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在领地又待了几天就回首都了。
埃利乌斯在可希里森林不那么愉快，比起继续待在这里, 她更愿意回到首都；福金则在这里获得了快乐，有些不愿意回首都。
希尔翻开温特尔呈递上来的报告，对赫蒂彻说：“温特尔还真把总团长那个老男人给拉下来了……”
说着, 她把报告递给赫蒂彻。
“总团长涉嫌叛国, 这个罪名挺有意思的。信件、账目、物品……该有的证据一应俱全, 还有总团长提拔上来的支团长也被牵连进去了。这好啊，又空出了几个支团长的位置。”希尔说着，眼里的光黯淡了一些，“你觉得这件事是真的还是假的？”
赫蒂彻看着报告沉思：“大概是真的。”
后来，赫蒂彻找温特尔问话，因为有一个疑惑点，那就是总团长被抓的时候喊着：“温特尔她也叛国了！是她帮我引荐的威里亚帝国使者！我真的没想背叛肯维西特帝国！我只是想从威里亚帝国那里挖点好处，欺骗他们！我真的没有背叛肯维西特帝国！”
温特尔回答：“都是真的。也确实是我帮他引荐，我利用了他那份贪心。我想，您应该很清楚，我做的这些都是为了替您清理了总团长，还把三位支团长拉了下来，方便您填补上想要提拔的人。以及，我可以在您需要的时候给威里亚帝国提供假的情报。”
说到后面，温特尔单膝下跪，似乎是想表达自己的忠心。她很清楚自己这种行为风险很大。她已经背叛过袄兰帝国一次了，就像是旁人说的，有一次背叛，就会有第二次背叛。
赫蒂彻不说话，手指有节奏地敲着桌面，温特尔完全不知道赫蒂彻在想什么，她也不敢去坎赫蒂彻的表情。
那一声又一声的敲桌面声音让她更紧张了。
“你做得很好，恭喜你，你会成为新的总团长。”
漫不经心的声音传来，温特尔稍微放松了一些，抬头看到赫蒂彻脸上的浅笑才彻底松了一口气。
“非常感谢您的提拔。”温特尔真诚地说。
注视着温特尔离开的背影，赫蒂彻脸上的表情逐渐趋于平静，低头继续处理文件。
温特尔确实给了她惊喜，不仅把总团长拉了下来，还把几个支团长拉了下来，又能给威里亚帝国传递假的消息，给肯维西特帝国带来利益。
空出来的支团长位置得好好想一下……
“好久不见了老师，一段时间没见，我很想念您……”
黑格刚回来没多久，格雷斯就主动来找她了。
原本黑格想带格雷斯一起去可希里森林，但是格雷斯拒绝了，格雷斯说，她现在需要更多的理论知识，把她之前提到过的书都看一遍。
黑格想着：也好。
至于书，是从卡塔之城那边用魔法送过来的，就像是送信一样便利。
“老师，最近我看到了一本很有趣的书。故事的主人公是一个树妖精，过了许多年后，它利用了魔法元素变成了男性人类，游走在这片大陆上，蛊惑了一个国王，用一些肮脏的自创魔法为这个国王带来胜利，从国王手中获得权力地位，还与卡塔作对。他给自己取了一个名字叫梅林，他自称大魔法师，被非魔法师歌颂着，夸大着，说他有多睿智，多神奇，实际上他就是一个只会耍小聪明小手段的人。他还因为被歌颂的内容感到洋洋自得，说会击败卡塔。结果却是被卡塔一击轰杀。”
“老师，您说，这个故事是真的还是假的？”
黑格停下脚步，注视着格雷斯，格雷斯有点心虚，连忙解释：“是……是某本书里面夹着的一小本故事。”
空气凝固。
“不知道。”这是黑格的回答。
格雷斯又接着说：“我觉得是真的，毕竟提到了卡塔·吉利分。”
当然，也有可能是崇拜卡塔·吉利分的人编写的故事。
黑格沉默，她想到了许多年前在卡塔之城的图书馆里面看到的卡塔画像。
“这段时间我带你去实战。”黑格忽然说。
“好的，老师。”
这年，高墙已经建造完毕。
墙壁、天花板、地面都是黑色的，墙上生长着一种植物，亮着白色又或者亮着紫色的光，两种光交错着，这只是狭窄的道路。
走到道路的尽头，就能看到一片巨大的空间，偌大得像是王国的首都。这里建起石泥屋子，遥遥看去，还能看到行走在街道上的恶魔。
她们的表层肌肤呈现着灰色，头上长着角，身上没有缭绕一层黑色的烟雾。
上空生长着巨大的晶石，它们散发着金橙色的光，带着温度，仿佛就是地下的专属“太阳”。
能够有效带来足够的光源，又能带来微量温度，坚固地不会掉落。
这里最高的建筑物是一座神殿，神殿由灰色、黑色、红色构成，底色是灰色。
神殿范围内的空旷之地建造起一座祭台，跪坐在中央的是她们的大祭司妮莎。
妮莎双手握着一根充满岁月痕迹的树枝，立着它，额头贴着树枝，闭着双眼，像是在感受着什么。她上半身没有一丝布料，手臂以及腹部都是紧实的肌肉，脖子上佩戴的晶石吊坠能够加强她与神灵的链接，下半身一块布围起来，只是遮挡的作用。
祭台下方，围着的也都是女性，她们都安静地等待结果。
妮莎缓慢睁开眼睛，粗实的树枝为支撑点站起来，她的双眼是纯黑色的，没有眼白，看起来诡异又恐怖。
“传达我主的意志，八年后，我们将破开大地，回到大陆，占领大陆！”妮莎的声音低沉沙哑，声音振奋且能够鼓舞人心。
“神灵将赋予更多的人拥有强大的力量，帮助我们成功将地面占领！”
没有过于激动的欢呼声，她们都低着头，虔诚地向“灾祸根源”表达自己的感激。
“太好了，我也有机会拥有‘黑雾’了。”
有人惊喜地对身边的同伴这么说着。
——她们不知道，“灾祸根源”赋予她们更强大的力量，只是因为被她们被杀死能回收更多的属于“她”的力量。
“我一定要为德比和瓦莱里报仇，杀死那些魔法师。”一名黑发黑眼的女性垂下目光，注视着自己的拳头，眼中充满了怒火与决绝。
德比和瓦莱里，是在卡塔之城出现的两名恶魔，她们被黑格杀死了。
“莫莉根。”一个熟悉的低沉沙哑声呼唤着她的名字。
莫莉根抬头望着威严的大祭司妮莎，放下握成拳头的头：“我在，大祭司。”
妮莎纯黑色的眼睛让人看不清是什么情绪，她说：“跟我来。”
莫莉根在许多恶魔的注视下，跟着妮莎进入神殿。
神殿走廊墙上以及头上都挂着会发光的晶石，妮莎主动开口：“神灵指定了你的名字，你不用参加筛选，可以直接获得‘黑雾’。”
拥有“黑雾”有两种途径，一种是天生的，一出生就拥有；另一种是后天，也就是神灵赋予的。前者从小就会得到各种赞誉，仿佛她们做什么都是伟大的。
莫莉根心跳加快，她激动着、感激涕零着，默默在妮莎身边向“灾祸根源”表达感激以及自己的喜悦。
她可以为德比和瓦莱里报仇了！
来到一扇布满诡异黑纹的门前，妮莎推开厚重的门，对莫莉根说：“进来吧。”
里面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见，但是莫莉根没有一点害怕、怀疑，面带笑容，怀揣着激动的情绪走进去，被黑暗吞噬。
那扇诡异的门缓慢合上，触发了什么，发出清脆的声音。
莫莉根从里面走出来的时候，就有丝丝的“黑雾”缭绕在她的身边。
妮莎也走出来了，她郑重地对莫莉根说：“好好运用这份力量，为我们带来胜利吧。”
莫莉根积极地回答：“我会的，大祭司。”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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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佩尔特的仇人们◎
这天, 赫蒂彻收到了威里亚帝国的信件，用小刀从信封合上的折处割开，抽出里面的信。
快速看了一遍后, 告诉希尔：“高围墙已经建造好了。”
希尔放下文件, 回忆了一下：“不知不觉五年过去了……检查高墙的事情, 是交给黑格吗？”
“对，黑格和卡塔之城的城主安娜塔西雅，她们需要对高墙做一些处理，让高墙变得更加牢固——”
威里亚帝国的人得知过来检查高墙建造状况的是两位魔法师, 并且还是来自卡塔之城的大人物后, 都变得异常紧张, 就连威里亚帝国的皇帝马拉基都亲自迎接了。
他很快就从两人中辨认出谁是黑格, 谁是安娜塔西亚——黑格的外貌特征太明显了。
然而，马拉基尴尬的是，他很难插进黑格和安娜塔西雅之间的对话。
“你对高墙需要设下的魔法有想法了？”安娜塔西雅问。
“主体还是以魔法阵为核心塑造。不过, 最好还是弄清楚高墙的完整结构比较好。”
黑格这里的隐晦意思就是去威里亚帝国很可能私自添加了什么东西，比如在墙内部或者外部建造了密道之类的, 这会在一定程度上影响设下魔法阵的效果，也有可能成为漏洞, 造成不可避免的损失。
“陛下。”
一个突兀的声音传来，打断了黑格和安娜塔西雅之间的对话。
顺着声音望去，就看到褐发, 脸上有一道凌厉疤痕的老者，她不像大多数老人看起来那样脆弱不堪又或者佝偻着背，她站在那里散发出强大的气息就足以让人忽略她外貌的岁月痕迹。
黑格注视着她, 察觉到她体内有什么不一样的东西。
仔细看了看, 似乎存在着某一种违背自然的力量, 不断让这个人的生命保持现状。这股力量很细微，换作是以前的黑格肯定看不出来。随着掌握的神力越来越多，她对周遭的一切就更敏感了。
“十阶。”安娜塔西雅神色变得凝重，用肯定的语气说。
“初次见面，两位伟大的魔法师，我的名字叫米涅瓦……”说着，米涅瓦看向安娜塔西雅，“正如你所见，我是一名十阶的战士。”
米涅瓦，这个名字黑格之前听佩尔特提到过。
那么，“回溯”前与她说了那句话的人，应该就是海·哈里斯了——“真可怜，明明是高阶魔法师却被虫子当作工具一样使用。”
海·哈里斯……
她的脑海里出现一位极其有压迫力的女士，对方拥有一头红发。
米涅瓦的到来，马拉基深吸一口气，主动搭话，可是他尽提一些没有重点，又很无聊的话，比如，他正在尝试与卡塔之城再搭建联系。
安娜塔西雅冷着脸说：“马拉基，现在我们应该检查高墙的情况，为对抗‘地下’魔物做好准备。”
虽然，在正式开战之前，肯维西特帝国会占领南大陆……
安娜塔西雅早就通过信件跟黑格了解到详细的状况。
马拉基对于被直呼名字这件事感到不愉快。威里亚帝国里的十阶强者们内心没有那么尊敬他，但在所有人面前都会称呼他为“陛下”。
想了想，安娜塔西雅与他同等位置，内心的不愉快消散了一些。
一行人进入高墙的范围。高墙在四个大方向都留下了门，高墙与高墙之间距离很远，爬上最外层的高墙，就能望见第二层高墙，这个距离能大致看到有多少人在高墙行走，还要再看到详细的状况就要用望远镜了。
高墙从里到外逐渐拔高。最外层的高墙是最高的，最里面的高墙是最矮的。
如果按照平常的检查方式，会花费很长时间。
黑格使用魔法悄无声息地探查着结构，这些高墙在她的面前等于透视图一样清晰。
把三座高围墙都走一遍，黑格忽然说“可以了”。
米涅瓦和马拉基都一愣：这就检查完了。
两人都不认为她们会检查得这么随意，特别是米涅瓦，就算她看不到元素，更看不到魔力涌动，但她能够模糊感受到进入高墙的范围开始，就扩散出一股强大的力量。
米涅瓦的视线落在黑格身上。
——那股强大的力量就出自肯维西特帝国大魔法师的身上。
她还观察到身为卡塔之城城主的安娜塔西雅尤其信任黑格。黑格说结束了，安娜塔西雅连询问都没有询问。
“现在‘建立’魔法阵吧。”
黑格说着，她抬起手，以她本人为中心涌出巨大的魔力，这股魔力甚至能让看不到魔力的非魔法师不寒而栗，在一瞬间，仿佛巨大的海浪将他们吞噬。
米涅瓦的神情变得凝重，她也感受到了，令她感到诡异的是，自己的手居然在发抖——她许久没有产生过恐惧了。米涅瓦将手握成拳头，才强行压下那份恐惧。
所有人都看到一层又一层的蓝色魔法阵展开，迸发出刺耳的弹音，三座围墙都附上一层淡蓝色的光，抬头隐隐能看到屏障。
这个魔法低调又莫名带来震撼感。
黑格放下手：“结束了，我们走吧。”
提前设下魔法阵也有好处，以免因为肯维西特帝国入侵南大陆，有些人打算破罐子摔，带着人来到这里威胁肯维西特帝国，威胁不成就破坏。只要设下魔法阵，哪怕对方是十阶也不可能破坏。
黑格身侧展开传送魔法，安娜塔西雅面带笑容对米涅瓦和马拉基说：“期待‘大战’合作的那一天。”
说完，她先进入了黑色漩涡，其次是黑格。
黑格离开的时候，连他们一眼都没有看，这种态度放在马拉基眼里显得傲慢至极。
只剩下威里亚帝国的人还站在高墙上吹冷风。
米涅瓦回到首都，首先找上了海·哈里斯。
海正在书写着什么东西，她放下笔，注视着米涅瓦询问：“你见到那两位魔法师了吗？”
因为回来的比海预定的时间早许多，所以海会这么问。
“见到了……十阶魔法师可能比我们想象中的还要强大。”米涅瓦有点犹豫，“特别是卡塔之城的首席、肯维西特帝国的大魔法师，她似乎……不止十阶。”
不止十阶……海重复着这句话，陷入了沉默。
黑格送了安娜塔西雅回卡塔之城，安娜塔西雅犹豫一会：“信件上联系吧。”
黑格知道安娜塔西雅有很多事情要说又或者要问，所以她没有拒绝：“好。”
借助传送魔法回到肯维西特帝国的卡佩庄园里，来到后花园，告诉佩尔特高墙的事情已经解决了。
佩尔特两眼发光，兴奋不已：“我可以去杀死塞勒斯为我的朋友报仇了吗？”
“可以。”
黑格和佩尔特离开之前，黑格把高墙已经建造好的消息告诉赫蒂彻，赫蒂彻立即下了命令整顿，几天后启程前往南大陆。
而黑格和佩尔特将会在肯维西特帝国抵达南大陆之前解决威里亚帝国的三位十阶——
威里亚帝国首都上空出现了一个黑色漩涡，黑格和佩尔特从中冒出。
佩尔特金色竖瞳锐利又兴奋，她的声音传遍整个首都：“让你们的三个十阶虫子出来！不然，我就毁掉整个首都。”
在她身边的黑格则是在想毁掉首都后续需要维修的事情，想到威里亚帝国有很多钱，只要占领了，把威里亚帝国王室的钱占为己有，修补只是九牛一毛，黑格就释然了。
佩尔特的声音层层叠叠地扩散开，她还精确地喊出了三个人的名字。
海和米涅瓦都听到了。
海的目光稍凝：“是那只银龙。”
与此同时，名叫塞勒斯的男人走到窗前，他拥有黑色的长发，长发只是尾端束着，不让头发因为行动变得散乱。
他的瞳孔是属于龙的竖瞳，他冷笑一声，嘲笑：“上赶着送死还是第一次见……正好，多一只龙还能做更多的东西。没想到还是让它解开了毒……”
塞勒斯转身，离开房间。
在他赶到之前，海和米涅瓦已经到了现场。
“还真是傲慢，飘浮在空中俯视。”海的声音低沉，明显感到不愉快。
这一片的人群已经被骑士驱散。
米涅瓦大声地说：“我们换地方。不管是谈判也好，还是对战，这里都不合适。”
佩尔特注视着她们，像是有些愤怒、困惑：“她们身上有一种很混乱的力量……”
她的鼻子动了动：“是我的错觉吗？我好像感受到非常稀薄的龙血力量。”
黑格脑海里浮现还在卡塔之城时，遇到两名“水源之神”天使时的画面。
紧接着，她想到了“长生魔药”……
“长生魔药”的配方中，就需要“龙血”。
她们不可能喝下魔药，不然她们现在已经是花朵了。也就是说，她们食用了“长生之花”。
黑格没有回应佩尔特，而是说：“答应她们。”
佩尔特疑惑：“为什么要答应她们？”
“要是直接在这里开打，会给肯维西特帝国带来不好的影响。”黑格说。
本来等威里亚帝国建造好高墙就已经有问题，不顾普通人就开打，很可能会被当作是舆论推动。
佩尔特不满，勉强同意。
没过一会，塞勒斯也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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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人离开了首都城, 来到一处较为宽广、没有人烟的地方。
海和米涅瓦以为对方还会说些什么，刚要开口的瞬间，一股强大的力量爆发出来, 轰隆一声, 从远处望去, 沙尘扬在空中，比树还要高。
黑格面不改色地一点点后退，试图获得更宽广的视野。
在来这里之前，她就询问过佩尔特：“你有计划吗？我们现在应该分配对手……”
结果佩尔特打断说：“不用计划！逮到谁就杀谁！”
黑格沉默了, 她知道这种情况下是劝不动佩尔特冷静一些的, 于是, 她就不打算管了。
面对三名十阶, 佩尔特起码能够对付其中一位。剩下的两位，黑格完全有能力应付。
在卡塔之城时候的她才刚迈入十阶没有多久，现在已经过去很多年了, 不光是神力得到了增长，魔力以及肉/身都得到了增长。
佩尔特瞄准的人是塞勒斯, 塞勒斯第一反应就是躲开，他看到尘烟里逐渐清晰的身影, 对方金色的竖瞳具有压迫力。
佩尔特的声音缓慢又蕴含着愤怒：“喂……你为什么会有龙的心脏？”
塞勒斯的心脏剧烈跳动了一下，他并没有感到心虚，但是他现在拥有的心脏却起了反应。
“当然是安上了龙的心脏, 这很显而易见……就是你死去朋友的心脏，多亏了这个心脏，我变得更强大了。”塞勒斯笑着, 没有一丝悔过之意, 他似乎并不觉得自己会死在这里。
这让佩尔特感到愤怒。
另一边。
海和米涅瓦都没有要去帮塞勒斯的意思, 她们见黑格还没有进攻意思，就打算跟黑格通过交流获得和平。
“虽然我们帮助了塞勒斯，但是我们没有使用过龙身上的任何东西。”海主动打开谈话，“‘地下’开启之后我们会成为最强的战力，你们也需要我们。当然，我不希望我的主动求和会让你觉得这是在示弱。我们都是十阶，更何况我这边还有两个人，两个十阶联合在一起总比一个十阶强，不是吗？”
她态度诚恳，米涅瓦点了点头，表示认可。
事实上，海对黑格有很深的忌惮之心，因为米涅瓦说过，黑格可能不止十阶。这听起来有些荒谬，但是她相信米涅瓦的判断。
“你们难道不知道，‘长生魔药’里的其中一个材料就是龙血吗？”黑格的语气平淡。
长生魔药？永生魔药？
海和米涅瓦的心脏几乎同时剧烈跳动了一下，她们都知道“永生魔药”需要什么龙血，可是，她们吃下的是“永生之花”。魔药已经被一个人消化过变成花朵，就算黑格或者那只龙能够感受到龙血的存在，“长生之花”也不可能还有龙血的波动。
现在这种情况，除了不承认，没有别的办法。
海尽可能让自己看起来自然一些：“你在说什么？‘长生魔药’？”
——差点就漏嘴说成“永生之花”了。
黑格看向别的地方，思考着什么，这个行为让别人产生一种还有余地的错觉。
佩尔特与塞勒斯的身影从黑格身后不远处掠过，轰然坠地声带着地面震动，掀起一股强烈的气流，吹起黑格的头发以及魔法师袍。
“可是，你们体内就有属于龙血稀薄的力量。不管你们有没有食用‘长生之花’，在你们帮助塞勒斯的那一刻，就已经注定死亡了。”
说着，黑格抬起手，她们都抽出了武器准备迎击。
黑格深紫色的眼睛深沉又混沌：“‘地下’的事情就算没有你们，我也能解决。还有，我之所以被称为‘十阶’是因为现在只有‘十阶’。”
话落，白色掺杂着黑屑的纯粹魔力攻击瞬间张开，宽度相当于六个人并排站，长度贯穿整个森林，抵达另一片平原，发出轰隆隆的声音，强大的力量爆发引发气流与空气挤压，造成耳鸣。
魔力消散，眼前可见深为一米的长坑。
黑格看了看自己的手，抬头，看到坑外有一只手。显然是没有成功逃出去，手又刚好离开了攻击范围内才留存下来的，那只手在流血。
塞勒斯和佩尔特都被黑格引起的动静吸引，塞勒斯不可思议地看着这一切。
海和米涅瓦都死了？！
对方仅仅一击就解决了两个“十阶”！
不，不可能！
塞勒斯感到惊恐，他察觉到某种力量在吸引他的注意力，使得他难以回过神——这或许是某种魔法。他这样猜测这。
还未彻底摆脱这股“吸引力”，佩尔特一只手刺穿他的身体，强行挖出他的心脏。
佩尔特金色的竖瞳充满了侵略性：“这是我朋友的心脏，不是你的心脏。”
她的声音变得讥讽：“区区虫子也配拥有龙的心脏。”
被挖出心脏的塞勒斯后退几步，跌在地上，吐出几口鲜血，双眼渐渐地失去光泽。
他模糊听到黑格和佩尔特之间的交谈。
“黑格！他快要死了……我不想让他这么轻易就死去！人类没有心脏还能活吗？”
沉闷的脚步声传来，清冽的声音响起：“临时塑造一个假的心脏……再使用一些魔药。你想对他做什么？”
怨恨的声音传来：“克希里承受的痛苦，他都要承受一遍——”
于是，塞勒斯活过来了，他被黑格完全废掉了实力，变成普通人的他，被佩尔特活生生扒下皮，拔了指甲、骨头，挖下了眼睛，又抽干血。
多亏了黑格，他头脑清醒地承受这些痛苦，他苦苦求饶，哭喊着，最终喉咙都哑了，发不出一丁点声音。
然而，他这些示弱的行为令佩尔特更感到愤怒与痛苦，佩尔特无法想象自己的朋友克希里被活生生承受这种痛苦。
注视着草地上一片狼藉、恐怖的痕迹，佩尔特涌出了泪水。
“我还能让他复活，需要再折磨他一次吗？”
黑格询问着，抬手打算使用魔法让塞勒斯活过来。
佩尔特拒绝了：“他不配能够享受‘复活’。”
她双手捧着一颗已经不跳动的心脏，沉默了会：“我想去中大陆，把它埋在我的领地里。”
“去吧，能够被埋在你的领地里的，克希里一定会很高兴。”黑格的声音温和，她安慰着，脸上的情绪比较淡薄。
“我会在‘地下’开启之前回来的。”佩尔特的声音有些哽咽。
黑格答应了，她认为佩尔特需要一些时间来整理情绪。
化为龙的佩尔特飞在天空中，逐渐变成一个白点，远去。
回到中大陆的佩尔特来到一棵很大的树，佩尔特用自己爪子挖着泥土。
克希里没有尸体，唯一留下来的东西只有这颗心脏，而这颗心脏还被肮脏的虫子使用过。
佩尔特不断回忆着塞勒斯死前的惨状才逐渐平息内心的怒火。
她将克希里的心脏轻轻放在土地里，注视着这颗心脏许久，仿佛看到了克希里。
杂乱的画面一个接着一个在她的脑海里闪过，有快乐的，有痛苦的。
当风吹拂而过，树叶相互摩擦发出簌簌的声音，佩尔特脑海里混乱的画面戛然而止，将她拉回了现实当中。
佩尔特将土填上，压实了泥土，在旁边的位置趴下，闭上眼睛。
她梦到了克希里，她在梦里清晰地听见克希里对她表达感激，与她在梦里玩耍了一段时间，最终，克希里向她告别了。
“佩尔特，你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你该离开这里了。”
她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过去了一个月。
在这一个月的时间里，发生了一些事情。
黑格和佩尔特的战斗结束后的几天，威里亚帝国的皇帝马拉基知道后，他第一反应是觉得这些都是假的。
马拉基身穿华服，站在大殿上发疯着，又哭又笑。
“三位‘十阶’就这么没了？怎么可能？！”
即便有人清楚地告诉他这就是事实，他也当作没有听见一样。
“我们的三位‘十阶’不是被两位‘十阶’请出去吗？为什么三个‘十阶’还打不过两个‘十阶’？！”
他认为这是不合理的。
要是他知道双方之间的战斗没有持续多久就分出胜负，估计会更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