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角:主受
大三寒假,叶嘉父亲体检检查出胃癌,据说时日无多,临终前只希望能看见叶嘉成家立业
叶嘉下定决心,和居委会大妈介绍的相亲对象见了一面
相亲对象英俊、温柔,彬彬有礼
虽然不是本地人,但有车有房,工作稳定,还很有上进心
叶父很满意,叶母很满意,相亲对象也很满意
两人火速扯了证,满足叶父的临终遗愿
三天后,叶父从京城大医院返家,满面红光的宣布道:“哈哈,误诊了!”
已经领了证·英年早婚·叶嘉:“?”
可我真结了啊!
叶父误诊归误诊,叶嘉的日子还需要过下去
相亲对象其人温柔体贴,家务全能,叶嘉时髦的体验了一把婚后热恋,只是随着时间的发展,哪怕迟钝如叶嘉,也渐渐感觉到了不对劲
同学口中价值千万的素戒,医院病房专家会诊的特例,逢年过节国外空运而来的礼品,实习期间被威胁后的内部整顿——
此类事情不一而论
叶嘉神情渐渐凝重:“……”
我那吃死工资,按时缴纳五险一金的相亲对象……好像很不简单?
#老公你每月到底交多少税#
#我竟然是豪门少奶奶???#
男主名:沈知韫(yun+四声)运气的运
本文又名——《818我那天天披着马甲度日的豪门老公》
内容标签:甜文 校园 轻松 日常
搜索关键字:主角:叶嘉,沈知韫(yun四声)
一句话简介:他居然一直在演我?
立意:坚强的意志和决心可以克服一切困难
周五下午,图书馆人满为患。
昨天天气预报说今天会有小雨,果然下午四点左右,天空变成灰蒙蒙的暗色,光线昏沉,云层阴翳,细细密密的小雨裹挟着水汽,充斥在天地间。
图书馆二楼靠窗座位旁,叶嘉正在写论文。
距离论文截止日期还有很长一段时间,他写的并不着急,白皙修长的手边放着一杯冰摩卡,味道香醇浓厚。
“叶嘉?”对面的座位落下一道阴影,叶嘉抬头看去,来人眼里笑意更浓,隐隐盯着他,眼底闪过一丝惊艳:“你没跟何子烨他们出去?”
何子烨是叶嘉室友,也是班长,跟班里各个同学的关系都不错。今天下午何子烨组织了活动,说是要去野营,叶嘉有事,便拒绝了。
“我就猜你没去,你也在写毛概老师留的作业?”男生感兴趣的问。
叶嘉终于想起对面这人的姓名,姜彦。新传一班的同学,三年来关系平平,没怎么说过话,但对方的态度让叶嘉怀疑起自己的判断。
他摘下蓝牙耳机,轻轻点了点头。
图书馆光线明亮,与窗外昏沉的天光隔绝,硕大的落地窗被雨水覆盖,滑下一道道蜿蜒的水痕。
叶嘉平时并不注意打扮,穿着简单又随意,今天他穿了件兜帽卫衣和长裤,身形修长清瘦,眉眼如水墨浸染般颜色深浓,黑发乌眸,桃花眼潋滟生辉。
这双似醉非醉、给人以朦胧感的桃花眼大多时候都是清冷的,毫无笑意,眼睑低垂,睫羽垂覆,透着不露声色地冷淡。
姜彦看的心痒痒,总想着这双眼笑起来的滋味有多诱人,他敛下心中思绪,彬彬有礼的挂起微笑,试图与叶嘉拉近距离:“我也在写毛概作业,不过总是想不清楚该从哪里开始论述,不然我们讨论讨论?”
叶嘉闻言瞥了他一眼。
姜彦笑容顿时有些僵,以为他看出了自己的小心思。
“这是是图书馆,最好不要。”叶嘉把电脑推过来,重新戴上耳机,对他说:“我写的开头,你看看吧。”
什么啊,原来是嫌他吵吗?
姜彦无声松了口气,又觉得好笑,叶嘉把笔记本推来后就开始玩手机,应该是在和什么人聊天,修长的手指轻轻点着屏幕,模样专注又认真。
见他没看自己,姜彦干脆托着下颌,有一搭没一搭的观察起他。
海市作为全国的经济重地,连接海内外,资本在这里积累流通,使得摩天大厦随处可见,CBD中心奢靡豪华,又有不夜城之称。
作为海市最具代表性的重点大学,海大招纳了全国各地最优秀的学生们,这些学生们很多来自中产以及上流家庭,每个人基本都会点音乐美术舞蹈等才艺,其中不乏有长得漂亮英俊的,也有大学没毕业就出名成自媒体博主或者明星的。
见得多了,叶嘉就成了姜彦三年观察来的异类。明明有着极为出众清冷的样貌,身边献殷勤者也不在少数,连海市本地某个大企业的小公子,追着他都追了一年,深情地让旁人羡煞,他依旧不为所动。
姜彦刚开始和其他人一样觉得叶嘉是在欲擒故纵,这种长相的人要说没点野心,简直就是天方夜谭。过于出众的长相本就是一种优势,人如果不会利用优势,那才是浪费。
可叶嘉三年来当真没与任何同性、异性接触过,诸多猜测在叶嘉铁血寡男的事实下被无情击破,姜彦暗恋叶嘉三年,终于在这个学期下定决心,决定追一追试试。
他决定从论文入手,跟叶嘉攀谈,低头粗粗一看,论文开头逻辑清晰、行文流畅,抓重点抓的精准无误,遣词造句也质朴中带着犀利。
姜彦:“……”卧槽!
这下他不敢大意了,全副心神投入到纠错大任中,好半天才发现叶嘉用错了一个事例。
纠错纠的比自己写一篇论文还要累,姜彦立刻邀功似的把电脑推回去,压抑着自得,温声说:“叶嘉,我发现你好像用错了一个事例。如果要论证制度的优越性,是不是该用对比的方式突出国内外的差异……”
叶嘉认真听着他的建议,两人声音很小,用气音简单交流了两句。叶嘉当场删掉三百字小论据,重新举例。
姜彦身心愉悦,建议被听从的感觉甚至比追人还要有成就感。他干脆跟叶嘉一起写起论文,平常起码要拖延个十天半个月的作业今天一下午就完成了,两人先后提交作业,时间也来到下午六点。
合上电脑,姜彦揉了揉酸涩的肩膀,左右看了一圈,发现馆里人影寥寥。
窗外天色彻底黑沉,斜风细雨。
乌云在天空翻卷咆哮,黑压压一片,惊雷穿插,图书馆外的大榕树枝叶凋零,看起来凄冷萧然。路上下课的学生们三两只,全都撑着伞,行色匆匆。
这种孤独安静的环境最能拉近人与人之间的距离。
姜彦四处看看,发现周围空无一人,忍不住俯下身,将手掌印在正在收拾东西的叶嘉桌边。
叶嘉奇怪的抬起头。
灯光倾洒,使他总是清冷疏离的桃花眼也化开粉晕,细长的眼尾自然上翘,轻巧又秀气,波光潋滟的乌眸盯着他,带着些茫然,格外动人。
或许是四下无人,又或许是被这双眼睛静静盯着,姜彦头脑发热,声音不再受控制:“叶嘉……我喜欢你四年了。”
“哒”。
拉链被叶嘉失手拽下,听清楚姜彦的话后,叶嘉微微蹙起眉,他没有如姜彦想的那样愠怒、惊讶、羞涩或者紧张,相反,他站起身,挣脱了姜彦自以为强势的束缚。
与姜彦之间隔了快两个人的距离后,叶嘉才平静的摇头,“抱歉。”
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姜彦已经猜到叶嘉接下来的回答。
不外乎是我不喜欢你或者我现在没有谈恋爱的打算这种套话。
他失魂落魄,心中苦涩,听叶嘉说:“我结婚了。”
“哦,哦,我知道,你不喜欢——”眼睛猛地一瞪,姜彦尾音哆嗦的飘到天上,魂飞魄散:“什么?你、你说什么?!你结婚了?结婚了???”
扯吧???
叶嘉不才大四?!
满法定结婚年纪了吗?
叶嘉郑重点头,白皙的长指轻轻一挑,从锁骨下勾起一条银边项链,项链缀着环形素戒,戒圈窄而漂亮,仿若缀满星光。
他乌发深唇,颈子细长,唇瓣是嫣红而柔软的花瓣色,浅浅挑起一抹弧度,便漂亮的令人目眩:“是的,我结婚了。”
这短暂一瞥,让姜彦觉得这戒指的款式有些眼熟,像F家大师的定制手笔。但叶嘉的身份背景他很了解,隔壁榕城的普通人家,爸妈都是高中老师,哪来的钱买这种动辄上千万的定制戒指。
叶嘉收拾好东西,转身离开了。
姜彦不甘的盯着他的背影,咬了咬牙,阴沉沉的坐下。
-[嘉嘉,我在东门。]
走出图书馆大门,寒风吹得人瑟瑟发抖。路上全是积水,被瓢泼大雨打出噼里啪啦的水花。
叶嘉收到消息,心跳的快了几拍。
他撑着伞,往学校东门走去。东门连接着大马路,沥青马路平整宽敞,两排常青树林林立立,此时一辆黑色大众停在干枯的枝桠下,随着与大众的距离缩短,叶嘉的心也越跳越快。
走近了,他才发现车子后车窗没关。
窗沿沾了水,一只手散漫的搭在上面,修长、分明,青筋紧绷而蜿蜒,骨节略微有些大,虎口处还有一颗浅褐色的痣,很普通的一颗痣,莫名却有些冷情和色.欲,这让叶嘉联想到了一些不该想的东西。
他深吸一口气,冷空气顺着鼻腔直入肺腑,冻得他整个人清醒的打了个寒颤。
耳边传来一声低笑。
“嘉嘉。”
后车门开了,阴影大片大片流出,如若黑稠的墨汁。叶嘉看着那只手自黑暗中不紧不慢的朝他伸来,像漫出海底洞穴的欲.望一角,轻轻勾住他潮湿的衣摆,也勾住了他的灵魂。
——接着,不容置喙的拽着他上了车。
“……知韫哥。”
车内吹着暖气,叶嘉额发湿润的垂在眼前,他眼睑很薄,细细的能看见淡青色的血管,一旦受了刺激,很容易晕开薄红,斜斜一抹上翘,与浓墨重彩的晚霞一般。
“身上都湿了?”男人温和的声音响起,冲散了车内的寂静。
人影靠近他,渐渐变得清晰。车窗外也适时亮起街灯,一盏接着一盏,直至公路尽头。
沈知韫的五官轮廓冷淡而富有力度,眉弓突起,眼眸深邃,漆黑色瞳孔不见其底,他穿着西装,身上有淡淡的酒气,平日里素来冷淡自持的人,此时唇边含着笑意,凑近了,温热的呼吸轻轻洒在叶嘉脸侧。
叶嘉眸子颤了颤,不知道该看哪里,白皙的脸上浮上一层红晕,迟钝的应了声:“……嗯,雨下的太大了。”
如果姜彦在此处,一定能惊奇的发现叶嘉不再是众人印象里的木美人,而是无措又乖顺的、仿佛会接受一切的听话模样。
车内又安静下来。
沈知韫眸色很深,温热的掌心慢慢滑到叶嘉腰侧,厚实的兜帽卫衣内有薄绒,亲昵的贴着肤肉,此时被另一只手无情隔开。叶嘉腰侧肌肉薄而柔软,他是不易长肌肉的身形,小时候也学过一段时间舞蹈,所以身体柔韧而修长,四肢纤细,腿长手长,舒展起来像优雅的天鹅。
沈知韫轻轻揉着他的腰,掌心的温度逐渐变得滚烫,嵌入肤下肌理一般。被这双深黑的眼这样专注的看着,其中欲色晦暗难明,叶嘉有点承受不住的去抓他的手,脸颊升起浅浅细汗,眸光乌润潮湿,像只乖驯的食草小兽。
“知韫哥,我们回家再……”他低声祈求道。
声音很快被贴过来的亲吻止住,叶嘉喉中溢出一声含糊的呜咽,修长柔润的手臂紧张的抓紧沈知韫胸前的衬衣,指骨透起薄粉,被亲的头昏脑胀,瞳孔涣散的看不清眼前的事物。
水迹沿着唇瓣下滑,压在身上的阴影又沉又贪,竟有些像素了很久的兽类,抓住到口的食物就不放手,深深品尝。
……明明才分别了两周不到。
叶嘉窘迫的想。
沈知韫亲了他很久,捉住他胡乱抓着真皮座椅的手,与他严丝合缝的十指相扣,两人薄汗交融,不分彼此。
“今晚回公寓。”接吻间隙,沈知韫一手撩开他的卫衣,手指挑起他裤腰垂下来的松紧带,声音说不出的沙哑紧绷。
叶嘉神智混沌不清,红霞一路从脸颊蔓延至脖颈、耳畔,细汗浸在美玉之上,颜色微红浅白浸染,有些迷蒙的美感。
“……嗯。”他声音哑哑的,点了头,昏头胀脑的被沈知韫勾走了神,主动仰着脸,跟男人唇齿交缠,腿却仍然紧紧并着,怕对方干出些在自己承受之外的事。
沈知韫无声笑一声,松开他。
后车厢宽阔。
过足了小别胜新婚的瘾,车内氛围重归温馨,叶嘉身高也有一米七七,沈知韫侧身搂着他,胸膛宽厚,肩背硬朗,还是比他高出不少。
他一贯冷淡漠然,气势惊人,周身充满精英般的锋芒与压迫感,不过餍足状态下的沈知韫却很好说话,甚至温柔。
叶嘉少言,外人无论如何也猜不到,在一起时一般都是沈知韫寻找话题,循循善诱般哄着叶嘉交流。
“今天下午做了什么?”静静享受着私人时刻,沈知韫问他。
叶嘉困倦的垂着眼睑:“写了论文,认识了个……”顿了顿,“认识了个新同学。”
“嗯?”一听他声音里的迟疑,沈知韫便知道这个同学的水分很大。他漫不经心的玩着叶嘉的手指,叶嘉指腹也有茧子,浅浅一层,揉起来手感很好:“新同学?”
“对,一个班的,以前没说过话。”
沈知韫问:“那怎么今天说了话?”
叶嘉想了想,下颌垫在他胸前,老实跟他交代:“他说他喜欢我。”
“你怎么回答的。”
叶嘉道:“我告诉他我结婚了。”
说着,他还把胸前的项链拨出来,素戒轻轻摇晃,黯淡的光线下也闪烁着微光。这微光与沈知韫右手无名指的戒指交相映衬,内圈还分别刻有两人名字的缩写。
沈知韫便没有再问下去。
就像他会将婚戒戴在右手、彰显已婚身份一样;叶嘉是学生,平时经常住校,戴戒指难免不方便,但他依旧会用各种方法随身携带戒指一样。
他们对彼此都是忠诚的。
这种忠诚不需要怀疑。
忽然,叶嘉微微蹙起眉,目光朝身边瞥去。
沈知韫敏锐道:“怎么了?”
“我刚才……好像把车座抓出印子了。”叶嘉耳朵发热。
顺着他的视线看去,真皮车座上确实有几道明显的抓痕。沈知韫不怎么在意的收回视线,目光重新落在他身上:“没事,回头放个垫子。”
“真的没事吗?”叶嘉担心给他添了麻烦,“你出门载客户会不会有影响。”
沈知韫在房地产公司工作,干的不是销售,具体是什么职位叶嘉没有问过,只是听他说偶尔会开车出去见客户。
叶嘉知道这肯定是销售,见客户的意思就是拉人去看房,但既然沈知韫不愿意讲,他也就装不知道,维护自己老公的自尊心。
沈知韫一默,眼神微微凝了一瞬。不等叶嘉察觉到异样,他便自然俯下身,指腹轻轻抬起叶嘉下颌,撬开红肿唇瓣,伴随着滚烫呼吸长驱直入,轻咬住叶嘉烂红柔软的舌尖。
“以前会有点影响,”怀里的身体被亲的发抖,颤栗,肩膀不胜情.欲的蜷缩,乌发细微摇晃,扫过红的快要滴血的耳垂,沈知韫压下眸底情绪,轻松道:“等这笔生意谈完,公司应该会给我换新车。嘉嘉,现在不影响了。”
……这是卖出去别墅了?提成还挺高。
叶嘉迷迷糊糊的想。
缠绵又深重的亲吻持续了很久。
叶嘉被亲的大脑混沌、发沉,身体困在无法逃脱的囚笼,刚才一闪而过的疑问也彻底淹没在混沌的思绪深处。
他被沈知韫紧紧抱着,窄瘦柔软的腰腹肌肉紧绷,却换来男人的触碰。
全部力气一下子卸掉。
青涩的、禁不起任何撩拨的身体无力舒展,沈知韫亲昵的与他贴着额头,眼底浓稠的□□化作深潭,似要拖着他的灵魂坠入潮湿阴欲的潭底洞穴。
“嘉嘉,”他笑着道,“我们该回家了。”
作者有话要说:
沈知韫(yun 四声),通“运”。
距离海市大学二十公里开外的江湾区。
江湾区也是海市最繁华的CBD中心,尽管今天下着小雨,依旧不改其繁荣景象。
华灯初上,直冲云霄的摩天大楼灯火通明,霓虹灯光在雨水的晕染下闪烁,转过两条街道,还能看见沉淀着悠久历史的老式西洋建筑。跨海大桥同样川流不息,海面上游轮破浪前行,灯光绚丽,空气中似乎都燃烧着金钱的气味。
云锦苑十六楼。
大平层,主卧和阳台临海,可以俯瞰整座跨海大桥。屋内没有开灯,霓虹灯光斜斜洒入室内,正中心的大床凌乱不堪,床边散落着一地衣服,还有些不明水渍。
扫地机器人正在工作,中央空调也循环着暖风。
叶嘉从沉睡中醒来,轻轻睁开眼。他整张脸清冷颜色不在,像一张被揉皱的白纸,泼了绯红、鸦黑两种颜色,眸光却清润朦胧,迟迟醒不过神。
慢慢撑起身体,羽绒被滑落,身体的不适感被降到最低,洗了澡,抹了药,清凉凉一片。就是身上没穿衣服,右脚踝还多了一条银色细链。
叶嘉尚没有清醒,犯着懒,找了一圈没看见睡衣,便支起腿,下巴垫着膝盖,垂着眼眸,慵懒的拨着脚链上的花瓣形状。
冰凉的细链染上身体的温度。
这特殊的花瓣形状有些眼熟——叶嘉对饰品这些东西不了解,左右想不起来,便也不想了。
他还在发呆,望着江湾夜景,神游天外。
门在这时开了。
“嘉嘉,醒了吗?”沈知韫围着围裙,身后是咕嘟嘟的熬粥声,砂锅粥的香气飘了进来。
明亮的灯光斜射进卧室,叶嘉愣了两秒,看清沈知韫的脸后,才想起来自己不是一个人在屋子里待着。
他耳朵通红,手忙脚乱的躲进被子里,“……醒了!”
即便坦诚相待过很多次,已经对彼此的身体十分了解,他还是会在清醒状态下紧张。
沈知韫目光划过他细长的脖颈,上面印着几道吻痕,痕迹很深,看得出来亲吻的人有多么痴缠、强硬。
他不动声色地敛下眼底的笑意,反手关了门,进屋,把新睡衣递给叶嘉,“试试合不合身。”
门一关,光线便暗下来。
叶嘉自在许多,翻过新睡衣看了看,没看出什么门道,只觉得入手柔软贴肤,宽松又有版型。
睡衣穿到身上,肩线腰线完美贴合,尽管早就知道沈知韫买的衣服总是过分的物美价廉,叶嘉还是有被惊喜到,“好舒服。”
“舒服就好,”沈知韫牵过他的手,“还给你买了几身冬装,下周又要变天,记得穿。”
结婚以来,或许是大了叶嘉五岁的原因,沈知韫不光比叶嘉成熟,考虑事情也面面俱到。他会在天冷的时候注意给叶嘉添置新衣,也会在出差后给叶嘉带礼物、特产,逢年过节更是礼数周全,跟叶父叶母通个电话,寄些保健品。
两人其实是今年年初相的亲,二月份结的婚,到现在也才结婚半年多。
彼时叶父被误诊为胃癌,临终遗愿就是看叶嘉成家立业。
叶嘉因此下定决心相亲,一相就相到了沈知韫身上。
沈知韫并不是榕城本地人,但工作稳定,有车有房,车是大众牌,房是老家破房,父母也在他很小的时候去世了,他孤身一人长大,没什么回家见亲戚的必要。
就这样,双方都对彼此很满意,在叶嘉试探的提出结婚的需求后,沈知韫思考了两天,给了他答复,“可以。”
为了赶上叶父最后一段时间,两人立刻登记结了婚,婚礼也没办,结果才扯证没三天,叶父就被检查出来是误诊。
误诊归误诊,叶嘉和沈知韫不约而同地选择继续相处。婚后叶嘉住校、沈知韫天南地北的出差忙工作,两人的感情在一次次的见面中慢慢升温,细水长流,进入了甜蜜的热恋期,没有像叶父叶母担心的那样出现隔阂。
至今结婚也快八个多月了,方方面面都磨合的不错,沈知韫是个完美情人,情绪稳定、富有情趣、尊重伴侣,同时真诚以待。
再回想当初的选择,叶嘉还是觉得自己走了大运。
吃完饭时间便来到晚上十点。
客厅沙发上零散的摆着十多个购物袋,都是沈知韫给他买的冬装。
购物袋简约大方,纯白色,没有logo和商场标识。
应该是剪标的打折款。
沈知韫兴致盎然,看叶嘉苦着脸,一身又一身的换给他看。
最后一身是浅咖色羊绒衫配黑色牛仔长裤,学院风的打扮,青春阳光。
叶嘉的头发在之前的换衣小游戏中变得凌乱,屋里暖气开得高,他白皙的脸颊浮上红晕,眼睫低低垂敛,一双招人的桃花眼被映衬得潮湿勾人,乌润又柔软的望着他。
沈知韫见过叶嘉在学校的模样。
他并不活泼,也不热情,总安安静静的跟在几个舍友身边,或是吃饭或是上课。
刚结婚的时候,叶嘉在家里话也很少,带着学生的文气。可要说他冷情,又不切实,因为叶嘉从来没有拒绝过他,即便是亲吻和其他。
沈知韫年长他五岁,阅历却比同龄人深厚许多,随着相处时间的增加,他渐渐发现叶嘉在自己面前时的不同。不论是悄然红透的耳垂,紧张不安的手指,还是经常不自觉看过来的、一双潋滟内敛的眼,这些藏于安静表象下的细枝末节,无一不在说明他的小伴侣并不是在用嘴说话,而是在用眼睛。
类似的事情还有许多,自此一发不可收拾。
就如同在寂静冬天,发现一朵覆在初雪之下的小花。小花花瓣柔嫩,细蕊动人,悄无声息的便将自己种在了他人心尖。
沈知韫也清醒的看着自己沦陷在这股温柔中。
“会不会太大了?”叶嘉无知无觉的靠近,像模特一样在他面前转了一圈。
他轻轻扯了下衣摆,寻求认同般抬起头,却与沈知韫的视线相触。
于是不知道是谁先起的头,两人轻轻接了个吻。
叶嘉跪坐在沈知韫膝盖上,被摁住了后腰,颈子弯垂,又细又薄的腰也陷入对方掌心,红晕渐渐布满脸颊。
”衣服很合适。”沈知韫吻了吻他的额头。
他五官极其英俊,是一张薄情冷淡的精英脸,漆发朗眉,眉骨深刻,高挺的鼻梁增添了轮廓的立体分明,陷在旖旎里时,汗水使得黑发贴住原本突起的眉骨,漫不经心间散发出冷冽俊美的魅力。
“嘉嘉,这个颜色很衬你,”沈知韫下颌抵在他发顶,低声笑道:“下次可以多买些。”
“别……”叶嘉还想再挣扎一番,这年头钱不好挣,沈知韫如此大手大脚,万一日后有急用钱的地方可怎么办。
声音最终又被堵进喉咙里。
这一晚,直到天边泛起鱼肚白,小雨停歇,叶嘉才终于痛痛快快的睡了绵长一觉。
周六日两天叶嘉没回学校,一直住在云锦苑。
沈知韫这趟出差回来不光给他带了衣服礼物,还带了些新奇的小玩意。当然,最重要的药膏他也没有忘。保养用的药膏一直由沈知韫亲自购买,小玉瓶瓶身镌刻着法文,注意事项足有一张A4纸那么多。
沈知韫十分重视叶嘉的身体健康,一张纸几乎全背了下来,闲暇时间也会经常翻出来看看,从饮食到规律作息,每一项上面都明明白白的写着。
叶嘉脸皮薄,每每看见沈知韫在看那张说明书,便掩耳盗铃的装没看见。
周日下午,返校前,叶嘉接到叶母的电话。
叶母今年带高三,平时也很忙,早六晚十,逢周一周五还要查寝。她教语文,外表看上去娴静端庄,实际上性情爽利,不是个好糊弄的人。
“喂?嘉嘉,你跟知韫在一起吗?”手机那头有些杂音,叶母应该在外面,“快递站刚刚给我发消息,说我有三个快递没拿,是不是知韫又给家里买东西了?”
叶嘉也是才知道这回事,他窝在沙发里看电影,闻言跑去厨房,问正在洗水果的沈知韫:“知韫哥,你给爸妈寄东西了?”
“几件过冬的衣服,不贵。”沈知韫轻声和他说道。
他双手沾了水,没法接电话,叶嘉便把手机撂到他耳边。
“对,妈,是我寄的。”跟叶母说话,沈知韫音量便恢复了正常。
他以前也经常寄些四季衣服给叶父叶母,物美价廉的衣服博得叶家人一致好评。知道寄的是衣服,叶嘉才放下心。
他的想法很简单,结婚后夫夫双方的付出应该是对等的,沈知韫没有父母,他无从下手,沈知韫要是送些太贵重的东西给叶父叶母,他会觉得受之有愧。
叶嘉的想法其实有些天真,也很学生气。不过在跟沈知韫谈过这个话题后,沈知韫却很放在心上,自此送的东西价值都在正常范围内。
“我就知道,”叶母道:“说了不要你往这边寄东西,我跟嘉嘉爸什么都不缺。你上次寄过来的什么按摩椅,那么大,我跟嘉嘉爸都用不上,这东西给我们不是浪费了么!”
“您跟爸一站就是一天,伤腰也伤背,偶尔按摩一次对身体有好处。”沈知韫游刃有余地应对着叶母,顺便喂了叶嘉一颗葡萄。
叶嘉微微睁大了眼睛,他怎么不知道按摩椅的事?
“上次的按摩椅就算了,这次又往家里寄了什么?”电话里叶母还在絮絮叨叨,“家里的保健品还没吃完,有几盒都没拆封。知韫啊,你挣钱也不容易,现在经济不景气,你在外面用钱的地方也多,我跟嘉嘉爸什么都不缺,以后真的不要再给我们寄东西了。你跟嘉嘉能过好你们的小日子就行了。”
沈知韫:“这次寄的是日用品,我跟嘉嘉一起买的。嘉嘉挑了很久,您跟爸看看合不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