的神女大人,哪怕到现在还固执地用敬称。
所以呢?如果他表现出一点点的、试图靠近她的举动会怎样呢?说不定会惹怒对方的吧?不过这样不是正合他意吗?】
看完这段剧情,你觉得西索还
真是三岁半,先不提他这种激将法是不是太幼稚了点,库洛洛怎么看都不会因此而生气的好么?只不过你不方便点明,就接着说:“不算打扰,你一路赶回来不需要再休息一会吗?”
“不太需要,如果您不介意的话能否让我代替您给这位同学补课?我对初中的知识还算得上是掌握扎实。”少年走入教室,来到课桌边,又从挎包里翻找出什么,定睛一看,是一小罐种子。
你惊喜道:“是仙水铃兰吗?我记得这个种子很难找到的。”
“很幸运的是上次表演地的酒馆老板正好有收集这个种子,他便将它作为离别礼物送给我,我想您应该会喜欢的。”
别看库洛洛说的这么轻描淡写,但这可是超级稀有的花种子,属于放在游戏里能够标上ssr稀有度的种子,你道谢后接过罐子,指尖无意中擦过他的手背,“我都没有给你准备礼物。”显得你很敷衍啊。
好在库洛洛不在意这些,他只是笑得温柔,告诉你种子需要尽快泡水,心里想着超稀有的仙水铃兰,但你也没有忘记自己是来给西索补课的,陷入纠结的境地。
看出你的犹豫,库洛洛贴心地说:“放心吧,补课的事情就交给我好了。”
西索也不反对,不、应该说是非常支持,他一副计划通的表情,你想到更新的剧本,在临走前还是叮嘱两人,“真的只是补课吗?”
库洛洛:“您在担心什么呢?”
西索:“当然只是补——课——哦。”
你还是放不下心,“总不可能打架吧?”
库洛洛主动看向西索,后者会意,笑眯眯地,“不会打架唷。”
抱着种子离开的你怎么可能会料想到看似成熟的库洛洛还真的会和西索切磋一番,当天夜里学校的篮球场都“无缘无故”地被毁坏,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
作者有话要说
妹:笑死,他居然想对库洛洛用激将法,库洛洛怎么可能吃这一套。
还是妹:你真吃这一套啊(瞳孔地震)
想到原著里西索要通过杀死团员让库洛洛和他打架,放到这里就变成故意亲近妹,达到和他打架的目的,这么一对比,这里的西索真的很小学鸡诶哈哈哈哈。!
第122章
库洛洛回来以后的那几天正好赶上流星街的人工降雨,一连三天都是连绵阴雨,空气变得潮湿,你正好把铃兰种子泡在水缸里放到庭院,近几年随着你逐渐增加出现在人们面前的频率,神女的身份也不再显得那么高高在上,学校里的孩子也更喜欢称呼你为老师。
利卓尔起初还担心这样会不会有什么不好的影响,但现在看下来,情况也没有他想的那么糟糕,除了你平常还要盯着学校里的那几个刺头,其余的工作进展都算得上是顺风顺水的,如果这是一款基建游戏的话,那你现在至少应该把荣誉墙的一半荣誉都点满了吧。
天空中还飘着朦胧细雨,雨丝落在皮肤上没有太明显的触感,你也一改之前的裙装,现在更偏向于穿着便于活动的短裤,其实修女一开始还很保守地给你准备的中裤,但你横看竖看都看不顺眼,找来一把剪刀把裤腿剪短,因此裤腿边缘还是有点毛边的。
上半身穿的是略微宽松的短袖,袖子有点太长,你索性卷起来,这样一来更加便于搬东西,但装了一半水的水缸重量超出你的想象,搬起来吃力,你缓慢地移动,水缸里的水也随着你的动作晃来晃去。
脚底一个打滑,缸里的水就要溅出来,好在另外一双手稳稳地托住水缸,你看过去,原来是库洛洛,你问:“咦,你什么时候过来的?”
“就在刚才,我想您应该会在这个时候培育铃兰,就过来看看。”有了他的帮忙,你总算不至于落得个崴脚的结果,只不过水缸里的水还是溅出一些,无伤大雅,侧腰的衣服被打湿。
两人朝着庭院内的方向走去,你打趣他:“这次该不会又是翻墙过来的吗?”
“没有,虽然说翻墙需要走的路确实少一点,但我不想弄得乱糟糟地来见您。”经过变声期后的少年声音偏向低沉,但依旧是好听的,你示意他放下水缸,而后眼尖地瞥见他隐藏在衣领之下的伤口,“那个是伤口吗?你受伤了……?”
顺着你的目光,他抬手抚平衣领,神色平静,“只是一点小伤口而已。”
不……怎么可能是小伤口,而且他明显是在说谎吧?
你抿抿唇,“总不可能是自己不小心弄出来的吧?”最坏的结果
无非是他背着你在干杀人越货的事情,凑巧这次露馅了,但你也不太能理解,自己已经为他尽可能地提供良好的环境,即便这样他也还是会走上那条既定的道路吗?
“你该不会是和谁打架了吧?”其实你心里猜测的更加严重,只是碍于礼貌没有直接问出口,找了个比较委婉的说辞,“和谁有矛盾了?”
库洛洛露出尴尬的笑容,“果然骗不过您,实际上的确是和其他人起了点冲突,不过好在最后还是顺利解决了。”虽然是以毁坏一整个篮球场作为结局,“我知道您不喜欢暴力。”
“也不是完全拒绝暴力,在罪恶面前,暴力有时候才是最有效的方法,我只是……不提倡凡事都用暴力解决。不过,话说回来,你是因为什么才和对方起冲突的?”考虑到青春期少年很可能存在的逆反心理,你觉得自己的说辞已经足够柔和,但库洛洛的表情还是发生变化,倒也不是不悦,而是难以言喻的表情。
一旦他没有任何表情注视别人时,较为敏感的人都会察觉到某种隐隐约约的压迫感,你也有所感知,但还是选择对上他的双眼,“能告诉我吗?”
“可以,毕竟、唔…这件事应该也和您有关。”两人站在庭院旁的长廊下,雨势也从一开始的绵绵细雨转为中雨,雨水从屋檐上落下,在脚边溅起水雾,气氛变得雾蒙蒙,他反问你,“西索和您的关系很亲密吗?”
什么啊……说到这里你算是知道他究竟是和谁起冲突了,原来是西索啊,难怪前两天在学校看到西索他的心情都格外愉悦,那也就是说,西索的激将法起作用了?不、按理来说理性的库洛洛不可能就因为他那么几句话被激怒的。
“和库洛洛比起来,自然是没有可比性的。”虽然不太明白为什么连这点都能成为打架的理由,但你还是很明智地说出偏向库洛洛的话,额,更像是在顺毛欸。
“您还是一如既往地擅长说漂亮话,其实没有谁在您心中占据重要地位对么?”简单的陈述话语,你却品味出些许埋怨,在怪怨什么?怪怨你没有那么在意他?
扪心自问,你似乎是把能做的都已经做到极致,现在是直接一头雾水,但是比起解释,你更想反问他,“难道有谁能在库洛洛心中占据绝对的、独一无二的地位吗?”
不可能的,不存在的,还没等库洛洛回答,你就已经在心中先下定论,也不知道是先入为主还是情绪作祟,你都觉得他又怎么会懂得真正的感情呢?
“我在见到瑞普拉山脉的风景时,亲眼目睹吉利博雪地的雪景时都在想,如果您也能在场的话,那一定会很好,我是说,这些风景,所谓的绝色,没有您的存在都会黯然失色。”他偏过脑袋,站在他的身旁你才真的意识到他长高许多,你的头顶刚刚好到他的下颌,能够清楚地看见他利落而漂亮的下颌线。
库洛洛优越的长相在幼时就能窥见一二,随着年岁增长他的五官也随之长开,可眼睛还是更偏向于无害乖巧的杏眼,这其实和他整体的面部轮廓是不太搭的,然而真正的美就是那么特别。
他又说:“虽然说我也知道您不可能每封信都回,但想起来,我还没收到过您的信,就会有些难过。”
啊?只是没有收到你的回信而已,仅此而已,就会伤心吗?你都想双手抓住他的肩膀把他摇醒,告诉他,恋爱脑真的不可取啊!
“库洛洛你——”你欲言又止,最后伸出手摸了摸他的额头,稍微有点热,但还算不上发烧,“你没发烧啊,怎么会开始说胡话了呢?”
“因为我说的都是发自内心的话语,而且您为什么会觉得我的内心没有谁是重要的呢?”说完,他便半垂下眼眸。
因为他在某条时间线就是无恶不作的强盗,甚至能够做出屠族的恶行,但用还没有发生的事情审判少年一点也不公平,于是你打起圆场,“是我的不对,现在能让我替你治疗伤口吗?”
好在他也没打算继续就这个话题和你极限拉扯,你把他带到偏厅,原本以为只是一个小伤口,但是在他坐下后你凑近一看才发现伤口从脖颈蔓延到肩胛骨,哪里是什么小伤口,明明就是差点发展成致命伤好么。
你的手指搭在他的后颈上,语气不太好,“你刚才不是说只是小伤口吗?”
不得不说少年的自愈能力很强,伤口已经开始结痂,但因为刚才替你搬动水缸又出现裂开的趋势,他的态度可以说是满不在乎,“的确不太严重。”对于他来说疼痛是可以忍耐的,换言之,他很擅长忍耐痛苦,无论是身体上的,还是心理上的。
在见到西索动作
亲昵地勾缠住你的头发时,脑海里浮现出的第一反应是不悦,不该那么亲密的,你的双眼也不该那么专注地看着他,不光是注视,就连你的眉毛也随着红发少年的话语微微蹙起,是在担心他吗?
一旦意识到自己对你来说并没有那么重要,那种原本如清晨雾气一般朦胧的不悦感陡然变得粘稠甚至实质化起来。
与此同时,那个疑问的声音也越来越大——你真的有在乎过谁吗?
或许是从一开始就被你特别对待,所以自然而然地以为你也会将他置于心中的特殊地位,然而西索的话语却化作一柄小刀划开你用谎言编织出的美好假象。不满于自己对你来说没那么特殊,又好奇究竟谁能够走入你的心。
从你过往的故事里不难推测出你曾经有过一位友人(他尽可能地避免使用恋人这一词),陪伴你度过一段时光,而后又相互告别。不可否认,那位友人在你心中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以至于你说起那段回忆,脸上都不由自主地浮现出朦胧的怀念色彩。
那个人,究竟会是谁呢?他无比好奇。
思绪被你的声音打断,你柔软的指腹触碰他的后颈,在战斗中将后颈暴露出来无疑是在寻死,克制住趋利避害的本能,他任由你触碰他的脖颈,伤口被莹润的光芒包裹住,眨眼间便愈合。
你叮嘱他:“下次西索再对你说些有的没的,你就当做没听见吧,他是故意想要和你打架才这么说的。”
黑发少年抬起头,“但他有些话并不是没有道理。”
就比如他说的,“你从未了解过她的过去,又怎么可能成为最特殊的那一个呢?”
所以他还是应该感谢西索的,否则他也不会下定决心去探究你的过去。
你问:“什——”话还没说完,眼前一片漆黑,意识陷入混沌,你即将摔倒是他及时抱住你的身体,另外一只手上的盗贼的秘籍也随之翻开,他的声音无比轻柔,更像是在自言自语,“这个应该不会太难受。”
作者有话要说
库洛洛兴冲冲地用念能力探查妹的过去,发现妹和酷拉皮卡卿卿我我的回忆,直接表演一个时空错位吃醋,笑死。!
第123章
[记忆迷宫]是库洛洛前不久从某位念能力者手里“借走”的能力,从名称就能看出这项能力与记忆相关,使用者能够读取对方一部分的记忆,当然也存在危险性,与名称里的迷宫相对应的,假如使用者无法在限定时间内走出有关记忆的迷宫,就会导致精神受到反噬。
但对于库洛洛来说,这算不上多危险。
闭上眼睛,再度睁开双眼时他已经身处迷雾中,向前走几步,拨开雾气,露出前方的迷宫入口,迷宫四周的墙壁上都是类似于爬山虎一类的植物,放眼望去是密密麻麻的深绿色。
少年抬起头,夜空中漆黑一片,而当他的脚步迈入迷宫的那一刻开始,天空中隐隐浮现出一轮黯淡的残月,迷宫的时间限制是从朔月到下弦月,他需要在下一个朔月到来前离开这里。
人类的记忆宫殿并不必然按照线性时间顺序安排,就和电影一样,包含这类插叙和倒叙,有时候甚至会出现“蒙太奇手法”般的回忆。绕过一个拐角,迎面而来的是属于你的回忆,是身穿浅色浴衣的你与金发少年手牵手穿梭在庙会的人群中,他能够肯定那个人是你,但在场的另外一位少年则是面容模糊,像是受到其他不明力量的刻意隐藏。
你原来曾经也对其他人露出这样包容的笑容,似乎对方一切的坏脾气都能被你接受。
“欸,■■在生气吗?那要牵手吗?”
“脾气还是一如既往的不好呢,我是说,至少出来玩就不要说些扫兴的话啦,毕竟这样的回忆也是独一无二的不是吗?”
“我相信■■会成为温柔的大人的。”
所有有关少年的信息,无论是外貌还是名字都被屏蔽,这是你在潜意识里刻意模糊他的存在吗?还是说早就预料到会有人窥探你的记忆,为了保险起见,特意抹去一部分他的信息?
无论是哪种,都令黑发少年略带不悦地抿起嘴唇,他已经重要到值得你为他这么做?
这只是你的记忆片段,没过多久就消失不见,库洛洛继续向前走,此时悬在半空中的月亮已经转为上弦月,接下来的迷宫是一条笔直而狭长的小路。他看见你在路灯下发现一只躺在纸箱子里的小狗,表情惊喜,“是小狗诶,
快过来看看呀。”
你朝着另外一个方向招招手,金发少年也跟着弯下腰对你耳语几句,库洛洛自然是听不见他的声音,就和之前模糊面容和名字一样,这次就连声音也没办法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