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俩是利益共同体,我当然相信你会无条件偏向我帮助我。】
如果系统有泪腺,这时候已经感动得眼泪汪汪。
没有泪腺也不妨碍它用数据虚拟出小团子哭唧唧的模样,宿主看不见,它也得搞个排面。
【婳姐呜呜呜……】系统感动得直哭,还非常人性化地模拟出哭唧唧的小奶音,直把楚婳哭得心都软了。
自小受楚琪和楚淑的荼毒,楚婳其实不怎么喜欢小孩子,但系统每次都按照她的安排,帮她一起唬人。
这几个月来因为她忙着上课,不能很好地补充瓜能,系统只能自己跑去刷题吃瓜,对此也没有任何怨言,楚婳无法不对系统软下心肠。
楚婳:【好了,别哭了,吃个瓜开心一下吧。】
【好哦。】一到吃瓜的领域,系统就成了专家,哭音瞬间消失,【你想吃谁的瓜呢?】
楚婳只是想让系统转移注意力,并没有特别想吃瓜的对象。
【你有感兴趣的对象吗?】
系统:【南宫灵给的名单上还有好几个人,你不吃她们的瓜吗?】
楚婳:【她们的瓜可以之后再吃,现在的目的是让你开心,当然得选让你高兴的瓜。】
系统感动不已。
从未听说哪个宿主会如此为系统着想,它想:这大概就是统生巅峰吧?
系统:【我是由代码组成的,没有特别的情感偏向,非要说偏向什么,那必定是婳姐你啦!】
哦豁,小傻统还会说情话了。
楚婳觉得系统中应该有一串学习和类人的代码,否则不会如此精准拿捏宿主。
楚婳:【无妨,那你随便吃好了,或者搞个骰子来决定。】
系统的语气突然兴奋起来:【我知道骰子!人类喜欢打麻将、比大小,有选择障碍症的人很喜欢抛骰子决定!】
刚还说没有特别的情感偏向,这会儿听到骰子就兴奋起来。
楚婳暗暗摇头,也不知道这个小傻统是怎么回事。
楚婳:【那你就找个跟骰子相关的瓜吧。】
系统:【收到!】
【咦?这个和骰子有关的瓜有点大。】
楚婳:【怎么个大法?】
系统:【这事涉及西戎,安王也牵扯其中。】
大盛和西戎之间战火连绵,白骨累累,仇深似海,安王又是皇族,身份敏感,和西戎牵扯到一起,一不小心就是个通敌叛国的罪名。
以安王的身份和地位,都快能在大盛横着走了,有什么必要和西戎牵扯到一起?
难不成安王真的要造反吗?
楚婳头疼,罢了,让那群老狐狸们伤脑筋去吧。
【统儿,稍后开个共享。】
一人一统商量了一下,将前面那番说辞稍稍修改,使得一切更加自然些,而后开启共享模式群聊分享大瓜。
系统先从小瓜开始讲起:【骰子一般都是赌博用的,这瓜讲述的是富贵赌坊怎么用骰子出老千。】
说着说着忍不住吐槽:【十赌九输,赌坊明明是让人倾家荡产的地方,居然起了个富贵赌坊的名字,杀人诛心啊。】
【嘶——居然还真有人冲着这个名字去的,不是,这些人的脑子是坏掉了吗?赌博这东西,一旦沾染上就很难戒掉了啊,意志力强大的人终归还是少数。】
【开赌坊就是打开门做生意,要是谁进去了都能富贵,赌坊的主人难道是什么大善人,散尽家财让别人暴富吗?稍微想想就知道里面肯定有猫腻,居然还会一脚踏进去,简直愚不可及!】
听系统骂得如此痛快,楚婳特别想给系统找一份新工作:嘴替。
一年下来,能替她节省不少茶水钱。
楚婳:【如你所说,赌坊是为了做生意,为了保持高收益,或多或少都会出老千。】
【以前电视剧或者电影里不是经常有那种,主角赢得太多被赌坊的人盯上,等他们离开赌坊之后,会找一批打手把赢去的钱财抢回来的情节吗?】
众人:???
电视剧或者电影?那是什么东西?
系统:【之前我以为那是编剧为了使情节更具有冲突性,可看性,自己添加上去的情节,没什么历史依据,哪知道这个富贵赌坊还真的是这么干的!】
【稍微赢走一点钱没关系,他们还得靠赢钱的这些人把名声传播出去,再把一头头肥羊吸引进来宰,算是前期投资吧。】
【要是手段高超,赢的钱比较多,赌坊的人会出面把对方拉进来,能为己所用就聘以高薪,但对方要是不同意,轻则断手断脚,赢走的钱财都被抢回去,重则丢掉性命。】
这个结果就有点出乎楚婳的意料了。
开赌坊应该是为财,抢钱和聘请都是可能的,重伤和杀人是不是过了点?
下手这么狠,看着不像有顾忌的样子,难不成背后有什么大靠山吗?
其他人也是这么想的。
楚家的人开始数京城之中比较嚣张跋扈的人家,看看谁更可疑,锦衣卫和五皇子则是怀疑起了一品大员和皇亲国戚。
不一定是他们派人干的,但以他们的身份和地位,可能成为赌坊背后之人的靠山,否则怎么会如此不把人命看在眼里?
楚婳:【富贵赌坊是谁的?】
系统:【表面上是一个叫张富贵的男人,其实富贵赌坊背后真正的人是安王。】
安王这两个字令所有人不禁提高警惕。
上一次他们听到安王的瓜,还是因为安王在封地周州极其猖狂的行为,拦下上交国库的税,截杀皇帝派去的锦衣卫,强抢民女,打死举人,将人分尸镇压。
这都半年过去了,也没听到皇帝把安王怎么样,估计还是先帝留下来的遗旨和暗卫令皇帝很难下手。
不过是安王把赌坊开到京城,杀几个普通百姓,他们也没抱太大希望。
皇帝被调换的真公主被安王分尸镇压了,皇帝都没把安王怎么样,还能期盼他为了被杀的几个普通百姓翻脸吗?
楚婳也觉得这一波悬,除非赌坊的背后还有更深的秘密,比如……西戎。
系统:【张富贵十几年前来到京城,到处拜山头,送礼打通关系,出手相当阔绰,令人一看就知道他有钱有背景,否则短短时间怎么能摸通京城的各处关系?】
【不管什么生意都有竞争,赌坊更是一般人不敢轻易粘手的,没点关系和靠山,早被那些会出老千的人轮番造访,赢到关门大吉了。】
【张富贵表面看起来就是个普通商人,在江南做丝绸生意,才会有那么多钱打通各处关节,但实际上他是安王的人。】
这话前面系统已经说过,众人都还记得。
没想到系统忽然来了个转折:【再往深层面地挖掘下去,就会发现张富贵其实是西戎的人。】
众人浑身一凛,脑子像是被敲了一棍,嗡嗡嗡的,话都听不清楚了。
安王可是皇帝的儿子,拥有江南最富庶的封地,就快成周州的土皇帝了,要什么没有啊?
他到底是哪里想不开,非得和西戎扯上点关系?
锦衣卫的心中还怀抱一丝希望,西荣经常往大盛送探子,或许这个张富贵也是探子,安王被蒙在鼓里呢。
楚婳已经提前知道,此时沉默了好一会儿,假装是被震惊到失语。
好半天,她才艰涩开口:【继续。】
系统:【一开始,安王把张富贵送到京城,其实是想在京城里埋下一个探子,探查到什么消息就往周州送。】
【这些年来,京城多次往周州派出锦衣卫,张富贵暗中传信,又有身手高超隐在暗地的暗卫在,这才能让安王如此及时地截杀锦衣卫。】
锦衣卫:!!!
原来这些年来,他们的那些同僚都是这么死的!
本以为是先帝留给安王的暗卫提高一招,没想到是因为安王把探子安插到京城,掌握了锦衣卫的动向。
只是锦衣卫带着任务都会低调行事,对方是怎么发现的?
楚婳好奇:【锦衣卫要潜入周州,必定乔装打扮,一路伪装,隐蔽行踪,怎么还没出京城就被张富贵发现了呢?】
系统:【因为有内奸啊。】
【镇抚司确实是锦衣卫的办公地,但不是所有人都是锦衣卫,总有些工作要让其他人做的。马夫和门房看似不起眼,但马夫掌握了马的动向,短途和长途需要喂的饲料不同。】
【门房则是知道锦衣卫什么时候出去、回来,多少人来来回回,什么人有出无回。把很多消息总结到一块,就能大致推测出那些人的目的。】
众人恍然大悟,竟然还能这么做。
锦衣卫们脸色漆黑,万万没想到同僚们竟然是死在马夫和门房传出去的消息手中。
楚婳听得感觉像是在看悬疑刑侦剧:【有刑侦剧那味了。】
系统:【开赌坊,可以找到一些嗜赌为命的人,让他们为己所用,这种人为了赌博可以典妻卖子,什么都能豁出去,也可以靠赌坊收拢到的大量钱财收买情报和人心。】
【镇抚司周围有很多人盯着的,比如很多锦衣卫喜欢吃的馄饨摊,摊主的老爹欠了赌坊很多钱,卖烧饼的老妪有个烂赌的儿子。】
【这些人不是西戎的探子,甚至不知道这消息是做什么用的,可他们确实出卖了锦衣卫,也害死了不少锦衣卫。】
每一个赌徒的背后都有因此受累的家人,家人们或者因放心不下,或者因摆脱不了,而将这些痛苦转嫁给了其他人,造成无辜之人的死亡,更多家庭的痛苦。
楚婳很难评价这些人的所作所为,她也没那个立场处理,干脆略过不提:【安王是怎么跟西戎勾搭上的?】
系统:【一开始安王不知道张富贵是西戎的人,只陆续接收从京城送过去的银钱,钱多了也没过问,因为在他眼里,赌坊就是很赚钱的。】
【他不知道这其中的一部分是西戎开设的赌坊给的钱,也就是去年被抄家的西戎间谍开的赌坊,算是一种贿赂吧。】
【再后来,张富贵往周州送了消息,安王顺利截杀锦衣卫,几次之后,西戎的人就主动冒出来和安王见面详谈了。】
楚婳暗暗吸气:【嘶——这手段够阴险的啊。】
【银钱收了,情报收了,锦衣卫杀了,西戎的人肯定把这些证据全都留存下来,安王有十张嘴也说不清,只能上了这条贼船。】
系统:咦???
难得见楚婳预测失误,系统发出嗤嗤的笑声:【婳姐你可真是小瞧安王了。】
【他确实被先帝宠得有点过,但脑子还算清醒,很清楚他能有现在的光景,是因为他是皇帝的弟弟,可要是和西戎勾搭上……】
为符合语境,系统特意切换成激荡的语气:【这不是把自己的脑袋送到皇帝手中吗?皇帝正愁找什么借口收拾他呢,这事要沾上了,小命立马玩完!】
楚婳:“……”
众人:“……”
倒也不是不能理解。
先帝时期的后宫没有如今的后宫安稳,安王幼年时期哪怕受宠,也肯定明里暗里遇到过不少事,不会像幼年的二公主一样被养得傻乎乎的。
系统:【他这人清醒,却很贪图享受。西戎送来的钱财美人情报他都要,西戎要他做事了,他就开始摆烂。】
【西戎想要挑起安王和皇帝之间的斗争,让大盛忙于内乱,无暇顾及边境,好让囤在边境的兵力趁虚而入。为此,西戎掌握了安王的种种罪证,威胁安王逼他造反。】
【幕僚担心安王中计,劝了一大堆,安王反过来劝幕僚放心:“本王在周州什么都不用干就跟皇帝一样享受,为什么还要费尽心思去造反?本王傻吗?”】
楚婳:“……”
众人:“……”
这厮真的人间清醒啊。
他们几乎可以想象到西戎的探子费心谋划了好几年,又是送钱,又是送人,还帮忙搜集整合情报,却在关键时刻被安王摆了一道,会有多崩溃。
楚婳:【那西戎那边就不生气吗?】
系统:【当然生气啊!而且西戎探子的赌坊不是被抄了吗?西戎那边怀疑是安王搞的鬼。】
【他们派人去安王那试探了一下,安王什么都不知道,当然否认了。西戎没有证据,几次劝安王造反失败,觉得合作失败,这条路彻底走到头了。】
【后来他们又觉得,安王那边不动,他们可以让皇帝动起来啊,就准备把搜集而来的证据送到京城来,东西都在路上了,就是安王那边有幕僚发现不对劲,双方在打呢。】
楚婳:?!!
众人:?!!
还有这种好事?!
消息传到皇宫后,君臣都震惊了。
西戎自费千里迢迢送证据,一路干掉安王的部分势力,同时削弱西戎的探子。
证据到手,皇帝就有理由杀安王,接收他的一切,还能拿着证据去找西戎算账要赔偿。
这一波,朝廷赢麻了啊!
随同此次报告附上去的, 还有具体的位置。
楚婳好奇这两拨人打了多久,如今打到哪里了,离京城有多远, 系统一一作答, 怕楚婳不了解大盛地图和位置,描述得还挺详细, 连具体坐标和参照物都给说了。
系统对楚婳的这些细心和关照,现在都便宜了他们。
皇帝和百官的嘴都快笑歪了。
尽管他们派人追赶过去的时候,西戎和安王的人早不在那里了,但有一个可以当做参考的大致位置, 就可以一路寻踪摸迹。
“就算找到了人, 西戎探子不信, 不愿意把证据交出来怎么办?”
“他们从周州一路赶过来, 死了那么多人,肯定不会轻易相信突然冒出来的锦衣卫。”
“要是把他们当成安王的人, 到时候打起来就是三方混战。”
“还是得想个万全之策。”
百官们集思广益, 你一言,我一语,就差把三十六计给用上了。
还是福瑞亲王提点了他们一句:“富贵赌坊的张富贵是西戎的探子。”
一言惊醒梦中人。
没必要因为对方是西戎的探子, 就立马把赌坊给抄了,充盈国库, 可以先放一放, 把可利用价值榨干以后再抄嘛!
“西戎一直派人盯着镇抚司呢。”
“我们可以将计就计,用其他理由派锦衣卫出京。”
“西戎那边收到消息, 有可能主动去找锦衣卫。”
“这么一来, 就能完美地把朝廷的嫌疑从中摘出来。”
文臣们开始完善此项计划的种种细节,确保此次派去的锦衣卫就是一个接收证据的工具人, 不会让西戎和安王任何一方起疑。
武将们听着他们的种种算计,只觉得浑身发寒,文臣的心可真脏啊!
只是感叹归感叹,任何对大盛和朝廷不利的人或事,他们只有落井下石的份,绝不会动手相帮。
计划商量完之后,刚刚还满脸兴奋的君臣陷入了沉默,因为他们再度想到了一个问题:楚婳的功劳。
同样的功劳放在在场任何一个人的头上,早就升迁了,但因为楚婳的年龄和性别,功劳一直堆积着,没有封赏。
可这么堆积着也不是办法。
再堆下去,哪天真相暴露,楚婳很可能会对大盛朝廷失望。
——她哪知道朝廷究竟是堆着功劳一起处理,还是根本就没打算封赏她?
皇帝和老太师老太傅等人早已摸到了楚婳“为天下女子争地位”的想法,也看到她开始一步步实施计划。
皇帝的二公主如此能干,对女子当官没什么意见,还有些乐见其成,在很多事上都愿意为楚婳提供方便。
老太师和老太傅总想着楚婳的功劳多了,其他人就会慢慢松口,但现在楚婳积累功劳的速度有点超出预计,心中的担忧也越来越多。
如果一直获得如此不公平的待遇,楚婳会不会失望,甚至是绝望?
因此转而投奔西戎北狄倒是不至于,就是……
楚婳现在是商陆的学生,要是跟着他学了什么远离红尘,一起归隐山林,那可就完蛋了!
老太师提议道:“既然暂时没法给楚婳太多封赏,不如在一些小事上如了她的意,以表朝廷的善意。”
省得哪天楚婳觉得朝廷没救,跟着商陆归隐山林去了。
后续这句话老太师没有说,皇帝和百官都能自己脑补——楚婳对商陆的好感太高,哪怕只是一个可能,他们也不敢赌。
这一次,没有人表示反对。
只是给几个女子请老师而已,影响不到朝廷,也影响不到他们。
在不涉及自身利益的情况下,他们乐意提供帮助,胡巧云和名单上的几位女子成功拜师。
她们深知能有这样的机遇十分不易,也知道是托了楚婳的福,分外珍惜机会,拼命地吸收老师传授的知识。
几位老师的其他学生原本还看不起几个小女子,谁知她们心中都憋着一股劲,学习起来颇有一种“有今天没明天”的疯狂。
几天下来,学生们为之改观。
能有这样的学习劲头,并持之以恒,哪怕是女子,也值得他们为之钦佩。
半个多月下来,学生们坐不住了。
这些女子刚来的时候还跟不上进度,转眼间就有了巨大的进步,再这么下去,他们会被甩在身后吧?
一个多月下来,学生们跟着卷了起来。
不卷不行啊,有这样的卷王对比在,老师都看他们不顺眼了呜呜!
京城之中,不知何时刮起了一阵女子读书的风气,书店里的启蒙书和四书五经都卖得更好了。
楚婳天天宅在家里读书,出门就是去商家读书,两点一线,对外界的八卦和风气并不敏感。
她只知道楚家许多仆人在读书,不拘《三字经》亦或是《百家姓》,没想到这股风气蔓延了整个京城。
这事还是听红梅说的。
不知道是不是受到了吃瓜系统的影响,红梅特别喜欢探听京城的八卦,听到一点新鲜的就跑回来和她们一起分享。
“小姐,京城现在有好多女夫子呢。”红梅的小脸红扑扑的,“我从不知道竟然有这么多学识渊博的女夫子,京城真是个卧虎藏龙的地方啊!”
楚婳和青竹也是第一次听说,闻言露出了惊讶的神色。
楚婳当年启蒙、读书的时候,楚家也为她寻过夫子,启蒙的夫子还好找,会教女子四书五经的夫子就很少了。
那时,楚家托了许多人才找到一个合适的女夫子,如今却跟雨后春笋一般嗖嗖嗖地冒了出来。
楚婳:【统儿,这些多出来的女夫子是从外地来的吗?】
系统去瞅了瞅:【一部分是听说京城有很多女子读书,这才从外地赶来寻活计的。】
【也有一部分是本来就有学识,但因人言可畏、夫家不愿等原因隐藏才学,趁着这一波东风冒出来的。】
这些人到底还是不甘心才学被掩埋,一有机会就迫不及待地冒了出来。
楚婳:【水平怎么样?】
系统:【有好有坏,参差不齐,有条件的多学点,学深点,没条件的能多认几个字也是好的。】
男子读书何尝不是?
有天分的就去考科举,没什么天分的,认识几个字当个账房也是好的。
楚婳:【这风气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我都没发现。】
系统吐槽:【你太宅啦!】
【具体来说,应该是从胡巧云她们拜师开始,快两个月了吧。】
楚婳本以为女子读书得等到她们上位,天下女子知道读书也是女子的出路后,风向才会得到改变。
只能说不愧是京城,全大盛政治嗅觉最灵敏的地方。
事实也是如此,百官已经察觉到楚婳上位的必然性,以楚婳对其他女子的提携与帮助,未来朝堂之上必定不会只有一两个女子为官。
都是女子当官,为什么不能是他们家里的女子呢?
诸多官员一动,许多富商随之跟随,他们中的很多人并不理解这个举动背后的意义,但不妨碍他们跟风。
有了需求,才会有市场。
系统:【京城有太多女子要读书,女夫子供不应求,但是一个人的精力有限,不能同时教导太多学生,就理所当然地卷起来了。】
【有些人捧着金银珠宝上门拜师,也有人设了门槛,进行筛选,但学生的数量实在太多,资质好家世好的女学生被收了,下面也还有许多。】
【然后就有女夫子修书给好友,不少女夫子从外地赶来京城,消息流传开去后,还有很多女夫子在赶来的路上,也有外地的女学生听说后赶来。】
这就是一个良性循环。
楚婳甚至可以预见,当求学的女学生和愿意教书的夫子越来越多后,专为女学生设置的女子学院也会随之诞生。
或许哪一天,男女混读的学院也会……这个还是有些太前卫了,楚婳暗暗摇头。
系统:【很多男夫子本来坚持不肯收女学生的,还说什么“女子迟早要嫁人,读书也没用”,“女子就该读女训女诫”,现在也放宽了收学生的条件。】
楚婳一针见血地道:【在巨大的利益面前,性别偏见不值一提。】
众人:“……”还真是这么个道理。
系统担心楚婳宅出毛病来,提议道:【读书的女子多了,京城多了很多女子茶会、诗会,你要去看看吗?】
光听名字,就知道是女子以茶和诗为理由,举办宴会,互相结识的场所。
楚婳有些兴致,可惜课程安排太满,实在抽不出时间。
幸好她有系统在,到时直接吃瓜,知道谁最厉害就行。
想是那么想,多少还是有些好奇。
楚婳:【南宫灵没去?】
系统:【她以前女扮男装去过很多次,和有名气有才学的男子比试过,对这些刚开始举办的初级宴会没什么兴趣。】
【她的原话是:“有这功夫,我还不如多刷点题呢。”】
楚婳从这句话中听出了点不对劲。
南宫灵已经上了她的这条船,也拉了胡巧云等人上船,和她志向相同。
按理来说,应该会很捧场的才对啊?
楚婳:【这些茶会诗会是有什么问题吗?】
系统犹豫了:【我不知道该怎么评价。】
【茶会诗会一般是为了交流、结识志同道合的好友,但最近展开的这些茶会诗会,大多还是正常的,其中有几个,怎么说呢?】
【有点像是变相的相亲活动,不拘男女,品茶赏花,鉴赏诗词,展示自己,互相接触一下就定亲了。】
楚婳松了口气,还以为是什么呢。
【世家子女本就会以茶会诗会花会为渠道进行相亲,皇后太后都会举办相亲宴会,何况只是民间自主举办的宴会?】
不过南宫灵的那句话,听起来似乎有点抵触这种相亲宴会的意思?
楚婳:【南宫灵发生什么事了吗?】
系统早已偷偷吃过瓜,一听楚婳问起来,赶忙解释:【南宫灵以前为了掩饰女扮男装的身份,很少参加宴会,没几个朋友,只有一个好姐妹。】
【她因为你的帮助有了改变,遇到其他女子身处困境之时,也不会吝啬伸出援手,更不要说自己的好姐妹了。】
【南宫灵劝说好姐妹通过读书改变自己,寻求出路,但她的好姐妹并不认同,嘴上答应,转身就去参加各种茶会诗会花会,她有点生气。】
楚婳愣了一下,神色略有些怔忪。
系统以为她灰心了,赶忙劝慰:【人各有志,婳姐你别难过!】
【我不难过。】楚婳实话实说,【每个人都有选择自己想要生活的权利,我只是多给了她们一个选择,并不是强制她们选择。】
选择越多,后路越多,女子总能过得更好一些。
话是这么说,系统还是担心楚婳不高兴,决定告诉她一个好消息。
系统:【婳姐,你知道吗?江氏跟鱼嘉言和离啦!】
楚婳果然来了兴致:【展开说说!】
江氏之前明明坚持要狠狠折磨和报复鱼嘉言的,怎么突然改变主意了?
第86章
系统:【刑部尚书夫妇希望女儿能从这段失败的婚姻中走出来, 陆续给她介绍了不少好男人,告诉她遇到渣男只是偶然,世上的好男人还是有很多的。】
【成亲后江氏一直待在鱼家, 很少回娘家看望爹娘, 鱼嘉言的事曝光后,刑部尚书夫妇经常去探望她, 劝解她,兄弟姐妹轮番劝说陪伴,让她感觉到自己有被关爱着。】
【江氏本来还想折腾渣男,后来觉得在这种渣男身上浪费时间不值得, 也不应该再让家人们担心, 就赶紧和离带着女儿回娘家啦。】
【鱼家不想让她带走女儿和嫁妆, 可他们没有跟刑部尚书斗的资本, 而且这件事说到底还是鱼嘉言的错。】
楚婳惊呆了:【鱼家不想让江氏带走女儿,我可以理解, 一般女子和离都不带子女回娘家的。】
一个是女子带着前夫家的子女, 再谈婚事会困难些,另一个则是子女都跟前夫的姓,入了前夫家的族谱, 夫家族人都不会同意,很难带回去。
除非是鱼嘉言这种对不起妻子, 家里势力没法和夫人娘家相抗衡的, 否则成功率不高。
楚婳:【不让江氏带嫁妆回去是怎么回事?那是江氏自己的东西。】
嫁妆是娘家给的,是出嫁女的个人财产, 和离本就该严格划分夫妻的财产, 就算出嫁女病逝,她的嫁妆也是留给子女, 而不是留给丈夫的。
也是因此,楚婳和其他人都想不通。
系统的语气中多有鄙夷:【鱼家仗着娶到了刑部尚书家的女儿,以为自己攀上高枝就不用再努力了,江氏嫁过去的时候又带着大量的嫁妆,多年来不思进取,不擅经营,坐吃山空。】
【咦,不对,鱼家根本没有那个资本,鱼嘉言勾搭江氏就是看中她爹的身份和财产,他家其实只有一个空壳子。顺带一说,这个情况和你爹娶你娘有点相似。】
温氏:“……”
众人:“……”
确实有些相似,但还是有些不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