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直接破门而入。
那几个保镖似乎还没发现什么,看到她的神色也反应了过来,朝着那人下手。
见事情败露,那人从怀里掏出一柄激光枪,不顾朝着自己而来的保镖和钟意,毅然决然地朝着床上那人出手,似乎这一刻,他的眼睛里只能看到谢玄。
一抹银色的流光在钟意指尖划过,下一刻朝着蜘蛛的手疾速而去。
“噗嗤”一声,轻而易举地扎入他的手臂,使他的动作有了片刻的停顿。
就是那片刻的停顿,钟意一个起跳,拽住了他握枪的手臂向后一折,将他狠狠地掼在了地上。
房间里响起清脆的咔嚓声,蜘蛛的肋骨断了。
他恶狠狠地冲着钟意大叫:“鲨了我,哈哈哈你们这群……呃……”
钟意干脆利落地将蜘蛛地下巴卸了下来,顺手将电子镣铐给他拷了起来。
蜘蛛趴伏在地上发出呼哧呼哧的喘气声。
曙光的几人过了一会儿才进来:“未发现同伙。”
众人的肩膀这才有了片刻的放松。
没多久,谢长官亲自过来了一趟,把人提走。
她拍拍钟意的肩膀,目光落在病床上:“谢谢你小钟。”
她眼里的关切不似作假,看着床上的谢玄,就像在看着亲密的骨肉。
谢长官……谢玄……
谢长官转过来对她微微一笑,似乎方才的愁绪已经消散:“我这侄子已经昏迷快半年了,医生说他已经时日无多,还好你护住了他……至少在他生命的最后时候,不至于遭遇痛苦。”
“谢长官,他会好起来的。”钟意干巴巴地安慰着。
“好了,不说这些了,要真论起缘分来,当时你昏迷的时候,还和他做过一段时间邻居呢。”谢长官摆摆手,“我得走了,上面催得急。”
钟意目送她远去,又转头看了一眼病床上的男人。
他似乎比第一次见到的时候更加虚弱,眉宇之间笼罩着一片乌云。
睡在柔软的被子里,好像一个精致的玩偶。
钟意叹了口气,揣着手走了出去。
“不了。”
“为什么?”陈震鬼叫着,“咱们都多久没有一块儿喝过酒了, 队里的人都去,就差你了。”
钟意想到家里那个还在生气的男朋友, 笑着摇了摇头:“下次再约,这次还有事呢。”
“噢~”一看钟意的表情,陈震就会意得想到了钟意那个还没告诉他们的对象, 心痒难耐。
忍不住撺掇道:“队长, 你把姐夫一块儿带来就是了,也让咱们一块儿见见。”
“对呀对呀。”美蒂跟着一块儿凑热闹,“我们给姐夫准备礼物,保证不让姐夫空手回去。”
“不不不。”在没有能让男朋友转化成人的方法之前,钟意并不想让他和人有太亲密的接触。
美蒂急得抱住了钟意的腰,不让她走, 陈震看来看去没有自己能抱的地方,就在原地干跺脚:“队长,队长,好队长。”
“你们。”钟意扶额, 正想要当个恶毒坏人, 把他们罚去跑两圈,便看到她的车前站着一人。
男朋友穿着黑色高领毛衣,挡住脖颈处不自然的连接处,头顶戴了个同色系的毛线帽, 只露出那张白皙精致的脸庞来。
长长的睫毛扑闪扑闪的, 像是一个可口的大蜜瓜。
“你怎么来了?”她没忘记此刻挂在自己腰上的美蒂,反手一个掏起, 将人夹在腋下啪啪拍了两下屁股,成功地引得第一次在姐夫面前丢脸的美蒂落荒而逃。
时屿牵起钟意的手,也不说话,就那样看着她,眼眸中的思念化成糖,滴滴答答地落在这颗可口的大蜜瓜上。
钟意没忍住,她对着这样的退让总是忍不住的想主动,对主动又忍不住想逃,总之她就是一个吃软不吃硬的人。
抓着时屿的领子将人往下一拉,对着那张柔软的嘴唇就亲了上去。
无论是温度、湿度还是柔韧度都让钟意喟叹不已,她迷迷糊糊地想,是不是要去多买几个保姆机器人,这样每次都能有不同的体验。
但当她气喘吁吁地分离,看着时屿无辜的小口喘着气时,心头又涌上一股罪恶感。
真不是个东西啊钟意。
时屿把脑袋埋在钟意的肩膀上,钟意能听见他急促的呼吸,她轻轻拍着时屿的后背,过了一会儿问:“现在回家?”
“诶诶诶队长队长!”陈震方才尬地看天看地,此刻一听见人要走了,又上来拦。
但他经过刚才的洗礼,已经学乖了,不去问钟意,直接问小姐夫。
他搓搓手,露出一个讨好的微笑:“姐夫,任务完成了,队伍里的人想庆祝庆祝,您想不想去?”
虽然打扰小情侣亲热可耻,但下次逮到姐夫都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呢,看他钟姐那宝贝的样子,哼哼。
时屿果然露出了思考的神色,钟意摸了摸他的脸:“不想去就不去。”
赶紧回家,咱们一块儿贴贴。
但时屿不,现在该说是俞世了,却答应了下来。
“我要去看看你每天都和什么人待在一起。”他气鼓鼓地说。
钟意头疼,这吃得哪门子醋,但在外人面前,她还是点点头,想要启动车子却被俞世牢牢靠着。
他的脸色有些羞恼,小声地在钟意耳边说道:“我脚麻了。”
“亲了这么一下也会麻吗?”钟意不信。
但还是把人搀着扶到了车上。
车子方一启动,就见一个黑色的人影朝自己压了下来,俞世恶狠狠地亲了上来。
等着车靠边停下,俞世才放开头都快晕了的钟意,看她在位置上缓了好一会儿,用手指戳她的脸颊:“姐姐你怎么不起来,脚麻了吗?”
钟意:“……小兔崽子等回家捶你。”
起身的时候,身边这人已经又换了一个,容和面带亲切的微笑,和她一起走到了预定的卡座。
“队长,这儿!”陈震冲着钟意挥了挥手。
钟意点点头,坐下之后极其自然地点了两杯酒,容和已经自然地和钟意的队友们打成一片,论社交,他的本事实在是没的说。
在看到钟意手上的酒杯时,他的眸光闪了闪,然后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歪了歪脑袋,发出一声轻笑。
“笑什么?”钟意问。
容和将醉鬼钟意从脑海里甩出去:“没什么。”
钟意怀疑地看了他几次,终是被队友们转移了注意力。
他们跟商量好了似的,一个个端着杯子来敬酒。
钟意只能一杯又一杯地喝下,但这点酒对她来说可算不了什么。
最后一杯喝完,美蒂挽着胡袅的手臂冲着钟意眨了眨眼:“钟姐,我和副队去玩会儿,你和姐夫自己好好玩哦。”
胡袅迟疑了一下,对钟意说:“队长,这里有不少微型摄像机。”
钟意:“……我知道。”
把这些讨人厌的家伙撵走,她放松地靠在了柔软的沙发上。
酒杯七零八落地倒在桌子上,容和面带微笑地看着她。
“是不是头晕了?”他关心道。
“在问之前,先把你眼睛里的跃跃欲试藏起来啊喂,别以为我看不出来你有什么小心思。”
容和无辜地张手:“有吗,我真的是发自内心地关心你的。”
他愈靠愈近,身上的气味也逐渐蔓延至钟意的全身,她没动,眼看着就要亲上的时候面前这人眼神一变,下一秒钟意的下巴就被捏在了他的手上。
凯撒轻轻摩挲着那块柔软的皮肤:“什么时候学会喝酒的?”
钟意想了想,告诉他:“成年就会了。”
这对凯撒来说显然不是什么令他满意的答案,眸中情绪闪过,最终克制地在钟意唇上亲了一下。
“不生气吗?”钟意有些新奇地勾着他的手指。
“哼。”凯撒的嘴唇在钟意的唇上游移着,最终逐渐往下。
灼热的呼吸喷洒在钟意的脖颈上,她有些难耐地顺着凯撒毛线帽的边缘进去,抓住了他柔顺的头发。
“呼……这儿有摄像头……”
“我知道。”凯撒在钟意的颈窝亲了一口,反复舔舐着那一小块皮肤,最终磨了磨牙,咬了上去。
“嘶——”钟意失手抓紧了凯撒的头发,揪着脑袋从怀里起来,“你是小狗吗?”
凯撒啄了一口钟意,然后目光涣散了一瞬。
魏遗尘看清眼前的状况,他的种种眉毛竖起,鹿眼不高兴地看着他。
凯撒……真有你的。
他果断地亲了下那块被咬出牙印的皮肤,柔声问:“还疼不疼?”
钟意:“疼。”
她气愤地抓着魏遗尘的手指咬了下去,至到把男人修长的手指咬出一个个粉色的印子来才满意,哼哼着跟魏遗尘说:“下次不许让凯撒出来了。”
魏遗尘也深以为然:“你说得对。”
然后就看到陈震张着大嘴目瞪口呆地看着他们。
钟意靠在魏遗尘怀里问他:“怎么回来了?”
“拿东西。”陈震脸色爆红,看都不敢再往这里再看一眼。
“钟姐您喝嘴,不是、钟姐您亲牙。”
“……”钟意无奈地摆摆手,“你快点。”
“好嘞。”陈震赶紧搜罗了一下自己的外套,不期然和他那位脾气很好的姐夫对上了眼。
虽然脸上仍然带着笑意,可他禁锢的姿势与收拢钟姐衣襟的动作,怎么看,怎么意味深长。
陈震挠了挠头,怎么感觉这个姐夫的性格怪怪的,变脸变这么快。
保护任务告一段落,钟意又恢复了定时打卡上下班的日常。
每天早上出门,中午男朋友过来送一次餐,然后晚上再在队友们羡慕的眼神里回家。
这样还日子太过潇洒,以至于钟意有时候忘了,她的男朋友们现在还是个机器人的事实。
她看着家里活动的五个机器人,和从前“五陵”的样貌相比,现在这五个和男友们在梦里的长相几乎一模一样。
按着他们的说法,他们本来就是一串数据,即便现在在机器人的身体里,那也相当于是回家了。
但钟意却并不这么认为。
他们有思想,有思考,有着自己的感情,人之所以为人,和其他动物区分开的原因,不正是因为人类会思考,会使用工具吗。
仿佛呼应着她的想法似的,男朋友们的身体也和真人无异。
疲劳时会累(虽然在钟意看来,他们根本不会觉得累),饿了吃饭,冷了穿衣,前段时间在医院接吻,时屿不是还会脚麻么。
这成了所有人调侃的事情,以至于在时屿昏睡不醒的时候,钟意还以为时屿是不想再被她笑话一次。
她安慰性地摸了摸时屿的脸颊:“好啦,我再也不提那件事了,快点起来,我们要一起玩全息游戏。”
可时屿就像是睡美人的翻版睡王子一样,沉睡不醒。
钟意感觉到不对劲。
她摇了摇时屿的身体,瘫软无力,如同一个布娃娃一般柔软,里面的灵魂消失不见了。
钟意心头重重一跳,手下的动作加重,按向了时屿的启动键。
在触碰到之前,沉睡许久的时屿眼皮微动,睁开了睡眼惺忪的眸子。
他的声音还不甚清醒,带着浓浓的鼻音:“姐姐。”
一个翻身将钟意拉入怀里,要再睡一会儿。
钟意的声音很冷:“时屿,你昨天几点睡的?”
时屿在她的脸上蹭了蹭:“唔,好像八点吧。”
钟意看了眼时间,现在已经快要中午十一点了。
一个机器人,不需要睡眠的机器人,真的能睡这么久吗?
她摇了摇还想继续睡的时屿,没有发现自己的手已经开始颤抖起来:“快醒醒,我们去玩游戏了。”
时屿过了好半晌,才勉强地应了一声。
第090章
如果问人类和机器人有什么区别, 那么很多人应该会回答,机器人没有人类应该有的感情,他们所有的判断, 都是基于设定好的程序。
纵使模仿得再怎么像人,但它永远不会变成人。
机器人的中枢模仿不了人类的思维, 同样的,中枢也承担不了属于人类的灵魂。
是的,灵魂。
在负担了时屿将近一个星期的时间后, 这座和他原来长相一模一样的机器人超过了负荷, 终于在某一天,倒了下去。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俞世坐在沙发前,被众人围在中间,口中却发出了时屿的声音。
他有些忐忑地揪着衣角,毫无所觉地将衣服□□出一团褶皱。
钟意的心沉重,在听到时屿这话时, 不由地狠狠往下一坠。
在此之前,她以为男朋友们可以以机器人的身躯存续着,可没想到现实给了他们沉重一击。
在这颗不允许智能机器人存在的星球上,所有生产出来的机器人中枢, 他们都承载不了男朋友们的代码。
一个蹒跚学步的小孩, 又有谁会让他骤然去参加赛跑呢。
摆在面前的现实是,如果钟意想要留下男朋友们,那她要么不断地为他们更换身体,但这势必会引来官方的注意。
要么自己研发出可以承载他们的更高级的“容器”, 这并非什么不可能的事, 毕竟在千年之前,蓝星上有着数不清的智能机器人。
但这个度究竟如何把握, 毕竟,千年之前智能机器人和蓝星人可是爆发了战争。
研发不是最困难的,销毁这个途径才是。
像是看出她的心情,已经重新“聚集”在一个身体里的男友们,安慰性地把她揽入了怀里。
他声音轻松:“这有什么,哪怕没有这个身体,我也能化作万物陪着你。”
毕竟在这个时代,科技相当发达的现在,任何的电子设备,都可以化作他的化身。
没有那人类的身躯,难道钟意就会不喜欢他了么。
凯撒手指颤了一下,然后更过分地把人抱进了怀里。
钟意推开他的脸,像是在思考着什么,凯撒眼睫颤动了一下,没再说话,就这样让钟意静静地看着他。
他喜欢钟意这种专注看着他的模样,这会让他产生一种,这个世界风雨飘摇,只有他们两个相依为命的错觉。
放松地任钟意打量,终于钟意像是想通了什么似的,一把捧住他的脸吻了上来。
“呼……怎么了这是……”凯撒有点招架不了热情的钟意,如果让他讲骚话,凯撒自信这里没有任何一个人可以说过他,但如果是钟意……
如果是钟意,只要她过来牵牵他的手,在他的脸颊上亲一下,这就足够让凯撒开始手足无措了。
但推开钟意,这是不可能的,放在钟意身后的手动了几下,最后将人更用力地搂进怀里。
亲呗,还能亲死咋滴。
他胡乱地想着,最后钟意放开了他,使劲揉了揉他的头发,双眸亮晶晶地告诉他:“我想到法子了。”
说罢执行力超强地开始联系人,凯撒脸插嘴的机会都没有。
‘姐姐想做什么?’
‘不管钟钟想做什么,我都支持她。’
‘她想做,就让她去做吧,反正又死不了’
‘我们也可以帮忙,扫尾什么的,如果有人想说些什么,我可以让他永远闭嘴’
‘没有身体有什么大不了的,我们可以变成电动大可爱,一样让钟钟感觉到我们深刻的爱意’
‘容和你……’
魏遗尘太阳穴突突了几下,感觉到有点头疼。
他安静地看着钟意忙碌着,一如从前那个魏学长,看着学妹一点一点地学习着知识。
在这期间,那仅存的四局身体报废了三个,他低头感受着天旋地转,无聊地想,又报废了一个。
过了几分钟,五陵又从房间里走了出来。
钟意不在家,他都懒得做些什么。
等着钟意通讯打来,通知他二十分钟后到家带他去个地方的时候,才如梦初醒一般,开始动作起来。
眼前一花,掌控了身体的容和极其自然地接手,开始翻起冰箱有什么存货。
钟意到家时,最后一个菜刚好出锅。
感谢蓝星科技,制造了可以加速炒菜过程的厨具。
钟意只当他早早开始准备,奖励地亲了他几口。
“要去哪里吗?”
“嗯。带你去看看。”
钟意没说去什么地方,做什么,但当知道她做了什么之后,容和才真正意义上地露出个惊讶的表情来。
地下室里,白衣的男人从身后的保险箱中拿出了一管巴掌长的试剂瓶。
淡蓝色的液体包裹着一颗闪亮的石头盛放其中,那石头说是石头也不准确,它看起来有着金属的光泽感,嶙峋的表面却又和流水冲击的怪石差不多。
“这颗智能之心是我们研究所保留的最后一颗标本,曾经为研究工作做出了巨大的贡献。”
男人看着试剂瓶中的石头,眼神里露出怀念的神色:“它是最完美的‘机器之心’,虽然我们尽力留住它的生命,但那个智能人还是消散了最后一个信号。”
是的,完美。
曾经所有的智能人在那场战争胜利之后都被销毁,只有这样一颗被保存在了研究所中。
“拿去吧,虽然它已经没有作为一个智能人应有的思想,但作为一颗强大的中央处理系统,它还是非常优秀的。”
男人对着钟意眨了眨眼:“快走吧,不然我就要舍不得给你了。”
钟意将它握在掌心,她感觉自己的心跳逐渐加快,但仍旧面色如常地对着男人表示了感谢:“徐叔叔,非常感谢您的帮助。”
“你这丫头。”男人的笑声爽朗,“算不上什么了不得的东西,没了思考能力之后,它也只是一台非常好用的机器而已。”
而不是“人”。
回去的路上钟意的脚步很轻快,她几乎有些迫不及待地回到了车上,将那颗智能之心捧给男朋友们看。
钟意的声音很愉悦,像是早晨的鸟儿一般,叽叽喳喳地说完了所有用途,她歪头看了眼男朋友的神色,果然看到他们有些怔愣,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来。
“快夸我,是不是很厉害?”
魏遗尘盯着那颗智能之心,显然,这不是普罗大众能接触到的东西,即便是失去最重要功能的智能之心,也不应当是随便能够得到的。
世界上没有不黑心的商人,一如那些浑身上下都是心眼子的人不可能让钟意轻轻松松地带走它。
对着这颗来之不易的心脏,他没有说些什么,转而关心起钟意来:“他们要求你付出什么?”
“徐叔叔是我妈同学,这颗心不会有什么问题的,放心用吧。”显然,这不是一个高级的转移话题方式。
心急的俞世已经握着钟意的手腕,嘴唇抿起,宛如发脾气的前一秒。
“也没什么……就是他要求我以后帮他跑跑腿什么的。”
看到俞世不好看的脸色,钟意赶紧掰过他的脸,对上自己的视线:“你别想太多,人家是正经研究所,不会干那些踩线的事情的好不好。”
顶多,顶多就是打个架而已,钟意腹诽。
但面对关心自己的男朋友,她还是明智地决定,这里就不用说出来了。
她几乎是迫不及待地把人拉到家里,将心脏纳入五陵的身体内。
没错,男朋友们觉得放到任何人的身体里都会让另外四个不高兴,最后他们决定谁的身体也不放,只放到一个和任何人都没有关系的人体内。
这样,轮到谁的时候,只需要把脑袋拔下来,安上自己的就行了。
要是懒得换,用五陵的也行。
对此钟意表示,真的不懂你们男人,要不是机器人不会流血,她都要被吓到了好不好。
随着最后的光芒结束,五人明显感觉到了肢体里那股阻塞感消失,完全和这具身体融合成起来。
钟意在一旁看着,期待地问:“怎么样?”
时屿点点头,脸上闪过欣喜:“成功了。”
钟意一把抱住了他,她开始思考起了另一件十分重要的事情来。
按理说臭媳妇也得见公婆,但是她男朋友的情况显而易见地是不能大肆宣张的。
不过不是人也有不是人的好处,那就是不用再把男朋友介绍给所有人,多增加一些没必要的社交。
嗯,但是父母就不一样了。
瞒得过别人,可瞒不过父母。
虽然钟意不打算嚷嚷地人尽皆知,但别人问起来,她也不可能对此缄口不言,大大方方承认就是了。
思考了一天,她给亲爱的妈妈发了条讯息,告诉她周末要带男朋友回来。
一转身,就看见五陵棕绿色的眼眸中闪烁着噼里啪啦的火花。
五陵还是钟妈妈带着钟意去选的,显然不能用他的脸,那么用谁的脸就成了一个好问题。
在还没吵起来之前,钟意立刻按住了他:“抓阄最公平了。”
说完也不看男朋友是什么反应,直接开始写了几个数电子抓阄起来。
休息日的早上, 一大清早地魏遗尘就起了床。
满面春风的清点了礼物,然后把钟意从被窝里刨出来。
‘这不合理。’脑海里的容和已经开始第三十次重复这句话,‘我从来都是一发出金, 怎么在抓阄这件事上比不过你呢。’
俞世深有其感:‘我也觉得有内幕。’
魏遗尘给钟意挤好了牙膏,漫不经心地回复怀疑自我的两个男人:‘没办法, 我也没想到一抽就抽到我了呢。’
‘&*……&%’
对于这个结果,钟意也是挺满意的(在心里)。
魏遗尘成熟稳重还谦逊,和人相处不容易让人觉得尴尬, 当然, 这不是说其他人不好的意思,但钟意觉得,嗯……钟意摇了摇头,算了,还是不要想象那样的场景了。
她带着魏遗尘赶往自己家,屋里已经很热闹了——钟女士在家里的时候, 总是这么热闹的。
钟爸爸端来了好多的水果饮品,用那副可以吓哭三岁小孩的外貌笑眯眯地对魏遗尘说:“小魏多吃点。”
钟妈妈坐在一旁,拉着钟意说了几句话,才开始招呼起这位新上门的准女婿。
“小魏啊, 我们宝……”
“妈。”钟意一听见那个字眼就赶紧给钟女士使眼色, 可不能在魏遗尘面前交出来,太羞耻了。
钟女士被她这么一暗示,原本酝酿好的严刑逼供(温柔版)一下子没那么充足了,但她还是清咳了一声, 继续说道:“我们钟钟她脾气不好, 也不会做什么家务,还是个工作狂, 这都怪我和她爸把她给惯坏了。”
“以后你们要是结婚了,可别让她再这个样子,该干的活她就得干,你使劲使唤她,要是她不听话,你就替我们管教管教她。”
钟女士开始数落钟意的不足,听得钟意一愣一愣的,但如果魏遗尘真的把这话当真,那可就掉到钟女士的圈套里了。
“只有你们两个好了,我和她爸爸才放心。”
“对!”钟爸爸一拍大腿,那一声喊出了气吞山河的气势,凶悍的眼睛里露出老婆说得都对。
魏遗尘剥着橘子的手一顿,立刻把橘子放了下来。
“伯母说得什么话,既然和钟钟在一起了,往后这些就应当我全做才是。”
魏遗尘说得认真,脸上满是真挚的神色:“钟钟她喜欢自己的事业,喜欢工作,我觉得这不算什么坏事。”
“很多人究其一生也找不到自己想要的事业,但钟钟这么年轻就定下了未来奋斗的目标,在我看来这说明钟钟太棒了才对。”
“如果有幸娶到钟钟,那我会替她打理好所有工作之外的事情,让她可以放手做自己喜欢的。”
说到这,魏遗尘脸上闪过一丝不好意思:“我这人没什么野心,只要能一辈子陪着钟钟就行。”
他一说完,一时之间屋里竟没有其他人再说话。
钟女士看着魏遗尘的神色,洞察的目光几乎要在他的脸上盯出个洞来。
魏遗尘不卑不亢,大大方方地任钟父钟母盯着。
几息之后,钟女士才有了动作,她摩挲了一下手中的杯子,这是一个放松的动作,然后她拍了拍钟爸爸的肩膀:“时间不早了,女儿还没吃午饭呢。”
钟爸爸“诶”了一声,起身要去给女儿做饭,魏遗尘这时也站起身,修长的手指开始挽袖子:“伯父伯母,我来就行了。”
“这怎么好意思。”钟爸爸才不同意呢,“宝宝最爱吃我做的水煮肉片了。”
魏遗尘想了一下,以前好像没给钟钟做过这种特别重口味的,看来回去以后可以试试。
他挤进了厨房,给钟爸爸打着下手,虽然不如容和那样能够独当一面,但基本的刀工和简单的菜品他还是能够轻松做出来的。
客厅里钟意抱着妈妈的手臂,钟女士也不喝茶了,笑眯眯地跟她聊天。
“妈妈,你刚才为什么那样和他说呀?”
虽然钟意忙起来的时候的确顾不上家里,但最基本的自理能力还是有的好不好。
更不要说她曾经在那个梦里生活了那么多年,打过零工做过活计。
家里没有别人所有的家务都是她一个人完成。
可以说,钟意可能比现在好多保姆机器人都擅长做这些事情,毕竟那时候的科技可没有现在这么便捷。
钟妈妈摸了摸女儿的头发,柔软细腻,让钟女士一下子想起了钟意出生时破壳的场景。
在这个年代,婴儿的孕育只需要在孕囊中进行,胎儿成熟之后孕囊破裂,新手爸妈们便可以在育儿型机器人的指导下,照顾孩子。
那个时候的钟意只有一点点大,头发也是这样软软的,棉花一样,但眨眼之间,这个小姑娘就长大了。
她带了男友回家,像个大人一样告诉她,妈妈我要和他在一起。
钟女士的手顿了顿,看着女儿的脸,意气风发,对未来有着灼灼热情,从她身上疯狂涌动着的,是年轻人蓬勃的朝气。
只有那双眼睛和婴儿时一样全心全意地信赖自己,她突然意识到,她的女儿已经是个大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