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结果上看，跟黑格“回溯”前了解的一样，黑格怕有别的变化，还是让亚修斯派人去探察了。
黑格站起来：“我要去迈达尔王国几天，送点东西给奥西莉亚。”
“知道了，我会告诉波西尔的，祝你顺利。”
黑格顺道去确认奥西莉亚是不是真的按照信上说的去做。
“需要我给你带点特产吗？”黑格身边已经出现一个黑色的漩涡。
“带点吧，说不定波西尔会喜欢。”
黑格点了点头，进入黑色漩涡中，从黑色漩涡出来就在迈达尔王国里的一个漆黑巷子里，为了不那么引人注目，黑格套了一件黑色斗篷。
现在所有人都知道肯维西特帝国有一位十阶魔法师，民众会变得很敏感，“白发”又是“肯维西特帝国十阶魔法师”的特征。
现在来这里还是低调一点的好，于是她就用魔法把发色以及瞳色变回原本的颜色。
走在人多的主干街道上，黑格看到那些商贩之前没有什么区别，整体的气氛也较为轻松。
“黑格？”
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看到了纽曼。
纽曼几乎没有什么变化，实力也没有变化。
安加菲德王国。
褐发褐眼的女孩上身穿着白色的衬衫，衬衫的领子以及袖子都是荷叶边，褐色的裤子以及黑色的靴子，披着一件黑色斗篷。
她以较为轻松的姿势借助木箱子爬上墙，身后喊着“公主殿下”。
她是安加菲德王国的公主，乌佐奇。
乌佐奇大概只有十几岁的模样，从她的神色来看，非常不高兴。
翻过墙，落地，乌佐奇张望周围，压低脚步离开，绕开了守卫来到街道。
乌佐奇很熟练，明显不是第一次了。
而且她也很清楚守卫的漏洞在哪里。
乌佐奇穿过一个个巷子，来到靠近围墙，偏僻的地方。
在那里，有一位年龄差不多的女孩举着一把破旧的木剑，她见到乌佐奇，放下了剑，面露高兴的表情，并唤着“乌佐奇”。
乌佐奇从小的时候就经常被称为“不像公主的公主”，在他们眼中，公主就应该像是精致的“摆件”一样坐在最合适的位置。
而她现在之所以能够比较自由并且不被强制约束，完全是看在父亲和哥哥对她的“宠爱”，可是，这让她感到异常怪异。
因为自己的身份地位不够高，所以需要得到身份地位更高的人的同意才能按照自己的意志去行动？
为什么自己要受这种束缚？每个人都应该是个体，都应该拥有选择、决定自己一生的权力。
许多人跟她说“你还有什么不满足”，在旁人眼中，她就是不知道满足、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天真公主。
乌佐奇时常跑出去，去街道、去人多的地方，她对这个国家的所有人充满了好奇。
某一天，她看到在角落里哭泣的尤娜，尤娜的脸颊发紫还有擦伤，身边还有一个棍子，看起来应该是跟别的小孩打架了。那个时候，乌佐奇和尤娜都只有几岁。
乌佐奇原本想无视的，结果听到尤娜哭得更厉害，停下脚步去安慰尤娜，然后，两人就成为了朋友。
乌佐奇每次出来都会找尤娜，尤娜是她唯一的朋友。乌佐奇曾和贵族小姐玩耍过，只不过贵族小姐们每次都因为她的贪玩倒霉，再也没有找过她了——贵族小姐们跟着她去玩，不是摔得一身泥就是掉进水里面。
贵族的圈子里传出谣言说，乌佐奇是恶魔，会给身边的人带来不幸，更有胆大的人说她是“魔女”，结果却被国王口头训斥了。
乌佐奇跟尤娜坐在一起，她说：“今天我被训斥了，说是我不能再这么任性，应该学会怎么去做一个‘公主’……我今天悄悄听到仆人们说，我会嫁给迈达尔王国的王子。”
尤娜知道乌佐奇是公主，乌佐奇告诉尤娜关于自己的身份时，尤娜很平静，没觉得公主有什么。
“为什么？”尤娜问。
“好像是因为我们王国跟迈达尔王国签署了联盟协议。”乌佐奇吸了吸鼻子，“据说那位迈达尔王国的王子已经二十多岁了。”
“他年轻，你就会嫁给他吗？”
“当然不会！”乌佐奇先是气势很足，接着就垂头丧气了，“我忽然感觉之前以为的‘自由’都是假的。”
“我觉得哥哥才是真正拥有‘自由’的人。”
“可是，他也被身份地位束缚不是吗？”尤娜有点不太理解，“他从诞生就注定要成为国王，治理这个国家，他的工作更难不是吗？”
乌佐奇皱眉，表情显露悲伤：“我不知道……但哥哥至少不用‘嫁’到别的国家……”
她的脑海逐渐浮现如果自己跟哥哥交换位置的话，自己是否会快乐。想了想，她觉得好像挺快乐也觉得自己变酷了。
而且，成为国王之后就能做很多事情，比如能解放那些受折磨的狼人，以及奴隶……
乌佐奇甚至能够想象得到安加菲德王国祥和的画面。
随后她就摇头，下意识否认：那是哥哥的位置，身为妹妹的我又怎么能觊觎呢？
乌佐奇望了望天空，喃喃：“肯维西特帝国的新皇帝就是一位公主，父王和哥哥都在贬低她，可我却想成为她。”
说着，她抱着膝盖，将下巴搭在膝盖上，垂下目光，掩去那份向往与期待。
尤娜看了看自己粗糙满是茧子的手，她不太懂什么人生道理，她也没有读过书，但是，她知道：“乌佐奇，我会永远站在你的身边，即便我可能不理解，我也会这么做。”
乌佐奇惊讶地看着尤娜，笑着回答：“谢谢。”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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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格跟着纽曼来到僻静的河流处, 河道并不长，走过桥十步内就能完成。
原本，黑格打算假装看不见直接离开的, 但是纽曼却叫住了她。
明明“回溯”后, 自己就跟纽曼没有什么交集。
黑格心底涌现一个猜测：因为她是魔法师, 离开迈达尔王国之前，自己的实力就不错，纽曼估计想让她帮忙对抗肯维西特帝国。
“什么时候来迈达尔王国的？”纽曼问。
真要这么算的话：“今天。”
“你知道是肯维西特帝国向迈达尔王国宣战的事情吗？”纽曼又问。
“知道。”
“你可以帮助迈达尔王国吗？我会支付报酬。”
黑格注视着她：“可是，我是肯维西特帝国的人。”
纽曼愣住, 脑海里已经出现黑格即将要说的话：“我就是你们口中的十阶魔法师。”
风吹拂而过, 树叶摩擦发出簌簌的声音。
“你还记得几年前, 我跟你说过的话吗？因为立场问题, 我们不可能成为朋友。现在，你还想跟我成为朋友吗？”黑格问，脸上的情绪平静。
纽曼没有回答, 反倒是问：“你为什么站在肯维西特帝国那边？因为你是肯维西特帝国人？”
黑格摇头：“不是，我是为了一个人而做出的选择, 她的名字叫赫蒂彻，肯维西特帝国的新主人。”
纽曼脸上逐渐浮现讥讽的神色, 像是在自嘲又像是因为立场关系，对黑格产生了厌恶。
她说：“你是肯维西特帝国的人，现在又为什么会在迈达尔王国？”
“送点东西。”
黑格回答后, 双方都陷入沉默。
“没有别的事情，我就先离开了。”黑格说着，正面对纽曼, “如果可以, 我还是希望你能放弃迈达尔王国。”
“迈达尔王国又有什么好的呢？”黑格不理解。
不管是“回溯”前还是“回溯”后, 黑格都不理解纽曼对迈达尔王国执念，她也从来没有主动询问过纽曼。
纽曼的目光变得阴冷：“与你无关。”
黑格面无表情，转身离开：“随便你。”
离开一定距离后，黑格喃喃自语：“快点摒弃幼稚的想法吧……”
她内心对纽曼始终抱有期待，期待纽曼会放弃迈达尔王国，她觉得，如果纽曼跟自己站在一起的话，才是真正的“大团圆”吧？
而纽曼的态度，让黑格想要放弃纽曼，不要再抱有幼稚的期待。
黑格不会让自己对纽曼的感情成为自己的绊脚石，更不会因为纽曼拖累赫蒂彻。
等到她回过神的时候，已经坐在奥西莉亚对面。
黑格把一枚魔法储藏戒指放在桌面，解释：“里面就是‘泰尔晶石’了。”
但是数量并不多，只是暂时给这么多，等事后成功了，才会把所有“泰尔晶石”交给奥西莉亚。
奥西莉亚拿过，确认了里面的“泰尔晶石”之后，笑容更浓。
她充满感激地说：“非常感激您。”
“来的时候，我看到奥洛教会的教皇，他正在广场演说，真的没关系吗？”黑格问。
“没关系，您不用担心，他煽动不了那些人。迈达尔王国的信徒将会欢迎肯维西特帝国的到来，相信你也在来的路上确认了一些民众对于肯维西特帝国的态度。”
“是的，确认了。”
“您要留下来喝杯茶吗？”奥西莉亚邀请。
“不用，我该回去了。”
安加菲德王国。
坐在王位的国王听着外交使者的报告，内容包括迈达尔王国国王有什么反应。
听完之后，国王就让外交使者下去了。
整个殿厅就只剩下国王和王子哲罗姆，国王的目光落在哲罗姆的身上：“说说关于古利特教会的事情。”
古利特教会，信奉着黑夜之神。
哲罗姆翻了一页资料，说：“古利特教会成员游离在安加菲德王国、密西科王国以及戈莫里王国之间，据古利特教会的人描述，黑夜之神已经陨落，教会的人无法再获得神灵赐予的力量，他们像是发疯了一样四处宣扬说‘神灵将会被伪神替代，我们应该找到伪神者，杀死伪神者’。”
从描述上看，这个层面距离他们而言太遥远了。
哲罗姆继续说：“不仅如此，他们还会攻击夏日之神的信徒，还说夏日之神早就陨落了，还骂他们是‘伪神’的信徒，最后弄得双方进行小规模战役。”
教会都有骑士守护。
“结果是什么？”国王问。
“两败俱伤。”
安加菲德王国、密西科王国和戈莫里王国的信仰体系比较混乱，一个国家里，信仰夏日之神的有，信仰黑夜之神的也有，还有信仰黎明之神的。
黑夜之神的信徒数量要比夏日之神要多得多，据说夏日之神最近几年才开始有回应。
“在双方战斗的过程中，波及了我国边缘的一个小村庄，导致小村庄被破坏了一半。”哲罗姆翻了一页，“古利特教会的教皇请求见您。”
国王的手握成一个拳头，重重敲在王座的扶手上，他的额头可见地暴起青筋。
他信仰着的神灵就是黑夜之神，他只是将黑夜之神当作是心灵上某种寄托，但是古利特教会成为一个麻烦的时候，他就不会像之前一样这么虔诚。
可是，国王不知道自己的儿子哲罗姆是一个忠诚的黑夜之神信徒。
哲罗姆认为应该帮助古利特教会的人，铲除信仰“伪神”的“异教徒”。
国王不愿意见古利特教会的教皇，哲罗姆则非常乐意。
古利特教会的教皇看起来十分古板，用恭敬的声音询问：“请问，陛下愿意见我吗？”
哲罗姆不太愿意承认自己的父亲是一个信仰度不深的人，连忙说：“我会尽力帮助古利特教会。”
教皇叹了一口气：“陛下终究还是……”
说到一半，他看向哲罗姆，眼里带着些许期待：“安加菲德王国就要靠殿下了，古利特教会支持殿下的。”
哲罗姆不认为教皇这句话有什么问题，他本来就是这个王国唯一的继承人，他的妹妹乌佐奇迟早会嫁人。
教皇提起一件事：“您的妹妹，乌佐奇公主殿下是夏日之神的信徒吧？”
说到一半，微妙地停顿一下，哲罗姆带着肯定的声音说：“乌佐奇会信仰黑夜之神的。”
听到他的承诺，教皇才满意地点了点头，郑重其事地说：“你应该引导你的妹妹走上正途，而不是让她去信仰‘伪神’，成为‘异教徒’。”
“当然！”
告别了古利特教会，哲罗姆去找乌佐奇，正好看到乌佐奇在花园的伞下看书。
哲罗姆走过去，乌佐奇注意到有人过来，抬头看到是哲罗姆，唤了一声“哥哥”。
哲罗姆面带笑容，走到乌佐奇旁边的位置坐下来。
“乌佐奇，你现在还信仰着夏日之神吗？”
哲罗姆忽然提到这件事，令乌佐奇有些疑惑：“是啊，怎么了？”
“乌佐奇，改信黑夜之神吧。”
这时，哲罗姆的声音还是温和的。
乌佐奇难以置信地看着哲罗姆，直接拒绝：“不，不可能的，哥哥。”
“从小到大的信仰怎么能这么轻易就改变？而且，黑夜之神已经好几年没有回应了，夏日之神还能回应……”
乌佐奇忽然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在伞的阴影下，哲罗姆的面孔有些可怕。
“而且母亲也信仰夏日之神！”乌佐奇补充，背后已经出了一些冷汗。
“我会让母亲改信黑夜之神。”哲罗姆肯定地说。
乌佐奇坚定：“我不会改变我的信仰！”
哲罗姆的表情变得更恐怖了，就好像只要乌佐奇不更改信仰就会被他杀死一样。
乌佐奇下意识就答应了，哲罗姆的表情才变得好看。
在哲罗姆要离开的时候，乌佐奇问了一个她最担心的问题：“我会嫁给迈达尔王国的王子吗？”
哲罗姆注视着她，面带笑容说：“如果到‘那个’时候，他还活着的话。”
说完，他离开了，只留下乌佐奇一个人坐在那里，她望着周围翠绿的植物，看到了那堵围墙，嘴唇抿成一条线，抓着书的边缘，似乎有些不甘心。
可是，不甘心又能怎么办呢？
乌佐奇笑了，却是在嘲笑无能的自己。
她什么都改变不了，尽管她对某些事情感到不满。她无法成为像是赫蒂彻一样的人。
“卡斯帕公爵见过父王了？”卢瑞安脸上洋溢着笑容。
侍从恭敬地回答他：“是的，殿下。”
卢瑞安来回走动，神情兴奋。
卡斯帕公爵拥有七阶的实力，迈达尔王国最强的存在。
卢瑞安大步离开自己的房间，打算去找塞尔焦“分享”这件事。
他高兴了会找塞尔焦，不高兴了也会找塞尔焦。主要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开始变得喜欢折磨塞尔焦。
原本卢瑞安不能这么做，因为塞尔焦怎么说都是一国的王子。可是周围的一切，从卢瑞安开始欺凌塞尔焦开始，都变了，所有人都默认了卢瑞安的行为。
卢瑞安四处寻找塞尔焦，找了很多地方都没有找到塞尔焦，他意识到不对，开始让更多的人加入“找塞尔焦”的行列中。
直到晚上，他们都没有找到塞尔焦。
那么，就只剩下一种可能——塞尔焦离开了烈哈路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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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霉的塞尔焦◎
烈哈路堡的某处墙被塞尔焦一日又一日地挖出一个狗洞出来, 他无法再忍受在卢瑞安手下像是一个奴隶一样任人虐待。
他想要报仇，让卢瑞安承受他曾经受过的苦难。
塞尔焦不知道从哪里开始做起，更不知道自己的安身之地在哪里, 他对外面的世界完全陌生, 更不知道什么东西值多少钱。离开烈哈路堡, 他只是带了少数的钱币。
很快，塞尔焦的钱很快就被骗光了，在那些狡诈的商人面前，他就是一个不谙世事的某位贵族少爷, 脸上写满了“我是羔羊, 请来宰我吧”。
塞尔焦待在一个漆黑几乎无人的巷子里。他在思考自己应该去哪里。
到了夜幕降临, 塞尔焦看到一队又一队的骑士, 躲在角落听到几个关键词就知道这些人是来找他的。
塞尔焦咬牙。
现在摆在他面前的只有一个选择：离开迈达尔王国。
只有离开这个王国，他才能真正安全。
自己绝对不要回到卢瑞安的身边！
塞尔焦不断在观察，发现了一个运送货物的马车, 并且已经装载好了。
他身体瘦弱，挤一挤就能进去。
可是, 他在马车里待了一整晚，马车才前行。
已经快要一天没有进食的他, 四肢发软。
从桶和桶的缝隙中，他看到马车已经离开城门口，喜悦占据着他的全身。
马车又行驶了一段距离, 塞尔焦艰难地从木桶中钻出来，直接跳下马车。
马车的速度并不快，塞尔焦在地上滚了几下, 忍住不发出声音, 看到驾驶马车的人没有发现, 塞尔焦松了一口气。
然而，他转身就看到居高临下地注视着他的黑格。
黑格站在月光下，面孔就像是她身后的月亮一样冰冷。
她感知到塞尔焦离开了烈哈路堡，所以才会过来看看情况。
现在的塞尔焦，瘦弱，身上还有疤痕，尽管身穿不错布料的衣服尽管被卢瑞安折磨了这么多年，他都没有一丁点唯唯诺诺。
黑格开始在想，到底是什么让塞尔焦还保持着自我，而不是像奴隶一样失去自我。
“逃出来很不容易吧？”黑格问。
塞尔焦懵了：“你、你认识我吗？”
说完，他才看到黑格身上的魔法师袍，他想起了从卢瑞安口中得知肯维西特帝国有一位十阶的魔法师，那个魔法师很可能就是眼前这一位。
黑格注视着他一会：“你知道你中了诅咒吗？”
塞尔焦瞪大了双眼：“我中了诅咒？！”
“是啊，还是我下的。”黑格一副刚想起某件小事一样的表情。
塞尔焦浑身僵住，愤怒、恐惧交织着，他艰难地站起来。由于几乎一天没有进食，有些站不稳。
他瞪着黑格，双眼猩红，怨毒的声音传来：“为什么？我明明不认识你！你为什么要对我做这些？！”
黑格审视着他：“真的不认识我吗？”
仅仅一个反问，塞尔焦身上的愤怒之火灭了一半，他不认为一位尊贵的魔法师会欺骗他。
可是，无论怎么翻找记忆，塞尔焦始终没有在脑海里找到相关记忆。
“你很快就会想起来了，在此之前，我先送你回烈哈路堡吧……”
听到“烈哈路堡”这个词，塞尔焦觉得像是有无数蚂蚁正在爬到他身上，第一次时间出现在他脑海里全是卢瑞安高高在上的面孔。
他恐惧、排斥：“不，我不回去！”
黑格靠近他一步，塞尔焦就后退一步，但是他怎么可能逃得掉？
他转身就跑，结果误入了黑色漩涡。
塞尔焦有些迷茫地张望四周，看到象征性的建筑物特征时，意识到自己现在就在烈哈路堡！
不远处还有骑士提着煤油灯巡逻，下一秒，他就被发现了。
“是谁在那里！”
恐惧的潮水吞噬着塞尔焦，使得他丧失了理智，转身就跑，口中不断念叨着：“不，不……”
许多年没有锻炼的他，又怎么可能跑得过骑士，甚至是反抗骑士？
骑士们认出了他是谁，说了什么，但是塞尔焦一个字都听不进去，只是不断重复着“不”。
最终，塞尔焦被带到卢瑞安的面前。卢瑞安蹲下，骑士擒住塞尔焦后衣领，让塞尔焦的视线在卢瑞安脸上。
卢瑞安的表情恐怖，语气冰冷：“本事真大啊，塞尔焦——”
塞尔焦几乎屏住了呼吸。
他只有一个结局，就是被卢瑞安打了一顿。
卢瑞安边踢他边谩骂：“该死的杂种！如果不是你，父王又怎么可能责骂我？！”
“不是喜欢‘逃跑’吗？躲着我吗？”
卢瑞安直接抽走骑士的剑，用剑鞘狠狠敲在塞尔焦的腿上，塞尔焦发出凄惨痛苦的声音——塞尔焦的双腿被敲断了。
卢瑞安恶狠狠地说：“这下你就没有办法走路了吧？”
说完，他露出得意的笑容。
另一边，黑格琢磨着，塞尔焦应该彻底怨恨上自己了。
黑格给塞尔焦下过的诅咒里的其中一个诅咒就是，塞尔焦怨恨上她就会得到“回溯”前独属于塞尔焦的记忆。
有些事情，需要塞尔焦本人才能回答。
说是诅咒，其实更像是“媒介”，黑格只是借助这么一个“条件”来达到她想要的效果。
就算以她现在的能力，也不一定能用更直接的方式知道自己想知道的事情。
“诅咒”不仅能给塞尔焦带来痛苦，还能得到她想要的“果实”，没有比这个更好的方式了。
被打断腿的塞尔焦躺在床上，医生已经帮他包扎好了，这段时间他需要静养。
塞尔焦望着天花板，表情凶恶，用极其怨恨的语气说出一个名字：“黑格！”
他将一切都想起来了。
“回溯”前，塞尔焦凭借着诅咒让黑格自杀，可是，黑格却告诉他：“……因为我能‘重来’。”
黑格死了之后，塞尔焦没有感到安心，反而更加不安了。
最让他吃惊的是，他向德格西教会求助，对方明明答应了会帮助他，到最后却变了！
德格西教会把塞尔焦抓起来，把他折磨成怪物，经历了一遍又一遍的非人的痛苦。
临死前，折磨他的人告诉他：“希望你能将自己的痛苦转告‘那位’……”
转告谁？
对方像是会读心术一样，回答了塞尔焦的问题：“‘那位’的名字叫黑格——”
赫蒂彻带回来的艾金哈特已经能够正常交流了，只不过，艾金哈特的“自我意识”还比较薄弱。
比起她自己认真思考，艾金哈特更愿意直接听赫蒂彻的话，赫蒂彻让她做什么，她就做什么。
赫蒂彻想让艾金哈特多思考，可是，艾金哈特不愿意动用自己的脑子，一度让赫蒂彻觉得很苦恼。
赫蒂彻尝试让人去查有关艾金哈特信息，结果怎么也查不到，只知道艾金哈特是魔物养大。
魔物养大的孩子，多么让人感到不可思议。
黑格内心对艾金哈特有某种猜测，去过可希里森林勘察过，但是没有地下裂开的痕迹。
当然，这只是一个没有根据的直觉。
“您在怀疑艾金哈特是恶魔吗？”拉梅葛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黑格身边，与黑格差不多高。
“不是吗？”黑格侧目。
拉梅葛思考了一下：“或许是，但她现在是人类。”
“如果您执意要得到一个答案，可以去试探。您不是从恶魔身上拿到‘黑雾’了吗？只要让艾金哈特触碰到一点‘黑雾’，她就会显露原型，不过，她就再也不可能人类了。”
黑格思考拉梅葛话里的意思。
于是，她又问：“人类使用‘黑雾’会变成恶魔吗？”
“会。”
拉梅葛想了想，她感到很高兴，因为她发现自己在一点点找回属于自己的记忆。
这段时间，黑格依旧在持续练习神力使用的结果。
“不过有些不同的是，恶魔诞下的孩子‘成为’人类的话，潜力天赋会比本身是人类的孩子上限要高。”拉梅葛解释。
“你觉得她的母亲会找回她吗？”
“不知道。”
可希里森林没有裂缝，唯一的可能性就是从被毁掉的小镇附近的裂缝出来了，然后辗转到可希里森林。
开战的日子越来越近。
沉闷的号角给人一种恢弘大气的感觉，吸引了许多民众的注意。
很快，队伍从圣耐爱朵堡驶出。
高高的骏马，坚硬的铠甲头盔，骑士们昂首挺胸，在道路上只是缓慢地前行，就让人感受压迫力。
“最前面的是皇帝陛下吧？”
骑着马在队伍最前端的就是赫蒂彻，她身穿的铠甲是独特的金色，华丽又贵气，莫名地合适。
在赫蒂彻身后两侧的是亚修斯·卡佩、塞伦·洛林、狄亚丝以及巴戈里亚公爵。
在四人之后的人是艾金哈特、万骑长等人，再往后就是几位的支团长。
队伍浩荡，有气派。
赫蒂彻能够清晰地听到来自民众的祝福。
“肯维西特帝国必胜！”
声音震耳欲聋。
塞伦第一次以这种身份，身穿铠甲出现在大众的视野中。
她紧张又兴奋，这种感觉是贵族小姐无法体会到的。
塞伦暗暗发誓，自己一定要在这场战争中做出奉献！
另一边，塞尔焦几乎要发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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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不出来◎
塞尔焦当过皇帝没错, 但是他的皇帝是靠着黑格一个人夺来的，没有黑格的他，什么都不是。
他认为自己不能坐以待毙, 需要做些什么, 他也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恢复”记忆得太巧, 甚至没有怀疑是不是黑格操控。
塞尔焦试图从身边伺候他的人下手，然而无论是男还是女，都没有要听他的意思，仆人甚至露出厌烦的表情, 仿佛在他身边是多倒霉的事情一样。
塞尔焦几乎要把牙齿咬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