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迟早会离开。”
瑟娜在心中反复琢磨他的?话,不由问道:“潮汐潮汐,潮汐到底是什么,总是听你?们在说这个?”
“想知道啊,去问你?父亲。”卢瑟福却并不直接回答她。
“教?授不想说就算了。”瑟娜走到窗边道,“和权利斗争没?关系,我想在全世界范围内搭一个魔网,让所?有的?人都?能凭借某种识别秘钥获得超凡能力,要怎么实现,”顿了顿道,“怎么才可能实现这一点。”
“你?说什么?”卢瑟福眉头抽动,有些惊讶。
“就是字面意思,我想让所?有人都?拥有超凡能力。”瑟娜靠着窗边,歪头微笑,左边脸颊上浮现酒窝,“实现一定程度上的?人人平等。”
“为?什么要做这种事?”卢瑟福问道。
“因为?我比较欣赏蚁多咬死象的?东方哲学?”
瑟娜漫不经心地撩了撩发?尾,发?丝散落,露出锁骨上的?小痣。
听到她的?回答,卢瑟福哈哈大笑,笑弯了腰:“有意思,真有意思,你?这女学生还蛮有趣的?。”他直起身子,拍了拍魔法袍上的?皱褶,“可以,五成神魂归我,我给你?出方案,实验设计不一定百分百成功,但绝对具备可行性。”
“成交。”瑟娜伸出右手。
卢瑟福握了上去。
“一个月后?给你?出草案。”
关上实验室冰冷的?门,瑟娜走出这栋教?学楼。
这样做真的?是对的?吗?她仿佛看到了战争,看到了金戈铁马,看到了无数的?鲜血。
湖畔的?柳条在风的?吹拂下轻轻摆动,瑟娜在树下驻足,在七月末的?柳条下,她低声呢喃:“我是不会输的?。”她清晰的?声音有些冷硬,显得过于理智而?有些无情。
树上跳下一个白胡子老头:“输给谁?卢瑟福吗。”
吓了一跳,瑟娜不动声色地后?退一步,抬眸打?量眼前这人:他一头花白的?头发?,眼睛沧桑中透着幼稚,下巴上布满纠缠的?胡须,嬉皮笑脸,穿一身花哨的?剑士袍,身后?背一个酒壶和一把双手大剑。
“范伦丁校长你?吓到我了。”瑟娜拍了拍胸口,语气带着一两分娇俏。
这个老头正是奥克兰第一学院的?校长,战士学院的?院长,史蒂文森.范伦丁。
史蒂文森.范伦丁道:“你?还没?回答我呢,那小子回来后?就鬼鬼祟祟地钻进?了实验室,还在门外设置了禁咒级别的?防护咒,我喊他开门也不理。不久之后?,却让你?进?去了。”
史蒂文森.范伦丁赌气地喝了口酒,不满地嘟哝道:“你?们俩在搞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你?说的?输是什么意思,输给谁?”
奥克兰第一学院是出了名的?中立势力,向来不参与任何政治斗争,只醉心于学术研究。
与其让卢瑟福实验室的?东西暴露,不如随便说点实话,打?发?掉史蒂文森.范伦丁。
“您不觉得这个国度从?根子里烂掉了吗?”
少女一扬小小的?瓜子脸,弯弯的?柳叶眉挑起,反问眼前德高望重的?大剑圣。
“啊?”史蒂文森.范伦丁一脸懵逼。
他只是在怀疑卢瑟福那小子搞师生恋而?已。
瑟娜姿态挺拔,嗓音清脆:“问你?话呢。”
“……呃,也许吧。”史蒂文森.范伦丁打?开酒葫芦喝了口酒。
“真高兴您和我有相同的?看法。”瑟娜轻轻鼓了鼓掌,继续道,“这个世界果?然还是存在志同道合的?人,”她给对方强行戴高帽,才接着道,“这个国度就像一滩腐臭的?死水,即是把上层的?水抽出来,填入新的?泉水,用不了多久,依然会发?臭腐朽。”
“我认为?治理臭水潭最好的?办法,是挖一条渠道,只有当死水重新汩汩流动,才会焕发?新的?生机,您不这么认为?吗?”
看向眼前纤弱的?少女,史蒂文森.范伦愣了愣:“呃……你?是打?算成为?救世主??”
乍然听到这个问题,瑟娜沉默了良久,笑了:“不,虽然这个头衔还蛮好听的?,但我可没?这么伟大。”
少女墨绿色的?眼眸望向年迈的?师长。
“我不过是兴趣使然,想要一朵花罢了。”一朵和地球文明相似的?花,“我没?耐心花上几十上百一点点去改变,去重建一个社会。所?以我选择推翻重来,期待能在废墟之上盛开一朵我想要的?花。”
“卢瑟福教?授对我的?提议有些兴趣,您呢,会不会觉得我太疯狂了?”
她尽可能的?吸引史蒂文森.范伦的?注意力,但史蒂文森.范伦却连详细询问她的?意愿也没?有,摆了摆手直接就跑路消失,远远的?只传来一声干笑:“哈哈哈哈,那你?努力。”
原地树下,瑟娜幽幽地叹了口气。
卖安利失败。
第68章 疯批救世主
第?二天清晨, 一名大?约十二三岁的少年从街角跑进紫荆大道十号,他屏住呼吸,慌里慌张地敲响了狮心公爵府的大门:“开开门, 请开开门,我要非常重要的情?报, 必须汇报给瑟娜小姐。”
瑟娜和克里斯公爵正在用餐。
听完斯特?管家的汇报, 瑟娜放下手中秘银鎏花的刀叉,和父亲打了个?招呼,便?站了起来:“我过去看看情况。”
克里斯公爵不赞同地皱眉。
女儿已经脚步轻快地离开餐厅。
狮心公?爵府, 两扇黑色恢弘而庄严的大?门前,穿着朴素却整洁的少?年形容有些胆怯, 却很固执,他停在门前既不肯告知事件也?不肯离去,犟在原地,与看门人对峙。
少?年很倔强:“我要见瑟娜小姐,见到她我才能说。”
看门人嘲笑他:“贵族小姐哪有空见你,别浪费管家大?人的时间,有事赶紧说。”
乔.麦伦抿唇,不安地低下头, 发黄的靴子前后挪动。
“你要见我?”
看门人震惊地看向门内, 大?小姐这么有空的吗?
清晰轻缓的嗓音传来, 乔.麦伦抬头, 就?看到了日思夜想的恩人,他急急点头:“瑟、瑟娜小姐, 我发现了很重要的事, 打扰您我很抱歉,但我必须如此。”
瑟娜认出了他——乔.麦伦是贫民窟的那群孤儿之一
“变得懂点礼仪了。”
望向他, 瑟娜轻轻吐了口气,她大?概能联想到重要的事是什么了:“你有什么要和我说的?”
他是罪恶血窟的第?一目击者。
“你又去吃老鼠了?”
乔.麦伦连连摇头:“不,他们还没死,”语气急促,“瑟娜小姐!我们快去救人!在王都郊外的墓地群下,大?概有三五千人。”
瑟娜打量他,眼神?中带着审视:“这次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因为小雅安……”乔.麦伦陷入回忆。
小雅安是从?代格比郡逃到奥都的一名小女孩,不到七岁,她的父亲死在路上,和母亲相?依为命,靠帮炼金工房做零工为生,乔.麦伦每次看到她就?会想起早逝的妹妹,她们同?样瘦弱,他在教会学校下了课后,时常把午饭省下来,带一两块白面包去接济她。
“小雅安的母亲失踪后,我一直在帮她寻找。”乔.麦伦眼底是焦灼的不安,“后连小雅安也?不见了,这不是个?案,这两个?月失踪的流民很多,我大?概统计了下,大?约有三五千人。”
“昨天我意外目睹了绑架现场,靠着运送马车的辘轳痕迹,我追到了郊外墓地群,墓地被挖空了,人,很多的人,他们还没死!!”
“我知道了。”瑟娜点了点头,“这件事我会安排人调查。”
她的态度有些冷淡。
少?年离去后,斯特?管家不由问道:“这不是我们一直在调查的线索吗,为何小姐……”
“为何我好像没太放在心上?”瑟娜接话道。
她姿态挺拔,阴影下看不出什么情?绪:“政治世?界里不存在巧合,一次是碰巧,两次便?是处心积虑。”
“您是说那个?少?年有问题?”斯特?管家真没看出来。
“他不一定有问题,”瑟娜捏了捏眉心,“但免不了论?为他人的棋子。”
“让卢斯.亚里士带人去看看情?况。”
位于南城郊外的墓地群,卢斯.亚里士带着一队士兵把整块墓地给围了起来,步入墓地群中,“你说的就?是这儿?”他扭头问。
两个?低矮墓碑之间,乔.麦伦连连点头,颤声道:“他们把地底全挖空了。”
“挖!”卢斯.亚里士命令周围的士兵。
一座座灰白的墓碑被推倒,卢斯.亚里士跟着乔.麦伦从?旁边低矮丘陵的小道进?入地底,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卢斯.亚里士猛地拔剑挥向乔.麦伦。
“当!当!当!”
卢斯.亚里士拦下接连而来的弩.箭,挡在乔.麦伦身前,对着空无一人的地道,扬声道:“谁!出来吧,我发现你们了。”
泥地里、壁上、地道顶纷纷飞出几个?人影,朝卢斯.亚里士袭来。
卢斯.亚里士动作敏捷,弯腰拔剑,将?这些人一一斩落,他剑尖指地,全身警戒起来,犹如碰到豹子而炸毛的公?狮子,低喝:“出来吧,我发现你了。”
地道顶,一双脚贴着石壁,卡门.阿奇柏德的头从?地道顶端垂下,无声的,直勾勾地盯着卢斯.亚里士:“你怎么发现的?”
卢斯.亚里士头皮发麻。
他只?是诈唬了下而已。
“我们一共救出3124人,现在搭了帐篷,安置在城郊。”卢斯.亚里士低头复命,“那些人中并没有乔.麦伦所说的小女孩雅安和她母亲,调查了周围的炼金工坊,都说没雇佣过这个?女人,乔.麦伦很固执,他现在守在外面。”
“意料之中,”瑟娜盯着卢斯.亚里士,“倒是你,怎么成了这副模样?”
“只?是一点小伤。”卢斯.亚里士避而不答。
他全身都是爪痕,脸上的上口淌着血迹,衣服破破烂烂,露出八块腹肌,一副饱受蹂.躏的模样。
他回想起和卡门.阿奇柏德的战斗,那个?用弯刀作为武器的刺客实在很难缠,无声无息又诡谲狡诈,他的武器居然还能变形,那个?该死的,猫爪一样的钩子。
卢斯.亚里士眼底闪过一抹恼怒,却也?有些无奈,再打一次,他估计也?不是那个?刺客的对手。
“遇到了一名刺客,”卢斯.亚里士道,“挺强的。”
瑟娜伸手,摸向卢斯.亚里士鲜血还未干的伤口,用了能力。
“疼不疼?”为了掩饰动作,她开口问道。
卢斯.亚里士看着毫不害羞、摸向自己腹肌的少?女,挑了挑眉:“不痛。”
那是诡谲而冷酷的色彩……伤口上传来的信息余量涌入脑海,瑟娜不由在脑海里勾勒出一个?形象,她的手沿着腹肌向上,继续完善脑海中的形象。
卢斯.亚里士咳嗽了声,抓住瑟娜向上游走的手指。
再摸上去,就?是胸前那点了。
瑟娜回过神?,收回手,岔开话题:“你知不知道那个?刺客的名字?”
“不知道。”
比卢斯.亚里士强,战力起码在月阶中级以上,那种诡谲的感觉更像是超脱者。
瑟娜若有所思:“去把乔.麦伦叫来,我见他一面。”
眼前一砖一瓦都透出昂贵的感觉,绿树成荫,珍奇花卉数不胜数,乔.麦伦是第?一次进?入狮心公?爵府,他控制住自己的眼神?,努力不让视线乱飞,老老实实跟在前方高傲的侍女背后,穿过回廊,来到一间会客室前。
“瑟娜小姐,日安。”乔.麦伦动作生疏,不熟练地行礼,“小雅安还没找到……我、我担心,”他神?色惊惶。
瑟娜打断了他的话。
“不存在小雅安这个?人,所以你安心吧。”
乔.麦伦愣在原地,一脸不可置信:“这、怎么可能?”他脑海里浮现一个?可怜兮兮的小女孩,雅安怎么会不存在?
“这是别人针对我做的一个?局,”瑟娜轻轻道,“抱歉,你被牵扯进?来了。”
“什么意思?”
“我让人查了雅安母女的所有资料,结果所有的炼金工坊都显示不存在这名女工,你明白我的意思吧,”瑟娜观察着乔.麦伦,“你只?是这件事的引子。”
“有人察觉到我对献祭的关注,四月血案中你因为这件事和我有过接触,这点被人看上了,所以针对你做了个?局,目标是我。”
“最近王都要乱起来了,教会也?可能不安全,特?别是你——坏了别人好事,为了避免报复,这阵子你先在公?爵府上做事,避避风头再说。”
乔.麦伦愣愣点头,还是有些不敢相?信那个?瘦小的女孩只?是一个?阴谋,但对于恩人瑟娜小姐,他百分百信任,他抽了抽鼻子,再次重重点头:“是!我会好好做事的。”
他明白,瑟娜小姐让他留在公?爵府,是在给他一条活路。
“是谁在利用我们?”斯特?管家有些忿忿不平。
“不知道,”瑟娜淡淡道,“耐心点,对方做到这种地步,迟早会浮出水面的。”
“被利用也?不是坏事,”瑟娜看着眼前这一堆堆白帆布的帐篷,流民们升起炊烟,准备热水和晚餐,“起码我们救下了这些人。”
篝火在荒野升起,被救出来的人们默默用餐,就?连孩子们也?懂事的很。
“这些人之后安顿到约克郡吧。”
瑟娜叹了口气。
“又是瑟娜.狮心!”
艾凡.奥多走到跪在宫殿中的情?报官面前,一脚踹了下去,弗林.伦农飞出一丈远,滑稽地打了个?滚,吃疼的皱眉,却连呼疼声都不敢发出。
“抱歉,国王陛下。”
“废物,”艾凡.奥多恶狠狠道,“已经过去四个?月了,又拖了四个?月,我要的是结果,不是道歉。”
金碧辉煌的宫殿里,国王威严的嗓音透着彻骨的癫狂:“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不要让我失望。”
弗林.伦农退下后,艾凡.奥多才对身后的侍卫道:“联系刺客联盟的人,他们收了几十万奥磅,结果就?这么做事?”公?爵的年收入也?不过这个?数。
侍卫奉命离去,艾凡.奥多走出宫殿,凝视草丛中的铃兰,很久很久。
深夜,一名侍卫悄悄离开住所,避人耳目,前往一处宫殿。
“呀,”奥丽薇亚.吉本?望向指尖艳红的豆蔻,“那老头子发疯了。”她的姿容艳丽无双,笑得畅快,伸手狠狠揪下桌面的铃兰,掐出汁液,随手丢弃在地上。
她伸手,在年轻侍卫的衣服上擦了擦手。
“他想做成那件事,那是做梦。”
她躺到贵妃榻上,身上笼罩轻愁,如雨天里的丁香花。
“奥多的死和他有关对不对?”
侍卫不敢答话。
奥丽薇亚招了招手示意侍卫过来,她伏在他的臂颈间,声音很轻,透着忧伤:“你会帮王太子报仇的,哪怕付出性命,对不对?”
谁能不被她蛊惑?
年轻的侍卫点了点头。
第69章 疯批救世主
王都, 待神?历6320年,7月30日《王立日报》头条:白帐篷背后的公民,这一报导在奥克兰掀起轩然大波, 街头巷角商人和雇佣工们都在议论纷纷。
“你听?说了没,南郊那上?万人是从墓地里逃出来的。”
“听说他们是献祭品。”
“好可怕, 四月份的时候不是才出现这种事吗。”
“那些贵族老爷压根就不把我们?当人!”
“嘘, 小点?声!”
奥克兰王国联合议会下议院的图尔斯.欧恩先生对此尤为忿忿不平,从民法学校毕业后,他在政府做了十年的雇员, 于待神?历6314年成为议员,阅读了这则报道后, 他接连拜访了许多位同僚:“我们?应该做点?什么!”
这引起了一些相关人士的注意。
图尔斯.欧恩遭遇了此前想都没想过的事情——他被?刺杀了,全赖公爵府的侍卫救下性命。
狮心公爵府的议事厅庄严而富丽堂皇,图尔斯.欧恩惊魂未定地坐在长凳上?,手捧一杯温茶,时不时地打着?哆嗦,心有余悸。
模样俏丽的侍女小姐对他说:“欧恩议员您稍等,瑟娜小姐一会就下来。”
图尔斯.欧恩连连点?头,打量起这间?会客厅, 他的目光从昂贵的家装一扫而过, 停留在正中央万物女神?昆蒂娜的画像上?。
“欧恩议员也?是昆蒂娜女神?的信徒吗?”
旋转楼梯那儿?传来一个清越的嗓音, 图尔斯.欧恩抬头望去, 只见一名姿容清丽的黑发少女从楼梯上?缓步下来,她姿态挺拔, 笑起来左边脸颊有个酒窝。
“不, ”图尔斯.欧恩扶好拐杖站了起来,“我是格雷戈里的信徒, 谨守骑士之神?的训诫,您好,瑟娜.狮心小姐?”他有些不确定。
“我是。”瑟娜来到他面前,点?了点?头,制止了他感谢的话?,在他对面坐了下来,直接进入主题,“你在献祭的事情上?太跳,所以才被?有心人盯上?。”
图尔斯.欧恩恍然大悟:“可是,我并?没有做什么。”他有些委屈。
“接下来就有了。”瑟娜轻笑道,“我救了你,救命之恩,我要你做件事。”
图尔斯.欧恩愣了愣,他能为一名公爵千金做什么事?
“您讲。”
他端起面前的红茶。
“我要你推动立法献祭法案,”瑟娜墨绿色的眸子深浅不一,宛若凌凌波光,“性质确立为人神?共叛,王子与庶民同罪。”
图尔斯.欧恩汗毛竖起,脊梁骨发冷:“这、这不行呀,奥克兰又不是风空联邦那种国度,这行不通的,做了这种事,作?为发起人,我的政治生命就完了。”
“如果我不庇护你,你的生命已经玩完,谈何?政治?”瑟娜端起面前的红茶,轻轻啜了一口。
“这……”图尔斯.欧恩为难。
“欧恩先生,当你死里逃生,走进狮心公爵府的那一刻,你就自动加入了狮心这个派系,希望您能明白这一点?。”
瑟娜向后靠在沙发上?,托腮:“那么您的回?答呢?”
图尔斯.欧恩苦笑:“除了答应……我还能有什么选择?”
“放心,我从来不亏待自己人。”
瑟娜笑笑,心中计算着?大戏拉开帷幕的倒计时。
8月1日下议院欧恩议员提出献祭法草案,上?议院驳回?。
8月3日,欧恩议员联合众议员再次提出草案。
8月4日,在报纸连篇累牍的新闻下,学生们?有了行动,一众民法学院的学生包围了上?议院,进行抗议,陆续有艺术界、商界人士加入。
“人非物品!献祭有罪!”
奥都国会前的大钟广场,此时成了抗议者的聚居地,连续三天,国王的高压下,上?议院也?没有贵族议员敢站出来,签发驳回?《献祭法案》的律令。
马车上?,洛璃翻开一页报纸,朗声吟诵。
“大小姐真厉害。”洛璃念完忍不住赞叹,“这份法案会成立吗?”
“会的。”
瑟娜看向左手虎口上?的蛾子花纹:“我会让这份法案成为插入艾凡.奥多胸口的一把利刃,《王立日报》后面的推手浮出水面了没有。”
洛璃摇头,低声道:“我们?有三个主要怀疑对象,一是吉本家,二是亚里家,三是晖松家。”
“吉本?”瑟娜确认般问道,“奥丽薇亚王妃的家族?”
“是的,我认为是吉本家的可能最小,身为王妃她没有这个必要,只是木牛传来的信息是这样汇总的。”
“未必,”瑟娜掀起马车的帘子,看向窗外,窗外抗议的青年正群起云涌,各种画报和?布帘洒得到处都是,“亲儿?子死了,那么一个有能力有手腕的女人,她想当女王也?不是不可能的。”
如果将事情墓地捅到她这儿?的人是奥丽薇亚,那摩耶的死必然和?艾凡.奥多脱不了关系。
想到这儿?,瑟娜不由眸色一深,内心幽幽,虎毒不食子,但作?为神?明的一部分,她们?这样的存在,到底还算不算是原来的那个“人”呢?
她尊敬克里斯公爵,同时也?畏惧。
“今晚就是议亲舞会的日子了。”瑟娜喟叹。
“对呀,我们?赶紧回?府准备吧,”洛璃想了想有些好奇,“卢瑟福教授今晚会来吗?”
卢瑟福穿着?燕尾服一脸厌恶地跳华尔兹的模样——
在瑟娜脑海里浮现,她不由笑出声来:“不,他应该不会来,反正我没要求他来。”
瑰丽堂皇的书房往昔透着?王室的威严,此刻却被?主人砸了个稀烂,奥多家的族徽也?未能幸免,布洛姆菲尔德的雕像随意被?扔到了地面。
艾凡.奥多红着?眼眶,状若癫狂:“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废物,一群废物!”
侍卫低头不敢出声。
“那个瑟娜是今晚订婚对吧?你去给?太子传话?,”艾凡.奥多盯着?地上?炼金之神?的雕塑磨牙,“如果他不能和?狮心家联姻,那么他这个王国继承人的位置是坐不稳的。”
艾凡.奥多冷笑:‘我会让他坐不稳,别以为讨好了吉本家的那个女人……’
他的声音低了下来,恢复了些许理智。
“找人把这儿?收拾一下。”
柔雾漫过霞光,夕阳红得宛如淌过鲜血。
水晶灯璀璨的光芒折射下,客人陆陆续续入场,在侍女长的要求下,瑟娜传来件颜色鲜艳的艳绿礼服,颈间?是一串车成项链的鸽子蛋钻石,头上?戴顶小小的王冠。
凭栏的贵妃榻上?,在一连串女仆的簇拥下,瑟娜从二楼懒洋洋地望向楼下。
“献祭法案的事情还在争议不休。”
“真不明白国王在想什么,通过也?没什么的吧。”
“当然不能通过,这是那些庶民在试探贵族的权威。”
“不知道狮心公爵怎么想的?”
绅士们?的议论声变低了下来,克里斯公爵走到瑟娜身后:“待会……”父亲一副为难和?女儿?交流恋情的模样,有些焦虑地皱了皱眉,最后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你该准备下去了。”克里斯公爵提醒道。
斯特管家在他身后。
瑟娜伸手点?了点?楼下高谈阔论的绅士,轻声道:“他们?我一个都不喜欢。”
“一个个像开屏的孔雀似的。”
舒缓的管弦乐声中,女儿?的表情却一点?也?谈不上?缓和?,克里斯公爵皱眉,想起卢瑟福那张苍白忧郁的脸,沉默良久,他道:“……我会如你所愿的。”
我所愿?瑟娜望着?父亲,水晶灯下,始终没敢直说自己是神?祇分魂,也?许只有十年寿命。
萨布丽娜、萨布丽娜,想着?祂的名字,她一点?点?安静。
“我不想结婚。”她刚轻声说道,卢瑟福就从舞会厅的正门走了进来,她有些惊讶,扭头望向父亲。
克里斯公爵冷笑:“你想要的,他就是不想来,我也?会让他乖乖过来的。”
瑟娜噤若寒蝉,在心里默默同情卢瑟福教授。
“准备下去跳第一只舞。”克里斯公爵拍了拍她的肩膀。
她挽住父亲的胳膊,从旋转楼梯上?下去时,场下的说话?声为之一静。
过了好一会,才有少女窃窃私语,交头接耳:“那个恶女之前有那么好看吗?”
“女大十八变,正常。”有贵妇人抬起扇子轻轻遮掩嘴巴。
她与其说是变美了,不如说是整个人笼罩在一种神?秘感里,清丽的姿容变得富有未知的诱惑,类似星空,类似神?明。
她一松开克里斯公爵的手臂,就有一堆男人围了上?来,各种言语宛如带了蜜糖般甜蜜,纷纷邀请她跳第一只舞。
“表妹,你越来越漂亮了。”西泽尔的表哥,乔布.范伦丁凑过来亲昵地道,“待会和?我跳舞吧。”
她瞟了他一眼,眸子里扑闪着?神?秘,才要开口,乔布.范伦丁就被?挤到了一边,华德.奥多不知从哪里窜了出来,可怜兮兮望向她,行了个吻手礼。
华德.奥多大大的猫眼里全是她的倒影:“我的公主,你不是把我忘了吧。”
舞会厅门口处,卢瑟福显然看到了她,脸色沉郁,往这边大步走来,黑色礼服翻滚,像是惊涛骇浪。
水晶灯下,她是众人的当之无愧的焦点?,她墨绿眸子扑闪,黑长的睫毛打在眼睑上?,声音轻缓:“没忘。”
第70章 疯批救世主
富丽堂皇的舞会厅里, 众人明里暗里地关注着这个角落,有人明目张胆的打量,有人用眼角的余光去瞄, 乔布.范伦丁本来有些愠怒,但发现推开他的人是王太子后, 只得恹恹地站到一旁。
华德.奥多没有在?意那些人, 专注地凝望眼前的少女,玫瑰般的唇轻启:“同我跳第一只舞如何?”他邀请。
这场舞会的性质大家都清楚,首支舞里所?蕴含的言下之意, 大?概率是婚约成?立。
“那你办的事有线索了吗?”她并?不直接拒绝,点了点华德.奥多的胸口, 眼眸带笑,呵气如兰,“是谁杀了你哥哥呢?”
她这话一出,无数人都竖起了八卦的耳朵,连卢瑟福都慢下来脚步。
传言瑟娜.狮心对已逝的前任王太子用情至深,难道是真的?人都死了还念念不忘探寻真相。
华德.奥多为难地看了看周围:“我们可以到没有其他人私密点的地方谈吗?”
“当然。”瑟娜走到他身畔,侧身对卢瑟福颔首,算是打了招呼。
卢瑟福皱了皱眉, 觉得等下找她谈也?可以, 没有阻拦。
他之所?以会来这场舞会, 是因为狮心公爵不知道用了什么法子跟他老师交易——所?罗门答应卢瑟福, 只要他过来参加这场舞会,就提前把?一半遗产给他。
如果成?功订婚, 那就九成?。
他主要是想跟瑟娜商量一下, 来个婚约交易 ,钱财到手就撕毁的那种。
恩……他可以在?那四成?中分她一半。
舞会场上有不少人是奥克兰第一学院的学生, 他们低声猜测教授来这种场合干嘛,倒没有人觉得卢瑟福也?是未婚夫人选之一,毕竟那场闹得王都沸沸扬扬的世纪告白太过震撼,令人记忆鲜明,深刻难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