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幸川透过水面冷冰冰地睨着谢瑜鬓边的芙蓉,神?情阴鸷:“你便不?怕我下毒毒死?你的晏晏。”
谢瑜伸手轻触那朵娇艳的芙蓉,甜蜜的笑容像是?淬了毒:“你若是?再敢伤她,我这条烂命便是?不?要了也是?行的。”
谢幸川冷嗤一声,到底将打火石轻轻一摩擦,瞬间擦出了火光,轻轻松松点燃了柴火。
谢瑜连忙又添了一些柴火,灼热的火燎着柴火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他的侧脸沾染了一些黑色的烟尘,可这些都是?什?么事?了,等到水咕噜咕噜冒出泡的时候。
谢幸川冷冷地提醒让他将擀好?的面条丢进去。
谢瑜有些手忙脚乱地将面条放入沸水中?,可还是?一个不?小心烫到了手,痛得他眼眶里冒出了晶莹的泪光。
随后煮菜放鸡蛋调料反倒有条不?紊起来?,他拿筷子将面条捞起来?,又盛了一些汤,端到了旁边的桌子上?。
“过来?吃饭。”他冷冰冰地唤道?,像唤一条小狗。
牧晏闻着香味就进来?了,看到桌面上?热乎乎的面条,几乎要感?动的眼泪汪汪。
天知道?,这段时间风餐露宿,天天不?是?窝窝头就咸菜,就是?馕饼就白水,她都好?久没吃口热乎的饭了。
“小鱼,你对我可真好?。”牧晏想也不?想,就是?对身旁的美人一个熊抱,她虽饿得头昏眼花但仍旧是?色胆包天,抱着谢瑜时还不?禁可惜了一下原来?绝世大美人是?个飞机场。
谢幸川完全没料到她会毫无道?理?地抱住他,滔天的怒火还没席卷而来?,又被她伸手用指腹擦了擦他的侧脸不?小心沾上?的灰尘,顿时整个人脑海一片空白,甚至连把她推开都忘记了。
牧晏哪里知道?眼前的人已经换了,不?再是?那个无限包容她温柔又美丽的漂亮姐姐,而是?那个她快讨厌死?了梦到都是?做噩梦的谢幸川。
“小鱼,你身上?真的好?香,你怎么对我对我这么好?还给我做饭。”牧晏本就是?个身材娇小的人,她主动抱着他时也像是?埋在他的怀里。她嗅了嗅他身上?清雅的花香,有些依恋地蹭了蹭他的胸膛,眼眸里倒映地全是?他的身影,她哼唧了一声,声音又软又甜:“小鱼,你真的好?像我妈妈呀,你当晏晏的妈妈好?不?好?呀。”
谢幸川重重地呼出一口气,想要将她八爪鱼似的爪子从腰上?扯下来?,很是?不?耐烦道?。
“你别乱碰我行不?行。”
牧晏奇怪地眨巴眨巴眼睛,将他抱得更紧了些,用自己的软绵绵蹭了蹭他,撒娇道?:
“小鱼妈妈,吃完饭我们一起去洗澡好?不?好?。”
第92章 囚笼
谢幸川被她这样熊抱着, 一时?间连呼吸都快忘记,但碍于谢瑜的这层身?份,他?并不能如以往那般出声讥讽更不能推开她。
不仅是因为谢瑜惧怕牧晏知道他?是男儿身?,谢幸川同样不希望被人知道他与谢瑜的关系。
牧晏等?了半晌, 没有等到怀中美人的回应, 她抬起头看向他?, 神情有些?失落, 小鹿眼耷拉着?,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
“小鱼,我很怕黑,你陪我一起去洗澡好不好。”
谢幸川并不吃她这一套,对于牧晏他?是由衷的不喜欢, 更因着?谢瑜喜欢她,这让他?对牧晏的厌恶只?多不少。
上次牧晏在死牢里对他?做的那些?事,他?可没忘。
“天?冷, 面快坨了。”谢幸川冷冷地别开眼,不想去看她那讨厌的表情。
牧晏对别人的情绪感知并不是很敏感, 绝大多数时?候甚至是缺根弦的。
她听谢幸川这样说还以为是催促她吃饭怕她饿着?, 顿时?心?中又是满满的感动,牧晏松开了手,异常乖巧地坐到了小板凳上,拿起筷子挑起几根面条咬了几口。
其实牧晏本来并没有对味道抱有什么期待,毕竟谢瑜这样的高?门贵女怎么可能会做饭呢,她都怀疑会不会出现什么盐放成糖这类的桥段。
牧晏都想好了,即便真的很难吃, 她为了谢瑜也是心?甘情愿全部吃光光的。
出乎预料的是,她做的饭一点都不难吃, 不是那种惊为天?人的好吃,但却是很家?常平凡的味道。
牧晏捧着?这碗热气腾腾的汤面,莫名觉得鼻尖酸涩起来,很想嚎啕大哭一场。
谢幸川也没想到不过就是吃个?饭,身?边的女人突然开始小声哽咽起来。起初她只?是小声的抽泣,肩膀轻微耸动着?,即便这样一边哭还是一边在大口的吃面。可等?到他?用奇怪的眼神去看她时?,她已经将筷子搁在桌面上,双手捂着?脸轻声呜咽。
牧晏几乎没有发?出什么声音,谢幸川只?能看到她捂着?脸的指缝中溢出的泪水,这样看着?倒真的很像一只?无家?可归的小狗。
谢幸川不是谢瑜,更不会去安慰牧晏莫名其妙的情绪。
他?毫不留情嘲笑道:“怎么?不过给你煮了一碗面就感动成这样?”
他?面无表情地补充:“你的感动可真廉价。”
谢幸川若是不知道牧晏的真实身?份还有她那些?风流债,只?怕还会真被她这副惺惺作态的模样给骗了过去。
牧晏一腔思?乡情绪顿时?哽在了心?间,她方才被谢瑜感动得不轻,一时?上头就想起了自己的家?人,甚至有想过……谢瑜若是男人她可能会喜欢上他?,但这些?情绪瞬间被他?冷漠的话语瓦解的一干二净。
牧晏委屈巴巴地看着?他?,微弱烛火下美人如玉,殷红的唇微微勾起,流露出一丝嘲讽。
她捏着?帕子擦了擦眼泪,不是很能理解他?说的话:“你不懂的,于你而言只?是随手煮的一碗面,可对于我来说意义完全不一样。”
谢幸川并不看她而是伸手将鬓边的芙蓉花拿下,捏在手心?缓缓攥紧,任由淋漓的粉色汁液流淌经骨节分明的手指:“随你怎么想。”
牧晏注意力都集中在他?说的话上,并没有注意到眼前人的怪异。
她欣赏着?美人辣手摧花,不禁有些?脸热,别别扭扭道:“我不管,方才若是喊你小鱼妈妈有几分开玩笑的意思?,但从?今天?开始……在我心?里你就是……”
剩下的话牧晏有些?不好意思?说出来,但要说什么已经彰然若揭,这让谢幸川再度攥紧了本就被摧毁得差不多的芙蓉花,几分还在的理智让他?没有立刻将刻薄的话说出口。
营帐里宛若一片死海。
谢幸川盯了她半晌,见牧晏满脸羞涩的表情,直接气得直接拂袖离开。
牧晏不明白为什么人好好的就走了,美人的情绪都是这么阴晴不定的吗?
她情绪来的快去的也快,快到让牧晏自己也摸不着?头脑,伸手不自主扶摸自己的小腹,恍惚间好像平坦的腹部比昨日又隆起了一点。
牧晏只?好又把剩下的饭吃完,又将碗筷洗干净,看着?外?面彻底暗下来的天?色,想了想还是决定自己去洗澡。
牧晏当然是怕黑的,以至于要举个?亮堂堂的火把才敢出军营,一路上也是埋着?头往前跑,不敢做任何的停留也不敢胡思?乱想。
由于白天?来过一次,牧晏没一会就跑到了湖边,夜晚的湖面倒映着?天?上皎洁的月亮和星星,水面看起来亮堂堂的,泛着?波光粼粼的涟漪。
这片湖并不狭小但也不是那种看不到头的浩渺宽阔,牧晏脑海里不由自主浮现起满天?的萤火荡漾在湖面,耳畔是风声,还有少年的……喘息声。
牧晏一时?有些?想不起来这是谁的声音,更想不起来自己何时?在夏季来过这里。她坐在岸边缓缓将鞋袜褪去,赤着?脚轻轻地探入水中又猛得缩回来,果?然湖水很凉,刺得骨头疼。
但牧晏又实在无法忍受脏兮兮的自己,尤其沙漠中的风卷着?沙尘,吹得人灰头土脸,牧晏都觉得自己快成了泥人了,这简直让人难以忍受。
但她也知道自己不能逞强,就又将帕子放入湖水中绞了几下,把衣服尽数褪去,准备就这样先擦一擦,明天?再厚着?脸皮去厨房那要点热水洗头。
即便帕子绞干净水也是凉的,但比直接下水还是强了不少倍。
牧晏早打?听过了,军营里也有类似宵禁的时?间,一旦天?黑除了巡逻的士兵不允许任何人出营帐,也就是说她完全不用顾及自己被别人偷窥。
夜晚的风同样像刀子似的割得人生疼,牧晏衣物?已经全部褪去了,一边被冻得瑟瑟发?抖,一边抓紧拿着?帕子擦拭身?体。
如水的月色下,胸前的海棠花愈发?妖娆起来,牧晏有些?迟疑地用帕子擦拭了几下,并没有任何颜料溶解的痕迹,好像这垂丝海棠是她身?体的一部分,从?骨血里生长出来的,而不是宋成玉亲手画上去的。
她心?中生出了一些?难以言说的愁绪,这让今日本就情绪不佳的牧晏更颓丧了起来。
牧晏重重地叹了口气,视线落在了头顶的下弦月,不由自主想起与宋成玉在一起的那段日子。
这样想着?不由得就想到了些?不该想的东西,她手中擦拭的帕子从?那朵艳丽的海棠缓缓下移,她的酮/体映衬着?无边月色,水中倒影美得完全不像是她,但又好像就是她。
牧晏无力地倚着?身?旁的树木,粗粗地喘着?气,眼眸里的水光荡/漾,她似是因为思?念而流泪,又像是因为别的什么而动/情。
周予知包扎好的伤口再度裂了开来,他?今日在牧晏那里被气得半死,早早地就回了住处休息。
他?新找的地方是前几天?才搭建好的营帐,简陋得很,别说火炉就连床都没有,周予知自己打?了个?地铺。
周予知从?前也是和战士们同吃同住,但自从?这次来了漠北周予知有了不可言说的隐秘事情,他?就不是很想与战士们在住在一起。
尤其那帮人每到晚上荤话就不离嘴,从?前他?听着?跟没听见差不多只?觉得这群人沉湎声色,无可救药,但自从?他?做了那些?不该做的梦之后,他?们说的每句话都能勾起周予知不该有的记忆,让他?面红耳赤,心?跳加速起来。
他?可不想第二早起床顶着?一身?狼狈被下属看到。
正如现在。
周予知浑身?都布满了热气腾腾的汗,而藏在被子里的东西还在耀武扬威,他?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复而睁开,试图平息自己焦灼的情绪,可是这些?完全无济于事。
他?的肩膀处又开始隐隐作痛,这让周予知显而易见的烦躁起来。
那晚牧晏撩拨的话他?一直忘不掉。
她说他?是不是每晚都在想着?她做……那种事情。
周予知当时?很坚定地否认了。
其实他?也没有在说谎。
即便梦中他?与她什么事都做过了,但在梦境之外?周予知长这么大,真的……从?来都没做过那种事情。
从?前在寺庙里跟着?师父日日扫地劈柴,全然对男女之事没有任何概念。十三岁时?见到母亲养的一院子面首,又被父亲丢进了军营,一下子耳融目染了许多不该听的东西。在他?心?中男女之事是一件很脏的事情,全然是野兽的行径,与情爱完全无关。
可他?现在这又是怎么了?
周予知也不是很清楚,有时?他?甚至会怀疑牧晏给他?下了什么蛊,才导致他?每天?连做梦都摆脱不掉她。
他?有时?也会控制不住想去自我安慰,可转念一想又觉得这样的自己格外?的恶心?。
既然这样心?平静气不了,那就只?能再去掉进冷冰冰的湖水里,让他?好好冷静冷静。
周予知披上了衣物?,全然不顾腐烂的越来越严重的伤口,有时?候这道伤口就像他?愈发?腐烂的心?脏。
等?到彻底溃烂见到骨头的时?候,周予知想他?会不会就会好起来。
周予知走得很快,恨不得立刻就走到岸边,然后一头就这样扎进湖水中,将自己浑身?的肮脏又可怕的欲/望全部都清洗个?干净。
可他?不知道的是。
老天?爷怎么可能这么容易就放过他?。
以至于,作为一个?久经沙场的战士,他?听不见风中卷来的异动,听不见少女颤抖地呻/吟。
湖水涛涛,寒风潇潇,还未餍足的少女轻柔地抚摸着?那朵的垂丝海棠,凋零的枯草一片湿濡的痕迹,她轻哼着?他?梦见无数次的歌声,裹挟着?他?一同坠入了无尽的囚笼。
周予知知道。
他?彻底完了。
周予知只觉得天旋地转起来, 眼前一片模糊,除了皎洁月光下如海妖般的女子。
牧晏侧身背对着他,长发如瀑贴在湿漉漉的后背,她身体软绵绵地靠在树上, 无力地咬着唇, 脸上布满了暧昧的潮红, 月色浸润雪中的海棠, 模糊了手下流淌的春潮。
他整个人怔怔地呆在原地,脑海里?空空荡荡,随即而来的就是强烈的身体反应,控制不住气血上涌,甚至是鼻子一热, 这?让他惧怕地后退一步。
他长到十?七岁,连女人的手都没碰过,更别提看光女人的身体, 尤其正巧碰到她居然在……
周予知下意识就是要?逃,逃得远远的, 离她越远越好。
可身体却如被夺了舍般, 僵在草木葳蕤之间?,身体里?是轰隆轰隆的心跳声,让他呼吸都觉得疼。
牧晏正是到了关键的时候,对周围的声音极度的敏感,周予知的后退踩到了脚边的枯叶发出?轻微的声响,她立刻往声音传来的地方看过去。
“是谁在那??”
周予知退无可退又无处可躲,就这?样被牧晏逮了个正着, 他局促不安地看着她,再也没了往日的盛气凌人。
夜色下的少?年垂着眸不看她, 也不知是不想看她,还是不敢看她。
牧晏没有?尖叫地披上衣服遮掩住自己的身体,更没有?被人发现她在做那?种?事情的羞耻,她恍如真的像一只不谙世事的海妖,直勾勾地盯着主动?送上门来的猎物。
“周予知,这?是你自找的,可不要?怪我。”
她这?话说的没头没尾,可周予知却听懂了她的意思,理智已经全面崩盘,尽管内心无数种?声音在让他逃跑,可他的目光不受控制地紧紧黏着那?朵在梦中出?现无数次的垂丝海棠。
“我……没有?想偷看你。”
他支支吾吾说出?这?一句,强行逼迫着自己移开视线。
“这?不重要?。”牧晏无所谓地笑了笑,定定地看着他,目光缓缓下移。
周予知刚想问什么东西重要?,就感受到牧晏戏谑的目光,听到她调笑地问他。
“周予知,你是不是ying了?”
冥冥之中有?什么东西在轰然倒塌,他一直在她面前苦苦维持的骄傲瞬间?被碾成?粉末,就像他那?颗腐烂不堪却还在急促跳动?的心脏在这?一瞬也破碎掉了。
“你离我这?么远做什么?我会吃掉你吗?你平时骂我的底气哪里?去了?”牧晏冲他勾了勾手指,好像她真的是个诱人堕落沉沦的海妖,等着猎物自愿走入陷阱,再将猎物吞食得连灵魂都不剩。
周予知慢慢地走到她身边,头脑早已不清晰,身体却热得可怕像是滚烫的岩浆,他也分不清是因为眼前的女人,还是伤口的裂开导致他再度发起了烧。
可她口中缓缓吐出?的话却让他犹坠冰窟。
牧晏撩起发尾绕了几个圈,声音又软又甜还夹杂着没有?散去的欲意:“周予知你怎么这?么容易就有?了反应,你也不过如此,这?样看来你也只是个不知检点,水性杨花,人尽可妻的烂人。”
她将他上次的口不择言,尽数奉还给了他。
周予知脸色煞白,颤抖着唇,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牧晏扶着树干慢悠悠地站了起来,本来被月光模糊的酮体尽数展露在周予知面前,这?让他情不自禁再度退了一步堪堪站在了河岸,只要?再退一步必然跌落进幽深冰冷的湖水中。
她清澈的眼眸泛起幽色,伸手缓缓落在了周予知的胸膛,感受到他急促有?力的心跳。
“周予知,你心跳跳得这?么快,该不会喜欢上我了吧。”
她没有?等他的回答,也不在乎他的回答。
她忽然重重地一推,几乎用尽了所有?的力气。
周予知早已心神不宁想着她说的那?句话,哪里?会对她设防,真的就被她得了逞。
她毫不留情将他推下了水中,看着瘦削俊美?的少?年错愕地看着她,随后无力地摔进湖水里?,真正意义?上坠入了冰冷刺骨的深渊。
周予知即便会水,但还是被扑面而来的湖水溺住,呛了好几下,这?才堪堪稳住身体浮在水面。
“陈晏,你就这?么恨我?恨到想杀了我?”
少?年好看的眼眸里?几乎燃起了火,仔细看过去才能发现掩藏在怒火下的一丝委屈,平日高高束起的马尾凌乱不堪,几缕潮湿的墨发贴着脖颈,精致的面容上遍布着水珠,漂亮得让人心颤。
牧晏蹲在岸边,听见他的控诉没什么反应,反而忽然捧住了周予知的脸。
方才还怒气冲天的少?年瞬间?噤了声,呆愣愣地仰头看她,冷白的皮肤慢慢爬上了潮红。
“以?前接过吻吗?”牧晏手指慢慢划过他柔软的唇瓣,少?年情热,连唇都是滚烫的。
周予知蝴蝶翅膀似的睫毛轻轻颤抖,不由自主想到春天护国寺竹林前的那?一吻,也让他从春天郁郁寡欢到了冬天,他下意识摇了摇头,试图掩藏他初吻不在的事实,害怕面前的女人嫌弃他早已被人弄脏。
牧晏轻呵一声,用指腹用力地揉搓他的唇,毫不留情道;“说谎话的孩子是要?被惩罚的。”
她就这?样不着寸缕地蹲在他身前,海藻般的长发扫在他脸上,很痒这?种?痒意好像渗进了骨髓,让他难以?解脱。他的唇被她亵玩着她又迟迟不给他解脱,周予知不受控制地颤抖,下意识唤起了梦中常常唤她的称呼:“姐姐……”
这?声姐姐他唤得很轻,腔调也是可怜巴巴的,好像在无力地求饶。
牧晏被他唤得骨头都快酥了,终于大?发善心放过他被她□□得可怜的唇,他的唇已经有?些肿了但水润润的,看起来就很好咬,但她克制住了内心的欲念,转而故意冷着神情逼问起他,满足自己诡异的恶趣味。
“周予知,你都和谁接过吻?”
周予知还在寒凉的水中,本来因她的动?作身体又热了起来,但眼下又因她的质问身体的温度迅速退却,红润的唇也变得惨白起来。
“我真的没有?……”
他垂着头不敢看她,还在做着无谓的挣扎。
牧晏骤然捏住他的下颚,葱根般的指尖掐得周予知痛得倒抽一口气,头脑昏昏沉沉成?了一锅粥,委屈得眼泪都快落下来。
“我说我说……是先?皇后,是她趁着我不注意偷亲我的,我真的不是故意让她亲的……你别生?气。”
牧晏却不愿意轻易放过他,轻言细语地继续折磨他:“那?她亲你时候什么感受?很伤心?很难过?还是很愤怒?”
周予知没想到她会这?么欺负他,逼迫着他去想关于他不愿去想的事情,向来肆意张扬的少?年什么时候受过这?种?胁迫,这?让他觉得有?些屈辱,倔强地埋着头,不想回应她的话。
牧晏自然有?的是法子逼他回答。
周予知既然方才主动?自甘下贱走向她,那?他在她这?里?就注定没有?拒绝她的权利。
她想也不想伸手探入了水中,隔着衣物重重一捏,周予知痛得瞬间?冒出?了冷汗。
“这?么凉的水对你都不管用的么。”牧晏对着他耳垂吹了一口气,少?年瞬间?又僵硬起来了,眼眶泛起了湿润的潮气,他吸了吸气,原本好听的嗓音也变得沙哑。
"没什么感受,当时脑海一片空白反应过来就很愤怒,我和她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就见过那?一次没有?什么别的交集的,在那?之后不久她就跳城墙死了,你不要?嫌弃我好不好。"
牧晏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终于大?发慈悲地松开了他,但听他提起自己跳城墙的事情不由得回想起那?天浑身是血的沈照寒,身体里?本来荡漾的情潮忽得平静下来,觉得没什么意思,再也没有?方才那?种?勃勃的兴致想着去挑逗周予知。
“行了,知道了。”
牧晏将散乱一地的衣物再一件一件穿回去,完全不避着周予知,看得周予知又是一阵面红耳赤,但又不由自主松了一口气。
周予知还是觉得这?么郑重的第一次还是得留到成?婚那?日,他不想就这?么随便轻易的在野外就将第一次给了她,不然显得他好像很廉价。
周予知从水里?面出?来的时候,牧晏已经完全将衣物穿好了,奇怪地瞥了一眼他。
周予知羞得满脸通红,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他真的没有?办法。
即便在凉水里?呆了这?么久也消解不下去。
牧晏觉得有?些好笑:“你不会自己弄吗?方才你不是都看见我怎么做的了。”
周予知垂着头不敢看她,害怕再度被她嘲笑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屁孩,结结巴巴道:“……我不会。”
牧晏只觉得他在装模作样,白了他一眼,冷哼道:“那?就自己忍着呗,反正你别指望我帮你。”
周予知完全没有?这?种?意思,但他又不知道她为何就生?气了,不知所措地看着她离去的背影。
冷他身上潮湿的衣物黏在了皮肤上,他生?平第一次这?么狼狈。
冷风一吹,让他打了个寒蝉,身体比脑子快,连忙快步追上她,委屈地解释:“陈晏,你怎么能这?么想我?我根本没有?那?种?想法。”
牧晏也不知道自己为何忽然就生?气,可能她就是单纯的不喜欢周予知这?个人,所以?看他才会各种?不顺眼。
她敷衍地点了点头,没有?回应他的话。
周予知何时受过这?种?忽视,不由得也有?些气恼起来,明明是她先?招惹他的,为什么将他弄得这?么狼狈,又将丢垃圾一样把他随手丢掉,看都不看一眼,
两个人一前一后走在荒漠之中,黑色夜空上的银河一泻千里?,如果牧晏抬起头就会见到此生?见过最美?的星空。
可她心中莫名的烦躁焦灼,只是一味的埋头往前走。
如果不是隐隐作痛的腹部让她停下了脚步,牧晏也不会就这?样被周予知轻易地揽入怀中。
“陈晏,你怎么了?肚子痛?”周予知焦急地扶住她,眸光触碰到她微微隆起的小腹猛然一愣,随即开口道:“陈晏你怎么当母亲的?明明都怀孕了怎么还用这?么凉的水擦身体,而且……还做那?种?事情,你还要?不要?命了。”
“不关你事,你管好你自己就行了。”
牧晏想也不想开口嘲讽就要?推开他,却被少?年恶狠狠地抱回了怀中,他的衣服都是湿的怀抱也是潮湿的,可体温却是滚烫的。
“陈晏,你不觉得你很过分吗?我做错了什么,你要?这?么折磨我。”
牧晏目光灼灼地盯着他,说出?的话却没有?一点温度:“周予知,这?才过了多久,你该不会就喜欢上我了吧。”
周予知不想再被她羞辱,嘴上很想说他一点都不喜欢她,但最后却没出?息地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你年纪还小,分不清性和爱很正常,今日就算换了别的女人,你也一样会有?反应,所以?你也不喜欢我,我也很讨厌你,今晚的事情就当从来没有?发生?过吧。”牧晏又想要?推开他,这?回不用她推,周予知主动?放开了她。
今晚的月色是如此的皎洁,以?至于牧晏看清了少?年泛红的眼眶,他满脸失望和愤怒地看着她。
牧晏不明白他为什么会有?这?种?表情,难道她说的有?什么不对吗,明明前几天还对她凶巴巴的人,怎么可能这?么快就会喜欢上她。
简直是笑话。
趁她现在良心发现,他应该赶快逃跑才对。
“陈晏,你怎么能这?么说我呢,难道我在你心里?就是那?么肮脏不堪的人吗?你凭什么说这?么污蔑我,就算你不喜欢我,你也不能这?么理所当然认为我是那?种?轻浮的人。”周予知生?平第一次这?样真心喜欢人,结果他的一腔情感被她贬得一文不值,他双手握紧,习惯性地将自己的语言化成?刀子,刺向面前这?个肆无忌惮伤害他的女人:“陈晏,你这?种?货色也值得我见色起意?天底下那?么多又干净又漂亮的女人求着我娶她,你说的对我不去喜欢他们,我去喜欢你一个比我大?四岁还怀着孕的女人,你有?什么值得我喜欢的!”
牧晏冷冷地盯着他,看不出?什么情绪。
周予知狠狠擦去眼角的泪水,抬腿就要?离开,打算再也不理她。
牧晏突然伸手拽住他的马尾,周予知生?气地转头想要?瞪她质问她还想要?怎样。
下一刻她扑了上来,恶狠狠咬住他的嘴唇,不是亲吻,而是如野兽般撕咬,很快就见了血,唇齿交缠间?是鲜血淋漓。
让周予知疼得眉头皱起,双手却不受控制揽住她的腰肢。
“周予知,这?是你自找的,别后悔。”
牧晏又重重地咬了他一下。
牧晏天没亮就醒了。
营帐里?没有任何的光亮透进来, 几?乎是伸手不见五指的程度,她是惧怕黑暗的,可如今孤身一人躺在异地他乡的一个小帐篷里?,万物俱籁唯有耳边阵阵寒风呼啸而过, 牧晏反而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安定感?。
可能昨晚睡得太早, 以至于现在过分清醒。
她掀开?被子?又迅速地披上衣服, 瑟瑟发抖地走到桌边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茶是冷茶味道又苦又涩,但这里条件艰苦能有茶叶喝已经很不错了?。牧晏跟着景儿过了?一段苦日子?,倒是把原先在两个男人身?边养出来的娇气改了不少?,如今对喝什么也不是很挑,只要能解渴就行。
出乎预料的, 她倒是没有感?染风寒,牧晏本来想按照她昨日又是冷水洗澡又是光着身?子?站在冷风中,以她如今的身?体素质就算不发烧也得感?冒难受几?天, 但她现在确实任何不舒服的感?觉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