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身边的女孩有些不安, 声音颤抖:“我、我们真的能行吗?那可是货真价实的十阶大魔法师……”
六人队伍中, 两位女性, 四位男性。
“这是我们必须完成的事情。”布兰琦放下望远镜,带着肯定的语气说。
她看着女孩:“黛西,要是害怕的话,你可以回去。”
黛西摇头, 正要说什么, 就传来男性喋喋不休的声音:“黛西, 别担心, 我们只是替神灵‘试探’那位魔法师,并不是要杀死她,只要有一点不对, 我们可以直接逃跑。”
“就是啊,肯定不会有问题的, 对方只是魔法师,但是我们的身后可是神灵啊。”
布兰琪听着他们骄傲自满的话, 不由得皱眉。
密西科王国巷子的角落,放置着一个巨大的笼子,里面关着的都是十几岁的女孩, 她们都抱着膝盖低着头,因为旁边就有奴隶商贩,她们也不敢说话。
在角落边缘的黑发黑眼女孩集中精神听他们的谈话。
“帝国吞下一个迈达尔王国不够……还想吞下西大陆全部王国吗?”说话的男性肥胖, 呼吸之间, 隐隐发出属于公猪的声音。
“要是帝国掌握了整个西大陆, 我们都得‘搬家’了,帝国不允许贩卖奴隶。”
他们不在乎什么国不国的,只在乎他们经营的奴隶生意。只要有钱,去哪个国家都可以。
女孩内心重复着他们提到的“帝国”,她嘴角露出笑容,缓慢抬起一点头才看到她那双锋利充满攻击性的眼睛。
如果他们口中所说的“帝国”真是那样,她期望“帝国”将这一片地方都踏碎。
“帝国”似乎没有强制商贩释放奴隶,也就是说,就算“帝国”攻过来了,她也不可能摆脱现在的处境。
女孩垂下目光,掩去那双“难以被驯服”的双眼。
她对自己说:等待吧,罗比尼娅。
想着,罗比尼娅伸手去摸后劲留下的奴隶印记,她根本不知道怎么解除奴隶印记。
“迈达尔王国和安加菲德王国都无法战胜帝国,比那两个王国还要弱小的王国,又怎么可能战胜得了?”
瓦诺拉站起来,手重重拍在桌子上,反驳:“难道要当一个胆小鬼吗?!”
坐在瓦诺拉的尔莎皱眉,显然对她一股脑子热的想法感到不满。
这边的动静引起周围的人的注意。
这里是一家餐厅,并且还是午餐时间。
尔莎的声音平静:“瓦诺拉,你认为,这个王国有什么值得你去做这些?”
瓦诺拉愣住,憋了一口气坐了下来:“帝国占领了这里,你觉得我们还会有好日子过吗?”
尔莎舀了一勺炖汤:“我的某个朋友去过被攻下迈达尔王国那边,她说,帝国的皇帝说不定真的像奥洛教会圣女说的一样,是神灵选中的人。迈达尔王国确实比之前还要好,那位皇帝设立了许多对女性有利的东西。”
“比起帝国,王国又有什么呢?”尔莎反问,她的声音讥讽,“奴隶吗?”
她继续说:“两个王国从来都没有平静过,每年都在打仗,奴隶源源不断。除了那些有钱有地位有权力的人之外,谁都可能‘不小心’沦为奴隶。”
“运气好的奴隶,在某天就会被拯救,回到原本的王国,而曾经成为奴隶的人又充满仇恨,投身于战争中……怨恨、愤怒、悲伤、欲望源源不断地翻涌,就像是屎壳郎一样把屎滚得越来越大……瓦诺拉,这里已经成为地狱了,从目前来看,被帝国占领是最好的结局。”
尔莎看了一眼沉默的瓦诺拉,用勺子搅拌着炖汤:“瓦诺拉,你真正想要守护的,到底是这个国家还是别的什么东西?我希望你能够分清楚、想清楚,而不是还像是个孩子一样,被情绪驱使,连自己想要的是什么都不清楚。”
瓦诺拉的手握成拳头。
“别做傻事,瓦诺拉,我希望你活着,毕竟你是我唯一的拍档。”
在外人眼里,尔莎和瓦诺拉组成的两人小队太怪了,因为只有两人,即便有人申请入队也被拒绝了。
瓦诺拉看着尔莎,眼里似乎燃烧着火焰,一不留神就能把人灼伤一样:“神灵的选择就一定是好的吗?说不定你朋友看到的都是帝国营造的假象……”
尔莎摇头,瓦诺拉的自信逐渐被瓦解,说到一半就闭嘴了。
“你一定要给自己找到一个合理的借口吗?”
瓦诺拉说不出一句话,心脏鼓动着,被戳中内心潜在想法的她感到心虚。
“几乎所有人都认为,帝国把两个王国占领之后,两个王国的人都会成为帝国的奴隶。”瓦诺拉试图找出自己的“道理”来。
“你觉得他们的话都是正确的?”尔莎似乎对瓦诺拉感到失望,“你不觉得两个王国之间就像是地狱的牢笼吗?他们不会走出去,被卷入漩涡中,心甘情愿地‘牺牲’,丝毫不去想除了这两个地方外,还有别的地方,固执己见,没有自我思考能力,跟随着大众流动……”
“瓦诺拉,你也是这样的人?”
瓦诺拉的嘴唇抿成一条线,没有回答尔莎,直接离开了。
尔莎注视着离开的瓦诺拉,瓦诺拉离开她的视野范围之后,尔莎的目光落在瓦诺拉几乎没有动过的食物,默默叹了一口气。
她不想强制性瓦诺拉不去做某种事情,她认为这种方式会促成自己和瓦诺拉之间的矛盾。
虽然尔莎不喜欢瓦诺拉“一股脑”,但是瓦诺拉是她唯一的拍档。
瓦诺拉陷入困境,尔莎也会想办法帮助瓦诺拉。
尔莎只希望瓦诺拉吃过一次亏之后,会变得有脑子一些。
“密西科王国国王伦巴德有一个痴呆的儿子……戈莫里王国国王罗泰二十多岁,还没有孩子……”
赫蒂彻看着纸上与他们有关的事情,看完之后,放在旁边的桌子上。她内心在感慨着,没有孩子就等于能少杀几个人,算是好事。
她靠着椅子,看着文件发呆。
这次她不会出战,而是在营地这边一直坐着,对于她来说有些无聊了,只能看点有关国王的私事以及国王的某些事情打发时间。
从那些资料来看,密西科王国和戈莫里王国这两个国家跟迈达尔王国以及安加菲德王国情况相差太大了。
密西科王国和戈莫里王国常年处于战争中,俘虏都会成为王国的奴隶,为了防止这些奴隶被救回去,又或者因为城池陷落导致他们回到“家乡”,双方都采取了一致的做法,那就是把这些奴隶都带到首都。这样一来,对方想要夺回自己国家的人,就只能攻破首都。
而且密西科王国和戈莫里王国的首都奴隶比当地居民的数量还要高出一大截。
赫蒂彻觉得他们都疯了。
要是首都城内的奴隶全部联合在一起,首都内部肯定一片混乱,甚至会被那些奴隶扳倒。即便他们都有相应的措施,比如给他们烙上奴隶印记,但是风险还是太高了。至少赫蒂彻是这么认为的。
战争产生的奴隶和商贩贩卖的奴隶有些不太一样,战争产生的奴隶,是直接属于这个国家的,商贩贩卖的奴隶是从某种地方掠夺来的,或者是交易来的。
如果国王愿意,还可以把战争产生的奴隶贩卖给商贩赚一笔,但是商贩的需求的估计不多,不然他们的首都也就不会堆积这么多奴隶了。
据说,许多贩卖奴隶的商贩都挺喜欢来密西科王国或者戈莫里王国,因为这两个国家相当于“进货源”了。
“陛下,时间差不多了。”护卫提醒赫蒂彻。
赫蒂彻起身,整个人清醒了一些,经过护卫的身边时,护卫的询问忽然传来:“陛下!请容许我冒昧询问,到底要怎么样才能像她们一样获得晋升的机会?”
她像是好不容易鼓起勇气一样。
——这次,赫蒂彻动用了自己的权力给予了莉莎和盖莱娅较为独立的位置,能够让她们指挥带人,只要她们表现优异,赫蒂彻就可以顺理成章赐给她们爵位,然后再把她们调去拥有较高的实权位置。
赫蒂彻惊讶地看着对方,对方的脸上拥有浅浅的雀斑,鼻子上有一条被锋利物划伤而留下来的痕迹。
布里奥尼的目光有些退缩,心脏加快了跳动,可是想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又变得坚定。
“我记得你的名字是叫布里奥尼吧?”赫蒂彻带着温和的笑容,语气充满了善意与亲近,却又不失属于皇帝的威严。
布里奥尼瞪大了眼睛,仿佛难以置信赫蒂彻记得她叫什么,她连忙:“是的,陛下!”
“布里奥尼,你们都会有机会的,我也会给你们创造机会,这本就属于你们,以后不再有人轻易夺走你们的权利了。很抱歉,我目前只能让你们做我的护卫。”
望着赫蒂彻,布里奥尼眼眶一热,泪光在眼眶里打转,她憋了一口气,嘴角紧绷,极力克制着自己不哭出来。
一方面,她因为赫蒂彻为她们做的这些而心生感激,另一方面,她又因为自己长年受到不公平的待遇而感到委屈。
两种情绪混杂在一起,又酸又咸又甜。
布里奥尼忍不住笑了,眼里却含着泪水:“谢谢您……不过,成为您的护卫并不是委屈的选择,就算真的‘到此为止’,我们也会满足。”
赫蒂彻用调侃的语气:“你们可别满足于此,用你们的实力去爬到该有的位置吧。”
赫蒂彻走出帐篷,阳光照耀在她金色的头发上,笑容温暖,这一刻,赫蒂彻仿佛就是光的本身,令人感到温暖,又耀眼。
布里奥尼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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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蒂彻站在临时搭建的木台上说了一段鼓舞士气的话。
“这次的敌人会比你们想象中的还要凶猛, 与之前的敌人不一样,他们抱着必死的决心……但是,他们不可能战胜帝国, 胜利只属于肯维西特帝国!”
前半句, 声音严肃又充满威严, 半句转折,将情绪提上去,声音激烈有力。
随后,赫蒂彻一只手握成拳头, 举起。她目光凌厉、坚定。
台下的士兵举起手中的武器, 大声回应:“胜利!”
接着他们又齐声回应:“肯维西特帝国万岁!”
一个男人用望远镜看着在台上的赫蒂彻, 喃喃:“那位就是帝国皇帝……”
他放下望远镜, 递给身边的人。
他们换了一个视野更好的地方,在一座山上。
虽然这个位置能够看得很清楚,但是存在一个缺点, 距离太远了。
“主说过,只要去攻击这位皇帝, 那位十阶魔法师大概率会现身,要是不现身, 就把皇帝周围的人都杀死,告诉皇帝让那些十阶魔法师去往我们选定、设下陷阱的地方。”布兰琪说。
“不杀死这个皇帝吗?”问话的是另一位男性。
布兰琪看着他:“不能杀死……主是这么说的。”
“为什么?”
布兰琪的目光变得阴沉,她问过, 但是主说:“要是杀死了那位皇帝,激发了她的‘潜能’,你们就去死吧。”
冷漠又无情的话, 只有布兰琪听到了。
即便那位神灵只是想要利用她们, 布兰琪也很感激那位神灵让村子活下来了。
那位神灵也知道, 她会帮“她”隐瞒真面目。
“不知道,主都那么说了,我们照做就可以了。”这是布兰琪的回答,他们都没有产生怀疑。
然而,他们没有注意到,就在他们头顶的树枝上,立着一只麻雀,麻雀正目不转睛地盯着他们。
下一秒,黛西无意发现那只麻雀,麻雀像是受到惊吓一样,扑通着翅膀飞走了。
“我们什么时候开始动手?”
布兰琪很快就做出决定:“等那些士兵出发后的一两个小时后动手——”
她说到一半,从地面忽然延伸出藤蔓,攻击她们。
“谁?!”布兰琪张望四周。
其余人也没有看到踪影。
黛西看到一只麻雀从树枝上下来,逐渐降下,包裹着一层白光,随着白光逐渐扭曲,形成一个人形。
“你们不是要找我吗?”
淡漠的声音落下,白光消退,黑格完整地出现在她们面前,那只麻雀飞走了,像是借助了麻雀降临。
那些迟缓又蠢笨的男人愣住,一时间没有理解黑格说的话,布兰琪的喊声才让他们反应过来:“她就是十阶魔法师,黑格!”
气氛变得焦灼、紧张,都目不转睛地盯着还没有展开进攻的黑格。
“是哪个神灵让你们来找我?”黑格问。
他们的表情紧绷,警惕,根本没有打算回答黑格。
“不能回答吗?”黑格面对他们将自己包围起来的这种事情无动于衷。
“扔!”布兰琪的声音急促。
他们扔出了宝石,宝石之间出现光线,连在一起,形成屏障,笼罩黑格。
“第二组,准备!”还是布兰琪的声音。
第二组?她们在预防自己破开屏障吗?黑格思索着,有点不太明白她们的目的是什么。
她也不打算等待这些人“施展”完,说不定会出现意外。
留几个活口,剩下的都清理干净,这样一来,应该就不能再对她展开屏障了。
黑格站在原地没有挪动,伴随着一阵嗡鸣声,屏障在消退,三个男人的头直接爆开,鲜血和脑浆飞溅。
动用魔力轻而易举地让藤蔓束缚住剩下的三人。
这一切顺利得让她感到奇怪,她的手一勾,藤蔓将束缚的三人带到她的面前。
设置屏障应该是想抓住她,然后把她带到这些人信仰的神灵面前。
黑格感到了一丝疲惫,她有些厌倦这些神灵总是一个接着一个找上她。
黑格想起奥西莉亚说过的事情:“‘黎明之神’让我转告您,无论什么时候都不要放下警惕,降临到这个世界的外神不止一个,有的外神在早些年就已经在这个世界里组建出势力,就像是‘灾祸根源’一样,拥有信仰着自己的教会以及教徒。不过,想要培养出能够对抗您的信徒太难太难了,目前只有‘灾祸根源’培养出不错的信徒。”
“如果信徒的实力不好,那您就更要小心了,‘她’们说不定有别的目的,而这个别的目的不包括让实力不好的信徒去抓你了,估计是某种试探。要是真被试探出什么东西,您就危险了……等下一次,‘她’们会采取针对性的行动。”
根据奥西莉亚的话,黑格设想了各种可能性,认为对方有可能会向她在意的人下手,所以她多留了些心眼,就连战场那边的状况也时时刻刻监视着。
没想到真的逮到人了。
“你们身后神灵的尊名是什么?”
黑格看着三人,三人都没有要回答的意思。
黑格感到奇怪:“你们都没有看到同伴死了吗?你们是不怕死,还是觉得我不会杀死你们?”
黛西瞪着她:“就算我们回答了,你也肯定会杀死我们!”
确实,没有承诺的话,黑格会这么做。
“那么,只要你们交代一切,我就把你们放了。”
黑格心里衡量过,放她们离开还能找到信仰这个神灵信徒的聚集地,有利于将信仰该神灵的教徒一锅端。
这些信徒就像是神灵的手,即便不太强,起码能够使用,对她造成一定的阻碍和干扰。
黑格琢磨过奥西莉亚的话,奥西莉亚说的“降临”应该不是像“恶之源”这种降临,而是“意志”的降临。“意志”只能引导信徒,又或者赋予信徒能力。
“真的吗?”黛西的声音把黑格从思绪拉回现实。
“当然,如果不放心,我可以立下‘魔法誓言’,违背‘魔法誓言’,就会受到威胁生命的惩罚。”
虽然“魔法誓言”对黑格来说根本没有约束力……
“那你立一个。”黛西似乎没有那么害怕了。
布兰琪沉默。
她们看着黑格立下那种神奇的东西。布兰琪没有完全相信黑格,因为她不知道这种东西是不是真的存在,更不知道是不是黑格编出来的谎言。
除了魔法师,几乎所有人都不知道“魔法誓言”。
“那么,现在可以回答我了吗?”黑格问。
黛西下意识看向身边的两位同伴,唯一剩下的男性已经害怕得浑身发抖,失去理智思考的能力。
没有办法,她只能寄托在布兰琪身上,布兰琪点了点头:“告诉她吧。”
黛西的目光重新放在黑格身上:“是……”
声音戛然而止,黛西的双眼逐渐失去光泽,她眼睛、鼻子、耳朵溢出血,失去了生命迹象。
布兰琪的双眼睁大,不断唤着黛西的名字。
她们身上藏的宝石以及那些尸体里藏的宝石都飘在了半空中,黑格意识到什么,立马将那些宝石全部碾碎。
各色的宝石碎片在空中散开,又聚集将宝石恢复原状,显现出一层又一层的屏障。
黑格凝聚透明的力量,让它变得尖锐击在屏障上,击破了第一道、第二道、第三道屏障……
第四道屏障没有破开。
黑格平静的眼睛浮起一丝诧异的情绪。
这些碎掉的宝石不是这些信徒在控制,而是某个人在远处操控着,又或者说,是她们信仰的神灵亲自操控——
真正想守护的……
瓦诺拉望着有些破旧的屋子,走到院子旁,就能看到各种各样的鲜花。
这些都是妹妹斯嘉丽种的,贩卖给贵族,能赚不少钱,加上瓦诺拉成为厉害的冒险者,完全可以养活母亲。
斯嘉丽注意到有人来,抬头看到瓦诺拉的时候,脸上出现了笑容。她放下铲子,摘下手套,连忙来到瓦诺拉的身边。
她的帽子还没有摘,表情从高兴逐渐转变为不满:“都好几天了才回来,母亲担心极了。”
以前有的时候,瓦诺拉也是几天没有回来,不一样的是,以前她几天没有回来是因为做任务遇到了困难,而这几天没有回来,是她在思考尔莎对她说过的话。
瓦诺拉想了很多,想起了斯嘉丽刚出生没多久后,就传来父亲回不来的消息,他们都说父亲不是死了就是被抓去当奴隶了。
对于父亲回不来这件事,瓦诺拉是高兴的。
在别人眼中,父亲或许是个英雄,但是在瓦诺拉眼中,父亲就是一个坏蛋。
父亲会打母亲,并且常常说:“女人就应该打一顿才知道这个家里是谁做主……”
“吃我的喝我的,被我打一下怎么了?”
除此之外,还有难听的谩骂声,那都是男性为了更好地辱骂女性而单独创造出来的词。
就连瓦诺拉有时候也会被父亲殴打。母亲护着她,父亲就会打得更狠。
瓦诺拉曾无数次祈祷:让父亲死去吧。
终于,在某天实现了。
她的妹妹斯嘉丽不会像她和母亲一样受到父亲的残忍对待。
可是,也因为父亲回不来,周围发生了变故。
有几个男人找上门说,想跟母亲度过一晚,还说会给母亲一些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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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个国家、这个时代, 没有丈夫作为“依靠”,是很难生存下去的。
各种各样的店铺都不会招收女人做工,他们认为女人什么事情都做不好, 认为女人就应该回家生孩子, 照顾丈夫和孩子, 然后做家务做菜……
女人想要获得一份工作,就只能去贵族家中做着服侍人的事情,也有少部分贵族会招女性去种地。但是,位置非常少, 贵族也倾向曾经在为贵族工作过的人。
女性生存的空间狭窄, 只有男性才能大展拳脚, 不少女性都迫于生活, 成为性/服务者。
为了金钱,为了活下去,她们只能这么选择。
只有七岁的瓦诺拉什么都懂, 她焦急、不安,她害怕母亲不得不做出那个选择。
“我拒绝。”母亲坚定地说。
也因为母亲的拒绝, 两个男人恼羞成怒,想要用强制的行动去达成自己想要的。
最终, 被瓦诺拉和她的母亲分别杀死了。
只有一岁的妹妹哇哇大哭。
父亲不在的几年时间里,过得很辛苦,甚至有的时候差点饿死, 邻居给了母亲一些种子,种植了能吃的蔬菜,日子才勉强度过。
邻居是一位有名的寡妇, 许多人说她凶悍, 男人们对她避而远之, 她继承了丈夫的事业,在贵族那边种植蔬菜,蔬菜种子就是她悄悄从工作的地方偷来的。她说,种子很多,拿一些也不会被发现。
再后来,瓦诺拉遇到了一个女人,那个女人说,她有成为冒险者的天赋,还说,成为冒险者后会拥有很多很多的钱,瓦诺拉就去了。
可是,在瓦诺拉还没彻底成长起来的时候,那个女人死了。他们说,那个女人死在了任务里。
这就是冒险者,冒险者随时会在某个任务里就死去了。
瓦诺拉不会放弃,她认为自己已经走上这条道路,就应该继续走下去,而且她也需要钱。
再后来,她成为厉害的冒险者,家里也不再缺钱。
周围觊觎母亲的男人知道她是厉害的冒险者后,也没有来骚扰了。
这是自我强大起来后带来的好处。
“我是厉害的冒险者,我不会死。”瓦诺拉对斯嘉丽说。
她忽然明白,自己不爱这个充满腐烂气息的国家,想守护的也不是这个国家,而是自己的家人,以及在乎的人。
瓦诺拉的脑海里浮现尔莎的面孔。
如果带她成为冒险者女人没有死去的话,也是她想守护之一。
斯嘉丽望着瓦诺拉愣住了,她觉得姐姐跟平时有点不太一样。
“进屋子里吧,妈妈想你很久了。”
瓦诺拉笑着回答:“好。”
瓦诺拉曾问过斯嘉丽:“你不想要爸爸吗?”
她知道,时常跟斯嘉丽一起玩的孩子都会有爸爸。
斯嘉丽无所谓地说:“有没有爸爸重要吗?我有你和妈妈就够了,为什么爸爸这种累赘的东西?”
斯嘉丽垂下目光:“而且我听妈妈说过父亲的事情,他不是个好东西。”
瓦诺拉又说:“说不定妈妈会再给我们找一个新爸爸,新爸爸说不定是个好人。”
斯嘉丽瞪着她:“为什么要让妈妈把一生都赌在一个男人身上?我们都能照顾好妈妈,妈妈也不希望我们受委屈。”
斯嘉丽的回答总是让瓦诺拉感到吃惊,又让瓦诺拉被点醒了一样。
这个比她小六岁的妹妹,比任何人看得都要清楚。
除了那次外,还有更让瓦诺拉更感到吃惊的回答。
当时,瓦诺拉说:“我会赚很多钱,以后,你就能嫁给一个好男人,过上无忧无虑、幸福的日子。”
斯嘉丽生气了:“为什么要让我嫁人?”
“因为女孩子都要嫁人。”
“我不嫁,你想嫁就自己嫁。”
“姐姐是一个粗鲁的人,不会被男人看上。”
斯嘉丽更生气了:“为什么一定要被男人看上?!难道找到一个好男人,就是值得骄傲的事情吗?”
“当然是件骄傲的事情。”
“男人会为找到一个好女人感到骄傲吗?”
瓦诺拉哽住。
斯嘉丽继续说:“男人的骄傲来自自己的事业,他们找到一个好女人只是骄傲事业、实现自我价值后带来的附赠品。”
她露出悲伤表情:“为什么手握着刀的姐姐会因为自身的强大、不被男人看上而感到自卑?”
“明明我们都是人,为什么女性就要娇弱依附,像是宠物一样被男人‘圈养’着?”
“幸福?对于宠物来说,被主人精心饲养,确实是一种幸福。”
瓦诺拉皱眉:“你太偏激了!”
斯嘉丽拽着瓦诺拉的领子:“偏激?!你知道我有多羡慕你能成为这么厉害的人吗?”
“我想挥动武器,成为像你一样厉害的人,但是我没日没夜地练习,持续了三年,我还是没有一阶的实力!”
斯嘉丽的眼睛红了。
瓦诺拉跟着斯嘉丽走进屋子门前的时候,斯嘉丽笑着对瓦诺拉说:“我告诉你一个秘密……”
瓦诺拉看着斯嘉丽,充满了疑惑。
“我已经有一阶的实力了。”
一阵强风从山上某个地方扩散开来。
黑格顺利破开屏障,她垂着头,额头的头发被鲜血浸湿了,顺着头发滴落在地上。原本血几乎覆盖了半张脸,被她擦过之后更脏了。
她的目光逐渐抬起,深紫色的眼睛淡漠在被擦得很脏的血迹衬托下,显得阴沉锐利。
剩下的两个“俘虏”都死了。
黑格踏着沉重的脚步,走到她们的面前,抬起沾着血的手,尸体身下出现紫色的魔法阵,持续了差不多一分钟,尸体始终没有反应。
她也没有注意到红色的细光悄悄钻入她的伤口之中,忽然感觉到什么的她,用魔力去探寻检查身体也都没发现有什么问题,她便以为是错觉。
黑格放下手,烦躁的情绪在胸口翻涌着,表面上依旧没有什么变化。
维持这一个动作持续了几秒,像是有什么东西在积攒等待爆发,最终,强行恢复了平静。
她回忆起破开屏障的瞬间——那根本就不是她破开的,而是故意让她认为破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