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意下意识地朝胸口看了一眼,“蹭”地一下跳到床上被子裹得严严实实的,才对着门口说:“进来吧。”
门打了开来。
时屿目光朝前不敢乱看,一直到钟意的床边才把视线放到她的脸上。
刚擦过一点床沿,时屿就想到钟意要在这张床上睡一整夜,一个不好意思就干脆坐在了地上。
然后把下巴放在床边,骨节修长的手下意识动了动想去够钟意的手。
钟意缩在被子里只露出毛茸茸的脑袋,暖黄的灯光打在她的侧脸看起来很温柔,时屿的心扑通扑通的,救命,好可爱。
他想也没想地就把钟意唇边的碎发勾到耳朵后,却不想动作一个不小心,手指陷入钟意柔软的唇瓣中。
唇肉被抵着向下凹陷了一块,露出雪白整齐的牙齿来。
“抱歉。”少年红着脸缩回了手。
诶诶诶,怎么突然变得这么纯情,钟意忍不住想,一件衣服的杀伤力竟然有这么大。
她主动挑起话题和时屿聊天:“明天周六,时屿有什么想玩的吗?”
“嗯我都可以,姐姐想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只要能和姐姐呆在一起,哪怕什么也不做都好。”
“嗷。”钟意笑了一下。
怕晚上着凉空调温度开得高,钟意只在被子里躲了一会儿就热出了汗来。
她看了眼正襟危坐的时屿,悄悄地把被口松了松,散散热气。
伸出的手心里都有汗了。
时屿在她伸出来的一瞬间就自动握了上去,他似乎在认真思考着什么,这动作完全是无意之举。
钟意没动:“听说最近新开了一家游乐园,我们不如一起去看看吧。”
游乐园,听起来就是约会圣地诶。
时屿眼前一亮,目光瞥到钟意滑落的领口,锁骨精致,圆润的肩头小巧可爱,四似乎一只手就能把控。
气血上涌,鼻子下热热的,时屿吓得立刻摸了摸,还好干干净净的,没流鼻血。
他松了口气,匆匆忙忙地要和钟意告辞,临走之前不忘小心翼翼地给钟意拉上被子,连他本来想要的亲亲都忘记了。
落荒而逃。
钟意摸了摸脸,至于到这种程度嘛。
意识模糊之间,“时屿”又去而复返,房间里的灯早就关掉,钟意只能从落在脸上的吻识别出人来了。
她迷迷糊糊地问:“怎么又回来了?”
“时屿”又亲了她一口:“想你。”
“想我刚才还跑得那么快。”钟意其实不太清醒,她一向睡得早,现在已是打起精神来和时屿说话。
闭着眸子,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样。
俞世不满地掐了把钟意的脸。
要不是怕时屿发现,他怎么会躲到这个时候来。
来了以后她还爱搭不理。
也不知道是气钟意想睡觉还是气自己偷偷摸摸见不得光,俞世对着钟意的唇就吻了下去。
他真是天赋异禀,只在钟意这儿堪堪那么一两次经验,就能把钟意吻得气喘吁吁,捶着他的肩膀要换气。
俞世得意地放开她,又突然害怕钟意发现刚才太过火,从而认出他来。
恐慌地等着钟意的反应,没想到她也只是小口喘着气,什么也没说。
钟意能说什么,说她刚才没从时屿那里得到亲亲,一直心怀不满,现在亲到了终于心满意足了么。
哼哼唧唧地推人,跟块烙铁似的,热死了。
俞世要是能被这么容易推开就不叫俞世了,他看出钟意的不清醒,颇为黏糊地隔着被子抱她,也不做什么动作,就光是抱着就足够让钟意出一身汗了。
“好热别贴着我。”钟意不高兴了,蹬了蹬被子露出笔直的两条长腿来。
通过窗帘缝隙漏出来的光,俞世看见钟意只穿了一件男士t恤,下面、下面什么也没有。
腾地一下面红耳赤,扯着被子就要往钟意身上盖。
但众所周知,钟意喝醉了会“耍流氓”。
意识不清醒的时候也会。
她不悦地扭着身子,像条小鱼一样灵活:“我不要盖被子!”
一脚踢开空调被。
在t恤下摆掀起来之前,俞世手忙脚乱地扯住它往下拉了拉。
耳朵尖尖红得能滴出血来。
哪里还顾不顾得上被拆穿:“你、你一个女孩子怎么能这么没有防备。”
“外面大尾巴狼很多的,你怎么敢这么容易就放我进来的。”
“我要是个坏蛋,你现在就被我吃干抹净了。”
长指戳着钟意的额头,凶巴巴地教训她。
只是怎么听,怎么有一股色厉内荏的味儿。
钟意被他烦得一把薅下那手,放在口中咬了用力咬了一口,俞世痛得眉毛都要竖起来。
正要再教训钟意一顿,下一秒钟意又吐出让人凶不起来的话来:“你又不是别人。”
她抓着俞世的手在脸蛋旁边依赖地蹭了蹭:“你是我喜欢的人。”
“好喜欢你哦。”
什、什么嘛。
俞世只觉得心里涨涨热热的,所有的不高兴都在钟意的话里消散,一颗心跟泡了蜜罐子一样甜。
俯下身子直接把钟意按倒了亲。
亲着亲着他就蹬掉拖鞋爬上了床。
亲着亲着他就压在了钟意的身上。
亲着亲着他就控制不住地往下亲吻钟意纤细的脖颈。
滑腻的肌肤比他见过的上好的羊脂玉还要细腻,带着女孩子独有的香味。
俞世从来没接触过像钟意这样的人,哪里都软乎乎的,哪里都香喷喷的,哪里都想让人咬伤一口。
黑暗放大人的欲望,俞世沉溺在钟意的身上,连什么时候握上钟意的腿都不知道。
当一个又一个湿热的吻落下,钟意终于被亲得不得不清醒过来。
“喂,不许再往下了。”钟意扯着俞世的头发,无力地说道。
“抱歉没忍住。”俞世舔了舔钟意的锁骨,引得钟意呜咽一声才重新含住钟意的唇。
他亲得投入,二人之间只有一条小被子隔着,钟意不自然地往后挪,想要隔开一点距离。
不能让人发现了,她里面可没穿!
睁开泛着水色的眸子,钟意饱含怒气地想要瞪身上人一眼,却在目光看到俞世侧脸的时候浑身一僵。
纤长浓密的睫毛下是一双饱含深情的眸子,靡丽的眼尾泛着红色。
那里干干净净的,哪有什么泪痣。
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 更何况,俞世本就带了点隐晦的、想要让钟意发现的心思。
如果你知道我不是弟弟,那你会做出什么选择, 钟意?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俞世侧着身子, 好整以暇地看着钟意的表情。
惊慌、无措、愧疚各种复杂的表情出现在那张巴掌大的小脸上,还没等俞世反应过来,就一把将他从身上推了下去。
坠地时发出“噗通”一声。
钟意用被子把自己裹了个严实, 大脑乱糟糟地, 呵斥地上的人:“你假装时屿是想做什么?”
还爬上她的床!
俞世揉了揉手腕,闻言嗤笑一声:“你说我在做什么?”手指朝着钟意的嘴唇伸去,却被钟意偏头躲开。
俞世动作一顿,随后若无其事地换了方向,拈起一缕乌黑柔顺的发丝在手指上绕了个圈。
几分钟之前他们还是亲密接触的爱人,可此刻, 咫尺距离,俞世却觉得他们之间隔了一整条银河。
钟意不得不快速寻找解决方法,面色几经变化,最终她咬唇说道:“不管你是因为什么要做出这样的事, 以后都不要再做了……不然我一定会告诉时屿。”
“告诉他又怎样?”俞世听着钟意划清界限的话就烦躁, 索性破罐破摔,“我巴不得你现在就去告诉他。”
钟意一愣,没想到俞世竟然是个混不吝的。
心里升起巨大的无奈和痛苦,即便不是她所愿, 但背叛的事实不可更改。
眼泪唰地一下充满眼眶, 小手推诿着俞世的胸膛:“你滚!”
“我偏不。”俞世脾气上来了,不由分说地就要挤到床上来, 钟意哪里是他的对手,经常锻炼的胸膛跟铜墙铁壁似的,硬邦邦地一点也推不动。
“你滚!”钟意压着嗓子,用尽所有力气去推,这副模样让俞世心里一慌,动作不由自主地放轻,只是还禁锢着钟意,似乎只要一松开,她就会永远离开他。
直至钟意筋疲力尽地躺在床上,俞世才软化了语气:“我不会离开你的……好好休息吧。”
钟意没有回答,黑暗之中传来抽鼻子的声音,顾不得钟意还生不生气,俞世便去摸钟意的脸,只触碰到满脸的泪水。
“你别哭。”伪装的盔甲顿时四散成灰,凶巴巴的语气顿时变得无措,俞世松开钟意,离她远了一些,再次重复道,“别哭了。”
一得到自由,钟意立刻将自己整个人都卷到了被子里,俞世看不见她,只能把灯打开,想扒拉又不敢。
“钟意,你再哭我就去和时屿说了。”俞世威胁。
但这方法注定失败,钟意无动于衷,似乎真的被俞世气到了。
一时之间,房间里陷入沉重的氛围,一个哭,一个看。
过了很久,久到钟意就要哭得睡着,她才听到一道男声:“抱歉。”
“大家都说我和时屿长得很像,但其实只有外貌而已。时屿性格温顺、包容,从来没和人红过脸,我暴躁嘴贱,还总是惹事,我们完全不同,却又是最了解彼此的人。”
俞世的声音突然变得轻妙:“第一眼看到你的时候,我就知道完了。”
“我不知道怎么形容那种感受,”俞世说着,脸上竟带了缕笑来,在这样的环境下本是突兀的,但由于钟意躲在被窝里,也就看不见他这一面。
“就好像一条漫长的路,没有鸟语也没有花香,漫天的黄沙随风而动,我默默低头走着,不知道走了多远的距离,在某一天、某一个瞬间,风暴停止,蜿蜒的黄沙消失,天地间寂静无声,”俞世轻笑一声,“你出现了。”
“喜欢上你是理所应当的事情,时屿亦是如此,我有时候在想,如果当初我没有主动退出,你会不会选择我呢?”
手指张开,俞世在黑暗中握住那无形的手,温柔缱绻地目光挪向床上那“粽子”:“我总是不甘心的,钟意,你有没有一瞬间喜欢过我?”
俞世的声音很轻,仿若触碰一个膨胀到最大程度的泡泡,它是注定要破掉的,就如钟意一定会拒绝他。
他想要的不多,只想知道这个答案而已。
仅此而已。
果然,在长久的沉默以后,钟意动了动,从被子里坐了起来。
这让她心里有底气一些。
手臂护在胸前,钟意的声音有些干涩:“我的男友是时屿。”
事到如今,再探讨这些又有什么意义么。
“我希望你以后不要再假扮他出现在我的面前……至于你的喜欢,俞世,我不认为我的身上有这么能吸引人的特质。”
“我们甚至只单独相处过几次,有没有可能,你的喜欢你的爱只是系统设定呢?”
钟意颤抖着睫毛说下了这番话。
她知道这很伤人,但时屿同样无辜。
果然俞世被激怒了,他像是一头暴躁的小狮子一样,无论如何也不肯相信:“凭什么、凭什么你总是这么不公平,同样是一见钟情,时屿就是真心喜欢你,我就是系统设定,他的感情纯粹,我的难道就掺了杂质吗?”
俞世红着眼眶怒吼:“你也看看我啊。”
“俞世,你……”钟意不想和他对视,一直以来的性格让她在遇到状况的时候逃避起来,但伤口不会因为看不见而不疼,困难也不会因为装傻消失。
俞世像是发疯了一样,突然冲到钟意的面前:“钟意,你别这么狠。”
“别说了。”钟意闭上眼,“没喜欢过。”
“从来没有。”
俞世愣了,一盆冷水顺着他的头浇了下去:“军训那晚你答应了抱我。”
“解围而已。”
“我跟着你们,你从来没赶过我。”
“但我已经和时屿说过好几次了。”
俞世觉得一颗心破碎了,拼都要拼不起来:“我吻你的时候,你——”也是很开心的。
俞世颓然闭上了嘴,钟意坦然地接受他的吻,不过是因为他是时屿的哥哥而已。
可他们是双子,是从小亲密无间的人。
俞世突然眸光一亮,像抓住最后的救命稻草一样,捧起了钟意的脸:“你还不知道对不对,你不用在我们之间做出选择,我们……”
“够了!”房门突然打开,时屿骤然冲了进来,他一把抓起地上的人,像是阻止什么似的,狠狠地给了他一拳。
“姐姐说没喜欢过你,”时屿拎着俞世的领口,目光却看向了钟意的方向,祈求地、企盼地问,“对不对?”
他终究是有私心了,只想让她的目光看着我一个人啊……
时屿狗勾一样的目光紧紧盯在钟意的脸上, 俞世被拎着领子,闻言也仰着头看向钟意。
他们都在等着她的答案。
在这样的两双目光下,所有的隐藏无所遁形。
钟意牢牢握住裹在身上的被子, 宽松的领口向侧边倾斜,露出圆润小巧的肩膀, 缩在床上时,像橱窗里的洋娃娃。
她艰涩地开口:“没有。”
俞世眸中的光黯淡了下去,有什么东西破碎了, 不动也不反抗, 等着时屿的拳头落下。
时屿没有动作,静静地盯着钟意,眸光诡谲,似乎看透了什么。
只是终究没有动作,放开了俞世:“你走吧。”
二人目光在空中短暂交接,时屿很快撇过头, 朝着床上走去。
完全没有身为胜利者的欣喜。
门已经被带上,时屿坐在床沿,还没开口,珍珠似的两排泪就掉了下来。
钟意看着他的面庞, 犹豫了一会儿上前抱住了他的腰。
“对不起, 我不知道那不是你。”
“我知道。”
时屿抬手回抱住了钟意,在她发间深深地吸了一口,最终叹息:“这不怪你。”
可是姐姐,你知不知道, 你真的很不会说谎。
认错人的事情轻飘飘地被揭过。
好像一滴混入清水的血珠, 在最初溅起一串涟漪之后融入水中消失不见,可所有人都知道, 水已经不完全是水了。
在它们融合的那一刻起,悄无声息地改变了未来。
钟意醒过来的时候眼睛有点肿,有些费力地睁开,过了半晌才明白过来发生了什么。
“我点了粥,姐姐起来喝点吧。”时屿没事人似的敲了敲门,等听到钟意应声以后才下楼。
钟意忐忑不安,不知道等会儿该怎么面对他们,但理智上她知道应该做些什么。
餐桌上摆着两套餐具,钟意看着时屿坐在她的对面,没有俞世的份儿,莫名松了口气。
低头喝着粥,像犯错了的小孩一样不敢说话。
“喝完我们就去游乐园。”时屿勾起一个笑来。
钟意看着他清澈的眼底,一低头,又要落下泪来,这么天使地原谅她,她真该死啊。
快速吃完了早餐,等到了游乐场时,看着那人山人海的样子,钟意还是有些吃惊。
“怎么这么多人。”
“周六大家都放假啦。”时屿将票递给检票员,笑眯眯地看着钟意:“所以,姐姐现在想玩什么呢?”
“唔。”钟意看着琳琅满目的项目挑花了眼,“套圈。”
虽然运动不行,但钟意意外地在套圈方面非常有天赋。
她预备着在时屿面前大展身手,老板看见她一个小姑娘,不以为意地坐在他的小马扎上,都没动弹过:“十块钱三个圈,套中了拿走。”
钟意拿着新鲜出炉的三十个圈圈,对着时屿说:“你想要什么,我给你套。”
虽然摊子上都是些小玩意,小发夹小金鱼什么的,但时屿还是认真地挑选了起来。
最后指着离钟意不算远的塑料戒指套盒:“那个。”
五颜六色的“钻石”戒指,看起来和时屿很不搭。
钟意以为他是对自己没信心,故意选了个近的,气鼓鼓地盯着那戒指套盒一扔,动作十分随意,但圈圈好像自己长了眼睛一样,“啪”地一下套中了。
老板掀起眼皮,鼓掌:“小姑娘准头可以啊。”
但也没怎么当回事儿。
直到钟意又连中五个,他玩笑的表情才收起来。
这么准?
看着钟意手上还剩下的二十多个圈,老板急了,站起来走到钟意旁边,似乎想近距离观看她套圈。
直到钟意又中了两个,甚至还跃跃欲试地看着他的头奖“大熊”,老板忍不住出声:“一个人最多只能套八个。”
言外之意,钟意已经没有机会了。
“可是你刚刚没说。”钟意蹙了蹙眉,她特意套地都是单价低的东西,本来准备再套一个熊就收手,不至于让老板亏钱,可没想到老板竟然来这么一出。
“那又怎样?”老板说着就要去拿圈,“我的摊子我自己做主。”
中年男人一脸市侩,得意洋洋地笑,却没想到那看起来弱不禁风的少年手指一勾就把圈子拿到了手中:“老板是不是忘了,我还没套呢。”
老板一梗,本来他的话就让周围人有些不满,这下大家都帮着钟意说话:“小姑娘套了,小伙子还没套呢,还剩下这么多圈你不会想要白吞掉吧?”
“谁说不让他套了,我倒要看看他能套中几个!”老板红着脖子大声地喊。
虎视眈眈地盯着时屿的动作。
钟意给时屿加油打气:“能套一个是一个,才不要白白便宜他呢。”
说着,还把自己的套圈心得教给时屿,争取让他在几十秒里成为套圈大师。
她喋喋不休地说,时屿突然低头在她的唇上“啾”了一下,“沾沾姐姐的好运气,我就一定可以套中。”
“哇哦——”
起哄的声音响起,钟意呆呆地伸手捂住了嘴,怎么、怎么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
目光却忍不住追随时屿的动作,看他套中一个又一个相对“昂贵”的东西,没有一个圈是落在空地上的。
老板脸都绿了。
捏着鼻子将两盒小金鱼,两盒小乌龟,一个半身泰迪熊,两把威风凛凛的玩具□□,几盒香烟,打火机,小发夹小手链若干,还有钟意给时屿套的戒指套盒等等塞给二人,愤愤地回收所有套圈。
可没想到,钟意反手就把剩下的八个圈送给了在旁边一直盯着看的小朋友,不管套不套地中,就是不能免费给老板收回去。
随手挑了个蓝色水滴形戒指套在时屿的无名指上,大包小包地跟打劫似的离开了这里。
又跑去玩了旋转木马摩天轮,诸如过山车之类的项目钟意就趴在一边看着别人玩,真让她上了,腿都抖个不停,只能看着人家玩过过眼瘾。
玩了个大半,钟意累了眼前突然出现了一座“警察局”。
不是现实里的那样,反而像是动画片里的警局。
门口还有一只兔子和一只狐狸在冲着人们招手。
“好可爱。”钟意觉得她还能再玩一会。
时屿看了眼门口的几个大字,突然说:“姐姐,别去。”
“为什么?”钟意不理解地看向站在原地不动的少年。
“不要去。”时屿指着公告牌下的小字,“是鬼屋主题,姐姐不怕吗?”
钟意有点怕,但看着完全看不出来有什么异常的建筑,她又莫名生出些侥幸来,也许里面就和兔子狐狸玩偶一样,一点也不可怕呢。
她可是看见了,还有小孩子进去玩的。
她不可能比不过小朋友。
“别去……我们玩别的好不好?”少年的声音挣扎,像是预见到之后会经历什么重大劫难一般,先见之明地哄着钟意。
但他这样的表现,让钟意觉得自己好像探到了真相,小声凑到他的耳边问:“你是不是害怕呀?”
钟意皱着眉头,白嫩的小脸看起来纠结地很,最终下定决心一脸不舍地看向鬼屋:“那我们走吧。”
虽然她确实很想玩,但还是男朋友更重要啦。
却没想到她是不想玩了,时屿又要带着她去。
少年神色复杂欲言又止,最终闭了闭眸子,再睁开眼时,叹息一声:“如果姐姐喜欢,我怎样都可以。”
拉着她的手,不容拒绝地牵着她走向敞开的大门。
一进门,就被游客的惊声尖叫吓了一跳。
钟意的手不由自主地握紧,怂了起来:“不然还是算了吧。”
说着就要往入口跑。
不想时屿的步子坚定,温热的手揽上她的肩膀:“我会保护姐姐。”
起初只是些稀疏平常的血手印、阿飘人偶,在阴暗的环境下有些骇人,但不是不能接受。
可走了十来分钟以后,头顶的灯闪了闪,突然啪地一声熄灭了。
钟意吓得立刻抱住了时屿,完美演绎什么叫又怂又想玩,时屿安抚地拍拍她的肩头,打开通往下一个房间的门。
从这一刻开始,只有墙上隐约透出的红光为他们照亮前方的路。
不得不说这鬼屋布置地很严密,各种可能会出现的场所都安排起来,本来应该是最有安全感的“警局”,这下仿若一个鬼窟,钟意发誓,她再也不想看到警察局了。
跌跌撞撞地跟在时屿的背后,一路上只碰见过几次游客,也不知道时屿是怎么走得,都看不到什么人。
空气中只能听到他们二人的脚步声。
不、不对,钟意惊恐地瞪大了眸子,不知从何时开始,他们的身边出现了第三道脚步声。
如果是游客的话,对方不可能一点声音都不发出,那会是谁显而易见,他们被鬼跟上了!
钟意腿一哆嗦,直接软了就要面前的地上摔去,时屿及时回身扶住了她。
“姐姐?”少年宛如天籁之音拯救了快被吓晕的钟意。
时屿语气担心地扶着钟意靠在一旁的桌子上,不知道按到了什么,一个弹出的橡皮圈牢牢地将钟意的手固定在了桌子上。
“时屿我的手被套了呜。”钟意声音颤抖一动也不敢动。
“我看看。”时屿退了一步,似乎是找个地方把手上的战利品放下。
过了一会儿微凉的手托住钟意的腰将她抱到桌上,骨节分明的手指顺着钟意裸露的皮肤滑到她被锁住的左手手腕上,声线喑哑:“我看看。”
说着,开始探索起来。
钟意乖乖地不敢轻举妄动,可时屿摸了半天都没解开,黑暗中的第三个脚步声也没出现,钟意觉得可能是她听错了,都没那么怕了,问:“好了吗?”
只听见时屿在叹气:“还没……不过如果姐姐让我亲亲沾点好运气的话可能就能解开了。”
说着唇上便触碰到点温热,时屿十指相扣地牵着她的手,辗转碾磨。
手指调皮地在她的掌心挠了挠。
钟意被吻得有些缺氧,下意识地问:“你的戒指呢,不会掉了吧?”
那可是她辛苦赢来的。
时屿动作一顿,收回手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等了一会引着她空闲的那只手去摸:“在这儿呢。”
五角星的塑料钻石刮得她手心不太舒服,钟意哼哼唧唧地推开了:“磨得慌,快拿开。”
小手已经规避风险似的揪住了时屿胸口的布料,很快被追上来的手握在手心里,意味不明地摘下来捏了捏。
只是这一次,没有那恼人的廉价戒指,钟意便随着他去了。
哼哼,她看时屿就是想亲亲,不然怎么现在还不给她解开。
你看,他甚至还又放开她,把地上的东西踢远点,重新吻上来。
跟八百年没亲过似的,一刻也不让她休息。
真是坏蛋时屿!
第074章
黑暗之中所有的感官放大, 寂静无声的环境里莫名响起了几声水渍声,钟意眯着眸子,全然忘记了自己身处在一个怎样可怕的环境中。
也不知道她们是怎么走得, 呆在这个小房间二十多分钟了还没有碰到下一波前来探索的玩家,只能任由着身上的人为所欲为。
空气变得稀薄, 胸腔起伏增大,钟意忍不住在过于热情的时屿唇上咬了一口,才终于获得缓一下的机会。
软趴趴地攀附在少年的胸口, 泪珠悄然打湿少年的衣襟。
被禁锢的手不知何时重获自由, 钟意摸索到时屿的耳畔,揪了一下:“你是不是也怕了?”不然干嘛亲个不停。
“……嗯。”
钟意蹬了蹬腿:“那我们快走,离开这。”
再也不来鬼屋了,一点也不好玩。
动作迅速,时屿一时之间都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钟意已经扯着他的手往门口的方向跑去了。
少年的手却陡然抽了回去。
“怎么了?”钟意依稀看着时屿模糊的轮廓。
“东西还没拿。”时屿往后退了几步, 黑暗中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钟意搓了搓身上的鸡皮疙瘩,便察觉到身边又多了个人影。
“快走快走。”女孩哆嗦着伸出手。
“好。”少年沙哑的声线沾染着湿意,情绪莫名。
但精神紧张的钟意没发现, 看到前方冒出的亮光惊喜地拉着人跑了过去。
“钟钟, 猜猜校草投票,嘻嘻你肯定想不到。”
钟意躺在自家床上,闻言在床上滚了滚:“时屿?”
其实俞世也很有可能,当时他的票可着实压了时屿一段时间。
“不对不对。”崔晓雨嘻嘻哈哈, “再给你一次机会。”
“俞世。”
“也不对。”
“诶?”
钟意这下是真的有些意外了, 难不成有人异军突起抢了这两个人的第一?
这也太突然了吧。
“是体育学院的何楚学弟。”
“诶?”
“昨天白天还好好的投票界面,今天早上起来的时候俞世和时屿的名字突然消失了, 只剩下后面的男生们,第一名的位置当然是顺延到了第三名的何楚学弟头上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