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什么时候说过我喜欢吃了？”第五卿云冷哼一声，别过脸面不看花昭。
“吃了半盘就已经能证明了。”
第五卿云：“…………”
第五尘笑眯眯，“小昭啊，松鼠还能吃吗？”
花昭愣了下，随即哈哈笑道：“只是叫法而已，不是用松鼠做的。”
“噢噢噢。”
“大家可以入座。”方氏出来说道。
“好勒。”
位置也已经安排好。
季承儒那边临时有事，没法赶过来。
第五卿云看到了花昭说的松鼠鱼。
很漂亮的刀工。
就是不知道……好吃否。
他还发现，甜口的菜都摆放在他面前。
第五卿云看了几眼，然后望向对面的花昭。
花昭注意到了，也迎上他的视线，扬起嘴角露出颊边的两个小梨涡。
第五卿云忽然想到自己三哥。
三哥也有两个小梨涡。
他老爹也有……不过就一个。
梨涡还是长在小姑娘脸上，比较好看。
外面鞭炮声阵阵。
开饭啦！
“好吃吗？”第五尘朝着身旁的第五卿云问道。
不等第五卿云说话，第五尘又道：“小伙子，看看你面前的空盘，再考虑要不要睁眼说瞎话。”
第五卿云：“…………”
一条松鼠鱼，几乎都进了他的肚子。
“我又没说不好吃。”第五卿云哼哼。
他的余光瞅了花昭一眼。
花昭在听他们父子俩说话。
笑得嘴角都快咧到耳根后了。
和他爹一样，傻气。
第五尘他们要喝酒，还在吃。
孩子们吃的差不多了，去一边玩了。
花昭想起来要发压岁钱，唤道：“来领压岁钱咯。”
苏宇他们一个个撒腿跑来。
第五卿云吃的有点撑。
他去门口待会。
一只手从他身后伸了出来。
然后松开，落下来一个红荷包。
而她的手指勾着荷包的绳子。
红荷包在他面前晃荡着。
第五卿云愣了愣。
转头迎上花昭的笑颜，“这是你的压岁钱。”
第五卿云愣住了。
“你要年年无碍，岁岁无忧呀。”
他神色怔怔。
第289章 我一直都在
花昭走开了。
第五卿云看着手里的红荷包。
上头用金线绣无忧二字。
好半晌，他才回过神来。
屋里头传来欢声笑语。
第五卿云将红荷包放进自己袖子里，拔腿朝着屋内走去。
还未进去，听到吴婆子询问：“方才昭昭在发压岁钱，也给卿云少爷发了压岁钱，你往荷包里装了多少银子啊？”
吴婆子又道：“明个我这边办年夜饭，你给我说说，我心里也好有个底。”
梁奶奶愣愣道：“我忘记这茬了！”
“啥？”
“没成家是要给压岁钱的，但我给忽略了，忘记准备卿云少爷的那一份了。”
“那是昭昭准备的啊，那孩子，真是贴心。”
“是啊，昭昭有心了。”
“我听阿军说什么，第五家族不过年的，卿云少爷肯定也没收到过压岁钱，没感受到过年的热闹……”
“咱们小时候，一到天冷就盼着过年……”
“是啊，只有过年，才能吃上平日吃不到的吃食，还能穿上新衣裳……”
两个老人回忆起来。
第五卿云后退几步。
他站在门口。
外面的天色逐渐变暗。
有风吹来。
今年的冬天，似乎没有往年那么冷啊……
京城另一端。
马车快到赛家时，车轱辘出现了点问题，赛纷儿和萧正只能下车步行。
“萧大哥，前面就是赛府了，你就……”
不等赛纷儿说完，萧正道：“我必须看到你进去赛家才放心。”
赛纷儿笑了笑，“那好。”
两人朝着赛家走去。
“以前我不太喜欢过年……”赛纷儿看着路边人家门口悬挂着的大红灯笼说道。
萧正看她。
“因为七八姑八大姨都要上门，他们真的很烦呢！”
萧正笑了，“我也不喜欢过年。”
赛纷儿转头。
她愣了下，突然才想起来，萧正的父母双亡……也就是说他过年都是一个人……
“抱歉……”
萧正笑，“没什么，说起来，这些年我早已习惯了。”
“习惯啊……”赛纷儿想到了季怀安。
想到他说的那些话。
这时，萧正走到她的外侧。
她本来是在走在外侧的。
因为，这会儿马车有点多。
赛纷儿的眸光闪烁。
没多久，两人走到赛府门口。
“那我先进去了。”
“好。”萧正道。
赛纷儿冲着萧正微微颔首，朝着大门走去。
还没有跨过门槛，赛纷儿停下脚步，回头看萧正。
他还站在原地。
赛纷儿转过身来，小跑到萧正面前。
她的眼神清亮，没有普通的女子的羞涩，而是大胆问道：“萧大哥，你喜欢我吗？”
萧正愣了下。
然后重重点头。
“喜欢。”
“我嫁过一次人，你可愿意娶我？”
萧正的瞳孔一缩。
一脸的震惊。
“萧大哥？”
萧正很认真，很用力地点头。
“我不在乎，一点都不在乎。”
赛纷儿笑了。
“谢谢你，萧大哥。”
“不……不客气……”
萧正甚至有点结巴，他盯着赛纷儿的眼睛看，问：“那……可以吗？我我可可以找人来提亲吗？”
他很紧张。
赛纷儿眉眼里都是笑，她点头。
也不等萧正说什么，她转身，朝着府内小跑而去。
巨大的喜悦笼罩了萧正。
他终于能抱得美人归了！
赛纷儿回到自己的院落。
红珠上前问道：“小姐，您怎么会突然做出决定？您喜欢萧将军吗？”
赛纷儿说道：“我对萧将军没有喜欢……红珠，我可能这辈子都没法喜欢上一个人，喜欢太累了……”
“被喜欢，其实挺幸福的……”
过年了。
家家户户门口挂起大红灯笼。
鞭炮声阵阵。
冬日里风很冷。
“哎呀，我长胖了。”花昭从内屋出来，摸了摸自己的腰身说道。
这是今年做的冬装，她上个月穿了一次，今天第二次穿，明显感觉腰身紧了些。
“嗯，确实比之前要大些。”桌旁的季承儒说道。
花昭：“？？？”
见她没出声，季承儒又道：“挺好。”
开了荤的男人啊！
季承儒放下手里的书籍，看向花昭，他笑道，“昭昭，过来。”
“才不要。”
以为她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吗？
花昭噔噔噔跑回内屋。
今个是除夕夜，阿绿和夏桃都去大厨房帮忙了。
花昭换了件衣服。
她扣着面前的对襟纽扣。
一双手从身后拥抱住她。
“还早，不急着去雪苑。”季承儒把脸面埋在花昭的颈窝里，薄唇在那细腻嫩滑的肌肤上游走。
花昭的双腿在发软。
她转身过来，轻轻推开他。
“要去请安啊……”
“那便不脱衣服。”
“…………”
夏桃将一部分做好的点心送去雪苑。
然后听国公夫人的吩咐回兰苑喊自家主子。
外屋的门应该是没关紧，被风给吹开了。
夏桃刚要跨过门槛，听到内屋传来的女子声音，脸颊蓦地发红。
她哪里还敢进去啊，连忙带上外屋的门，在外头守着。
夏桃想到方才的声音，耳朵还在发烫。
真的是，她听着都有些受不住。
结束后。
花昭一脸的哀怨。
某个餍足的男人伸出手，将她耳边的碎发捋到耳后，笑道：“是你催我，我便没忍住……”
花昭连忙捂住他的嘴巴。
“不准说。”
男人漂亮的眼里的有笑意，拉下她的手，“今天应该是你的安全期，应该不会中，而且，我更不想你现在怀孕。”
花昭想说什么，外头传来声音。
是雪苑来人催促了。
花昭瞪了他一眼，赶紧整理自己的衣服。
又对着镜子，整了整自己歪掉的发簪。
梳妆台放着她前两天换下来的荷包，似是想起什么，花昭拉开梳妆台的抽屉。
“怎么了？”
“那枚护身符好像掉了……”
季承儒挑了挑眉。
他是一直在派人在调查，但还没有消息。
“算了，也许这是老天的安排吧！走啦！”花昭来牵季承儒的手。
拉着他往门口走去。
只是，突然拉不动他。
等花昭转头来看他时，季承儒已然上前，右手落到她的后脑勺上，按向自己，他的薄唇贴在她的额头上。
“我一直都在。”
第290章 失了魂
一家人和和美美吃了个年夜饭。
花昭拿出早已准备好的红包，递给季锦言和蓉姐儿。
“谢谢小婶婶~”
“谢谢阿花！”
一大一小异口同声道。
花昭眉眼弯弯，“乖~”
一个红封忽然从身后伸了过来。
花昭愣了下，回头看去，是柳慧。
“傻愣着干嘛，给你的压岁钱，接着。”
“我也有压岁钱？”花昭呲牙。
“咱家的规矩，新妇过门的第一个年，就有压岁钱。”
“那我就不客气啦！”
季锦言从怀里掏出一个红封，“阿花，这是我爹娘让我给你的，他们在寄来的书信上说，大概会在三月的时候回京……”
“谢谢。”
花昭笑，眼里的光亮若繁星。
“闺女，这边……”老国公朝着花昭唤道。
那一声闺女，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父女。
一旁的国公夫人也是满脸温柔朝着花昭招手。
花昭又得了两个大红封。
里头装了好多金叶子，她笑得嘴巴都合不拢了。
欢声笑语还在继续，而在北街，一批汗血宝马疾驰而来。
在抵达某家客栈门前时，那匹枣红色的汗血宝马似乎也累瘫了，无力瘫倒在地上，而马上的男子一个闪身便进客栈里。
“城主！”
“城主！”
第五尘听到熟悉的声音，从房里出来。
隔壁房间的第五卿云也推开了房门。
“秦光？”
叫秦光的男子单膝跪地行礼，他，眸中含泪，“城主，夫人快不行了……请您速速赶回天下城。”
听到秦光的话，第五尘便连呆愣的时间都没有，一阵风似的，消失在原地。
第五卿云还站在原地。
他的手上拿着的是，那日花昭给他的红色荷包，上头用金线绣有无忧二字。
他沉默着。
秦光的话，在他耳边回响。
“四少爷！”
秦光唤了几声。
第五卿云回神来。
“走吧，回天下城。”
“是！”
第五卿云迈出去两步，又停了下来，他回去了自己的房间。
他将绣有无忧二字的红色荷包放在桌子上。
他这辈子，注定不可能无忧。
第五卿云转身离去。
马匹很快准备好。
第五尘的身影消失在街道的尽头。
第五卿云看向京城某个方向。
好一会儿。
才收回视线。
“再见……”
很快，他和秦光的身影也逐渐远去。
大年初六。
有消息席卷整个京城，有媒人去赛家给萧将军提亲。
要迎娶的人是与季二郎和离的赛家大小姐。
而赛家应了下来。
两家当即决定看过八字后，于十五号那天正式定亲。
“没想到赛纷儿命这么好！二嫁还能嫁入高门！”茶舍里，有人大声说道。
从二楼下来的男人，一袭白衣。
墨发高束，肌肤是那种细腻的冷白色，一双墨眸深邃幽黑，鼻梁高挺，那张皮囊在京城也算是数一数二的。
与他弟弟，季家四郎各有千秋。
季怀安的脚步停了下来。
“已经定亲了吗？”
“说是十五定亲。”
“这么快？”
“那可不，对于赛家来说，这可是捡了个大便宜啊！这么好的女婿上哪儿找？而且赛大姑娘还嫁过人……”
听到茶楼大堂里的议论声，季怀安的脸色煞白如纸。
他朝着门口走去。
“走路不看路啊……”
有人被撞到，只是在看到是季家二郎后，后面的话吞回肚子里。
后面的人也被撞到了。
只见季家二郎就像是失了魂般，连脚步都变得凌乱。
“季二郎怎么了？”
“他方才听到咱们说话了吧？”
“听到也应该高兴啊……往日赛家大姑娘那般纠缠他……”
议论声还在继续。
茶楼的角落里。
一名黑衣男子，端起面前的茶杯，一手拿起茶盖，撇去上头的浮沫，浅酌一口。
好一会儿，才冷笑道：“真是好茶啊！”
赛纷儿在整理自己的书籍。
“这些都拿去送人吧……”
“这些都是医书啊，小姐为什么要送人啊？”
赛纷儿没有马上回答。
好一会儿，她才笑了笑，“我刚接触医理便买了这些书籍回来，那会儿，是为了季怀安。”
“奴婢这就把这些医书处理了。”
“莫烧，送给那些有需要的人。”
“奴婢晓得了。”
红珠还没把书搬出去，有下人来报，“大小姐，姑爷……不对，季家二少爷想见您。”
赛纷儿黛眉轻蹙，直接拒绝道：“不见。”
“是……”
下人朝着大门口跑去。
赛家门口。
站着身材修长的男子。
他的背脊挺拔，只是身影单薄而寂寥。
“季二少，大小姐她说不想见您……”
PS：相认要开始了
第291章 这次换我等她
“烦请告知一声，我在外面等她。”季怀安低声道。
下人表情复杂，但还是点头跑开了。
没多久，下人回来后，朝着季怀安摇头。
季怀安没吱声。
只是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院子里。
红珠快步走到赛纷儿跟前，“小姐，二少爷他还在门口……”
赛纷儿翻着手上的书籍，也没有看红珠，“和我有什么关系？”
红珠道：“奴婢听说惊动了老爷和夫人，是老夫人派赵嬷嬷拦住了二人。”
赛纷儿翻阅的动作一顿，想到祖母，她的眉眼柔和不少。
这些年，是祖母给了她勇气。
也是她最大的依仗。
啪嗒啪嗒，外面传来这样的声音。
红珠推开窗户说道：“小姐，下雨了……”
“嗯，看到了。”赛纷儿应了声，继续看书。
雨势一开始就很大。
倾盆大雨。
屋内，只剩下赛纷儿翻页的声音。
只是那雨，也将她翻页的声音给掩盖了。
好半晌，赛纷儿才合上书籍。
“等小了些，你去看看他还在外面否，算了，我去吧。”
雨不小，却不像方才那般电闪雷鸣。
红珠拿来纸伞，打开来。
主仆俩朝着门口走去。
快到门口时，赛纷儿停下脚步。
她能看到外面的身影。
她的脸色沉了下来。
“真是季二郎啊，我的天，这么大的雨……他身子骨扛得住么？”
有收到消息偷偷跑来看的丫鬟。
她们没注意到后方的赛纷儿。
“季二郎这是何意？”
“据说他想见大小姐，大小姐不见他……”
“季二郎后悔了。”
“真令人唏嘘啊……他现在和大小姐换了位置……”
“这样说来，咱们大小姐可算是扬眉吐气了。”
“季二郎好可怜……”
“可怜什么！当初咱们大小姐是怎么对他的？他活该啊！”
几个丫鬟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大。
红珠在后方咳嗽几声。
几个丫鬟这才转头，在看到赛纷儿时，脸色大变。
“大小姐……”
赛纷儿挥挥手，“下去吧！”
几人这才暗松一口气，连忙退吓。
雨势小了些。
赛纷儿盯着外面的身影。
“红珠，你找人将他赶走！”
“是……”
红珠和守门小厮说了一声。
守门小厮轻叹一声，去找其他的下人来。
很快喊来两名奴才，正值壮年，身强力壮。
两人走出去。
“季二少，请您走吧！”
“请！”
雨水湿透他的的发。
那张脸白的过分。
没有一丝血色。
一双墨眸深深，透露着忧伤。
季怀安朝着大门方向看去。
“这次换我等她……”
他开口。
“季二少，您就别为难我们这些做下人的……”
“我等她。”
两人对视轻叹一声。
这时，一辆马车停了下来。
而雨也变小了。
季怀安转头看去。
先下马车的是，驱赶马车的两名蓝衣男子。
紧跟着一道雄壮的身影从马车上下来。
是萧正。
而另外两名蓝衣男子是他的手下。
萧正一脸严肃迎上季怀安的视线。
季怀安的瞳仁很漂亮，但也很冷。
萧正单手负在身后，朝着两名蓝衣下人道：“赶走。”
“是！”
两名蓝衣男子朝着季怀安走去，左右抓住他的胳膊。
只是季怀安的脚步纹丝不动。
两人微微诧异。
随即其中一人，一拳就落在季怀安的腹部上。
赛纷儿看到。
一缕鲜血从季怀安的嘴角缓缓往下流。
可是他的表情却更为坚定。
赛纷儿收回视线。
举着伞，转身回去了。
红珠不敢看下去，她跟上了赛纷儿的脚步。
主仆俩一前一后回到了院子里。
“小姐，有句话奴婢也不知该不该讲……”
赛纷儿回头看她。
“说吧，想说什么就说。”
红珠沉吟一声道：“奴婢不是为二少爷说话，奴婢就是……”
她挠了挠后脑勺，“萧将军是否派人监视了赛府？”
赛纷儿没有说话。
“往日萧将军来找小姐，从不会带手下，那两人气势非凡，明显就是军中将士……这是得了消息来赶人么？”
赛纷儿将伞收起来，递给红珠。
红珠又道：“还是说萧将军不相信小姐？”
赛纷儿取来棉布，擦拭着发尾的水珠，“整个京城都知，曾经的我，很喜欢很喜欢季家二郎。”
天下城，艳阳天。
冬日的太阳照在身上暖洋洋的。
加上是过节，各家各户都出来窜门。
马匹接连穿过街道。
第五尘三人在路上接连换了几匹马，终于赶回了天下城。
“城主回来了！”
“城主回来了！”
第五尘回到城主府，大步往某个方向走去。
第五卿云跟在身后。
推开房门，便听到里头传来的咳嗽声，好似要将五脏肺腑都咳出来那般，第五尘和第五卿云的心狠狠揪了起来。
“瑶儿……”
“娘！”
两人快步走到床边，在看到床榻上愈发清瘦的女人时，两个大男人忍不住红了眼眶。
床榻上的女人，因为咳嗽，脸色转红。
但没有咳嗽后，血色很快就褪去。
是个很漂亮的女人。
只是褪去血色的她，脸色太透露着病态的白。
连唇色都是白的。
两条柳叶眉间，笼罩着散不去的忧伤。
“夫君，你回来了。”
女人一开口，轻言软语。
哪怕有气无力。
可是她的声音和语气，都太温柔。
“卿云似乎胖了些……”
女人笑了起来。
可是给人的感觉，就好似随时都会消失不见那般。
第五尘紧紧握住她的手。
“瑶儿，我找到那孩子了……”
第五卿云看向第五尘。
姜瑶微微睁大眼睛：“夫君，她在哪儿？”
“在京城！我本来打算带她回来的，但是出了点意外，你再等等，一个月之内，我会把她带回来……”
“好……”
第五尘说着最近遇到的趣事。
第五卿云深深看了眼床上的娘亲，悄悄退了出去。
“娘知道，爹是在骗她的。”
一声音从身后响起。
第五卿云转头。
一袭青色锦袍的年轻男子。
长相秀美。
气质看起来斯斯文文。
“你确实胖了些。”
随着男子的说话，他嘴角两个小梨涡会显现出来。
第五青玄。
天下城的三公子。
第292章 红着眼眶，笑了
第五卿云没吱声，第五青玄又重复道：“你长胖了。”
第五卿云：“…………”
“娘近日吐了好几次血，张叔说她的身体已是强弩之末。”
第五卿云脸部线条紧绷，“找安神医！”
“安神医说过，娘的心病，心病还须心药医。”
第五卿云转身朝着第五青玄吼道：“找不到，找不到！找了十八年了，什么办法都用了，为什么就不能放弃？！”
吼完，第五卿云像是失去力气那般，也没有看第五青玄，快步离去。
他回到自己的房间。
坐下，发呆。
耳边响起孩子和女子的欢笑声。
还有老人回忆往日的对话。
第五卿云去摸自己的胸口，这才想起来他把荷包留在客栈里。
“在找什么？”
低沉的声音响起。
第五卿云抬眼看去。
房门没有带上。
门边站着身材修长的白衣男子。
他的五官精致，气质端方矜贵。
又给人一种不易亲近的距离感。
天下城的大公子。
第五渊。
“没什么。”第五卿云起身，朝着衣柜走去。
“我在门口站了多久，你便发了多久的呆。”
第五渊顿了片刻，“去了趟京城，警惕心松懈不少。”
第五卿云没吱声，他从衣柜里翻找出一套干净的衣服。
他解开腰带。
把腰带丢到床榻上。
有什么掉在地上。
第五卿云没有察觉，他继续脱衣服。
脱到一半，回头看第五渊，“你不走吗？”
第五渊瞥了他一眼，刚转身，忽地一顿，脚步朝着第五卿云走来。
第五卿云挑眉，却见第五渊捡起他脚边的一枚护身符。
看到这枚护身符，第五卿云伸手去抢，“还给我！”
“急什么！哪个女子给你的定情信物不成？”
“不是！”第五卿云还要抢，第五渊闪身。
“不是怎么如此紧张？”
“你懂什么，还来！”第五卿云的脸色冷了下来。
第五渊眉头动了动，他的手指夹着那枚折起来的护身符。
“第五渊！”第五卿云生气了。
第五渊不为所动，只是看了眼护身符。
也是那一眼，他像是发现什么般，眼神也变了。
第五卿云就见他把护身符给打开了。
那护身符有些年头了，看起来陈旧，很容易破损。
第五卿云看到他的动作，更为恼怒。
他还要把护身符还给那人的。
“第……”
第五卿云刚开口，却在看到第五渊的表情后，愣住了。
第五渊一脸的震惊。
像是看到什么不可思议的东西那般。
“这护身符怎么会在你手上？”第五渊那双锐利的眸子直射第五卿云。
第五卿云张张唇，“这护身符有什么问题吗？”
像是有预感般，他的心脏咚咚咚的加快跳动的速度。
第五渊盯着第五卿云的眼睛，“你先回答我，这护身符怎么会在你手上？”
“是爹给我的。”
第五渊挑眉，“爹给你的？”
第五卿云点头，“是爹捡到的。”
“那爹可与你说这护身符的主人是谁？”第五渊的语气甚至有点急切。
“说了，京城国公府的四少夫人花昭。”
“她多大。”
“大概十七八岁的样子，很爱笑，笑起来有两个小梨涡……”
第五卿云的话一出，两人都沉默了。
好半晌，第五渊道：“这护身符是我陪着娘亲一起去西乐山求的，护身符上的道符出自静游道长之手。”
第五卿云知道西乐山的静游道长，看起来极为不靠谱的一个人，但本事不小，不过此人神出鬼没的，便是去西乐山也难得见他一面。
一阵沉默飘过。
第五卿云袖袍下的手却在轻轻颤抖着。
第五渊将护身符收了起来。
“我去一趟京城。”
“我也去！”第五卿云的眼眶红了。
“你留在城主府陪娘。”第五渊道：“娘可能知道自己时日不多了，近日笑容也多了些，我知道，她是不想我们太难过……”
“那我们把这个消息告诉娘，她知道一定会很高兴的，然后她就会慢慢好起来……”
第五渊摇摇头，“你可记得两年前的殷晴儿，她长得和娘有五分相似，我们所有人都以为是她时，却意外得知她是冒充的，有意接近我们……娘在知道后，本来逐渐好转的身子一下子就垮了，因为流泪过多，她的眼疾复发，那半年她什么都看不见……”
第五渊顿了下，“若你说的那人是假的，娘她的身体承受不住的……”
第五卿云一下子抓住了自家大哥的胳膊，“我有预感，她不会是假的，她和爹很投缘，两个人笑起来，都有些傻气，真的，她很好的，大哥，我……我怎么就没想到……我怎么就没想到呢？”
说着说着，第五卿云的眼眶越来越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