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门弃妇—— by九尾雕
九尾雕  发于:2023年12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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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鹏程老师,这么巧,您也来这里赌石来了”这时候,忽然从另外一个摊子前走过来几个人,为首的男子看到刘鹏程之后,神色微喜,很热络地凑了上来,“您什么时候来的昌化,怎么也不通知我一声,我好去接您啊。对了,苏老是不是也来了”
刘鹏程看了那自来熟的男人一眼,不动声色地将被握着的手抽了出来,微微扶了扶眼镜,淡笑道:“这次是我自己一个人来的,家师身体有些不太好,这种天气不适合他老人家出远门。”
那男子点头称是:“我都有一年多没看见过苏老了,回头我抽个时间一定要去拜访他老人家。刘老师您也是来赌石的吧,有没有看到好的,我来给您谈价钱,保证不会让您吃亏。”
刘鹏程听了这话笑着摇头:“这就不必了,我这还有事,就先走一步了。这个交易会如今既然是你在接手,还是希望能够更仔细些,别让一些弄虚作假的宵小之辈在这里鱼目混珠,败坏了规矩。”
那男子听了这话脸色骤变,他怎么可能挺不错刘鹏程话里的意思,脸色阴沉地朝着刘鹏程身后的摊位看去。
刘鹏程也不管那男子会如何处理,径自转身离开。宋雅怡在边上傻愣愣地看着,好半晌才回过神来。她实在是有些无法言语,她来此地是为了苏大师,没有想到居然会遇到大师的徒弟。

第107章 神秘的宋奶奶
眼看着刘鹏程就要走出自己的视线,宋雅怡心下一着急,三两步就朝着他追了过去。
“刘先生!”
刘鹏程听到喊声回过头疑惑地看着宋雅怡。
宋雅怡喊住刘鹏程不过是下意识的行为,等到追上了刘鹏程的脚步,她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就这瞬间的功夫,她心思百转,几番忖度才考虑好措辞。
“刘先生,恕我冒昧,请问苏老的身体……”
刘鹏程诧异地看着宋雅怡,他跟随在苏老身边这么多年,师父认识的人,他不说一清二楚,却也能说个八九不离十。但是面前这个女子,他从未见过,然而让他感到奇怪的是,这个素昧平生的女子眼中露出的担忧神情并非作假,并不是为了要和他搭讪而找的借口,倒像是真情流露。
见刘鹏程的眼中有一丝怀疑,宋雅怡也知道她这般行为太过唐突:“我几年前曾在一次魔都拍卖会上与苏老有过一面之缘,对苏老一直心怀敬佩。实不相瞒,我此番来昌化赌鸡血石,有多半原因也是受苏老的启发。刚刚听刘先生说苏老身体抱恙,所以才有此一问。”
几年前的魔都拍卖会刘鹏程的眼中闪过了然,笑道:“夫人可是说三年前的那枚大红袍印章”
宋雅怡颔首:“正是,当年在朋友的引荐下,我和苏老前辈见过一面,后来却一直找不到机会去拜访苏老。”
“那场拍卖会我倒是没有去,当日捐赠鸡血石也是家师突然决定的。”刘鹏程点点头:“劳夫人牵挂,家师因为年纪大了,身体机能有些衰退,如今在京疗养。”
宋雅怡听了也有些感慨,那个银丝飘逸风骨嶙峋的老前辈,如今也抗拒不了时间的脚步,逐步走向衰亡了吗
“抱歉,先生如果不介意的话,能否留个联系方式,等这边事了,我希望能够有机会去拜访一下老先生。”
若是换了其他的人说这话,刘鹏程一定会不假辞色地拒绝,但是在看到宋雅怡那诚挚的眼神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刘鹏程只觉得一股暖意扑面而来,不由自主地就点头答应了下来。
交换了联系方式,宋雅怡也不再多说,和刘鹏程告辞之后就疾步去寻钟子樊。两人在鸡血石市场交易了不少原石,装了好几车送回钟家,做完这些,钟子樊总算松了一口气。
魔都那边也已经回了消息,托齐大明快递的棋盘石和那块刘关张原石已经到了豫园。
任务完成,钟子樊就准备启程回福州,宋雅怡只要一想到玉岩山石洞中的那个鸡血石矿就有些心跳加速,不过她很清楚,这事在没有筹备好之前,绝对不能透露半分消息,不然消息走漏,她就只能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但是显然,钟家如今四面楚歌,自顾不暇,根本不可能有精力来顾她的事,她要找合作者,只能找其他的人。
所以宋雅怡对矿脉的事只字不提,在火车到达杭州之后就和钟子樊分开了,钟子樊坐飞机直飞福州,此时已经是腊月初十,宋雅怡在略加思考之后,买了到长沙的机票,一天之后,几经辗转才回到苗寨。
多年不曾回过,苗寨已经不复当年的模样,不少人家的竹楼都已经拆掉改建,两层的小楼房和那青瓦片石板路是如此的不协调,宋雅怡看了之后忍不住叹息一声,循着记忆走向那个她生活了十多年的家。
过了山门敲了门鼓,寨门的木屋里探出了两个小脑袋,看到拎着大包小包的宋雅怡,两个小孩子面露疑惑之色,伸手拦住宋雅怡,张口便问:“你是谁”
孩子的脸上一脸好奇和茫然,瞬间宋雅怡就想到了一句诗:儿童相见不相识,笑问客从何处来。宋雅怡的鼻子没来由地一酸,张口想要说什么,却发现是徒然,她的声音嘶哑,竟是哑然。
就在这时,一个老婆婆捧着一木盆的衣服从对面的河滩上走了回来,看到宋雅怡愣了愣,先是疑惑,紧接着眼睛都亮了,惊喜地喊道:“宋丫头”
宋雅怡闻声抬起头朝着那边看去,看到熟悉的人,久违的称呼从心底而出:“七叔婆!”
“真的是你这丫头!”老太太将木盆放在石板路上,疾走几步就迎了上来,“我还以为认错了呢,几年不见,你这丫头越长越水灵了!”
宋雅怡的脸上露出笑意:“哪有您说的这么好,几年不见,七叔婆您还和那个时候一样年轻。其他叔公叔婆身体也都好吧”
老太太笑着拉住宋雅怡的手:“托你惦记,身体都还好,倒是你这丫头,几年都不回,可把你阿婆给急坏了。你这孩子,忙工作也不能不顾家啊,你家阿爸就生了你这么个闺女,你若是不给他们养老,他们还能依靠谁”
宋雅怡点头:“您说的是,这几年是我疏忽了,以后一定不会再这样了。阿婆您先忙您的,晚点请几位叔公叔婆到我们家来吃饭。”
顾不上和老太太寒暄,宋雅怡三步并作两步朝着家赶去,后面隐隐约约传来老太太教训两小毛头的声音:“让你们守山门可不是让你们捣蛋,刚刚那个是宋阿婆的孙女,她可是咱们寨子里的第一个大学生,你们以后要向宋姐姐学习,好好念书将来到外头赚大钱!”
拐过祠堂就到了自家门前,青砖墙,黑瓦片,石台阶,绿青苔,宋雅怡每踏上一步就不由自主地回忆往昔,父亲的磨刀石,奶奶的洗衣石板,她最爱的秋千架,供奉着山神娘娘的小祭台,知道拐过厢房,到了厨房,看到那个忙碌的身影,宋雅怡眼中噙着水光,哽咽着喊了一声:“奶奶……”
宋老太太的身形一顿,老半晌才转过身来,像是不敢置信一般望着宋雅怡:“怎么回来了也不先打个电话”
宋雅怡没有错过奶奶眼中一闪而过的泪光:“手机没电了。”
宋老太太笑着点点头:“回来就好,先去给娘娘磕个头。”说着就牵了宋雅怡到祠堂烧香点烛磕头祭拜。宋雅怡也不多话,顺从地磕了三个响头。
晚上请寨子里一众老叔公叔婆来家里吃了饭,大概是因为高兴,宋老太太破天荒地答应给寨子里的小孩子们一人算上一卦,这可把寨子里的那些老人高兴坏了。
事实上,寨子里的年青人多数对于算卦嗤之以鼻,他们虽然念的书不多,但至少是受过六年小学教育的人,对于科学深信不疑,巫师神婆无异于神棍一般的一种存在,在他们看来,算卦毫无科学根据,根本就是鬼话连篇,没有可信度。
但是寨子里的老人并不这样认为,尤其是宋老太太的算卦水平,从来没有被人质疑过。在那些老人的记忆深处,根深蒂固的一种思想观念就是,神明只存在于虔诚者的心中,信则有,不信则无。而宋老太太就是他们寨子里唯一一个能够和神交流的人。
老人们经常会回忆过去,说起宋老太太的传奇故事,她的巫蛊术和算卦事迹被传得神乎其神。
比如宋老太太用一碗清水救活了一个濒临死亡的妇人,比如宋老太太算卦卜凶吉,面对一个将死之人她坚决不算,直言阎王要他三更死,绝不留人到五更。果不其然,那人在几天之后就出了车祸,当场死亡。
更有传言称,在战乱的那几年,宋老太太就是赶尸人的领队,趁着夜色带着一众巫师将那些惨死他乡的战士的遗体赶回他们的老家,在苗寨,赶尸人的神秘存在,让无数阴灵得以安生超度。
宋雅怡并没有见过宋老太太算卦,也从未听奶奶说起她的过去,但是奶奶确实对五行八卦极有研究,宋雅怡曾经也是唯物主义者,对于神鬼之说嗤之以鼻,但是自从她的手腕子钻进一个镯子之后,一切都像是做梦一样,在经历了这么多之后,让她不得不相信,这个世界上并不是每一件事都能用科学解释,至少目前无法用已知的科学解释。
晚上,宋雅怡就坐在祠堂里,看奶奶那布满皱纹的干枯双手取出一个老旧的八卦石板,面带严肃地开始为孩子们算卦。
虽然最后算出来的结果,奶奶只附耳说给孩子们的爷爷奶奶听,其他人根本无从知晓,但是看那些老人一脸深信不疑的神情,宋雅怡的心中竟产生了一个荒谬的念头,她隐隐地觉得,也许那些老人们口中所说的关于奶奶的那些旧事,巫蛊,赶尸,也许真有此事也未可知。
这么一想,宋雅怡自己都觉得是那么可笑,可是她这么一想,心中竟然真的就隐隐认定了,奶奶身上一定有不为人知的秘密。
想到她和奶奶在一起生活了这么多年,居然什么都不知道,浑浑噩噩了这么多年,连家里人是做什么的都不清楚,爷爷为什么有那么多古董书籍,宋父捣腾的那些旧物从何而来,那些奇怪的叔叔又是做什么的,她的心中充满了无数疑惑,都在等着她揭开那层面纱,将谜底一一解开。

第108章 吊脚楼里的梳妆盒
孙女好几年没有回家了,大约是心里太高兴,宋奶奶做了一整桌子宋雅怡爱吃的菜,看着奶奶忙碌的身影,闻着那熟悉的菜香味,宋雅怡几次张口想要询问,却不知为何,到了嘴边的话最后都没能问出口。也许她自己都没有察觉,她的潜意识里也在抗拒着那个答案。
陪着宋奶奶在祠堂算完最后一卦,宋奶奶面露疲色,手脚都有些巍巍颤抖。宋雅怡搀扶着宋奶奶回房,这才一步步踏着吊脚楼的木板往自己的房间走去。
这样的吊脚楼在苗寨很是常见,女孩子们都有一个属于自己的房间,通常在吊脚楼上都有一个外设的木梯。
苗寨的女孩子们没有汉族女子的那些矜持和约束,她们既可以在晚上通过木梯跑到外面去和好友嬉戏玩闹,也可以将闺蜜甚至男友偷偷引到自己的闺房之中,这样的做法并不会受到大家的诟病。
曾经听人说过,“惹谁也千万别惹苗女,一旦被缠上,一辈子都脱不了身。”宋雅怡对此嗤之以鼻,那些想将苗女作为玩弄之物的人,根本不懂得苗女,将苗女们冠上了恶毒的名声,甚至还虚构苗女利用蛊毒害人这样子虚乌有的事件。
事实上,苗女是一个非常特殊的女性群体,她们个性开朗,天真烂漫,敢爱敢恨,同样的她们对待爱情也非常强悍的执着与烈性,一旦认定了一个男人,她们就以夫为天,一辈子忠贞不渝。
宋雅怡住的是竹屋里侧一个朝南的房间,因为有好几年没有回来过了,虽然白天已经打扫得很干净,但还是缺少了人气。竹墙的一侧贴着一些字迹斑驳模糊不清的红黄相间的纸,依稀还能看出来是宋雅怡念书的时候获得的奖状;另一侧则挂着几幅字画,徐悲鸿的八骏图和齐白石的蛙声十里出山泉都在其中,当然这些都不是真迹,只是宋雅怡儿时曾经临摹的一些旧作,当时的她还曾因为这几张画作获得过县里的嘉奖,如今再看,却是能很清晰地看出来,这些画作临摹痕迹明显,画笔稚嫩且过于生硬,几幅画看起来有一种违和感。
宋雅怡一边抚摸着画作一边感慨,不过短短几年功夫,她已经褪尽了青涩。儿时想成为画家的那个梦早已经淡忘,曾经的画笔稚嫩,到如今设计珠宝首饰,赌石鉴宝,谁又曾料想到这中间的诸多变化
睡在幼时曾经无数次辗转过的老木床上,宋雅怡彻底放空了思绪,在静谧的夜色里沉沉睡去,沉入到儿时的旧梦之中。
第二天一大早,宋雅怡便早早地醒了过来,已经有不少苗人起床劳作,孩子们叫唤着上学的声音隐隐约约地传入她的耳中,这种感觉是如此的熟悉,恍如那十几年的每一个早晨,她在这些声音里急匆匆地起床,吃早餐,跑到苗寨外很远的镇子上去上学。
冬日的阳光透过窗户投射在她的木床上,分外温暖。宋雅怡忍不住嘴角上勾,伸了个懒腰才缓缓坐起来,正准备穿衣服,动作间黄光一闪,宋雅怡被那刺眼的光芒耀得竟是有些睁不开眼睛。
宋雅怡穿衣服的动作微微一滞,顾不得天气的寒冷,径直朝着那个发光体走去。
走近了才看清楚,发光的物体来自于书桌上放着的一个黒匣子,那是一个有着镂空花纹雕饰的古旧木匣,匣子上镶嵌着一块打磨光滑的铜片,刚刚正是这个铜片反射了太阳光照在宋雅怡的脸上。
宋雅怡盯着那个盒子呆呆看了好几秒,才恍然记起来,那是她念中学的时候用的梳妆盒,盒子上的铜片用来当做镜子用,盒子里装一些头发发卡之类的东西。
这个盒子高不过五六英寸,盒面大概比一个ipad大不了多少。不过这不是重点,宋雅怡之所以看到这个盒子会发呆,是因为这个盒子的材质。
若是换做几年前,宋雅怡是绝对看不出来这个盒子的特殊性的,但是这几个月,宋雅怡囫囵吞枣填鸭式地灌输方式,恶补了不少关于古董方面的知识,虽然品鉴不了太高深的物件,但是普通的东西还是可以看出来的。
譬如眼前的这个盒子,就是用上等的金丝楠木制作而成。
金丝楠木十分稀有,其最大的特点就是耐腐蚀,即便深埋在地下几百上千年也不会腐烂,而且这种木料本身带有一种清淡的楠木香气,这种香气能有效地防止虫蛀。由于金丝楠木具有这种独特属性,所以在明清时期特别的清代,这种木料专属于皇室专用木料,多用来制作皇室家具或棺材,民间一旦发现私藏或者使用这种木材,那就是抄家诛连也不为过。
事实上,金丝楠木在明朝以前并不是非常难得的木料,但是在明朝末年,金丝楠木遭到大肆采伐,使得该种木料变得极为稀少,渐渐从人们的视线中淡去。到了近现代,金丝楠木几乎濒临绝种,而早期用金丝楠木制作出来的物品能流传下来的也十分少,大部分都存放在博物馆里,民间的收藏家手中很少有这类藏品。
这也就是金丝楠木为何会变得弥足珍贵的原因,在古董圈子里,无论是哪一类藏品,都是因为其稀少而价高,求而不得,东西总是越少越是有人稀罕,像那些博物馆珍藏的孤品,每一件都有价无市。
宋雅怡早就把儿时的那些东西忘记,现在看到这个梳妆盒,她感到既意外又无语。宋雅怡几乎可以肯定,这个盒子是个古物,至于是那个朝代的东西她暂时还不清楚,但是想到自己居然把如此贵重的一个古物随意地摆放在这里让其蒙尘,她的嘴角就忍不住一阵抽搐。
这个梳妆盒在她的手上已经有十多年了,盒子究竟是怎么来的她已经记不太清楚,大约又是宋父的那些个“农民”朋友送的,宋雅怡也没有多想,只是盯着这个盒子一个劲地打量,试图在那些镂空雕饰上看出点来历来。但是上下打量了一番之后她还是放弃了,不利用右手这个作弊器,她根本看不出古董的名堂来,但是作弊器也有弊端,只能判断古董的真假,却并不能准确判断古董的年限,也无法获知古董的来历。
宋雅怡感觉有些挫败,无奈只好伸手将梳妆盒子拿在了手上,想将盒子拿到楼下去询问宋奶奶。
一碰到盒子,宋雅怡就感觉到一股热流源源不断地从她的右手腕流入身体里,在冬日的凛凛寒气之中,竟是分为的舒适,宋雅怡忍不住站在原地,静静感受着这股暖流的窜入。
这时候,木盒也在右手的透视之下清晰地呈现在宋雅怡的脑海之中,盒子里的破损的发卡头花一一出现在宋雅怡的面前,甚至还有她中学时代收到的第一封情书都压在箱子底。
看到那封情书,宋雅怡正待笑出声来,忽然就愣住了,傻傻站在原地,眼神呆滞地看着手中的梳妆盒子。

第109章 南镇古玩街
制作这个梳妆盒的人技艺精巧,利用木材的纹理遮掩住了盒子的秘密。如果不是宋雅怡的右手,也许她也根本发现不了。
因为有作弊器,整个盒子在宋雅怡的右手透视过程中一目了然,即便这个金丝楠木盒子制作得近乎天衣无缝,即便是用手触摸也摸不到缝隙,但是宋雅怡还是透过右手看到了盒子底部的真空夹层。
夹层真空部分不过两毫米,里面紧紧夹住了一块折叠着的淡黄色的布帛,这张布帛薄如蝉翼,最重要的是,这块布帛上画着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隐隐约约还有一些奇怪的文字符号,因为是折叠着,所以宋雅怡也无法看出布帛上画的究竟是什么东西。
宋雅怡轻轻皱眉,这个梳妆盒所带的灵气并没有之前她捡漏的那个一把莲盘子的灵气充盈灵毓,足以证明这个梳妆盒至少是在明朝之后的物品,而且这个盒子上的镂空雕饰很像是清代末期的风格,但是那块布帛却非常奇诡,上面似乎笼罩着一层浓烈的灵气,虽然宋雅怡接触不到,但是却能很清晰地看到它。这样奇怪的现象无疑证明,那块布帛比这个梳妆盒子的年龄要大得多。
看到这个盒子,宋雅怡立马就想到了之前的那个饕餮肚里另有乾坤,这个盒子的主人既然如此处心积虑地将那块布帛藏在盒子夹层里,凭借着女人的直觉和她以往的经验看,这块布帛,绝对不简单!
可惜宋雅怡现在手中没有工具,而且她也没有处理这类东西的经验,这块布帛在盒底保存多年,若是陡然将盒底揭开,布帛接触到空气,说不定就会被氧化,而且宋雅怡也不希望在蛮力之下毁了这个制作精美的梳妆盒,毕竟这个盒子是金丝楠木制作的物件,即便没有那块布帛,这个盒子拿出去也能价值好几十万,而且还是有价无市的好东西。
没有办法取出东西,宋雅怡只能暂且作罢,心里想着等回了魔都找专业人士帮忙取出来再说。
吃完饭,几个叔婆就背着背篓到了宋家门外,其中就有宋雅怡刚回苗寨时遇到的七叔婆。宋雅怡和几个叔婆打过招呼,听她们叫奶奶出门,一番询问,才知道她们这是准备去南镇赶集,宋雅怡这才想起来,已经是腊月十二了。
在宋雅怡老家,几十年前还是非常偏僻的苗寨,因为交通不便,使得这里的生活非常贫困。这里没有商场没有小卖部,居民们只能靠背着竹篓赶集来交换每个月所需的用品。每月的初二,十二,二十二是南镇赶集的日子,每个月的这三天,南镇汇聚着从苗寨以及附近的汉族村镇赶过来的村民和商贩前来赶集。
在早期的赶集场上,村民们用自己打猎所得的动物或者制作的其他东西来换取日常用品,但是随着如今交通设施的建设与改革,苗寨与外面世界的联通和交流,人们的生活渐渐好转。虽然赶集这个传统还在,但是赶集场上不再局限于普通的日常生活用品交易,还有电器服装,甚至花草虫鱼奇珍古玩交易。
宋雅怡小的时候就经常随着宋父到南镇赶集,宋父最爱做的就是往南镇的古玩街跑,让宋雅怡跟在他后面,他则一头栽进那些摊贩的小摊子里,一声不吭地把玩那些稀奇古怪的东西。
见奶奶背着竹篓要出门,宋雅怡也要跟着去,宋奶奶也不反对,任由宋雅怡抢过竹篓背在背后,其他叔婆都露出羡慕的神色,嘴里念叨着宋奶奶有个好孙女。宋奶奶面上不显,眼睛里却难得地露出了得意之色。
走到南镇已经是十点了,赶集的人还真不少,大概是接近年关,不少人都从外面赶回来了,整个镇子上熙熙攘攘都是人,吵吵嚷嚷好不热闹。
宋雅怡随着几个老太太艰难前进,陡然见到这种状况,还真有些招架不住。她记得小时候赶集也没有这么多人啊,连落脚的地方都没有。倒是几个老太太在人群里钻进来溜进去,特别利索。
“奶奶,要不我去那边巷子里转转,一会儿你们要是找不到我就先回去。”宋雅怡在被挤了几个踉跄外加被踩了n次脚之后,决定舍近求远,从一旁的巷子里穿到集市到古玩街去看看。
宋奶奶也看到了宋雅怡的窘状,有些好笑地点了点头。宋雅怡当即穿过一侧的人群几个躲闪拐到了巷子里,终于突破了重围,她总算松了一口气,这才整理了一下衣服和鞋子,颇有几分轻松地沿着斑驳的小巷石板路朝着古玩街走去。
南镇的古玩街其实并不算古玩街,事实上这里也只有赶集的这三天才会有古玩交易,平时是没有这些的。而所谓的街,其实只是一片用油布临时搭建的帐篷,用来遮风挡雨用的。这里的商贩不固定,每次赶集来的人都不一样,完全是流动性的随机小摊,那些小贩穿着朴素,十足的农民打扮,手里拿着他们要贩卖的东西吆喝着,至于里面有没有真东西谁也不清楚。
宋雅怡一路走过,一会儿看看字画,一会儿摸摸瓷器,时不时用右手作作弊检验一下自己的眼力,倒是带着几分惬意。
“平安扣,卖平安扣了!件件都是古董,样样都是真品了啊!快来看看快来看看啊,古玉保平安,玉扣便宜卖了啊!”
在走到一处巷子口的时候,宋雅怡忽然听到了一个小贩的吆喝声,因为吆喝的是一个年纪不过十四五岁的小男孩子,宋雅怡便也觉得有几分趣味,信步走到了小孩的摊位前。
小孩的面前铺着一个破旧的床单,上面摆着一堆带着玉色的平安扣,有南阳玉,有和田玉,也有很低档的翡翠硬玉,各式各样的都有,大小不一,而且式样也是五花八门,当然,每个的成色都不好,看起来都是非常普通的玉,价值并不高,不过这么多玉扣扎堆出现,也算是比较稀奇了。
“阿妹(苗族人对年轻女孩子的称呼)你看玉吗这么多玉扣随你挑,带在身上保平安哦。”小孩的摊位前只有两三个顾客在挑选,见到宋雅怡过来,上下看了宋雅怡几眼,见宋雅怡穿着一身高档的衣服背着个挎包,一副城里人打扮,墨色的眼珠贼溜溜转了一圈,急忙站了起来笑嘻嘻地询问道。
宋雅怡见那小孩子面上笑容带着几分狡黠,心中好笑,脸上神情却没有变,饶有兴趣地询问道:“你这里的玉扣怎么卖”
那小孩又快速地扫了宋雅怡一眼:“这些可都是古玉,不过有的年代久些,有的还比较新,价格不等。阿妹你先挑,挑好了我再说价钱。”
宋雅怡闻言忍不住挑了挑眉毛,听小孩这话,这些玉扣他都能看出来,难道他说得出这些东西的来历
这么想着,宋雅怡手下动作也随意了几分,在一堆古玉里挑选拨动着,选了两枚看起来还算保存完整的玉扣。这么挑选着,宋雅怡也确实发现这堆玉扣的质量层次不齐,质量最好的就是宋雅怡手中的那两枚,是出自清朝中后期,看起来还算不错,拿到正规的古玩店面,大概也能卖个一两千块钱。
就在她正准备将玉扣交到那个小孩手中的时候,忽然瞥到了不远处的一块不起眼的玉扣,宋雅怡的眉头微微皱了一下,面上不动声色,眼中的惊喜一闪即逝。

第110章 捡漏
那是一块米黄色的平安扣,带有乳钉纹,这种平安纹主要出现在明代的玉器上,当然在现代也有人模仿制作。
但是这枚玉扣让宋雅怡感到有些奇怪,它中间的孔很小。一般平安扣都是贴身佩戴,孔钻得比较大,方便针线饰品的穿插,佩戴起来也更舒适更美观。但是眼前的这枚玉扣中间的孔洞非常小,而且整个玉扣颜色灰暗,看起来像是发霉了一般。
这样暗淡的颜色让宋雅怡瞬间想起来两年前陈明华从一家店里购买的一块古玉,据说那块玉刚刚出土不久,玉身的颜色就有些发黄。宋雅怡当时就询问过店主,店主告诉她,古玉长时间搁置没有人把玩,颜色就会呈灰暗色。
都说玉养人,其实人也养玉,所以很多玉都是要在手中盘玩上十年甚至几十年才会焕发出光彩来,这就是古玩界俗称的“盘玉”。一枚古玉在经过盘玩之后,其价值可能增长数倍。
看到面前的这枚颜色灰暗且式样奇怪的玉扣,宋雅怡心中先是疑惑,很快就反应过来,眼中不由自主地流露出一丝惊喜来,她悄悄地将那枚玉扣拨弄到手心,果然,玉扣一入手,充盈的灵气就流窜进了她的手心,冰凉的手掌瞬间炙热起来。
宋雅怡心中暗喜,状似漫不经心地将那枚玉扣放了下来,又看了看其他几枚看起来成色表现很差的玉扣。
“这两枚玉扣多少钱”宋雅怡摊开掌心,询问最开始选的那两枚清朝的玉扣的价钱。
那个小孩一直在盯着宋雅怡挑玉扣,见宋雅怡轻轻松松地就从这堆玉扣中挑选出了质量最好的两枚玉扣,心中对宋雅怡有了一番新的看法,知道面前这个女人不好糊弄。见宋雅怡问价,他的眼珠子一转,笑眯眯地回道:“阿妹你真有眼光,这两枚可是我这一堆扣子里质量最好的了,看样子您也是明白人,古玉养身,我也不乱喊价,清朝玉扣,一枚三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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