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螺四人接了荷包,都给秦佑宁行礼,又说了几句吉祥话就退出去了。
只是离开房间,她们面上却没有了那种喜悦,玉螺有些担忧地说道:“姑娘心情很不好。”
玉晴叹了口气说道:“这还是姑娘第一次离开夫人独自在外过年。”
而且最疼姑娘的王爷也走了,姑娘肯定心中难过的。
玉琼拍了玉晴胳膊一下:“大过年的,不许叹气。”
玉晴赶紧轻轻拍了下自己的嘴。
玉琼说道:“我们别辜负了姑娘的好意,走吧,我让厨房给我们留了饭菜,我们四个一起吃顿饭。”
玉珍走在最边缘:“姑娘心中有数。”
三人一想确实是这样的道理,也都不再多言而是结伴朝着自己屋中走去。
其实秦佑宁不单单在想家,也在想楚淮舟,上辈子她和楚淮舟相识偶然谈起,她才知道楚淮舟这个年过的也不顺遂。
楚淮舟的父亲是被太元帝一手提拔起来的吏部尚书最是忠心,楚淮舟自身也是文采斐然容貌更是俊美,过完年就要参加春闱了,是京中不少人心中的佳婿人选。
只是楚淮舟生母早逝,楚父很快就娶了继室齐氏进门,齐氏出身不错,齐父又曾为太元帝立过大功,而齐氏入门后接连为楚父生了两子一女,很受楚父爱重,如此一来,齐氏在楚家虽然算不上说一不二,却也牢牢把握着楚家的管家权,而楚父在一些事情上也愿意听从这位妻子的话。
如此一来,楚淮舟在楚家就有些尴尬了。
楚淮舟的外祖家心疼这个楚淮舟,发现楚淮舟性子日益沉默,曾经的神童也传出了顽劣不喜读书的名声,就把楚淮舟接走教养。
只是后来楚淮舟年岁渐长,在科举一途上也展现了天赋,楚父就让人把他接了回来。
楚淮舟的外祖家也没有办法,毕竟楚淮舟是楚父的亲生儿子,只能让他归家,而且楚淮舟已经十六,不再是当初那幼童,也不容易移了性子,再加上他在科举上名次都不错,还传出了不少才名,哪怕齐氏心中再不满,也不敢多做手脚。
就算楚父再宠爱妻子,也分的出轻重的,他也需要一个好的名声,要不然在外祖家才华横溢的少年怎么回家以后反而变得平庸了?
齐氏也不是蠢的,有些事情不敢再做,可是她又起了别的心思,她想把自己娘家的侄女嫁给楚淮舟,甚至说动了楚父。
按照齐氏的说法,她觉得楚淮舟和她不亲近,所以想着亲上加亲,以后楚淮舟也能帮衬着两个弟弟,一家三兄弟互相扶持才能让楚家兴盛。
这话是说到了楚父的心中,哪怕看出齐氏是有自己的小心思,他也没有拒绝。
齐氏还特意让娘家侄女来家中一趟,给楚父行了礼。
楚父虽然和长子不亲近,可那毕竟是他的长子又很是出色,他还特意问了齐家姑娘几句,确定齐家姑娘是个读过书的,说话也知礼数,就点头答应了下来。
齐氏就趁着吃年夜饭的时候,直接与楚淮舟提了这件事。
楚淮舟当时脸色就有些变了,他没有回答齐氏的话,而是看向了楚父。
楚父看着楚淮舟的态度微微皱眉,可想到是过年,又缓和了态度说道:“那姑娘我见过,是个不错的。”
楚淮舟冷笑了声,说道:“既然不错,那就让二弟娶,亲上加亲岂不更好。”
他不知道那姑娘到底好不好,却是不信任齐氏的,当年齐氏在生下儿子后,就能用那样腌臜的手段对付他一个幼童,如今会为了他好?给他寻一个良妇?
楚淮舟是不信的,而且就算那姑娘是个好的,他也不愿意娶,他极其厌恶齐家人,也不相信能教出齐氏这样下作之人的家族会有什么好人。
楚父拍桌说道:“你什么态度。”
楚淮舟也放下筷子,说道:“我就这样的态度,我话放在这里,我绝对不会娶齐家女。”
齐氏眼睛一红说道:“我知道你对我有误会,只是这门亲事……”
楚淮舟打断了齐氏的话:“你要是觉得这门亲事很好,怎么不让你儿子娶?而且我的亲事和你有什么关系?”
齐氏的两个儿子和一个女儿对楚淮舟很不满,年岁大些的直接说道:“大哥你怎么这般对母亲说话!”
楚父不想看着儿子们争吵起来,说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件事就定下了。”
楚淮舟听到只觉得可笑,他自己不好过,也不想让其他人好过:“父亲,你这话要不要对我外祖父说说?当年你求娶我母亲的时候,可是对外祖父发过誓这辈子绝不染二色,可是我母亲才死不到一年,你就再娶,还不到十个月二弟就出生了。”
楚父和齐氏都脸色一变:“闭嘴!”
楚淮舟根本不听:“说是早产,是不是早产谁知道呢?”
这话说的很不给人面子,别说楚父和齐氏了,就是他们的三个孩子也都觉得难堪至极。
楚淮舟说了这些话的结果是亲事没有再提,而他也在大年夜被楚父请了家法揍的下不来床。
第022章 和楚家离了心
第二十一章
秦佑宁算了算时间,这会的楚淮舟应该已经挨完打,正在床上趴着了。
因为楚淮舟要参加春闱,楚父哪怕气急也只是教训他一番,打的并不算重,养上七八天就差不多好了。
楚淮舟的身体不错,养了三四天就好了,而他也不是个吃亏的性子,在能下床后选了个夜晚,披散着头发,拿着他母亲的牌位和白蜡烛等在楚父回主院的路上,差一点把楚父给吓死,然后被楚父追着又打了一顿。
就算是秦佑宁都觉得楚淮舟真的是找打,不过那时候她问了楚淮舟一个问题:“我以为你会更恨你继母齐氏,可是我瞧着你更多的报复都是冲着你父亲去的。”
那一刻的楚淮舟神色沉静,有一种和他年龄不符的成熟,更不似能说出那些话,做出那些事情的少年:“齐氏只是嫁给了我的父亲,她与我没有关系,其实没有齐氏也有别人,若是我父亲重视我,她也不敢做出那些腌臜的事情,又或者在她做出那些事情后,我父亲为我出头,如今她也不敢算计我了。”
秦佑宁是尊重楚淮舟的决定,却也觉得楚淮舟过于天真:“若是你让齐氏怕了,她也不敢算计你了,正是因为她发现算计你,并不会给她带来什么惩罚,才越发的肆无忌惮。”
楚淮舟并没有说话。
其实楚淮舟虚岁十七就中了状元,正该是少年得知意气风发的时候,可是秦佑宁在他身上看不到这些。
秦佑宁很不客气地说道:“你对你父亲还抱有希望,你想要通过这些来让你父亲知道你的不满,让他重视你的感觉,为了你去惩罚齐氏。”
楚淮舟没有反驳,直接仰躺在草地上:“对,这样的我是不是很可笑?其实我也觉得自己又可笑又难堪,可是……在我小的时候,父亲也曾抱过我,当我背出一首完整的诗时,他也会夸奖我,我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我失去了母亲,又失去了父亲呢?”
秦佑宁给不出答案,她的父母兄弟都对她极好,她在楚南王府之中,是最受重视和爱护的,沉默了一会她才说道:“你争取过却没有结果,那就放弃好了,没有必要在这样的事情上执著,毕竟有些事情你能争取到,有些却不能。”
楚淮舟翻了个身,侧躺着看向坐在一旁的秦佑宁。
秦佑宁没有去看楚淮舟:“因为你在意,所以他们才能伤害你,其实我觉得只有在意你的人,才值得你去用心。”
楚淮舟哀嚎一声,又在地上滚了一圈,哪里有外人面前沉稳优雅状元郎的形象。
秦佑宁是有些嫌弃的,却又觉得很有意思:“当然了,我也只是纸上谈兵,毕竟我们不一样。”
就算她与哥哥在京中为质,她也知道父母是爱自己的,远在楚南的家人也是在想尽办法让他们回去。
楚淮舟听完猛地坐起来:“可恶!”
秦佑宁得意的笑了,她丝毫不为自己在楚淮舟伤口上撒盐的行为感觉到愧疚。
楚淮舟神色严肃地瞪着秦佑宁,只是很快就保持不住了,也笑了起来,那漂亮的桃花眼很是明媚灿烂,没有丝毫的阴霾:“真好,宁宁真好。”
真好秦佑宁不能体会这样的感觉,真好他的宁宁笑的那样骄傲快乐。
秦佑宁也笑了:“楚淮舟,和我回楚南吧。”
楚淮舟没有犹豫:“好啊,到时候就要宁宁养我了。”
秦佑宁没有回答,却也没有拒绝。
楚淮舟坐在秦佑宁的旁边,两个人并没有挨着,却又像是挨在一起:“到时候宁宁带我回楚南,我也好想看看宁宁长大的地方,看一下宁宁最爱的楚南。”
秦佑宁很喜欢楚淮舟说的回楚南:“好。”
可惜的是最后楚淮舟死在了回楚南的路上,那个时候的楚淮舟已因中毒被折磨的骨瘦如柴,秦佑宁知道楚淮舟是想撑下去,和她一起回楚南的,可惜没有撑到。
当秦佑宁被外面的烟花爆竹声从回忆里拉出来的时候,她才发现不知何时自己已是泪流满面了,她用手抹去脸上的泪水,长长地吐出一口气,强迫自己不要沉浸在上辈子的痛苦中,而是回忆当下要发生的一些事情。
楚淮舟这两次的打并不严重,真正严重到差点要了他命的是在他中了状元之后,齐家姑娘本就爱慕楚淮舟,又在小姐妹那边夸下海口,以后会是楚淮舟的妻子,在楚淮舟状元游街后,让家中母亲上门催促齐氏,才知道楚淮舟并不愿娶她这件事。
齐家姑娘自然是不愿的,在家绝食逼着父母长辈上门施压,楚淮舟根本不吃这一套,齐氏为了逼着楚淮舟同意,还要作势给他跪下。
楚父也觉得闹成这般很是难堪,想要压着楚淮舟,楚淮舟直接连家都不回了。
若不是楚淮舟行事过于肆无忌惮,怕闹出更大难堪,楚父都差点直接不理楚淮舟的意见,为他定下亲事。
后来快到楚父生辰了,楚淮舟才回了家中,没曾想齐氏却算计他,给他下了药想让他和齐家姑娘直接成事,让他不得不娶。
这办法虽然下作,却很有用,以楚淮舟的品性,不管是什么原因,只要和齐家姑娘有了肌肤之亲,定会负起责任的。
可惜的齐家人低估了楚淮舟的毅力,他以自残的形式保持住了清醒,他以为只是齐氏的算计,最后却得知这是楚父默许的。
楚淮舟为了保持清醒对自己下手并不留情,楚父不仅要保住楚家的名声和面子,也要保住齐家的,只是私下请了口风紧的大夫来,楚淮舟的伤虽然被大夫处理了,可是他开始发热不退。
楚父不能看着这样有出息中了状元的长子死,这样的话就算面对太元帝也不好交代,这才托关系请了太医来。
最后楚淮舟虽然好了,没有留下残疾一类的,冬季或者阴雨天那伤势也会疼痛难忍,自那以后楚淮舟也和楚家真正离了心。
第023章 宫中的变故
第二十二章
秦佑宁要干涉的是楚淮舟这一次的伤,只是要在什么时候,又以什么方式去干涉,就要细细琢磨了,毕竟有些事情不经历,楚淮舟就没办法真正对他的父亲失望。
如果说这个年秦佑宁和楚淮舟过的都不好,那么宫中可以算的上惊心动魄了。
被勒令闭门思过的赵嫔也被放了出来,她虽然被降为嫔妃,可是衣着打扮依旧华丽异常,丝毫不比当初是贵妃时候差,这衣服首饰还是太元帝让身边大太监送去的。
等到年夜饭的时候,太元帝还让赵嫔坐在了皇后下手的位置,甚至在四妃之上,这让不少朝臣都看懂了太元帝的意思,对赵家越发的亲近了。
只是赵老爷子心中却开心不起来,他想到赵嫔带回家的话,也让人私下查了贤妃的事情,心中已经有八分确定太元帝就是想让自家和皇后两败俱伤,不过这话也是笑着和众人说话,在太元帝赐下酒菜的时候,态度恭敬的行礼。
楚淮舟的父亲,吏部尚书也在受邀之列,不少人从自家儿女那里听说了楚淮舟要和齐家姑娘订亲的事情,难免来试探一二,楚父却只说一切都要等楚淮舟考过春闱再谈,众人也听出了这句话中的含义,就是并没有和齐家定下亲事,这对不少有女儿的人家来说都是好消息。
这次的宫宴不仅有朝臣,太元帝的四子两女也都来了,长女城阳公主更是带着夫君和一双儿女一起。
城阳公主是太元帝的原配所出,在太元帝登基后,追封原配为后,城阳公主也算嫡长女了。
张皇后和城阳公主关系不错,还特意叫了城阳公主的那一双儿女到身边照顾。
太元帝的嫔妃中,只有皇后、四妃和赵嫔得以留在宫宴之上,剩下的嫔妃都是没资格的。
等到宫宴结束,张皇后就笑着说道:“城阳也饮了酒,就和驸马在宫中住一晚吧。”
城阳公主也时常入宫,一双儿女更是经常被张皇后接到身边住上一段时日,闻言就笑着说道:“多谢母后。”
太元帝的原配给他生了两子一女,可惜两个儿子都死在了战场上,对于唯一剩下的女儿,他也是真心宠爱的,温声说道:“一会让宫人给你端些醒酒汤,要不明日又该头疼了。”
城阳公主虽然已经嫁人生子,可是在太元帝面前还带着小女儿的天真,笑着撒娇道:“父皇就别嘲笑女儿了,那次父皇生辰,女儿多喝了几杯才会如此。”
太元帝哈哈笑着答应下来。
如阳公主是张皇后所出,虽然和城阳公主是同父异母,两姐妹关系却是不错,如阳公主挨着城阳公主说道:“晚上让姐姐和我一起睡,我好久没和姐姐抵足长眠了。”
太元帝也喜欢看着两个女儿亲近,所以并没开口。
张皇后笑着说道:“只要你姐姐同意。”
如阳公主就搂着城阳公主撒起娇来。
到了这会太元帝的心情还是很好的,晚上的时候按照规矩是宿在皇后宫中的。
哪怕太元帝和张皇后都心知,因为对皇子的安排和秦府的事情,两个人之间已经有了嫌隙,在表面上依旧表现得很是恩爱。
张皇后叫了贴身宫女:“去给两位公主送醒酒汤,驸马那里也寻两个做事稳妥的小太监把醒酒汤送去,两个小太监就留在驸马身边伺候。”
宫女恭声应了下来。
张皇后像是停顿了下才接着说道:“还有赵嫔和贤妃那里,至于几位皇子那里,陛下安排人送吧。”
太元帝听着张皇后的语气也没生气,只是看了眼身边的于公公,于公公就躬身退下去安排了。
哪怕是太元帝也没想到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当于公公脸色焦急地赶回来,说有事来禀的时候,他已经更衣准备休息了。
张皇后正坐在梳妆台前,让宫女给她卸去头上的发誓,看着于公公的模样,她的眼底闪过得意,却又很快收敛了起来,她转身看了眼太元帝,又看了眼于公公的方向,装出一副明明生气却大度的模样:“陛下若是有事,尽管去忙。”
太元帝没心情搭理张皇后披上外衣直接走了出去,于公公在他身边已有十来年,他心知若不是发生了大事绝不会如此,而且于公公应该是给几位皇子送醒酒汤,难不成是他的儿子出事了?
等太元帝出去,于公公就赶紧说道:“陛下,七皇子出事了。”
太元帝神色一变看向于公公。
于公公心中也觉得苦涩:“七皇子院门口撞死了一衣衫不整的宫女。”
而且这事情闹大了,根本瞒不住,三皇子、五皇子和六皇子他们都已经知道了。
于公公说的委婉了一些:“动静有些大,怕是旁边院中的几位皇子也都被惊动了。”
太元帝咬牙,说道:“朕……你去与皇后说一声。”
这事情既然瞒不住,那肯定是要皇后也走一趟的。
张皇后听完,就让宫人重新给她梳妆。
在到达地点的时候,太元帝已经知道那宫女的身份和事情的经过了。
张皇后甚至比太元帝知道的更清楚,可是在这个时候她却装作才知道,她没有落井下石,下了轿辇后走到了太元帝的身边,说道:“这件事不宜闹大。”
太元帝看了张皇后一眼,点头没再说什么。
贤妃已经得知了消息,赶在太元帝和张皇后之前到了,她和七皇子跪在地上,这会天寒地冻的,贤妃来的急甚至没有披上保暖的披风,又或者她专门这般,见到太元帝和张皇后,她直接请罪,头狠狠磕在地上。
太元帝见了有些心疼,刚准备开口,就听见张皇后的声音。
刚才还说不宜声张的张皇后此时神色微冷,说道:“贤妃倒是消息灵通。”
太元帝本来是有些怀疑七皇子这件事有皇后的手笔在,到了这会倒是消去了些许怀疑。
张皇后质问道:“你们就是这样伺候主子的,让贤妃冻病了,你们是不是不想要命了!”
贤妃知道张皇后是借题发挥,当即说道:“是妾……”
张皇后直接打断了贤妃的话:“跪在外面,这是威胁陛下还是威胁我?还是想要闹的人尽皆知?”
贤妃身体一晃:“妾不敢。”
七皇子被这么一冻,酒劲已经全醒了,当即哭着说道:“父皇,儿臣是冤枉的,是有人陷害儿臣啊,儿臣什么都不知道。”
此时三皇子等人也都出来接驾。
太元帝冷声说道:“行了,都回去休息,今日之事都把嘴巴管严点。”
三皇子带着两位弟弟行礼:“是,父皇放心,儿臣一定会约束好身边宫人。”
其实太元帝也知道,哪怕下了封口令这件事瞒不住多久,毕竟动静太大,知道的人也太多了。
整件事简单点来说就是七皇子刘鸿晖酒后失态,在宫中逼、奸宫女,那宫女不甘受辱跑出来后一头撞死了。
其实一个皇子真的酒后宠幸了宫女,虽然会被诟病,可是只要皇帝不计较,也算不得什么大事,只是如今在大年夜的时候闹出人命,就不好处理了,特别是那宫女竟是皇帝宫中伺候的。
这样一来问题就有些大了,只是皇帝宫中伺候的怎么会到七皇子的院中?
太元帝也不觉得自己的儿子会这么蠢,就算酒后失德,那七皇子身边伺候的呢?太元帝根本没让皇后插手调查的事情,而是让于公公去查。
张皇后坐在太元帝的身边,没有丝毫的慌乱,甚至听完太元帝的话,还施施然地说道:“陛下亲自调查也好,免得把这样的荒唐事推到我身上。”
贤妃不敢出声,只是默默流泪。
七皇子咬牙,双目赤红地的看了张皇后一眼,又低下头。
张皇后冷哼一声。
三皇子皱眉直言道:“七皇弟,母后是你嫡母,你应该保持应有的尊重。”
太元帝也看见了七皇子的眼神,心中也觉得七皇子太沉不住气,此时并没开口。
张皇后端着茶喝了口,说道:“说不得七皇子这会心中正在记恨于我。”
贤妃赶紧跪下再次请罪。
七皇子也不得不低头请罪:“儿子不敢。”
张皇后没有马上让七皇子起来,而是又喝了口茶,才把茶杯放在桌子上,对着太元帝说道:“他们母子的事情,我也不想管,陛下看着教吧。”
太元帝面无表情,说道:“不管今日的事情结果如何,你都给我回去抄十遍《孝经》。”
张皇后眼神嘲讽,却没有说话。
贤妃心中松了口气。
太元帝说道:“行了,都回去休息,七皇子给我好好闭门思过。”
既然太元帝要走,张皇后等人也没有留下,太元帝是跟着皇后一起回宫的,他看了皇后许久问道:“梓潼就这般容不下贤妃母子?”
张皇后让人煮了姜汤,先给太元帝一碗,自己才慢慢喝了起来:“陛下这话严重了,我如果真的容不下他们,也不会用这样的手段。”张皇后直视着太元帝的眼睛,“四妃协我掌管后宫,闹出这样的事情来,我也面上无光。”
第024章 共同的敌人
第二十三章
哪怕太元帝亲自出手调查,最后也只调查出一个看似合理却漏洞百出的结果。
七皇子醉酒后,他身边伺候的宫女想要借机上位,点了助情的香料,只是没想到太元帝会让人来送醒酒汤,那宫女得知消息害怕被发现,赶紧去处理香料了。
像是皇帝赏赐东西或者皇帝驾到,除非皇帝特意吩咐了,都会有人提前来通知一声的,免得衣衫不整或者落空,几位皇子那里也都得了小太监的通知,都更衣做好了谢恩的准备。
至于撞死的那位在太元帝伺候的宫女是被安排来确定七皇子情况的,除了她还有几人去了另外的三位皇子那里,这也是符合规矩的,没曾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而且那鬼迷心窍下了助情香料的宫女,也不是别人送的,而是贤妃安排在儿子身边伺候的。
这样的结果太元帝自然不满意,可是除了处理了一批宫人外,也没有别的办法。
秦佑宁是在大年初六的时候知道这个消息,而且是陈氏送来的,虽然陈氏的药膳铺子还没开张,可是陈家之前就是商户人家,也有铺子和人脉,陈家的事情闹得也很大,不少人都对陈氏很好奇。
陈氏没有躲着避着,反而盘了下个二层的茶楼,又弄了说书的先生把赘婿想要谋财害命的事情编成了故事,每天都在茶楼说书,那故事自然是有夸大和改编的地方,比如她们是被忠仆拼死救出,比如被追杀九死一生才寻到了青天老爷何御史,还一直为何御史扬名,并且夸赞朝廷的清明和为民做主。
为了听说书的,不少人都来了茶楼,这故事甚至还传到了宫中,就连太元帝和宫妃们都有所耳闻。
陈氏还准备养个戏班,把这个故事编好,以后就在茶楼演出了。
秦佑宁听完心中都感叹陈氏真得很厉害,而且也放得下,她能把自己的劣势转为优势,甚至还借机结识了不少对她好奇的贵妇和闺秀,与她们保持了良好的关系。
而且陈氏已经买了一座院子,并且请了人去画图,准备重新修建一番,平时可以给那些夫人小姐一个说话放松的地方,她只收一些茶水糕点钱。
每个月再弄个诗会,诗会里面一切免费,只是想要入内参与的话有两种方式,交钱或者交一首诗,诗会请随后的六为参加诗会的客人看过,其中五人都觉得极好,才可以入内。
当时陈氏是考虑过免费的,担心会让人觉得交钱的话有铜臭味,让那些夫人小姐不满,不过被秦佑宁拒绝了,她让陈氏收费,而且费用不低,因为真的免费了,这些夫人小姐反而看不上,觉得不符合她们的身份。
至于那些自身有文采清高的,自然可以通过交一首诗入内,如果是两种都看不上,觉得是哗众取宠不愿意来的,那正好,这本就是收集消息的场地,没有这些人对于她们而言更便利。
越是察觉到陈氏的厉害之处,秦佑宁越是可惜上辈子的陈氏,恐怕上辈子陈氏也曾求助官府,却是求助无门,才走上了那般的绝路。
这消息陈氏都已经打听出来,想来京中知道的人也不少了。
玉晴小声说道:“这样的消息,宫中肯定会封口,如今还没有过完年,才短短几日就有不少人知道,怕是其中有人推波助澜。”
茶楼这会可还没有营业的,虽然有陈氏特意收集消息的原因在里面,可是陈氏一介平民都已经听说了,那么那些达官贵人之间呢?
秦佑宁微微垂眸说道:“这消息能传的这般快,自然是有人安排的。”
至于和人安排,仅从得利的人中分析就是了。
秦佑宁现在思考的是这件事是谁做的,这可是上辈子没有发生过的事情,不过也是秦佑宁乐见其成的。
张皇后?赵嫔?
玉晴见秦佑宁在想事情,也不再说话,而是到一旁继续算着账本。
秦佑宁转动着腕上的玉镯,忽然笑了下说道:“有意思了。”
玉晴闻言问道:“姑娘可看出什么了?”
秦佑宁也没隐瞒,说道:“张家和赵家联手了。”
张家?赵家?
玉晴愣了下才反应过来秦佑宁的意思,却又觉得不可思议:“皇后和赵嫔?”
秦佑宁开始的时候也没往这方面想:“陛下一直扶持赵嫔,在宫中张皇后和赵嫔是互相牵制的,如今虽然赵嫔闭门思过,让四妃帮着张皇后管理后宫,可是短短几个月的功夫,根本无法撼动赵嫔十几年的地位,不仅如此赵嫔是世家出身,对于宫中这些弯弯绕绕最是明白不过。”
玉晴听着秦佑宁的分析,也开始思考起来。
秦佑宁起身往书房走去:“贤妃和七皇子是被陛下放在心尖尖上的,而且还是在大年夜出了这样的事情,死了人见了血,陛下肯定会彻查,甚至怀疑是皇后的手笔,不会让皇后插手调查的事情,同样的太元帝也会怀疑赵嫔,因为贤妃和七皇子出事,最后的得利者就是她们二人。”
所以开始的时候,秦佑宁想的也只是张皇后或者赵嫔出手:“可是从现在来看,太元帝可没有查出任何结果。”
秦佑宁也是想到这些才开始推测,是谁出手才能让太元帝什么都查不到?张皇后还是赵嫔?她们之间是制衡关系,也是对手,如果是她们其中一个人做的,太元帝根本不可能查不出来:“只有她们联手了。”
“不仅如此。”秦佑宁进了书房后,没有马上提笔写信,而是找出了一本书翻看,说道:“至于宫外的消息,恐怕也是两家联手做的。”
玉晴咽了下口水,说道:“可太子之位只有一个,她们真的会合作?”
秦佑宁没有回答,只是说道:“当她们有一个急切并且强大的敌人时,她们也只能先联手。”
玉晴问道:“贤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