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明?芙也站了起来,“我去帮嫂子打打下?手。”
在别人家做客,可以不做,但话一定要说。
“ 这怎么行,”许诸赶紧拦,“厨房这么多油烟,嫂子穿得这么漂亮,进去弄脏了怎么办?”
阮明?芙笑道:“那我也不能就当坐在这里等着吃啊。”
许诸脸上的笑意更深了。
“走吧,我们去给弟妹帮忙。”
说这话时,谢延昭还不忘瞪了许诸一眼。
阮明?芙走到后面才发现,后面竟然还有?一个小院子。许诸搭了一间厨房,还有?一块很大的空余。
还是平房啊。
阮明?芙就喜欢这种前后带院子的房子。
他?俩过来时,许诸的媳妇胡宛宁正在厨房忙得热火朝天。待听到脚步声,她?猛地一抬头,便被狠狠惊艳到了。
阮明?芙就像春日枝头盛开的海棠,娇艳夺目。
她?走进来,满是油烟味的厨房都变得清新起来。
胡宛宁眼底带着晚晃晃的惊艳,“这就是我家老许说的阮同?志吧。”
“老许回来就在夸阮同?志长得有?多好看?好看?,说得跟天仙似的。这回看?着真人,我才知道可不是个天仙嘛。”
阮明?芙对胡宛宁的夸赞很受用。
“嫂子,你也太?会说话了。”
“这有?什么,”胡宛宁摆了摆手,又麻利地将锅里的菜盛了出来,“都是跟我们家老许学的,阮同?志,这里油烟味大,快出去。”
有?一说一,胡宛宁炒的菜确实是香。
阮明?芙闻了闻,就觉得自己的肚子开始叫了。
“嫂子,我是来帮忙的,看?看?有?没有?什么是我能做的。”
厨房虽然不大,但被收拾得很干净。
靠墙的另一边放了人高的柴伙,码得整整齐齐,看?着就赏心悦目。锅盖擦边球得铮亮,各种调味料也摆放得齐整。
看?得出来,胡宛宁是个麻利人。
“厨房这点活我一个人就包圆了,哪里还用得着你来动手,”说话间,胡宛宁手脚麻利,将备好的另一盘菜倒进锅里。
突然间,火蹿得贼高,把阮明?芙吓了一跳。
她?赶紧躲到谢延昭身后,“嫂子,你没事吧。”
火蹿那么高,怪吓人的。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许诸抱着孩子从外面走了进来,“它可是满满的拿手绝活,按她?的话说就是每一个大厨的必备技能,就拿它来震慑你们这些外行。”
胡宛宁嗔了他?一眼,“去去去,一边去,少来拆我台。”
“阮同?志,刚刚没吓到吧?”
阮明?芙摇了摇头,“还……还好。”
“老许,带阮同?志去客厅坐,”胡宛宁大手一挥,朝着一旁的谢延昭便道:“老谢,桶里的那条鱼就交给你了。”
谢延昭应了一声。
拿把刀,便出去杀鱼去了。
阮明?芙好奇,便也跟了过去。
胡宛宁看?着两人的背影,朝着许诸呶呶嘴,“你们这是从哪里拐来的天仙?”
看?模样,感情还怪好的嘞。
许诸神秘一笑,“自己送上门来的。”
“说!”胡宛宁柳眉一竖,伸手就揪住许诸的耳朵,“你说不说?”
“嘶——我说我说,媳妇轻点儿……”
胡宛宁瞪了他?一眼。
“他?们的故事啊长着呢,”许诸揉了揉自己耳朵,这才笑道:“等晚上我再慢慢跟你说。”
晚上就晚上吧。
哪怕她?再好奇也得忍着。
主角还在她?家呢,要是让他?们听到,也太?尴尬了。
另一头,谢延昭熟门熟路地将鱼抓了出来,阮明?芙跟着蹲在他?旁边,瞪大眼睛看?着他?杀鱼。
谢延昭:“……”
“离远一点,”许是怕自己语气太?硬,吓到了她?,谢延昭又接着开口道:“鱼不好杀,会溅脏你的衣服。”
阮明?芙点点头,乖乖地走到不远处。
谢延昭这才一个手起刀落,将鱼命终结。
他?的速度非常快,快得阮明?芙都看?不清他?是怎么杀的,就见?他?将鱼的内脏扔给早就等在一旁的狗蛋,便就要提着鱼回去。
阮明?芙发出了灵魂拷问,“不刮鱼鳞吗?”
谢延昭:“……”
他?将鱼又重新放了回来,把鱼身上的鱼鳞全刮了。
“……还要再做什么?”
阮明?芙摇了摇头。
谢延昭这才将鱼提进了厨房,传来胡宛宁惊喜的声音。
“老谢,你可真细致,还把鱼的鱼鳞给刮了……”
许诸今天准备的菜很丰盛。
有?鱼有?肉,还有?半只鸡,在五十?年后并没什么了不起,可在这个时代却好得像过年。
许诸拿出一瓶酒,正想?说什么,外头却突然传来了敲门声。
“老许,我们来了!”
他们也不等许诸开门, 就熟门熟路地走了进来。
不愧是当兵的,这些人有一个统一的特点,那就是身形高?大, 体型壮硕。他们脸上都挂着爽郎的笑意, 手里还端着菜,有的甚至端提了好几个馍馍。
“你们怎么来了?快坐!”
许诸见状, 赶紧招呼着坐下。
谢延昭却是警告地看了这些?人一眼。
他们也不在意,早在进门时便将目光落到了坐在谢延昭身侧的阮明芙身上,双眼皆是一亮。
乖乖,那两小子说得没错, 果真是个?天仙!
老谢真的走?的狗屎运。
瞬间, 他们看谢延昭的小眼神中都带着羡慕嫉妒恨。
“大家快坐, ”胡宛宁站了起来, “我再去炒几个?菜。”
这些?当兵的长得高?大,吃得也多。
许诸今天只请谢延昭与?阮明芙吃饭, 并未叫其他战友。胡宛宁便只做了四个?人的饭菜, 现在多了这么多人,这点菜就不够吃了。
“弟妹别忙活,”几人扬了扬手上的东西, “咱们带了饭菜。”
他们也不是不懂事的人。
突然上别人家,哪能不自备干粮?
传出去多不好听。
几人把带来的饭菜放在桌上, 将小桌子摆得满满当当。无法, 许诸只能将平时聚餐时才会用到的大桌子摆了出来。
这才坐得下这么多人。
有些?战友甚至还不忘将自己珍藏的酒拿过来。
重新入座后,阮明芙左手旁是谢延昭, 右手旁是胡宛宁, 夹在两个?熟人中间,倒让她放松不少?。
谢延昭拿起筷子, 率先给?阮明芙夹了一块鱼肉。
胡宛宁的手艺不错,带着腥味的鱼让她烧得十分美味。裹上盘子底下的酱汁,用舌头轻轻一抿就能将鱼肉化开。配在里面的酸菜泡着鱼汤,香味非分浓郁。
又香又辣十分开胃。
谢延昭见她喜欢,便又给?她夹了块。
桌上的大老爷看着这一幕,皆用揶揄的眼神打趣地看着他。
谢延昭嵬然不动,该干嘛干嘛,一点也不影响。阮明芙面皮薄,被几双眼睛盯着显得有几分不自在。
“啧啧啧,有了对象的人就是不一样,老谢都学会照顾人了。”
“可不是,我还以?为我看错了呢?”
“你们有没有发现,老谢这次回来对待那些?新兵蛋子都变温柔了好多……”
“吃饭都堵不上你们的嘴。”
谢延昭瞪了那四个?好事的人一眼,眼里的警告意味更浓。
几个?人适时闭嘴。
见好就收,偶尔开开谢延昭的玩笑还行,要是真把他惹毛了,又得抓着他们练练。
他们可不想挨打。
不过,谢延昭刚刚的模样还真的挺吓人。
什么时候能看到这位主?动照顾人?
要不是亲眼看到这一幕,打死他们也不敢相信。他们互相对视了一眼,眼中都透着意味深长。
啧啧啧,那个?词怎么说来着,铁树开花,硬汉化身绕指柔……形容的就是他了吧。
一位战友清清嗓子:“老谢,不跟兄弟们介绍介绍?”
“该你们知道?的时候,自然就知道?了。”
对于这些?人今天过来的目的,谢延昭心知肚明,他可不打算满足他们。
吴刚却是老神在在地吃饭。
要问?这两人是怎么走?到一起的,除了许诸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只是吴刚嘴严,许诸又才刚回来,都还没来及去报道?。这些?人急得抓耳挠心,干脆直接过来了。
他们也没什么坏心思,就是好奇。
许诸端起洒杯,“说那么多干啥,来,喝!”
“喝,今天一定要把老谢给?喝趴下,”战友特意关注了谢延昭,“老谢,你可不能像上回一样半路溜号。”
他们兄弟几个?拿着酒过来,就是为了灌他的。
今天高?低得把谢延昭这小子喝趴下!
“阮同志,他们喝他们的,咱们吃咱们的,”胡宛宁舀了一勺豆腐给?阮明芙,“你这么瘦,一定要多吃点。尝尝,是我特意去学的麻婆豆腐,也不知道?正?不正?宗。”
阮明芙虽然是海城人,却很爱吃辣。
麻婆豆腐也是她前世喜欢吃的一道?菜。
她尝了起一口,双眼一亮。
“嫂子,你真厉害,做得太好吃了。”
这并不是恭维。
胡宛宁的手艺是真的不错,虽然里面的牛肉用猪肉代替,上面的花椒粉洒得也不够多,但这并不影响它的味道?。
豆腐软嫩,杂夹着肉沫,又香又辣,吃上一口回味无穷。
比她穿过来后吃的东西好多了。
“喜欢你就多吃点。”
被人这么夸谁会不高?兴呢。
胡宛宁又给?阮明芙舀了一勺。
许是因为吃了麻婆豆腐的缘故,阮明芙原本?如花瓣一样的唇色变得更加诱人,精致漂亮的小脸也染了一层薄红,看起来更美了。
喝着酒的几个?人被晃了一下。
谢延昭眸光一深,抬头看了他们一眼。
成功接收到他眼中警告的战友:“……”
好家伙,占有欲这么强!
老谢对象以?后有苦头吃了……
谢延昭在部?队里凶名?在外,领导安排了好几回相亲都不成。却没想到出去一趟,竟然带回来个?这么漂亮的对象。
越想越气,越气越酸。
几个?人开始轮流给?谢延昭灌酒。
“老谢,喝!”
每人开始给?谢延昭单独敬酒,他也来者?不拒,全都喝了个?干净。
一轮酒喝完,谢延昭脸色不对,对面几人竟然有些?站立不住。
阮明芙好奇地盯着谢延昭杯子里的白色液体。
“弟妹,你也来一杯?”
误以?为阮明芙也想喝,几人也开始起哄。
“不行,”阮明芙还没有说话,谢延昭便替她拒绝了,“她身子弱,不能喝。”
战友又开始起哄:
“没眼看,真的没眼看……”
“弟妹,你这不行啊,怎么能被老谢管得死死的,他应该听你的才对。”
“说得没错,谢哥什么都好,就是太霸道?,嫂子怎么受得了……”
后面那句话还没有说完,就收到了来自谢延昭警告的小眼神。他默默地将后半句话咽了下去,又若无其事地喝起酒来。
“谢哥,喝!咱们今天不醉不归。”
新一轮灌酒又开始了。
“别理他们,这些?人就是酒蒙子,”胡宛宁凑近阮明芙,小声地吐槽,“我家老许也被灌过,第?二天都没能爬起来,老谢危险了……”
阮明芙睁着漂亮的大眼睛,转头看向谢延昭。
他虽然喝了不少?,但仿佛跟喝水似的,面色半点没变,眸光清明。见阮明芙看向他,在桌子底下悄悄抓住她的左手用力揉了揉。
粗粝的掌心摩挲着她细嫩柔软的手,带起一阵痒意,更是让她忍不住瑟缩了一下。
阮明芙:“……”
狗男人这是醉了还是没醉?
胡宛宁说得没错,这些?人确实不打算放过谢延昭。桌上两个?女?人吃完饭都下桌了,那几个?男人还在喝。
她抱过大儿子,弄了点鱼汤泡饭,一口一口地喂给?他吃。
小胖子也很乖,几乎是喂一口吃一口,都不用别人催,胡宛宁也有闲心跟坐在一旁的阮明芙聊天。
“阮同志,你多大了?”
阮明芙挑了挑眉。
这段时间已经有两个?人问?她年龄,她也没有隐瞒,怎么回林淑的便就怎么回她。
胡宛宁闻言,手抖了抖,胖儿子的口粮差点打翻在地。
“阮同志,你也太年轻了,”胡宛宁看着阮明芙不由开口道?:“算一算,跟老谢差了足足十岁。”
要不是谢延昭是她们家老许的好兄弟,她都想让阮明芙再重新考虑一下这门婚事。
她与?许诸虽然也差着些?岁数,却没有这么大。
胡宛宁的家世很好,与?许诸算是门当户对,结婚的时候也二十四了。在这个?时代,二十四结婚算晚的了。
当然,谢延昭更晚。
对于这一点,阮明芙想得很清楚。
她从后世而来,并不太看重年龄问?题。反正?狗男人现在对她不错,她也不讨厌狗男人,未来的事就未来再说,至少?她当下是满意的。
大不了离婚!
过两年就能考大学,管控得也不像现在这么严,凭着她脑子里学到的东西干点什么不行?
几个?战友知道?两人相差快十岁后,与?胡宛宁的感愧不同,大伙纷纷用看牲口的目光看着谢延昭,嫉妒的眼神怎么也掩不住。
“啥也不说了,给?老谢满上!”
今天不把谢延昭喝倒,出不了他们心头的这口恶气!
他们想不通。
作为一个?凶名?在外,被女?同志避之不及的人,他究竟是怎么碰到阮明芙这种?大美人的?
还不怕他,嫌弃他凶!
这样的人哪里找?
尤其还长得这么漂亮!
狗老天不长眼……
心里头更恨了。
妈的,必须把谢延昭喝倒。
他们注定做的是无用功。
谢延昭无论无论喝了多少?,目光依旧清明,看不出一丝醉态。倒是一旁的许诸,满脸通红,眼神都有些?迷茫。
“阮同志,来吃点水果,”胡宛宁眼见许诸醉得不行,特意拿了两个?苹果切了,一份给?这些?人解酒,一份便端到阮明芙面前。
这年头的苹果可是稀罕物,纯靠抢。
阮明芙却不缺,她拿了一片尝了一口便道?:“嫂子,你知道?这边哪里能打电话吗?”
她走?得匆忙,还没通知顾意霖呢,这货估计要跟她生气了。
“部?队里就能,”胡宛宁笑道?:“到时候让你家老谢带你过去。”
阮明芙点头。
胡宛宁笑了笑,又接着开口:“你刚来,有什么不懂的问?我就行了。对了,你们还没有分房子吧?”
“没有。”
他们连结婚证都没扯,上哪儿分房子去。
“哎哟,那你可得抓紧了,”胡宛宁压低声音,“你不知道?,这次来了不少?随军的家属,都等着分房子呢,你们得抓紧点,要是晚了好点的房子就被分走?了。”
阮明芙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比起逼仄的筒子楼,她当然更愿意住平房。毕竟前后两个?院子,到时候她再让谢延昭改造一下。平时在院子里喝喝茶,看看书,想想都觉得美。
喝酒的几人喝到最后,只剩谢延昭依旧□□,其他人早趴下了。他跟个?没事人一样,脸上没有半点反应,目光依旧清明。
其他人早就站立不稳,还仍在大喊要继续喝。
“……喝,别拦着我,咱们继续喝!”
“时间还早呢,我还能喝,哈哈哈哈哈哈……”
许诸连坐都坐不稳了,却仍举起手,“喝,我还要继续喝……”
“你喝个?屁!”
胡宛宁一把将闹腾的许诸镇压,没好气地将他扶到一旁。
谁知许诸嘿嘿笑了起来,抓着胡宛宁就往她脸上狠狠亲了一口。
“媳妇,满满……我的好满满……”
胡宛宁脸颊爆红,脸上像是染上了一层胭脂,她都不敢回头看。
真是羞死人了!
“闭嘴,”胡宛宁捂住许诸还想再亲的嘴,也不知道?从哪儿爆发出来的力气,将许诸这么一个?大男人给?拖回了房间。
阮明芙正?在逗着狗蛋玩,没看瞧见这一幕。
谢延昭却看了个?分明。
他心念一动,朝着不远处的阮明芙看了过去。
天早就暗了,胡宛宁打开客厅的灯,仿佛也给?阮明芙的身上罩了一层柔和的光芒。
她嘴角带着笑意,看狗蛋的眼神中带着温柔。
“我将他们送你回去,”谢延昭轻咳一声,“再送你回去。”
阮明芙闻言,朝他看了过来,眼中还带着未完的笑意。
“好。”
她才不会拒绝呢。
外面早就黑了,虽说招待所也是部?队的管辖范围,不用担心出事。但路上黑呼呼的,又没有路灯,她怕啊。
阮明芙朝桌上趴的人看了过去,“你一个?人去送?”
四个?人,加许诸就是五个?,全都喝趴下了。
狗男人可真厉害!
谢延昭轻应了一声。
这些?人喝得站都站不稳,总不能全扔这里,让胡宛宁收拾残局吧。
索性这四人住得也近,压根不费什么功夫。
而这几家也早有准备,屋子里都还亮着灯。若非家里有孩子要看着,怕是要上门领人了。
在最后送到吴刚时,他的新婚妻子已经在门口等着了,看到两人过来,她双眼一亮赶紧走?了过去,“谢团长,谢谢你送刚子回来。”
“不用客气,”吴刚这小子喝醉酒后死沉死沉的,吴刚媳妇哪里扶得动他,还得谢延昭帮忙。
“您受累,帮我扶他进去吧。”
吴刚媳妇抓住吴刚的另一边,闻着他身上浓郁的酒味,皱着眉将头扭向别处。
她们刚结婚,房子也刚分下来不久。
因着是新婚夫妻,还没有孩子,便分到了一间两居室。暂时是够住了,就是等以?后孩子多了,怕也是住不开。
谢延昭将吴刚放到床上,这才松了口气。
“我先走?了。”
吴刚媳妇正?给?吴刚脱鞋呢,闻言赶紧抬头却见人已经走?出房门,便高?声道?:“谢团长,我送送你。”
而谢延昭这边刚出卧室房门,便见一个?十八九岁,绑着两只辫子的姑娘端了杯水过来。
含羞带怯地看了他一眼后垂下头,“谢同志,谢谢你送我姐夫回来,喝杯水吧。”
“不用了。”
谢延昭看都没看她一眼,长腿一迈直接走?了出去。
姑娘看着谢延昭的背影,眉头紧皱,捧着杯子的水更是不自觉地用力。
吴刚媳妇出来,便看到了这一幕。
她皱起眉头,“春花,你在干什么?”
“我见谢团长送姐夫回来,”何春花将杯子放在桌上,“让他喝口水……”
吴刚媳妇眉头皱得更紧了。
“春花,不要做多余的事,谢团长已经有对象了。”
当初吴刚媳妇结婚,许诸几个?战友为了谢延昭的人生大事,特意找了几个?女?同志跟他相看,何春花也在此列。那时,她嫌谢延昭年轻又大,长得也太凶,死活不同意这门亲事。
何家也就打消了念头,这事也再没了下文。
何春花眼底闪过不甘,“姐,你之前怎么不说谢同志是团长?”
她嫁过来就是团长夫人。
听说到了谢延昭那个?级别,每个?月的津贴加起来都有好几百快。她嫁过去,就能享福。况且谢延昭能力强,未来指不定还能再升。
到时候她就将军夫人。
这一错过,就是一辈子。
“何春花,你清醒一点,”吴刚媳妇听何春花这么说,就知道?事情不妙,“当初是你拒绝,怨不了别人。”
何春花抿唇。
看她模样显然仍是不甘心。
也是,毕竟差点就成了团长夫人。换了谁,谁心里都会不平衡。
“别忘了,谢团长已经有对象了,就算你再纠缠他也不会看你一眼,”吴刚媳妇也觉得自家妹子点背,想到这儿便想抽吴刚一顿。
先前,他们只知道?谢延昭是吴刚的战友,还以?为跟吴刚一样也是个?营长。
谁能想到是个?团长呢。
吴刚媳妇叹了一口气,“我知道?你心里不舒服,但人总得往前看。你跟谢团长已经不可能了,部?队里还有好些?年轻有为的小伙,我一定托人好好给?你介绍。”
若是旁人,吴刚媳妇便让自家妹子再努力一把。
可她早就见过阮明芙,可不认为她妹对上她会有胜算。
别说别的,就外貌阮明芙都能把她妹秒成渣。
男人好颜色,吴刚媳妇可不认为谢延昭会弃了阮明芙而选她妹。既然如此,那就只能打消何春花的念头。
何春花的手紧紧抓着身己身上的衣服,眼里闪过挣扎。
良久,这才点了点头。
“姐,我听你的。”
吴刚媳妇见状,这才松了一口气,赶紧说上好些?软话好好安慰这个?妹妹。
胡宛宁料理许诸后,又把胖儿子哄睡,出了房门,便看到空无一人的饭桌,“老谢把人都送回去了?”
“嗯,”阮明芙撸着狗蛋的狗头,“应该快回来了吧。”
胡宛宁见她撸狗的模样,笑了起来,“阮同志,你真的好喜欢我们家狗蛋。”
许是知道?她们在说它,狗蛋蹲坐在地上甩了甩毛茸茸的尾巴。毛脸微张,像是在笑。
“狗蛋又乖又可爱,谁不喜欢。”
阮明芙都恨不得抱走?,让狗蛋只做她一人的狗。
“等你分到房子,也可以?养只狗……”胡宛宁这才反应过来,惊喜地道?:“阮同志,你是想分到平房这里来?”
筒子楼可不是养狗的好地方。
这也没什么好瞒的,阮明芙点了点头。
“你也知道?,筒子楼一层住那么多人,隔音也不好,”阮明芙摸摸狗蛋的狗头,“哪有这里自在,还有前后院呢。”
住筒子楼,高?声说话都能让邻居听到,没半点隐私可说。
再者?周围住了那么多人家,吵吵闹闹。想想每天早上被人吵醒的滋味,阮明芙觉得自己早晚都会崩溃。
胡宛宁脸上的笑意更深了,“你这话可真是说到我心坎里去了。”
她就是不相跟别人挤在一块,才选的这里。
“既然想好了,就赶紧让老谢定下来,”胡宛宁笑道?:“到时候也能跟我作个?伴。”
阮明芙摸了摸手下的狗头。
狗蛋眯起双眼,露出享受的表情。
“老谢来接你了,”胡宛宁眼尖,老远就看到朝这儿走?来的高?大身影,“今天太晚,我也不留你,路上小心。”
说话音,谢延昭已经走?了过来。
他的目光落在阮明芙的身上,“我们走?吧。”
阮明芙站起身,“嫂子再见。”
“路上慢点!”
“知道?了~”
外头漆黑一片,但借着月色,依稀能辩清脚下的路。
阮明芙走?在谢延昭的身侧,夜晚的微风轻拂她的头发,让她的脸有些?发痒。她伸手,将掉下来的碎发别在脑后。
“你喝了那么酒真的没事?”
今天也是让她大开眼界。
谢延昭猛得很,一个?人将五个?人喝趴下,自己没半点反应。要不是她鼻子尖,闻到他身上散发出来的酒味,还以?为他喝的是白开水。
那么问?题来了。
狗男人这么能喝,她第?一次见他时,这人是怎么醉过去的?
阮明芙精致的眉头皱了起来。
她怀疑狗男人钓鱼!
谢延昭敛下眼中的神色,驻足道?:“那你希望我醉还是没醉?”
阮明芙:“……”
这算什么回答。
夏天夜晚的凉风吹得周围的树木沙沙作响,也勾起她的裙摆缠在谢延昭的腿上。
“走?吧。”
谢延昭率先迈开长腿,朝前走?去。
夜晚不像白天那么闷热。
头上星光点点,耳旁伴着蛙鸣,周围还时不时飞过几只萤火虫。
阮明芙抚平被风吹乱的长发,迈着轻快的步子跟上面前的人。
“谢延昭,你说我们什么时候去扯证?”
前面的人猛然停了下来,阮明芙一个?没注意狠狠地撞在他的身上,像是碰到了铜墙铁壁,她捂着被撞疼的鼻子,漂亮的桃花眼中迅速弥漫着水雾。
他深深地看了阮明芙一眼,在心底叹了一口气。
“当军人的妻子并没有相象中的那么好, 就算能?忍受分离的辛苦, 若是哪一天……”
谢延昭目光幽深,剩下?的话不知道该怎么说出口。
“你这?话什么意思?”
阮明芙放下?捂着鼻子的手, 皱起眉头怒瞪着他?
狗男人这?是想反悔?
谢延昭咽了咽口水,在阮明芙明亮的目光下?狼狈地别开?脸。
阮明芙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你的意思是?”她悄脸紧绷,怒视着谢延昭,“咱们之间的婚事不作数了, 是吗?”
其?实这?桩婚事本来就是她强求来的。
阮明芙能?摆脱周家?, 让这?一大家?子恶有恶报, 也是谢延昭出的力。对于一个才认识不到几天的人来说, 已经仁之义尽了。
狗男人做得太好。
哪怕现在反悔,阮明芙也找不到词来骂他。
她鼻头又酸又疼, 眼底的水雾越积越多, 从她细腻白嫩的脸颊上滑落下?来。
谢延昭看着她这?副模样,动了动唇。
良久,这?才接着开?口道:“我只是想让你考虑清楚。”
“王八蛋!”阮明芙又气又急, 心头还泛着隐隐的酸涩,她泪眼模糊看不清谢延昭脸上的表情, 只能?依稀辩认面前高大的身影。
谢延昭指头微动, 却还是放弃。
“从一开?始你就不是真心想要娶我,”阮明芙抹了把脸上的泪, 咬着下?唇接着开?口道:“你跟许诸在医院的话, 我都听到了。”
阮大小?姐的骄傲不允许她再这?样狼狈地哭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