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居民中你还看见了白天送你橘子的早市阿姨,对方一见到你就调侃你和五条悟非常般配。
在距离广场还有一段路的时候你就隐隐捕捉到了火光,广场边缘还有热情的居民支起个小摊子,上面放着的都是由刚刚收获的瓜果蔬菜做成的点心或者小吃。
尽管已经用过晚餐了,你还是忍不住吃了好几块点心,正中央的篝火越烧越旺,时不时蹦出点火星子,刚好驱赶走秋夜的寒意。
与其说是篝火晚会,更准确来说应该是某种祭祀仪式,感谢今年的丰收,以及祈求来年的风调雨顺,只不过随着时代发展,祭祀仪式逐渐转变为
娱乐活动。
小镇居民里会乐器的也在今晚大放光彩,组成的小型乐队演奏的大多是舒缓老歌,曲调简单,听过一遍以后你都能哼出个大概。
温暖的火光漫上五条悟的侧脸,他注视着围绕着篝火起舞的人们,仿佛是置身事外的旁观者,那种感觉很诡异,你拉着他的手加入人群,“来跳舞吧,你有学过吗?”
“没有。”
“没关系,我也不太会跳舞,但还是能教你的。”说着,你引导着他的手搭着你的腰,你的手搭在他的肩头,你其实也是个半吊子,以前光顾着读书哪里有空学这些有的没的,这还是你看电影学来的。
两人的姿势都有点奇怪,你先笑了,“如果我进一步呢,你就要退一步,不然我就要踩到你的脚了,相应地,如果你进一步的话,我就会退一步。”
真的跳起来的感觉当然是和看电影里的人跳舞完全不一样的,感觉非常新奇,而且五条悟学得很快,过程中几乎没有踩到对方的脚。
你转了一圈,裙摆荡开,再抬头,你看见五条悟眼底的笑意,觉得这是个坦白的好机会,便双手勾住他的脖子,他微微低头,你说:“其实我说谎了,那个剧本的结局是坏的。”
勾住你腰肢的手收紧,他又听见你说:“但是,我想把结局变成好的,我觉得你应该有个好的结局,所以我打算违背剧本,不……应该说,改写剧本。”
说到激动的地方,你那双蜜糖色的眼睛闪烁着兴奋的光芒,在火光的映衬下,五条悟似乎真的嗅到了蜜糖的香味,又似乎真的品尝到了蜜糖的甜味。
“这就是你要和我说的吗?”
“是啊,抱歉,我之前还骗了你,我——”话还没说完,他就将你抱起转了一圈,因为动作太大引得其他人注目,你又羞又气地把脑袋埋在他的胸前,“你干嘛啦!别人都看过来了诶!”
“嗳,怎么办那,可是我真的很开心啊。”他甚至还很过分地抱着你又转了一圈,这下子好了,大家都盯着你们这对情侣看热闹。
你索性把脑袋一直埋在五条悟怀里当鸵鸟,“现在肯定有很多人在看我们,好尴尬啊。”
五条悟边笑边说:“没有啊,我看了一圈都没有嘛。”
“不要抬头
张望了,更加明显了!”你自暴自弃地从他怀里抬起头,理了理头发,悄咪咪地看了眼四周的居民,好像……似乎真的没有盯着你们看,“还好……”
“就算是开心也别给我得意忘形啊!”
五条悟露出个真心实意的笑容,趁着你不注意偷亲了下你的脸颊,动作之快让你措手不及,他说:“因为是我的啊。”
他的阿蝉,可爱的、脆弱的阿蝉,都是他的啊。
在你们谈话的期间舞曲的后半段也悄悄溜走,接下去的一首歌节奏轻快而明亮,就像是现在五条悟内心的写照。
其实跳舞并不需要太多的技巧,牵着恋人的手,眼睛看着对方的眼睛,嘴角就会不自觉地带上笑意,哪怕跳着有些傻里傻气的舞蹈也没关系,因为仅仅注视着对方就足够幸福了。
跳舞跳得小腿发酸,下场休息的时候你坐在椅子上宛若一条咸鱼,反观身边的五条悟则是精神十足,该死的,他究竟是怎么做到这么精力充沛的?
灰原夫人不知道什么过来的,可能就是在你累得灵魂出窍的时候,总之她笑盈盈地递给你一张拍立得照片,“刚才看到你们在跳舞,气氛很好,就忍不住抓拍下来了,希望你们不会介意。”
你累得没什么力气,但出于礼貌还是坐直身体,接过照片一看,照片里的你和五条悟相视而笑,光线正好,氛围朦胧得像是从某部电影的慢镜头里截出来的一帧。
表示感谢后灰原夫人又回到她先生身边,五条悟仔细端详照片许久,终于冒出一句,“我们果然很般配诶。”
你:“还以为你要说出什么话来呢。”
最后照片还是被五条悟收进口袋里,你好奇地问:“你该不会还准备了专门的相册来放照片吧?”
他点头,“是啊,很奇怪么?”
不是……他回答得这么干脆你倒觉得是自己的问题了,不过五条悟当然不会告诉你他还收集了很多你的单人小卡,你平常是不怎么拍照片的,所以小卡是怎么来的只有五条悟知道。
不过收集一点老婆的小卡怎么了吗?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只是亿点点而已!
篝火晚会结束后你愈发觉得五条悟粘人,简直就像是甩都甩不掉的牛皮糖啊…
但值得欣慰的是他总算是灰原一家人的关系变得好起来了,虽说灰原雄和灰原葵兄妹俩似乎因为他是咒术师而成为他的迷妹和迷弟,除此之外都还不错。
眼看着五条悟和小镇上的其他居民相处得也很融洽,你每天晚上睡觉前都要例行问他一句,“今天感觉过得怎么样?”
五条悟每次的回答都大差不差,“还可以啦。”或者是“就这样咯。”又或者是“感觉有些人是不是热心过头了啊?”。
有次你起床晚了,赖在床上让五条悟给你去买早餐,结果回来的时候他怀里又多出几个水果,正好当做饭后水果。
你一边吃水果一边问他,“今天有没有更喜欢这个世界一点呢?”
他没回答,而是反问:“阿蝉今天有没有更喜欢我一点呢?”
“这两者有关系吗?”你感觉很好笑。
“有关系啊,是决定关系。如果你多喜欢我一点的话,我也会多喜欢一点这个世界。”他说。
当时你还以为他是在开玩笑,毕竟他总是喜欢说一些让人为难的话,你丝毫没有察觉到隐藏在话语背后令人细思极恐的逻辑:正是因为你的喜欢才会使得他勉强喜欢这个世界。
那如果你不喜欢他了呢?如果你不存在了呢?那他好不容易对世界积攒起来的喜欢,就会很干脆利落地,像丝线一样断掉。
而你居然完全没发现,还说:“又在说什么胡话啊。”
只可惜五条悟也没打算点明,他没再顺着说下去,反而找到其他话题转移你的注意力。
你们在灰原家一直从秋天住到开春,期间还在镇上过了个年,灰原夫人甚至还给你和五条悟准备了年玉,数额不算大,但胜在有心意。但这些钱都在晚上的牌局中被输掉了,你也不在意这些,只觉得过年气氛很好。
那个时候你还拉着五条悟在后院里点线香玩,灰原葵一听五条悟这么个大家族出来的大少爷从来没正儿八经地玩过这些,一下子就把手里的线香全都塞给五条悟,说是要弥补他童年的遗憾。
只是到后面又眼馋了,只好朝哥哥灰原雄再讨要几根。
五条悟捏着那一把线香问你,“这有什么好玩的。”
不玩就还给小葵。”你这样说,他反而不乐意了,堵气把剩下的那一把线香一口气全点了,霎时间绽放出的光芒极为耀眼,好好的娱乐活动被他搞得就跟电焊现场似的。
等到那天睡觉前你才发现自己的袖口被线香烫出个小洞来,你一想肯定是五条悟干的,气得和他来了一场枕头大战,期间你经历了五条悟放海——放河——放水一系列的操作,等你消气了才他笑嘻嘻地亲你好几下。
你和他的头发都被弄得乱糟糟的,最后看着对方不知道是谁先破功笑出来的,总之就变成了两人傻笑的画面。
离开这座小镇的时候表现出最舍不得的就是灰原葵,她站在大门口泪眼汪汪,打着哭嗝跟你们说再见,走出老远一段路了,你回过头还能看见她小小的人影,正朝你们挥手。
搞得你都有点伤感了,你揉眼睛的时候偷偷看了五条悟一眼,结果发现他就跟个没事人一样。一问才知道这家伙已经把瞬移练得差不多了,想要再去灰原家直接搞个瞬移就完事了。
对此,你说:“你这个样子,一下子氛围就变得没那么伤感了诶。”
五条悟耸耸肩,满不在乎,“本来就没必要因为其他人而伤感,没有任何意义。”
在前往下一个旅居地点途中你们还遇到了一个小插曲,因为公交车不通,你们只能在一个隐藏在大山深处的村庄落脚,比起之前的小镇,这个村庄简直就是恐怖片里标配的乡村,死气沉沉,而且村民脸上都是如出一辙的僵硬麻木。
本来排外的村民不打算让你们入住的,还是五条悟出手随意祓除了几只困扰村民许久的咒灵后才获得入住的资格。
如果只是这样,你也不会对这个村庄印象深刻,后面的事情发展让你头一次直面地接触到人类的恶意。
祓除完咒灵后村民还打算让五条悟解决掉一个麻烦,闻言,五条悟略带烦躁地皱皱眉,下意识就想要拒绝,如果不是因为你在场,兴许他会直接走人的吧,不,甚至是一开始都懒得理会这些村民。
碍于你在场,他难得耐住性子听村民翻来覆去地说着在村里作乱的两个怪物,你很奇怪,“咒灵应该都已经被祓除了吧,难道还有藏起来的吗?”
村民里领头的是个上了年纪
的老头,声音苍老却满是怨恨,“我们好不容易才把‘它们’关起来了,都是因为‘它们’村子里才会有这么多怪事!”
你和五条悟在村民的带领下来到那间小小的屋子,推开门,里头是漆黑一片,并且弥漫着难闻的气味,像是什么东西腐臭的味道,刺激得你捂住鼻子,紧接着,你借着村民手里火把的火光看见了那一幕。
一对双胞胎因为看得见咒灵而被当做怪物,就像是牲畜般被关在笼子里,
“‘它们’是怪物。”村民情绪激动,恨恨地踹了一脚木笼子,吓得笼子里的双胞胎蜷缩起身体,瘦弱的身体上遍布着毒打过后的淤青,还有溃脓的伤口。
你一开口才发觉自己的声音在颤抖,“她们是人啊……是人啊!”
村民不解,还认为你是在偏袒怪物,忍不住对你摆出脸色,你攥紧拳头,愤怒得咬牙切齿,“那你说说她们是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吗?你们能拿出什么证据来吗!?”
可是忽然间,你的眼前一片漆黑,是五条悟抬手捂住你的眼睛,他低头在你耳边询问:“你希望我怎么做?反正这里很偏僻,全都杀光再伪装成咒灵袭击的现场也可以,至于那两个小孩,你要带走么?”
理智回笼,你稍微冷静下来一点,身体也没有因为愤怒而战栗,过了几秒,你平复好心情,“先收集证据,再报警吧,无期徒刑你应该能做到的吧?”
五条悟轻轻地笑了,“那当然了,我可是你的未婚夫啊。”
处理完村庄的事情后如何安排那两个孩子就成了最大的问题,你们在距离村庄最近城市的酒店订了一个套间,先是给美美子和菜菜子洗澡换衣服,再是去医院看医生,一套流程下来把你累得够呛。
五条悟是不喜欢小孩子的,更别提让他自己带小孩了,在酒店待的那几天他脸色就没好看过,最后你还是决定与灰原家通个电话,麻烦他们照顾这两个孩子。
这样一来五条悟的脸色才算由阴转晴,本来都已经买好了明早的车票,但五条悟嫌弃坐车太麻烦,干脆一手提着一个小孩开了个瞬移直接把人家丢到灰原家,回来的时候面色轻松地拍拍手,“呼,总算是把麻烦送走了。”
一看他这么一来一回花的时间不超过五分钟,你便问:“
你知道现在是半夜吧?送过去的时候有打招呼吗?”
啊……他的表情有一丝的僵硬,但很快恢复正常,“没关系的,我相信他们接受能力很强的。”
你还是在后来和灰原的聊天中才知道他那天半夜睡得正香呢,结果窗户轰地一下被打开,然后他房间里就多出两个小孩,还没清醒过来的他惊讶地跑去敲父母的门,一边敲一边说,送子鹤送孩子过来了!
在之后的旅居中你们也领略了不同的风景,结识了形形色色的人,但都很友好(因为中间遇到的不太友好的人都被五条悟收拾了一顿),你出发前买的相机储存卡都用满了三张。
素材多得都可以剪成纪录片,在回到五条家之前你都一直在剪辑视频,五条悟一开始还很好奇地想来看看半成品,但都被你挡了回去。
后来实在是没办法了,你才说出口,“这是给你准备的生日礼物,你现在看了就没惊喜效果了哦。”这才让他收敛起过于泛滥的好奇心。
回到五条家的日子就进入了快节奏,真让人不适应,但没办法谁让你出去旅游差不多一年适应了慢节奏的生活,你花了几天才调整过来。
五条家里见到你最激动的莫过于幸子,在你和五条悟出去旅游的那阵子,她已经进入咒术预科班学习,除了成为咒术师或者辅助监督,也可以选择其他的路,因为预科班内还有开设其他的文化课程。
就比如幸子最感兴趣的物理,她终于能告诉你她打算做什么了。
“你打算成为物理科学家吗?很好哎。”
“是的,但即便是这样,幸子也会依旧支持夫人和悟少爷的。”她眼中有泪光闪过。
“啊?什么支持……?”
“悟蝉就是最真的!”她鼓起勇气小声地说了一句,兴奋得脸颊泛红。
你:……
你是在几天后才得知原来五条悟亲自加入了那个CP粉后援会,你说怎么幸子都能这么勇敢地在你面前嗑CP了呢。
正打算找五条悟算账来着,他自己就找上门来了,他一回来就被咒术师协会那群高层丢过来的文件淹没,除此之外还有数不清的会议要开,不过他本人过得还是很轻松,文件什么的全都丢给助理,偶尔有几份印着
十万火急的加急印章的才会懒洋洋地翻开看看。
至于会议?那当然是想去就去,不想去就不去的。
亏得咒术界其他人还以为他同未婚妻的你旅居一年后回来会变得成熟一些,结果现在一看,还是老样子,一时间气倒一大片步入老年的咒术界高层。
五条悟是得了空就回家的,回家了自然就跑来找你,你就抓住机会兴师问罪,“你怎么还加入了后援会啊?我还听说你又资助了后援会。”
救命啊……你以前一直以为正主自己下场嗑CP都是科幻片,没成想这种事情居然发生在你身上了。
你们回到五条家的时候已经接近十一月底,气温开始骤降,前些天温度就跌破两位数,未来甚至可能降到零度以下,你抱着小熊热水袋取暖,五条悟不客气地抽走你的热水袋,往你怀里一钻。
与其说是他钻进你的怀里,倒不如说是你被他圈在怀里,你说:“别以为抱一抱就能过去了。”
“唔……那亲一亲?”
“算了,不跟你计较,今天回来这么晚,是不是他们又说什么了?”似乎是因为五条悟上次调查的女人有问题,那个名叫虎杖香织的女人经过调查以后才发现真实身份可以追溯到千年前,总而言之就是一个很复杂的故事。
而五条悟做事又是快刀斩乱麻,在动用点手段提取出对方的记忆后就迅速地杀死了他,但也因为这件事让他被落下话柄,几乎成为了其他高层指摘他的理由之一。
不过按照五条悟的性格他向来懒得理会,再加上你这一年来在社交媒体上获得的成功,初步表现出掌控舆论的能力,那群老头就更加无法做些什么。
五条悟说:“还不是又在那里吵星浆体的事情,还在挑选护送星浆体的人选。”
“星浆体?”
“啊,大概就是祭品一样的存在?简单来说就是活体祭祀嘛。”他用轻描淡写的语气说出令人不寒而栗的话语。
“那个是人?”
“是啊,是个女孩。”
你抬起头,感觉咒术界真是腐朽得可怕,明明肯定有其他更好的方法吧,为什么总是要选择去牺牲别人性命的方法呢?
“我知道的,你想要阻止对么?”五条悟很了解你的
心思,光是你的一个眼神就明白你在想什么,都不用开口,他又说,“如果是你希望的话,这个任务也能搁置,而且他们这么着急把护送星浆体的事情提上日程也是别有用心,你知道他们选的咒术师是谁么?”
“谁?”
“夏油杰。”
“这不就是让他亲手送一个女孩去送死吗?”你又想起夏油杰是个最为坚持正论的人,让他去完成任务,不亚于是精神上的折磨,你冷下脸色,“是因为他和你站在一队么?”
估摸着也是这样的,既然不能直接打压五条悟,那就从他的伙伴入手,夏油杰虽说是优秀的咒术师,但毕竟是普通家庭出身,毫无背景,被挑中作为杀鸡儆猴的牺牲品再寻常不过。
“这种事情不能发生,想想办法吧。”你的表情很严肃,不光是秀气的眉毛皱在一起,就连嘴唇也紧抿。
五条悟突然说:“稍微有点吃醋欸,阿蝉居然这么担心一个完全没有见过面的人。”
他倒是越来越孩子气了,就连这点也要计较,你拍了下他的肩膀,“什么叫做‘居然这么担心’,我只是不希望看到有生命因为这些祭祀白白牺牲而已,生命是无价的!”
倘若是别人对着五条悟说什么生命是无价的,他估摸着会觉得无趣得转头就走,说实在的,他根本不在乎什么生命宝贵这一类说辞,这并非他后天环境影响形成的,而是天生就缺失了关于这一块的感知力。
因此他能够在幼时毫无怜悯地扭断杀手的脖子,就像是轻轻地从树上摘下一片叶子,这两者对他来说没有任何区别。
只是说话的人是你,他才把不多的耐心都留给你,并且还能装出乖巧的模样点头,“哦知道了,生命是无价的。”
他明白的,生命是虚无的。
如果是你希望的话……
“没错,我觉得你最近变得越来越讨人喜欢了。”唇角浮现出笑意,你殊不知自己已经被笼罩在谎言的阴影下,还能笑容明媚,“果然出去旅游是对的,见识过不同的风景和人,就不会觉得这个世界无趣了吧。”
“可是每天还要对着那些人的脸,就知道占用我的时间,好过分哦。”
你安慰道:“再等等,我已经在研究线上视频会议功能了。”
前不久刚刚提到星浆体的任务,因为五条悟直接在会上提出搁置任务,面上说是搁置任务,但实际上就是无期限推迟,此话一出直接就惹来其他高层的激烈反对。
可五条悟还是我行我素,有次觉得烦了就干脆在会议中途起身离开,头也不回地走出会议室。
他被那群老头子的争论声吵得头痛,下意识地就开始摩挲中指上的戒指,阴郁的面色才有所好转,从会议室出来的路上下一个转角口就碰上了刚才会议上的另一个中心人物——夏油杰。
夏油杰是个好脾气的人,对辅助监督安排的任务来者不拒,甚至平常在放假的时候遇到咒灵也都会出于保护平民而祓除,这就导致他的休息时间被严重压缩,眉眼间带着明显的疲惫。
五条悟正打算回家看你来着,就没打算打招呼,然而在擦肩而过的时候夏油杰忽然出声,“是你提出取消‘星浆体’任务的?”
“怎么?”五条悟站在原地,反问,“你想问什么?”
“我只是想谢谢你而已,毕竟那个任务,其实就是把人护送去死而已,不过这应该不是你的想法吧。”夏油杰是何其的敏锐,早在洞悉五条悟的冷漠本质时就知道他绝对不会为了所谓的拯救生命而阻止那个任务,而唯一能够影响他决定的人也就只有一个。
“所以,其实都是她的想法吧。”
每当夏油杰在五条悟面前提起你的时候,五条悟总会有种莫名的烦躁,就像是心爱的宝物被人觊觎时不悦的恶龙,五条悟说:“和你无关。”
说完后五条悟也没有再停留,径直走向走廊尽头。
回到家后的五条悟正赶上你的午休时间,他终于学会轻手轻脚,在做到不吵醒你的前提下抱着你一起午睡。
秋冬季节午睡很容易就一觉睡到晚上,尤其是在五条悟的怀抱暖洋洋的情况下,两个人就一直睡到晚上九点多才醒过来。
你肚子都快饿扁了,醒来就是直接吃夜宵,你一边打哈切一边埋怨五条悟不早点叫醒你,五条悟也很冤枉,“我也睡过头了嘛。”
午睡前你剪辑视频正好剪到你和五条悟去北海道滑雪那一段,随口说:“也不知道今年会什么时候下雪。”
初雪的时候阿蝉一定是和我一起看的。”就和去年一样,下起初雪的时候你正和五条悟窝在温泉酒店里,刚刚泡好温泉,推开窗就有漫天雪花飘入,白色的雪花缀在你的发间,落在你的眼尾,很快就化成晶莹的水珠。你指着自己发间的雪花,戏称自己已经和五条悟白头了。
“嗯,今年也会是一样的。”
你转头和五条悟相视一笑。
当晚的后半夜天空中陆陆续续飘起细雨,到后来逐渐演变为大雨,乃至狂风大作,就如同危机来临前的预兆。
家主秘密会议上,加茂家主起身迎接禅院直毘人的到来,再加上其他中小家族的家主,他环视四周,算是到齐了,“既然各位都来了,不妨说说各位的想法吧。”
禅院直毘人看不得加茂这套花架子,就说:“别说这些了,你既然能把大家叫来,肯定是已经有计划了。”
“五条悟选择保护‘星浆体’的消息已经传遍整个咒术界了,盘星教也很不满。”这是当然的,作为天元大人的狂热信徒他们无法容忍有会玷污天元大人的星浆体的存在,如今五条悟就成了盘星教的众矢之的,只是他毕竟是最强,想要杀死很难。
禅院直毘人读懂加茂家主隐藏的弦外之音,不屑地笑了,“所以就打算挑弱小的下手,杀死他的那个未婚妻?甚至还可以利用她的死找到五条悟的破绽,再重创他一次,大不了到时候把罪名都推到盘星教身上,我说的对么?”
加茂家主用宽大的衣袖掩去下半张脸,眉眼间淬着阴狠的笑意,“正是。”
“那你这个计划可真是……不自量力。”禅院直毘人倏地起身,毫不掩饰地俯视加茂家主,“你以为这样能重伤五条悟?不,你们只会敲碎唯一能够束缚他的一把锁,后果是不堪设想的,恕我不奉陪了。”
离开会议室的禅院直毘人仍然觉得这是个愚蠢的计划,杀死他的那位未婚妻能讨到什么好处呢?
没有的,换来的只会是一个什么都不在乎的、乃至残忍的神子而已。!
十二月五日,夜。
身穿黑色西装的男人穿过酒吧内的人群,目的很明确,径直走向站在昏暗角落里正与浓妆女人调情的黑发男人,“喂,有活了,干不干?”
女人不悦地瞪了西装男人一眼,后者不以为意,反倒是向着嘴角带有一道疤痕的黑发男人示意,“给的很多。”
眼看着就要勾到手的黑发男人要走,女人急急忙忙地抓住他的胳膊,“佐藤、别走啊,我可以给你更多的钱。”
被叫做佐藤的男人没怎么犹豫地掰开她的手,跟着走了,来到酒吧后的小巷子里,他就听见孔时雨说:“这次的名字又变成佐藤了?”
伏黑甚尔半靠着墙壁,语气懒洋洋的,“啊……随便编的,说吧什么任务。”
借着巷子口的老旧路灯,伏黑甚尔看见了孔时雨带来的文件上任务目标的信息,他略感兴趣地挑眉,“这不是五条家那个六眼的未婚妻?”
“盘星教认为五条悟有意保护‘星浆体’,同时发布了两个任务,暗杀‘星浆体’还有这个。”孔时雨说话的声音没什么起伏,“这个给的钱更多,你看看要不要接吧。”
“我倒是很期待,被称为神子的家伙露出绝望的表情。”伏黑甚尔随意地翻了几页文件,关键信息都已经记下,“这个,我接了。”
孔时雨便打电话通知盘星教的交接人任务的情况,“做不了到时候就放弃好了,毕竟会对上五条家的六眼。”
伏黑甚尔扯动嘴角,浮现出一丝笑意,“不会做不了的。”
十二月六日,早晨。
因为想着明天就是五条悟的生日,你连夜把纪录片给赶了出来,几乎是通宵的,后果就是睡到早上九点多还精神疲惫,感觉如同行尸走肉。
幸子送来的早餐放在门口都已经凉了,等你起床的时候她便又送了一份新的过来,你一边吃一边打哈切,最后打得连胃口都没有了。
五条悟一大早又被叫去开会了,这次总算不是星浆体的事情,而是财政方面的问题,要知道在这之前的咒术界不乏有中饱私囊的现象,只是在五条悟成为家主后,先从五条家内整改,随之又扩大到整个咒术界。
人财路如杀人父母,被戳中气管子的那些个高层自然是要讨个说法的。
你原本是打算在家里好好布置生日派对现场的,但布置到一半总有种不太好的预感,于是就提着托幸子买的点心让司机载你去咒术师协会。
路上你的心脏跳得飞快,司机都看出你的不正常,担忧地问:“抱歉,夫人您是有些晕车吗?”
车里的暖空调吹得你脑袋发胀,你把车窗降下几分,吹着凉风,“还好,就是稍微……有点担心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