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漫同人)我随便演的,他们怎么都当真了—— by逆温
逆温  发于:2023年12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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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机说:“放心吧,悟少爷是绝对不会出事的。”
不是你说,司机说的话就很像是在立flag,你赶忙打住他的话,“也不能这么说啊,万事还是谨慎一点比较好。”
也不知道你的话是触动了司机的哪根神经,他欣慰地再度抹起眼泪,“悟少爷啊……以前就像是天上的云,不受束缚,但也好像什么都不在乎,直到夫人的出现,他才对这个世界有了一丝牵挂,好像风筝的另外一头终于有人牵着了。”
“呃,其实……”其实也没有那么夸张吧?
你开始怀疑司机很可能也是后援会的一员了,他哭着哭着就笑了,“果然,夫人和悟少爷就是天生一对的。”
你无语凝噎,静静地等司机哭完,正好这时候也到达了协会大楼门口,你跟逃似的下了车,头也不回地跑进大楼里,来的路上你还和五条悟发了消息。
他几乎是秒回的,很难不让人怀疑他是在摸鱼,大概是六眼的能力,刚上二楼你就看见了向你冲来的五条悟。
就如同一只大型猫咪向你奔来,感觉会被撞出内伤的吧?你一时躲避不及,只好闭上眼睛等待疼痛来临,结果就是被轻柔地抱了个满怀,他还不嫌夸张地在原地转了一圈。
“这个时候是不是应该再配点散落的玫瑰花瓣?”你一脸麻木。
“也不是不可以啦。”
但毕竟这里是办公大楼,走廊上肯定还有监控器,你态度强硬地拍拍他的手示意他把自己放下来,五条悟犹豫几秒才把你放下。
“肯定是从会议室里跑出来的吧?”你无比肯定。
五条悟也是供认不讳,还很愉快地点点头,“是啊,阿蝉还给我带了点心吗?正好肚子有点饿了。
好在你也不是那种喜欢开会的人,既然五条悟都已经专程逃掉会议来见你了,你也就顺势和他在休息区找了个位置坐下,这个时间点还有一些咒术师来咒术师协会填表格又或者是办理什么手续。
你们优哉游哉地坐在休息区就变得格外显眼,五条悟吃着你带来的大福,同时又听你讲生日会布置的情况,因为五条悟作为未来的五条家主,生日还是一个很重要的节点,不少其他的家族也想借此拉拢同五条家的关系。
不过这样一来好好的生日会就会变成大型的商业晚会,听着就很没劲,五条悟也不例外,他咬掉最后一口大福,“这些东西都很无聊的啦,还不如今天晚上我们两个人出去吃饭呢。”
临近五条悟的生日,你还是决定稍微顺着点他的心意,也就答应下来,餐厅也打算选他喜欢的,但五条悟知道后反倒是改成了你喜欢的中餐,问起来就说是已经习惯中餐了。
“还是尽量不要太气到他们哦。”你收拾起点心盒子,又说起自己路上莫名的心悸,“我总有种不太好的感觉,就和你上次被偷袭一样,很不好的感觉。”
“放心吧,这种事情不会再发生第二次啦。”补充完甜食的五条悟心情大好,说话的尾调都像是在哼小调似的微微上扬。
目送五条悟走到下一个会议室,你忽然感觉到一道目光,顺着看去,是个站在楼上的黑发男人,看服装样式,更像是加茂家的人,对方微微眯起眼睛,对你点头示意,表情却是似笑非笑的。
真奇怪,你心里想着,回去的路上还在回忆那个男人的脸,你似乎不认识他吧?
傍晚时分五条悟如约而至,出发去餐厅前你还担心晚上会太冷,硬是给自己还有五条悟都围了一条围巾,你把下巴埋进围巾里,露出上半张脸,眼睛眨巴眨巴,“走吧。”
到了冬天体温高的好处就体现出来了,这回就变成你主动牵住五条悟的手,你的手温度一直是偏低的,走在外头被冷风一吹就跟冰块似的。
但你还是不客气地把五条悟的手当做取暖器,因为是休息日,到了夜晚街道上的人便格外的多,距离晚餐预约的点还有一段时间,你们在街上逛了一圈,手里多出一杯奶茶。
“怎么会这么
冷啊,我看天气预报说最近两天都要下雪了。”你捧着奶茶暖手,说话的时候呼出的气息都变成白烟,“这种时候就应该去地中海那边度假。”
奶茶味道很一般,主要是因为太甜了,你喝了两口就觉得发腻,五条悟说:“那就去吧,嗯西班牙怎么样?”
“西班牙海鲜饭?”你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这个。
“也可以诶。”五条悟早就嫌热把围巾摘下,看到他空荡荡的脖子,你都觉得很冷,怎么会有这么抗冻的人啊。
你们是坐在商场外的长椅上,附近步行街两侧的树上都被用彩色小灯装饰,有些店铺甚至已经开始为圣诞节预热,你刚想要开口,可系统的提示却让你把话咽下。
【最终章:错过的爱人
因为知道自己会成为五条悟唯一的软肋,在那之前,至少让她亲手结束这段感情吧,只要离开了她,五条悟就再也不存在软肋,也能如空中的云般自由自在了吧。尽管心脏酸涩,可她还是坚定地说:“我们分手吧,我不想变成你的弱点。”】
你盯着剧本看了许久,只觉得这剧情很搞笑,因为你的性格完全和剧本不符,打着为对方好的旗号,实际上根本就不尊重对方的选择吧?
头一次地,你选择违抗剧本。
“干嘛一下子表情变得那么差啊?”五条悟勾住你的手指,忽然想起什么,“生理期?”
他记得很清楚,最近几天确实是你快要到生理期,你摇摇头,“没有,我只是觉得,我好像是你的弱点欸。”
“哈?真的不是发烧了吗?”他表情变了变,“还是说……有人这么对你说的?”
“没有人这么说啊,拜托诶,有你在谁敢这么跟我说话啊?我只是稍微感慨一下而已,不过哪怕在客观上来说我的确是你的弱点,但我也会努力保护好自己的!”
少年的双眼注视你许久,看得你都不好意思了,推了一下他,“不要笑!我可是很严肃的,本来就是这样的吧,互相喜欢的人就会变成对方的弱点啊,但是……我是绝对不会因为这种原因跟你分手的。”
才不会因为这种理由和五条悟分手,违背剧本后系统也没什么反应,反而是你脸颊涨红。
“突然这么说话,是专门为生日准备
的礼物吗?”
“才没有,只是想说就说了。”
“欸——”五条悟的脑袋靠在你的肩头,“真是的,决定了,等成年就去结婚啦。”
五条悟像只猫咪一样用毛茸茸的头发蹭过你的脸颊,你说:“有进步,这次终于不威胁区役所的工作人员了。”
“但是可以先把婚姻届填了!”
“啊?等下、但是现在人家都已经下班了吧!?”
五条悟还是随心所欲的性格,想到什么就要做到,在填婚姻届这件事上也是行动力十足,因着五条家的名头,一个电话打过去附近的区役所就有人临时加班。
你看了眼时间,都已经晚上八点多了,心说五条悟真是个急性子,“一定要在今天吗?”
“反正都已经有人来加班了。”他说得很理所当然,兴致勃勃地揽过你的肩膀,两人前往区役所。
所幸工作人员面上并没有表现出太多表情,只是在看到五条悟的年龄时愣了一下,“这么年轻就想着结婚了吗?”
五条悟正低头填写其他的信息,你坐在他身边早早地就把自己的信息都填完了,意外地发现五条悟的字很好看,是很符合本人性格的飘逸字体。
他回答:“昂,因为太喜欢我的未婚妻了嘛。”
话语间还冲你眨眨眼,生怕别人看不到他在秀恩爱,你对此早已习惯,甚至可以说是免疫了的。但是工作人员没见过这么直接的表白,都愣了一下,心里估摸着都在嘀咕现在的年轻人都这么直白的吗。
填好的婚姻届被放进工作人员给的纸质档案袋里,五条悟哼着愉快的调子同你从区役所离开,现在倒是正好到了你们事先在餐厅预约的时间。
“好了,再看的话纸都要被你弄破了。”你阻止了他来回反复端详婚姻届的动作,他就说:“我有控制好力气的,才不会弄破。”
“这个该不会也要收藏起来吧?你是打算开博物馆么?”回想起之前五条悟收集照片的行为,你合理怀疑这份婚姻届也会被他收藏。
“有时候真的觉得阿蝉很敏锐诶,怎么会连这个都能猜到啊?是怎么想到的啊?”终于把婚姻届放进档案袋里。
你思考了下,“大概是以前看过有点病的变态男主似
乎都会这么做,比如把女主用过的东西也收集起来之类的。”
五条悟非常受用地点点头,丝毫没觉得变态男主这个形容有什么不对,而且就是因为太喜欢了才会忍不住收集和你相关的一切东西啊,这不是人之常情吗?
估计是因为之前在逛街的时候吃了些小吃,导致你在吃正餐的时候没什么食欲,再加上这个时间就跟吃夜宵没什么区别了嘛。
不过窗边的风景还是不错的,你很喜欢透过窗户去看街道上人来人往的景象,总觉得这样很有人间烟火气。
甚至让你想起自己高中的时候下了晚自修父母来接你,一家三口顺着步行街慢悠悠回家的画面,只要能完成这些剧本,你应该就能回去了,回到熟悉的家人和朋友身边。
直到现在你依旧认为在剧本结束后,就会像是现实中拍戏杀青一样,剧情结束,演员之间就再无联系。
不可否认,你的确是有点喜欢五条悟,但那种喜欢当然比不上家人朋友给你的爱,倘若将你的家人与朋友给予你的爱比作和煦春风,那么五条悟的爱意则是阴冷潮湿的大海,平静时深不可测,汹涌时仿佛能够将你吞没。
但你还是会因为这一点点的喜欢去给他留下一个美好结局,只是在此之后的后果你就再没想过。
“窗外有什么好看的?”
“只是很喜欢这种热闹的气氛而已。”因为五条家坐落在远离闹市的郊区,平常总是一片静谧,安静有安静的好处,但总让你感觉缺少一些人气。
五条悟顺着你的目光看去,问你:“那就搬出去住吧,想要住在市中心的公寓么?”如果真的要买公寓,按照五条悟的性格,应该会把上下几层的公寓也一并买了,这样就免了被邻居吵到可能。
“你作为大少爷还可以搬出去住吗?我还以为你一辈子都只能待在那种大宅子里诶。”
“你这是什么刻板印象啊,怎么可能一辈子都住在那里。”
“搬出去住的话,听起来好像还不错欸。”你略带敷衍地回答。
就是不知道那个时候剧本结束了没有,如果结束了的话,你应该就会和五条悟分道扬镳。
你垂眸笑着听五条悟说未来的事情,少年眼里盛满了明亮的爱意,两人看似构成
一副和谐的画面,尽管一个人在设想未来,一个人在预设结局。
这场对话持续了很久,大部分时候都是五条悟在说,他真的在认真思考他和你的未来,而你则是点头示意。
从中餐厅离开时已经十点多,但大都市的夜生活才刚刚开始,尤其是在这一片商业区,路上的行人不减反增。
入夜后温度就直线降低,或许就是初雪将至的预兆,你真想把整颗脑袋都用围巾围起来,但那样太不雅观,只好作罢。
走到人群聚集区,五条悟习惯性侧身为你挡去人群顺带给你开路,但忽然之间你感觉到他的身形一僵,那是遇到危险时身体的本能反应。
还没等他回过头,你们身侧的建筑物就忽然发生爆.炸,爆.炸时带起的冲击波让最靠近建筑物的那一批行人倒下,在硝烟中你看见地上逐渐弥漫开的鲜红血液。
尖叫声,汽车警笛声,还有求救声,霎时间你被淹没在声音的海洋里。
人们就像是无头苍蝇般到处乱窜,没有人知道这是针对什么的恐怖.袭击,也没有人知道是否还有下一波袭击。
慌乱的人群中不断发生踩踏事件,这一系列连锁反应都发生在短短的几秒内,可在你看来,漫长得就像在电影刻意的慢镜头,你看见五条悟回过头,看见他焦急地对你说着什么,但都被周遭的嘈杂淹没。
他原本是牵着你的手,但惊慌失措的行人化作湍急水流,你感觉到自己的肩膀被谁狠狠地撞了一下,力道大得你都要后退半步,五条悟想要把你拉动他身边,可你们相互牵着的手逐渐、逐渐地滑远,最后被迫松开。
“阿蝉——!”
“我没事!”被人群裹挟着向后退,你奋力地举起手,朝着五条悟所在的方向挥了挥,大声地朝他说:“再找找其他地方是不是还有炸.弹,然后报警,拜托了!”
百米外的高楼顶层,漆黑的狙击枪后男人微微眯起眼睛,戴着红色围巾的少女终于进入瞄准镜内。
而就在这时电话响起,男人不耐烦地啧了一声,一看发现是他的临时搭档伏黑甚尔打过来的,面色依旧不虞,“就因为你的电话,本来刚才就应该完事了。”
站在另外一栋高楼内的伏黑甚尔距离事发地更近,他一低头就能
看见楼底下涌动的人群,“啊,那你可要好好感谢我,如果刚才就动手的话,‘六眼’大概就会直接杀死你。”
“我会在一分钟内再引.爆其他三个起.爆点,等场面再混乱一些。”伏黑甚尔饶有兴致地打量被人群冲散的少年和少女。
所以呢,神子也会露出绝望的表情吗?他真的……很好奇啊。
在第一个爆.炸点的不远处,相继发生两次爆.炸,间隔的时间不超过十秒,但就在这短短的十秒内,你已经被挤得看不清五条悟的身影,装着手机的包也被撞落在地随之被人践踏。
好不容易抓住机会脱离人群,你大口大口地呼吸空气,以此来缓解大脑缺氧带来的痛苦。
你听见警笛的声音,看来是有人报了警,你靠在街角,揉着被撞痛的肩膀,你的担心不是多余的,既然恐.怖.分子能在市区安装炸.弹,那就意味着绝对不可能只安装一处。
在你庆幸的同时,殊不知狙击枪黑黢黢的枪口已经对准自己。
等你缓过来后就打算跑去附近的商店借用电话打给五条悟,但一直打不通,看来他的手机也没在身上,莫名地,你感觉到了一种风雨欲来的不祥之感。
就在伏黑甚尔挂断电话不久后,他所在的漆黑一片的大楼里悄然出现一位白发少年,他悄无声息地来到伏黑甚尔身后,苍蓝色的眼瞳满是冰冷,“所有的起.爆点都已经被找出来了,说说吧,是谁委托你的?”
伏黑甚尔转过身,神色自在,紧身黑衣勾勒出男人充满力量的线条,他如同蛰伏在黑暗中的黑豹,那双眼睛也如同兽瞳一般闪烁着兴奋的光芒,“不愧是‘六眼’,真是不好意思,委托人是谁我也不知道。”
话音还未在空气中完全消散,他就以肉眼难以捕捉的速度向五条悟攻去。
砰——!
挥出的一拳毫无意外地被接下,少年冷下脸,他的五官拼凑出某种淡漠的神性,可出手却不带一丝丝的怜悯,招招致命。
果然无下限术式很难搞啊,伏黑甚尔的腰腹被撕开一条长长的口子,如果仔细看还能看见里面混杂着鲜血的肌肉纹理,可他却像是感觉不到疼痛一样,还能带着嘲讽的笑容,“啊……天生就有咒力的家伙可真是天赐的礼
物不是么?咒力也是,术式也是,都是父母的恩惠。实在是想看看啊,你这样的家伙,从出生开始就被当做是天才的家伙,痛苦的样子。”
建筑物早就因为刚刚五条悟使用的“苍”而变得摇摇欲坠,墙体剥落露出钢筋水泥,伏黑甚尔就像墙一样被剥落出血肉和骨骼,可他的唇角自始至终都带着嘲讽的笑意。
已经够了,五条悟心里总是隐隐有种不祥的预感,尤其是在看到男人的笑容时,这种预感在听到接连不断的枪声时彻底落实。
少年的脸上划过一丝狠厉神色,此刻的他彻底剥离开神性的一面,露出属于人类的一面,他抬手对着伏黑甚尔所在的方向又是一记术式。
街道上已经是人间炼狱,随处可见倒地的尸体,受伤的行人被鲜血染红。五条悟一跃而下,立于空中环视四周,“六眼”的弊端在此刻暴露无遗,哀嚎的人类,尖叫的人类,化作无数数据团汇聚成庞杂的数据海洋,想要在海洋中打捞你的信息需要一定的时间。
找不到,为什么会找不到,你到底在哪里?
某个恐怖的猜测在他心中形成,在刚刚的扫射中,也许有某一颗子弹穿过你身体,而你因为疼痛蜷缩在某个角落里,漂亮的蜜糖色眼睛里浸满泪水,喉咙发出破碎的呜咽声。
他的阿蝉,可爱的、脆弱的阿蝉,就会因此而死去。
只是想到这样的画面,心脏就会发痛,连带着手指在不自觉地微微颤抖,如果你死去的话,这个世界也将毫无意义。
终于他在数据海洋中找到了你,而你也找到了他,你中指上戒指散发出的蓝色光芒直直地指向他,你兴奋地冲他挥挥手,“悟!我在这里。”
五条悟降落在地,穿过人群也向你奔来,他看见你的脸颊红扑扑的带着鲜活的气息,蜜糖色的眼睛满含喜悦,围在脖子上的红围巾变得有些松松垮垮,随着你的跑动一晃一晃。
太好了,你还活着。
你一步一步向他跑去,就像是电影的长镜头,只是一颗子弹划破这个镜头,径直穿过你的胸口。
怎么回事?
原来中枪的第一反应不是疼痛,而是茫然,是大脑一片空白的茫然,你停下脚步,呆呆地站在原地,渐渐地也就能
感觉到鲜血从你的左胸口流出,浸透大衣外套。
“阿蝉——!”
直到被五条悟抱在怀里的时候你才回过神,鲜血涌上喉头,你不住地咯血,一开口声音微弱得几乎听不清,“好痛啊。”
眼皮也变得越来越沉,想要集中注意力去看他的脸都做不到,目光所及只有他紧抿的双唇,你费力地抬起左手,想要再触摸他的脸,那枚订婚戒指上也沾染血液,你说:“……抱歉,我好像…要失约了。”
糟糕啊,视野也开始变得模糊,你能感觉到他低下头,留长的白发滑过你的脸颊,“不,不要死。”
死亡就像是灵魂脱离肉.体,弥留之际你又听见了系统的声音。
【剧本已完成】
【正在跳转……】
【警告!受到攻击!】
一连串的提示吵得你脑袋疼,灵魂离开肉.体时一双无形的双手抓住你的胳膊,紧接着,无数只手缠缚上你的四肢,妄图把你再度拽回人世,你就像是站在两个世界的分界线,人世的束缚让你的灵魂无法完全离开。
五条悟伏在你耳畔的话语并非挽留,他深知这样的伤势已经无力回天,只是哪怕……哪怕是诅咒你,也要让你留下来。
——“留下来。”
——“留在我身边。”
——“我们要永生永世不分开。”
他一遍又一遍地重复,既是恋人的乞求,又是最为扭曲的诅咒。
没关系的,只要是能够留在他身边,就算变成诅咒也没关系。
来自人世的束缚试图将你拉回,但属于系统的力量带着你离开这个世界,撕扯中,你的一部分灵魂也被撕裂,缓缓飘向人世,飘向五条悟。
躺在废墟中伏黑甚尔从五条悟剧烈的咒力波动中体会到他的绝望,他笑出声,想象着五条悟是该有多绝望,才会用尽一切去诅咒恋人,只为了将她留下。
就算是神子,也能感觉到绝望吗?
直到少女的身体变得冰凉,夜空中飘起小雪,晶莹的雪花落在她的额角,缀在她的发间。
时针指向十二点,时间来到十二月七日,他抱着恋人的尸体迎来今年的第一场初雪。
五条悟的少年时代在黎明前的微光里浑浊起来,幽暗的世界固然可怕,而白昼般历历在目的生却随着恋人的死亡而永远失去。!

十二月九日,大雪。
夏油杰在凌晨四点的时候接到辅助监督打来的紧急电话,他才刚睡下没多久,一接通电话就听见辅助监督语气火急火燎,“夏油先生,麻烦您马上过来一趟!现在情况很紧急!”
没做多想,夏油杰起身换上高专的黑色校服,但他还是多问了一句,“是很棘手的咒灵么?”
辅助监督停顿半秒,然后否认,“不是,是五条先生,他似乎是要清剿盘星教。”
这是修饰过后的说辞,然而现场的画面远非辅助监督所说的那样,目前看来只有同为特级咒术师的夏油杰能够牵制住五条悟,所以迫不得已之下辅助监督才会给他打电话。
“我知道了。”夏油杰驱使咒灵前往盘星教所在地,路上他差不多把事情的来龙去脉都理清,几天前五条悟的未婚妻在恐怖.袭击中不幸逝世,对外宣称是被流.弹击中,然而明眼人都知道是他人有意为之。
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夏油杰诡异地感觉到一丝不安,他是为这个世界而感到不安,就如同他先前设想的那样,少女的离世将五条悟与这个世界的唯一联系斩断,他又变回那高高在上俯瞰众生的神子。
只不过这一次他不再无悲亦无喜,反而是近乎残忍的冰冷。
时至今日夏油杰仍然坚持着自己的正论,他也始终认为弱者是需要被保护,被拯救的。
可是当他踏入盘星教的地盘,嗅到扑面而来的浓重血腥味,仿佛在空气中流动的都是稀薄的血液,偌大的场地内空无一人,寂静得可怕,只有夏油杰的脚步声在回荡。
夏油杰的脚步停在大厅外,然而厅内地面上的血液汇聚成粘稠的红色丝绸,流到他的鞋边,他看见了站在祭坛之上的白发少年,略长的发丝遮住他的眉眼,唯一能看见的是他微微抿起的嘴唇。
因为无下限术式,所以哪怕徒手杀死在场的那么多人,他的身上也没有沾染哪怕一滴鲜血,甚至是纤尘不染,就仿佛是货真价实的神子。
可是夏油杰却感受到了,从他灵魂深处散发的绝望,“你是来阻止我的?”
五条悟仰起下巴,终于露出那双苍蓝色的眼睛,眼神
冰冷得可怕,“还是——”
话语间他缓缓走下祭坛,跨过死相惨烈的尸体,脚踩在血水中,面无表情的样子散发出强烈的非人感,“又来宣扬你的正论?”
夏油杰的想法有一瞬间与过去他的重合,这样的五条悟,多可怖,又多可怜。
从十二月七日开始的雪陆陆续续地下了一周,等雪停的时候已经是月中,五条悟清剿盘星教的消息被封锁得严严实实,只有内部的几个人才知道,有五条家作为后台,五条悟的生活似乎没有受到任何的影响。
不久后五条家家主更替,十六岁的五条悟正式成为五条家主,举行仪式当天连带着夏油杰家入硝子还有其余的年轻咒术师在内,也都被邀请去往五条家。
庵歌姬也难得地没有说什么,她知道五条悟在未婚妻逝世后性情大变,变得异常寡言少语,私下曾经和家入硝子说过这件事,头一次地,她会同情五条悟。
“他那么喜欢她,没了她我还以为他会疯掉呢。”庵歌姬说。
家入硝子却诡异地沉默许久,因为她知道五条悟可以说是早就已经疯掉了,从把她带去五条家让她把未婚妻的尸体恢复原状的时候开始……他就已经不正常了。
“她已经死了。”
“不,她没有死。”说着,他动作很轻地把她的头发捋到耳后,露出她毫无血色的面颊,可他却忽然向家入硝子投去一个目光,“她还活着。”
紧接着家入硝子才发觉五条悟究竟做了什么,他不惜用诅咒将对方的灵魂留下,哪怕只是抓住了一部分的灵魂。
真是彻底的疯子。
家主交接仪式上五条悟身穿黑色纹付羽织袴,外披的黑色羽织印有五条家纹,家入硝子看见他从不远处走来,比起上次见面,此刻的五条悟完全符合人们心中对于大家族家主的印象,冷漠阴郁又居高临下。
五条悟的眼神轻描淡写地扫过在场的所有人,像是将所有人收入眼底,可又像是什么都没有放在眼里。仪式结束后就是各个家族叙旧的场合,按道理御三家都会出现,然而当天到场的只有禅院家,至于加茂家,连影子都没有看到。
据说是加茂家主突发急病,最近几日都在卧床休息,然而无论是夏油杰还是家入
硝子都嗅到不寻常的味道,那一瞬间,他们的想法竟然出奇的一致——是五条悟动的手。
可没有人会点明,也没有人敢点明,哪怕是加茂家也只是咽下这口气。
倘若先前五条悟还会有所顾虑,那么如今唯一能够牵制住他的锁已经消失,他是何其的自由,又是何其的随心所欲。
禅院家主禅院直毘人站在庭院中,意味深长地看向五条悟,面上却没什么笑影,因为他知道,当初他对加茂家主做出的预言已经成真。
被少女拉下神坛的神子好不容易对这个世界产生些许的喜欢,又在少女死后伤痕累累地回到神坛之上,取而代之的是对这个世界莫大的恶意。
二零零六年,十二月,小雨。
五条悟在全国境内布置咒术阵的消息暴露,咒术师协会对其进行讯问,作为特级咒术师的夏油杰同另外一位特级咒术师九十九由基作为陪同进行审问。
那是夏油杰在五条悟成为家主后第一次见到他,彼时的五条悟头发已经养长到腰际,只是用红色发带松松垮垮地束起,那条发带款式更像是女款的。
“五条悟,协会已经查明你在全国十三处地方设置咒术阵,你有什么用意?难道你真的要毁掉这个国家吗!?”长老团的首席先发出诘问。
身穿暗色和服的五条悟缓慢地抬眼,“就为了这种事情何必大费周章地开审讯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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