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了四个前任后我死遁失败了—— byfakir
fakir  发于:2023年12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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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这老太监在她当宫女时没少骂她,可对她的好却也是实实在在的。
比沈照寒强了不知多少。
牧晏提着食盒走进去时,看见男人还在埋头批阅奏折。
他这种性格真的能体会百姓疾苦吗?
牧晏很是怀疑。
她将食盒重重朝御案上一放,发出沉闷的声响。
沈照寒没抬头,声音无奈:“今日谁又惹你不快了,前几日属国进贡一盒粉色的东珠,朕刚准备让宋福子给你送过去,就在博古架子上你自己去拿。”
牧晏没动弹,站在原地也不说话。
沈照寒这才意识到牧晏真的心情不好,平日里最喜欢钱的小财迷今日居然一点反应都没有
他连忙放下笔,抬头去看她,不期然看到牧晏一脸阴郁,“晏晏,你怎么了?”
牧晏从食盒里拿出那碗粥,走至他身边,把粥轻轻放在了书案上。
按理来说妃嫔送给皇帝的饮食都要经过下人查验,但这条规矩从未在牧晏身上作用过。
沈照寒总是无条件地相信她。
牧晏努力地勾起唇角,试图绽放出一抹笑容:“没有人惹我不开心,就是这鬼天气一直下雨实在是太烦啦,你批了一天奏折是不是饿啦,我给你带了粥。”
沈照寒的目光落在了那碗粥上,心里对于牧晏来看望他的喜悦,对于她不开心的忧虑关切,此时此刻通通消失殆尽。
余下的只有一片死寂。
他从来没有告诉过他的晏晏,从幼时他就无数次经历过被下毒被谋害。这么多年过来哪怕只有轻微的一点味道,他便能分辨出是毒药。
沈照寒很想问她为什么,很想问她这么多年他又算什么。
可这些话都通通梗在喉咙里,良久,化为一声无奈的轻叹。
“你喂我,好不好。”沈照寒对她说,沉静如幽海的眼眸安静地凝视着她。
牧晏藏在袖子里的手不住地颤抖,哪怕表面装的再平静,可身体的紧张却怎么也控制不住。
她想也不想摇头:“不要,你是三岁小孩子嘛?还要我喂。”
沈照寒却不动弹,目光灼灼地盯着她。
牧晏知道这是必须要她喂了。
她用力地掐了掐掌心,努力平复紧张的心情。
她伸出白皙软嫩的手,舀了一勺粥,递到沈照寒的唇边。
房间里的龙涎香滚滚燃烧,浓烈而又沉静的暖香不紧不慢地往鼻腔里钻。
牧晏的手狠狠一抖,勺子里的粥瞬间撒了。
沈照寒却真心地露出笑意,他突然问她一句:“晏晏,你真的叫做牧晏吗?”
牧晏错愕地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表情有些不自然。
她的确叫牧晏不假,没死前也是叫这个名。
“朕记住了,永远都不会忘记。”
沈照寒说完这句话,毫不犹豫端起那碗粥准备一饮而尽。
可刚触及到唇边,那碗粥牧晏重重推开。
青瓷碗落在地上碎成了好几瓣,白粥溅了两人一身,却没有人在意。
“不用喝了,不用喝了,这个粥不好喝我再去为你煮一碗。”牧晏有些语无伦次道,她看到沈照寒安然无恙地坐在龙椅上,深呼一口气,庆幸于自己动作够快。
刚才电光火石之间系统突然宣布任务已经完成。
系统:【宿主真的是因为任务已完成才推开的吗?】
牧晏神情再次迷惘起来,“你想说什么?不会说我喜欢他吧?我会喜欢一个疯子吗?这个疯子以前还无数次想杀我?我只是单纯接受不了杀人而已。”
系统:【宿主承认了即使任务无法完成也会推开男主呢。】
牧晏不准备理它了,觉得它简直是胡搅蛮缠不可理喻。
她怎么会喜欢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呢。
牧晏装作若无其事说道:“我先下去了,我去替你再煮一碗粥。”
她刚欲转身离开,却被沈照寒拽住了手。
沈照寒的掌心很凉很凉,像一块终年难以融化的寒冰。
“晏晏既然不能把握机会杀死我,就要做好被我困住的一辈子的准备了。”

第21章 链子
牧晏心脏骤然紧缩,她故作平静地转过身,状似奇怪地望了一眼沈照寒,笑容清澈:“郎君你说什么呢,我怎么听不懂。”
沈照寒还坐在龙椅上,平静地盯着她,可这份平静更像是风暴来临前的前兆。
那双眼眸里似乎翻涌着黑暗和戾气,与梦中他的那双眼睛一般无二,让人情不自禁心生恐惧。
牧晏真的害怕了,她想甩开沈照寒的手,可不但没有甩开他,反倒被他粗暴地扯入怀中。
她痛得轻呼一声,眼睛里隐隐约约有泪光闪烁,道:“沈照寒你发什么疯,你快放开我,你手拽得我好痛。”
沈照寒闻言低声道:“很痛吗?若是这点疼能让你记住我,那便再疼一些吧。”
这句话说完,他强势地扣住牧晏的腰肢,扯着她将她往腿上压。牧晏根本无法抵挡住他的攻势,瞬间跌做在他坚实的大腿肌肉上,男人身体滚烫的温度让她无所适从,只能用力掐住他手臂上的肌肉泄愤。只是这点疼痛于沈照寒而言无关痛痒,他托起她低垂的脸,冷眼盯着她脸颊灿若云霞的潮红,还有她眼底的抗拒,不由分说吻向了她娇嫩的唇,撬开她紧闭的牙齿,贪婪地攫取她口腔中的甜蜜,像是欲望永远满足不了的瘾君子。
牧晏抗拒的手逐渐松开了,她从不是委屈自己的人,既然沈照寒想那就做,反正她也不吃亏。
沈照寒感受到她的迎合,呼吸愈发急促起来。
她于他而言像是勾人沉迷上瘾的罂粟,是蜜糖,亦是砒/霜。
他想要把她拆骨入腹,永永远远融化在血肉中,无非分离。
沈照寒这样想着,便也这样去做了。
御案上的奏折早已被甩落在地,眼眸迷醉的少女瘫倒在坚硬的桌面上不住地喘息呻/吟,身体好像被抛在一汪温暖的春水中。
本来在博古架上盛着珍珠的盒子空空荡荡。
可这一切仅仅是开始。
沈照寒把神智不清的姑娘抱到龙床上,纯金冶炼的链子沾染了白灼,慢慢缠上了牧晏的四肢,如一条灵巧的蛇。
阴沉沉的天际隐隐约约能看到几颗星子,可约莫过了半个时辰这么久,天边骤然滑过数颗流星,齐齐射入最厚重的云层深处。
紫宸宫的灯火亮了一夜,不知叫了多少次的水。
等到清晨第一缕晨光爬上窗棂,屋里的动静才慢慢平息,
“若是明早少一颗,晏晏,你知道后果。”这是牧晏昏过去前,沈照寒附在她耳边说的话。
牧晏醒来时已经接近晌午,明明昨日的雨还好像要下一辈子那么长,今日便已经完全放了晴。
她想起来去找点吃的,听到链子碰撞的响声,这才想起起自己早已被锁在床上。
同时也想起昨晚两人的放浪,她咬了咬唇,双手试探性地探入裙摆。
那玩意真的很不舒服。
至于沈照寒警告她的话,她就当做没听到。
“醒了。”沈照寒端了一碗粥走进来,看着神清气爽,心情颇好。
牧晏心情却不是很好,她若无其事地往龙床里面缩了缩,脸颊瞬间烧得发烫。
他会不会以为她在那什么……
不过老夫老妻了这个没什么吧,他也不是没看过。
沈照寒在她旁边坐下,知道她容易害羞,若无其事说道:“快过来用膳。”
说完他舀了一勺热气腾腾的粥,放在唇边轻轻吹了几下,递到她嘴边。
牧晏没有张嘴,怔怔地望着他。
沈照寒看懂了她的小心思,轻笑道:“没有下毒,朕可没有晏晏这般狠心,连亲夫都舍得谋害。”
牧晏这才张嘴咽下了那勺粥,她确实是饿坏了,士可杀不可辱这句话在她这根本不成立,昨天晚上她就已经被沈照寒搞得丢盔弃甲,哭着求饶了。
接下来两人都没有再说话,等到最后一勺粥吃完,牧晏忍不住道:“你什么时候把我放开?难道要把我锁在紫宸殿一辈子吗?”
沈照寒没有立刻回答她的话,反而用帕子仔仔细细擦干净她的嘴角,反问她:“就这样永远被朕伺候不好吗?”
“当然不好,我不是你养的狗啊猫啊,我是个人,你快把我放了,不然我真的生气了。”牧晏瞪了他一眼,怒气冲冲道。
她见沈照寒脸色冷了下来,又有些后悔自己惹怒了他,亡羊补牢补充了一句:“你怎么就知道是我要下毒害你,万一我是被人陷害的呢。”
沈照寒却突然捏住她的下巴,是她被迫抬起头仰望他,神情阴郁:“旭离不是给你药了吗?晏晏就这么迫不及待想跟你那青梅竹马一起私奔?你说别人陷害你?整个九重宫谁又敢不长眼睛害你?明瑶吗?那朕这就去杀了她好不好。”
牧晏这下是彻底明白了,如今沈照寒这是彻底打算跟她坦诚相待了。
不仅承认他私下监视她,也变相承认了让明瑶入宫不是为了稳固前朝而是别有目的。
他在人前装了那么多年,现在私下面对她倒是不装了。
就因为她下毒要毒死他?她不是没毒成吗!觉得在她这个将死之人面前没什么可装的了是吧。
“你别乱咬人,不关明瑶的事情!原来你早就在暗中监视我,当初还哄骗我是为了监视宋成玉。沈照寒这么多年你从来没相信过我吧,你假惺惺装那么久正人君子,装一副很喜欢我的模样,你不累吗?”
牧晏简直要气疯了,不装就不装了,她难道还会怵他吗?
如今剧情进度条已经到了百分之九十,只差最后跳下城墙牧晏就可以彻底告别这个身份。
她本就是别人对她一分好她还十分的人,昨晚沈照寒那般磋磨她锁着她,今早又自爆他一直在监视他,牧晏简直气得头脑发昏。
加上这些日子梦境里,沈照寒的种种行径。
她想也不想脱口而出道:“沈照寒像你这种没有心的怪物疯子,你怎么好意思在这里指责我?别怪我不爱你,你又何尝爱我!”
沈照寒也快被牧晏这通言论给气笑了,他自认为足够波澜不惊,无论是谁也无法扰乱他的情绪,哪怕当年亲眼见证母后吊死也没有什么多余的情绪。
可牧晏三言两语就让他难以忍受。
她居然骂他是怪物,疯子,没有感情。
这世界上谁都可以质疑他的感情,唯独牧晏不行。
他这辈子仅有的爱,全部一股脑给了她。
虽然她弃如敝履。
“牧晏,你还有心吗?”沈照寒突然低声问她,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眸里此刻满是疲倦。
牧晏愣了楞,没有说话。
真好笑,这世上最没有心的人,居然问她有没有心。
“那你想怎样?”牧晏不耐烦地扯了扯手腕上的金链子,越看越气,脸上全是厌烦。
明明两人昨晚还是耳鬓厮磨,如今却像是两看相厌的怨侣。
沈照寒却突然站了起来,男人身姿高大修长,带来的压迫感不容小觑。
牧晏神情一凛,声音抖了几分,却故作强硬:“怎么,说不过我就要打我吗?你也就这点本事。”
“可这世上有些极乐也只有我这个疯子能带给你,你刚才拿出几个我们就做几次。”沈照寒脸色阴郁,明明他也没有那种心思,却还是要拽着她做那档子事。
牧晏简直要气死了,小说男主角都这种奇葩脑回路吗?觉得发生什么事情只要睡一顿就能解决?床头打架床尾和?
她牧晏可不吃这一套。
牧晏想也不想就扇了他一耳光,嫌恶地看了他一眼,冷笑道:“你是不是疯了,我现在看见你就恶心,你快把我松开。”
这一巴掌牧晏用足了力气,手掌心痛得她心里直抽气,估计过一会就要肿了。
沈照寒不会毁容了吧?牧晏难免有些心虚,又有些后知后觉的害怕。
毕竟她刚才掌掴了天下至尊,这得是诛九族的大罪吧。
沈照寒妖异俊美的脸上明晃晃的手掌印,他垂着头没看她,他的手还死死扣住她的腰肢。
过了好一会,沈照寒依旧没有放开她。
牧晏伸出手想要小心翼翼地碰他一下,却看到男人时不时耸动的肩膀。
她心里骤然涌起不好的预感。
不会哭了吧???
沈照寒会哭???开玩笑了吧。
牧晏强势地捧住男人的脸,迫使他抬头,沈照寒抬头那一瞬间,牧晏几乎连呼吸都忘记了。
男人黑漆漆的眼眸里笼罩着一层水雾,眼眶微红,眼角的泪痣如同一滴鲜红的血泪,外加上他本就妖冶的容颜,像是深山里蛊惑人心的精魅,让人心甘情愿走入他的圈套。
牧晏瞬间就消气了。
这样的美人本就该怜惜呵护的,咋还能挨她的耳掴子呢。
她可真不是人。
牧晏抬起衣袖轻轻擦拭他脸上的泪水,咬了咬唇,有些心虚道:“你哭什么呀,我可没有欺负你,你可是天下之主怎么这么没出息,一个巴掌就哭了。”
沈照寒抱住她,在她看不见的地方,目光冰冷,可声音却愈发温柔委屈:“那以后晏晏不能再打我,我真的会坏掉的。”
其实……他本来就是坏掉的啊。

沈照寒安抚好了牧晏,又替她解开了手脚上的链子。
牧晏心里那股郁气瞬间消失了,她心情通畅地活动活动了手脚,抬头看向站在龙床旁边的沈照寒。
“要不你去拿瓶药来,我替你上药。”牧晏扫过他脸上的伤痕,有些心虚地说道。
他脸上的伤最起码两三日才能好,这几日恐怕他连早朝都去不了。
牧晏后知后觉才感到后脊发凉,她当时怎么就敢打他的?到底是谁给她的勇气。
万一他生气起来,像梦里那般要杀她怎么办?
“不必了,朕自己来就好,昨晚的事情是朕的错,晏晏不要讨厌朕好不好。”
沈照寒的声音透着显而易见的落寞,白皙皮肤上的红痕刺目,眼角的泪痣真的像是一滴眼泪,这种破碎感恰好就是牧晏最抵抗不住的了。
牧晏责怪的话一句都说不出口了。
沈照寒将她锁起来欺负一晚上这件事……就算了吧。
反正她也挺舒服的。
没吃什么亏。
“朕还有事情处理,等会再来陪你。”沈照寒对她道。
牧晏见他要走,连忙拽住他的衣服,略有不满地问:“那我什么时候能回庆毓宫?景儿小裕她们肯定都很想我。”
沈照寒转过身轻轻抱住她,又缓缓松开,似是无奈道:“晏晏将朕弄成这样,待在紫宸殿陪朕三日又能如何,难道晏晏刚才的气话都是真的,晏晏就这般厌恶朕?”
牧晏自然连忙摇头否认:“你都说这是气话了肯定当不得真,待在紫宸宫三日也没什么,我自然是愿意的。”
牧晏就这样目送沈照寒离开,很是依依不舍的模样,直到沈照寒的背影彻底消失才垮下来一张小脸,捂着跳动异常的心脏深呼吸了好几个来回,才把心情平复下来。
另一边。
沈照寒刚转过身背对着牧晏,面色瞬间阴沉下来,黑漆漆的眼眸翻滚着骇人的杀气,踏出门槛时,说出的第一句话便是:“找到旭离,碎尸万段。”
紫宸殿前随时待命的暗卫俯首跪了一地,没有人敢抬头多看一眼。
暗卫们领命离去,还剩下几位跪在原地。
沈照寒面色冷冽吩咐道:“务必看好她,若是她踏出紫宸殿半步,你们就等着进万蛇窟。”
“属下领命,陛下,您让暗三找的道长已安排在纵横殿。”暗卫恭敬回道。
沈照寒闻言脸色稍霁,沉声道:“朕现在就去见他。”
纵横宫地处偏僻,苦竹丛生,大殿内一座足有一人高的炼丹炉,殿内烟雾缭绕,异香扑鼻。
手握拂尘的老道端坐于丹炉前,口中不断呢喃,似乎脱离了尘世污浊,端坐于天地万物之外。
他似乎有所感应,睁开眼睛,“陛下,您来了。”
“你便是长恒?” 沈照寒走至他身边停下,居高临下地望着他。
“正是老道。”长恒缓缓起身,一甩拂尘,对沈照寒行了一礼。
两人走至桌前席地而坐,长恒姿态恭敬地为沈照寒倒上茶水。
滚烫的清茶顺着壶嘴缓缓落入盏中,偶有几滴溅落于桌面。
“你可知晓朕因何找你?”沈照寒没有接过那盏茶,目光冷淡,姿态矜贵。
长恒老道自顾自把茶端放在沈照寒桌前,视线落于沈照寒受伤的侧脸,道:“陛下是因一游魂而来。”
沈照寒眸光骤变,散漫的眼神微敛,骨节分明的手拿起那盏茶,一饮而尽,道:“不愧是长慈观的道长,果然名不虚传……所以道长可有方法将游魂永困于此间?”
沈照寒话音落下,顿了顿,随即道:“若此事能成,朕愿封道长为万户侯。”
长恒却浑然不在意:“老道已是将死之人,不在乎这些身外之物,只求陛下在宫中重建一座长慈观,将老道那些徒子徒孙都接进来,保他们一世无虞便可。”
“此事由有何难。”沈照寒回道。
长恒捋了捋胡须,思虑了好一会,才回道:“此事有损阴德且十分残忍,不知陛下可否愿意去做?”
沈照寒想也未想就回道:“只要事情能成,朕愿意付出任何代价。”
长恒爽朗一笑,夸赞道:“陛下如此一往情深,定能与贵妃娘娘厮守终生,白头偕老。”
沈照寒并不诧异这老道能猜出牧晏的身份。
这个长恒据说已有两百岁,常年在长慈山上修行,早已有通天之能。
长恒接着道:“此事说来也简单,游魂属阴,陛下只需在民间寻得阴时阴历出生的童男童女各一百名,将他们活埋于皇觉寺镇佛塔下,彼时阴气冲天数百阴魂笼罩九重宫,即便身死游魂也无法逃离。”
沈照寒听到却渐渐沉默下来,他不由得又想起之前牧晏许下的誓言。
若是他再有滥杀无辜制造恶业,这一切恶业都会报应在牧晏身上。
长恒见他沉默,纳罕道:“在我眼中,陛下从不是瞻前顾后之人。”
沈照寒将他的疑虑说给长恒听,哪怕被他人誓言困住这事听起来可笑,可事关牧晏他却不敢不郑重。
长恒却无所谓道:“老道是道教,从来不信佛家那一套因果报应。按照陛下所问老道斗胆猜测贵妃娘娘应该想离开陛下已久,只怕也早就预见陛下在贵妃死后会做下恶事。但陛下真的愿放走贵妃娘娘,自己空然度过余生?若是真心想要,哪怕只能享受片刻欢愉,死后拖着彼此一起下地狱沉沦,永世不得超生,老道认为这也是值得的。”
“永世沉沦地狱?”沈照寒轻轻咀嚼这几个字,眼中猩红乍现,露出了满足却病态的笑容。
沈照寒不再犹豫,“朕即可便吩咐人去做。”
长恒从袖子种递给沈照寒一沓符纸,慢条斯理道:“这里有几张符纸,贴在房间四周,在祭祀典礼前不要让贵妃娘娘离开,在这几日贵妃娘娘的灵魂会逐渐虚弱,即便天仙在世也无法使她灵魂抽离躯壳。不过……虚弱的灵魂需要滋养,否则便会玉殒香消。”
“这便需要有人自愿以心头血喂养游魂。”
沈照寒接过了那沓符纸,神情自若,好像取下心头血于他而言只是无关痛痒的小事。

第23章 镇魂
牧晏从昨日开始便觉得浑身难受,没有力气,整日里昏昏沉沉的,一天有大半时间都在睡觉。
最重要的是她似乎和系统失联了。
起初牧晏只是以为系统又要自动更新,但到现在她呼叫系统,那边依旧毫无反应。
这显然不是系统更新可以解释的,毕竟以前系统与她失联的时间绝对不会超过两小时。
牧晏的内心愈发焦灼恐慌起来,总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但却什么也做不了。
从灵魂里漫出的疲惫让她连说话都觉得费劲,不过清醒一会,她再度觉得眼皮发重,再次昏昏沉沉陷入了短暂的昏迷中。
如若她走至窗前,便能看到窗户上贴着的黄符。
符纸随着夜风起舞,看起来分外诡异。
沈照寒回到紫宸殿时已是深夜,借着微弱的烛光,他眼眸里的痴迷不再隐藏,像是一位极度虔诚的信徒,近乎狂热地凝视着躺在龙床上的牧晏。
“晏晏,朕的晏晏,再过几日……你便可以永远属于朕了。”
牧晏迷迷糊糊被沈照寒叫醒时,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只能闻到浓烈刺鼻的中药味。
“晏晏这几日生病了,需要好好休息,乖晏晏,张嘴吃药。”沈照寒端着药耐心地喂她,几乎像是在诱哄一个不听话的孩子。
牧晏无意识地张嘴喝药吞咽,下一秒她几乎恶心地吐出来,躺在沈照寒怀中不住地干呕。
“这药怎么这么腥……难喝死了,我不要喝了,快拿走快拿走。”牧晏无力地推了推沈照寒胸膛,却不料听见男人闷哼一声。
牧晏并没有心思去关心沈照寒,她甚至连抬头望他一眼都没有。
故而也就没有发现男人惨白病态的脸色,还有他额头冒出的点点冷汗。
他冰凉的手指点了点她紧闭的唇,将一个糖块送了过来。
舌头将糖果卷入口腔,熟悉的酸甜味让她又清醒了不少,是她以前爱吃的石榴糖。
她已经很久很久都未吃过了。
她以前喜欢吃时天天吃,没过多久就厌烦了,不喜欢了。
沈照寒低头望着眯着眼睛吃糖的姑娘,心里充斥着难言的满足还有……苦涩。
牧晏总是如此,开始喜欢一样东西时是真心喜欢,天天念着想着。
可惜她的喜欢是有时效的。
连三个月都没有便厌倦了。
石榴糖如此,他也如此。
石榴糖吃完了,药还是需要喝的。
牧晏捏着鼻子又喝了一口,便死活不愿意喝了。
不过这药真的管用,不过两口牧晏就已精神许多,也有力气冲沈照寒撒娇卖痴,总之无论如何她也不愿再喝那药了。
“不喝便算了,不过明日还要继续喝。”沈照寒无可奈何地捏了捏她小巧的鼻子,好像浪费一碗心头血只是无关紧要的一件事。
沈照寒端着药走至窗边,面无表情将药倒入盆栽里,上好的补药混着心头血牧晏不喝,那便用来养花。
这盆茉莉时节没到还未开花,但绿叶葱茏,是牧晏的小宠之一。
牧晏留在紫宸宫只有两个要求,其一是把那只脾气不好的胖狸奴接进来,其二便是把这盆茉莉带给她。
如今那只胖狸正躺在外面书案上大睡特睡。
“明日便已经是第三天了,我可以离开紫宸殿了吗?”牧晏略有不满地问他,神情郁闷。
“再过几日,朕一定放你离开。”沈照寒安抚道。
派出去的暗卫全国寻找阴时阴历的孩子需要一些时日,等活祭完成,他自然可以放牧晏离开紫宸殿。
“你好好休息,朕还有事情处理。”沈照寒背对着她,牧晏看不到他的表情。
刚才有药味遮掩沈照寒身上的血腥味,如今他是万万不能再靠近牧晏了,不然定然被她察觉出他受了伤。
他说完这句话就走了出去,态度可谓是冷漠,与刚才喂药时的亲昵截然不同。
牧晏看着他离去背影,只觉得莫名其妙。
不过她也没想很多。
亦或是根本没把沈照寒放在心上。
“铜铃儿铜铃儿,你别睡了,快过来陪我玩,再睡下去你就真成大胖猫了。”牧晏躺在床上唤了一声,见猫还未来,她耐心十足地又唤一声。
铜铃儿对她冷漠也不是一日两日了,对于猫猫她简直是耐心十足。
铜铃儿是庆毓宫的原住民,可能是前朝某个妃嫔养的。
牧晏入住庆毓宫后一并把铜铃给继承了。
不过铜铃儿脾气一向不太好,牧晏被它挠了好几次,但这都无法阻止牧晏对它的喜爱。
没过一会,一只乌云踏雪的大胖猫慢慢悠悠地走了过来,嘴里还叼着什么。
铜铃儿轻巧地跳到龙床上,往牧晏身上蹭了蹭。
牧晏把它嘴里衔的东西拿下来,仔细一看却是一张黄符,符纸上画着诡异的图案。
“这是什么玩意?铜铃儿你是在哪里含的?”牧晏盯着这玩意,越看越觉得浑身不舒服。
也就在这时。
失联许久的系统突然联系上她了。
系统:【宿主,从昨天开始系统就被不明力量屏蔽了!刚才感知到力量被削弱一点才刚好联系上宿主,但时间有限,请宿主尽快查明缘由,否则可能永久与系统失联!】
牧晏低头望着手中诡异的黄符,符纸已经被猫扯坏了一部分。
牧晏问系统:“系统,你能不能查到这个符是用来干嘛的?”
系统沉默了片刻,在数据库中检索出了答案。
【镇魂符】
【功能:削弱镇压灵魂,使游魂无法脱离躯壳。】
牧晏满脸不可思议地捏住符纸,有些迟疑问道:“不会是镇压我的吧?”
系统:【应该是,本来这件事本不该告诉宿主的,但眼下剧情已经完全崩了,只能告诉宿主一件事情了。】
牧晏顿时心里有不好的预感,果然系统给出了一个让她浑身发寒的答案。
系统:【男主似乎早已知道宿主不是原身,而是游魂。】
牧晏彻底被这番言论干沉默了,愣了好半天都没有说话。
系统:【宿主真的没有时间了,九重宫里好像来位很厉害的大能拥有超自然的力量,系统很快就会被察觉,这需要宿主自己独自完成了。只有宿主解决这位大能,任务才能有完成的可能,宿主才能安全回家!】
这句话说完之后,系统就再次失踪了。
废物系统简直是名不虚传。
独留牧晏和铜铃儿坐在原地面面相觑,大眼瞪小眼。
牧晏重重地叹了口气,伸手轻轻摸了摸铜铃儿,语气温柔说道:“铜铃儿你可立了大功,等会我让人给你煮鱼汤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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