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闻感受着怀中人忍笑的颤动，竟提不起一点气，含笑应允：“如果爷爷需要我们会过去，爸您有时?间也常回来?陪陪爷爷。”
他顿了顿：“不然我劝爷爷到海市陪您？他也挺喜欢海市。”
商瑛卡壳一秒：“啊，那，再说吧，看老爷子的意愿。”
程茵茵在挂断音响起的刹那彻底不再克制，一想到商闻从不对?程家人发表任何，她却在这嘲笑人家亲爹言不由衷，这不利于两?家关系和睦。
商闻偏头在她发间吻了吻，珍惜慎重。
临睡前的笑闹令程茵茵入梦愉悦，梦里逐渐脱离束缚，好像在梦里学会修仙的御剑飞行，她正做着美梦忽然感觉床的另一边有动静，眼睛都没挣开往旁边摸了摸，先摸到一块肌肉，是?腰。
“商闻？”
“是?我。”
幽暗里商闻低低应答，循着声音方向躺下?来?抱住纤瘦热源，程茵茵很好脾气的任他抱，兀自睡得香甜。
商闻缓缓散出胸间郁气，梦醒不敢确认身边人是?否还在的坠落感悄然无踪。
但程茵茵醒来?将夜里的事和商闻昨晚的异常忘了个精光。
中秋宴会结束，它带来?的波澜远远未断，手机联系人里多了一些新认识不认识的，管家那里邀她的派对?和宴会随之剧增，坊间再也没有关于她起诉姑父心狠太过的传言，即便?程慧媛再怎么诉苦也不会有人相信。
程茵茵和商闻都打算最近低调行事，大多婉拒，不好拒绝的则会由商闻出面，程茵茵打算保持从前的节奏，不过该见的长辈还是?要见。
宴会第二天?中午程茵茵开车回程家老宅，她一个人没带商闻商岩，有些孤单。
老宅依然如故，景色因秋天?换季有些萧条，再加上只有保姆照顾两?位上了年纪的老人，没什么人气，程慧媛为何坚晦的事忙着找律师，又?加上父母不帮忙有怨气更不愿意到老宅讨没趣。
程老爷子换季喉咙发痒咳嗽不停：“我没去参加宴会有人说什么了吗？早知?道?应该去。”
“爷爷，您身体不舒服不能?勉强，如果您真的来?了说不定有人借此大做文章以为咱们程家马上只剩我一个，何况您是?长辈，来?不来?都有您的道?理。”
老爷子咳的更厉害：“你说得对?。”
程茵茵不无担忧：“只要姑姑不在外面说我的谣言，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我打算让你姑姑跟何坚晦办离婚手续，就算是?起诉也得把这婚离了，当初就不应该让他们结婚，弄得咱们家乌烟瘴气，商老爷子最讲究家风清正，万一他知?道?这些事对?你有意见，在关键的时?刻总归是?个麻烦。”
“不会吧……？”程茵茵迟疑了。
商老爷子早有遗嘱，只是?谁也不知?道?真正内容，同辉控制权给了商闻，分给亲人的遗产则要看他的心情，喜好决定大多偏颇，程老爷子细细讲述其中差别，安慰她不要心急。
“不过我会找个时?间和商老爷子聊聊，虽然现在不太说得上话，但我们是?平辈总归有点好处。”
程茵茵皱着眉头有些忐忑。
程老太太在一旁冷哼：“商闻对?你还好吧？他都多久没过来?探望我们了？你也是?，特意找个你姑姑不在的时?候过来?，是?没脸见她？”
“够了！”程老爷子神情无比厌烦：“何坚晦的事有公安查真相，慧媛糊涂你不劝她反而跟着添乱，茵茵再怎么也给商家生了一个儿子没人会薄待她，咱们别扯她后?腿就行了！”
真是?字字扎心啊。
程茵茵迎着室内充沛明亮的光线打量二老，不知?道?是?不是?岁月雕刻打磨皱纹的时?候下?手太重，明明刻在一些人脸上是?沉淀时?光慈祥优雅，刻在眼前人脸上却显得狰狞残酷。
不过程茵茵有了个新思路，比如一个地位岌岌可危的怨妇只能?靠娘家。
回云景别墅路上跟商闻打电话商量，刚说了个开头就被拒绝，他们没有视频所以看不到对?方表情，程茵茵只听到商闻声音低沉冷漠。
“这是?最差的方案，我……我们不和会对?商岩有误导。”
程茵茵一想也是?，商岩像个小大人但不是?真正的大人，他本来?就性格敏感，如果给了错误信号说不定会偷偷窝在被子里哭，她想到这个画面立刻后?悔打这个电话。
“对?不起，是?我没有考虑周全，就当我没说过。”
如果对?老板说出缺根筋的计划肯定不会是?撤回这么简单，但是?商闻在上班，程茵茵莫名有一种和老板汇报工作马上被扣绩效的错觉。
幸亏没有面对?面。
绿灯亮了，程茵茵没有深思这抹怀疑商闻生气的下?意识反应。
同辉大楼
商闻握着手机站在落地窗前，外面阴云沉沉，他看到玻璃里自己的影子同样?如此，他默默平息情绪。
沙发上的客人等不了，周铮来?跟商闻谈一项合作，很重要，商闻撂下?会议接老婆电话很正常，但挂了电话还晾着他不太对?劲。
“没事吧？”
“没事。”
商闻转回身继续看工作，周铮撇撇嘴，还没事，脸色这么难看不会是?老婆提离婚吧？
“最近有一场拍卖会有些不错的首饰……”这位挺喜欢给老婆拍东西。
周铮起了个头打算试探一下?，要拍东西就是?要哄老婆。
商闻停顿片刻：“什么时?候？”
“你要去？”
“嗯。”
周铮瞪大眼睛，这事儿不小啊！

第48章 048
拍卖会?分为?珠宝和腕表两大板块, 现?场藏家观众女性?过半，周铮陪商闻落座四处张望后得出一个结论。
“今天?不给我老婆拍一件东西的话很说不过去。”
商闻翻着拍卖图册随意嗯了一声。
周铮家业和珠宝沾边因此对拍品如数家珍，他?颇有些忌惮的指着拍卖图册最后两样珠宝首饰威胁：“你千万不能拍这两个，不然就是害我新婚燕尔和老婆吵架。”
往常商闻很少现?身拍卖会?, 只有偶尔代表集团或商老爷子捐赠某样拍品的时?候才?会?出席, 否则看中哪样拍品委托专业人士或周铮帮忙，今天?他?亲自到场还拿到压轴拍品的话, 老婆知道消息一定找茬, 人家有的, 她也要，那怎么交差？
商闻正翻到最后, 入眼是一对?粉色梨形钻石耳坠，色彩温柔纯净, 分别是11.12及10.85克拉, 他?在周铮牙疼的表情中点了点耳坠。
“不好意思，我确实打算拍这个。”
周铮捂脸，他?还是先思考怎么应对?老婆的死亡提问吧。
钻石耳坠起拍价3.75亿, 商闻势在必得, 第一次举牌加加九千万, 全场有片刻寂静，有一人追加一千万，商闻再次举牌加两千四百万，不到三分钟结束竞价。
拍卖会?结束周铮还有些恍惚, 他?刚刚走神?错失一件计划给太太的拍品，两重打击之下他?有了些今夕是何年的错觉。
哄老婆也不必做到这个地步吧？
周铮掐指一算：“你老婆, 今年生日早过了，明年生日还有三个月吧？”
别问他?为?什么记得别人老婆生日, 一是记忆力出众，二是今年程茵茵生日前大降温，他?受朋友所托做中间人约商闻谈一项工作?，当天?恰巧打了个电话约他?得知人在燕城但没时?间且暂时?定不下见面?时?间，朋友着急催了数次，第二天?再打过去人已经不在国内，商闻解释昨天?是太太生日，之后周铮听朋友说?起在机场见过商闻，他?才?知道商闻冒着大雪乘红眼航班往返折腾只在国内呆了一天?，就为?了给太太过生日。
“迟到的开学礼物。”
“哈？”真的不是吵架了吗？
商闻淡淡微笑：“我太太博士开学。”
周铮如遭雷击，炫耀你太太博士学历？他?不是捂得严严实实不爱提太太么？
作?为?多年好友，周铮对?这门婚事来?源还算清楚，是正儿八经的商业联姻，商闻生性?认真规矩，把太太放在心里尊重和时?刻挂在嘴边炫耀差别巨大，周铮直觉这是老房子着火终于烧大了？
可再追问下去商闻都是一脸平静，周铮知道不可能从?他?这儿问出真相?了，商闻任何时?候都会?有所保留，就像程茵茵生日后他?好奇商闻的夫妻关系，这么折腾得是真心相?爱的程度，但当时?商闻的回?应有些茫然，随后皱了皱眉是禁止他?打听的意思。
他?们这样的人会?如此珍视太太大多分三种情况，夫妻相?知相?恋彼此爱重、利益结合女方不容得罪、男方受虐狂舔狗，周铮想不出第四种情况。
商闻和程茵茵勉强属于第二种情况。
程茵茵确实身价不凡，比他?们很多二代都要自在，早年商闻确实不如她，但她两耳不闻窗外事看起来?是彻头彻尾的天?真大小姐，商闻却在逐步掌控商氏，程家和商家产业南辕北辙给不了商闻多少助力，如果换成周铮，他?不可能在出差途中往返四十多个小时?只为?给人过生日。
钱财已经是身外之物，时?间和心意才?是最贵重的。
周铮早有预感，如今真相?徐徐在眼前展开他?仍旧觉得神?奇，不过，“你这是在追老婆？”
商闻任他?猜测打量泰然处之。
拍卖会?珠宝手续还需要一点时?间，但商闻拍下巨额珠宝的消息先一步传扬开来?。
阮秋香从?不肯错过吃瓜，风风火火发去消息：“你家那位拍了一对?耳坠！超级漂亮！耳坠和价格都是！”
“尾数99是故意的吗？”
“给谁的？给谁的？”
阮秋香撤回?了一条消息，不为?别的，她怕，万一是给别人的，她就是催化?追妻火葬场剧情的路人甲！
“不对?，商大佬好像不是那样的人。”那么高调拍下耳坠不给自己老婆除非是不想过日子了！
“早知道我们也去拍卖会?了，谁让你上课的哇！”
“你回?我消息啊，不然我害怕，我想全部撤回?啊！”
程茵茵才?懵，她刚从?实验室出来?看到商闻消息，第一条拍了一张拍卖会?图册，问喜欢吗？第二条三个字，拍到了，她还没想明白就看到阮秋香发来?的一连串消息，一条接一条反复横跳。
如果没搞错的话，这对?粉钻耳坠确实是给她的。
但是程茵茵没搞懂商闻想做什么，她前几天?的脑残提议还有一点不好，对?他?的名声不利，商闻造了什么孽要在刚刚上位的风光时?刻配合她当渣男，虽然无人在意这点道德瑕疵，但他?本人是在意的吧？
程茵茵给阮秋香一个答案稳定军心：“是我的。”
“卧槽！商大佬牛逼！我看着下谁他?妈再敢传你们夫妻不和的谣言！”
嗯，这一下骂到程家祖辈了。
程茵茵为?不曾谋面?的太奶奶默哀。
阮秋香实在按奈不住好奇：“商大佬是在示爱吗？成交价实在是太显眼了啊！我听说?拍卖会?上有几位脸都绿了，商大佬不按规则出牌根本没给他?们竞价的机会?，太帅了！采访一下，心动了吗？”
“……不知道。”这件事没有经过商议，程茵茵猜不到商闻想做什么，是需要秀恩爱证明夫妻和睦吗？
那也不必这么贵重。
现?实和梦境不同，程茵茵越来?越发现?有些事很难被完全掌控，她不喜欢脱轨的感觉，也不太喜欢看不透没安全感，也许，她从?未看透什么人。
人是世界上最善变的生物。
程茵茵不是拿恶意揣测商闻，而是，茫然，她曾经设想过婚姻落幕的很多种可能力保自己可以全身而退，可唯独不包括这一种，她不喜欢和商闻关系发生变化?。
不安全。
可是粉钻实在纯净美丽。
当它真正被捧到程茵茵面?前时?她有一瞬间被那璀璨纯净震撼到忘记呼吸，这是商闻送她最贵重的礼物之二，第一件是婚礼上的钻石王冠，比粉钻还要多几千万，是缔结两姓之好的象征，婚礼完成就被收进保险柜。
虽然他?们的相?处中商闻时?不时?送她礼物给零花钱，但不会?一下子特别大金额，让她觉得有心理负担到想还回?去。
商闻拿起耳坠来?到她面?前，程茵茵耳垂小巧有肉，粉钻耳坠加镶嵌有一些重量，他?微微皱眉，指尖托着耳坠确定不会?给她耳垂带来?累赘才?转到另一侧戴上另一只，完成之后握着她双肩打量片刻低眉浅笑。
“很适合你。”
“哥哥……”
他?轻描淡写：“我想起还没有送你开学礼物，又正好看到它，只是一件首饰，如果你嫌它太贵重就当投资吧，顺带清一清外面?的流言，临时?决定没来?得及和你商量，以后不会?了，你不用担心，一定可以安安静静上学。”
程茵茵摸了摸耳坠只觉得沉甸甸，但是商闻什么都考虑到了，她似乎找不到可以挑剔的地方。
“还是不高兴？”
“没有吧。”
商闻轻弹她眉心：“那你继续纠结，我拒收同等价值礼物，就当是对?你擅自决定抹黑本人形象的惩罚。”
程茵茵立刻精神?：“我不就脑残一秒钟吗？至于这么阴险吗？”
差点脑补商闻喜欢她！
“至于。”
“那我不还了！”
不就是一对?钻石耳坠嘛，她又不是戴不起！想那么多干嘛！
程茵茵果断拍了一张照片发朋友圈公布收到的最棒开学礼物，可是戴着一对?鸽子蛋睡觉实在太累，钻石耳坠随之被送入保险柜，并?不知下次拿出来?是什么时?候。
程茵茵觉得商闻为?太太拍下天?价钻石耳坠的消息并?没有引起太大轰动，因为?没过多久就有商老爷子为?母校捐款十亿的消息传来?，他?老人家名声更上一层楼，但他?们一家三口的日子还是该如何如何。
除了商闻改了一个习惯，开始喜欢送商岩到幼儿园上学，只要有时?间都是他?亲自开车，程茵茵也想送小朋友，又不好每次都分开一人一辆车，最后结果是他?们三个人乘一辆车，而送完商岩也会?顺路送程茵茵到燕大。
商闻好心好意，她总不能中途弃车吧？
“所以你们这是一家三口集体环保出行？”阮秋香了解程茵茵的习惯，所以在圈里盛传商闻送妻子儿子上学的消息时?闻风而来?。
耳坠事件程茵茵矢口否认是在恋爱，那这种日常呢？到了商闻这个身家，谁有闲情逸致天?天?给老婆孩子当司机啊？
程茵茵没听出话外之音：“算是吧。”
不过除了早上是商闻送，其他?大多时?候是保镖帮她开车。
阮秋香对?这个的解释回?答是：“……”
就在程茵茵习惯商闻送他?们上学的时?候，某天?下午，她刚从?实验室出来?就接到小朋友电话。
“妈妈，你在哪儿呢，我和爸爸来?接你放学！”

他们仨根本不在同一个下班时间段吧？
程茵茵用?脑过?度不太清醒的说了个地址, 不一会儿就看到一辆车开过?来，十月份天黑较早，她没看清车牌但车型还算眼熟，早上商闻还开这辆车送他们俩上学来着。
外来车辆不能进校园, 燕大和同辉校企合作, 需要?进出学校的工作人员肯定能开车进来，但这部分工作哪儿轮得到商闻, 他是特意?给车牌号做了授权？
车一停下商岩就降下后座车窗招手示意?, 他脱了外套穿件小?毛衣, 车内外温差大冷风一吹说?不定又要?感冒，程茵茵来不及多想坐到后座关上车窗。
商闻在驾驶座回头看了一眼, 侧脸轮廓分明。
程茵茵察觉到他的动?作但注意?力还在小?朋友身上，摸摸他小?手专心致志询问：“怎么和爸爸在一起, 你放学多久了？”
商岩靠着安全座椅两腿晃来晃去：“没多久, 今天是周五呀，我想和爸爸妈妈一起到外面吃！”
他没让母亲看出自?己?的小?纠结，免得带出父亲的小?嫌弃。
幼儿园放学管家接, 当时?管家接了一通父亲的电话, 问他晚上想吃什么, 商岩不得不主动?提出到同辉大楼等父亲下班，可是他还没想好要?不要?帮父亲追母亲，不乐意?，父亲想必也很嫌弃他但也不得不继续用?他这个百试百灵的工具儿子?。
商闻选了一家火锅店, 他们没来吃过?但程茵茵和同事朋友会选在这里聚餐，刚点完菜程茵茵就接了师姐电话也顾不上吃饭专心聊一份材料问题, 商岩围着围兜看父亲事无巨细的准备蘸料碟、将母亲喜欢的菜调换位置、下锅，这些琐事他做起来有条不紊, 不急不躁，好像不是在孔雀开屏表现?一般。
程茵茵挂断电话正好收获烫好的菜，她饿极了，吹两口送入口中以为会烫口才发现?温度刚好。
吃完火锅回了家，程茵茵终于有时?间陪商岩看绘本做游戏，但她频频跑神，连小?朋友都看出来了。
“妈妈，你有心事吗？”小?朋友掌心贴在她脸颊，目光关?切。
程茵茵摇头：“岩岩最近开心吗？幼儿园里有没有好玩的事？”
商岩自?从进入幼儿园上学一切都很顺利，虽然和顾凌樊同班，但两人从未因此产生矛盾，小?家伙现?在进步到几乎很少让她费心，她恍然发觉最近一周都没问过?小?朋友生活中的事。
这么想着，程茵茵难免歉疚。
商岩双手托着下巴一脸可爱，磕磕巴巴搜罗幼儿园的趣事，一五一十讲给母亲。
“岩岩真?棒！最近表现?那么好妈妈要?给你奖励喔！”程茵茵边说?边思考小?朋友会喜欢的玩具。
然而商岩根本没在意?什么玩具，他瞄了一眼儿童房门口走过?的男人身影掐着嗓子?嗲爹地问：“爸爸最近表现?也很棒，妈妈会给他什么奖励？”
这个嘛，程茵茵觉得最应该给的奖励是商先生轻松上班不必接送。
可是商岩将她的沉默当做纠结，他小?小?声开口：“妈妈，爸爸接送您是应该的，我们是一家人嘛，爸爸不需要?奖励，你把?奖励都给宝宝就好啦！”
母亲您和父亲有一个共同的孩子?，早就打算离婚也会像亲人一样和平共处，父亲对您好点也是应该的，母亲您千万不要?道德感太高！
程茵茵噗嗤笑了：“忽然发现?小?朋友有点偏心，也不知道你爸爸知道了会不会难过?，还有，不许欺负爸爸，你只有一份奖励。”
商岩蔫头蔫脑，那父亲现?在应该很开心了，母亲您就是太善良！
门外，商闻靠着墙壁轻笑。
亲子?时?间结束后程茵茵打算回房间看书，冷不丁看到商闻孤孤单单一人站在外头。
“哥哥，怎么不进去？”程茵茵其实挺想问一问商闻最近的反常，可说?了又有点大惊小?怪的意?思，他要?是回答接送老婆孩子?是每个男人应该做的事呢？
商闻牵起她的手：“商岩喜欢和你单独在一起，不会愿意?见到我的。”
怎么一个两个都在告黑状？
程茵茵刚想到这儿忽然察觉到商闻拇指开始来回摩挲她的手背，他似乎没有别的含义只是无意?识动?作，但却在手背带起微弱的电流，令人发痒。
很快商闻停下这个动?作，带她到沙发坐下之后拿出一份资料，他们俩派出去的人终于查到了程老爷子?另一位私生子?的住处，不在燕城，而是藏在程家老家，距离燕城六百里之遥的三线小?城市，他们已经有很多年没有回去。
上一次取样样本还在，亲子?鉴定很快有了结果?，这位十三岁的私生子?是在程枫去世那一年来到人世间，刚上初中，成绩中下游，兴许是老爷子?基因强大，这一位和上一位都与程枫有几分相似。
程茵茵看完一遍扔开资料喃喃：“还会有下一位么？”
孩子?太多，暴露的可能性也随之增加，应该不会有了。
手里多了一张牌，程茵茵还没想好怎么把?它打出去，她放空思维，商闻也不出声打扰，尽管他很想知道茵茵从前是怎么过?来的。
程茵茵忽然问：“你喜欢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吗？”
“很好的评价。”商闻从小?不知听过?多少这种?恭维，但他不会认为程茵茵只是问一句俗语，他遵循本心简单道：“不过?青蓝都是独立个体，各有不同，没必要?一定分出高下。”
确实如此，但是儿子?太过?优秀盖过?老子?的光芒也是一种?罪过?。
程茵茵小?时?候沉浸在自?己?的幸福里，因为钟芷与程老太太婆媳不和，他们和老宅来往不多，加上程枫对此并不在意?所以没有发现?爸爸收到的疼爱掺杂水分，后来公布遗嘱发现?原来她是NPC才擦亮眼睛观察四周，她就像一只被人指挥的蛐蛐，一定要?跟另一人斗。
怀疑也因此而生。
一道铃声打破平静，程茵茵看到备注姓名时?笑了笑：“什么事？”
何思年准备好的措辞有片刻空白，她磕巴了一会儿才说?明来意?，程慧媛想要?求见面谈一谈何坚晦的问题，职务侵占的罪名不是不可挽回，如果?何坚晦愿意?归还他贪下的财物，法院会酌情量刑，从事发到现?在程慧媛一哭二闹三上吊都没有用?终于认清楚现?实，愿意?割肉了。
“你们先和律师谈条件吧，我怕我一到场姑姑又要?觉得自?己?是长辈可以提一些不合理要?求，那样只会浪费大家时?间。”
“我已经和我妈说?好了！她知道事情严重性，不会再胡搅蛮缠！”何思年经历巨变，声音也不如往常活泼轻快。
一夕之间，似乎什么都变了，她的父亲面目可憎，闺蜜心怀不轨，就连顾博恩的家人也别有用?心，她只能在一片茫然中承担责任，低声下气。
程茵茵无视她的不甘，大致问了何坚晦愿意?归还的数额，仍然没有达到她的预期，所以还是决定由律师对接，何思年沉默片刻承诺会继续劝说?程慧媛积极返还，以及归还方?式和枫知高层对接流程，长时?间谈话还算愉快。
商闻注视着她瞬间的情绪变化，眼神不自?觉流露温柔。
“难得……”程茵茵挂断之后小?声嘀咕，然后想起什么积极谄媚地蹭到商闻身边，迎着他忍俊不禁的神色开始请教问题：“枫知有一位高管——哥哥你笑什么？”
是巴结意?图太明显了？
商闻轻咳：“没什么，你尽管说?。”
程茵茵实在没有点亮企业管理和经商方?面的才能，但不妨碍她有一位好顾问，两人研究了一些细节，打算第二天去枫知和霍默卿面谈。
周六，商岩不用?去幼儿园，程茵茵终于有机会握上方?向盘，在家里一大一小?俩男人目光下将车开出云景别墅。
商岩双手抱胸：“爸爸，你的策略有局限。”
商闻瞥他一眼默不作声，一旁管家已经准备好他的出行需要?，商闻上楼换了西服出门，然后非常巧合的在文件袋发现?一份乱入的文件，随之赶到达枫知楼下，送文件。
霍默卿眉头一挑：“怎么是商总亲自?送文件？你家保镖全都辞退了？”
“顺路。”
“商总今天不加班？”
“不用?，茵茵这边好像有点问题。”
程茵茵被砸了一堆文件正在焦头烂额，商闻的到来实属及时?救援，她迫不及待将人拉到桌前按下请他帮忙看。
商闻顺着她的力道并不抗拒，很快从繁冗复杂的文件理出思路。
霍默卿忍不住小?声叨叨：“你以前还会努力看一看，现?在懒成这样了？要?知道靠人人跑靠山山倒，这种?东西还是要?自?己?懂一点免得被人骗啊，你脑袋那么好使别闲着。”
“你帮我写论文，我就看。”程茵茵很无赖。
霍默卿：“……”
商闻直接无视他的存在边看边低声教导程茵茵，还尽量讲得通俗易懂，霍默卿观察确定商闻不是把?程茵茵当傻白甜供起来的样子?也就放心了，说?得再好听，枕边人再亲近也是要?防一防的。
不过?他实在看不下去一对夫妻在面前卿卿我我，涉及到法律条款灵机一动?。
“我记得谭敬谭律师对这方?面比较了解，前天碰到他还问过?手头有没有大案子?，他说?没有，愿意?给我们帮忙？要?不然现?在把?人请来？”
商闻淡淡一笑，不等程茵茵提出意?见就欣然答应：“可以啊。”
霍默卿不信，拿出手机还最后确认了一遍：“我真?打了啊？”
他觉得谭敬应该不会来，上回应该是客气，和以前一样。
哪知通话之后谭敬利落答应。
霍默卿在程茵茵死亡视线中干笑。

为什么不叫呢？脑抽。
半小时后霍默卿在忐忑中等来谭敬, 他在电话里没说程茵茵和?商闻都在这儿，所以察觉谭敬那一闪而过的尴尬时更不好?意思?了?，好?在没人较这个?真?。
程茵茵也一样充满歉意，谭敬本可以不来, 他大?概从一开始就?嫌沾上何坚晦这种东西太过晦气东, 冷眼旁观何坚晦入狱才是最应该做的事，但他偏偏来了?。
可是道歉道谢的话还没说谭敬反而先调整好?情绪, 他温和?谦恭：“我先前和?何先生有过数次接触对他的事情还算了?解, 说不定?真?能帮到?师妹, 就?当是师妹先前给我介绍大?案子的回报吧。”
谭敬从来善解人意，程茵茵明白这是为?了?让她减轻心理负担, 再不好?说什么。
听话听音，霍默卿从认识程茵茵就?清楚她是个?大?方姑娘, 跟着?她绝对不会在钱财上亏待你, 可谭敬出身贫寒，这类人大?多敏感自卑最不喜欢被人施舍，谭敬如此自然提及工作上收到?的照拂且没有拒绝, 是为?了?安程茵茵的心？
霍默卿暗暗惊讶, 他对这二人的往事还算清楚, 可不知道他们对彼此的了?解和?这份默契。
霍默卿不由瞟向商闻，商闻是打小培养的继承人，人前保持礼貌、喜怒不形于色是最基本的修养，这会儿虽然面色如常看不出什么但霍默卿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嗯, 笑容有点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