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NPC暴动,不知道是谁想的,反正是出现了,也许想这件事情的人本身也没有意识到。
然后他们进入到比翼楼,觉得这里应该算是一个安全区,身后的那些NPC果真不动了。
但是这栋楼,从一开始就让大家感觉到应该会发生点什么。
所以进来以后,这里显得又幽暗又封闭。
“城主也许也在这?”她似笑非笑的说道。
一个身影,于是缓缓的出现。
身形纤细,弱柳扶风,乌髻金钗,眉目如画。
身上还带着幽怨冰冷的气息,眉间全都是愁色,是一个看一眼就觉得很像古画的女人。
年龄应该在二十左右。
她一出来,就哀怨的看着白茶。
“你这小姑娘,怎么这般没礼数?”
说着,白茶发现自己之前脱掉的衣服,被整整齐齐的放在了自己面前突兀多出来的桌子上。
白茶看了一眼,没理。
“不穿,麻烦。”
那个女人目光从她身上划过,幽幽的叹了口气。
那一声叹息,简直好像能让闻者也被拉进无限的忧愁之中。
白茶感觉到对方可以影响自己的情绪,心中更加警惕。
但当然她的警惕也可以被这个女人得知。
对方无奈的笑了笑,迈了一步,出现在了白茶身前。
“你这样不乖的话,很麻烦的。”
她身上透着刺骨的寒意。
“不过说起来,你这一身血煞,真叫人害怕。”
说是这么说着,可是她纤细的手指轻轻勾起了白茶的下巴。
“你不是我的城里的人吧?”
白茶感觉到了危机感。
她不动声色,一边顺手把菟丝花种下。毕竟难得不用自己制造机会去触碰对方,一边反问:“是不是,您不知道?”
女人轻笑,随后又幽幽的叹了口气。
这声叹息比刚刚更加的幽怨。
而且就在白茶的面前。
白茶的情绪几乎是在瞬间,仿佛被拽入了痛苦的地狱一样,悲伤,绝望,如同潮水一样涌来,几乎让人要窒息。
她脸色变得惨白,眼前阵阵发黑。
“像你这样年轻的姑娘,大好的年华,应该好好打扮自己的。”
女人一边说着,一边轻轻的帮她穿戴好衣服。
白茶想退,但是身体根本无法动弹。
“然后该去找一个如意郎君。不然,你如何撑得起一个家呢?”
她声音里,像是带着爱怜,几乎让人迅速的沉溺进去。
这个NPC的实力很强。
和以前遇到的一些NPC的技能树点的不一样。
白茶唤出一截菟丝花,将自己的手指紧紧缠绕,勒紧,带来的疼痛让她清明了一些。
“那您呢?您是城主,还是城主夫人呢?”
白茶声音细弱,她在对方情绪的影响下,已经不受控制的哭了起来。
自己掌控自己的情绪,和别人掌控自己是两码事。
这种无法抑制的悲伤和绝望,简直像是被人揪住了心脏一样。
只有眼神里还能保持着一丝坚定。
于是对方又伸出手,盖住了她的眼睛。
“我自然是城主夫人,你现在很难过了,不要反抗了。”
“走,我可以带你去找一门好的亲事。”
她牵起了白茶的手。
白茶手上的菟丝花,趁机朝着女人攻击而去。
但却在触碰到对方的
时候,对方如同烟雾一般消散。
什么能量都无法汲取,因为无法攀附。
女人又重新变得清晰,她又一次叹气。
这一声更加的让人绝望。
白茶不可控制的,回想起了自己二十年来所有让自己痛苦到想要自杀的事情。
如同走马灯一样,差点让人的防线彻底崩掉。
“看看,你承受了这么多的痛苦,多难受啊,我与你感同身受。”
那个女人仍然牵着她的手,轻轻的将她搂进怀里。
“生病的时候,不被人理解的时候,很多时候明明那么讨厌他们说的话,什么你为什么不去锻炼身体呢,你这身体也太差了,好好调理一下,你瞧瞧,他们懂什么呢?”
她脸上带着悲痛,轻轻拍打着白茶的后背,白茶整个人都在颤抖,她甚至控制不住的失声痛哭。
“他们什么都不懂,他们不知道你有多难受,病痛让你变得敏感,那明明不是你的错,为什么大家总说,你老是生病,以后可怎么办,明明你也没有做不好啊?”
“哦不,你确实没有做好,你会因为身体错过一些重要的事,比如考研,你会因为身体,没有办法继续工作,多难过呀,这身体怎么这么过分……”
“换一具身体,会不会好一点呢?”
她轻轻贴近了白茶的脸。
那张如同古画一般的脸,逐渐浮现出了诡谲的笑容。
她张开了红唇。
嘴巴里,竟然有一只眼睛。
那只眼睛动了动,随着她的舌头逐渐的伸出。
也就在这时,女人发出了一声尖叫。
她一把推开了白茶。
白茶跌坐在地,情绪仍然无法控制,浑身都在颤抖。
但她眼里,像是有火焰在燃烧。
“关你屁……事!”
她哭得无法自已,说话含含糊糊。
但她刚刚的的确确把覆寒山直接推进了女人的身体里。
本来不打算再用这把剑的。
但当菟丝花无法直接伤害到这个女人的时候,白茶就清楚,自己手里面还能够伤到她的,就只有两个东西了。
覆寒山和太岁。
两个都很危险。
后者上一轮已经饱餐一顿,也该晾一晾了。
前者……
女人捂着自己的胸口,将覆寒山一把抽了出来,扔到了地上。
她怨毒的看了一眼白茶。
“小姑娘,敬酒不吃吃罚酒!来了我这里想不遵循我的规则?”
随着她的话音落下,白茶身下的地板变成了一个黑洞。
她整个人都跌落了下去。
“那你就永远留在这儿吧!”
那是白茶在跌落时听到的最后一句话。
她的意识彻底模糊。
徐桃桃猛的睁开眼睛,从床上坐了起来。
失重感让她的心跳加速。
她有些茫然的捂着自己的心口。
“小姐,你怎么了?做噩梦了吗?”有一个丫鬟走了进来。
徐桃桃看了过去。
“碧云……”她喊了一下丫鬟的名字,然后感觉有些不对。可是无论怎么想都想不起来。
头也疼的厉害。
“小姐,你哪里不舒服吗,我去告诉夫人,给你叫个大夫!”
碧云一边说着,一边就已经跑了出去。
徐桃桃看着她的背影,眼底有些迷茫。
她是做了一个梦吗,但是想不起来了。
徐桃桃起身,披了一件衣服,坐在了梳妆镜前。
镜子里,自己的面容如此的熟悉,又有些陌生。
她今年十五,脸上已经在逐渐的褪去稚嫩,出落的动人起来。
父母也常常夸她,说她这般好样貌,一定能嫁个好人家。
对……近来好像要相看人家了。
徐桃桃心里生出一丝反感。
“我的孩子,你哪不舒服,快让大夫给你看看。”
大夫隔着一层手帕,给徐桃桃看了看,对方屏气凝神,眉头紧皱,看的人揪心不已。
好半晌,大夫说道:“没有什么大事,只是先天体弱,气血亏空,需要好好调理,否则可能会影响生育。”
“那大夫你要不开个方子吧?”李氏连忙说道。
“也好。”
李氏带着大夫出去了,碧云给徐桃桃洗漱梳妆。
已经快过年了,外头挺冷的,屋里燃着炭火,还算暖和。
徐桃桃走出房门,看见李氏已经回来。
“我已经让下人去给你抓药了,身体不舒服就别出门了。”
李氏抓住徐桃桃的手,满眼都是心疼。
“唉,你这从小体弱多病的,不给你找个知心人照顾你,我可怎么放心。”
“娘你说什么呢,我在家这不是也有人照顾吗?”徐桃桃有些不自在的说道。
“瞧瞧,还害羞了是不是?你也十五了,之前就要给你相看,可总是不顺,不过今天呢,有人来咱们家,到时候你就在屏风后头看一眼。”
李氏一边说着,一边拉着她往正厅去。
“你先去用个饭,人家还早着呢,娘跟你说啊,那家人呢,跟咱们家情况差不多,算是门当户对的。不过他们儿子已经考上了秀才,且成绩一向不错,回头肯定能中进士,到时候你也算是官太太了。”
“他母亲王夫人,你之前也见过的人,很和善,也很喜欢你,知根知底的你嫁过去不会吃亏。”
徐桃桃紧紧的抿唇,她不喜欢这些话,可她又说不上来为什么。
“娘,我真的不想嫁人。”徐桃桃说道。
李氏嗔了她一眼。
“姑娘家都是要嫁人的,你看你说的是什么话?”
徐桃桃又抿唇。
可是,她就是不想嫁人。
徐桃桃看向身侧,大冬天的,院子里显得一片萧条。
枯枝在寒风中微微颤动着,徐桃桃忽然打了个冷颤。
她进了正厅。
吃饭的时候,她一直很沉默。不过她本来也是这样的性格。
文静,内敛,温柔,是那些夫人们很喜欢的儿媳妇的样子。
其实从去年开始就有很多人来求娶。
不过不知道为什么,过来求娶的人总会出事。一来二去的,外面也传出来了一些不好的传言。
好的这些传言还不算严重。因为那些人也只是受了点伤,没有出什么人命。
李氏有一段时间天天求神佛保佑,保佑她的婚事顺顺利利。
可徐桃桃心里却总觉得,要是真传出了什么克夫的传言,一辈子都不嫁人才好呢。
徐桃桃有些食之无味,勉强吃了点东西,就被李氏安排去屏风后头了,说是
还有一盏茶的时间,人就来了。
徐父也进来了。
徐桃桃不太喜欢自己父亲,她总觉得父亲并不喜欢自己。
不然为什么有时候看她的眼神那么挑剔呢?但是父亲也是那么看母亲的。
很快,王夫人来了,还带着她儿子。
徐桃桃只在屏风后面看了一眼对方的身形就不感兴趣了。
太瘦了,瘦的好像风一吹就能吹走似的,大冬天的看起来都这么瘦。
徐桃桃心想,她感觉自己都能一拳一个。
生出这种想法的时候,她愣了一下。
之后她也有些心不在焉的。
李氏问她,她就只说对方太瘦了,看起来身体不好,自己身体也不好,总不能再找一个病秧子。
这话让李氏哑口无言,倒是徐父有些生气。
“你怎么能凭对方的外貌就这么说人家呢,人家也没天天跟你一样生病,书生,每日苦读是清瘦了点,那说明人家刻苦,人家没嫌弃你体弱多病,你倒是先挑起来了,你知不知道现在外面都怎么传你的。”
徐桃桃心里生出一股无名的火气。
她有些幽怨的看了她们一眼,道:“那我去死行不行?我死了就没事了是不是?”
说着,她转身就走,李氏急的在身后喊人。但是被暴怒的徐父给拉住了。
“你别理她!还敢用死来威胁我了?”
“老爷,你看你……”
徐桃桃走的很快,又急又快,然后差点被自己的裙摆绊倒。
碧云连忙过来扶她,被她给推开了。
徐桃桃直接冲进了自己的房间,一把将门关上,然后坐在梳妆镜前,眼眶通红。
她心里头憋的难受,堵得胸口一阵阵的发疼。可是,她却连理清这些情绪的来源都没有办法。
她看着镜子,忽然愣了一下。
她认真的凑近了梳妆镜。
然后她发现,镜子里的人和自己,好像不太一样?
有冷风吹过,窗户好像没有关严实,冷的徐桃桃发了个抖。
然后,她看到了有些惊悚的一幕。
镜子里的自己微微的转头,好像看向了什么地方。
可是,她没有动啊!
徐桃桃浑身冰凉。
白茶睁开眼时,发现自己回到了初始地。
她浑身都有些疼,而且总感觉好像少了点什么,说不上来,但很奇怪。
她坐起身来,然后门被敲响了。
“小姐,该吃饭了。”
白茶眯了眯眼。
“进来。”
那个丫鬟走了进来,一如最开始进入副本那样,将饭菜放在桌子上。
白茶走过去,看了一眼桌子上的饭菜,又看了一眼丫鬟。
丫鬟还有些不明所以。
“怎么了小姐?”
白茶忽然夹起一筷子菜往她嘴里塞。
丫鬟吓了一跳,被塞了一道已经变质的青菜,下意识就吐了出来。
“小姐,你这是干什么?”丫鬟有些震惊的看她。
毕竟平日里的白茶不是这样。
“你尝出来这菜是什么味吗?”白茶表情冷淡。
发现自己好像重新回到最开始的时候,白茶就不打算重复一遍。
她进比翼楼的时候就已经丢了人设,那重来一次也没有必要维持人设。
丫鬟有些讷讷,答不上来。
但她当然知道这菜已经坏了,最近这几天的晚上都是这样的。
主要是这样,厨房那边就能多昧一笔钱。
反正,徐桃桃一般也都不会发作,只会说是自己不想吃。
白茶冷笑,道:“把厨房的人叫来。”
她不知道那个女人把自己重新扔回来是想做什么。但外面的灯会已经去过了,她不如直接试试另一条线。
白茶目光扫了一眼屋内,忽然顿了一下。
她没记错的话,梳妆台旁边的那个蜡烛,一开始没这么高吧?
丫鬟回头,有些不解,又有些期待,在她看来可能是徐桃桃反悔了。
毕竟,徐桃桃什么性格,可能就是最近有些太过分了,所以才忍不住发脾气了。
“今天初几?”
“啊?哦……今天腊月二十八了,等两天就过年了。”
白茶微微垂眸,随后抬头看她。
“知道了,去把人叫过来吧。”
丫鬟撇撇嘴,出去了。
白茶走到梳妆镜前坐下,顺手将那支蜡烛拿到了身前。
蜡烛的确高了一截,日期也往前进了。
那么意义是什么呢?
其他玩家那里,时间有发生变化吗?
白茶看向镜子。
她的脸映照在镜子里,似乎也没有什么变化,还是那副很像徐笙笙的长相。
白茶始终注视着镜子,眼睛一眨也不眨。
半晌,实在观察不出来什么变化,之前镜中诡异现象也没有出现,她皱了下眉,顺手打开了弹幕。
【啊,主播开弹幕了!】
【主播你知道你睡了好久吗?】
【睡觉区主播】
“我睡了很久了?”白茶敏锐的捕捉到了那条弹幕。
【是啊,睡了好长时间】
【时间发不出去,会被屏蔽】
【我还以为主播你又被拉进梦里了呢】
白茶垂眸,手指轻轻摩挲着蜡烛。
“我好像是做了一个梦,但我不记得了。”白茶幽幽的叹了口气。
最后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眼神微微一闪。
刚刚自己叹气的表情,和比翼楼里那个女人好像啊。
她心底警惕了起来。
从醒来她就感觉不对,却又不知道哪里不对。
【主播你从那个洞里面掉下来之后就回来了】
【主播你真的完了,你没有找对象,而且还把人得罪了】
【这个副本没有对象的人很容易迷失的,主播你能看得到这句话吗】
【她看不到的,你这属于透题了】
【好吧】
白茶确实看不到那句,但看得到他们其他的对话。
“其他玩家现在在干什么?组队的人就会安全吗?”
【比你安全】
【确实……你这边也不知道什么情况,跟人家都不一样】
【这么说吧主播,这个副本在论坛上一直有另外一个名字:单身即地狱】
【阿巴阿巴,单身吃他们家大米了吗?这副本为什么如此恶意】
白茶关掉了弹幕。
她需要思索一下,也需要出去探索一下了。
外面的天快要黑透了。
白茶走出门的时候,看到了那个丫鬟拿着灯回来。
“小姐,您怎么出来了?”
“人呢?”白茶问道。
丫鬟迟疑了一下,支支吾吾的说道:“天太晚了,他们现在也不在那儿了,可能是睡觉去了吧。”
说白了就是觉得白茶生气只是一时的,只要拖过了这段时间,她的气消了,也就不会再追究
这件事了。
白茶冷淡的注视着她。
灯从下方打上来,落在白茶单薄的身影上,又映衬着她此刻的神情,莫名让人觉得有种鬼魅之感。
丫鬟打了个寒颤。
“你很冷吗?”白茶开口了。
丫鬟干笑了一下。
“近来的天是有些冷,小姐你也别在外面站了,你身体自小就不好,还是赶紧回去睡觉吧。”
说着她就想上来扶白茶,白茶直接伸手把她手里的灯拿走了。
“小姐?”丫鬟一愣。
白茶已经提着灯迈开了步子。
“小姐,你要去哪儿啊?厨房也不在那边啊!”丫鬟张口喊着。
但是白茶仿佛根本没听到一样。
有冷风灌入庭内,吹动白茶的衣摆,在灯火摇曳之下,投影到墙壁上的影子不断的晃动着。
丫鬟闭上了嘴。
她又打了个寒颤。
是又降温了吗?怎么感觉好冷啊?
那她要不要跟上去呢?算了,反正小姐也没说,她就当不知道好了。
总感觉小姐身上有种让人毛骨悚然的气息,某一个恍惚间,还觉得她身上有血光。
丫鬟倒吸了一口冷气,搓了搓身上起的鸡皮疙瘩,转身离去。
徐桃桃坐在屋里观察了很长时间的镜子,都没再发现有什么异常。
外面的天逐渐黑了。
很快到了用晚膳的时间,但她没什么胃口。
尤其是还得喝药。
她心里很抗拒。
但她甚至不知道自己在抗拒什么。
碧云在一旁催她多少吃一点。
“您要是不吃饭,这身体就更不好了,到时候万一要是嫁人后被嫌弃怎么办?夫人可叮嘱过奴婢一定要看着您把饭吃了。”
徐桃桃抿唇。
又是这种话,如果嫁人后会被嫌弃,那不嫁人好了。
可是不嫁人也会被嫌弃。
她知道,小的时候就见过,城里东边有一户人家的女儿。因为不肯嫁人,被说是有毛病,走到哪里都指指点点,一家人都抬不起头。
南边有一个书生,一心只想功名不想成家,总被说不孝,想让家里断香火之类的也是,走到哪里都指指点点。
甚至考官听说了以后就不允许他去考试。
不愿意成亲,一辈子都抬不起头来。
可是成亲就那么好吗?
大家都说父亲和母亲举案齐眉,是非常恩爱的一对夫妻。
可她总觉得很难受。
“我不想吃,你拿下去吧。”那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让徐桃桃心底生出反感,她又一次发了脾气。
碧云没办法,只好去告诉了李氏。
但徐父也在,听说她连饭都不肯吃之后,气的直接把手里的碗筷一扔。
“反了天了,那就不给她吃,让她饿着!怎么我今天说她一句,她能气性这么大?”
李氏劝道:“您别生气,她也不一定是跟您置气,可能就是不舒服,她今天刚看完大夫。”
“什么不舒服,都是你惯坏的!”
徐父更加生气了,猛地站起身来,结果眼前一黑,人直挺挺的向前栽去。
徐桃桃听说这件事情的时候也愣了一下,连忙提着裙摆跑了出去。
她去的时候大夫也已经过来了,正在给徐父诊脉。
“怎么样啊?”李氏揪心不已。
大夫表情凝重,半晌之后,他叹了口气。
“夫人,老爷这是中风了,我给他扎几针看看。如果他运气好,醒来之后还能行动,那就没事,倘若是动不了了……”
那就要瘫痪在床了。
李氏也差点眼前一黑晕过去,当场崩溃的哭了起来。
徐桃桃忍不住上前去抱自己的母亲,结果却被李氏反手一个巴掌。
“都是因为你,如果不是你把你父亲气成这样,他又怎会中风!你老老实实的点头嫁人不就行了吗?还在那里挑三拣四,你婚事本来就不顺,你知不知道我和你爹承受了多少?!”
徐桃桃偏着头,被这一巴掌打的整个脑子都嗡嗡的,血液不断的上涌。
再加上李氏的话,徐桃桃只感觉眼前直冒金星,站都站不稳。
是她的错吗?
这跟她有什么关系呢?
相看人家,没有看上,直接说出来有错吗?
父亲这般模样,怎么能是她的错呢?
徐桃桃捂着脸踉跄的跑了出去。
一轮残月,不知何时挂上了天边。
月光很浅淡,几乎投射不下来什么光,这让整个庭院都黑漆漆的。
白茶提着一盏灯笼,穿过一条走廊。
走廊左侧,种了一小片竹子,竹子那边是墙壁。
有风吹过,竹叶哗哗作响。
白茶驻足看了一会儿。
其实挺冷的。
这里似乎是个风口。
白茶看了两眼就收回了视线,打算继续逛一下这个院子。
然后她好像听到了哭声。
那声音很细微,断断续续的,不怎么听的真切。
风吹过手里的灯笼,里面的烛火明明灭灭。
白茶回头,再次看向竹林。
她缓步的靠近。
确实是有哭声。
这片小竹林并不大,一眼就能够看到对面的墙壁,只是起一个装饰作用。
白茶拿起灯照了一下,没看到任何的人影。
而且风声有点大,很影响她去判断哭声是从哪里传来的。
白茶皱眉,往后退了退,站的稍微远了一点,仔细聆听。
但那哭声停了。
一起停下的好像还有风。
手里的烛火有一瞬间灭了一下,只是非常刹那的一下。
白茶感觉有人从自己的身边走过。
之后一切又都恢复正常。
庭院里变得寂静无比。
白茶站在原地又看了一会儿,缓缓的转身,这里总不可能只有一个地方有问题。
她顺着走廊,一路来到了正厅。
正厅此时门窗紧闭,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家里面的两个主事人已经去世,也没有人守夜。
白茶试着推了一下,门嘎吱一声就开了。
她举着灯稍微照了一下里面。
在照到某一处的时候,有一个顶着清白的脸的女人突兀的站在那。
幽暗的灯火将对方的身影勾勒出来,白茶顿时警惕的眯起了眼睛。
手里的烛灯又闪烁了一下,那个人影已经消失在了黑暗里。
【卧槽吓死了】
【主播你看到这种事情的时候能不能稍微给点反应】
【她好像一直胆子都挺大】
弹幕没开,开了白茶也不会在乎被吓到的观众。
她缓缓的放下灯笼,向着正厅内走了两步。
走到中间的时候,她忽然感觉身后有些发凉,扭头看去。
一个消瘦的男人,不知道何时出现在了她的身后。
对方和她的距离,近的都快要贴在一起了。
白茶不动声色的看着对方,压根没动。
那个男人的眼睛也好像不是在看她。
白茶稍微侧了一下身,发现对方果然没有动。
他好像看向的是主位,白茶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什么人也没有,再回头,那个男人也消失了。
冷风灌进正厅,吹的屋内的屏风晃了一下。
白茶看过去,那是一个花鸟屏风,屏风还是比较透的,不过因为主光线是在她这里。所以是看不到后面是什么的,只有一片漆黑。
她缓步走了过去,直到走近。
然后她停了下来。
因为,她投在屏风上
有一个影子。
是她的影子。
但问题是,灯是在她的手里的,是在她的前方。
她身后没有光源,那怎么会在面前的屏风上投上影子呢?
她站在那里不动,影子也站在那不动。
就好像真的她的影子。
白茶为了确定这不是影子。所以向身后地面看了一下。
没错,她的影子在她身后。
再抬头,也不怎么出意外的,那个影子也消失了。
白茶伸出手,缓缓地将屏风推开。
后面空空如也。
不过,她发现地面上掉的有一个耳坠。
白茶蹲下,将耳坠捡起来。
耳坠的款式很简单,是一个红玉玛瑙的水滴形状的耳坠,上面搭配了一颗珍珠。
她摸了一下自己的耳朵。
然后摘下来了一个耳坠,两个耳坠在手心里对比,是一模一样的。
不,也不完全一样。
她手里这个耳坠上的珍珠,有磨损的痕迹。
但是捡到的,那个就要新一点。
她本人在现实中是没有打耳洞的,不过在游戏里的这具身体是有耳洞。
所以这个耳坠代表着什么呢?
她现在有三条耳坠,另一个耳朵上也是一样的。
想了想,她忽然蹲下,轻轻的将从自己耳朵上取下的那个耳坠,放在了原来的位置。
就连角度,都也还按照原来的位置。
然后,她观察了一会儿,无事发生。
她晃了晃手里面更新一点的耳坠,决定先去里面再看一下。
毕竟这些动不动一回头就消失了的NPC,可能也需要她先把视线转移吧。
真是的,害什么羞,直接在她面前做事就好了。
她又不会嫌弃他们长得吓人。
话又说回来了,那个城主还是城主夫人,肯定不会放过她。