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漫同人)我随便演的,他们怎么都当真了—— by逆温
逆温  发于:2023年12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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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话的声音不再像是以前那样刻意故作活泼,反而平静得可怕,如同海啸来临前平静的海面,“本资源由蔻蔻群幺五二二七五二八一整理倒不如换个说法,如果我真的想要毁掉呢?你们打算怎么做?”
“你!咒术师理应保护世人,保护这个国家!”
“是么,不过你应该也知道的吧,我想要保护的已经不存在了。”说完,属于他的咒力汹涌而出,带来令人头皮发麻的压迫感,“乖乖听话的话,说不定还能活得再长一点。”
饶是夏油杰额角也渗出薄汗,倒是他身侧的九十九由基兴致勃勃,等五条悟走后才说:“他其实不会毁掉这个国家,也不可能毁灭世界。”
“为什么这么肯定?”
九十九由基点了点她的脑袋,“女人的第六感,我听说了,他把恋人的灵魂也留下来一部分,这说明他还
没有放弃,那么希望找回恋人的他,至少现在还不会毁掉这个世界。”
“这话说得……”
“不是很好理解吗?因为太爱对方了,才会做到这种程度。”九十九由基最后总结。
夏油杰其实也不太相信五条悟会毁掉国家,他布置下的咒术阵甚至还一度将全国的咒灵覆盖率降低到了前所未有的数字,极大地缓解了其他咒术师的压力,同时也降低了咒术师的折损率。
此刻夏油杰只是愈发觉得五条悟可怜,他像是飘荡在人间,无所归依。
但除此之外,五条悟的存在更像是一片乌云笼罩在咒术界上方,尤其是他在接受未婚妻创设的社交网站后,他一度掌控舆论。
咒术界没有谁不是生活在名为五条悟的阴翳之下,人们对他阴晴不定的性格习以为常,对他做出的决定也不敢置喙。
庵歌姬曾经在喝醉酒后抱怨,现在的五条悟就是名副其实的大魔王了。
咒术界的人对他的评价褒贬不一,支持者奉他若神明,反对者视他为恶魔。
二零零七年,十二月,晴。
五条悟没有预兆地宣布举行婚礼,不知情的人对此众说纷纭,有的人还以为是哪个大家族为他献上贵女,人们这才忽然意识到,在咒术界可谓只手遮天的五条悟也不过是个才十八岁的少年。
但只有极少数的知情人知道,在那场隐秘的婚礼上,少年同死去的未婚妻完成婚礼仪式,那时候他的脸上浮现出幸福的笑意。
咒术界多出疯子,但到五条悟这种地步的却是少见的,参加婚礼的宾客大多为五条派人士,哪怕是面对冥婚也能笑着说出祝福,说的祝福词也是出奇的一致。
——祝愿他和她永生永世不分开。
二零零八年,一月,大雪。
名为佑介的咒术师在侍女幸子的指引下来到大厅,他常年在国外生活,对国内咒术界的情况也只是略有耳闻,如果不是父母忽地打电话来,他也绝不会回国。
大雪飘落,愈发衬得这座大宅子阴沉森然,他不住地缩缩脖子,暗叹这大家族的气氛太过压抑。
侍女的脚步在大厅门口停下,她忽然出声,“先跪下行礼。”
规矩真多,他心说,但还是跪下。
一片寂静中,他终于忍不住抬起头,触及眼帘的是端坐在主座上的白发男人,表情似笑非笑,仿佛濒临崩溃边缘,神色中混杂着疯狂。
他说:“听说你的术式能够穿越时空?”
好可怕,这个人,不……他已经成为了疯狂的怪物。!

第39章
一九九六年初春,年仅六岁的禅院直哉同父亲禅院直毘人共同前往位于京都市北区的金阁寺,说是为来年祈福。
刚刚觉醒与父亲同样术式的禅院直哉对此满不在乎,心里只想着如何才能训练到父亲那种程度,一路上也问了不少关于投射咒法的问题,问到后面禅院直毘人主动打住话头,“就快到了,等祈福完再说吧。”
禅院直哉为被打断话题而不悦,连带着看待金阁寺的景色都带着几分怨气,金阁寺山门旁早有住持在等候,只待车停下,趁着父亲同住持寒暄的间门隙禅院直哉也消磨无聊似的认真观察起这座寺庙。
在山门的左侧分布有大片梅花林围绕着钟鼓楼,数不胜数的花苞挂在枝头,乍一眼看去却不见花色。
放眼望去,所谓的金阁寺由三层构成,一层是法水院,一层是潮音洞,三层则是究竟顶,但这一切在禅院直哉眼里都索然无味,他用目光无趣地描绘屋顶略带陈旧的凤凰。
忽地,也不知怎的话题便引到他身上,原是住持问起他的年纪,父亲禅院直毘人便说六岁,此时两人共同露出心照不宣的笑容,住持说:“阿蝉也是,你们正好同龄啊。”
禅院直哉仿佛被排除在两人的对话之外,明明他正是话题的中心人物,这种忽视让他难以忍受,作为家主的嫡子更何况还是天资优秀的孩子,在众星捧月中长大的他难免养成了点自我为中心。
外加之大人总是对小孩子的世界过分低估,就像是现在表现出来的,仅凭两人同岁便能笃定两人能够玩到一块,这种轻视真是叫人生气。而这种烦闷又无从发泄,只好全都丢给那个名叫阿蝉的女孩子。
好在这个话题并没有持续多久,一行人依循着山门后的小路走向金阁寺,主持已经在法水院的廊缘处等候,听说那个名叫阿蝉的女孩便是主持的养女,也因此禅院直哉不由地多看了他几眼。
主持的面相柔和,体型微胖,却不会给人威压之感,他的眼神在禅院直哉身上停留几秒,反应是和住持如出一辙的,“是和阿蝉同龄的孩子啊,兴许你们会有共同话题的,那孩子太孤单了,正好我也想给她找个伴。”
一件事情重复提两次,足够引起禅院直哉的注意,主持同父亲穿过
漫长的回廊,来到会客室,从这里望出去,正好能将庭院收入眼底,禅院直哉兴致缺缺,不可否认的是他的确对那个阿蝉提起几分兴趣。
随意找了个原因抽身离开,禅院直哉在金阁寺内到处闲逛,手里还在不自觉地反复练习投射咒法的手势,他的脚步最终停在通往镜湖池的小径上,微风从他背后吹过,他的目光顺着风一同来到女孩身边。
女孩那如黑色丝绸般柔顺的头发披散在脑后,也有一两缕耷拉在肩头,镜湖池旁栽种着许多花卉植株,一到春天便是百花齐放,她是坐在池子旁的,白色的足袋也被脱下后放在一边,赤着的双脚浸在池子里,手头捻着一朵花。
这副动作换成别人来,禅院直哉只会觉得没有礼仪,但是放在女孩身上又是例外。
长长的黑发挡住她的大半张侧脸,只露出小巧的鼻尖和卷翘的睫毛,黑蓝花纹的蝴蝶停留在她手头的花朵上。不慎发出的脚步声引得女孩看了过来,连同那蝴蝶也振动翅膀向他飞来。
他的目光触及到对方那双甜蜜的、却又茫然的蜜糖色眼睛,心脏仿佛也被蝶翅搅得乱糟糟的。
刚过六岁的生日,你名义上的养父就急着为你寻找一名玩伴,因为你平常表现得太过安静,没有半点这个年纪孩子该有的样子。
但养父对玩伴的挑选也很严格,光是他主持这一层身份就意味着能够接触到他的人非富即贵,再从交际圈的孩子中进行筛选,性格不能太过活泼,最好应该稳重些,同时也要有教养。
你当然不知道养父的列出的重重标准,每天还是安安静静过日子,只是偶尔也会发会呆,思绪像是飘回到上辈子,你是怀疑自己有上辈子的记忆的,因为每每做噩梦你都会梦到混乱的街头,枪.声四起。
问起养父关于前世今生的问题,对方也只会用晦涩难懂的佛教知识解答,听得你更是一头雾水,到最后索性就将这些回忆当做梦。
在禅院直哉同父亲来到金阁寺的前一晚,养父便和你提起过这桩事,你本身就因为心脏不好鲜少接触外人,想的最多的就是怎么回绝这个禅院直哉,反正你也不需要玩伴。
然而你的想法的改变就在一瞬间门,就在蝴蝶扇动翅膀的那一秒,也在你脑海中忽然响起系统
声音的那一秒。
【正在抽取剧本】
【获得剧本《禅院嫡子想要我告白》】
禅院直哉看向夏蝉,与她对视的时候一时之间门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有心脏跳得飞快,他目光躲闪,他不知道的是,他已经陷入一见钟情的漩涡中。只是为了让自己看起来没那么弱势,故意压低声音,语气不太好地对她说:“你真是不守规矩,怎么能在外人面前脱下足袋!”】
你睁大眼睛看向面前半透明的面板上出现的文字,看看面板又看看男孩,看得他脸颊绯红,恶声恶气地说:“你真是不守规矩,怎么能在外人面前脱下足袋!”
这是……预言吗?
居然和系统给出的剧本一模一样,你惊讶得连手里的花朵掉落飘在水面上都没发觉,只是好奇地问:“你是对我一见钟情了吗?”
禅院直哉惊愕地倒退一步,漂亮的碧绿色眼睛里满是被猜中心事的惊慌失措,他想要瞪回去的,但是唯恐再次陷入你的漩涡,便很不耐烦地转而看向你头发,可又发现你半藏在头发下的耳朵。
他的声音都有点颤抖,“谁会喜欢你啊!”
结果说完就跑了,更像是落荒而逃,他跑得太快,你都来不及追,只能无奈地目送他的背影消失在走廊尽头。
当天晚上你就同养父说了这件事,你说:“我想要今天来的那个男孩当我的玩伴。”
养父对此很惊讶,这是你头一次提出这样的请求,他说:“禅院家作为咒术界的御三家之一,倒确实有资格成为你的玩伴,只不过那孩子性格恐怕和阿蝉你合不来。”
他看人的眼神很老道,只需要说上几句话,就能把那孩子的性格揣摩得七七八八,说白了,是个骄傲到甚至有些自我的孩子。
“即便是这样你也希望他当你的玩伴吗?”他又问,还在反复确定你的决定。
直到得到你肯定的点头,他才忍不住叹了口气,“好吧,我知道了。”
“因为我觉得,他应该是解答我关于上辈子记忆的关键。”你又想起今天系统给出的剧本,你有一种很熟悉的感觉,就好像上辈子也是这样的,所以这就是所谓的轮回吗?
而且我很肯定,他不会对我不好的。”至于为什么这么肯定,大概就是直觉吧,本能地觉得禅院直哉对你一见钟情了。
虽然听起来很像是在自恋,可事实就是这样的。
而远在禅院家的禅院直哉却没有你那么淡然,他开始懊恼自己在遇见你之前对金阁寺的厌烦表现得太过明显,导致如果他再提出想要去金阁寺一定会招来父亲的怀疑。
可是闭上眼睛就会想起你的眼睛,想起你说话时微微上扬的语调,越想越烦躁,正巧这时下人来送换洗好的衣服,怒火终于找到发泄口,对着下人一顿数落他才觉得舒服了些。
但还远远不够,终于赶在父亲禅院直毘人出紧急任务前,他拉住父亲的袖子,“我想要那个女孩。”
“谁?”
“那个叫做阿蝉的女孩,我想要她。”禅院嫡子还不懂得什么是喜欢,只是简单化为想要,然后借由嘴巴说出,他就像是想要什么名贵的咒具一样向父亲开口讨要那个女孩。
禅院直毘人盯着禅院直哉好几秒,忽然就哈哈大笑,“直哉啊,女孩子可是需要追的,你这样和讨要玩具有什么区别?”
禅院直哉不语,他对喜欢没有概念,但很清楚什么是想要,可父亲的笑容让他觉得自己又被小看了,便嘴硬道:“这两者没有区别。”
名叫阿蝉的孩子,就和他想要的玩具一样没有任何不同。
其他人用眼神催促禅院直毘人,因此他也只能草率地说:“那你就去试试看吧。”
说罢就同其他咒术师离开,而年幼的孩子却将其作为对父亲权威的一种挑战,暗自视为赌约,如果他赢了那么能够获得的可不止是个漂亮的玩具,还有对父亲权威挑战成功的满足感。
第一天,禅院直哉又出现在金阁寺,身上仿佛背负着某种使命,迈出的步子也充满决心,禅院家事先与主持打过招呼,因此他也在寺庙内一路无阻。
直到再遇见你。
你站在一楼的潮音洞,向下望时恰好对上禅院直哉碧绿的眼睛,你发现他的眼睛很漂亮,尤其是眼尾微微上扬,愈发显得像是魅人的狐狸眼。
对视的时候你的脑海中又响起熟悉的声音。
【女孩的连衣裙裙摆随着微风飘扬,犹如柔
嫩的花瓣,她单手托着下巴,笑眼盈盈,冲着禅院直哉挥挥手,“直哉。”男孩却不敢直视她的笑容,只是偏过脑袋,“哪有直接叫别人名字的啊?你对所有男人都这样吗?”】
禅院直哉果真偏开头,语气里带着几分埋怨,不知道是在埋怨你的自来熟还是埋怨他的不争气,“哪有直接叫别人名字的啊?你对所有男人都这样吗?”
太有趣了,你像是终于找到了生活的乐趣,笑容愈发明媚,等不及想要去到他身边,你是跑着下楼的。禅院直哉知道你身体不好,所以在目睹你向他跑来的时候居然还有些担心,就像是担心还没到手的玩具变得破破烂烂而已,他是这样合理化解释自己的担忧的。
跑得太急,你呼吸变得紊乱,需要深呼吸几次,孱弱的心脏还在抗议,你却对禅院直哉说:“我只对你这样。”
他又不说话了,好像在极力隐藏些什么,可是他毕竟才只是个六岁的孩子,做不到完美隐藏自己的情绪,再说了,喜欢这种东西,哪怕嘴巴不说,也会从眼睛里跑出来的。
只见他半垂下眼帘,他的眼睫毛也很长,五官偏向精致那一挂,他的嘴唇动了动,“那你只许对我这样。”
好霸道,你心想,或许是多了上辈子的记忆,导致你对于自己小孩子的身份没什么认同感,心态也是更加早熟的。
对此你只会觉得禅院直哉还带着点小孩子特有的幼稚,甚至是很贴心地迁就他:“好啊,我只对你这样,你也可以叫我阿蝉。”
这下子反倒是禅院直哉更加手足无措了,这还是他头一次遇到这种情况,原本在禅院家他可以说是其他下人都会听他的话,顺着他的心意,而他从来没有在意过那些人是怎么想的。
可在你面前这些都变了,他居然开始顾及你的想法,多疑地猜测你是不是在骗人,“你该不会是在骗我吧?”
“嗯?我为什么要骗你?”说着,你还笑了笑。
你的笑容是和禅院家其他人的笑容不同,不掺杂着任何的谄媚亦或是其他复杂情感,只是单纯地,对他笑了下而已。
他还想再说些什么,可是你已经先一步拉过他的手,将你与他接下来的活动安排得满满当当,“先去放风筝吧。”
今天本该用来练习术
式的,禅院直哉想,可身体还是乖乖地听你的话。
女孩的手指很柔软,皮肤细腻,捏在手里更像是一团棉花,是他从未接触过的触感。
你忽然又说,“直哉的手心为什么会有那么多疤啊?”
想要成为别人口中优秀的嫡子,光有天分是远远不够的,除此之外更需要努力,而且他那所谓的天赋与五条家的神子一比瞬间门就黯然失色了。
“是不小心划到手吗?”你还在问。
“没有,是训练的时候留下的。”禅院直哉很想嘲笑你的天真无知,可是一看到你微微蹙起的眉头,那些挖苦的话语就不知怎的都消失了。
你的手掌温度是偏低的,所以当你的指尖滑过他的掌心时他被吓了一跳,脱口而出,“你干嘛!”
“我记得我有可以消除疤痕的膏药,送给你吧。”你是这么说的。
禅院直哉急急忙忙地想要反驳,那里还有平日里趾高气昂的少爷样子,说话都有点结巴,“我才不要呢!”
应该直接把手抽回来才对,可是他又莫名舍不得,任由你牵着他的手。
“好吧。”既然他都这样拒绝了,你也就没再执意送他膏药。
但没成想他反而有些生气,只是没有明说。
放风筝的时候往往都是他先将风筝放起来,等风筝能够在风中稳住时才把线给你,这种合作模式你很喜欢,毕竟前期一边跑一边放风筝很费力气,哪怕是禅院直哉也是跑得额角渗出细汗,可嘴角却是上扬的。
说到底,什么禅院家的嫡子,什么继承父亲术式的天才,除去这些名头,光环之下的也不过是六岁的孩子。
寺院里专门照顾你起居的婆婆送来上午的点心,外加洗好后还沾着水珠的新鲜樱桃。你拉扯风筝线的时候忽然刮起大风,原本只是轻轻握在手里的风筝线一下子就要滑走,你一急,光顾着攥着线不让风筝跑走,却没想到自己的掌心留下一道印子很深的红痕。
禅院直哉看到了表情一下子就变得不悦,仿佛是把先前的不快一并表露,原来情绪也是能够简单相加的。
【禅院直哉看着女孩的掌心,很是懊恼,早知道就不该把风筝线给她的,白皙的掌心上赫然多出一条印子,看得真叫人难受。然
而他又不想表现得太关心对方,这样显得太弱势了,所以嘴上只是在挖苦。】
“好笨啊,刚才干脆就松手好了,反正又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他忍不住看了好几眼你的掌心,还是一如既往地不会隐藏情绪。
他可真是个别扭的人,明明眼睛里都快写满了关心,嘴上还是说着伤人的话,如果真是小孩子估摸着会被他说哭,好在你早就捉摸透他的性子,甚至可以说是在有意观察他的言语表情。
就当做是看乐子,你这样想。
“但那是直哉好不容易放到天上的吧?”说着,你还用手帕擦去他额头上的汗水,从他的眼睛里倒映出你带着浅笑的脸。
然后他的脸颊就又红了。
真好玩。
现在你知道这个系统给出的剧本都会变成现实,但需要你的配合,如果没有那么做的话,就会遇到一些麻烦,不过现在你正觉得这剧本很有趣,因此是很配合的。
后来是来送茶水的婆婆发现你手心的红痕给你带来了膏药,一并带来的还有调理身体的药。
所幸药被做成胶囊,你面不改色地吞下胶囊,动作如行云流水,一看就是已经习惯了,只是喝水的时候喝的急被呛到了,一连咳嗽了好几下,眼睛也变得雾蒙蒙,身侧的禅院直哉惊讶于你的脆弱。
就像是漂亮的,又易碎的琉璃制品,一个不留神就会碎掉,可又实在美丽。
你端着水杯回看他,无声地用眼神询问,他不自然地挺直背脊,等你喝完水才说:“手伸出来。”
按照他说的伸出手,他默默地旋开膏药罐子,将膏药涂抹在你的掌心,膏药散发着淡淡的香味,给你擦膏药的时候他是低着头的,像是为了躲避你的注视,尽可能把脑袋埋低,到最后你都担心他的鼻尖会蹭过你的掌心。
他额前略长的碎发滑过你的手指,痒痒的,等涂完药膏你便学着他刚才的语气说话:“把手伸出来。”
“干嘛?”
“礼尚往来。”
脸上还带着几分狐疑,可还是把手放到你面前,你有样学样地在他的掌心涂抹药膏,这弄得禅院直哉很不自在,像是被人类接触时下意识想要逃跑的狐狸,硬生生地压制住逃跑的冲动。
“还是送
给你吧,伤疤很快就能淡下去的。”柔软的指腹在他手心里打转,禅院直哉烦躁地说:“我才不需要这种东西。”
“那就丢掉好了,反正我都已经送给你了。”
禅院直哉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觉得自己在与你交往中落了下风,气鼓鼓地把药膏揣进兜里,心说等下一定就会丢掉。
真的等到要走的时候他的脚步却停在原地,这个时候应该说点什么吧?藏在衣袖下的手收紧后又松开,重复了好几次,打好的腹稿总是忘了说。
最后还是你先开口打破寂静,“明天,直哉还会过来吗?”
“啊……嗯,会的,我会来看你的。”又是轻而易举地被你的话语操纵心情,有点苦恼,又有点高兴,说起话来还带着几分含糊的意味。
“直哉还有什么要对我说的吗?”看得出来他一直在犹豫着说些什么,你很贴心地为他先打开话题。
“我……”
想到金阁寺的主持一直在为你寻找玩伴,明面上说是玩伴,然而落在有心人眼里无异于在为你寻找未来的丈夫,至少禅院家是这么认为的。他习惯性地将你同名贵的珍宝相比较,或者将其等同,那样漂亮的、精致的、易碎的珍宝,他是不可能让其再落入别人之手。
“你以后还要再找其他的人吗?”他问,指的是你的养父为你寻找玩伴这件事。
想到之前接触的小孩子,都算不上是有趣的回忆,至少比起禅院直哉来没有那么有趣,于是你轻轻地摇了摇头,“不会,我只会等直哉过来。”
美丽的女人总是容易与谎言联系在一起,在禅院家长大的禅院直哉见惯了会说谎的女人,往常总是无法理解仅凭那些拙劣的语言是怎么骗过男人的。
可他现在忽然就明白了,是他们选择相信对方的谎言,就如同现在的禅院直哉,也是选择相信你的谎言。!

第40章
禅院直哉还是没有扔掉你给的药膏,但是也没用,只是放在了柜子深处,偶尔也会打开柜子拿出药膏,仔细观察罐子包装,盖子一侧原本是带着金边花纹的,被原主人旋开的时候指腹贴着侧边,金边也被磨掉了一些。
没有旋开盖子还是隐约能闻到里面的香味,仿佛又回到了那个上午,你的指尖掠过他的指尖,动作轻柔,像是蝴蝶翅膀拍打。
这种心情被人影响的感觉非常不好,禅院直哉更多的烦躁,在烦躁之余还会期待与你的下一次见面。
你哪里会知道他的心理活动这么丰富,每次和他接触的时候剧本都会更新,你就跟玩真人游戏似的乐在其中,很快你们就把金阁寺好玩的地方都玩了一遍。禅院直哉也不是天天来寺庙里的,他平日里的训练安排得紧凑,都没什么休息时间。
某次你在得知他的作息以后不由地低呼,这是什么衡水模式,说完自己都愣住了,隐隐约约地想起自己上辈子很可能是个高中生,而且还是个刚刚高考完就出车祸的倒霉蛋高中生。
对于这种生活作息你都怀疑禅院家是不是在虐待儿童,于是小心翼翼地问禅院直哉,“你们咒术界的大家族都是这样的吗?”
禅院直哉理所当然地说:“就算是五条家的神子也是这样的啊。”
好可怜,你撇撇嘴,表情里带着几分哀愁,禅院直哉不喜欢你苦着张脸,他更喜欢你笑起来的样子,还有你只有在微笑时才出现的梨涡。
“你干嘛露出这种表情啊?”
“只是觉得,直哉这样过得很辛苦啊……”
“那总比起变成输家好。”毫无疑问的,禅院家是用实力说话的地方,在这样的地方长大的禅院直哉也被灌输了极强的胜负观念,仿佛一切东西只有胜利了才有意义。
总觉得这种思想不太对呢。
为了转移话题,你就问起那个五条家的神子,“五条家的神子是谁啊?”
禅院直哉表情古怪,毕竟在咒术界五条悟算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存在,但是念及你每天都被困在金阁寺里,消息闭塞些也是正常的,他解释说:“就是五条悟,他天生有‘六眼’,而且还继承了无下限术式,他的出生改变了整个咒术界的
格局。”
听他这么干巴巴的语气,要说禅院直哉没有嫉妒五条悟那肯定是假的,但无奈对方的实力摆在那里,他只得闷闷地说:“我以后也会变得很厉害的。”
在听到五条悟的名字时你的心脏就有些难受,可能是今天还没吃过药吧,你笑着安慰他:“我相信直哉能变得很厉害。”
结果就是他又闷头不说话了,过了会才憋出一句,“你只能对我这样。”
你很能理解这种小孩子对玩伴的占有欲,毕竟你小时候也经历过,所以没怎么在意,还能顺着他心意地点点头,“嗯嗯知道了。”
却丝毫不觉得你回答的样子在别人看来无比敷衍,如果是放在平时有人敢这么敷衍禅院直哉,他早就大发脾气了,但唯独因为对象是你,他才罕见地可以说是好脾气,在心里不断地给你找借口。
前面也说过了,金阁寺里能玩的地方也都被你和禅院直哉玩了一遍,等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进入四月底,天气渐渐热起来,开春时经常被你抓在手里的风筝也不知道被丢到了哪里。
沙冰也被安排上菜单,但只有禅院直哉来的时候你才可以借着有客人到访的由头点上一份,平日里顾及到你的身体,婆婆是不会让你碰生冷的食物的。
午后你就和禅院直哉坐在庭院的长廊上乘凉,金阁寺周遭植被覆盖率很高,因此直到现在气温也都维持在一个舒适的范围内。
“这是你插花课的作品?”
禅院直哉指了指你放在房间角落里的插花,这是昨天上课时老师布置的作业,你点点头,“已经给老师看过了,直哉想要的话,就送给你好了。”
你的作品也只是初学者水平,比起禅院直哉以前见过的,完全没有可比性,但只是看着花枝他就能想象到你低头认真修剪花枝,然后再将花枝一一排列的画面。
依照他的性格总归是要先开口讽刺几句,你终于想起这是什么属性了,不就是典型的口嫌体正直嘛。
没有给他嘲讽的机会,你说:“那就送给你吧,如果觉得不好的话就丢掉好了,反正都是你的东西了。”
又是这样的理由,让他说不出反驳的话,然后再用那双蜜糖色的眼睛注视他,仿佛笃定他会答应,搞什么啊,难道他会是这么
容易听话的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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