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清楚了”看到宋雅怡出来,余光华便迎了上来,见宋雅怡点头,余光华脸上笑得满脸都是褶皱,“好,你这丫头果然爽快,常霖这小子眼光不错!”
宋雅怡有些无语,您到底是要夸我还是夸常霖啊况且你扯上常霖做什么,这事和他有半毛钱关系吗
“既然说好了,走,那咱们就看那些毛料去,我屋里正好却个翡翠摆件呢,正好去看看有没有好东西。”余光华是玉石协会的会长,赌石也算是高手了,只是他已经好多年没有参加过赌盘,今天倒是兴致颇高,拉着宋雅怡就要去看那些赌标。
余光华带队,秦连山自然不敢托大,其他那些玉石协会的人也不可能不陪同,一大队人马涌进了二号大厅,好好的一个看毛料倒弄得像是视察,宋雅怡有些无语,索性脚步放慢,和魏红几人拖到了最后面吊车尾。
“哎,刚刚那个老头的话什么意思啊难道是常霖看上你了”魏红的眼中带着戏谑,暧昧地眨了眨眼睛,撞了撞宋雅怡的肩膀八卦地问道。
孩子,你想多了吧宋雅怡有些无语:“余老开个玩笑呢,你倒是当真了。你以为常家是什么人家就连秦连山都要对他客客气气的,这样的人你说他家是什么背景”
宋雅怡可是没有忘记,在秦连山的那次生日宴上,如果没有常霖帮她出头,恐怕秦家真有可能将那二十多亿赖掉。而且后来秦钰甚至还找了杀手混混来对付她,如果不是她脑子灵光跑得快,她早就交代在湖山别墅了。
魏红不知道这中间的过节,她还以为常霖不过是普通人,没有想到又是一个高干子弟。她在大院活了十多年,对那些高干世家也没有多少好感,不是说所有的世家子弟都是纨绔,但是真的良莠不齐,基本上优越的生活已经让他们的本质发生了改变,很多观念根深蒂固,这是事实。
“如果是这样,那这个姓常的可就悲剧了。”魏红心里忍不住替常霖扼腕,你怎么不托生个好点的人家啊,偏偏要生在高干家庭,这爹娘没有选对,怨得了谁
“我倒是觉得,那个姓许的还不错。”走在一旁的昕诺忽然开口道,“只要他能过得了老爹的那一关。”
“你是说许宣我看还是算了吧,你难道没有发现那家伙阴阳怪气的吗整个就是一个面瘫,我们小雅好好的一个大美女,跟个面瘫过一辈子,那怎么行!”魏红一听昕诺居然站在许宣那一边,顿时就不乐意了,“我看就是钟子樊也比那许宣强!”
“可是我姐喜欢的是姓许的!”昕诺唯恐天下不乱,忽然来了这么一句。
“什么怎么可能!”魏红顿时大惊,回过头来用痛惜以及恨铁不成钢的眼神看着宋雅怡。
“喂喂喂,我说你们俩够了啊,打趣人也要有个限度,我的事情不需要你们操心。你们要是着急,就赶紧考虑你们自己的个人问题,尤其是你,红姐,你比我可是大了两岁,你自己的事情不着急,倒是来掺和我的事。”宋雅怡见这两人越说越离谱,顿时无语,干脆转过身去蹲在一块赌标前佯装看毛料。
本以为这样说,这两人就会消停,不想昕诺幽幽的声音却在这个时候从身后响起:“姐,你敢说,你对姓许的一点感觉都没有吗”
宋雅怡抓着毛料的右手猛地握紧,心跳骤然漏跳了一拍。
不知道为什么,她忽然就想到了在北京的那个晚上,许宣一双粗糙的大掌在她的肩膀上温柔地揉捏的情景,这样的情形虽然只是在脑海中一闪而逝,却让宋雅怡的脸瞬间泛起了红色,心底也涌出一股异样的情绪。
看到宋雅怡的表情变化,昕诺的眼中闪过一丝了然之色。他没有再多说话,只是心中却有个愤怒的小人在咆哮着,姓许的,想拐走我的姐姐,没门!别以为我姐喜欢你,你就会得逞,想要我们巫家接受你,你就等着接招吧!
宋雅怡也不知道自己对许宣究竟是什么感觉,说是主雇的关系,他们之间似乎不太像,可是要说她喜欢许宣,好像又不是那么回事。她心里的想法连她自己都说不清楚。自从和陈明华的这场婚姻失败之后,她也不再抱着这样的心思,也许真是伤情了,让她很难再轻易接受一个男人,甚至每次魏红说到这些事情,她就会本能地回避。
可是许宣,她也能分明感觉到,她对待许宣的态度是不同的,到底是哪里不同,她又说不清楚。
正在胡思乱想着,她的手机却贸然响了,看到屏幕上大大的许宣二字,宋雅怡的手蓦地一抖,似乎不只是手机,连她整个心都烫了。
“喂——”
“宋老邪不见了。”许宣的话依旧清冷,却难得地出现了一丝焦急之色。
“什么!”
宋雅怡听到这话顿时脸色大变,那些旖旎的心思瞬间消失殆尽。
第185章 不要脸
宋父中千年尸毒之后,昕诺连续一个星期都在用蛊虫为他吸食体内的尸毒,解完毒三天之后才从昏迷中苏醒。因为他前胸后背都受了严重的刀伤,必须躺在床上静养,所以宋雅怡就托许宣照顾他。许宣是中医世家,像宋父这样失血过多又加上中毒,身体自然虚弱,用西药是没有用的,只能靠中药慢慢调理。
宋父和昕诺打过照面之后就知道了他的身份。知道巫家迟早要来寻这个女儿,所以他对昕诺的到来并不感到惊讶,反而像是松了一口气一般。也许他也知道巫门内部的明争暗斗,害怕会波及到他的身上吧。
在宋雅怡等人离开魔都来到瑞丽之前,宋父都还躺在床上不能下地,宋雅怡也就没有多想,只是叮嘱张妈和厨师要多多照顾父亲,甚至还特意请了一个护工来照顾他的日常起居。
这才不过一星期的时间,宋雅怡怎么也没有想到,父亲会忽然失踪,想到他身上受的重伤,宋雅怡心头顿时就是一紧,难道是被仇家给抓了
“我调取了豫园的监控录像,他是自己离开的,没有任何遭受胁迫的迹象。”像是猜到宋雅怡在想什么一般,许宣的解释让宋雅怡心中松了一口气。
“他的伤愈合得怎么样了”
“伤口已经愈合,线也拆掉了,不过身体还很虚弱,如果不好好休养,以后会留下病根。”
“好,我知道了。”宋雅怡的声音淡淡的,但是眼中却是抑制不住的失望,父亲为什么要带着伤离开,难道他还要去寻那个千年古墓经过了这样的事情,他算是在阎王殿走了一趟,难道他还不死心
宋雅怡蓦地想到了之前故宫专家跟她说的话,心中的那根弦骤然绷紧。不行!那个千年古墓绝对有问题,而且如今故宫方面都查上来了,那些走私贩迟早要被抓住,如果父亲要找的东西和那个千年古墓有关系,那他现在过去无疑是自寻死路!
想到这一层,宋雅怡急忙就掏出手机给宋父打电话,可是电话那端却是一个冰冷的女声: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宋雅怡的心中涌起了一股深深的无力感,面对这样的事情,她无能为力,而且分外矛盾。从理性考虑,宋老邪作为盗墓贼,做的是违法的事,理应受到惩罚;但是从感性上来说,宋老邪抚育她这么多年,虽然他们没有血缘关系,他到底还是她的父亲,她不希望看到父亲因为这事而坐牢。
“怎么了”见宋雅怡神情不对劲,昕诺有些奇怪,刚刚那个电话貌似是姓许的打来的吧,怎么姐姐接了个电话,不是满面春色,反倒如丧考妣
“我爹不见了。”宋雅怡的声音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但是眼底的焦急和担忧任谁都能看得到,“许宣找不到他,电话也打不通。”
也许是因为孪生的关系,虽然宋雅怡的话说得直白简单,但是昕诺却能听出宋雅怡话里的不对劲:“出什么事了他有危险”
宋雅怡有些无助地抓紧了昕诺的手臂:“我们必须要尽快找到他,他忽然消失不见,肯定是去找那个古墓了。现在官方已经在关注千年古墓的事了,他这个时候过去就是自投罗网!”
昕诺的眉头禁不住紧锁,看了宋雅怡一眼,忍不住叹了口气,拍了拍她的手臂道:“这事我来安排。来的时候我在他身上种了尸蛊,就是怕他体内的千年尸毒再复发,现在母蛊还在我的手中,有母蛊在,就能找到他,你别着急。”
昕诺这话让宋雅怡紧张的情绪暂缓,她怀疑地看了昕诺一眼:“真的能找到”
昕诺笑道:“这点小事都做不到,你也太小看我们苗疆巫师了。只要中了我们的巫蛊,就算你远在大洋彼岸,也照样能控制,别说他现在还在国内了,只要他没有死,就能找到他的所在。”
宋雅怡顿时松了一口气,急道:“那你快去安排,尽快找到他,越快越好。”
昕诺点点头:“行,那你在这里看标,我出去安排一下。”
关心则乱,宋雅怡光顾着关心宋老邪的安危,并未注意到昕诺眼中闪过浓浓的隐忧。见昕诺快步出了门,宋雅怡仍然有些失神,站在某块毛料前怔怔地发呆,直到前面的余老见宋雅怡掉队了,让常霖过来唤她,宋雅怡才回过神来。
“怎么了看你心不在焉的,身体不舒服”常霖看宋雅怡的神情有些飘忽,脸色也不怎么好看,不由得有些担忧地问道,“你弟弟呢”
宋雅怡强扯了个笑脸:“他有些事出去了。”
常霖点了点头:“余老他们在前面看一块暗标毛料,说是要请你过去说说看法,还说要你和赌王打赌呢,我看那秦连山只怕是对上次的事情耿耿于怀,想要借这次赌盘挫挫你的锐气。你还是小心一点吧。”
宋雅怡听了这话脚步一顿,忽然轻笑出声,眼底闪过一丝嘲弄,淡笑道:“呵,我会怕他让他尽管放马过来就是!”
走到前面围满一堆人的地方,果然余光华、秦连山和杜铸崚都在,还有不少老专家也围着那块毛料议论纷纷,似乎是在争论着什么。
“宋丫头,你这怎么回事,走路比我们这些老头子还慢啊!”看到常霖和宋雅怡并肩走来,余老的眉眼都带着笑意,朝着常霖如同老顽童一般挤眉弄眼,“你这是故意给人创造机会啊。”
宋雅怡的注意力却已经被那块毛料给吸引了注意力,也没有注意到余老话语里潜藏的暧昧,解释道:“不好意思了各位,刚刚在前面看一块标看得入了神,一时没注意看时间。”说完她就朝着那块毛料走了过去,问道,“余老,你们说的就是这块”
余老也知道分寸,见宋雅怡没有想要和他继续那个话题的意思,忙道:“就是这块毛料,刚刚我们几个都看过了,都看不太准,你也看看。按照我们几个的意思就是随便猜猜就好,不过老秦他这个人做事较真,说既然要赌,就赌真的,我们几个倒是没有意见,就看你这个当事人同不同意了。”
宋雅怡闻言不由得挑了挑眉,余光华这话可是说得滴水不漏,恐怕真正的原因还是这些老家伙对她这么年轻就背负盛名有些不服气,所以要给她个下马威吧
“既然秦老都开口了,我也不好推辞,就按秦老说的办吧,就是不知道秦老要怎么个赌法”宋雅怡笑着问道。
秦连山的脸上带笑:“宋小姐果然是爽快人,既然你同意了,我也不拿乔了,我找你赌这一局,不过也是为了我那不成器的孙女。她年轻气盛,想要压人一头,却在宋小姐你这里吃了亏,这也只能怪她不知分寸。”
宋雅怡不说话,秦连山提到秦钰,宋雅怡就明白秦连山想干什么了。
果然,秦连山顿了顿继续说道:“只是她到底是老头子我耗尽二十多年培养出来的,所以还希望宋小姐高抬贵手,放过她一马。我的赌注就是,如果宋小姐赢了,我可以在我力所能及的范围之内答应宋小姐三个要求;如果宋小姐输了,那就收回那份赌约,能够让我那不肖孙女可以继续参加国内的翡翠公盘,你说如何”
宋雅怡的心里忍不住想吐槽,秦家这是想要车轮战小的打不过,大的接着上只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宋雅怡也不好落了秦连山的面子。
“秦先生,您的这个赌注不够公平,既然您只有一个要求,那我也不该占着便宜占三个要求。这样吧,如果我输掉了比赛,之前我和秦钰小姐的那个赌约我会自动销毁,并且发出公告,如果秦老您输了,只要秦老您答应我一个要求即可,您看如何”宋雅怡笑着问道。
笑话,既然你秦连山这张老脸都可以豁出去不要了,我有什么好怕的
第186章 裂绺
这是一块白盐砂皮壳的全赌毛料,外皮呈灰黄色。白盐砂皮是赌石中的上等毛料,出高翠的几率非常高。这块毛料不单单只是场口好,更重要的是这块毛料上居然有蜞带。
蜞带是蟒带的一种,这种蟒如带状缠绕在石头的中部或头尾,如同拧结的绳索一般,俗称为蟒紧。一般毛料上有蜞带,就说明毛料中的翡翠色好,如果这样的蟒上还有松花的话,那就百分百有色,不过这色不一定是绿,还有可能会是红黄翡或者是其他颜色的玉翠。
宋雅怡手下的这块,就是这种蜞带之上有松花的上等品,这块毛料虽然只有约四十公斤大小,但是价格却令人咋舌,五百万。
若是在普通的赌石铺子遇到这样的全赌毛料,别说五百万,就是一千万两千万也是有人要的,因为这毛料的表象已经告诉所有人,这里面有好翡翠。但是现在是在赌石公盘上,这块毛料虽然只标了五百万,但是你却需要花十倍二十倍的借钱才能买下来。
不过因为宋雅怡和赌王的名气,这份毛料的主人已经决定退出瑞丽赌盘,将毛料贡献出来作为宋雅怡和秦连山的专用赌具。
宋雅怡刚开始看毛料的时候并没有用右手透视,而是仔细地观察着毛料的表现,虽然这块毛料表现好得出奇,但是宋雅怡却总觉得有些不舒服。
开始的时候她还以为是松花的缘故,因为上次她看到柳诗萱的那块霉松花毛料也觉得不舒服,但是她认真地看了一遍,蟒带和松花都没有问题,宋雅怡又从包里掏出放大镜和强光灯仔细查探了一遍也没能发现问题。
正准备用右手去查探个究竟,却在一个面上发现了一些奇怪纹理,这些纹理如同褶皱一般层层叠起,看起来好像是糊上去的泥层一般。
这是什么看上去好像很眼熟。
宋雅怡有些纳闷,偏偏脑子里空白一片,根本想不起来。无奈之下,只好使用杀手锏,右手作弊器了!
整块石头在宋雅怡的右手中现出原形,宋雅怡就忍不住呆住了。透过松花蜞带,里面露出了层层白雾,浓烈的祖母绿就浮现在了宋雅怡的眼前,颜色浓绿悦目,色纯正不邪,是典型的玻璃种地,而且整块祖母绿的大小至少有四五公斤,但是她并未因此感到高兴,反而有一种化不开的悲伤。
在这块毛料的褶皱纹理之下,藏着一条如同头发丝一般的裂纹。这条裂纹因为潜藏在那堆褶皱之中,很难被人发现,就算是发现了,一般人也不会在意,但是就是这么一条细微得机不可见的裂纹,却成为了这块极品祖母绿的致命伤,因为它从头裂到尾,贯穿了整块毛料内部。
裂纹越往里走脉络越多,最后形成了细纹裂网,几乎将整块祖母绿覆盖,并且将里面的翡翠全部绞成了碎片,没有一块好玉可取。这就像是多米诺骨牌,虽然只是倒了第一块,但是后面整个结构都被毁了。
看到这个结果,宋雅怡简直目瞪口呆。
裂绺是翡翠原石之中非常常见的一种表现,最常见的就是夹皮绺,就是在毛料上涌肉眼就能看到很深的裂痕,这样的裂绺在开口处就可以看到很明显的铁锈或其他杂质。只需要用锤子轻轻敲击,毛料就可震开。一般这样的裂绺不会影响翡翠的内部结构。
在原石表皮跟着颜色走,按照有色蟒带的走向有序生长,这样的裂绺叫跟花绺;在原石上只看到一条水线,解开后却十分明显的裂绺叫做隐形绺,这两种裂绺对翡翠的危害很大,也极大地增加了赌石的不确定性,一般说的赌裂,指的就是赌这两种裂,宋雅怡现在手中的这块毛料,就是隐形绺。
当然这样的裂绺都是具有可赌性的裂绺,也有的毛料上用肉眼可以看到大原始表面有面积伸展的明显裂痕,而且还能见到各色杂质浸润到毛料内里,这样的裂绺被称为恶绺,这种裂绺如同溪流一般延伸,一般老赌玉人都不会赌,因为这样的裂绺十赌九输。
都说眼见为实耳听为虚,宋雅怡在赌石行也算是经历了不少了,就是被人当做废料的花岗岩她都切出来帝王绿和祖母绿天珠,但是裂绺却还是第一次遇到。
她虽然经常在书中和翡翠论坛上看到有人讨论裂绺,也知道有人专门赌裂绺,但是自她所看过的这么多毛料之中,竟然一次裂绺都没有遇到过,所以看到就这么一条细如发丝的裂绺,就将这样一整块极品翡翠给毁掉了,她着实有些回不过神来。
裂绺对翡翠的危害极大,大的裂纹很容易观察到,所以能够从它的纹路判断出它对内部翡翠的影响程度,而细绺则细小,让人猜不透它的深浅,又因为它极易发生变化,具有隐蔽性,令人难以把握。
难怪有人说赌裂最忌讳的不是裂绺多,而是裂绺细,所以圈子里有一句行话,叫做“不怕大裂怕小绺”,说的就是现在宋雅怡手中的这块毛料的情况。
这个时候宋雅怡脑子里一个画面一闪而过,她终于想起来那些纹理在哪里见过了,就在昌化玉岩山的废铁矿山洞中,那些风化带的鸡血石上面带着的正是这种纹理!
这块毛料竟然是风化带上的产物,难怪里面的翡翠会被裂纹给毁掉,这块毛料经过各种地质骤变的侵害,在地震带上震了不知道多少次,能不产生裂纹么
宋雅怡心中感到可惜,正想要将右手收回来,不料在这个时候,一抹晶亮的蓝色赫然就出现在她的眼前,宋雅怡顿时眼前一亮。
在石头另一侧面远离松花蟒带处,距离裂绺包裹的祖母绿三四公分处,竟然还藏着另外一块翡翠。看到那块如婴儿拳头般大小的翡翠,宋雅怡心中就禁不住大喜,看到那块极品祖母绿被裂绺毁掉的失望和惋惜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蓝精灵!”宋雅怡心中荡漾,如果她没有右手透视这个逆天作弊器,绝对想不到,在这么一块不大的毛料之中,居然藏着两块极品翡翠。
说蓝精灵也许很多人不会懂,但是海洋蓝和蓝水飘花却是很多人熟悉的翡翠,比海洋蓝的颜色更深,比蓝水飘花的蓝色更满,蓝精灵必须是翡翠的蓝色纯净而且达到满色,再加上种地水都达到极品之后才可称之为蓝精灵。
翡翠以绿为主,但是同时还有很多其他颜色的翡翠,比如红色、蓝色、紫色等,每一种颜色都有最完美的表现,当这种颜色的翡翠达到最完美,就会被称之为极品。比如极品帝王绿,极品紫眼睛,极品血美人,极品鸡油黄,而蓝精灵,就是蓝色翡翠之中的极品。
不过因为这些颜色本身就少,要出现极品就更加罕见了,就像蓝精灵血美人紫眼睛这些翡翠,对大部分人来说都止存在于传说中,几十年甚至上百年也未必能出现一块。
“一块石头十五城”,虽然这块蓝精灵不过婴儿拳头大小,连镯子都雕琢不出来,她还是克制不住地激动起来。这块蓝精灵并非那块被裂绺毁掉的祖母绿的衍生翡翠,而是另外产生出来的,玻璃种的质地和纯澈透亮的水头颜色,就好像是浩瀚的天空一般蔚蓝,如此完美的极品翡翠,光是这么一小块就是天价。
第187章 带蜞浮松花
“宋小姐,可是看准了”见宋雅怡看完毛料退到了一边,秦连山的眼中露出了胜券在握的神色。
宋雅怡笑着点头:“看好了,我们开始吧。”
一旁早有工作人员在等着了,两张桌子两张标纸两个信箱,宋雅怡和秦连山各自走向一张桌子,取了标纸就拿起笔写了起来。
有余光华和杜铸崚当做公证人,自然没有人有异议。只是宋雅怡在提笔的瞬间却忍不住皱起了眉头,又看了一眼那块毛料,有些迟疑。
她在秦连山看毛料的时候就注意到,秦连山拿着一个放大镜在那片风化带褶皱纹理处停留了不少时间,以秦连山的毒辣眼光,他极有可能看到褶皱之中的问题,毕竟这样的细节决定了这块毛料的成败,秦连山混迹赌石圈几十年,那样的裂纹别人也许不会在意,秦连山却不会犯这样的低级错误。
只是,看到那处裂纹,他还会不会注意到那边的带蜞松花,猜测到下面有极品蓝精灵
宋雅怡禁不住皱紧了眉头,她并未和秦连山正面交锋过,所以完全不知道秦连山的底细。一个能做翡翠赌王的人,绝对不是那么简单,宋雅怡没有把握秦连山会不会看透这块双翡毛料,所以也不敢托大,也许之前她和秦钰比试的时候还保留了实力的话,现在她必须全力以赴,就算赢不了秦连山,至少也要打成平手!
宋雅怡在思考过之后,这才坚定地将她的答案写在了纸上,署上自己的名字之后投进了信箱中。
那边秦连山也已经写完,信箱被工作人员收好放到了一块儿,很快就有解石机被推了上来,一个中年男人走了上来,看到秦连山,他的脸上的激动掩饰不住。
“这位就是毛料的主人胡泽新胡先生,这块毛料是他的,遵照他的要求,这块毛料将由胡先生亲自来为我们解开。秦老,宋小姐,你们有没有意见”杜铸崚看着两人问道。
两人都摇头,谁解石都无所谓,而且让毛料的主人来解石,这也是最合适的,其他人都没有立场和资格。
不过自胡泽新画下第一条线开始,宋雅怡就忍不住皱紧了眉头,胡泽新虽然解石手法不俗,但是画线却是有些草率了。这块毛料如果这样解,里面的蓝精灵极有可能会被切成两块。可是毛料是他的,宋雅怡又是小辈,不能随便开口说话,而且就算是说了,人家也未必会信。
宋雅怡正犹豫着要不要开口,秦连山却是脱口而出:“小伙子,你的线画得不对,这样下刀里面如果有翡翠的话极有可能会被破坏掉。”
胡泽新顿时吃了一惊,抓着毛料的手都有些抖:“秦老,我这……哪儿画错了不成”他平日里就是这么解石的啊,蟒紧证明有绿,顺着蟒带切不是最保险的方法吗
秦连山不赞同地看了他一眼,拿起笔来在毛料上随手画了几下,然后开口问道:“带蜞浮松花,必有色。你只看到蟒带,却没有注意到松花的存在,这么莽撞地切下去,那有色的翡翠只会被切掉,剩下这些没有用的蟒,何用”
看到秦连山熟练地将画了四条线,宋雅怡的瞳孔瞬间紧缩,果然是好手段!
那四条线条条精准,都是擦着那块蓝精灵的边缘画下去的,顺着这四条线切下去,既不会破坏掉蓝精灵的完整性,同时还能让那块破碎的祖母绿和蓝精灵都露出来。
这会儿虽然还没有把毛料切开,但是宋雅怡心中已经有底了,秦连山果然是老狐狸,赌王的称号不是吹出来的。他只露这么一手,就足以证明他胸有丘壑,这块毛料他已经完全看透了。
宋雅怡心中震惊不已,秦连山虽然已经年迈,但是看毛料的眼睛依旧锐利,只是用肉眼就能达到这种地步,宋雅怡这一刻才深深地意识到自己和秦连山之间的差距,她靠作弊器尚且不能赢,如果要凭真本事,她根本连人家的一根手指都比不上。她心中隐隐地还有一丝庆幸,幸亏她在写答案的时候没有托大,若是保留实力,那么这一场比试,她只有输的份。
虽然对秦连山的某些行为不耻,但是秦连山赌毛料的本事,宋雅怡却不得不为之折服,在赌石这条路上,她需要学习的果然还有很多。
胡泽新在秦连山这么提点了一句之后就愣住了,像是醍醐灌顶一般,他蓦地低下头朝着那块毛利看去,想了一会儿,他脸色骤变,知道自己差点酿了大祸,急忙抬起头来感激地朝着秦连山深深一鞠躬:“多谢秦老指点,小子明白了!”
四十多岁的人自称小子,这还真有些滑稽,但是没有人觉得好笑,在秦连山这个老头子面前,胡泽新还真是小辈,而且能够得到秦连山的指导,不少人都用羡慕嫉妒的眼神看着,用一块毛料换得一次提升,这样的事情有很多人就是想要也遇不到。
在胡泽新和其他几位老专家商量了一番之后,还是决定从那些褶皱纹理处开始擦石。眼看着石头就要被解开,就连秦连山都有些紧张,只有宋雅怡的神色没有变化,沉稳淡定得就好像这事与她无关一般,让不少人为之侧目。
果然,在第一片砂轮擦下去的时候,细碎的石块就掉落了不少,在看到切面处出现的细密的裂绺之后,胡泽新的脸色苍白一片,很显然这一刀擦下去,将隐藏在褶皱里的隐形绺给擦了出来。
周围围观的多数是赌石圈子里的老手,隐形绺极有可能成为翡翠的致命伤,这不用说大家也都能明白。现在这块毛料才擦出这么一个小口子,里面的裂绺就已经将里面的祖母绿都绞成了碎片,看到这一幕,所有人的心都跟着提了起来。
倒是秦连山在看到裂绺的时候似乎松了一口气,脸上也不由得露出了一丝笑意。注意到秦连山神色的变化,宋雅怡愈发肯定了自己的猜想,秦连山赌裂了,而且他的答案绝对与现在的这个局面相差无几。
虽然切出了裂绺,但是整块毛料才擦出一个小窗口,后面还是要解下去。只是过了十多分钟之后,已经是接第四片砂轮了,捻面里已经深入裂绺足足有四、五公分,但是裂绺依然没有消失,不只如此,随着擦开的界面越来越大,里面的裂绺越来越深,像个婴儿一般裂开嘴耻笑着擦石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