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点不可思议。
左维嘿嘿地挠了挠头,这个大块头个性和长相相反,老实到有点腼腆,“我看过很多尹小姐演的电视剧,全是好人”
“都说叫名字就好。”
“我看过很多卿卿的电视剧,全是好人,我也能感觉到卿卿是好人,你们都是好人,况且,当明星保镖可比工地搬砖挣得多多了。”
“……”
其他人狂汗。
其实尹卿卿即便不做这个保证,叶一帆和秋典介于王蒙的事情,也不会什么都不说,但她如此坦白,两人心里会舒服很多,他们公开讲的内容可能也会详细一些。
他们描述了小卖部和后山的一系列惊险经历。
“病友前辈吗?”尹卿卿叹了口气,“现在我已经在暗中重金面向全国寻找病友前辈,希望能够得到一些指点,但是由于保密工作着实厉害,不敢太露骨,目前一无所获。”
尹卿卿的职业是一个明星。
她混了娱乐圈近二十年,从无背景小透明到一线流量,有了自己的个人工作室自己给自己打工,自己给自己放假,相对自由。
手上存款也是相当一大笔,还幸运投资了一个不错的生金蛋非娱企业,靠金钱打听消息或其他已经成为了一种惯性。
她手上甚至有十多个昨晚上死亡病友的详细资料。
叶一帆对前辈也很有兴趣:“更希望能够遇见那种出院的前辈。”这会让她能产生更多对黑夜后黎明的期盼。
“我们一定会出院的。”
他们聊了挺多东西的,到后面不知道歪到哪里去了。
尹卿卿讲得最多,有的没的,关于一些真真假假娱乐圈八卦,几人还在行政厅的椅子上断断续续睡了几小时。
当叶一帆怀表时间指到23:59:59,又过了一秒,五个人被同时传出梦境。
叶一帆保持着‘开’字微涨的口型,回到了熟悉的卧室,像是察觉到了什么,她的眼睛一下子睁到最大。
手往脖子上一摸:
小卖部买的怀表还在!
“怀表可以带出来?那止血针剂呢?”叶一帆立马起身下床,在床上乃至床下都仔仔细细翻上一遍,并未找到那一针止血剂,又猜,“也许买的东西要接触身体才能带出来。”
秋典不会穿了病号服回去?
上半身病号服套睡衣的秋典:……对,没错!
如果真的是这样,小卖部里面的剑、刀、箭、弩、枪等武器很有可能会给现实世界造成一定的混乱冲击。
这个世界突然可怕起来了!
叶一帆烦躁地揉乱了头发,看了眼怀表时间:00:00。
奇迹梦境中的时间果然是静止的,而且多了24小时。
一天多了二十四个小时肯定不是一件坏事,但前提条件下是,不能在一个随时都会死亡的恐怖梦境。
叶一帆将怀表和手机放下,第二件要紧事是去认认真真查阅笔记本电脑上的监控视频。
【0点以前,正常。
00:00,视频出现不正常的卡顿,闪了下,持续时间极短,短到将视频放慢10倍以上,才能被捕捉到。
紧接着,叶一帆醒来,脖子上也莫名奇妙多出了一个怀表,然后就是一阵发疯地床上床下寻找。】
叶一帆将这段监控视频删除,再登录‘奇迹’游戏账号,果然显示建立账号成功,账号上的小人不再是被网友们炫耀的纸片人,而是和她长得一模一样的人。
“……”
有点恐怖。
叶一帆上次投诉给GM的信息也回了,GM非常委婉地表示了她说的BUG不存在,他们游戏一切正常。
“……”
信你个鬼!
叶一帆的奇迹网游地图也不像其他人那样的华丽有趣,一整片黑漆漆,当中的胖胖女孩只有一件病号服,头顶上显示了一个坐标:[北纬33.26,东经112.41]。
上网查询该地理坐标。
这个并不是奇迹医院的坐标,而是金国卞中市的坐标,更具体的说,是叶一帆家庭住址的坐标。
且当叶一帆往不同方向移动,这个坐标的小数点也会跟着一点点变化。
这个坐标不是她家里的坐标,更准确说,是她个人的位置坐标。
奇迹世界体验到此为止,暂时未发现其他有用信息。
游戏论坛中的神经病贴今晚又双出现了,叶一帆匿名跟了一个词‘勇士666’,随即退出了游戏。
望着刚刚被自己折腾的一片狼藉的床铺,从棉絮、床单、被子、枕头,到床头柜、鞋子,重新开始收拾。
摆放整齐后,出卧室提溜了一箱未冰冻的纯牛奶,喝下其中一盒。
躺在床上试图入睡。
或许已经两天没好好睡了,或许是安眠药还是有一点点作用,叶一帆终于入睡成功,只是这一晚的梦似乎十分‘精彩’,次日七点钟被闹铃吵醒,依旧心有余悸。
额头上新冒出来两颗痘痘。
叶一帆揉着太阳穴走出了卧室,正巧碰上吃完饭的顾香,“头疼了吗?你看看你脸上的黑眼圈,年纪轻轻不要过多熬夜。”
“妈,没熬夜,头也还好,就是做了一个好恐怖噩梦而已。”
“但——”
看着母女俩有发生争执的苗头,叶南康拉走了唠唠叨叨的顾香,隐隐约约听见他们房间传来:“……呦呦最近工作压力可能有点大……子衡马上也要开学了……”
叶一帆因噩梦心焦,刚才语气有点冲,在看见餐桌上营养丰富的早餐,尤其是出自顾香特意炖的乌鸡汤。
浮躁不治而愈。
今天上班的工作内容和昨天差不多。
叶一帆今上午的工作比昨天集中多了,工作效率也提高不少,不会在打字的某一刻突然毛骨悚然、冷汗直冒。
中午餐后,叶一帆没有再关注网上的娱乐或其他新闻,而是在网上搜索对比本市装修公司的口碑资料。
是的,装修公司。
在28岁那年,也就是去年三月,叶一帆靠着近6年工作的积蓄买了一套属于自己的房子。
当然,目前只是付了一个首付,每月还需肩负公积金外加3800元的贷款,共偿还三十年。
因为是期房,今年上半年才到手。
叶一帆买房的原因很简单,作为一个在还算幸福家庭成长的孩子,对于成立自己的小家她肯定是有过期待的,也幻想过遇见像老爸喜欢老妈一样的另一半。
但梦想丰满、现实骨感,而她并不想生活将就,将就不如自由单身,于是她买了自己的小屋,代表着她未来有能力独立一人生活。
距离真正财务自由还有一段距离,至少经济独立了。
虽然叶一帆已买房,可因比较恋家,之前从未仔细想过从家里搬出去的问题,而现在奇迹梦境的问题有点特殊,还有个人坐标检测问题,不得不提前考虑了。
她不是说一定要马上搬出去,只是先做好万全的准备。
装修是一件非常麻烦的事情。
叶一帆也知道装修行业的水很深,但一来她没有认识确定不杀熟的业内人士,二来她没有太多精力和心思专门去管理这件事,只能选择在网上选择几个口碑不错的对比出一家,出点血肯定在所难免。
至少钱要花的值。
正与其中之一的网站客服简单咨询相关细节。
忽而,从背后伸出一个脑袋,满目惊叹:“装修公司,哇喔,一帆你买房了吗?”
叶一帆回过头,看见端着马克杯站在她身后的夏彤彤。
夏彤彤这么一叫,梁小薇也凑过来看热闹。
不过梁小薇是典型的月光族,口号是‘一人吃饱,全家不饿’,会花很多金钱精力在自己喜欢的事情上,对房子有向往但从未计划过。
她将关注的焦点在于房子装修风格,分享了自己的爱好:“我喜欢的两极分化,要么色彩浓烈的欧式风格,大型吊灯和糖果门窗简直绝了,要么现代简约风,经久不衰,不过过了一阵子恨不得重来。”
叶一帆也比较偏向简约风,清爽耐看,打理起来似乎也更简单一些。
“我记得一帆是本地人吧?”隔壁新入职不久的一个青年职工加入进来,“现在房价这么高,一、二线城市只有你们本地人才买得起,我现在的存款还不够买汴中市一个厕所。”
夏彤彤实质羡慕:“一线城市租房都这么贵,我以后只能回小破城成家了。”
“成家有什么好!老婆孩子丈母娘,哪一种压力不让你头发稀少,”一位发际线危险的已婚男同事感慨万千,话题一转,又问,“一帆你是不是有好消息了?男方也是本地的吗?现代结婚都必须有房有车高价彩礼,你们这些女孩子啊,就是现实,过日子还是要踏踏实实的才行,自己碗里有多少水,就别……”
叶一帆不太喜欢和任何人聊婚姻问题,更不愿和普通同事聊任何私人问题,直言打断对方爹味十足的长篇大论:“给自己买的。”
画面静止半分钟。
两位男同事看了叶一帆几眼,眼神中有一种让人很不舒服的了然默契,似乎在说不奇怪、难怪自己买房。
他们代表着部门三分之一男职员的想法,剩下几名对这个话题似乎没兴趣。
其中有两个人对他们部门内话题都没兴趣,除了应付主管外更关注行政部和销售部,这两个地方往往美女比较多。
“一帆是主管助理,又挂有几种工程师证,财务类的会计师证都有,工资是咱们这个办公室最高的,她能够给自己买房买车并不奇怪啊,咱们女孩子就该自己独美!”梁小薇微笑着打破沉默,“一帆,等你装修好了,给我看一下照片呗,说不定哪一天,我也能有自己的梦中情房。”
夏彤彤悄悄吐了下舌头:“对啊对啊,梦中情房万岁!”
叶一帆点点头。
一个无硝烟的职场小纠纷还未开始,已经结束了。
此时距离上班时间还有半分钟,一身亮蓝色高定西装的冯媚如走了进来。
她脸上的妆一直都很浓,不是说浓妆不好,而是因她非常讨厌自己脸上长出皱纹眼袋等缺陷,白色粉底打得非常厚。
拍出照片很漂亮,但日常生活中会因过于假白而显得突兀。
冯媚如撩了下她这周新烫染的空气刘海,环视一圈,有规律地点名:“夏彤彤,梁小薇,季度报表月度报表没问题了是不是?都快上班了,还不回到你们位置上。”
夏彤彤和梁小薇低着头回到座位上,心中很是不服。
第一现在还没上班,第二不在座位上的不止她俩,但这没法辩解,除非计划辞职不干,冯媚如就是他们的直系领导。
社畜哪能100%身心自由。
叶一帆也不开心,没有人会因丑而被正常对待开心,去了一趟主管办公室,听冯媚如装作不经意实际上很刻意地询问她脸上的痘痘,还非常‘好心’地念出一系列祛痘保养的护肤品。
出办公室时,手上又多了一个文件夹的任务。
夏彤彤、梁小薇送上同情目光,默契地打字噼里啪啦,看似在认真工作,实则彼此偷偷吐槽:
“冯师太SB!”
“冯师太真的有好好干活吗?她的工作全是一帆干的。”
“她能力不都在餐桌上吗?”
“但也不是全部卖账,比如研发部苏经理,他从来不给她面子,公司年会上直接拒绝的,主持人来一句啤酒肚,冯为此节食至今,小肚子也没有完全减掉,哈哈哈哈。”
“吼吼吼,不愧是全公司最帅的男人!”
“不说研发部们经理,咱们品测部莫经理也怼过她好几次,冯师太即便内心嫉妒,在她面前屁都不敢放一个,莫经理又A又美,yyds!”
社畜摸鱼很欢乐,吐槽上司尤其欢乐,聊帅哥美女八卦更是非常欢乐。
两人彻底聊嗨,直到叶一帆借企业通讯私信她们,询问工作。
“……”
夏彤彤讨好地笑了下,飞快溜出办公室,去实验室测试某一组零件;梁小薇也赶紧忙把注意力集中到表格数据上。
明天星期六,双休不上班。
叶一帆今晚加班到七点钟才下班,社畜的加班工资翻倍翻得都是基础工资,事假扣倒是很平均,从来不少扣。
不过今天忙完了,季度总结结束,下周应该能够过上正常上下班的生活。
假如她还活着的话。
叶一帆开车回家路上又去了一趟药店,在家小区附近的,不再是为了买什么安眠药,而是买更多测试血糖的针和试纸,她怕自己在梦境中出现血糖问题。
需要在出梦境时,对自己进行一个大概的血糖测试,昨晚后半夜产生饿意是她没预料到的,梦境的时间真实度过。
回到家,叶南康夫妇都已经跳广场舞回来了,见叶一帆还未回家,顾香就把锅里冷的饭菜又热了一遍。
“谢谢老爸老妈!”叶一帆这个时候回来的正巧,可以直接上桌吃饭,两荤三素,再加上自家的泡菜,特别下饭。
“真好恰。”夸赞个不停。
“吃吧吃吧,饭都堵不上你的嘴。”顾香口是心非,上扬的唇角就没下去,打开电视,坐到沙发上,开始追她最近喜欢的那一部家庭狗血剧。
叶南康已经回房间备课去了,现在高中生也不容易,暑假还有补习,生怕少上了点课,被其他学校的学生追上似的,下周一叶南康和顾子衡又要上班/上学了。
别误会,叶南康和顾子衡虽然在一所学校工作、学习,但顾子衡并不在叶南康班级里。
顾子衡成绩还可以,与以前叶一帆差不多,叶南康在姐弟俩小学过后替他们补习的时间并不多,姐弟俩都非常幸运地没有出现过网络教师子女的窒息生活。
且因有这么一个教师爸爸,同学们至少不会把冷暴力化作生理暴力。
叶一帆因外貌身材原因会被他的同事更照顾一二,她也会有一种爸爸时时刻刻在守护自己的‘安全感’。
吃过饭,洗了碗。
从厨房出来,叶一帆坐到顾香的身边去,也盯着电视荧幕看了一会儿。
对于‘婆媳矛盾、妯娌大战、姐妹相争’看得是云里雾里,她趁着顾香看上去心情不错,报备了下装修房子的计划。
“嫌弃老妈叨你了?”
“怎么会?”叶一帆挽上顾香的胳膊,把头放在她头上,“这套房子到手三个月了,住都没住一天,物业费倒是没少交,我也想看看自己新房装出来是什么模样,妈,我可一直是你的贴心小棉袄!”
“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你嘴上抹蜜的都是借口。”顾香嘴上不信,但又巴拉巴拉一堆装修事情,心里还在计划什么时候问问那个干装修的广场舞姐妹,可别让自己熊孩子被坑了。
叶一帆搞定一件事特开心,难得俏皮地说:“到时候房子装修好了,把他们爷俩丢下,妈你跟我过二人世界去。”
正在这时,电视剧上等了三十多集才出现的好人打脸虐渣的经典环节出现了,顾香一脸嫌弃赶叶一帆离开,“去去去,肩膀重死了,别打扰我看电视。”
果然,女儿不如追剧(狗头.jpg)。
00:00,一眨眼,叶一帆从卧室瞬移至整形医院行政大厅。
确认了下,身上还是那一套蓝白条纹病服,病服胸前有铭牌,金色怀表和止血针剂在侧兜里。
第一件事,将金色怀表快速精准调到00:00,记录梦境大致时间。
再环顾四周,共计47名病人。
200-47=153,倒吸一口凉气。
这不仅仅是一个冰冰冷冷的数学公式,在短短的两天时间内,在他们面前,一下子死了153个人。
叶一帆看到了秋典、王蒙、尹卿卿、左维,因同时下线,四人距离彼此的位置都不远,他们自发聚在一起。
交换新情报。
叶一帆说了从小卖部购买的东西可以拿到现实中的事情,秋典尴尬摸了摸鼻子,病号服的确有让他出糗。
“可带入现实世界?”尹卿卿第一个想到叶一帆口中小卖部里的神奇药剂,第二个则是兵器,尤其是热武器,一番自嘲,“以后我雇佣的保镖也需升级了。”
作为一个拥有万千黑粉流量明星,她收到过很多警告威胁什么的,黑粉还真袭击过一两次,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呢?
叶一帆他们虽没有尹卿卿那么会拉仇恨,但也对奇迹梦境对现实世界的影响表现出了担忧、恐惧。
对此事反应最大的竟是秋典,他拳头捏得咯吱咯吱直响。
左维眼睛一亮:
“高手,要不要对一招?”
尹卿卿一巴掌拍醒这个不会看人眼色的憨憨,不去看那一张辣眼睛懵逼的脸,伸手晃了几下自己右手,只见小拇指的指腹纹上了一朵漂亮的蔷薇花。
“外界物品虽带不进整形医院,但粘住身体的一部分即可,比如头发染色、种睫毛、护肤、纹身、指甲等,但不稳当的会掉,比如假指甲哥假发。”尹卿卿对王蒙说,“小蒙蒙,建议你先做一个近视矫正手术,这个整形医院实在不靠谱。”
“我会预约的。”话虽这么回,王蒙脸上纠结一闪而过,似有什么难言之隐。
“小蒙蒙是不是零花钱不够?不好意思像父母开口的话,银行卡号给我。”尹卿卿不愧是社交达人,一下子精准到点。
王蒙红着脸摆摆手:“不不不。”
“卿卿姐姐可是日薪百万的富婆,遇见这样的机会前往别客气,多薅羊毛就是了。”尹卿卿眨了下眼睛,模拟了个搓钞票的动作。
这些钱在现世对王蒙可能真是一个困难,半响,他说了句‘谢谢,我会还的’,流利地报出了一串银行卡号。
尹卿卿突然静默。
她根本记不住号码!
即便现在艰难记住了,今天下班了也会忘得一干二净,也难怪被黑粉嘲笑忘词大王,数字这种东西怎么可能记得住!
叶一帆主动答:“我记下了。”
作为一个度娘‘叶一帆’可搜索到非照片超多信息的人,她觉得打个钱也真没什么信息可再泄露的。
事实上,从入梦境暴露相貌和身份的一刻,绝大部分人都成为了透明人,不过,枪械控制的金国人应该比很多国家安全吧?
“谢谢一帆姐,也谢谢卿卿姐。”
叶一帆挥了挥手:“不客气,一个团队,互相帮助。”
尹卿卿还在纠结:“为什么你们记得住?”
好在根据反应,在座的不正常人只有叶一帆和王蒙,对秋典来说也是个不简单的挑战,而左维这个大块头——
数字是什么?
可以吃吗?
这小表情——
“噗!”
在这样紧张的环境下,左维竟然还能如此逗乐耍宝,大家多多少少放松了些。
00:10,行政厅门口走来三个人,他们穿着统一的蓝色工服。
第一位蓝衣职工拿出个一张名单,开口:“念到名字的人请出列,张迩、XXX、XX……尹卿卿……”
尹卿卿赶紧出列,列到名字的人也全都一样,生怕自己的速度慢了多一条警告乃至于红色惩罚。
第一张名单上的人都是日薪1到5个信用点的清洁工,尹卿卿说她的职业是垃圾桶清洁工,日薪这个水平的还有场地清洁工、食堂清洁工等,这些工作的环境一听就知道被排除在重要建筑物之外。
这些人出列后,蓝衣职工念了刚才在排队中说话、吵架、拉扯的两个人名字,各给予一次黄色警告。
见众人安静了,他才带着人整齐有序地离开了行政大楼。
很快,第二位蓝衣职工站了出来,也拿出一个名单,她名单上的名字数量是最多的,但介于刚刚第一梯队被罚,这些病人很是安静、有序,未破坏任何规则。
其中就有王蒙、左维二人,两人都是住院楼清洁工。
顺便提一句,在尹卿卿的打听下,日薪5到10个信用点的,全是住院楼的清洁工,这意味着他们和‘病友前辈’日常接触的可能性最高,收集情报的好工作。
待第二位蓝衣职工和她身后的病人们离开后,行政厅内只剩下7名病人,都是没有犯错,或被红色惩罚后不再背有警告的人,包括秋典、叶一帆在内。
第三位蓝衣职工念出他名单上的名字当然也正好是他们七个。
七人跟着这位蓝衣职工离开,他们的目标毫无疑问是北面的那一栋手术大楼。
手术大楼一共有30层,一楼大厅的中心位置还是一个前台,且前台只有两名蓝衣护士,见到蓝衣职工领着7名病人进来时,并未点名扣他们信用点数。
叶一帆和秋典对视一眼,这是不是意味着身为手术室清洁工,在上班时间内,至少可以自由进出手术室大楼?
这里没有窗口咨询,但在大厅右里侧有一间职工行政办公室。
蓝衣职工领着他们进入。
工作室面积十分宽敞,空间大致被分为四个区块:办公室、杂物间、男更衣室、女更衣室。
空空荡荡的办公室中间坐着一名白衣职员,领着他们的蓝衣职工向其中白衣职员报出了自己的铭牌号和任务报表。
是的,铭牌号。
他的铭牌号为B202001131131235。
叶一帆也不想自欺欺人了,目前为止,在整形医院见到的不管病人还是职工,还是医生,胸前的铭牌号属于一套系统。
包括年月日、登录号,以及不明所以的四位数,其中入院新人末尾全都是0000。
这意味着那些医生护士护工会不会全是‘自己人’呢?
残杀同胞的护士可以说是规则所限制,那左二室刻意误导导致那么多人死亡的医生方驰又是怎么回事?
一半是一半不是?
“……”
叶一帆因心中这些猜测而晕眩,秋典扫了她两眼,示意她集中精神。
等办公室白衣职员核实完信息后,抬起头来,上下打量了七名病友一分钟,才起身去医务室,拿了七套灰色工服。
蓝衣员工接过后,按照通用尺码将这七件灰色工服,一一给七个人,让他们去更衣室自行更换。
叶一帆和另三个女生进入女子更衣室。
更衣室内面积近百平方米,四面靠墙都是由N个正方形小格子组成的寄物柜,每个正方形小格子上都有小把手,把手与门接触的地方有个小开洞,里面两种色号。
可推测:
绿为无人使用,红为反之。
一入女子更衣室,两个女人便小声交谈起来,简单自我介绍和分享危险经历之类,另一个女人犹豫了下,加入其中,三人慢吞吞蹭着时间,也不主动开柜。
似在观望与等待。
三人一边心不在焉聊天,一边偷偷看着叶一帆走向绿色信号把手的寄物柜,未出现警告,绿色选择安全,她们立刻停下交谈,也开始走向柜子更衣。
灰色工衣很宽松。
叶一帆穿上身还是像一座山,虎背熊腰、异常魁伟,但至少长短方面基本合适,往日里最怕遇见穿不上的通用款。
灰色工作服的口袋都在上衣,胸口对称两个,左右两个,共计四个,比病服的口袋更大更深,易于容物。
叶一帆将铭牌别上,金色怀表与止血剂一并放在胸口的口袋,并不会特别地凸显,也不容易掉,即便掉也更容易发现。
见到淡红色针剂,身后三个女人很有默契地对视一眼。
此时,叶一帆已经将蓝白条纹病服放入寄存格子内,盯着自己的小格子,一遍又一遍从整体到细节记下其模样与位置,如此重复三遍后,走出更衣室。
而剩下三个女人也加速更衣,生怕自己落后于人,或者被迫成为最后一名,以至于有的人手忙脚乱。
叶一帆到办公室时,两个男人已出来了,包括秋典。
很快,其他人也陆陆续续赶到,最后赶到的是一个女人,看来三选一丢下了,她非常紧张地揪扯着衣角,脸上表情快哭了出来,生怕自己因是最后一名而被罚。
最后一名并未被罚。
蓝衣职工一扫七人时,目光从这个要哭不哭的人身上挪开,停留在另外两个人的身上。
这两个人身穿的灰工服有一个共通点——都是纽扣出错。
一个年轻女人从第三个扣子开始出错,下面的纽扣全部扣挪位;男人则是最上面的纽扣未扣,工作服不存在遮挡脖子的可能性,但这个男人却惯性留下一个。
看似简单的细节,平日里就容易出错,紧张的时候更。
男人察觉危险,立刻将最上面的纽扣扣齐,可蓝工服已经开口了:“手术大楼工作期间,李伟、杨静衣衫不整,各自红色惩罚一次,扣当日全部日薪,立刻执行。”
除颤仪再次出场。
粗心纽扣扣错位的年轻女人在尖叫中失去气息,在一旁站着的一个女人脸色苍白如纸,摇摇欲晃;
男人在首次施救中活了下来,但在这个过程却冒了一个“艹”字。
得到的不是一次橙色警告,而是蓝衣护工口中的又一惩罚:“手术大楼工作期间,李伟口出脏言,言语不文明,违反整形医院B类第1条规则,橙色警告一次。”
“因在Ⅰ类工作中,扣当日全部日薪,红色惩罚一次,立刻执行。”
一次B类规则犯错竟然也会被惩罚,为什么会这样?
叶一帆推测,原因很有可能是手术大楼的工作不允许病人肩负警告。
因而在Ⅰ类工作中,不管是SABC类哪种规则,都只有红色惩罚消除警告一条路可走,那就是致命除颤仪。
手术室清洁工日薪信用点最高,工作风险同样也是最高的,他们不能在工作期间哪怕犯一个C类规则错误。
◎前方高能,惊悚换脸术◎
连续两次心脏除颤实在是太难了,李伟未能坚持下去,终究因一个粗心丢了性命。
工作第一日,不到一个小时,七个人死了两个。
一脸冷漠的蓝衣职工领着剩下五人,进入办公室斜对门的电梯。
电梯停在第五楼。
出了电梯,左转弯是一道敞开的大门,门的上方有大写的红色标签——“脸部综合整形手术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