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舒窈话音止住，意味深长的看了眼乔沐恩，道出剩下半句：
“整日想着用一些肮脏的手段，去陷害别人。”
听到最后一句，乔沐恩本能地想到了订婚宴上下药一事。
第118章 南洛笙，我们谈谈
可黎舒窈面色淡淡，根本看不出被人下药的愤怒。
乔沐恩一时竟有些拿不准。
拿不准黎舒窈到底知不知道那药是她下的。
遏住紊乱的思绪，乔沐恩无意识想到，今天谢昱淮再次重提的解除婚约之事。
她心底多了两分烦躁，再看向面前容颜绝尘，和温书慕越来越相似的那张脸，乔沐恩眼底多了几分难掩的嫉恨。
离开前，她恍若随口一提：
“听说黎小姐进博物院工作了？”
黎舒窈眯眸。
乔沐恩继续道：“年纪轻轻就能进博物院工作，真不愧是顶级修复大师温书慕的女儿。”
“只是可惜，温女士早早就离开了最喜欢的岗位，从此再也接触不到文物，这么一想，还挺让人唏嘘。”
她拨了拨新做的正红美甲，眼睫垂落间，遮住了几分嫉妒。
“黎小姐子承母业，若是温女士泉下有知，估计也会多几分慰藉吧。”
说罢，乔沐恩直接转身离开。
黎舒窈眼底的温度刹那褪尽。
高跟鞋踩在地上的声音渐行渐远。
可那沉闷声，却让黎舒窈心中多了两分燥意。
她能明显感觉到，乔沐恩对她有种没来由的敌意。
并且这敌意，似乎并不只是因为谢昱淮。
她母亲……
跟乔沐恩有什么关系？
黎氏和乔家，哪怕在多年前，都向来没有牵连。
今天乔沐恩突然提起她母亲的意图在哪里？
一个小时后。
顾瑾川回到总裁办2。
见到他人，黎舒窈问：
“会开完了？”
男人点头，朝她走过来，“老婆，回家了。”
“不是还有一个会吗？”
顾瑾川揉了揉她的发，“另一个会露个面就行了，不需要我亲自盯着。”
说话间，他伸出手，将沙发上的黎舒窈拉了起来。
刚出来总裁办2的门，就碰到了刚从会议室走过来的谢昱淮。
顾瑾川脚步顿了下，手臂自然而然的搭在了黎舒窈的腰上。
薄唇挑着一抹薄笑，对谢昱淮说：
“第二个会议就劳烦谢总多盯着点了，时间不早了，顾某带着顾太太先回家了。”
谢昱淮目光在黎舒窈身上掠过，下颚线微微绷紧，脸色并不好看。
翌日一早。
南家别墅。
南洛笙刚醒来，手机便开始震动。
她拿过看了眼，上面是裴时晏的电话。
半个小时前，裴时晏已经打过一次，但因为她手机调成了振动模式，没有听到。
犹豫刹那，南洛笙按下了接通键。
话筒中，男人低沉的声线传来：
“醒了吗？”
南洛笙淡抿唇，道：“醒了。”
“南洛笙，我们谈谈。”
一个小时后。
看着裴时晏选的地方，南洛笙有些意外。
“为什么选在这里？”
卡座中，男人身体斜斜往后靠着，抬眸看着对面的南洛笙。
口吻略显随意。
“因为这里，是你第一次说喜欢我的地方。”
音落，他审视着她的表情，轻嗤一声，转瞬改了说辞。
手臂随意搭在一旁，指尖一抹猩红，袅袅烟雾晕染而出。
第119章 这三年，在我面前时，你心里想的都是他吗？
“不对，是你第一次在我面前说喜欢宋澈的地方。”
南洛笙眸色凝滞刹那。
裴时晏现在的神情中，已经全然不见前两天在顾瑾川和沈奕承面前时的颓靡。
他静静看她两秒，懒懒靠在卡座里，指尖轻弹烟灰，眉眼间，一抹锋芒尽数隐藏，只剩下不达眼底的笑意。
“不说说吗？”他看向沉默不语的南洛笙，“你和他之间的关系。”
又是如何，把我当替身的。
南洛笙对上他的视线，眸中的凝滞散开，像是做出了什么决定，终于要实施。
“他是我喜欢的人。”
这是她的第一句话。
可也就这么轻描淡写的几个字，却让裴时晏指尖的烟差点被掐灭。
两秒后，他轻嘲扯唇。
“既然喜欢，为什么分手？又什么追在我后面跑？”
南洛笙无声深吸一口气。
“因为后悔了。”她回答的，是他第二个问题。
说罢，她垂下眼睫，再道：
“因为后悔，因为放不下他，所以在另一个人身上寻找曾经的那点相似。”
裴时晏骤然眯眸。
眸色刹那间变冷。
“所以你从一开始，就是把我当成了替身？”
“替身”这两个字，在裴时晏舌尖辗转数回，才面不改色地说出。
在裴时晏看不到的地方，南洛笙指尖一寸寸攥紧。
但她面上却没有任何变化。
只有之前那一个星期中，裴时晏最常见的冷漠。
“对。”她直接承认。
“我放不下他，也放不下对他的感情，所以不惜自私的在另一个人身上找寻他的影子。”
“裴时晏。”她倏而抬眼，看向他，目光冷如死水，没有任何波动。
“是我自私，从头到尾，我只是把你当成了宋澈，通过你和他相似的面容去回忆他。”
“这一切，从一开始，就是错的，是我对不起你，裴、南两家的联姻，在这种情况下如果还继续的话，就太不公平了，所以——”
她声音顿了一下，迎着他冷厉的目光，一字一句地说：
“联姻取消吧。”
她声音明明很轻，却一字一句，仿佛重锤一样砸在裴时晏心上。
这几个字落下后，周围瞬间陷入安静。
静到落针可闻。
死寂而窒息的气压，寸寸弥漫。
良久，南洛笙听到他嗤笑一声。
问了一句：
“南洛笙，你说的话是真的吗？”
南洛笙心头突兀地跳了一下。
下一刻，听到他又问：
“从你出现在我身边开始，直到现在，加上我们在一起的那几个月，已经整整三年了。”
“这三年，你敢说，在我面前时，你心里想的都是他吗？”
就没有哪一刻，她眼里看的，是他吗？
南洛笙避开了他的目光。
并未任何犹豫，直接回道：
“是。不管哪一刻，我想的都是他。”
裴时晏眼底的戾气如潮水涌来。
指尖的烟霎时被掐灭。
与他此刻情绪截然相反的，是他唇侧缓缓扬起的弧度。
“和我上床的时候，在我身下哭的时候，想的也是他？”
南洛笙掐紧手心，强迫自己说出了一个字。
“是。”
她声音依旧没有任何起伏。
冷静的，让裴时晏有种想要毁了她的冲动。
第120章 不喜欢我是吗？
“呵！”他冷笑，眼底嗜血，“南洛笙，你真是好得很。”
这件事，南洛笙清楚，是她将裴时晏这个无辜者牵扯了进来。
裴时晏的性子，她也有一定的了解。
这段时间以来他的反复无常，包括前一周的囚禁，其中大部分是因为被人莫名其妙当成替身的愤怒，但是或许也有一部分，是有些微薄的感情存在。
正如南洛笙自己所说，这一切，是场错误。
已经到了如今，难道要任由错误存续吗？
这个时候，难道不该想办法终止这场错误吗？
毕竟……
她给不了裴时晏想要的。
宋澈的离开，在南洛笙心里，永远是个无法消弭的阴影。
她放不下，也爱不了别人。
既如此，倒不如让这场错误消除。
让一切，回归正轨。
她回应不了裴时晏的感情，若再这样下去，那裴时晏对她的这些感情，很有可能会变成一种执念。
南洛笙太了解那种滋味了。
一旦发展成了执念，那种痛苦，那种爱而不得的绝望，就不是自己能控制的了。
敛去心神。
南洛笙再次看向对面的裴时晏。
“裴总，还是那句话，这一切，都是我的错，你要恨要怨都可以。”
“只有这场联姻，不行。”
“裴总身份高贵，裴氏该联姻的人选，应该是真正喜欢裴总的女子。”
说完这句，不等南洛笙再开口，裴时晏便忍不住呛声回：
“说这么多，无非是你想甩了我。怎么，他要回来了是吗？正主回来了，不需要我这个替身了，想迫不及待的踢开我了，是吗？”
裴时晏问的缓慢。
但每一个字，他都是紧盯着南洛笙。
想在她脸上找到一些不一样的情绪。
只是可惜的是，她脸上只有一望无际的平静。
没有任何波澜起伏。
南洛笙遏制住越来越快的心跳声。
她避开目光，忽而起身，捏紧手机边缘，准备离开。
“是。”她语气肯定，顶着裴时晏越来越阴沉的视线，说：“我喜欢的人要回来了，所以没办法再继续这场错误，也不需要任何替身了。”
“这一切，最终原因在我，是我亏欠裴总，裴总想一想，想怎么出了这口恶气，我南洛笙都配合。”
说罢，她抬步准备离开。
可就在越过裴时晏身旁时，他倏然拽住了她。
他明显用了力道，不想被她挣开。
凝视着这双绝情的眸子，他音质很沉：
“南洛笙，你是真不怕我弄死那个奸夫。”
南洛笙深吸了一口气。
不等她开口，裴时晏下一句更沉怒的声音传来：
“不喜欢我是吗？”
“喜欢奸夫是吗？”
他站起了身，正对着南洛笙。
可拽着她手腕的手却一直没有放开。
“南洛笙，我今天把话给你撂在这里，你要是敢嫁给那个奸夫，敢和他双宿双飞，我一定会亲手剐了他。”
音落，裴时晏松开了她的手腕。
大步转身离去。
南洛笙被他拽过的手腕上，此刻通红一片。
可见他有多愤怒。
裴时晏离开后，南洛笙拿出手机，屏幕上，赫然是通话界面。
那端的黎舒窈叹息一声，说：
“笙笙，你这样说，会让他恨上你。”
第121章 裴时晏对南洛笙的感情，真的不深吗？
酒吧外面。
看着车来车往的道路，南洛笙唇角挤出一抹弧度。
仰头望向天边的太阳，炽热的阳光下，她仍旧是感觉不到任何暖意。
一如当年的寒冷。
黎舒窈的话传来，南洛笙轻声回：
“窈窈，我的本意，就是让他恨我。”
轻叹，黎舒窈劝道：
“笙笙，这又是何必，宋澈已经离开了，你总不能，一辈子活在当年的阴影中。还有裴时晏，他……”
南洛笙轻声打断她，“窈窈，要想让这一切快些回到正轨，这是最有效的方法。”
南洛笙目光定在前方虚空的一个点上。
她接着道：
“趁着现在裴时晏对我还没有这么深的感情，一切，或许都还来得及。”
黎舒窈也不再劝。
她知道，再劝，也劝不了南洛笙。
只是——
裴时晏对南洛笙的感情，真的不深吗？
刚才在酒吧中，南洛笙都把话说到那个份上了，
换了以往，裴氏的太子爷，怕是早就将这个肆意耍弄他的人掐死了。
可如今，哪怕怒极，裴时晏也只是扬言要弄死那个奸夫。
并威胁南洛笙不能和宋澈在一起。
从头到尾，裴时晏连句重话，都没舍得对南洛笙说。
这种情况下，若是说裴时晏对南洛笙没有感情，黎舒窈压根不信。
但至于这份感情，有没有深到非卿不可的程度，黎舒窈现在并不确定。
但她总觉得，裴时晏对南洛笙的感情，要比南洛笙所说的程度，要深一点。
至于这个“一点”，是多深，黎舒窈目前还不确定。
裴时晏来了顾擎集团。
经过秘书处的时候，席泽正好碰到他，下意识打了个招呼，可裴时晏也只是冷硬着神色点了下头，
席泽不由多打量了番裴时晏的表情，随后麻溜回了自己的工位。
——这又是哪个祖宗招惹裴氏的太子爷了？
他还是滚远点吧。
这位裴氏太子爷的脾气，可不比他们家顾总好多少。
若是说他们顾总是笑面虎，那裴时晏就是名副其实的冷面神。
都是让人招惹不起的鬼厉存在。
总裁办中。
裴时晏刚一推开门，就看到了沙发上翘着二郎腿的沈奕承。
他有些意外，关上门，抬步走了进去。
“你怎么在这儿？”
这话，自然是问的沈奕承。
办公桌后面的顾瑾川，抬头扫了眼这两人，眼底无奈一闪而过。
沈奕承靠在沙发上，看向坐在一旁的裴时晏，扬眉回道：
“还不是最近无聊，咱们顾总整天忙着收复失地，外加抱娇妻，平时聚一聚的时间都快被他整没了。这不这两天无聊得厉害，来他公司里消磨消磨时间。”
说罢，沈奕承问裴时晏。
“你来干什么？”
裴时晏眉心褶皱明显。
周身还有一股若有似无的烦躁。
“和你差不多，出来透透气。”
他怕一个人待在裴氏，会控制不住自己，再跑去找那个没良心又硬心肠的南大小姐。
顾瑾川关掉电脑上的邮件。
双手交叉，靠倚在老板椅上。
“我这公司，倒是成了你们两个无聊加消遣的好地方。”
第122章 纸糊的夫妻关系
瞥着裴时晏这种丧妻的表情，顾瑾川轻啧一声，按下内线，让席泽送了几瓶酒过来。
二十分钟后，总裁办中酒气弥漫。
沈奕承晃着手中的酒杯，目光却渐渐落在了旁边的裴时晏身上。
顿了顿，他仿若随口一问。
“我说裴总，你这总是借酒消愁也不是个事啊，南大小姐喜欢的那个人，你找到了吗？”
裴时晏眉心皱的更深。
“没有。”
“哟！”沈奕承来了点兴致，将酒杯往桌上一放，收了二郎腿，脸上吊儿郎当的表情敛了几分。
“那个宋澈，到底有什么能耐，裴氏这么多人去查，都杳无音讯？”
“他背后，到底有什么势力？”
裴时晏没答。
但眼底的烦躁却在渐渐积聚。
过了会儿，沈奕承像是想到什么。
脸上表情再次懒散下来。
他重新靠在沙发上，慢悠悠对裴时晏说：
“其实还有一个办法，能快些将南大小姐喜欢的那个人揪出来。”
裴时晏抬起眼皮看他。
“说。”
沈奕承饶有深意笑了笑。
不急不缓开口：
“还有一个人，应该也很了解南大小姐和那个宋澈的过往。”
说着，他话音一转，
指向了办公桌后面静静看戏的顾瑾川。
“呐，咱们顾总的老婆。”
顾瑾川：“……”
裴时晏眸色微动，转瞬间，将手中的酒杯一放，接着站了起来。
顾瑾川眉心一跳，连忙说：
“裴时晏，你要是敢这副样子出现在窈窈面前，这兄弟，也算是做到头了。”
裴时晏：“……”
半秒后，他压下心底的躁意，声音平静地对顾瑾川说：
“瑾川，帮我问问。”
顾瑾川正要开口，还没出声，
就见裴时晏不知怎的又转变了想法。
他重新坐下，眼睑轻垂，改口道：
“算了，还是别问了。”
顾瑾川：“？”
沈奕承：“？”
两人疑惑间，听到裴时晏说：
“就以你和你老婆之间那点纸糊的关系，黎舒窈可不会为了你出卖自己的好朋友。”
顾瑾川额角骤然一跳。
薄唇刹那间压紧。
可不知是不是这兄弟情就是用来排解自己不痛快的，
紧接着，他又听到裴时晏“总结”了句：
“一边是亲如姐妹的闺蜜情谊，一边是纸糊的类似夫妻的关系，傻子都知道怎么选，顾总还是别浪费口舌了。”
顾瑾川：“！！！”
沙发上的沈奕承笑得前仰后合。
裴时晏的这张嘴，也是毒的一批。
真不愧是能和顾瑾川这家伙处成兄弟的人。
听着他口中的“对比”，顾瑾川心口被堵的一噎。
“看来裴总也不是多难过，就你这张嘴，留不住老婆纯属活该。”
顾瑾川刚才有那么一瞬间，还真想着，该怎么在他老婆那里问问南洛笙和那个宋澈到底怎么一回事。
可经过裴时晏这么一“对比”，顾瑾川忽然觉得，都滚一边去吧。
就他们这“塑料”兄弟情，哪有实实在在的香软老婆来的实在。
裴时晏这玩意儿，不值得他冒着夫妻隔阂的风险，去给他挖情报。
第123章 从始至终，只有你
第二天一早。
顾瑾川照例将黎舒窈送到博物院。
随后才去了顾擎集团。
进来博物院后，黎舒窈还没走到修复区，就见到叶伟成院长不知何时等在前面修复区的拐角处。
见到她人，叶伟成眼底亮了些。
连忙走过来，说：
“窈窈，谢总过来了，说是想找你聊聊。”
叶伟成传这消息自己都觉得心虚。
黎舒窈现在是顾瑾川的妻子，顾瑾川和谢昱淮的身份，在江城那是人尽皆知。
背着顾瑾川给顾太太传这种信，总有种翘顾瑾川墙角的感觉。
可今天一大早，谢昱淮就堵在了修复区的门口，怎么也不肯走。
这尊大佛降在他这小庙里，叶伟成也是没了办法，
这才在这边等着黎舒窈过来。
听到叶伟成的话，黎舒窈神色并没有什么波动，只说：
“我和他不熟，也无话可说，没必要见。”
叶伟成有些为难。
谢昱淮要是听他的，那他还用一大早在这儿等到黎舒窈上班？
正当叶伟成为难之际，一个冷漠修长的身形从一旁长廊走过来。
“窈窈，我有话要跟你说。”
黎舒窈眉心微蹙。
叶伟成却已经遁走，“那什么，窈窈，你们自己处理吧，我和江旭先去看看古籍修复的进度。”
叶伟成走之前，还把一旁看热闹的江旭给拉了出去。
现在整个三楼，除了黎舒窈和谢昱淮，空无一人。
“谢总有何贵干？”
谢昱淮眸色复杂地看着她，好一会儿，在她厌恶之前，他走过去，手中捏着一张照片。
“窈窈，”他声音很轻，生怕再惹她厌烦，“我今天过来，是想向你解释一些事。”
说着，他将照片递到她面前。
正是当初，那天在谢氏花园，黎舒窈甩给他的照片。
上面是停车场中，谢昱淮和乔沐恩接吻的那一幕。
黎舒窈只扫了一眼，便转瞬挪开了视线。
“如果是这个的话，谢总不用解释了，你和你未婚妻之间的事，我并不关心，也不想听。”
见她想离开，谢昱淮下意识想拉住她。
可黎舒窈这次及时抬手，避开了他的触碰。
谢昱淮眼底多了抹苦涩。
在她冷漠的视线中，解释道：
“窈窈，她不是我的未婚妻，这段关系，这场联姻，本来就只是权宜之计，我和她早就说好了，很快婚约就会取消，我和她不会结婚，窈窈，从始至终，只有你。”
黎舒窈冷嘲，“谢总，亡羊补牢这一套，在我这里，没有用。”
“窈窈，”谢昱淮执拗地看她：“当初我选择谢、乔两家联姻的本意，只是为了留住你。”
“窈窈，我怕他回来后，我会失去你，我怕他会抢走你，所以我才想着，让自己有足够的筹码，足够的权利，能够留住你。”
“至于你看的这张图片——”
“窈窈，我和她之间，只是到了这一步而已，这张照片上发生的，是联姻前的那个晚上，我为了稳住她，所以才——”
“够了！”
黎舒窈冷声打断他。
女子眸色很冷，不见任何温色。
第124章 你喜欢谁，和我无关
“谢昱淮，我还是那句话，你和她之间怎么样，不关我的事，更没必要特意向我解释，我不关心，更不想听。”
“你喜欢谁，你的未婚妻是谁，将来要娶的人是谁，都跟我无关，我已经结婚了，谢昱淮，以后不要再来找我。”
说罢，黎舒窈转身便走。
看着她的背影，谢昱淮不甘心地问：
“黎舒窈，你真能这么快就忘记我们之间的感情吗？”
“你喜欢上他了，是吗？”
黎舒窈连脚步都没停，绕过修复区便回了自己的办公室。
她喜不喜欢顾瑾川，没义务向他解释。
顾擎集团。
总裁办。
席泽在门外磨蹭了一会儿，纠结了好几秒，才深吸一口气敲响了总裁办的门。
“进来。”
低沉淡然的声线，一如既往，听不出喜怒。
席泽暗自在心里祈祷，希望他们顾总今天心情不错。
不然他这个传消息的电话线，很有可能会受牵连。
特助这种活，真特么不是人干的。
“什么事，说。”
一直到进了总裁办，席泽都还内心忐忑。
“顾总，今天一早，谢总去了博物院。”
他这话一出，顾瑾川签字的动作刹那顿住。
漆黑的眸，定定落在前面的席泽身上，不怒自威。
“博物院？”
席泽面上淡定，心里戚戚然。
以后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得换个人来做。
他怕工作不保。
席泽点头，“是的，太太到博物院之前，谢总已经提前等在那里了。”
顾瑾川眼尾下压，眸底掠过一抹郁沉。
“说什么了？”
席泽快速回道：“我在叶院长那里拷来了监控录像，谢总今天过去，好像是为了和太太解释他与乔沐恩之间的关系，还说……”
说到一半，他欲言又止。
顾瑾川不满抬眸，“你大喘气的毛病什么时候有的？”
席泽不敢再停顿，“还说他和乔沐恩的联姻有名无实，不日就会取消，谢总想挽回太太。”
“挽回？”
顾瑾川眯了下眸。
“还真是贼心不死，我配偶栏上的人，他也想着抢。”
至于联姻，
他谢昱淮想取消就取消？
取消之后，让他更肆无忌惮地纠缠自己老婆？
想到这儿，顾瑾川眼前锋芒一闪而过。
他问席泽：
“听说乔家这两天的股票有些不稳？”
席泽一时没跟上顾瑾川的思路，但他仍旧是点头，“好像是。”
“那就再添一把火。”光线垂落间，男人侧脸多了几分冷冽与凉薄：
“谢昱淮是为了城东的项目才选择和乔家联姻的，现在城东的项目没到手，他反手就想将乔家丢掉，哪有这么便宜的事。”
说罢，他掀眸看向席泽，“懂了吗？”
席泽恍然大悟，连连点头：
“懂了懂了，顾总，我马上去安排。”
这是要通过乔家的股票大幅度下跌，来让乔家死死攀住谢昱淮这根救命稻草，从而不同意谢昱淮解除联姻。
只要谢、乔两家的联姻不取消，谢昱淮出现在黎舒窈面前一次，黎舒窈就会更加厌恶他一次。
他们两人之间过往的那点情谊，就会更淡一分。
第125章 你不盯着我，我也跑不了
想通这一点，席泽不禁在心里给他们顾总比了个大拇指。
正准备离开，席泽刚转过身，就听到办公桌后面的顾瑾川又来了句：
“把博物院的监控拷贝给我一份。”
上午十一点。
顾瑾川草草结束例会，让席泽订了餐，拿起车钥匙便离开了总裁办。
十一点半。
顾瑾川出现在修复区。
彼时黎舒窈和江旭正在整理修复好的古籍。
见到他人，江旭无声叹了口气。
认命的拿过黎舒窈手中的那两本古籍，说：
“学妹，上午就到这里吧，中午休息休息，下午再继续。”
说罢，他拿着手中的古籍，朝着门口走去。
路过顾瑾川身边时，江旭扬唇点了点头。
出人意料的是，这一次，堂堂顾总倒是没有再像第一次见面时那样对他很是冷淡，反而还很……亲和的说了句“辛苦”。
江旭差点平地崴脚。
眸色惊诧，很是意外。
江旭离开后，黎舒窈无奈地看向走过来的顾瑾川。
不禁再次强调：
“顾总，你真不用天天亲自过来送饭，就算你不盯着我，我也跑不了。”
顾瑾川抬眸瞧她一眼。
却出乎黎舒窈意料的问了一句：
“那三个月之后呢？”
黎舒窈一噎。
这才用问吗？
期限过了，肯定是各自单飞啊。
她轻咳一声，顶着他的视线，认真开口：
“期限内不会。”
过了期限自然跑。
顾瑾川侧她一眼，握着她的手去了休息室。
吃饭间隙，顾瑾川给黎舒窈夹菜时，状若无意地提了句：
“城东的项目谢氏集团输给了顾擎集团，听说谢昱淮有意向要和乔沐恩解除婚约。”
黎舒窈刚夹了一块蟹肉，听到他这话，动作微微顿住。
见她看过来，顾瑾川看着她眼睛问她：
“谢、乔两家解除婚约的事倒也不是什么秘密，网上不少这一方面的传言，窈窈听说了吗？”
“没有。”黎舒窈摇头。
“他们解不解除婚约，和我有什么关系？无关之人的事，关心的太多不累吗？”
顾瑾川倒是很意外她会这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