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了四个前任后我死遁失败了—— byfakir
fakir  发于:2023年12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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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得近些,牧晏这才发现周予知的五官也是分外精致,剑眉星目,唇若涂朱,通身张扬的少年气。
早春阳光温柔,他就站在这灿烂光明中。
周予知以为她服了软,态度愈发傲慢轻狂;“若是你肯跪下来求我,小爷我就勉为其难放你一马。”
“我与陛下在马车上的做的事情,你是不是听到了?”牧晏在他面前停了下来,仰头,笑盈盈地问他。
周予知瞬间呼吸一窒,身体不由自主往后退了一步,目光警惕地看着她:“你想干什么,你别乱来。”
他的眼眸清澈干净,夹杂显而易见的慌乱无措,却又硬装作若无其事。
牧晏又往前逼近一步,红唇娇艳,眼里似有春色流荡,绝艳无比:“既然被你发现了,我也就不装了,其实我惦记你许久了。小将军,你想不想试试……我和陛下做的那些事情?”
周予知没料到牧晏这么胆大放/荡,一句“妖妃”正要脱口而出,她却猛地扑了上来,含住了他的唇。
绵软的触感让周予知僵在原地,下一秒回过神来就想推开牧晏,但她的双手却紧紧环住他的脖子,如一只树袋鼠一样挂在他身上。
少年抱在怀中的佩剑啪得掉落在地上。
周予知顿时失去了力气,傻了一般任由少女肆意地侵犯他。
那双干净的眸子逐渐笼罩上了薄薄的雾气,似乎不明白自己在做什么。
明明只要他抬手就可以把他拽下去,可他却连那点力气都没有,站在原地安静地由她动作。
周予知只觉得,他彻底完了。
他被这个妖妃给弄脏了。
突然,嘴角传来一阵剧痛。
他睁开眼,微红的眼眶里似乎有水汽氤氲。
牧晏本来还想再挑衅他一下,但现在见周予知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模样,罕见地生出一丁点愧疚来。
毕竟周予知好像刚满十七来着……
“你可别哭啊,我可没欺负你,你要哭了我才不会哄你的。谁让你先威胁我来着。”牧晏有些语无伦次地道。
却不料少年一脸愤恨地瞪着她,好像恨不得将她挫骨扬灰。
牧晏试探性地拽了拽他的袖子却被狠狠甩开,他捡起佩剑,抬步就走。她没料到他力气那么大,一个不慎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牧晏痛得哎哟一声,很是凄惨可怜。
周予知听到后脚步一滞,却没有回头,反而咒骂一句“活该”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牧晏半阖着眼任由阳光倾洒于身,她坐在草地,在心中默默倒数一百个数。
果然一百个数还未数完,就见周予知怒气冲冲地走回来,语气森冷:“你有完没完,快把东西还给我。”
牧晏眨巴眨巴眼睛,故作不明地看着他。
“你别装了,我佩剑上的络子是不是你偷走的?你快还给我。”
周予知不明白怎么会有这种女人,他活了十七年第一次见到这种厚颜无耻之徒。
“哦,你说的是这个啊,我刚刚在地上捡到的。”
牧晏从袖子里掏出一个碧色的桃花络子,在周予知眼前晃了晃,面不改色地说谎。
其实是她刚刚强吻他的时候,偷偷从剑上薅下来的。
周予知伸手想要抢回来,没想到牧晏动作更快,直接把桃花络藏到了身后。
“我觉得这个桃花络挺好看的,要不你送给我怎么样?”她笑嘻嘻地看着他,语气要不正经就有多不正经。
周予知额角青筋直跳,想也不想:“你做梦。”
“啧啧啧,这么珍重,莫不是喜欢的人送的吧?”牧晏回道。
她见周予知不说话,心中瞬间了然。
她猜对了。
真没看出来,他倒是个痴情种。
周予知看她一脸兴味,冷声道:“我的喜欢谁不关你事,快把东西还给我。”
牧晏确实不在乎他喜欢谁。
不过她这个人就是喜欢看人跳脚,本来她只打算戏弄他一下就把东西给他。
现在他这种态度,她还真就不愿意还回去了。
“我的东西为什么要还给你?”牧晏理所当然地说道。
周予知简直要被气笑了,他往前走了一步,“你给不给,别逼我对你动手,小爷我从不打女人。”
牧晏见周予知离得越来越近,知道他动真格的,立刻大声喊道:“救命啊,非礼啊,快来人救救我……”
周予知连忙蹲下来,捂住她的嘴,恶声恶气:“你怎么这么不要脸,到底是谁非礼谁。”
牧晏眉眼弯弯,眼眸一动不动地注视着捂住她嘴巴的少年郎君。
周予知后知后觉察觉她的目光,立刻松开手,只觉得手心滚烫,好像还残留着刚才温软的触感。
牧晏迅速倾身在他唇边轻啄一下,动作迅速地爬起来远离周予知,生怕他怒不可遏真对她动手。
牧晏提起裙摆小跑到门口,回头看向还坐在那发愣的周予知,晃了晃手中的桃花络,嫣然一笑:“自然是我非礼的你呀,这个桃花络就当是凭证了,到时候娶不到妻子记得来找我负责。”
她说完,便头也不回地跑开了。
牧晏碰到景儿时,景儿正带着一群人在到处找她。
牧晏随便扯了个迷路的借口,便将景儿给糊弄了过去。
“娘娘以后无论去哪景儿都要跟着你,您不知道刚才奴婢找您都要急哭了,差点就去皇上面前认罪了呜呜呜……”景儿仔仔细细地确认一遍牧晏身上没有任何伤,一颗悬着的心才彻底放了下来。
“好了好了,别哭了,本宫真的只是迷路了,来的路上你不是说皇觉寺有棵树祈福特别灵验,我们一起去看看。”牧晏生怕景儿哭,忙不迭说道。
果然景儿顿时来了兴趣,跟着牧晏往青石台阶上走去。
一行人走至半山腰,果然见一棵参天的樱花树立在悬崖边,树枝上系着红色的绸布随着崖顶的风起舞,绸布上写满了字迹。
牧晏从未见过这么大一棵樱花树,满树的樱花灿若云霞,狂风乍起,落英缤纷,好像身处仙境。
“娘娘,您有什么愿望可以写在上面,刚才找您时奴婢特意在山下拿的。据说这棵樱花树许男女之间的事最是灵验。”景儿不知从哪拿出红绸布,笑着递给了牧晏。
牧晏没有说话,她径直从一旁的石桌上拿起笔,蘸了蘸快要干涸的墨水,非常利落地在红绸上写了四个字。
“早日回家。”
景儿怕牧晏不好意思,就站在原地没有跟上去。
牧晏拿起写好的绸带,仰首望着硕大的树木,顿时有些犯难。
她个子太矮了,够不到啊。
“娘娘,让奴婢们帮您挂吧。”景儿就要指挥一个侍卫去帮牧晏。
“别过来,我自己的愿望肯定要自己挂上去,心诚则灵知不知道。”牧晏挥了挥手,摩拳擦掌就准备试着望树上爬。
爬树这件事依稀还是二十多年前,当时她去奶奶家过暑假,在那个暑假她跟着村里的小伙伴学会了爬树捉鱼还有掏螃蟹。
如今时过境迁,也不知道她还能不能爬上去。
牧晏还在心里为自己打气,结果她就感觉后方有人掐着她的腰,轻轻松松把她提起来,像拎一只小猫崽子一样。
牧晏稳稳当当地坐在了男人宽厚的肩膀时,她还有些没反应过来。
“怎么不挂了?”男人声音低沉,懒散的语调似笑非笑,夹杂着一丝温柔。
牧晏瞬间就绽开了笑容,语调娇脆,似在讨好撒娇:“郎君怎么一声不响就把我抱起来了,把我都给吓死了。”
沈照寒低笑:“朕好心帮你,反倒是朕的不是了,那你快下来,朕不帮你了。”
“别啊郎君,我这就挂上去。”牧晏生怕沈照寒反悔,连忙挑了个樱花最盛的枝条把红绸带挂了上去,打了个死结。
“晏晏许的什么心愿?”沈照寒见她系好了,把她放了下来。
“自然是想和郎君永生永世都在一块,白头偕老,琴瑟和鸣,以后再为郎君生一个可可爱爱的小太子。”牧晏撒谎眼睛都不眨,笑容清甜的对着沈照寒,拽着他的袖子不愿意松手。
牧晏觉得今日沈照寒格外好看,男人往常都一袭黑衣虽然也好看但是压迫感太强,她总觉得有些害怕。
今日的沈照寒穿了一身白衣,倒是分外清贵俊美,人也更显温和了几分。
尤其在这美绝的樱花树下,简直像是从天下下凡而来的仙人。
牧晏见沈照寒走到了石桌前,不由得眨了眨眼睛。
难道沈照寒也想要许愿?
宋福子恭敬地端了托盘走来,上面整齐地摆放红绸和看起来就很名贵的笔墨。
沈照寒自然而然地提起笔,神情极为珍重,在红绸上缓缓写了一行字。
“郎君,你写了什么?是许愿和晏晏白头偕老吗?还是今年生个小太子?”牧晏轻笑着问道,乖巧地站在沈照寒跟前,不要太温顺听话。
牧晏还想要说些讨好沈照寒的话,就见身后负剑的少年走了上来,目光嫌恶地瞪了她一眼。
他恭恭敬敬地对沈照寒行了个礼,状似无意道:“牧贵妃腰上扣着的桃花络很眼熟,好像是臣刚刚在山下无意掉落的。”
牧晏嘴角的笑容猛然一僵,不可置信地看向周予知。
沈照寒闻言挑了挑眉,放下了手中的笔,目光似有似无地落向了她腰间的桃花络。

牧晏感受到沈照寒探究的视线,心中暗暗叫苦,恨不得上前给周予知一脚。
若是让沈照寒知晓她调戏了周予知,只怕他们俩都不用活了。
这个不知轻重的恋爱脑!
牧晏装作一脸无辜道:“原来这个桃花络是小将军的,可是本宫很是喜爱这个络子,不如小将军便把它给我吧。”
周予知没料到她这么没羞没臊,明晃晃抢别人东西,还一脸理所当然。
“那是臣心上人送给臣的,于臣而言是无价之宝,在娘娘那里只是不起眼的小玩意,烦请娘娘还给臣。”
少年一双灿若星辰的眼睛此时充斥着敌意和厌恶,向刀子一样扎向牧晏。
牧晏无所谓地冲他笑了笑,眉心朱砂灼灼,更显得她明艳无比:“那又怎样,本宫捡到了就是本宫的,小将军不如让你的心上人再为你打个络子,何必这样为难本宫。”
周予知见她这般不讲道理,便也不跟她讲话了。
他望向沈照寒,寄希望于在朝堂上向来公正的帝王,轻哼道:“表兄,您给评评理。”
牧晏没料到俩人还有一层亲戚关系。
怪不得周予知这么肆意妄为,都快赶上她了。
牧晏目光在周予知的脸上停留了片刻,转过身立刻换了副可怜巴巴的表情,与刚才对着周予知的恶劣态度截然不同。
她揽住沈照寒的手臂,撒娇般地晃了晃,委屈道:“郎君,我真的很喜欢这个桃花络嘛……”
沈照寒暗沉的眸光在她腰间挂着的桃花络停留半晌,低声道:“真的很喜欢?”
牧晏自然点头应是,以她对沈照寒的了解程度。
他还真就不一定偏向这个表弟。
沈照寒颔首,无声看向周予知。
他很是不喜牧晏身上挂着旁人的东西,但她喜欢的东西他也一定要帮她得到。
至于这个亲表弟的心上人,暂时不在他考虑范围。
周予知见牧晏没骨头似的挂在男人身上,不由得想到她刚才挂在自己身上抱着自己亲的场景,不由得眉心重重一跳,脸色愈发不好起来。
沈照寒道:“是哪家的闺秀,不如朕下一道赐婚旨令,成全你一片痴心。”
周予知还没表态就听见牧晏扑哧一笑,语气那叫一个新灾乐祸:“陛下,您怎么不问问那位姑娘愿不愿意嫁给他,一个普通的络子小将军都这般上心……说不定小将军是单相思呢。”
牧晏眼见着周予知恶狠狠瞪了她一眼,她就知道自己又猜对了。
这种从不正眼看人的bking,生的再好看家世再好又怎样。
外加他脾气这么暴躁,那些大家闺秀肯定看见他绕道走。
这样想着,牧晏嘲讽的笑容更加肆无忌惮起来,明目张胆拨弄腰间的桃花络,毫无顾忌地挑衅他。
如果目光能杀人,牧晏觉得自己肯定已经死了无数遍。
可惜周予知也就只能这样瞪瞪她了。
这就是他敢威胁她红杏出墙的后果。
周予知脸色铁青地告退,留给牧晏一个怒气冲冲的背影。
她挑起额头前的碎发别到耳后,娇声道:“小将军回去在你心上人面前,可千万别委屈的哭鼻子哦。”
说完她笑盈盈地别过头,却见沈照寒情绪莫名地盯着她,像是审视犯人那样。
牧晏神情一凛,后知后觉自己表现太过,惹得沈照寒怀疑。
她收敛了笑容,温驯地垂下头。
自从牧晏做了几场噩梦后,别说像以前那样在他面前撒泼,就连撒娇都少之又少。
沈照寒感受到她的疏离,又想起暗卫汇报的那些话,眼底滑过寒意,泪痣殷红如血。
“晏晏很喜欢他?”沈照寒语气平静地问她,却没有看她而是看向悬崖边的那棵樱花树。
又是一阵风来,乱花纷飞,满眼都是迷乱的粉色。
牧晏却感受到了危险,浑身汗毛瞬间立起,陡然后背出了冷汗,她下意识远离沈照寒,却被他死死扣住腰肢动弹不得:“回答朕。”
男人声音阴冷,夹杂着隐约的杀意。
至于杀谁,牧晏不太敢想下去。
系统不知何时冒了出来:【宿主,千万不能让周予知出事,你一定要稳住沈照寒,不然会出大问题的,宿主可能会回不了家!】
牧晏咬了咬牙,她万万没想到沈照寒这么敏锐,不过就说几句话就能怀疑到她对周予知有意思。
牧晏一开始确实是对周予知有点意思的,不过仅限于逗弄逗弄他。
至于别的,家里有这么个疯子在,她哪里敢有别的心思。
牧晏眨眼之间已是泪流满面,晶莹透亮的泪珠挂在小刷子般的睫羽上,一颤一动泪水滚落,如小兽般呜咽。
沈照寒听着女孩的哭声,黑漆漆的眼瞳里逐渐恢复了本来的温度,他轻叹一声:“别哭了。”
牧晏却哭得更凶了,抽抽搭搭道:“还不是郎君随随便便就怀疑晏晏,晏晏做了什么穷凶极恶的事情让郎君这般对待晏晏。”
沈照寒把她抱在怀中,却没有办法回答她。
难道要告诉她,因为她心里没有他,所以他见不得她把目光放在任何一个外人身上。
哪怕一丁点都不行。
牧晏心里装着他的地方本就那么一点,他不允许别人再来抢占地盘。
牧晏是一个简单的人,什么情绪都写在眼里。
他能清楚感受到,牧晏对周予知是感兴趣的。
沈照寒已经在心中决定下来,回宫找到合适的时机就赐婚周予知。
要怪就怪周予知毫不羞耻勾引他的晏晏。
沈照寒决定好周予知的未来后,心里的积攒的郁闷瞬间消散。
他诱哄道:“别哭了,是朕错了,晏晏不是早就想在宫外转转吗?今晚我们不回宫,朕陪你出去转转好不好?”
牧晏果然停止了抽泣,狐疑地盯着沈照寒:“真的假的?你可别骗我?”
沈照寒见她变脸这样快,望向她的目光愈加温柔缱绻,含笑答道:“自然,朕何时骗过你。”
牧晏肉眼可见地开心起来,唇角忍不住上挑,见沈照寒还在看她,又强忍着冷下脸,装作不情不愿的样子,“既然这样,那我就勉为其难的原谅你。”
牧晏趁着沈照寒抱着她时,偷偷瞟了眼放在桌上的红绸,他的字铁画银钩,遒劲有力很是好看,上面简单几字:
“唯愿晏晏春祺夏安,秋绥冬禧。”
朱雀大街的夜晚灯火通明,来往行人熙熙攘攘,各路小贩吆喝不停,偶尔能听到勾栏传来的丝竹管乐,靡靡之音,完全不同于白日牧晏看到的一片冷清肃穆。
牧晏和沈照寒皆换了寻常百姓的衣服,在川流不息的人群中前行。
这个朝代没有宵禁之说,街边小贩可以在路边摆摊直到天亮。女性也可以抛头露脸在街上行走,不用在意什么教条礼仪。
牧晏一手拿着一串冰糖葫芦,一手拿着桂花糕,左看看右看看,怎么看都觉得新鲜热闹。
“郎君,我们去那个地方吧!”
顺着牧晏的视线,沈照寒看到了牌匾上的三个大字“宜春院”,脸色微沉:“你是不是忘了出来前向我怎么保证的。”
牧晏满不在意道:“我就进去看看,我绝对不会惹事的,郎君,再说了你肯定也没有去过这种地方,你难道不会觉得遗憾吗?”
沈照寒遗不遗憾牧晏不知道,反正她要是不去她觉得挺遗憾。
毕竟这可是古代穿越小说女主必去之地,她来这六年了竟然都没去过这里。
这要说出去她还要不要面子。
系统:【大可不必如此冠冕堂皇,宿主你就是想看姑娘或者小倌。】
牧晏:“要你管!”
“郎君,你真的不会觉得遗憾吗?让我们一起进去看看嘛……” 牧晏眼巴巴地看着沈照寒。
沈照寒想也不想拒绝:“荒唐,去种地方你也不怕污了耳目,快随我离开。”
牧晏还真就不愿意离开了,她站在宜春院前一动不动,一副如果沈照寒不同意她就哭的模样。
系统:【宿主,你现在真的很像站在超市货架前的小朋友,你这样会挨揍的唉……六年了,宿主除了哭就没学会别的什么吗?】
牧晏有什么办法,她来这六年就学会这一招,就是大哭特哭。
只要她一哭,沈照寒铁定心软。
果然沈照寒犹豫了片刻,竟然真的就同意了。
“你必须跟在我身旁,不许乱跑。”沈照寒沉声道。
“那是自然,我这么乖,肯定不会惹事的。”牧晏满脸笑容,一脸期待地望向面前那栋花楼。
宜春院内到处挂着明亮的红灯笼,越往里面走扑面而来的是浓郁的香味。
沈照寒厌恶地拧眉,一刻也待不下去,但见身旁牧晏已经走在了前面,强行忍耐着跟了上去。
不同于古装剧里拦路的老鸨,那老鸨一见牧晏容颜不俗且满身的饰品华贵,竟然笑着欢迎牧晏:“这位夫人您是想找姑娘,还是……小倌,咱们这都可以为您安排。”
牧晏完全忽略了一切,视线直直地落在台上弹着古琴的一位小倌。
那小倌一身月白华裳,人比桃花还艳丽,远远望着倒像是一位风华绝代的大美人,雌雄莫辨,国色天香。
老鸨自然清楚牧晏的想法,毕竟今晚也不知多少达官贵人要点这个小倌。
她为难地看了看周遭,对着牧晏小声道:“万万不可,他可是谢大人……”
牧晏一脸茫然:“谢大人?”
“谢幸川怎么在这。”沈照寒冷冽的声音传来,解答了她的疑惑。

沈照寒并不想过多提及谢幸川,牧晏虽然觉得遗憾但也没有多问。
于她而言谢幸川不过是个路人。
纵然这美人风华绝代勾人心动,但这纨绔浪荡子终日流连烟柳之地,只怕早已经不干不净。
牧晏只要一想想,就瞬间没了兴趣。
老鸨领着她和沈照寒去了楼上最好的包厢,谄媚地对牧晏说道:“姑娘可要点几个清倌唱几首小曲,这几日新来几个各有各的才艺,您要不试试看?”
牧晏看了一眼独自坐在窗边,神情冷淡的沈照寒,漆黑的眼瞳里倒映着温暖的灯火,他就这样安静地看着她,等待她的回答。
这副模样颇像是被丈夫抛弃的闺阁弃妇。
这种想法让牧晏忍俊不禁,她强忍住笑意,低咳一声:“不必了,我郎君在这呢,不太方便。”
没想到那老鸨满脸惊讶,愕然地看了看沈照寒,最后尴尬地笑道:“夫人真是有福,竟然有这样一位俊美绝伦的丈夫,那……不打扰二位,我先出去了。”
牧晏点了点头,见门彻底被关严,步履轻快地走到沈照寒身边,“我猜刚刚那老鸨肯定把你当成小倌了,啧啧啧,毕竟你长得这么好看也不比谢幸川差哪去,你要是来这里还有别人什么事,定然能得个花魁公子称号什么的。”
沈照寒懒倦地靠在窗边,没有计较牧晏言语间的轻慢,深邃的眼眸里似笑非笑,“朕是花魁公子,那晏晏是什么?是朕的……恩客?”
他尾音音调微扬着,带着罕见的吊儿郎当的散漫,嗓音低低地缠上来,撩拨得牧晏耳朵发烫,发麻。
牧晏澄澈的眼眸里沾染一丝欲色,她轻咬红唇,清甜的嗓音微哑恶狠狠威胁:“你再这么勾引我,信不信我在这吃了你。”
沈照寒慢悠悠地倒了一杯茶,不紧不慢道:“朕以为晏晏早就厌烦了朕,白日刚招惹完周予知,晚上又来烟花场所寻欢作乐。”
“我跟周予知什么关系都没有,你别乱想,我就是单纯喜欢那个络子而已。算了算了,我跟你讲不清楚,你先自己冷静一下,我先出去逛逛,你别跟着我!”
牧晏一通渣男语录甩出去,自觉心虚也害怕沈照寒再追问下去,故意装作气得不轻。
沈照寒虽然不知道她演的什么戏码,但看牧晏目光时不时往外瞟就知道她打的什么算盘。
他看了她一眼,淡淡道:“去吧,别走太远。”
系统:【宿主刚刚那个样子很像渣男。】
牧晏:“你懂个屁,我现在正好溜出去玩玩。”
牧晏前脚刚把门关上,后脚就有一个暗卫模样的人从另一边窗户翻了进来。
“陛下,白日与贵妃娘娘私会的人已经查明,是燕国三皇子旭离,他给娘娘的那瓶药属下还在查。”暗卫恭恭敬敬地跪在地上,空气里一片死寂宛若凝结了一层寒霜,他几乎连呼吸都不敢。
“她和周予知?”沈照寒眉峰微敛,眸中情绪莫测,欣长的手慢悠悠地敲打着桌面。
每一声都宛若从地狱传来的死亡之音。
暗卫垂首强行忍着内心的恐惧,“属下怕被周将军发现没敢上前,并不知他们俩发生了什么,不过青天白日贵妃娘娘应该不会……”
回答他的是茶杯碎裂的声音,刚刚安然放在桌面上的茶碗被捏的粉碎,碧色的茶汤混杂着鲜红的血顺着如玉般的手背缓缓淌下。
“你太没用了。”沈照寒轻飘飘道。
暗卫却瞬间瘫软在地,眼睛里都是恐惧害怕。
他知道,他活不过今晚了。
这么多年来陛下表面是个宽仁大义的明君,但在贵妃看不到的地方依旧暴戾狠毒,宛若人间厉鬼。
“属下这就去领罚。”暗卫不敢过多停留,安然领罚还能留给全尸,若是反抗只怕下场更惨……
暗卫想到堆满万蛇谷的骸骨,不由得更加惊惧,一刻也不敢停留。
可沈照寒却又叫住了他,妖冶邪佞的眼,阴郁地盯着眼前的人:“去领一百鞭。”
暗卫错愕地跪在原地,听到这话简直是犹如天籁,他连忙跪在地上重重地磕头。
“感谢皇上饶奴才狗命,奴才定结草衔环感恩皇上恩德!”
虽然一百鞭可能让他从此成为一个废人,但也好过成为一个死人。
沈照寒没说话。
若不是想起牧晏发下的誓言,沈照寒不敢拿去赌。
不然以他的性格,肯定不会轻易放过。
牧晏要了一壶桃花酒,随意找了位置坐下,一边饮酒一边听曲,好不自在逍遥。
春宜楼是京城最有名的销金窟,达官贵人风流才子都尝尝混迹于此寻欢作乐。
不少仅仅披了件薄纱的妙龄女郎娇笑着劝酒,玉骨冰肌,尽态极妍。
台上的谢幸川早已不知所踪,又换了位琴师上来演奏。
牧晏欣赏着又饮了一杯酒,唇齿间皆是桃子的香气。
她本就不擅长饮酒,不过几杯下肚,脸泛红霞,媚态尽显。
来来往往不少浪荡子被吸引住了目光,色眯眯的视线时不时看过来。
若不是牧晏身后杵着几位带刀的侍卫,只怕早就有人没皮没脸上来纠缠。
“我去上厕所,你们别跟着我。”牧晏可爱地打了个酒嗝,身体晃晃悠悠地走向后院,活像一个醉得不轻的酒鬼。
几位侍卫自然不敢再跟上去,安静地守在原地。
后院没有前面那么热闹,灯火黯淡,安静得能听到鸟雀啼鸣之声。
牧晏心里有些害怕,连忙在心里呼叫系统。
牧晏:“厕所搭子快出来陪陪我,我好害怕,万一厕所有鬼咋办呢。”
系统没有回复她。
牧晏更害怕了,她刚准备再呼叫一次,就被人从后面用帕子捂住了口鼻。
牧晏晕晕乎乎地想,她大概是遇到绑架了。
还没等她彻底晕过去,就听到有声音在前方响起:“谢大人,小的已经把宋大人骗过来了。”
牧晏眼皮重重一跳,用出了这辈子最大的力气,大声喊道:“谢幸川,救命!”
那刺客没料到她还能遇到相识的人,慌不择路松开了她,连忙翻墙溜得无影无踪。
谢幸川闻声走过来时,就看到晕在地上的牧晏。
小厮提着的纸灯笼黯淡的光落在牧晏脸上,谢幸川一双好看的凤眸微眯,眼眸中闪过一丝戏谑,低笑道:“我看这姑娘挺合适,我猜宋成玉一定喜欢这款。”
小厮颤颤巍巍回答:“可是这姑娘好像不是咱们宜春院的。”
谢幸川漫不经心地扫了牧晏一眼,勾了勾娇艳的唇:“若是真能让宋成玉要了她,她也不亏。”
小厮垂下头不敢再多话了。
自从前段时间谢幸川召妓游船被宋成玉参了一本,他就记恨上了宋成玉。
这次谢幸川故意让小厮把宋成玉骗过了,又给他下了春/药,就是为了想看宋成玉出丑。
顺便帮宋成玉破个童/子身。
“你去拿盆水把她泼醒,躺在床上像条死鱼有什么意思。”谢幸川把玩手中的折扇,活脱脱是一个纵情声色犬马的纨绔子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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